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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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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靠一靠,可你也知道太后的斤两,她是斗不过皇后的,若有一天她调转枪头对着我们母子……”
尔珍笑道:“娘娘担忧什么呢,咱们清清白白的,还能叫皇后娘娘捉什么把柄?奴婢觉得皇后娘娘突然针对王婕妤,未必不是翻当年的旧账,韩美人那样的事,一定刺激到了他们,皇上心里怎么会不疑呢。皇上也曾亲口对您说,当年王婕妤的事,他是没有印象的。只不过咱们不敢做的事,皇上也抹不开面子做的事,照着皇后娘娘那么狠毒地处决韩美人的魄力来看,她是敢去捅马蜂窝的。”
淑妃幽幽一叹:“皇后的行事风格,真是和皇上很像,可她难道不觉得,一直这么强势下去,物极必反。我是没她那么了不得,没她念过那么多书,可她不想想吗,我们终究是女人,这世道能给女人挪的地方太有限了。生儿育女,将他们培养成才,才是长久之道。”
这番话,固然有道理,奈何人各有志,秋老夫人很早就发现,亲眼看着生母被人凌辱虐待,不得不跟着祖母避世乡下的经历,给珉儿的骨血里刻下了悖逆于整个世俗的志气和傲气。但即便如此,淑妃有淑妃的人生,珉儿并不会轻易否定任何人的价值。
海棠宫里,被关了好几天的大皇子,已经坐不住了,每天都在宫门前探头探脑,企图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和母亲被软禁于此,倒是王婕妤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索性日日躺在床上,好像真的不舒服了。
而这几天,统一从御膳房送来的食物里,再也没有出现什么纸条,王氏虽然不明白皇后为什么关着她,但若能保得自己一时安全,保得泓儿的身世不被人发现,她宁愿在这里躲一辈子。
可她也明白,儿子是关不住的,再几天就是极限了。
皇城外,赵氏因无法再利用宫里的旧人,将消息传递进海棠宫,正着急得一筹莫展。秋振宇也曾为此忧心,但似乎他那里有什么事进展顺利,眼看着三夫人利用美色又缠上了丈夫,赵氏有些着急了,她必须尽快地再攻下一城,才能赢过丈夫。
却不知,珉儿就在等人动手,她要先弄清楚,是什么人企图在背后控制王氏。果然第二天,当赵氏再次派人想要往海棠宫传递信息时,被清雅派去的人当场拿下。
御膳房的宫女被一吓唬就什么都招了,消息送到珉儿跟前,果然逃不出那么几个人,又是秋振宇,又是赵氏。
“看来他们,是真的横了心的。”珉儿无奈地说,“秋振宇就不想想,他若忠心耿耿,皇帝却不会真正把他怎么样,来日便是告老还乡,也是必然风风光光。可是他却贪得无厌,在赵国控制傀儡皇帝,自以为也得了天下,现在还痴心妄想,想重回当年风光。”
清雅不敢多嘴,那毕竟是皇后的生父。
珉儿恨道:“那赵氏,或许让她咽气了,这世道就清净了,我妇人之仁饶过她一命,本来她虐待我的母亲十年,即便不死,也该在大牢里聊度残生。”
清雅见皇后气大了,安抚道:“娘娘,您别动气。”
珉儿摇头:“我没有生气,只是替他们悲哀,既然赵氏那么喜欢生事,那就让她自食恶果。”
珉儿眼中透出凌厉目光:“让王婕妤知道,是谁在作弄她。”
第173章 地狱无门她偏要来
海棠宫里,王婕妤正耐心地安抚毛躁的儿子,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没有一刻坐得住,起初两天大皇子还因为不必去书房受拘束而觉得高兴,关了三四天后,就知道厉害了。
“主子,御膳房送饭菜来了。”香薇来到大皇子的屋子里,才说这话,就见王氏着急地瞪了她一眼,而后继续对身旁的儿子说,“泓儿,我们先去用膳,也许吃好这顿饭,皇后娘娘就会放我们出去了,你早上就没吃东西,该饿了。”
“是皇后娘娘要把我关起来吗?”
