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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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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哥哥,我和你一起走。”不知哪儿来的勇气,项琴走上前,一直走到沈云面前,“皇祖母一定担心极了,我去道一声平安。”
  沈云不以为意:“我去也一样,这么大的雨,你还要再回来……”
  “我亲口对皇祖母说了,我自己才能安心。”公主打断了他的话,立时就命宫人打伞,不由分说地朝宫门外去,偏偏沈云和项元都没觉得奇怪,项元还不忘叮嘱,“你走慢些,别叫琴儿赶得着急。”
  唯有清雅站在寝殿门前,看着这一幕心里不自在,忽然衣袖被人拉了拉,四皇子在边上问他:“嬷嬷,您看什么叹气?”


第360章 该怎样,就怎样
  清雅忙掩饰:“没有呀,殿下您怎么见奴婢在叹气?”
  四皇子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她,但也没深究,门前沈云和二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可大姐不知怎么没走开,那怔怔出神的模样,不是她平日里的性情。
  “母后说,将来她与父皇不在了,我要代替他们继续守护姐姐们,让姐姐们一生顺遂,让她们做任何想做的事。”项润一本正经地说,“二姐也罢了,大姐,我是管不住她的,这世上没有人能管住她吧。”
  清雅笑道:“大公主聪明懂事,也不需要人管束啊。”
  润儿深深看她一眼:“三哥更懂事,可是儿女情长太磨人,他们一个个都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殿下说的……是。”清雅心里暗暗震颤了一番,皇后的一双女儿,性情全然不同,如今长子渐渐长成,竟也是另一个样子。
  男孩子一副大人老陈的架势,负手笑着:“但我一定会守着姐姐们,大姐就是把天捅出窟窿,我也会替她补全。”
  清雅欣慰地说:“说到底,还是殿下最疼爱姐姐。”
  那边厢项元转回身来,见弟弟和清雅在门前,她立刻便恢复往日的模样,霸道地问弟弟:“念书的事你可安排好了?回头父皇母后归来,见你荒废了功课,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润儿与清雅对视一眼,小家伙嘿嘿一笑就跑开了,清雅则说:“公主再去喝一碗姜汤吧。”
  项元连连摆手:“再喝,我可就要上火了。”然而她心里本就有一团火,提起这个字来,心情便一落千丈,不愿在人前强颜欢笑,便说她去歇着,扭头往自己卧房里一钻,再不出来了。
  屋外大雨不停,沈云与项琴已到长寿宫见过太后,老太太果然被吓得不轻,念叨着沈云要他请帝后与他父亲回来,不然京城里留她一个长辈,孩子们有什么闪失都成了她的罪过。如是说了半天,沈云一一答应下,才放两个孩子离去。
  再走出来,沈云拦下项琴叫她等一等,须臾便见长寿宫的人送来一件太后的披风,沈云拿过亲自将项琴裹在披风里,温和地说:“这雨太大了,你也不肯坐轿子,别着凉。我送你回涵元殿,之后去书房看一眼,有什么消息自然会告诉你和你姐姐。”
  项琴被裹在披风里,好像就是把自己藏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的心上人。小时候的云哥哥,就是这样体贴温和,比任何人都有耐性地陪着她们姐妹玩耍,被姐姐欺负了从来也不会吭声告状,长辈们若追究什么事,他也从来一力承当。
  不知几时,他就从哥哥变成了心上人,项琴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世界里统共没见过几个男子,才会自以为是地动了凡心。不是的,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突然意识到这样很奇怪,脸都跟着红了。
  沈云看在眼里,笑问:“怎么了?”
  项琴的心扑扑直跳,什么也说不出来,命宫人打伞带路,毫不犹豫地就闯入雨幕里去了。
  沈云不紧不慢地跟了出来,一直伴随项琴到了涵元殿,见她安然无事地进门去,才定心折往书房,这里还是方才的模样,宫人们在清算搬出来的东西,工匠们正研究如何挪动那硕大的横梁。有人上前来对沈云说:“赵国昔日耗费巨资修建宫廷,必然请来无数能工巧匠,据小人查看,纵然这横梁断裂坠落,整座房子却不至于瞬间坍塌,梁上的结构十分精妙,及时修护填补,可再支撑百年不倒。”
  然而这些话,并非沈云要听的,他冷声问:“横梁是老化断裂的?”
