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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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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洗漱打扮,用过膳见了府里的下人,熟悉了这个家的一些事后,那些平日与将军府往来亲密的客人也早早就来了。忙忙碌碌,直到傍晚才见到沈哲归来,而一回家他也要忙着应付客人,夫妻俩打了个照面根本没私下说话的机会,待得宴席和喧嚣散去,将军府重新归于平静时,彼此都累得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沐浴后软弱无力的云裳,在婢女们为她擦干头发的时候就瞌睡了过去,沈哲进房时,她正靠着床头摇摇晃晃。半梦半醒的人,眼看着一头要往地上摔,沈哲箭步上前抱住了她,但这一下,云裳反而醒了,看着丈夫把自己放平,为她盖上被子,但他的目光没有停留,更很快就转身了。
“被褥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云裳开口了,“下一次真的落红,你又要怎么解释?”
“下一次,就不会有人来翻被褥了。”沈哲平静地应着,既然是他自己决定那么做,当然把之后的事都考虑清楚了,脱了外衣,走到床前,脸上没有一分多余的情绪,和昨天的人一模一样,他说道,“我不愿强迫你,更担心你会害怕,过些日子自然而然的你我迟早会在一起。云裳,我不是不愿与你圆房,希望你不要误会。”
江云裳的心冷了一半,问道:“昨晚的话,还没说完不是吗,你对皇后……”
沈哲坐下来,很近地靠着妻子的脸,不是威胁她也不是恐吓她,但他必须说:“子虚乌有的事,你不要自己编出来吓唬自己,说得多了不知哪一天就会说漏嘴,你是善良的女人,你愿意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害了自己更害了别人吗?”
可是新娘不甘心:“是我胡思乱想吗?那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从昨天到现在,你都在回避,你敢不敢说一句不是?没错,新婚两天,我不该对你纠缠这种事,况且将来你也一定会纳妾娶小,我早晚要让步。可是沈哲,难道就有做新郎的,新婚之夜把自己的妻子打晕吗?”
沈哲微微摇头,便道:“我和皇后什么事都没有,我也没有其他喜欢的女人,昨晚我是在看着皇上,和过去十年一样要保护他的周全。好了,我说完了,你明白了?”
云裳的气势登时弱了几分,沈哲再道:“你放心,我不会纳妾,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你是将军府唯一的女主人。”
忽然这么明明白白地说,江云裳就没底气了,本来她就担心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但是丈夫的冷漠,让她把担心忘得一干二净。
“睡吧,我很累。”沈哲叹了一声,翻身上了床。
“可是……”云裳慢慢挪腾身体,慢慢靠近丈夫,伸手去扯他的衣襟。
沈哲一惊,睁眼看着妻子:“你又想做什么?”
云裳满脸通红,嗫嚅着:“夫妻之间,还能做什么?”
沈哲无奈极了,挡开了妻子的手,翻身背过去,困倦地说了声:“我不想,这两天太累了。”
云裳又气又羞:“只是今天不想,还是永远都不想?”
听见这样的疑问,沈哲唯有苦笑,他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哥哥到底塞给了他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怎么夫与妻之间,好像完全颠倒了。
将军府婚房里这不可思议的事,外人自然不能知道,宫里头太后还因为他们小两口新婚之夜就圆房而高兴,后来对皇帝提起来,也嗔怪道:“你弟弟可比你强多了,莫说珉儿,当初若瑶进门,你也是扭扭捏捏的,不知闹得什么脾气。不过如今你和哲儿都有了贴心的人陪在身边,娘就放心了,你呀,往后可不能再欺负珉儿,要好好待她。”
说这些话时,珉儿就坐在一旁侍弄茶水,抬起笑容看向他们母子,项晔亦是满眼宠溺,却又对母亲说:“朕待她,还不够好吗?”
太后喜笑颜开,又叮嘱儿子最近别总差遣弟弟,让他们小两口多多相处,而皇帝则说江云裳归宁那日,他要和秦庄去京郊狩猎,自然沈哲也要随驾,反正在后宫归宁,都是女人们聚在一起,用不上沈哲。
太后理解:“去吧,秦庄难得来一趟京城,自然要好好招待,当年若不是他,你也不能放手闯出去。”又问珉儿,“安乐宫里的宴席,你去不去?”
