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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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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儿的心颤了一下,可明明这个人,自己的胳膊还挂在脖子上。
“何必这么凶。”琴儿轻声呢喃了一句,绕开蒙格,进了寝殿。
蒙格跟进来,责备道:“太医让你静养,万一伤口感染发烧怎么办,你的手筋断了,能不能恢复也不知道,琴儿,不要让我操心。”
琴儿心中本就闷着一口气,那里经得起这样说教,而她骨子里本事再骄傲不过的公主,不过是好性情好脾气,才看着温柔如水,若不然,她哪来这杀伐决断的魄力。
一时冷下脸道:“皇上是说,如今要操心国事天下事,就再也无暇操心我了是不是?”
蒙格忙解释:“琴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乱想。”
他们彼此凝视着,不知怎么,都有些毛躁,也许是因为身份一下子变了,突如其来的责任和重担,以及看不见的未来,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
“我去安排黎妃的事。”琴儿道,“之后我会老实待着,好好把伤养起来,我们俩一个断胳膊一个断手的……”
见琴儿眼眶湿润,蒙格心软了,上前来温和地说:“我担心你,刚才语气重了些,我给你赔不是。我怎么会有了天下,就不再愿意为你操心,那我还着急什么,根本都不必管了不是吗?”
“那我往后,是你的谁?”琴儿看着蒙格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的眼睛去看他的心,丈夫的眼眸还是从前那样的,并没有变。
“是宝贝。”蒙格说。
琴儿怔了怔,顿时脸蛋儿通红,又惊喜又害羞,原来女人家,到底抵不过甜言蜜语的。
蒙格也是脸红到耳朵根,搂过她道:“还想听吗?”
仅仅几个字,琴儿就缴械了,亏她回来的路上,想了那么多那么多悲伤的可能,是她太傻了。
不论如何,现在的蒙格心里眼里都只有她,将来若真有什么女人胆敢闯进来,她若无心捍卫,那什么结果都无所谓,若是要捍卫自己的爱情,她就要勇敢起来。
“再不许出门了,到伤好了为止。”蒙格道,“父皇一定会派名医来,你要安心治疗。”
“我听话,你不要为我烦心。”琴儿的气息平和了,甜美地笑着,“新君初立,皇上,您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我记得你说过,你和父皇有约定的,是不是也该着手去做了。”
蒙格颔首:“我已经托沈云去禀告父皇,等待父皇的消息。”
琴儿想了想,道:“虽然父皇是父皇,可只能当做是父亲,从今往后,你是一国之君,你和父皇是平等的。蒙格,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当明白,我会把国家和亲情分得很清楚。”
“还有,要是觉得父皇让你难堪了,能私下解决的话,就一定告诉我,让我来出面。”琴儿说,“可若关乎国格,无法私下解决,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从今往后,我是晋国的国母,我要对我的子民和国家负责。”
蒙格道:“你放心,我和父皇至少二三十年内,绝不会起冲突。父皇说过,大齐的国土已经扩充得足够了,至少在他这一代,必须要停止干戈休养生息。而我们晋国,内忧尚未解决,又怎么会到外头去得罪人。”
琴儿松了口气,好奇地问:“你们约定的事,能告诉我吗?”
蒙格目色暧昧地笑:“那你先告诉我,从今往后,我是你的谁?”
这会儿功夫,沈云带着元元往晋国边境出发,这一趟虽是来去匆匆,却是办成了大事,可见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任何人都可能催化天下的巨变,而元元若不缠着自己非要来看琴儿,又会是谁去替蒙格杀了忽格纳?
炸药的事,他到底要不要对伯父和父亲说明,他们若不问,自己或许不会提,可他们若问起来,他该怎么说?
是遵守和蒙格的约定,还是选择忠于伯父和父亲?
这一路,不仅沈云有心事,元元也有心事,她回去,该对母后说什么?
他们歇脚时,沈云拿来水给元元喝,见她呆呆的,自然要关心:“怎么了?”
元元叹道:“琴儿要我回去告诉母后,这里的一切,可是我想不出来,我到底该从哪里开始说。”
“照着时间说就是了。”
“不是的,沈云你知道吗,我现在心里最震撼的,是元元的改变。她不在是我从前的小妹妹了。不再是了。”
第502章 父爱
“照你这么说,待润儿将来继位,也就不是你的弟弟了?”沈云温和地笑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你我不说,伯父和伯母也都会知道,你若只剩下这点震撼,那就把这些震撼告诉伯母,我想,这才真正是琴儿想要你传达的。”
“沈云,琴儿会幸福吗?”
