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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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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回到皇城门下,沈云道是不再进宫,将与项琴分别时,小妹妹却跑上来拍拍她的胳膊,学着她姐姐的豪气说:“云哥哥你可要努力呀,秋景宣有什么了不起,我更想你做我的姐夫。”
沈云的心霍然敞亮起来,又万分的惭愧内疚,琴儿还是从前的小妹妹,是他自以为是地胡思乱想了?
项琴灿烂地笑着,朝他摆了摆手,花蝴蝶似的飞进了庄严肃穆的城门。
第389章 一个比一个窝囊
别过沈云,琴儿脸上的笑容终究是黯淡了,进宫的道路也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漫长,数着脚下的步子想让自己分心,可那酸涩的痛苦太强烈,放下后一瞬间的豁然开朗,并没能抵消割舍的痛楚。
但是她对自己说,没说出口的感情,也就没有被拒绝,这份感情可以完好无损地收藏起来,云哥哥在她心里,永远是最完美的。
然而看着地上的青砖走路,便未察觉前方的动静,身后的宫女忽然上前提醒:“二公主,淑贵妃娘娘从前面过来了。”
项琴抬头看,果然是淑贵妃坐着肩舆,天气渐渐炎热,坐不住轿子,华盖遮着肩舆,最最惬意。
她穿着藏青色织锦宫装,深邃的绀色锦缎上,用金线绣出大片大片的花卉枝叶,阳光底下十分耀眼。再见她半个身子从华盖底下探出来,亦是满头金钗步摇,这份打扮,庄重而华贵,十足的贵妃气派。
只是……提起帝王妃嫔,总会令人联想明媚妖娆,她的母亲虽不妖娆,可一直宛如阳光般明亮年轻地存在着。淑贵妃瞧着,已然是皇族长辈的气质,便是满身绫罗金银,也遮不住年华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她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希望,仿佛时时刻刻都在为了什么而挣扎。
琴儿让在一旁,淑贵妃一行并没有为了她而停下,只是客气地颔首致意,便这么径直走过去了。惹得二公主身边的宫女嘀咕:“贵妃娘娘架子也忒大了,不过敬重她是长辈,论地位尊贵,公主位同亲王贵妃,她何必那么高高在上。”
项琴好脾气,反是责怪宫女:“自然以孝为先,你们胡说什么,往后见到贵妃也要规规矩矩不可不敬。千万记着,你们在外头丢脸,或是我在外头失礼,人家只会怪母后教导无方,只会道涵元殿的不是,不会在乎我们这些孩子。”
宫女们嘟囔着不敢反驳,便扯开话题,问公主和大公子出去玩儿高不高兴,问那只兔子可好好地回了树林,项琴敷衍了几句不乐意再提起,回到涵元殿时,遇见清雅说母后正在抄经,她便不去打扰,拉着清雅问:“方才我们走后,母后和淑贵妃有什么事吗,淑贵妃她怎么出宫去了?”
清雅用丝帕轻轻擦拭公主额头上的细汗,温柔地说:“这些事儿您别惦记,让母后她自己去应对,公主和殿下跟着担心,娘娘反而要自责给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
项琴连连点头,往涵元殿内看了看,笑道:“我看啊,姐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可她没想到,淑贵妃这会儿离宫去三皇子府,本是叮嘱了秋景柔将他哥哥也带来的,是以当项元好不容易在工部外等到秋景宣,二皇子府里的人却匆匆赶来,说是皇子妃急着要见兄长,项元尴尬地笑了笑:“你去吧。”
秋景宣心中万分不情愿,自从项元被禁足,他们已经好久没再见过面,端午节的宴会他未受邀列席,越是见不着,心中越是惦念,可那高耸的城墙与宫门,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速去速来,你去家中等我可好,我先送你去家里。”秋景宣想了折中的法子,不论如何也不甘心就此和元元分开。
项元明朗地笑着,摇了摇头:“我答应了皇祖母要早些回去,今日若表现好些,父皇或许就开恩还我自由,那之后我想去哪儿都行,不如再等两天。”于是反而淡定地催秋景宣,“皇嫂一定有急事,你赶紧去吧,能见着你我也满足了。”
秋景宣的眼睛,离不开项元的笑容,可惜是在大街上,可惜是在工部衙门外,便是说话也不得不隔开几尺远。过去只把项元当做利用的棋子时,他可以大大方方地接受公主的亲近,现在真正把人放在心里,不知为何之前随意的事反做不得了。
察觉到秋景宣的目光和从前不一样,元元不明白是自己变了还是秋景宣变了,不想去探究也无力探究,她催着秋景宣道:“快走吧,我也该走了,早些回去指不定皇祖母还夸我,我就能厚着脸皮去求父皇开恩,到时候你可要到宫门外来接我。”
秋景宣神情凝重,不舍地答应了,项元主动先上马车,冲他挥了挥手,便放下了帘子。马车前行一瞬的颠簸,震得她清醒过来,唇边是无力的苦笑,离开太祖母时想见秋景宣的念头真真实实地出现过,可见到了,听说皇嫂急于找他,那份冲动和热情顿时就消失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摇摆不定到什么时候,若是做戏那也好好地做下去,心中默默念着:“等琴儿和沈云在一起,等她幸福了,我也能放下了。”
然而车马行至半程,忽然停了下来,马车上发呆的公主并未察觉,一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她挑起帘子,是沈云骑马停在一旁,那人带着几分嘲笑问:“这么早就回宫了,不再去逛逛?”
