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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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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计较家兄的失礼。”
  项元心情不坏,亦和气地说:“下人通报说他很快就回来了,叫我等一等。不过淑贵妃娘娘也太热心,我平日里都这么出入皇宫,怎么要劳动嫂嫂来接我。”
  秋景柔笑而不语,与她一起坐了,下人上茶上点心倒也殷勤周到,可姑嫂俩却半句话也不多,项元就几乎没正眼看她的嫂嫂。
  正百无聊赖地坐着,前头终于有动静,秋景柔才起身,就见小姑子轻盈地跑了出去,她站在高大的哥哥身边,娇小甜美,亲昵的好像相识多年的朋友,反倒是秋景柔这边太客气,端着端庄稳重走上前,可朱唇未启,目光瞥见哥哥身后的男人,只觉得背脊上一股热流冲向脑门,惊得她几乎站不稳。
  那个人,那个在皇城花园里遇见的侍卫,那惊鸿一瞥就扎进心里的男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项元一颗心全在母亲和秋景宣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嫂嫂的异常,但兄妹连心,做妹妹的没能逃过哥哥的眼睛,秋景宣把妹妹脸上的阴晴变化看得清清楚楚。
  自然,项元要秋景宣带她去平山的事,不可能那么顺利,秋景宣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自带公主离京。最后商议的结果,是等项元求得皇帝答应,他一定护送公主左右去往平山。
  虽然结果没什么差别,可见到秋景宣,元元心情极好,之后秋景宣要她早些回宫,大公主也答应了。而皇子妃在一旁看在眼里,越发明白情为何物的奥妙,哥哥面前的项元,是如此得神采飞扬,可这样的阳光,从未出现在她自己的人生里。
  直到分别时,她又遇见了那个人。
  这一天总算平静地度过,但不知自己离开后,婆婆对丈夫说了什么话,夜里夫妻俩双双回到皇子府,洗漱沐浴后,丈夫便有求欢之意,秋景柔自然要迎合侍奉。
  平日里她总在**之间迷茫,不敢热情也放不开,可今晚闭上眼睛就看见那个人,神情迷乱之间,幻想着那不容于世的罪孽,忽然听见丈夫在耳畔说:“景柔,我们几时才能有孩子?”
  惶然睁开双眼,秋景柔颤颤地问:“该来的时候……是母妃着急了吗?”
  项沣抚摸她的脸颊:“我怕母妃为难你,若是没有夏春雨还好,现在浩儿先于我做了父亲,我也罢了,你……”
  秋景柔感觉到丈夫的手在往她私处去,她心里一颤,怯怯地应着:“我知道了。”


第350章 何忠
  然而一声“我知道了”之后,原本因幻想而带来的些许热情,在二皇子索要子嗣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夜的云雨皇子妃变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僵硬,可是项沣却似乎没有察觉。他还不会怜香惜玉,刚正严谨的他,仿佛还不明白男女之间真正的曼妙,如同完成父皇交代给他的朝务一样,在妻子身上完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甚至是一个儿子的使命。
  自然,老天不屑将可爱的孩子赐予这貌合神离的小两口,两天后秋景柔在淑贵妃身旁侍奉茶水时,忽觉腹中一阵阴寒涩痛,被几位嬷嬷搀扶去休息,察觉月信如期而至,至少往后大半个月里,都没希望了。
  淑贵妃虽然面上不言不语,可光是她日日存在于眼前,就叫秋景柔如大山压顶,每天都透不过气。可是丈夫不会察觉,哥哥那儿忙得见不着面,没有爱人的体贴,没有娘家人可倾诉,内心的挣扎与压抑,就快把她逼疯了。
  而此时,项元经过再三恳求,也没能求得父皇应允让她去平山,道是白夫人和皇后都要静养,她去了咋咋呼呼,母亲和外祖母反而要照顾她。皇帝不点头,哪个敢带着公主离京,秋景宣亦是好生相劝,倒是没人拦着公主与他往来,秋府里几乎天天可见盛元公主的身影。
  对于此,淑贵妃不知是怎么想的,分明是她要求秋景宣勾引皇后的女儿,但如今项元上了钩,淑贵妃却十分得提防,每每听说大公主又跑去秋府,她都会敦促儿媳妇去把项元接回来,若是从前,秋景柔一定会厌烦自己被婆婆这样呼来喝去,可现在哥哥的宅邸里有那一个人在,在那里相见,远比宫里容易的多。
  是日,她又奉命来接项元,而大公主正往门外走,见了她苦笑:“嫂嫂何必这样盯着我呢,我跑不了,你看父皇他们都不着急。不过今天你可没法儿跟着我了,现在我就要骑马去城外找景宣,我记得淑贵妃和太医都叮嘱您不能骑马是不是?”
