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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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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自己则成了她试手的对象,渐渐的,也许连带着对别人都会如此,她要从和蔼可亲好相处的人,变成孤高清冷不可一世吗?
  这副架势,似曾相识,海珠却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在哪里见到过。
  梁若君呵斥罢了,也不愿在外头纠缠,揣着梁国来的家信匆匆回了玉明宫,不论家人来信说什么,终究是家乡的纸家乡的墨,能在字里行间感受到的家乡的气息,可来信的是母亲,从头到尾没有一句问候的话,再三提起的,是说自己若没有本事在大齐有一番作为,就老老实实甘于寂寞,别反过来给她的哥哥添麻烦。
  梁若君把信纸上上下下又翻了一遍,当真是不见半个关心的字眼,纵然相隔千里,纵然可能此生都不得再相见,她母亲依旧恨她看不起她,不惜写一封信来告诉她。
  “拿去烧了吧。”她把信递给海珠,“烧得干干净净。”
  海珠还以为是什么机密的信函,忙到香炉边引燃,可是一回头,却看到公主走向柜子,摸出了一盒首饰,然后走了过来,一股脑儿地将簪子镯子耳坠珠串等等全部倒入香炉,噼噼啪啪地覆盖了香炉里的火苗,竟把炉子熄灭了。
  “公主……您怎么了?”屋子里升起袅袅青烟,海珠慌张地把东西扒拉出来,烫得直叫唤,一面说,“皇上可是要来的,屋子里弄得乌烟瘴气的如何是好,公主您去换件衣裳吧。”
  可却见梁若君一脚踩在了被海珠扒出来的簪子上,把那翠玉为骨的簪子踩断了:“母亲留给我的东西,统统拿去扔了,一件都别留下。”
  这些首饰并不值钱,是临离开皇宫时,在皇后的挑唆下,梁若君那本不愿为女儿准备嫁妆的母亲,随意挑的一些用旧了再也不要的东西,攒了一盒子就塞给她了。可是梁若君一直视为珍宝,哪怕她自己和这些首饰一样是被母亲丢弃的,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要说一封信虽然刺伤了她的心,可那些话她听了一辈子早该习惯了,总不见得真以为自己远嫁,母亲就会像个母亲的样子来关心她。
  “公主,您怎么了?”海珠再次问。
  “不是叫你改口吗,怎么总是变来变去?”梁若君找到这个理由,便呵斥海珠,“你不要扯我的后腿,不要成为我的包袱,我带你来是想让你享受好日子的,毕竟这么多年,只有你陪在我身边,跟着我吃苦跟着我受罪……”
  梁若君突然跌坐在了地上,唬得海珠战战兢兢地说着:“娘娘,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
  却见眼前的人泪如雨下,伸手将首饰一件一件捡起来,哭得泣不成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公……娘娘?”
  “海珠。”梁若君抓住了海珠的胳膊,哭得颤颤地说,“皇帝今天真的会来吗,我能留住他吗,我能留得住吗?”
  海珠瘪了瘪嘴,终于鼓起勇气问:“娘娘,那天晚上,皇上到底碰您了吗,是像宫里传说的那样,已经那什么了可突然就走了吗?”
  梁若君连连摇头,涨红了脸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都没硬起来。”
  海珠失望地说:“原来皇上真的没有碰您。”
  但梁若君明明记得,皇帝脱下了她的纱衣,她春光乍泄,毫无保留地裸露在男人面前。真的只是差一口气,皇后晚一个时辰动胎气,他们就能成了。
  在梁若君看来,男女结合是第一步,由此慢慢地收拢皇帝的心,让他成为自己的依靠和力量,她不仅期待着助哥哥继承大位,更想有朝一日衣锦还乡,让她的娘看看自己的女儿多了不起。
  然而第一步迈出了脚,却迟迟踩不下去。