元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却听沈云道:“我带琴儿去把兔子放回树林,我们出来逛了一大圈,竟没遇见你,你去哪儿了?”
公主探出脑袋,却不见妹妹的踪影,才知道琴儿已经回宫,她便更加无心和沈云继续说话,且从此以后都要和沈云保持距离,立时吩咐宫人动身,生生地把沈云撂在路边。
看着马车扬尘而去,沈云无奈地一笑,可忽然察觉附近有密探的气息与踪迹,知道他们是在等候自己,立刻收敛神情,策马奔回王府。之后才知道,淑贵妃去次子府中探望,却将长子与秋景宣都带去了。
“她做得这么光明正大,是怕我们不疑她?”沈云冷然一笑,往书房去找寻父亲,沈哲听过儿子的建议,略思量后颔首答应,便只身往宫里去了。
这边厢,三皇子府里落成后头一次迎来这么多客人,自以为获得了自由的项浩意气风发,夏春雨也脱下了宫女的装扮,满身珠光宝气,俨然年轻的贵妇人。
这会儿两个儿子一并秋景宣在眼前,秋景柔和夏春雨被支开了,夏春雨热情地邀请皇子妃在府里逛一逛,为了玉佩的事,皇子妃始终心虚,不愿在夏春雨面前露出什么,勉强地答应了。
两人不冷不热地闲话着,足足将花园转了一圈,依旧不见贵妃母子间有什么动静,夏春雨扶着自己已然隆起的肚子叹道:“娘娘找殿下们说什么事呢,做什么不把他们宣召进宫。”
此刻,屋子里一片寂静,三皇子目光直直地看着地上锃亮可鉴的地砖,兄长的身影映在上头,其实很多事从小就已经注定,他在意识到自己是被母亲抛下的孩子时,人生该往哪个方向去他就早想明白了。
他笑着站了起来:“这是母妃与哥哥之间的事,和我就不相干了,您不是说,只要我安分守己别给你们丢脸,就是最大的帮助?那我会安分守己,也盼着母妃和哥哥要做什么的时候,别把我算进去。”
淑贵妃愠怒:“你们是同胞手足,还分什么彼此?”
项浩摇头:“他日哥哥做了皇帝,江山可分我一半,君是君臣是臣,难道也不分彼此?”
这话惹来项沣的冷笑:“母妃是痴心妄想,你我以后都是为臣的命,你激动什么?”
淑贵妃怒道:“我说的话还不清楚吗,沣儿,你可知道为了你我付出多少,那些大臣为什么突然一个个都来向你靠拢,你可知道我和秋景宣在背后花了多少心血和金银。你这轻描淡写的话是说给谁听,你该像你父亲一样霸气,天下是你的,谁也拿不去。”
项沣凝视着母亲,母亲是在为他铺路,可他为什么感觉自己跟不上母亲的步伐,或是说,母亲本就是丢下了自己,拼命地往前冲。
他看了眼边上的秋景宣,冷声问:“你就心甘情愿跟随我与母妃?你可以做皇后的驸马,只要哄得她们母女高兴,一生一世荣华富贵,宰相府也能在你的手中光复。可是跟着我们,前路困难重重,一不小心连性命都搭上了。”
秋景宣一脸淡漠:“为了景柔,足以。”
“为了景柔?”