珉儿温柔含笑:“儿臣自然要陪母后去坐坐的,儿臣和云裳,从此是妯娌,要多多相处亲厚些才好。”
几句话哄得老太太好不欢喜,皇帝离开时凑在她耳边说:“方才那些话,是哄母后高兴的?”
珉儿避开目光不言语,皇帝却在她手里一捏:“可是叫朕捉了把柄了。”终于得到珉儿服气的甜甜一笑,皇帝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转眼,便是江云裳归宁的日子,江家的人回纪州后,她在京城的娘家便是淑妃的安乐宫,淑妃想要让堂妹在自己宫里省亲,这么点小事,太后自然答应。
这日云裳在长寿宫见过太后与珉儿,就被打发先去见她姐姐,不想半路上遇见淑妃正赶来,听闻太后已经让她走,淑妃便只好顺路带妹妹回去。
皇宫那么到,从长寿宫到安乐宫要走很远的路,一路上阅尽皇城里殿阁园林的景致,走过一处溪流,过小桥时,淑妃命尔珍诸人退下,单独带着妹妹过桥,便问她:“沈哲待你可好?”
不想妹妹却说出惊人的话,江云裳毫不犹豫地说:“不好,他像是恋着皇后娘娘。”
淑妃惊愕地瞪着妹妹,念了声“了不得了”,就拉着云裳匆匆走过小桥,一路回安乐宫去。
待得宫女太监都散开,从桥底下钻出一个孩子,慧仪长公主的儿子周觉,方才捉迷藏,躲到了这里来。
第083章 想做皇后,想得太美
周觉躲在桥底下,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他一面拧着水,一面抬头望了眼远去的人群。那个淑妃娘娘他认得,而他们说的沈哲他也知道是谁,前日才在宫里吃了他的喜酒,虽然没记住新娘的脸,但想必淑妃身边的人就是了。
而十岁的孩子跟人精似的,连“恋着”这样的词眼是个什么意思都明白,更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天真无邪,他张口就撒谎的本事,大人都未必及得上。心想这是该赶紧去告诉母亲的要紧事,见书房里的小太监找来了,就拖着湿哒哒的衣裳说:“我要回家了,不去书房。”
这边厢,淑妃已经把堂妹带回安乐宫,关了门命尔珍守在外头,她把妹妹按在椅子上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江云裳,你疯了?”
云裳挣扎了几下,逃开了堂姐的束缚,绷着脸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何况是娘娘问我好不好。太后她很高兴,因为她以为我和沈哲圆房了,可并没有,他连碰都不愿碰我一下。”
淑妃道:“也不是人人都能在新婚之夜就在一起的,沈哲那个人的个性,本就内敛谨慎,你们慢慢相处就好了。什么、什么恋着……”
她都不敢把皇后两个字说出口,可是江云裳却又道:“婚礼那晚,他的眼珠子就老是看着皇后,在长寿宫庆祝订婚时,表姐您看着皇上和皇后恩爱,眼神里头的悲伤,和当时他眼睛里的一模一样,我可没有胡说。我不是轻浮非要和他圆房,可是表姐您知道吗,看着自己的丈夫,他满身透出一种根本不想娶你但不得不娶你的无奈,是什么感觉?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淑妃怔怔的,秋珉儿离京十年,接回来就直接被送入上阳殿,能接触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沈哲几时和她牵扯上的?云裳说是沈哲恋着皇后,那皇后呢,她知不知道,那么一个清高冷淡的人,眼睛里会看到沈哲吗?
“表姐,我……”
“你闭嘴!”