“她现在就很幸福,可你却为她担心,将来她对你说她很幸福,你也不肯信。”沈云轻轻揪了元元的耳垂,“她为什么要为了你活着?”
元元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不明白,末了只能霸道地说:“蒙格若敢欺负她,你一定要替我教训蒙格。”
“是是是,往后你指哪儿我打哪儿,什么都听你的。”沈云哄着道,“你这一路要是这么愁,后面的路可就没意思了,我还指望咱们回去的路上,能轻松一些。”
项元的神情软了几分:“我知道,你辛苦了,回去的路上,我不和你闹,什么都听你的,我们快些赶路,指不定回到京城,咱们那儿都要下雪了,这路,真是远啊。”
大齐京城里,天定帝赐给女儿,送给晋国新君的贺礼,已然装车上路,浩浩荡荡的队伍,是父亲对女儿的祝福,也是大齐对晋国的诚意。
此刻得知大女儿已经在回来的途中,项晔更是望穿秋水,这些日子里,他已经对珉儿提过无数次,再不可随随便便放那丫头出远门,快把他想死了。
珉儿问她:“小女儿一去难再见,你不想,还是认了?”
她总觉得,项晔对于几个孩子有偏爱,元元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项晔对待长女的感情,的确不是弟弟妹妹能比的,她不强求皇帝对四个孩子一视同仁,但他的偏爱,或许就会束缚孩子们的人生。
“沈云必然是继承他父亲的衣钵,将来天南地北的为你保卫疆土,元元岂能在家眼巴巴等他。”珉儿对丈夫笑道,“她们都是留不住的。”
项晔闷闷地说:“孩子回来,是不是就该准备婚事了?”
珉儿笑:“那得看琴儿几时能回来,原是说好,琴儿要给他们做主婚人,眼下晋国新君初立,皇后怕是走不开的。”
项晔的眼眸明亮了几分:“也好,你和云裳多多商量,好生筹备,不急于一天两天。”
珉儿知道他又舍不得了,问:“那女儿若是一心求嫁了,在咱们身边待不住了怎么办?”
项晔皱着眉头,憋了半晌:“还能怎么办,由着她。”
皇帝气冲冲地要走,珉儿上前拦着,温柔如水:“终究是我陪着你一辈子,指望孩子做什么,你舍不得,他们还嫌你烦呢。你这样气哼哼的,我该如何是好,敢情我心肠硬,盼着把孩子们嫁出去?这次我私下答应放她出去,是我不好,可也就这一回了,这一次的经历,足够她记一辈子。”
项晔按下浮躁的心,轻叹:“都嫁出去了,都娶了,朕也就老了。这样的心情,反反复复,也就你能担当。”
珉儿轻抚他的心口:“我又不嫌你,胡思乱想什么。”
说话功夫,乳母牵着五皇子来了,洹儿颤颤巍巍自己爬过门槛,蹒跚着朝父皇母后走来,小小的人儿跑到项晔膝下,举高双手,眉开眼笑地说着:“抱、抱抱。”
珉儿笑道:“你的儿子还这么小,你老什么?”
项晔总算展颜,俯身将儿子抱起,轻轻松松就把他举得高高,小皇子开心得咯咯直笑,珉儿在一旁欣慰地看着,不经意地,目光掠过远处殿门外,重重门之外,润儿的身影一闪而过。
记忆里,幼年的润儿也曾被父亲这样举高,但也许他已经不记得了。
日转星移,终于盼到了女儿回大齐的日子,京城第一场雪,稀疏的雪花里,小家伙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母后。”站在门前的姑娘,竟有些陌生,长高了瘦了,还黑了些,想来就算不是晋国炎热太阳毒辣,就是这么远的路走一朝,风吹日晒的,如何能保得住原先那白白嫩嫩的瓷肌。
“母后。”元元又喊了一声,扑进珉儿怀里。
一颗心落下了,她嘲笑皇帝不踏实,自己何曾踏实过,回来了,就好了。
“晋国太远了,去的时候,我老觉得沈云骗我,怎么那么远呢,怎么走都走不到头。”元元伏在母亲怀里,声音渐渐有些呜咽,“母后,妹妹嫁得好远。”
珉儿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清雅已然命人准备香汤沐浴,洗去满身尘土,面上白净了好些,她累了倦了,虽有无数的话要说,可往母亲怀里一钻,眨眼功夫,就睡过去了。
项晔处理了政务赶来看女儿,见她安然无恙地躺在珉儿怀中,轻轻叹了口气:“再大也是个小东西,怎么就长大了呢。”
珉儿问皇帝:“见到沈云了吗,孩子是不是辛苦了。”
项晔道:“那孩子真真可靠,朕对他没有不放心的,琴儿和蒙格的事,夜里朕在与你说。你立刻修书一封,告知琴儿,她姐姐安全到家了。”
“皇上怎么不写去?”