“景柔是臣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家族溃散父母早逝,作为哥哥,我必然要守护她一生。”
边上项浩笑道:“那你又何必把她往皇家送,以皇嫂的容颜品格,嫁给谁不好,非要嫁给……”
淑贵妃目光如炬,竟是不知该如何责骂次子,项沣在一旁轻笑:“你说的也没错,嫁给谁不好,非要嫁给我。”
“你们够了,为什么我的儿子一个比一个窝囊?”淑贵妃怒极,拍案而起,对着长子恨道,“皇后都把手伸进你家里了,那一次只是腹泻昏厥,若是一命呜呼呢,她如此恶毒,难道你连恨都没有?”
项浩嗤笑:“若是皇后要杀二哥,既然都有机会下手了,怎么会只是腹泻晕厥这么简单?”
话音才落,门前夏春雨的声音响起,淑贵妃好生烦躁,正要责骂时,却听见久违而熟悉的声音,哭喊着:“娘娘,娘娘是我,娘娘……”
第390章 复仇
就在淑贵妃对两个儿子晓以大义,希望他们与自己一起实现理想的时候,前些日子项元和沈云遇袭的事突然有了结果,皇帝雷厉风行将一干嫌疑之人逮捕,年迈的林司空锒铛入狱,连同几个儿子也一并被牵连。此刻闯来三皇子府上哭求的,正是十几年前秦庄逼宫时逃离皇城,之后再不曾见面的昭仪林氏。
“我们都老了。”阔别多年再见,看到本该比自己年轻的林氏如此憔悴,淑贵妃凄凉地笑着,“你尚且如此,其他人该怎么活,秋珉儿真是狠心,皇帝真是狠心。”
林氏哭得心碎:“父亲兄长若是获罪,家里妇孺老小如何是好,皇上是要将我赶尽杀绝吗?娘娘,您能不能想想办法,哪怕保全父兄性命也好,去求求太后,求求皇上。”
淑贵妃叹道:“皇上跟前我是说不上话的,说得上话的那个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们。且不说书房横梁与京外遭劫的事,能不能证明和你父亲兄长有关联,她为了她的孩子,宁可错杀也绝不会姑息怜悯,你来求我,我除了几句安慰的话,什么也给不了你。”
“娘娘,他们、他们难道不是为你和二皇子……”
“你说什么呢?”
淑贵妃冷冰冰地看着林氏,虽然皇帝这一下来得突然,但秋景宣与她早有商议,皇帝若要追查到她或是两位皇子身上,就不会绕那么大的圈子,淑贵妃首先要明哲保身,其次揣摩皇帝的心思,懂得进退。
此前皇后遇刺的事,之后接连发生在皇子公主身上的意外,皇帝虽震怒,但随后表现出的态度,显然是投鼠忌器,皇帝顾虑越重,淑贵妃越可加以利用,但她必须懂得往后退。
这些话,秋景宣已然反反复复对淑贵妃说明,遏制了她满腔的冲动,今日突然被叫来,秋景宣知道淑贵妃又忍不住了,宫里一份没有她列席的名单都能把她刺激成这样,皇后或是皇帝真要对付她,简直易如反掌。
门外头,不知淑贵妃和林氏正说什么话,项沣支开弟弟,站在屋檐下问秋景宣:“你和母妃早有预谋,却瞒着我?所谓的拉拢势力,不是为了我能在朝廷施展抱负,是为了有朝一日对付皇后?”
秋景宣垂首道:“殿下早该想到,我和景柔经由贵妃才能到您身边,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一切都是为了殿下。”
话音才落,屋子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项沣腿脚不便,不能及时冲进去,秋景宣立时便闯了进来。好在并没有出什么事,只是林氏太过激动碰掉了桌上的茶碗,而这年近半百的人哭得那么凄惨,谁能想象她曾是皇帝的皇妃,更勾起了秋景宣对于宰相府最后的记忆。
那一天皇后离去,宰相府里哭声一片,一切都完了。
秋景宣没动手,府里的丫鬟们来搀扶林氏,淑贵妃与他对视一眼,安排人把林氏送走后,便大大方方地支开儿子们,对秋景宣道:“像她这样的女人还有很多很多,你看她年纪比我小,瞧着比我还苍老,司空府的女儿尚且如此,不知其他离了宫的那些过得怎么样。皇帝多狠心,而你姑姑更是冷血无情,她索性把人都杀了也罢,偏留着她们生不如死地活着,你说她图什么,又凭什么?”