  她终究才十八岁,经历的事也不多,不过是吃了是十八年的苦,受了十八年的委屈,连被祖母呵护着长大的珉儿,当初也在皇帝的荒唐下崩溃在暴雨之夜,梁若君又能撑多久呢。两年前的珉儿,心里还有祖母这一依靠,支撑着自己勇敢,可是梁若君什么都没有。
  “娘娘,今晚皇上来了后,奴婢就想法困住周公公,再命人把玉明宫的门牢牢看住了,就是皇后抱着她那小公主跳湖自尽了,也决不让人把消息传进门。”海珠正儿八经地说,“可是屋子里怎么样,就看娘娘您自己了,奴婢帮不上忙了。”
  梁若君痴痴地看着海珠,海珠道:“您别哭,哭得眼睛肿了不好看,您可不比那皇后差呢,要说她怀胎十月,宫里的人说皇帝没再碰过其他妃嫔,这样的年纪怎么忍得住嘛,您是名正言顺的贵妃,地位崇高背后是梁国,皇上心里一定很期待心安理得地和您共赴云雨,更何况您那么美,哪个男人见了都把持不住的。”
  激动的人渐渐平静,是兴冲冲跑去清明阁却被拦在外头心里失望,是高高兴兴看家信被浇了一盆冷水心寒,是皇后能大大方方地行走再上阳殿与清明阁之间让她羡慕,是自己至今一事无成的着急和绝望,各种各样的情绪纠结在一起,梁若君才崩溃了。
  “是我太着急了。”梁若君扶着海珠一同站起来,后悔地说,“只因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才冲你发脾气,海珠你不要怪我。”
  海珠松了口气道:“娘娘放心,奴婢和您相依为命,奴婢不心疼您,哪个心疼。”
  可是,即便主仆俩言归于好振作起来,这大齐后宫的天,终究还是属于皇后的。她只是往清明阁送了一盘瓜果,就轻而易举地让皇帝的脚步走向上阳殿,周公公红口白牙地说皇帝傍晚一定会来,可是绿豆汤熬得清甜可口,放凉的刚刚好,却始终等不来喝它的人。
  打扮整齐的梁若君,一直等到夜色深深,玉明宫门前始终不见人影。
  “我不过是他随口打发的人,何必当真呢。”但梁若君没有激动愤怒,中午把内心的积怨都化在泪水里了,此刻退回来,卸妆宽衣,平静地看着海珠为她梳头,淡淡地说,“改日吧,我会坚持下去。”
  上阳殿里,珉儿喝了药,由宫女们伺候着擦身换衣裳,大热天坐月子实在折磨人,她自己不在乎,可皇帝听接生婆和太医说得头头是道,连脚都不许她落地。
  停当下来,就见皇帝抱着闺女进来,珉儿笑:“皇上可别真的太偏心,淑妃会难过的,您偶尔也去抱抱浩儿。”
  项晔把孩子放入珉儿怀中:“朕知道。”
  珉儿没再多说,低头喜滋滋地看着孩子,忽然听皇帝说:“朕等下要走了,去玉明宫。”


第219章 不能总委屈你
  珉儿很平静地微笑:“皇上去吧,就是这会儿还早些,再陪我说说话。”
  项晔把心一定,坐下道:“是早了些,周怀那里盯着呢,玉明宫的灯火熄了,朕再动身不迟。”
  怀里的小娃娃咕哝了几声,嘟着嘴像是要吃奶,珉儿点点她的小嘴儿,孩子竟找着手指头要吸吮上来,珉儿笑道:“将来必定是只小馋猫,才刚吃饱,又惦记上了。”
  项晔凑过来看着:“她想要什么,朕都会给她的,朕也不会送自己的女儿去和亲,一辈子捧在手心里。”
  珉儿心里暖暖的:“我可替元元记下了。”
  项晔欣然:“你倒是叫的顺溜,母后不喜欢呢,也不喜欢沈云这个名字,可惜拗不过朕。于是说,公主的封号要她来想,说是回头朕又偷懒,给个什么元州公主,一点也不好听。”
  “以地名为封号,也是惯例,可太后疼孙女,是元元的福气。”珉儿轻轻拍哄女儿睡去,忽然想到了淑妃膝下两位皇子。
  她曾愿望淑妃和王氏将来都能跟着儿子去封地,王氏和大皇子都没了,可淑妃却又多了一个儿子,真有那一日,她跟了哪个走?还是在长子和次子之间两地辗转?这么一想,难免有晚景凄凉的悲惨,珉儿心里不好受。
  “怎么了?是不是……”
  “没有的事。”猜想皇帝是怕自己舍不得他去玉明宫,珉儿一面掩饰了自己的心思,坚定地说,“咱们说好了,各自做各自的。”
  皇帝亦是神情坚定:“我们的默契,朕从不怀疑,宫里可要热闹了。”
  珉儿道:“皇上别冷落了安乐宫,孩子们会想你的。”
  项晔应着,两人一道爱不释手地看着女儿,许一些未来的愿望,期待着她成为最美丽聪慧的女子,正说的高兴,清雅悄然进门来,对皇帝道:“皇上,周怀说,玉明宫安寝了。”