云裳还想解释,被淑妃呵斥着打断了,她逼近妹妹,厉声怒色地说:“江云裳,这里不是纪州,是京城是皇宫。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明明小门小户出身,却硬要和若瑶表姐比肩,现在又端着皇妃的尊贵不可一世。你不嫌弃自己的出身,那是你的骨气,可是你别带着你那出身里的毛病,在皇宫里胡闹。莫说现在这些话是你的猜测,就是抓了现行的真事,也轮不到你张嘴。你不论看到什么听见什么,闭嘴是唯一该做的事,不然掉了脑袋,我没法儿给你按回去。”
年轻的新嫁娘被说得哑口无言,眼泪包在眼眶里,痛苦地说:“我以为自己不用嫁给皇上做妃嫔,能嫁给沈哲,是遇见了天大的好事,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他怎么你了,打你了骂你了?”淑妃摇头,“才两天,你就这么快下定论,你自己就温柔如水善解人意了吗?你若嫁在纪州,嫁个商户猎户,男人这样子,你闹腾几下,还有人会帮着你。可你嫁给了大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在你的荣华富贵背后,就是不公平,你必须屈服。不想屈服的话……”
淑妃的心像是被什么扯动了一下,疼得她发颤。人啊,果然是劝别人教别人的时候,张嘴就来一番番的大道理,落到自己身上,就什么都想不通了。这宫里有一个不愿屈服的女人呢,更用她倔强的傲骨,赢走了男人的心。
“总之,不许你再提起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从没存在过。”因为太激动,淑妃已是脸色通红,她也害怕,云裳说的若是真的,这一顶绿帽子扣下来,皇帝如何是好?她不知道秋珉儿到底怎么样,可她爱自己的男人,哪怕一辈子在表姐的阴影里,她也爱他。
“我还能得到他的心吗?”云裳不甘心地问。
“看你自己了,可你若像刚才那样,随便张口就胡说八道,就死了这条心。”淑妃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道,“今日是你的归宁宴,宫里的女人眼睛都毒,皇后也会陪着太后来,好好藏起你的情绪,你是有傲气有骨气,可别适得其反,表现得像个无知的蠢妇。”
这些话说出口,淑妃恍然记起那日皇帝在床前对她说的话,想到自己当时在皇帝眼里,就好比此刻云裳在自己眼里的模样,淑妃悔得肠子都青了。
此时上阳殿里,在长寿宫陪太后见过新人后,珉儿就回来换衣裳了。等下安乐宫里的归宁宴,太后说了不要太严肃,大家脱去厚重的礼服,穿得轻便舒适些,不过是娘儿几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罢了。
见各色衣衫摆满一屋子,珉儿指了一套水色宫袍,对清雅说:“新人有喜,我若也穿红色,倒是抢了她的风头,我也不知妯娌之间该如何相处,可太后盼着我们好,我主动些总没错。”
清雅则笑道:“娘娘选好了这一套,其他的奴婢就收起来了,要装了箱子,等着带去平山呢。”
珉儿想到皇帝真的要带她去温泉学游水,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皇宫里的生活太粗糙,纵然她这样静得下心来的,也会觉得沉闷,出去走走总是好的,夏天在琴州,就比这里自在多了。
“少带一些,几天就回来了。”珉儿一笑,便去将宫袍换上。
那之后再去迎接太后,同去安乐宫,归宁宴倒也热热闹闹,妃嫔们为了讨好淑妃,自然对新娘子十分殷勤,江云裳一直被人围着,极少和珉儿说话,珉儿倒也不在乎,反是小皇子沣儿时不时来找她玩,一下拿给她糕点,一下拿给她玩具,没来由地喜欢珉儿,她见淑妃今天没有阻拦的意思,也就乐意逗着孩子玩儿。
太后见着了,在她身边说:“这么喜欢孩子,早些自己生一个多好。”
珉儿赧然笑:“母后您说什么呢?”
淑妃坐在一旁,看着婆媳和谐,看着自己的儿子傻乎乎地像他爹似的那么喜欢皇后,心里头虽然有醋意,可今天顾不上了。她要牢牢看紧了堂妹,千万别叫云裳说出傻话,做出傻事。
可惜,淑妃再如何谨慎,也料不到桥洞底下钻了个周觉,仅仅那一句话,就能激起千层浪。
这会儿夜色渐深,宰相府中,赵氏正在自己的卧房里徘徊,时不时问婢女她的次子回来了没有,终于听得熟悉的脚步声,把儿子迎了回来,一进门就抓着问:“怎么样?”
只听儿子道:“查了,当年沈哲的确曾带兵经过元州,还为元州百姓剿清了土匪。母亲,您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赵氏神情一凛,透出莫名的喜悦,下午被慧仪急匆匆找去公主府,听得周觉那句话,欢喜得要疯了。可是单单一句话证明不了什么,周觉那孩子也是爱张口胡说的,便赶回家来打发儿子去打听。要说沈哲和秋珉儿有什么牵连,那小贱种十年都在元州没离开过,反是沈哲跟着皇帝到处打仗,指不定去过那里。
“母亲?”