  工匠却道:“公子恕罪,小人与其他人赶来书房时,已经有人将横梁的两端破坏了,您来看。”他带着沈云靠近硕大沉重的横梁,四皇子的书桌在底下被压的稀烂,若是落在他脑袋上,孩子此刻早已身首异处。
  沈云微微皱眉,他终究也不过是未满弱冠的少年,眼里本该是一片清明世界,但随着父亲深入朝堂,越来越多的污浊与阴谋充斥在眼前,少年的气质越发沉稳,更胜他父亲当年。
  “公子,这样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破坏这重要的证据,也就说明是有问题的不是吗?”工匠一面说一面惋惜,“这么好的一根木头,赵国皇廷真是耗尽天下之力来建造了这座皇城。”
  沈云吩咐:“这些事不要随便对他人提起,你们用心修复这里就好,索性将每一间屋子都检查一番,不要再有危险。”
  说罢这些话,沈云便匆匆离宫,而他才到家门前,便有父亲的亲信寻来,他站定听他们禀告时,母亲正从里头出来,见他们神神秘秘的,不免要问几句,沈云尽力敷衍了,可母亲却拦下他道:“云儿,你自己还是个孩子,不是娘怕你太自负,而是很多事你不懂里头的人情,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你爹,做任何决定都有他们的道理,有些事你不必冲在前头,照你爹的吩咐去做就好。”
  “娘的话我记下了。”沈云淡淡一笑,“可我得守住自己未来的妻子不是?”
  云裳怔然,嗔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子,说什么大话?”
  沈云不以为然,匆匆回房收拾了行装,冒着大雨便要辞别母亲,云裳不知她要往何处去,只着急地追着叮嘱:“要小心。”
  是日傍晚,京城的雨才停歇,宫里也收到了皇帝顺利到达平山的消息,项琴伏案给父皇母后写回信,项元则蜷缩在窗底下,看着廊外花坛里慢吞吞挪动的蜗牛出神。
  “姐姐,书房的事,要禀告父皇吗?”妹妹忽然问道,“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别叫父皇母后操心?”
  “我们不说也会有别人说,京城里的事,时时刻刻都会传过去,父皇就是在行进的路上也批阅奏折知晓天下事。”项元应道,“还是说了吧,说的委婉些,才叫他们少担心。”
  而口中说着这样的话,项元意识到一件事,倘若秋景宣真是“那个人”,此时此刻又在做“那件事”,父皇一定会知道,母后或许也……可他们,却不阻拦自己的感情,甚至放手让她去做想做的事,去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们是相信可以将秋景宣拉回这一边,还是有信心不让秋景宣做任何“错事”,又或者是她多想了,是她看错了,秋景宣并不是那个人。
  “姐姐,你这几天怎么了,总是发呆。”项琴见姐姐又露出那种纠结而痛苦的神情,心疼地问,“有心事吗?”
  元元抽回神思,摆手道:“没有的事,这不是母后离家太久,我想她了。”
  琴儿将信收起来,低声道:“姐姐不必瞒着我,你不想说便是不想说,我不会缠着你的。”
  “傻丫头。”项元懒懒地嗔怪了一声,屋子里静了好一阵,才又听见她的声音问,“琴儿,你觉得姐姐喜欢秋景宣什么?”
  二公主笑道:“姐姐必然有姐姐喜欢他的地方,我怎么会知道。自然秋景宣的确是了不起的人,不论是样貌才干,连同他的出身都那么不可思议。”
  项元道:“我像被下了咒一般,自己也迷糊,说不清道不明。”她忽而来了精神,起身来到妹妹身边,正经地问,“琴儿,你跟姐姐说真心话,在你看来,我和秋景宣般配吗,若是不必在乎我的心情,给你权力和机会,你会不会劝我与他分开?”