  “皇上路上小心,黑灯瞎火的。”珉儿说着,温柔地一笑,轻轻推开了项晔,她不想拖泥带水,比起梁若君不温不火地存在于这座皇城里,她更希望她尽快消失,那也意味着皇帝的宏图大业得以展开,自然梁若君消失的去处有很多,那都是后话了。
  皇帝没有犹豫,不顾清雅在身后,就在珉儿额上轻轻一吻,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珉儿看着他的背影,心内五味杂陈,可她的意志是坚定的,项晔说他绝不会碰梁若君,她信。可若皇帝不得不走出那一步,她也会坦然接受,但也绝不会因此,就让梁若君永远待在这里。
  “元元,将来你不要学的娘这性子,有父皇和母后在,不用你去面对这些事。”珉儿淡淡一言,吩咐宫人立刻熄灭灯火,她该“睡”了。
  玉明宫中,早已黑洞洞一片,贵妃死了心不等皇帝来,宫女太监们也得以早早歇着,宫门前只有值夜的人打着瞌睡,正睡得香甜,忽然被人踢醒了。
  “皇、皇上……”几个宫人慌作一团,周怀骂道,“还不快开门,这样偷懒,回头收拾你们。”
  只见皇帝一人,带着周公公提着盏灯笼,身边再没有第三人,不知是从哪里漏夜赶来,竟会出现在玉明宫门外,但皇帝又没让他们往里头传话,开了门后就径直走了进去,一路上惊了不少宫女太监,海珠急匆匆跑出来时,皇帝已经进门了。
  “周公公,这是……”海珠穿着寝衣,不得不捂着胸口,而她的心也是几乎快跳出来了。
  周怀轻笑:“退下吧,没你的事,往后伺候的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他打了个呵欠,问,“可有叫我歇歇脚的地方,里头没咱们的事,不必杵在这里。”
  海珠忙给周怀领路,让他到偏殿休息。
  门里头,项晔就着昏暗的烛光走了进来,一直到了梁若君的榻边,难得这个人竟然睡着了,但皇帝一坐下,梦里的人就醒了。梁若君惊慌失措地看着赫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自然这皇宫里,除了皇帝还有谁敢做出这种事,即便看不清脸,她也很快镇定而来下来。
  “朕吵醒你了?”项晔温和地一笑,起身去烛台旁,多点了几支蜡烛,屋子里登时亮堂起来,他说着,“这么晚了过来必定要吵醒你的,可是不来朕心里不踏实,不能回回都委屈你。”
  皇帝在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梁若君紧绷着神情,心里猛地一个激灵,忙在床上俯首,向皇帝行礼。
  “不必了,这么拘谨做什么,朕和你之间不必如此。”项晔说着,便自行宽衣解带,见梁若君呆呆地望着自己,他含笑展开手道,“不如你来?”
  “是、是……”梁若君应了,光着脚就下了床,双手颤颤地为项晔解开衣衫,只听他说着,“朕等皇后睡着了,便想来看你一看,今日说好了傍晚过来喝杯茶的,又爽约了。而皇后分娩那夜,朕那么弃你而去,惹得宫里人嘲笑挖苦你,朕一面心疼,一面见你好气度好涵养,又十分的欣慰。”
  梁若君听得迷迷糊糊,他并不爱这个男人,可是哪个女人不愿被温柔相待?
  “你是公主,最明白什么叫后宫,朕相信你的气度涵养是不会计较那些事的,可朕心里过不去,能补偿你的安慰你的,必然会尽力做到。”项晔转身来,握着梁若君的手说,“委屈你了。”
  光线昏暗,梁若君并不能真真切切地看到皇帝脸上的神情,可想到那一晚,皇帝的手解开了她的衣襟,甚至抚摸了她的肌肤,她相信没有皇后阻挠,他们真的能在一起。
  可心里总是有隐忧,总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毕竟她没爱上这个男人,一切就变得不真实,是不是真的要到了结合的那一步,才能……
  然而皇帝无心情欲,仿佛只是来找她说说话的,挽着梁若君的手便一起上了床榻,很自然地将她搂在怀中,问道:“你父皇的信,说些什么?”
  “是母妃的家信。”
  “那必然是担心你是否安好了,尽快给她回信吧,别叫她担心。”
  “是……”梁若君怕自己心跳的太快身体会跟着颤抖,可越是努力压制着,越是显得尴尬,惹来皇帝问她,“是不是那晚的事,让你不敢亲近朕了?”
  梁若君双颊绯红,摇头:“不是的。”想了想,又问,“臣妾只是没想到皇上这么晚了会来,皇上说……是等皇后娘娘睡下才来的,那您是不是还要回去?”