秋景宣一言不发,默默地听着,淑贵妃便火上浇油:“你们秋家的人何尝不是如此,若非秋珉儿狠毒,你的父母怎会抑郁而终,你们这些孩子又如何会流离失所,她当年只要对皇帝说一句话,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她对于妨碍她的人,从来都是赶尽杀绝毫不留情。”
“娘娘说的我都知道,也奉劝娘娘一句,对于之后该怎么做,我心里很明白也很冷静,但愿娘娘也能冷静地想一想,您现在固执地留在这里,对于二殿下三殿下没有任何好处。”秋景宣目光冰冷,不愿被淑贵妃左右,可是淑贵妃的话的确刺激着他的心。
淑贵妃怒睁双眼:“你是说,要我走?”
秋景宣道:“眼下的局势,皇后面上波澜不惊,可她心里必然早已做下准备,您看您今天才到三皇子府,皇上那里立刻就有行动,皇上这就是在给您下马威,您若一意孤行非要做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最后折损的只会是您自己和二位殿下,话已至此,如何抉择还望娘娘慎重三思。”
淑贵妃冷笑:“她故意流出那份名单,就是想刺激我?”
秋景宣道:“事实上起到了效果,娘娘,皇后想要您做什么,您必然会去做。可您永远也左右不了皇后,您或许觉得十几年前做不到,现在可以了?”他摇头,“若是可以做到,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您都不会在这里与我说话,那涵元殿就该是为您所建。”
“到底是她的侄儿,到底是秋家的人,没有人能说得过你们。”淑贵妃眯起双眼,可藏不住她的恨意,慢慢地走近秋景宣,吃力地抬起被金钗发冠压得沉甸甸的脑袋,“我不行,可你一定行,想想你这破碎的一生是谁造成的,你不想把当初的一切还给她吗?扶持我的儿子成为帝王,把她和她的儿女赶出皇城,让她去走当年你们走过的路。”
秋景宣被逼得步步后退,脑中闪现出项元的笑脸,有朝一日淑贵妃如愿以偿,项元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笑了吧。
“秋景宣。”淑贵妃忽然喊他的名字,冷幽幽地说,“不要让我失望。”
门外的二皇子似乎等不及了,忽然闯了进来,见他们俩这架势,更是恼火,可是刚要开口,就被母亲喝止,淑贵妃厉声道:“你今天放弃一切,明天就会被抛弃,你看见林昭仪的样子了吗,曾经她还在宫里和你玩耍呢,你看看她现在,只能坐以待毙看着家破人亡。秋珉儿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心甘情愿对你的弟弟俯首称臣?可他们不会领情的,终有一日,你和浩儿会为今天的懦弱窝囊付出代价,若不想有那一天,就好好握起你的拳头,去争该属于你的一切。”
只听得一声脆响,站在门前端着茶的秋景柔被吓着了,是夏春雨让她送茶来,她见丈夫进来了,就跟着一起进门,没想到就听见婆婆说这样的话,慌得她失手掉了茶盘,碎了一地的瓷片。
淑贵妃刚要发作,忽然想都秋景宣就在一旁,她遏制了怒意,故作温和地说:“小心别割伤手,让下人们来弄,景柔,你去歇着吧。”
秋景宣在边上一言不发,看着地上狰狞的碎片,心中不禁冷笑,这样的家,这样的母子,如何能成事。
而他自己呢,十几年前,幼小的他把鞋子扔在秋珉儿的身上,十几年后,他是来复仇的吗?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一旁项沣烦躁不已,眼下无论如何也不能冷静,便低沉地对母亲说:“您还是早些回宫的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在这里鬼鬼祟祟,要父皇怎么想?”
他转身吩咐秋景宣:“送母妃回宫,既然你都来了,就更要大大方方些,你是景柔的兄长,与我们走得近也是应当的,至于将来的事,待我想明白了再吩咐你。”
然而三皇子府上略有动静,消息就传入皇宫,涵元殿里,项晔正与珉儿下棋,一双女儿围坐在边上,项元紧张地盯着棋局,尚不知宫外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只关心父皇能不能赢了这一局,赢了她就不必再禁足。
“父皇您可不能故意让母后,不想放我出去玩您就直说,可别故意输呀。”见父亲被逼得紧,项元着急了,她不敢说让母后让父皇,只能把话反过来说。
珉儿悠悠放下一颗子,笑道:“你看你闺女多会说话,输了不怪父皇棋艺差,反是让着我的缘故。都这样了,父皇还要罚她?”
琴儿在边上拉着姐姐轻声道:“姐姐你傻不傻,母后心里怎么没数呢?”