“没什么事,去给你父亲请了安,早些歇了吧。”赵氏不愿告诉儿子,更叮嘱了一句,“我不过是一问,别对你爹和兄弟们提起。”
当儿子离去,幽禁冷清的卧房里,隐隐蒸腾起一股杀气,赵氏的目光狰狞得吓人,自言自语着:“风风光光做皇后?想得太美了。小贱种,今日我不对付你,将来你早晚也会找我报仇,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一晚,将军府里沈哲与江云裳,还是同床异梦,白天表姐的话像是把她唬住了,又或是在盘算着该如何把日子过下去,云裳没再主动要求丈夫与她圆房。
原本沈哲还担心,又要折腾半宿才能消停,谁想今晚新娘不闹了,他躺下后还不安地看了眼云裳,见她紧紧闭着眼睛,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太平的日子过得多了,人们渐渐耽于安逸,突然遇到麻烦,总有一副天要塌了似的慌乱。这一早,羌水关就传来消息,南蛮再次来犯,这一次不是骚扰,而是侵略,大部队攻击大齐的边防。
朝堂上的紧张气氛,传到后宫来,太后忧心忡忡:“怎么又要打仗了。”
珉儿学了一些史,包括宋渊写的,包括后来皇帝拿给他的,实则历朝历代,每一个皇帝治下,都是三天两头打仗的,各国之间的摩擦在所难免,历史就是在这硝烟战火里得以推进,打仗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国家无力应战。
好在大齐有赵国原先的基础,加上项晔一贯崇尚强壮军力,对付南蛮可谓轻而易举,但是这是大齐建立以来,项晔做皇帝以来,第一次面对外敌。
将来历史上要如何写这一笔,对皇帝很重要。
这日午后,珉儿就得到消息,周怀传了皇帝的话来说,平山之行去不得了,皇帝很有可能,会御驾亲征。
第084章 等我回来
听得“御驾亲征”四个字,珉儿原本期待出游的心荡然无存,太后担忧为何又要打仗的时候,她还冷静地看待问题,这一刻听说项晔要亲自去上阵杀敌,她的心才被牵动了。
而这一牵动,让她很明白地意识到自己对待皇帝,早已不是“应付”而已。
“把行装收起来。”珉儿吩咐清雅,“准备笔墨,皇上出征后,我就不再给祖母写信了。”
清雅应着,吩咐宫人收起已经装箱的衣衫,她亲自去准备了笔墨,之后便见皇后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写信,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但是她知道,这些日子皇后很期待能去平山,哪怕不是因为皇帝,毕竟这宫里的日子太枯燥了。
这日直到夜里,皇帝是否御驾亲征,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换言之尚未决定的事,项晔却先透露给了珉儿,那么多半是要成行的。
夜深时,灯火辉煌的上阳殿依旧耀眼夺目,宁静而高贵地屹立在太液池上。皇帝走上引桥时,不自禁地驻足观望,他好像已经开始淡化了,这座上阳殿是为若瑶打造的心意,是不是有一天,他真的会忘记若瑶?
“皇上?”周怀举着琉璃灯,轻声提醒皇帝。
“走吧。”项晔应着,大步流星地朝上阳殿而去,殿门前亮如白昼,他刚刚走进,珉儿就出现在了眼前,他心头一热,上前挽住了要行礼的人,温和地说,“这么晚了,该早些睡才是。”
珉儿没说话,默默地跟着皇帝进门,此时上阳殿的灯火才渐渐熄灭,如今宫里的人,都学会了远远地看着太液池上的光辉,来判断皇帝是不是去见了皇后,自然此刻,所有人都该安生了。
入殿后,项晔才见珉儿和清雅为他准备了热水沐浴,舒展身子沉浸在热水里,扫去了一整天的疲倦。只是珉儿并没有陪在身边,她隔着屏风就在外头,项晔本想叫她进来,可自己思考着事情,想着想着就出了神,反是珉儿在外头提醒他:“皇上,泡得太久头晕。”
他才慵懒地说:“这就起了。”
热水浴活血舒筋,困倦便铺天盖地地袭来,项晔靠在床头便有些瞌睡了,忽然冰凉柔软的手抚摸在他的额头上,他微微睁开眼,笑道:“做什么?”