  “嗯,睡两个时辰,周怀会来叫朕,朕就回上阳殿去了。”项晔说道,“没法子,皇后才生了小公主,坐月子辛苦心情也不大好,朕要哄着她一些。”
  这话是真是假难以判断,可是任何女人听了都会心动,更何况是名正言顺的丈夫在说着这些,虽然他没有明说,但言语之间的无奈满满地透出来,进宫以来,梁若君听见最多的话,就是人们背地里说皇后太强势,她那么高高在上,几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样的女人,真的会让男人喜欢吗?
  那天皇后挺着肚子来玉明宫,皇帝尾随着就来了,皇后玩笑说是皇帝怕她欺负自己,难道是真的?
  “朕累了,睡吧。”项晔道,“明日朕得闲,就让周怀来找你,平日里你若是想见朕,也可大大方方地往清明阁去,这里是你的家,朕是你的丈夫,不要太拘谨了。”
  “皇上说真的?”
  “难道你父亲,动不动就骗人?”项晔笑着,躺了下去,手正好够在了梁若君的腿上,轻轻一拍说,“睡吧。”
  时辰不紧不慢地过去,门外头,海珠虽然不得不陪着周怀,心却记挂着门里的事,但愿公主能把我机会把事情给办了,不然夜长梦多,何况进宫那么久了还是完璧之身,本就是个笑话。
  “别看了,日子长着呢,着急一晚上不管用。”周怀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对海珠道,“你是聪明丫头,我就把话挑明了,前些日子宫里都传言,说你对屋子里的人动辄打骂,像半个主子似的。”
  海珠紧张不已,支支吾吾道:“奴婢只是……见不得她们偷懒。”
  周怀道:“你教训人是应该的,可你别给贵妃娘娘脸上抹黑,外头只当是贵妃娘娘纵着恶奴,脏水全往娘娘身上泼。你要明白,皇上对娘娘是另眼看待的,你和娘娘照顾皇上死里逃生,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你现在这么厉害,怎么着,要和上阳殿叫板不成?”
  海珠大骇,不知该如何解释,忙道:“周公公,奴婢一心伺候娘娘和皇上的,求您给指条明路。”
  周怀道:“踏踏实实伺候好娘娘,别管外头的事,不要多嘴多舌惹是生非,皇上不爱多事的女人,娘娘这般温柔如水,最合脾胃,你放聪明点,多给娘娘张一双眼睛。”
  “多谢周公公。”海珠道,“奴婢给你沏茶去。”
  周怀却起身道:“不必了,时辰差不多了,该请皇上回去了。”
  “回去?”
  “你以为呢,皇上是从上阳殿来的,明儿一早皇后娘娘见不到皇上,还了得?”


第220章 夜夜奔波
  说着话,两人已行至寝殿门外,周怀隔着门提醒皇帝时辰不早了,门里头项晔缓缓睁开眼,不知不觉竟也小睡了片刻,反是梁若君在一旁始终睁大眼睛,辗转难眠。
  这也好,自己能在她这里“安心”入睡,看起来更真挚一些,项晔淡淡一笑:“朕来,却扰得你不得安生。”
  梁若君摇了摇头:“皇上能来,臣妾很高兴。”
  项晔温和地握着她的手,问道:“你当初跟着使臣去军营,是想看看朕吗?”
  梁若君心里一颤,果然这件事早晚要被翻出来说的,垂下眼帘羞愧地说:“是的,当时梁国节节败退,父皇命我先行到边境,随时准备和亲。不想瘟疫爆发,虽然三国休战,可父皇仍传来消息,命我准备和亲。当时想着,从没见过皇上圣颜,想一睹风采,就跟着使臣来了,没想到……”
  项晔道:“倘若躺在床上的不是朕,你那样不辞辛苦地照顾,之后你父皇再要把你送给朕,你觉得朕能接受吗?”