  话音才落,下人便送来秋景宣的马,大公主毫不顾忌地翻身上马,冲嫂嫂扬了扬马鞭,便奔驰而去。
  秋景柔一叹,原想打道回府,转身就见远处廊下走过熟悉的身影,她心头一热,便与下人道:“我进去歇一歇,再者就要夏天了,你们如何安排家里度夏,与我说说。我也好等一等大公主归来,与她一同回宫。”
  做妹妹的来娘家为独身一人的兄长打点生活,本是无可厚非,秋景柔名正言顺地便留了下来,更是想尽一切办法独自一人闯入哥哥的花园,像是上天安排的,在院子深处修建假山的地方,遇见了那个人。
  一众人见皇子妃到,纷纷上前行礼,秋景柔见心心念念之人就在眼前,不禁恍然失神。
  地上正散落着修建的碎石泥土,她一不留神踩上去,脚下一滑身子就朝前跌去,正是天旋地转时,胳膊被强有力的大手稳稳托住,再后来侍女嬷嬷们已簇拥而来将她牢牢搀扶住,秋景柔睁眼定睛一看,那个人关切地望着自己,但很快就把目光低了下去。
  秋景柔急切地想知道他的名姓,立时镇定下来,端着稳重骄傲,说道:“你是府里的生面孔,是新来的?”
  那人忙屈膝道:“回禀娘娘,小人何忠原是大内侍卫,经二殿下调遣来秋大人身边当差,保护秋大人周全。”
  秋景柔听得心里一惊,竟是丈夫把人从大内调出来,这世上的事啊……而她笃信,这个人一定记得他们不是初见,可她现在怎么能胡思乱想,她在做什么?
  “好好照顾大人。”她尴尬地说出这句话,唯恐自己在人前露出了不得的心思,扶着侍女们的手转身要走,心里却默默念着那个人的名姓,何忠,何忠,这么朴实的名字,一个忠字,却好像成了天大的笑话。
  然而此刻,项元策马奔来城外,找到了在护城河吊桥前的秋景宣,他正和工部其他官员研究如何修缮吊桥,大臣们见公主驾临,无不恭恭敬敬,项元却无视所有人,热情地走向秋景宣,埋怨道:“还要多久,这大半天全耗在这里了,再晚一些,我可要去别院照顾太祖母,不能陪你了。”
  有人听得这话,轻轻耸眉,不知帝后是如何管教长公主,女孩儿家家且是金枝玉叶,这样毫无顾忌地对男子说话,真的可以吗?
  “我曾在山中学得机关之术,若是用在护城河吊桥上,可省去一般人力收放吊桥,但大人们觉得这样会带来隐患不够安全,我们正在商议。”秋景宣大大方方地说,“公主想看看吗?”
  项元摇头:“我也不懂,还浪费你们的时间,不如你们早早把事情解决了,好腾出时间陪陪我。”
  工部的人面面相觑,继而低着脑袋不敢叫公主看到他们脸上的神情,项元自己更是无所谓别人如何看待,主动要让开说:“你们忙吧。”
  却是此刻,一骑快马从城内飞奔而来,诸人原以为是催促公主回宫的人,可策马而来的公公,却来传皇帝的口谕给秋景宣,说是三日后皇帝在京郊围场行猎,秋景宣亦可前往一展身手。
  大公主欣喜不已,越过秋景宣便问那宫里的人:“几时做的决定,我先头还没听父皇提起?”
  宫人忙道:“奴才也不清楚,只是消息这会儿散出来,周总管命奴才来向秋大人禀告。”
  项元转身猛拍了秋景宣的胳膊一巴掌:“你可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我去宫里给你挑最好的马,你等我。”
  不等秋景宣应话,大公主便兴奋地如风而来如风而去,谁都看得明白,这世上只有大公主不想做的事,没有她不能做的事。
  “景宣老弟。”有工部的大人来搭讪,笑眯眯说,“来日做了万岁的乘龙快婿,可要多多提携我们这些老兄弟,工部的活儿最不好做,将来就仰仗你了。”
  秋景宣忙抱拳道:“各位大人哪里的话。”
  一面说着,目光望去项元离开的方向,心中算计着,皇帝忽然要行猎,是要试探什么吗,难道是要试探他?