  这像是玩笑话,可又那么的正经,其实姐姐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做妹妹的并不理解,可姐姐若真能和秋景宣好好的,对她来说,是将来能与沈云在一起最重要的条件,私心想来,哪怕是秋景宣根本配不上姐姐,她也会盼着他们能顺利成亲,一辈子在一起。
  但这样的话,她说不出来,这是她最爱的姐姐。
  “姐姐已经好几次问我类似的话,秋景宣到底怎么了?”妹妹一语点中姐姐的心事,但她温和地说,“倘若那个人让姐姐这么痛苦,反反复复地纠结挣扎,我希望你还是要冷静地想一想是否真的幸福,而不是别人如何看待。说到底,姐姐并不是在乎别人眼光的人,连父皇母后都允许你的事,别人的一句话真的能改变你什么吗?这些话,姐姐不该问我,你该问的是你自己。”
  项元一叹,揉揉妹妹的脑袋:“我家二公主,真是蕙质兰心。”
  “姐姐……秋景宣让你痛苦了吗?”可妹妹却开门见山地问了这句话,“开春那会儿,你多快活,可这些日子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挺好的,闲着无聊呗。”项元转过身去,背对着妹妹,一时所有情绪都露在了脸上,唇边的笑容,透着几分清冷甚至孤寂,她这样万千宠爱在一身的人,竟然也会觉得寂寞。
  公主美丽的眼眸里闪烁出犀利的光芒:“将来,该怎样就怎样。”


第361章 瓜田李下
  这句话,项琴听见了,可她没能看见姐姐面上的神情,猜不到她究竟想什么。只是那个秋景宣,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刚开始那会儿阳光灿烂的姐姐早就不见了,怎么他们走得越近,姐姐脸上的笑容就越少?
  是秋景宣不好,还是姐姐不好?总不见得,她希望人家能时时刻刻陪着她,只怕是将来成了亲也做不到,可若是秋景宣不好,仅仅因为他的出身吗?
  “要是云哥哥……”项琴心中默默念,她能想起沈云和姐姐在一起时,彼此都轻松自在的气氛,虽然姐姐一见沈云就吆三喝四很不客气,但毫无疑问,在沈云面前,姐姐什么都不必端着,相反每次提起秋景宣,她总是顾虑重重。
  “把信送出去吧。”项元这般说着,命宫人去寻信差,她把信放在手里掂了掂,问妹妹,“你猜是父皇母后先回来,还是淑贵妃娘娘先走?我瞧她那个架势,像是不想走了,虽然轮不到咱们说这种话,请神容易送神难,母后到底为什么让父皇把她带回来。”
  琴儿却一个激灵,安抚姐姐说:“你看,父皇母后和淑贵妃之间的纠葛,到如今还理不清剪不断,可见儿女情长的事注定不简单,姐姐不要总是犯愁,你和秋景宣会顺顺利利,一切都会好的。”
  这话听得心里暖暖的,项元知道妹妹心疼自己,可能不能把那个人拉到这一边,她心里没有底,既然笃定了该怎样就怎样,之后的路且一步步走下去。
  转眼,皇帝离京已有三日,那场大雨之后,京城接连放晴,皇城上下一扫湿漉漉的气息,二公主再来书房时,这里已经换了一副光景。
  坠落的横梁早已被搬走,工匠们正在修整加固房屋,宫人们则请二公主去清点从书房里搬出来的东西,毕竟书房里光是悬在墙上装点用的墨宝画轴都是稀世珍宝,并不是可以随随便便打发的东西。
  而这日沈云已经回到京城,忙外父亲交代的事,便抽空过来监督工事,遇见项琴,便笑道:“又是你在忙碌,她出宫去了?”
  项元摇头:“皇祖母昨晚不适,姐姐半夜就过去了,这会儿还在长寿宫。”
  沈云便道要去探望祖母,项琴想了想,撂下手中的事跟着一起来,只是这一回,不是为了与云哥哥独处才跟来,她正经地问:“云哥哥,你和秋景宣相处过吗?”
  沈云颔首:“他初来京城时,我带着他在三省六部走了一遭,近来彼此的事没什么瓜葛,见面就少了。”
  项琴抿着唇,心中的话斟酌再三,到底开口说:“云哥哥,若是不妨碍你的正经事,你能留心一下秋景宣那个人吗?我不知道秋景宣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姐姐到底怎么了,但姐姐她好像不怎么开心。若是有万一,我不希望那个人让姐姐伤心,在父皇母后真正点头成全他们的婚事之前,你能保护姐姐吗?”