“朕……要开始做此生最后一件大事,三年五载后成了,真就能功成身退,安安心心带着你离开这里。”
珉儿问:“你真的打算提早禅位?”
项晔深情地看着她:“朕几时骗过你,你给了朕一生,哪怕一年两年,也该让朕来回报你。”
原本睡着的元元,听得父皇的声音,半梦半醒,然而父皇要禅位他并不惊讶,父皇要带着母后去闲云野鹤她也不惊讶,她所想的是,同是帝王同是中宫,千里之外的蒙格和琴儿,在数十年后,也能像双亲这般,恩爱不减吗?
她没见过母后做皇后前的样子,或许也是一夜之间的改变,可是这一切在琴儿身上发生的太突然了。
之后的日子,休养几天后,宫里安定的生活,很快就让元元厌倦了。终日不过是在皇祖母跟前应个景,然而皇祖母说的话没趣,还是在太祖母和外祖母身边自在,可来来回回也不过这几处地方,说起来,在长寿宫见过一回沈云后,已经好几日没见着他了。
生活又变回了波澜不惊平平淡淡的模样,在路上苦的时候想家,真的回来了,还是觉着外头每一天都有新鲜刺激,人生才够充实。
这一日总算有个消息,封地那边,三皇子项浩的侧妃,终于有身孕了。
太后准备了许多赏赐之物,珉儿也意思了一些,归拢后便要送去封地,是项沣进宫来领赏,也将由他亲自送去弟弟的封地,并在寒冬之前,探望一回母亲。
兄妹许久不见,项沣拍拍元元的脑袋:“这是长高了?”
元元则笑:“二哥,你可好。”
项沣的精神,比早些时候强多了。弟弟被软禁在封地,这辈子没得翻身,他也明白了此生没有做帝王的命,踏实下来后,安心跟着父皇当差,渐渐得到重用,父子之间的感情反更胜从前。
关于帝王梦,他渐渐放下包袱,如今唯一还不能释怀的,就是他不能生育的事。不过前些日子,趁着酒醉,和家里两位侧妃圆了房,她们安安分分的,日子倒也平静。
“二哥,替我向三哥和贵妃娘娘问好,也替琴儿问好。”元元说着,猛地想起来,“琴儿还让我给贵妃娘娘带了礼物的,二哥你等等我。”
项沣入殿拜见嫡母,珉儿问候了他几句起居饮食的事,命清雅拿来两只盒子:“这是给你母妃的补药,让她问问大夫,能不能吃,不能吃的话也不要勉强,替我问候她。”
只见元元急匆匆跑回来,也交给项沣一方盒子:“这是晋国的香料,娘娘若是不喜欢,就分给三哥府里的两位嫂嫂吧。”
珉儿却叮嘱:“孕妇不宜用香,你记得提醒你弟弟,先收着,明年再用不迟。”
项沣一一记下,珉儿再道:“不论生男生女,都是你父皇第一个孙儿,你对浩儿说,待孩子百日,你便要去把孩子接来京城,祭告祖先,太后见过安心后,即刻给还回去的,他若实在不乐意,也不必勉强,但必须早些告诉我们。”
“儿臣记下了。”项沣说着,又问,“母后,不知琴儿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儿臣去民间寻一些秘方良药,江湖中人打打杀杀,那些门派里,都有祖传的秘方。”
“你若忙得过来时,就去打听打听,琴儿的手筋断了,并不乐观,若真有好的方子,试一试也不妨。”
“母后放心,儿臣会尽快去找寻。”
他们说话时,项润从门外进来,见这里其乐融融的,他抿了抿唇后,问:“皇兄和母后,在说什么。”
元元道:“在说你二姐的伤。”
项润便问:“二姐可好些了?”