“是因为宫里有人生病,皇后娘娘要保护我们。”
项泓听得懂,可心里不乐意,扭身往床上一钻,嚷嚷着:“我要出去,我不要关在这里,我又不会生病……”
再懂事的孩子,也有发脾气的时候,何况儿子都算不上是懂事的孩子,王婕妤束手无策,她若教得好,也不至于如此。自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谁被关几天都会烦躁的,大人都这样何况孩子。
却见香薇不依不饶地缠上来,拉着王氏道一旁:“主子,有要紧的事。”
王婕妤好不耐烦,正要责备她,但一听香薇说:“御膳房一个宫女要见您。”心里猛然一紧,难道这一次不是纸条,是派人传话。
“你看好泓儿,别叫他过来。”王氏丢下这句话,就匆匆而去。
海棠宫的正殿里,御膳房的人正在摆膳,原本王氏的地位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但她有个儿子,儿子就足够养活她了。
加上皇后进宫后,改善了宫内的配给制度,她这里再也不会因为要看人脸色而连取暖的炭都要不到,这些本该在儿子名下的膳食更是每天都会准时送来。原本就跟着皇帝享受荣华富贵,缺一点她也不在乎,现在的日子比从前更好过,王婕妤当真不愿碍着任何人,她只想太太平平地活下去。
可是,就有人不愿放过她。
冲回来的王婕妤,见宫女们麻利地摆着饭菜,才想起来忘记问香薇是哪个要找她了,一张张生面孔看过去,谁也不惹眼,心里头正烦躁,却见一位端着碗茶过来,王氏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便听那宫女道:“娘娘,您身体还好吧?”
王氏应道:“不该称呼我娘娘。”
那宫女说道:“在奴婢眼里都是一样的,您自然是娘娘了,夫人说,要奴婢好好照顾您的,往后海棠宫的膳食,奴婢会用心伺候。”
“夫、夫人……”王氏心里突突直跳,哪家的夫人,到底是谁?她壮着胆子问,“你说的是哪位夫人?”
宫女故意奇道:“宰相夫人呀,您不知道?”
王氏的记忆一下子晃到了帝后庆祝大婚一周年的那晚,宰相夫人莫名其妙地跟到了自己身后,从来没有往来的人互相打了招呼,而她走后,宰相府的少夫人们,还继续和她说话。但是隔了很久,直到中秋的时候,郭高全的名字才出现,王婕妤怎么会联系到之前的事呢,现在看来,当时赵氏就该是想接近自己,奈何大庭广众下,人多眼杂。
“夫人,如今皇后娘娘管得严,不能再递送纸条,口传才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上一次竹林里,本就该是奴婢代表夫人去见您,奈何林昭仪半路杀出来,奴婢只能退下了。”那宫女搀扶王氏到膳桌前坐下,其他人已经放下东西到门前侍立,她说的轻,又面带笑容,外头看着还当是在介绍今日的膳食。
宫女继续说道:“夫人说,郭高全的事,等将来有机会见面,自然好好和您相谈,奴婢只要传达她的意思就好。”
王婕妤已然浑身颤抖,手不自觉地抓桌沿,好像生怕自己一激动,会拔出发髻上的簪子刺死这个宫女,但这个宫女不过是个传话的,真正该死的是赵氏。而那赵氏,不是皇后的嫡母吗,她背后是宰相府,难道到头来,还是皇后要和自己过不去?
但意外的,宫女却道:“夫人痛恨皇后娘娘,夫人说,请您看着办。您给出的结果,夫人若是满意,从此大皇子与娘娘可高枕无忧,在宰相府的扶持下,大皇子前程无量。”
王婕妤眼中的目光,渐渐汇聚成了戾气,那宫女看着也是尴尬地一笑:“娘娘,您没听明白吗?”
“不是皇后娘娘害我,而是秋夫人要我去害皇后娘娘?”世人眼中那么柔弱的王婕妤,竟然说出了这么残酷的话。
宫女连连点头:“夫人和皇后的过节,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在一天,夫人就不得安生,总之……您看着办,奴婢能说的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她说完朝后退开,朝王氏行礼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恍然一场噩梦,闻见饭菜的香气,才感觉到几分真实,王婕妤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好像面对着一桌子的毒药。
赵氏?竟然是宰相的夫人赵氏?
无冤无仇,甚至从没有往来的人,为什么会缠上她,他们是怎么知道郭高全的,难道他们怀疑自己的儿子,直接就去查了当年的事,发现那年有一个逃兵叫郭高全吗?那礼单就是他们捏造的,然后躲在暗处看自己的反应吗?