可珉儿却轻轻推倒皇帝,抽掉他身后高高的枕头,跪坐在他身边为他盖好被子,项晔正皱着眉头,便见她也一骨碌躺下,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平山去不得了,朕后天就……”
“皇上,我困了。”珉儿挪动了一下身体,在皇帝身边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她的睡眠一向极好,更不必说如今,有了踏实坚强的依靠。
细腻的秀发透出恬静的香气,柔软的身体更是温存着项晔的心,困意本就不曾散去,这一下,四肢百骸都松散了,稍稍合起眼皮子,一瞬间就坠入了梦乡。
窝在皇帝身边,听见他平稳的呼吸,珉儿安心了。
次日的皇帝,龙马精神威风堂堂,朝堂之上便做下了决定,他要带兵亲征羌水关。
彼时六宫都聚在长寿宫等待消息,当这个旨意传来,妃嫔们都露出了紧张的神情,淑妃总算还能撑几分镇定,而她悄悄看了一眼皇后,那清淡的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
时日久了,淑妃从开始对珉儿的不喜欢,渐渐有了几分佩服,她在皇后这个年纪,不,该说是到如今,还是什么都往脸上搁。皇后的这份淡定,哪怕是装的,功夫也实在到家了。
此时太后轻咳了一声,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太后道:“你们里头大部分是从纪州王府来的,当年我们怎么过来的,如今要比从前强百倍,没什么可慌张的。皇上出征的日子,你们各自好好的便是,爱听曲看看戏都可以,只是别惹麻烦,别闹出笑话,这就足够了。若是有人存心惹是生非,我也就顾不得你们的体面了。”
众人俯首称是,太后则吩咐淑妃:“都是年轻人,难免有心思活络的,辛苦你费心管束六宫,待皇上回来,一切太平,我自然要提你的功劳。”
淑妃领命,但众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皇后,分明她才是,才是这皇城的女主人,怎么太后却把权力当众交给了淑妃?可是皇后那张脸呀,从来都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女人们不得不把目光收回了。
自然,太后会这么做,是珉儿这么事先就请求她的。皇帝出征,家里太平最要紧,而给足了淑妃体面,这宫里必然消停,至于妃嫔宫人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从前是不在乎,现在是想着能为皇帝做点什么,反而有价值了。
众人散去时,皇后先行,而所有人都看到,她这一路,是往清明阁去。
说起来,珉儿还从未踏足过清明阁,虽然在清雅的叙述中已经有所想象,可亲眼所见,才明白清雅为何那么佩服皇帝,清明阁的大殿被皇帝直接挪作了书房,两侧密密匝匝地排列着书柜,珉儿怕是一生也看不完,可皇帝却对珉儿说,他写字丑读书不好,字丑是不假,可读书不好……
“听周怀说你要过来看朕,朕以为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大战在即,皇帝却言笑轻松,从书架中走出来,手里拿了一摞书,放在桌上喊来周怀,指着说,“装起来,朕要带走。”
珉儿问:“臣妾能为皇上做什么吗?”
项晔想了想,说道:“朕从前那把玉骨扇不见了,这下子要去打仗,手里握着剑,朕时时刻刻都能冷静。但凯旋归来,又要放下剑,必定又浑身不自在。在家的时候,你给朕挑一块好玉做骨,让匠人再做一把扇子来,朕回来时,又见着你又见着扇子,想想都心满意足。”
珉儿心里颤颤的,皇帝若知道是她把扇子丢下太液池,会不会把她自己也丢下去,不过自己肯定比一把扇子来的重要,到如今这点自信,秋珉儿还是有的。
“臣妾记下了。”她说着,捧起了皇帝的手,用自己的手比着皇帝的大小,像是要确定为皇帝做多大的扇子。
“你还当真了?”项晔笑了。
珉儿疑惑地看着他,皇帝却在她额头上一吻:“什么都不必做,等着朕回来就好了。”
他们昨晚什么话都没说,可项晔却在珉儿身边得到了最舒心的安宁,能带着这样温和的心情御驾亲征,只怕杀人时都要多一分仁慈了:“朕很快就回来,用南蛮首领的骨头和头发给你做一支笔,往后拿来给祖母写信。”
珉儿露出尴尬的笑容,皇帝是要吓死她吗?这模样自然逗得项晔大笑,她微微撅了嘴,但立时便道:“皇上,一切保重。”
项晔自信地说:“秦庄会随朕去羌水关,京城是沈哲留守,你不用为任何事费心,这天下乱不了。至于你父亲,秋振宇那老东西更不足为惧,安安心心等朕回来。”
那之后,珉儿陪着皇帝一起穿梭在书架间,这是皇帝的圣地也是禁地,旁人轻易可进不去,选了基本利于作战的兵书,珉儿亲自为他收进箱子里,他们在清明阁说了好久的话,才一同去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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