  “可是……”梁若君抿着唇,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躺在病榻上的事朕?”项晔给她铺了台阶。
  “是,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是皇上。”梁若君松了口气,柔声道,“当时就一心想着救活皇上,救活我的夫君。”
  项晔朗声而笑,拉着梁若君的手一同离了床榻,他拿起衣裳要自己穿戴,自然贵妃立刻就动手来伺候,她低头在身前系腰带时,项晔道:“你身上好香。”
  梁若君双颊绯红:“不过是香粉的俗气,叫皇上笑话了。”
  “这个味道好,朕喜欢。”项晔温和地说,“再过些日子,过些日子皇后心里能接受这一切了,朕就能常常来看你,光明正大地来看你。你也不要记恨皇后,她并不是针对你,她生来性情孤傲,曾经因为生母的遭遇而在心里留下阴影,她很看重和朕的感情,自然容不得她人介入。她年纪也轻,不过长你两岁,慢慢的成熟些便好了,而你远比她稳重。”
  梁若君惊愕地看着皇帝,而项晔坦率地说:“朕怜你喜欢你,可也在乎皇后,在你到来之前,朕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可是生死之间握住你的手,那份感觉永远也忘不掉。”
  项晔将梁若君的手捧在掌心,心里定了定,捧起手背轻轻一吻:“若君,朕不会亏待你。”
  梁若君的心扑扑直跳,她的人生里,第一次被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这个人还是她的夫君。
  此刻,周怀却大煞风景地在外催促,项晔苦笑一下,不得不离了。梁若君一路送到门前,项晔要她留步,带着周怀顶着夜色匆匆便走了。
  海珠从门外回来,欢天喜地地拉着自家公主,压着声音问:“娘娘,做了吗,您和皇上做那事儿了吗?”
  梁若君目光痴痴的,半晌才回过神,却没有动气,柔声嗔道:“你一个姑娘家,胡说什么呢,夜深了,都散了去睡吧。”她推开海珠,独自回房去,床榻上还留着皇帝的温存,她的手轻轻抚过那些被褥,总觉得心里头,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被勾出来。
  夜色深深,皇帝回到上阳殿,这一晚上来回折腾,实在疲倦的很,在珉儿的屋外张望了几眼,见里头没有动静,便去他的屋子睡了。这一觉也不过一个时辰多些,很快赶着天蒙蒙亮,就要去上朝。
  一清早,清雅就送来参茶给皇帝提神,问起珉儿,道是皇后还在安睡,他穿戴齐整要走时,却见乳母抱着小公主来,才吃饱的小娃娃闭着眼睛也能笑得眼眉弯弯,皇帝心情大好,神清气爽地往宣政殿去了。
  那之后几天,皇帝都在大半夜赶去玉明宫和贵妃说话,一次两次的,难免被人撞见,渐渐就成了一阵风,吹得宫里各处都知晓,妃嫔们都不敢相信,皇帝竟然能把心,从皇后身上挪开,还为了安抚另一位,不辞辛苦夜夜疲于奔波。
  女人们聚在安乐宫,淑妃询问各处夏日用度和入秋的打算,一板一眼井井有条,于旁人却是无趣烦闷的事,终于有人忍不住,撺掇着林昭仪问:“贵妃娘娘那儿,到底是怎么个光景?”
  淑妃抬起眼眉,满面的冷漠:“你们想知道,去玉明宫问便是了,怎么来问我?”
  众人尴尬地笑着,林昭仪则说:“就怕皇上误会臣妾们故意打扰贵妃娘娘,如今皇上想去玉明宫,那是见缝插针恨不得一得闲就去,咱们杵在那里……”
  淑妃冷然打断了这些话:“我这儿没事了,你们散了吧,入秋后有什么缺的,只管来找我,我这儿难免有顾不到的,别在背地里说我刻薄你们。”
  众人起身称是,见淑妃脸色不好,便只能告辞,倒是在门外遇见客人,沈夫人一袭桃夭满身喜庆,见了众人便笑:“我来的不是时候,娘娘们怎么走了?”
  如今的江云裳,已经能大大方方应对这些人情世故,妃嫔们客气几句便就散了,云裳跟着尔珍进门来,正见堂姐揉着眉心,一脸疲倦。
  “娘娘辛苦了。”云裳道,命宫女将东西放下,“这是太后叫我拿来的阿胶糕,让您天凉后补一补。”
  淑妃懒懒地应了,见云裳独自一人,便问:“云儿呢,怎么不抱来。”
  明摆着孩子在长寿宫,淑妃是多此一问,云裳自然不答,反关心地说:“姐姐,您没事吧,瞧着气色很不好,着太医来瞧瞧才是。”
  淑妃目光黯然地看着堂妹,见她比刚回来的时候气色好多了,虽然瘦可精神好,白皙的脸上满是血色,年轻的人儿穿一身桃夭,娇媚又明朗。她现在被沈哲一心一意地爱护着,在太后跟前吃得开,在丈夫身边受宠爱,与皇后又是闺中密友一般的关系,连皇帝都待见她,用她的名字给侄儿起名。
  “你现在,多好啊。”淑妃心里的话,不知不觉地就漏了出来。她早就因为云裳而失落过,原本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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