她太天真了,当时为什么没绷住呢,宰相和赵氏一定全看见了。
王婕妤崩溃了,手握着拳头不断地敲打桌面来发泄和克制内心的疯狂,桌上的碟子碗筷随着震动,发出好大的动静,香薇赶来,拦着王婕妤,慌张地问着:“主子您怎么了,手都出血了。”
外头自家的宫女太监探头探脑,被香薇呵斥了出去,而御膳房的人早就退下了。
香薇拿来药箱,为王婕妤处理伤口,可王氏却木愣愣地毫无反应,直到听见香薇忽然问:“主子,那个人对您说什么?”王氏才猛然回过神,顾不得受伤的疼痛,就用那只手直接捏住了香薇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不要再提了,别让泓儿听见。”
香薇吓坏了,等王婕妤好不容易放开她,忙缩到一旁去,屋子里静了好久,她想离开去外头收拾没人吃的饭菜,才挪动步子,突然听身后的人喃喃自语:“是打算让我一辈子受制于你们吗,太天真了。”
上阳殿里,清雅已经得到消息,派去海棠宫的人把话都对王氏说明白了,那个被抓的宫女当然用不得,清雅重新选了可靠的人,把皇后的话一句句教给她,不多一句不少一句,说完就走人。
至于那个被抓的宫女,放她把消息传递到宫外给赵氏,就立刻又被软禁起来,但皇后已然许诺她,事情过去后会放她一条生路。
珉儿听清雅说完,轻轻一叹:“你猜王婕妤是会冲着我来,还是直接去报复赵氏?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虽然结果都一样,可我更希望赵氏为此付出代价,王婕妤若是直接‘听话’冲着我来,抓她容易,要再从她嘴里撬出赵氏,就未必能行了。”
清雅则道:“郭高全这个人,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周怀说查了很多地方,都没有这个逃兵后来的记录,是开国后皇上勾了一笔算作已经死了不再追查,也没给家人抚恤。”
珉儿颔首:“早晚要惊动皇上的,我要想好怎么面对她。至于王氏,若仅仅是和那逃兵有旧情,那么多年过去了,根本不值得惧怕,必定是有更大的证据留在人世,她才担心。如此看来,大皇子,就是那无法抹去的证据。”
“可是要证明大皇子不是皇上的儿子,嘴巴说不管用呐,又有什么法子能证明就不是的呢?奴婢若是王婕妤,一定咬紧牙关。”清雅苦笑道,“都熬到这个地步了,难道功亏一篑?”
珉儿道:“原本是如此,王氏若一口咬定誓死捍卫她和儿子的清白,就是活生生的郭高全站在面前,也无法证明大皇子就不是皇上的儿子,什么滴血认亲,都是说书的骗人的。但人心就是这样,人这辈子最难过的,是自己心里的坎,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她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也就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所有的事实。清雅,先等着看吧,想多了,对着人世要失望的。”
清雅称是,又道:“重阳节在即,为了给赵氏进宫的机会,这次重阳节咱们可要过得热闹些才好。”
珉儿冷然道:“是呀,虽然张罗宴会最麻烦,可我得给人家机会。地狱无门她偏要来,既然不是我死就是她亡,我当然要送她一程,我和她也算两清了。”
面对皇后的冷酷,清雅已经不会奇怪了,事实如此,若非她们提早防备,现在就是被赵氏玩弄于鼓掌,说不定皇后已经香消玉殒,大婚后赵氏第一次到上阳殿,就是张牙舞爪,那情景清雅永远都不会忘。
彼时的小皇后就毫不畏惧,如今她羽翼渐丰,更有了皇帝这座最大的靠山,怎么还会怕她?