如此闲话了几句,不久后项润跟着兄长一道出去,珉儿朝元元招手:“你来,母后有件事交代你。”
涵元殿外,项润送兄长离开后,便也要回书房去,忽然去路被大姐堵着,元元笑悠悠道:“我同你一道去书房,考考你这几个月的功课。”
润儿道:“姐姐别处玩儿去,不要妨碍我。”
元元得意地笑:“怎么,不想听听,我在外头的所见所闻。”
项润眼中闪烁光芒,他当然想听了。
第503章 终究是强者胜
大齐已然入冬,姐弟俩坐在书房的长廊下,脚下烧着一盆炭,折了枯枝插在地瓜里,堂堂公主和皇子,竟然在宫里烤地瓜吃。
“我们去的路上,沈云带我住在农家里,那家里的老婆婆就烤地瓜给我们吃,不过她不是用明火烤,是捂在炉灶里,可香了。那婆婆见我们俩吃的那么香,就说我们一定是富人家的孩子,他们日日都吃地瓜,吃得胃都泛酸,也就我们这样的,难得吃一次,香得什么似的。”
盆里的木炭烧得猩红,地瓜烤得糖汁儿都溢出来,元元的故事终于讲到了梁国,润儿好不耐烦地说:“姐姐,我想听二姐和蒙格夺取皇权的事,你和沈云的事,我可不稀罕。”
元元故意卖关子:“哎呀,你不叫我按着顺序说,我要乱的。”
想听故事,只能耐心等,地瓜终于烤熟了,元元一面喊着烫,一面掰开往嘴里塞,掰了一块往弟弟嘴里送,他皱皱眉头有些抵触,可硬是被姐姐塞了一口。
又软又绵甜糯可口,皇子平日里吃到的地瓜,不知配了多少稀罕食材,吃在嘴里早就没了地瓜的味儿,这原原本本的味道,实在是香。
元元逗他:“还想吃吗?”
项润点了点头,姐姐又掰了一块,要送到他嘴里,他说:“我自己吃。”
“就老实点吧,我还舍不得分给你呢。”项元硬是要喂,弟弟到底张嘴了,她嬉笑着,“长大了就犟头倔脑的,一点儿也不可爱,小的时候多乖呀,父皇每天还没下朝,你就在涵元殿门前等着了,父皇一来,就把你抱起来举得老高老高。”
润儿狐疑地看着姐姐,虽然童年没过去多少年,可开始读书后,脑袋一下子被天文地理今古历史充斥,他似乎忘了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小不点儿那会儿,你可喜欢撒娇了。”元元笑道,“结果一长大,就变成这样,想亲近你都不行。”
“我是男人,再说了,我那会儿,姐姐你也没多大,你能记多少事。”
“这就是男人啦,沈云都不敢说自己是男人,你才多大?”元元笑着,搂过弟弟,强行在他脸上亲了口。
项润慌忙跑开,羞得脸色通红:“姐姐,你可别再这样了。”
元元霸道地说:“等你将来娶媳妇了,我就不这样了。”
润儿有些生气:“姐姐,我们好生说话。”
项元朝他勾勾手:“老实过来坐下,不坐下我可不给你讲故事了,那天晋国的大殿爆炸,想听具体的事儿吗?”
弟弟咽了咽唾沫,是烤地瓜唇齿留香,也是晋国发生的故事太诱人,他想了想,万般无奈地坐下了。
可是元元却不着急说,她这儿还有母后托付的事。
“润儿,姐姐问你,等洹儿长大了,你会管教他吗?”她说道,“是宠着他由着他自由自在地长大,还是会管束他,让他成为优秀的皇家子弟?”
“当然要管他,十几年后,我已成年,而父皇渐渐老去,国事天下事担子那么重,我不能为父皇分担,管教弟弟就是我的责任。”项润认真地说,“姐姐要宠便宠,可我不会宠他,反正他也不缺人宠。”
元元笑问:“那你爱他吗?”