  转眼,三天光阴飞逝而去,这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项元褪下轻薄春衫,换了利落干练的骑马装,英姿飒爽地穿梭在皇帝的仪仗中,时而经过皇祖母与妹妹同坐的车辇,被太后嗔怪:“小猴儿,别人只当是你父皇又多一个皇子呢,快来皇祖母身边坐车。”
  可项元却格外兴奋,咯咯笑着又策马跑开,太后命人小心跟着保护公主,转身见乖巧温柔的琴儿,啧啧道:“还是琴儿知道体贴皇祖母。”目光瞥见孩子身边放着一只小巧的包袱,太后顺口问,“这是什么?”
  项琴登时脸红,用裙子遮了一遮,摇头敷衍:“随身的帕子,没什么的。”
  太后心里一转,没再多问,那之后到猎场营地安顿下来,王嬷嬷悄悄来告诉她:“奴婢瞧见了,二公主拿着那东西去见了大公子,大公子笑呵呵地收下了。”
  “琴儿那孩子,果然是……”太后叹道,“倘若她姐姐辜负了我,换成她也是好的,可皇后却说不能让小女儿捡剩下的,这话不好听,若真有情,还拗得过缘分?且看我和她,谁能赢了这一回。”
  话音才落,淑贵妃领着皇子妃与那尚无名分的夏春雨来了,她身上穿着黄橙橙的衣袍,比刚回京城时鲜亮许多,但过于隆重,总不大合适,只因皇后不在,一时也分辨不出贵妃贵在什么样的程度,既然皇帝不言语,太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虽然隔了十几年,可回到京城的淑贵妃,并没有丢下昔日掌管皇城事务的本事,她为一双儿子操持家事的同时,不知不觉地就把手伸向了别处。
  二公主年纪尚小,不论心智能耐,都不及以为经年的长辈,琴儿悄悄地就撂开一些事,只管专心照顾祖母和襁褓里的弟弟,太后见孩子本身不计较,想着淑贵妃早晚要走,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此刻淑贵妃与众人拥簇太后来到大帐前,皇帝带着一干年轻子弟行来,威风堂堂气宇轩昂,淑贵妃的一双儿子,更是在人群里闪耀夺目。相比之下,堪堪十多岁的四皇子完全就是个孩子,更不要说那襁褓里嗷嗷待哺的五皇子。
  淑贵妃心内一震悸动,她的儿子的将来已经能看得见,可皇后的一双儿子会怎么样,眼下可不好说。
  但猎场上的肃穆庄重,忽然被马蹄声打破,大公主踏马而来,一身明媚的骑马装十分耀眼,皇帝见到女儿,也是展颜露出笑容,一面是训斥一面却是满满的宠溺:“夹紧马肚子,摔疼了可不许哭的。”
  项元的马在御前停下,一旁沈云很自然地上前替她停稳了马,大公主翻身下来,却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径直就朝皇帝走来,相反途中遇见秋景宣时,朝他递去灿烂的笑容。
  沈云在底下将缰绳交给侍卫,默不作声地走了回来。


第351章 了不起的秋景宣
  项元对此不以为然,小兔儿似的就跑到了父亲身边,皇帝从不掩饰他对一双女儿的宠溺,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就把女儿搂在怀中,一面指着底下的人说:“正值禽兽繁衍后代之时,朕已命人放猎物入猎场,看到身上绑着标记的畜生,方可射猎,其他野生的且放他们一条生路。”
  众人领命,皇帝又道:“宋渊从西平府送来新马,十分刚烈,尚未驯服,你们可有人愿意一试?若是驯服,朕便赏他了。”
  这边厢,太后刚刚坐定,听得这话也是饶有兴趣,而淑贵妃则朝自己的儿媳妇使了个眼色,秋景柔一怔,便撞了撞胆子,起身道:“父皇,二殿下擅长骑射,您可否让二殿下试一试。”
  淑贵妃闻言脸色骤变,心中暗骂儿媳妇蠢,她哪里是要秋景柔去举荐自己的丈夫,她是要秋景柔推选她的哥哥。
  项沣倒是一腔热情,但不愿女人多嘴,已主动上前对皇帝说:“父皇,让儿臣试试。”
  太后心疼孙子,叠声道:“使不得,你父皇说那畜生烈性,你叫皇祖母如何能安心呢?”
  但这事儿皇子自己开了口,注定是改不了了,那边热热闹闹的分配马匹,这边太后吩咐王嬷嬷去传话,千万要二皇子小心,淑贵妃见儿媳妇在身边,便低声责备:“你怎么回事,我自然是要给你哥哥机会,让他在御前有所表现,你怎么把沣儿推出去?”