时间一天天过去,海棠宫的禁闭解除了,大臣们也不得再纠缠皇帝,九月初九,皇后为孝敬太后,在宫里摆下重阳节夜宴。
第174章 皇后之狠
安泰殿上的宴会,一如既往的奢华热闹,太后感慨皇后孝心,又因沈哲送来已经安全到达羌水关,且云裳一切安好的消息,她心中更加快活,比起中秋节上离别的伤感,眼下太后展颜,众人自然更尽兴。
珉儿陪坐一旁,说说笑笑,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可是今天一早,她就安排下了所有的事,正静静等待她们自投罗网。
宴会上,因病而被软禁,才放出来没多久的王婕妤,被众人嫌弃地避开,特别显眼地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席中。
从前虽然也没有人乐意和她亲近,尚不至于如此,且她因生育皇子,可以和林昭仪孙修容她们坐在一处,但今天,林昭仪明着嫌弃,当着众人的面,在帝后驾临之前,命人把王氏的坐席摆到后面去了。
这一幕,早已到达的秋振宇和赵氏都看在眼里,无法想象这个柔弱能忍的女人,竟然能隐藏那么大的秘密,安然无事地在王府在宫里生活那么多年。
秋振宇还不知道,赵氏背着他在几天前冒险往宫里送消息,并被女儿抓个正着,此刻还当是一切都在等待观望中,暗暗赞叹王氏若换一个出身,必定也是了不起的人。
但今天一早,珉儿早已经派上次传话的宫女,再次将消息送到海棠宫,说是赵氏约她在重阳夜宴时,到安泰殿的后殿相见。
虽然王氏未必会赴约,毕竟这两个人谁都怕被人察觉,既然赵氏一开始就选择了不正面相对,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避开和王氏相见,那么珉儿就要助她们一臂之力,给她们机会好好谈谈。
至于王婕妤,既然知道了威胁她的人是宰相夫妇,今日少不得会留神看他们,这才发现他们的确时不时地注视着自己,可中秋宴上她毫无察觉,在听见那负心汉的名字之后失态了,把自己完全暴露了给秋宰相夫妇。
宴席过半,皇帝已无心于台上的歌舞,与几位大臣在一旁面色凝重地说着要紧事,甚至把秋振宇也叫了去,赵氏一个人坐在席中,与身旁其他大臣家的夫人说笑,不经意地一抬头,王婕妤竟然不见了。
她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看,王氏早已不见了踪影,反是大皇子还在和几位皇亲家的孩子玩在一起,并没有被带走。
坐在太后身边的珉儿,将赵氏的神情尽收眼底,她又转向皇帝那里,看见了正在商议国事的秋振宇。
太后见珉儿看着那一处,嗔笑道:“皇上就是一刻都不能停下国事,连带你父亲也跟着受累,若不是有了你,我这日子可没这么滋润,儿子哪里想得到做娘的。”
珉儿笑道:“这重阳节,还是皇上提醒臣妾好好给您庆贺的呢。”一面说着,朝清雅递过目光,清雅会意,很快悄然离去。
不久后,赵氏正好奇王婕妤怎么还不回来,却有宫女端了一盘菜摆在她面前,不露声色地说了句:“夫人,皇后娘娘约您到后殿相见。”
赵氏愕然,朝上首望了一眼,惊讶地看到皇后正望着她,颔首悠悠一笑,很是客气。显然是在告诉她,的确是自己邀请赵氏到后殿相会。
“她要见我做什么?”宫女退下后,赵氏僵在了原地,她无法想象这个小贱种私下要见自己做什么,一年多了,她每次进宫,都被皇后当做空气似的,从不把她放在眼。
但很快,皇后起身离席,还特意含笑看了自己一眼,这情形该是按照约定,在后殿等她。自然珉儿这边,只是向太后借口要去补妆,起身离去仅仅是做给赵氏看的。
赵氏不敢轻易赴约,可若不赴约,皇后会不会进一步再做出什么事,若是捅到了秋振宇面前,她恶人先告状胡说什么,自己又无法向丈夫解释清楚,他一定又要觉得自己给在拖他的后腿。
“夫人,娘娘已经在等候了。”正犹豫不决,方才送菜的宫女,又冷不丁地端上一壶酒,把这句话传到了赵氏的耳朵里。
赵氏看了眼正和皇帝议事的丈夫,想到家里那个对正室之位虎视眈眈的三夫人,她把心一横,去见吧,不见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见了面听那贱种说些什么,再作打算。
如是,赵氏也跟着离席,说是出去透口气,拒绝了儿媳妇和侍女们的相伴,自然她一到门外,就有人接应,一路把她往静谧的后殿带去。
按照约定,皇后早该在此等候,可黑漆漆的殿阁里,并没有见到秋珉儿的身影,赵氏心中惴惴不安,四处张望了几眼,转身想要退出去寻找送她来的宫女,赫然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门前,她背着光,只能看见模糊的身影和面容,赵氏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朝后退了几步问道:“你是什么人?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娘?”来者奇怪了一声,而她刚才一直都在这间屋子等候,亲眼看着赵氏进门,才现出身影。“秋夫人,不是你约我来这里的吗,你说,到底要我做什么事?”