  这话沈云听得很意外,但琴儿的性情他了解,善良的公主比任何人都疼爱着她的兄弟姐妹,沈云大方地答应下:“我知道了。”
  项琴心里不是滋味,可除了云哥哥,没有其他人值得她这样托付,只要能不让姐姐受伤害,她终究是高兴的。漂亮的姑娘,灿烂一笑:“不过别告诉姐姐,她会觉得我多事,更会觉得你多事,咱们就悄悄地守在一边。”
  沈云答应着,与她一同来到长寿宫,王嬷嬷说太后才吃了药,正和大公主说话,二人走过屏风时,正听太后念叨:“皇祖母没多少年可以看着你们了,心心念念想的,就是我的孙儿们能嫁得好驸马,能娶到好媳妇,你们总是嫌皇祖母唠叨,等你们将来为人父母成为祖父祖母你们就知道了。”
  项元笑着说:“等三哥的孩子生下来,您可就是太祖母了,您千万要长命百岁的。”
  太后却叹:“皇祖母不敢想以后的事,你们都是那么好的孩子,偏偏……生在帝王家。”
  这话项琴听着,未去想更深的意思,可她不经意地转头看沈云,一贯温和的云哥哥脸上,聚集起深沉的气息,但这样的气势一瞬而过,他立刻就撑起笑脸,进去哄一哄他的祖母。
  这日直到淑贵妃来,孩子们才散去,淑贵妃自责一双儿子不知孝顺,太后劝道:“你不要总在这种事上计较,沣儿伤了腿,景柔要照顾她,难道你叫孩子分出三头六臂不成?至于浩儿,正在叛逆的时候,你该好好引导他,不要一味地苛责他。皇后……”
  不经意说出口的两个字,太后立刻感到不合适,含糊其辞地说:“往后啊,子生孙孙生子,还怕没人孝顺我?”
  可淑贵妃的心早就凉了,她知道太后已不是当年的太后,不能让她依靠,也不会再轻易被她利用,她放弃了这里的人这里的事十几年,就早该做好了这样的觉悟。她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会让皇帝带自己回来,可回来了,她不会再轻易放手。
  此时太后叹了一声,后怕道:“那日的意外,幸好没损了孩子的性命,我听说事情有蹊跷。”太后苍老的双眸,深深地望着眼前的人,忽然握起淑贵妃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千万千万,别胡思乱想,别做傻事。”
  淑贵妃一脸尴尬的笑容:“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臣妾……”
  “瓜田李下。”太后道,“你心里是明白的。”
  太后这话,让淑贵妃愤恨不已,但她死死地忍住了,可是离开长寿宫,脚步却被心火支配,等她醒过神来,竟然已经站在了涵元殿门外,回宫好些日子了,她还从未踏足过的大门。
  而此刻,两位公主和沈云去了书房,去探究为什么横梁会断,涵元殿的宫人多年不遇淑贵妃,一时不知该如何对应,而她要进门,总不见得拦着不让,淑贵妃一直走到庭院里,听得动静的清雅才赶了出来。
  “清雅,你也见老了。”淑贵妃高高在上,看着伏地行礼的清雅,“我想看看小皇子,回来多日还不曾见过。”
  清雅淡定从容,起身道:“娘娘这边请,只因皇子幼小不宜抱出门,不然奴婢早该带着殿下向您请安的。”
  见自己没有被阻拦,淑贵妃反而不高兴,仿佛她在清雅眼里根本不值得提防,可既然来了话也说出口了,还是要去看一眼,而跟着清雅慢慢走进幽静的屋子,她不禁问:“这是皇后的寝宫?”
  清雅忙道:“娘娘的寝宫还要往里走些,这是五皇子的寝宫。”
  淑贵妃心中一颤,将屋子又打量了一番,宽阔的宫室与皇城中其他宫殿很不一样,比起当年的上阳殿更巍峨气派,仅仅一间偏殿就如此庄重华贵,难以想象秋珉儿住的宫室是何等规模。
  此时乳娘抱着襁褓走上前,弱小的婴儿正甜甜安睡,乳娘在清雅的指示下,大方地将孩子送到淑贵妃怀里,多年不抱幼小的孩子,这么轻这么柔弱地捧在怀中,淑贵妃有恍然隔世的晕眩。
  清雅带着乳母,淡定地站在一旁,没有露出半分不安的情绪,这让淑贵妃嫉妒又无奈,皇后手底下的人,从来都不一般。
  她小心地将孩子还给乳母,转身却见项润站在门外,孩子见淑贵妃看到了他,便恭恭敬敬地走来行礼,道是不知淑贵妃驾到,未能远迎。
  “没惊扰你念书就好,润儿真是好孩子,如此自律。”淑贵妃夸赞着,却看项润命乳母将弟弟放下,他看了几眼后,才继续来对自己说话。这看似寻常又绝不寻常的举动,让她安宁下的心火,顿时又挣扎了起来。
  四皇子这样的表现,令清雅也十分意外,不知要不要一五一十地把这些情景送去平山让皇后知道。而那之后,一贯专心读书不闻窗外事的孩子,竟全程陪伴淑贵妃,大方地带她参观了涵元殿的建筑,说着不合乎年龄的客套话,直到把人送出去。
  那时候,两位公主也回来了,弟弟却没有多余的话对姐姐们说,又自顾自念书去了。
  “出什么事了吗,淑贵妃怎么来了?”项琴这般问着,便也要去看看襁褓里的弟弟,只听清雅道,“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四殿下他……”
  话音未落,项元手下的宫人急急跑来,喜滋滋地说:“公主,秋大人回京了。”
  琴儿和清雅都停下脚步,而元元脸上却神情纠结,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快活和兴奋,反而很冷静地问:“他……从哪里回来的?”