  秋景柔呆呆的,憋了半天说:“可放着殿下不说,只想着自己的哥哥,母妃……莫说旁人觉得儿臣奇怪,殿下也会责怪我的。”
  淑贵妃好不耐烦,但转去太后身边,又是一如既往的贤惠温和,撂下秋景柔不知如何是好,目光对在了一旁谨小慎微地缩在角落里的夏春雨,夏春雨亦是尴尬地一笑,迅速低下了头。
  “孩子,去向沣儿传我的话,不许逞强,身子性命要紧。”太后这样说着,又打发孙媳妇去传话。
  秋景柔则如遇大赦,恨不得立时离开婆婆跟前,只是她人生头一回来这猎场,不懂这里的规矩,只见到处飞沙走石马蹄缭乱,一阵风过就迷了眼。
  却是此刻,耳边听得马蹄声向是冲自己来,可眼睛却睁不开,身后仆婢惊慌地说着主子小心,催得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之际忽然一股力气把她朝后拉开,紧跟着一阵疾风从面前拂过,待她站定睁开双眼,高大的男人稳稳挡在了她的身前,更大声呵斥:“皇子妃在此,你们小心些。”
  那声音,是收藏在心窝处的记忆,果然那人转过身,就是她魂牵梦萦的面容。
  “娘娘,您可安好?”何忠仿佛从天而降,但立刻礼貌地退开了,躬身谦卑地询问着,“娘娘要去何处,小人可为您带路护驾,猎场混乱,娘娘不宜只身一人行走。”
  “不、不妨事,有侍女跟着我。”秋景柔下意识地回绝了,她多想能与何忠并肩而行,能与他再多说几句话,可不行,那样会害了自己,更害了何忠。如今知道了他的名字,时不时能见上一面,真真足够了。
  “小人告退。”何忠当然不敢勉强,他也恰好是路过而已,深知皇子妃忌讳什么,他自己也愿意避嫌,便躬身抱拳缓缓退开,与其他人一起隐入人群离了。
  秋景柔轻轻提起裙摆,才挪动脚步,就感觉到脚底下有什么异常,她心里一咯噔,幻想着会不会是何忠掉下的东西,便松开手指,将手里的丝帕飘在地上,侍女们立时要来为她捡,秋景柔却自己弯腰抓了一把,不动声色地把那东西藏进了手帕里。
  之后匆匆来到项沣身边,二皇子正和那烈马周旋,见了妻子虽不至于不耐烦,不过匆匆一句:“你回去吧,别伤着自己。”之后便再无对话,完全无视妻子的存在了。
  秋景柔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可她并不难过,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这边厢,女眷们围着太后坐,看着底下英姿飒爽的年轻人们,议论着他们的儿女家事,云裳瞧见儿子腰上新鲜的东西,不禁笑道:“那孩子腰里的汗巾是哪儿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淑贵妃道:“你连他用的汗巾也每一条都记着,你养的可是儿子,这样细致怎么成?”
  江云裳见淑贵妃不客气,她端过茶悠悠一笑:“我哪里能和娘娘比,能安心把儿子丢给别人,虽然琐碎些招儿子不耐烦,可我心里也乐呵呀。”
  项琴在边上听得这话,觉得自己不宜再久留,更何况绑在沈云要里那条崭新的天青色汗巾是自己才刚送出去的,云哥哥也太大方了。而祖母这里不缺人伺候,她便借故离去,想去父皇身边坐一坐。
  二公主一走,淑贵妃的话更放得开,也是方才表妹故意戳她的痛处,她要一模一样地还回来,道是:“沈哲一个人和她在平山,你放心?”