赵氏脑中一片空白,但她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站着的就是方才离席不见了的王婕妤。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到底是上了谁的当?
她狐疑地问:“王婕妤,您怎么在这里?是谁请您来的?”
“不是你吗,秋夫人,是你让我来这里见你。”王氏逼近了一步,满身的戾气杀气,活脱脱换了一个人,光线虽弱,也在簪子上反射出了寒森森的光芒。
赵氏迅速在脑中理清了几件事,显然她被皇后算计了,王氏也被算计了,不论那贱种是何时发现自己和海棠宫有关联,可现在已经落在她手里。
“王婕妤,你快走,我没有约你。”赵氏上前推着王婕妤道,“再不走,皇后就要动手了。”
王婕妤却是听得糊涂,而她在这里等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出现过,唯一的人,就是赵氏了。
赵氏见王婕妤愣着不动,她可不愿自投罗网,便撇下这个人,迅速要离开。谁知被王氏拉住了衣袖,阴森森地问她:“你们怎么知道郭高全的,难道他还活着吗?”
赵氏想要挣脱开,不愿被皇后拿下,而那些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便想一句话就镇住王氏,冷冷道:“王婕妤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最明白,大皇子是姓项还是姓郭,用得着我说吗?您且记着这句话,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机会再谈。”
虽然外头什么动静也没有,可赵氏还是急于要离开,见王氏纠缠不清,便用力推开了她,不想却因此激怒了王氏。
赵氏到底有些年纪了,王婕妤自然比她更灵活,被刺激了弱处的人,早已杀人如麻的人,一把拽着她的发髻往后拖,赵氏直觉得天旋地转,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等呼叫,剧痛就钻入脖子里。
“你想一辈子威胁我吗?休想!休想!”王婕妤又快又狠地在赵氏脖子里插入锐利的簪子,更毫不犹豫地抽了出来,鲜血从赵氏的咽喉里喷涌而出,她及时地避开了,没有溅到太多的血。
昏暗的光线里,看着血咕嘟咕嘟地冒出来,赵氏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王婕妤恍然回过神,才想起赵氏提起皇后,难道门外已经守着皇后的人了?这一刻,王婕妤才意识到事情可能变得更严重,她紧紧握着染血的簪子,抱着必死的心走出来。
可意外的,门外一路通畅,连半个鬼影都没见到,她顺利地离开了安泰殿。
安泰殿上,依旧歌舞升平,出去转了一圈,等赵氏离席后,珉儿就回来了,她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谁也没想到后殿正发生了命案,而秋振宇和皇帝议罢了事回到席中,也好奇妻子去哪里了。
“母亲说出去透透气,不让我们跟着。”儿媳妇这样回答,侍女们也摇头不知道,秋振宇闷闷地喝了一杯酒,抬头便见王婕妤的坐席空着。
他心里一紧,意识到妻子可能是去见王婕妤,心中暗骂蠢妇,不自觉地,就抬起头想看一眼皇后,谁知珉儿一直瞪着他这道目光,父女俩目光相接,珉儿意味深长的一笑,带着十足的蔑视和挑衅。
秋振宇脸色骤变,低下头来紧紧握着酒杯,他意识到今夜不会善终,一定会发生什么大事,而他不能轻易派人去找妻子,那之后的歌舞都成了折磨。
终于有不相干的宫女,在后殿发现了暴死的赵氏,尖叫声一路传过来,点上歌舞戛然而止。
太后皱眉问:“外头出什么事了?”
周怀等人已经出去查看,不久后脸色难看地回来说:“启禀皇上……秋相大人家的夫人,死了。”
殿上一片哗然,秋振宇怒目圆睁,他转身朝上首看,似是面对皇帝,其实是把目光落在了女儿的身上,珉儿冲她淡淡一笑。
秋振宇咽喉里干燥得说不出话,这个年华不足双十的女人,被他抛弃多年的女儿,为什么能有恶魔一般的气势?
第175章 早产
父女间的对视,皇帝尽收眼底,秋振宇现在一定很后悔,为什么会生下这个女儿,又为什么会把她嫁给自己。原本只是他们君臣之间互相利用的一颗棋子,但命中注定秋珉儿的人生绝不会受人摆布,初遇时她说的那一句不需要顺从,好在项晔记在了心里,更郑重地对待了。但这个做父亲的,却从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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