可这话还是叫皇帝听见了,虎气脸来吓唬一双女儿:“在你们眼里,父皇的棋艺就这么不可靠?”
父亲的模样逗得两个姑娘大笑,正是一团和气时,周怀跑来破坏了气氛,尴尬地说:“皇上,奴才得到消息,淑贵妃娘娘回宫了,您说过,娘娘那儿一动身,就要来向您禀告。”
项晔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待周怀离去,皇帝放下棋子,起身对珉儿道:“朕有些事要去办,你和孩子们玩儿吧,别让着她们。”
元元和琴儿见双亲变了神情,都知道不是小事,乖巧地退在一旁不说话,父亲显然是要回避她们,之后只与母亲眼神交流,彼此像是都会意了才离去。
棋局到一半,珉儿笑问女儿:“你们谁接着来。”
两个孩子都不是母亲的对手,谁来都注定要输,但珉儿笑道:“只要父皇做到了答应母后的事,你就能随便出入皇宫,看样子,你父皇正要去做了。”
姐妹俩面面相觑,项元好奇:“母后,是什么事?”
皇帝满心要回避孩子们,珉儿却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送淑贵妃离京。”
第391章 朕送你回去
听母亲如是说,琴儿便知道不该是她们多嘴的事,轻轻扯了扯姐姐的衣袖,项元也会意地点了点头,轻声道:“父皇日理万机,一年四季都不得歇息,儿臣实在不该给父皇添麻烦,母后,我以后会乖,再也不闯祸了。“
珉儿含笑招招手,女儿便一左一右地依偎在身边,她爱怜地说:“你不闯祸啊,难,可看到你闯祸,母后就会觉得你还是个孩子,还没有离我远去。”
项元伏在母亲膝头:“我哪儿也不去。”
珉儿道:“是大姑娘了,往后做事说话要三思,父皇和母后不必你来惦记,也不怕你闯祸,可你不要让自己受伤害,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项元咕哝着,指了妹妹说:“母后也说说琴儿,她也顽皮得很。”
珉儿笑得眼眉弯弯,搂着小女儿道:“你不欺负妹妹就好,还有比你妹妹更好的姑娘?”
母女说笑着,但见清雅带着四五个宫女进来,人人手里都捧着华丽璀璨的首饰,为二公主及笄之礼打造的凤冠珠钗都已准备齐当,金灿灿银晃晃的一片,看得人眼晕。
“这么多都要戴在身上?”琴儿平日里打扮便是清秀简单,她喜欢做各种各样琐碎的事,穿得太隆重华贵多有不便,只是衣衫鲜亮一些,很少穿金戴银,珉儿也一贯由着她们,公主的尊贵并不在这些金银上。
可及笄之礼是女儿家人生大事,将开启新的一段人生,到时候皇亲宗室文武百官,甚至天下子民都会看着她,这金银珠宝彰显帝女公主的尊贵,更象征着大齐的繁荣昌盛。
“母后您看,这凤冠戴在琴儿脑袋上,瞧着头重脚轻的,平日里我也没觉得这丫头瘦,这么一看根本没长大。”
项元给妹妹戴上凤冠,琴儿太娇小,虽然那凤冠是照着她的尺寸打造,可戴着总是觉着不协调,不习惯这些沉重发饰的公主,也像是被下了定身咒般,顶着凤冠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惹得她姐姐笑话:“你身体可别僵了,到那天从一清早开始,就有好多好多的事,去年我怎么来的,你也怎么来不是?”
清雅温柔地为二公主调整发饰,比大公主乱弄一气要好许多,她让琴儿试着晃动脑袋,琴儿小心翼翼地摇头点头,脑袋虽然沉了好多,可凤冠金簪都稳稳地固定在发髻间,根本晃不下来。
清雅慈爱地说:“公主不怕,到那天奴婢会给您戴得稳稳的,就是骑马也不会晃下来,您只管踏踏实实地行礼大大方方地出门。”
琴儿小心翼翼走到镜子前,姐姐果然没有胡说,她娇小的身体仿佛撑不起这一份尊贵,害羞的公主娇滴滴地看向母亲,投去求助的目光,珉儿却欣慰地笑着:“不怕,有母后在呢。”
元元嚷嚷着:“琴儿的礼服不是已经做好了,不如全套都穿起来看一看,或许礼服一繁重,就不觉得奇怪了。”
清雅笑道:“您不记得了,去年也是等及笄之礼那天,您才将全套礼服穿戴整齐,娘娘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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