项润道:“兄弟手足,自然是情深的,可我们都是男人,哪能像姐姐们似的,没事儿抱在一起笑一起哭。”
元元欣慰地说:“你这么想,我就安心了。这两年呀,是洹儿最讨人喜欢的时候,父皇母后看着小儿子还那么小,难免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必然是无比宠爱。你看我想跟你亲近一下,你都躲得远远的,而那小东西肉呼呼的捧在手里,哪个不喜欢?你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可别看着弟弟招人疼,就以为自己不被人疼了。再说了,过个三年五载,你娶媳妇了,就有小娘子疼你了。”
项润忽然觉得,姐姐拉着自己说这一大车的话,并不是来与他将晋国新君与皇后的故事,而是来安抚他失落的心。
他很受用,可是……
“姐姐,快告诉我。”
“叫声好听的。”
“……”
“乖呀。”
“好、好姐姐……”
项元大笑,把地瓜掰了一大半给弟弟,晃着腿,继续讲她这一路所见所闻,一直到琴儿穿着凤袍爬上废墟,到她的手被疯狂的河皇后扎穿。
盆里的炭火早就添了两回,元元终于讲完了,感慨道:“下次你再见着你二姐,你就会明白姐姐的感受,她不再是咱们的小公主了,再也不是了。”
项润陷入沉思,蒙格如斯,都用勇气成为一国之君,而他拥有如此优渥的条件,到底在怕什么。
“将来你是大齐的帝王,二姐是晋国的皇后,而她的儿子也会成为晋国的皇帝。”元元道,“你们要各凭本事,建立更强大的国家,纵然有一天两国不得不兵戎相见,终究是强者胜。”
“姐姐?”
“哪有那么容易,世世代代和睦。”项元笑道,“和睦,也会靠打出来的不是吗,咱们周边这些国家和部落,哪个不是父皇打服帖的?”
“是,我知道。”
“好了,故事讲完了,我该走了。”项元爬起来拍怕手,长长一叹,“宫里的日子,实在太闷了,我倒想去三哥的封地瞧瞧,可惜那边的人,未必乐意看见我。”
数日后,项沣顺利到达三弟的封地,虽说他是被父皇圈禁在此,可若不明言,谁能想到生活如此优渥之人,正在承受一辈子的惩罚。许久不见,弟弟气色比在京城时好多了,这从他的侧妃有孕也能看出来,他开始遗忘夏春雨了。
项沣交代了一些事和东西,便来探望母亲,母亲衰老的速度让他内心惊颤,长寿宫里的皇祖母,都比她有精神。
淑贵妃懒懒地看了眼儿子:“你来了。”
项沣道:“母妃可安好。”
淑贵妃冷笑:“死不掉,算不算好?”
项沣知道母亲不会有好话说,他早就习惯了,来也不过是尽儿子的责任,看过了,他便该走了。
但淑贵妃却有想知道的事:“项琴做皇后了?”
项沣道:“是,眼下元元都回宫了,她的驸马蒙格登基,快两个月了。”
淑贵妃奇道:“项元去哪儿了?”
项沣便把沈云带着项元走了趟晋国的事告诉了母亲,淑贵妃冷笑:“堂堂公主,成何体统。”
“母妃,您歇着吧。”项沣觉得,谈任何话题,最后都只会换来她的幽怨,又何必费心思。
“沣儿。”可是淑贵妃却又道,“你父皇,可还惦记我?”
项沣如实禀告:“父皇命我探望您,方才我已经说了。”
淑贵妃问:“他自己呢?”
项沣轻叹道:“您又何必强求。”
淑贵妃干瘦的脸颊上,已经没有泪水,她的眼泪早就干涸了,冷冷一笑:“大抵我死了,他也不会来为我举哀。”
尽可能地应付了母亲,再与弟弟交代一些话后,项沣没有在这里过夜,当天就返回乐京城。
这一来一去极快,数日后刚刚到京,就被父亲叫去问话。项晔关心了几句,但见儿子说得很敷衍,猜想淑贵妃那边是没什么好话可传达的,也不愿他为难,就放他走了。
“前些日子沈云刚接的几件差事,他病了做不得,你替他看一下。”项晔吩咐道,“等他病好了,再丢给他就是。”
项沣问:“云儿怎么了?”
皇帝笑道:“陪着你妹妹辛苦了几个月,他也不是铁打的。”
项沣应下后,便往宫里去,弟妹身孕的事,还要向太后与皇后交代,在长寿宫外遇见晃晃悠悠的元元,他问:“怎么不去看看云儿。”
“看他做什么?”项元口是心非故意说,“这几个月见天和他在一起,我都厌烦了。”
“没良心的小丫头。”项沣道,“人家为你辛苦一场都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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