  那人忙道:“秋大人与工部几位大臣一起回来的,他们找到了重修护城河吊桥的木材,这会儿正在城门下,说是趁盛夏来临前,要尽快完工。”
  项元本是将信将疑,可忽然见妹妹和清雅都看着她,便立刻露出笑容,故作轻松地说:“知道了,替我准备马车,我这就出门。”


第362章 强颜欢笑?
  便见大公主欢愉地跑回寝殿,换上轻便衣裳,出门前还与清雅和妹妹挥了挥手,是高高兴兴走的。可妹妹却看着姐姐的背影发怔,更是问清雅:“嬷嬷您觉不觉得,姐姐她好似强颜欢笑。”
  清雅心里也觉得不自然,只是不愿小公主多想,笑呵呵地说:“秋公子回来了,公主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强颜欢笑。您必然与太后一样,舍不得公主嫁出去,才诸多担心。”
  项琴好生担忧,敷衍地一笑:“也许是这样,但皇祖母不是舍不得姐姐出嫁,是舍不得她所嫁非人。”
  且说项元出门时,遇见办完差事要离宫的沈云,这宫闱他从小就随意出入,谁也没把他当外人。但项元记忆里,沈云还真是很少在宫里留宿,看似亲密无间的关系,兄弟情姐妹情,又或是太后舔犊情深,可王府上下一直都很好地拿捏着君与臣之间的距离,不过到了项元和沈云这里,像是一切都无所谓了。
  沈云见元元直接从这道门出宫,不问也知道是去哪里,他本不想过问什么怕元元不自在,反是大公主自己主动上前来,问他:“方才妹妹在,我怕她担心不便问你,沈云啊,平山那边的事,你可知道?”
  “你想问什么?”
  项元眼中的光芒微弱无力,仿佛是心虚,她问:“刺客后来还出现过吗,有消息传来吗,宫里什么消息也没有,我猜想是没事的,可心里不踏实。”
  但沈云给了她有力而肯定的答案:“刺客没再出现过,如果皇伯伯在平山,刺客还敢出现,我和父亲还有什么颜面面对文武大臣,面对皇祖母和你们?”
  “真的……没再出现?”可是公主看起来,却不怎么高兴。
  沈云一时也摸不清她的心思,只道:“我当然不会骗你。”
  然而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纸,沈云知道项元担心什么,项元却觉得旁人不懂自己的心思,她嘿嘿一笑没再言语,撂下沈云就跑了。
  皇城外的马车,径直将公主送到热闹的城门下,因此处修缮护城河吊桥,有守城士兵上前来疏导,命马车换西门离开。
  项元的随侍亮出公主令牌,士兵们忙通报到城门下,几位大臣将军都要来见礼,但见内侍匆匆跑来,恭敬地与诸位说:“公主只见秋大人一人。”
  众人脸上都是了然的笑容,秋景宣则是从容大方,辞过诸位同僚,便随内侍往马车行去。
  马车上的公主,透过帘子缝隙,能看见熟悉的身影不疾不徐地朝自己走来,靠得越近,她那自以为冷静的心就越乱。
  这几天内心反反复复的纠结,她以为自己可以冷静甚至无情,可一见到他,怎么好像突然又变得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天地之间,能和他在一起就心满意足。
  “臣秋景宣,参见公主。”人到车下,秋景宣行礼,若是往日,元元早就跳下马车与他欢喜地说话,可今天却规规矩矩,元元猜想这个聪明的人一定会对自己有想法,可她连这都无所谓了,隔着帘子说,“那里好些大臣,叫他们看着怪不好意思的,你上马随我来吧,我们从西门出城,我在宫里憋了好几天,想出去透透气。”
  秋景宣却道:“公主可否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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