  谁想云裳呵呵一笑:“娘娘,您以为还是十几年前?您的孙子可都要生出来了。”
  淑贵妃轻轻挑起眉头,毫不退让:“怕是父子俩,一样的命。”
  云裳知道她什么意思,说的无非是沈哲与皇后,再沈云与元元,而放眼看去,腰里别着新汗巾的沈云,正与别家子弟和侍卫们说话,再去找寻项元,姑娘家的目光压根儿不往这边看一眼,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仿佛只放得下一个人。
  此时号角声响,马蹄轰隆,男人们蓄势待发,皇帝一声令下,顿时尘土飞扬,女眷里的长辈们年轻的夫人们都揪着心,直到人群散入丛林,才纷纷回到原处。那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谁也不知道丛林里正在发生着什么,皇帝与几位大臣说着正经事,没被允许进入林子的项元在边上坐立不安,亏得妹妹拉着她劝她安分些,可大公主心里有所期盼,直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喊声道:“有人回来了。”众人的目光齐齐地聚拢来,但见二皇子单枪匹马闯回来,淑贵妃从座上起身,激动得双手抵在胸口。
  那之后,陆陆续续有人提着猎物归来,不知是不是血腥气吸引了天上的飞禽,原本盘旋在上空的它们突然俯冲下来,二皇子项沣也未能幸免,虽然本身没有受到伤害,但座下的马匹收到了惊吓,忽然烈性大发,扬起马蹄就要甩开背上的人。二皇子猝不及防,半个身子跌下马背,一只脚缠在马镫,幸亏他身手敏捷抓住了马鞍,不然一半身体被摔在地上拖拽,性命堪忧。
  危急时刻,从后面赶来的秋景宣飞腾下马,迅速来到项沣身边,不顾自己会被马蹄踢伤的危险,死死地揪住了缰绳,给了项沣爬起来坐正的机会,而侍卫们也从四面八方赶来,套绳子的锁链条的,总算把暴躁的烈马压制住了。
  二皇子没有坠马,但一只脚缠在马镫里被拽伤,被众人搀扶下来时,只见他脸色苍白虚汗如雨,太医迅速赶来,要送二皇子去诊治伤情。
  座上皇帝巍然不动,但神情凝重,大臣们察言观色,一时也不敢多嘴。太后那里急得不行,淑贵妃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裙子底下的双腿,虚软到了什么程度。
  好在虚惊一场,好在有惊无险,而此刻沈云才刚刚从丛林里归来,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淡定得仿佛世外之人。
  “云……哥哥。”项琴的声音细如蚊蝇,可还是小心翼翼,便转过身来看姐姐,想说些什么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姐姐却呆呆地看着底下,像是被吓坏了。
  “姐姐?”琴儿推了推姐姐,笑道,“哥哥没事了,秋景宣也没事,姐姐?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啊。”项元缓过神,一笑,“我知道,二哥不会有事的。”
  妹妹想让姐姐高兴些,便说:“秋景宣真是了不起的伸手,就这么从马上飞下来了,那畜生乱踢乱跑,他都不怕自己被伤着。听说他过去跟过许多师傅学功夫,可见是真的。”
  项元扬起笑容:“那是自然的,他怎么会骗人。”
  妹妹歪着脑袋看姐姐,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姐姐转过身就与人嘻嘻哈哈的,实在也看不出来,不过她这会儿好好地坐在这里,而没有飞奔去找秋景宣,不论是因为什么琴儿不知道的缘故,还是为了人前的礼仪庄重,现在这样的确更好些。
  而此刻,沈云慢慢地从底下走来,向皇帝和几位皇亲行礼后,就径直走向了项琴,他手里提溜着的,是用项琴送的天青色汗巾做的包袱,含笑送到项琴面前,双手捧着,便从汗巾里探出圆滚滚的小脑袋。
  “这只小兔子找不到母兔了,腿上还受了伤。”沈云把小兔子交给了项琴,温和地说,“送给你养吧。”
  项琴的心扑扑直跳,双手颤颤地接过,忽然姐姐从边上凑过来说:“你何必给琴儿找麻烦,她照顾皇祖母和洹儿都忙不来呢。”


第352章 你怎么会记得?
  琴儿却把兔子藏在怀里,生怕被姐姐抢走,小声道:“皇祖母身边有嬷嬷,洹儿有乳娘,我不过是照看一下,怎么会忙不过来?姐姐,这兔子我要养的,你不要抢我。”
  项元伸手在兔子脑袋上揉了一把,小东西像是受到惊吓,紧紧蜷缩在项琴怀里,一旁沈云便嗔道:“你离这只兔子远一些,人家胆子小。”
  这话自然遭到大公主白眼,而项元打量他只拎了一只兔子回来,嗤笑道:“原来你晃悠了半天,什么也没猎着,就抓一只兔子来哄琴儿高兴?”
  沈云很不在意:“我学功夫骑射,又不是为了打猎,不过是跑一跑松松筋骨,你若是有想要的,我为你去找也容易。”
  项元不屑:“你是不是不记得自己十岁那年第一次下场打猎,把带出去的箭全放了,却只带了只野鸭子回来,别人都没笑你,可你自己跟自己生了好几天的气。”
  沈云朗声笑道:“你怎么会记得,我可都忘了。”
  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两人竟是说了大半天,项琴抱着兔子站在边上,反而怎么也插不进去。但姐姐不会留恋在沈云身边,她很快就跑开了,沈云则也有他要做的事,再与项琴说了几句后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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