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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如懿传5部全集-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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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颓然坐倒在榻上,眼角的泪光渐渐锋利,成了割人心脉的利刃。春蝉惊惶地闯入:“小主,凌大人怎么走了?他会不会说出去?”
嬿婉疲惫地摇头:“本宫不知!”
春蝉慌不择言:“可借种的事……按着咱们原定的想法,只要日后成功,一定得出去凌大人灭口。可现在……”
嬿婉的面色苍白似初春的雪,是冰冷僵死般的残喘,在松弛的尽头散发着无力的七夕:“他走了也好,至少以后不必本宫来杀他了。”
春蝉的手按在了嬿婉的肩头,像是扶持,亦是强逼自己的安慰。可她还是害怕,从骨子里冒出的寒气让她手指发颤。她自言自语道:“他不会,也不敢。对不对?小主。奴婢看得出来,他是在乎您的,他对您有情有义。其实他是个挺好的人,真的!”
嬿婉支着明亮的额头,低眉避过春蝉惊惧的面容,引袖掩去于这短短一瞬间掉下来的清亮泪珠:“他当然是个好人,可以依托终身的人。可春蝉,本宫和你不一样。本宫也曾经是好人家的格格,却入宫做了奴才,还是不甚体面的奴才。本宫再不想吃那些苦了,一辈子都不想再被人欺负。本宫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找这个好人,也只能去欺负一个过得不如本宫的好人!”
春蝉甚少见她这般感伤而无助,她吓得一个激灵,全然清醒过来,跪下道:“小主,您别这么说……你是有福气的……”
“春蝉,你放心,只要你好好跟着本宫,本宫不会让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奴才。一定不会!”嬿婉静静说完,面上的颓废哀色旋即逝去,她咬着唇狠狠道,“没别人可以帮本宫,那就算了!”她死死按住自己的小腹,含着暴戾的口吻,森冷道,“既然我得不到一个孩子来固宠,那么……”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恢复了如常的冷静,看了春蝉一眼,“那炉香原来那么没用,去倒掉吧。”
云彻走了好一段路,寻到庑房里换回自己的衣裳,又一气灌了许多茶水,才渐渐恢复清明的神志。同住在庑房的侍卫们都睡熟了,浊重的呼吸混着闷热的空气叫人生出无线腻烦。他透着气,慢慢摸着墙根走到外头。甬道里半温半凉的空气让他心生安全,他靠在墙边,由着汗水慢慢浸透了衣裳,缓缓地喘着气,以此来抵御方才暧昧而不堪的记忆。印象中嬿婉美好纯然的脸庞全然破碎,成了无数飞散的雪白碎片,取而代之的是她充满情欲的媚好的眼。他低下头,为此伤感而痛心不已。片刻,他听到响动,抬起头,却见如懿携着惢心并几个宫女从不远处走来。
他心头蓦然一松,起身守候在旁:“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如懿颇为诧异:“这个时辰,凌大人怎么在此?”
云彻有点窘迫,很快道:“侍卫巡夜,微臣怕她们惫懒,特意过来查看。夜深,娘娘怎么还在外行走?”
惢心笑道:“宫里请了喇嘛大法师在雨花阁诵经,小主刚去雨花阁祈福归来。”
云彻道:“娘娘虔诚,一定会心想事成。”
如懿示意众人退后几步,低声向他道:“凌大人身体不好?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云彻无奈苦笑:“娘娘,微臣只是见到自己不愿见到的改变。想不通旧时的人,旧时的事,怎会面目全非?”
如懿的笑容温暖而沉着:“是人都会变。比起十四岁初入潜邸时的我,如今的我可以说是面目全非。所以不要执念于你过去的所见所闻,能接受的变化便接受,不能接受便由他去。你所能控制的,只有你自己。”她说罢,扶过惢心的手,带着温静神色,缓步离开。
云彻一瞬间的恍惚,这个与嬿婉眉间有着积分相似的女子,这个正当韶华盛放的女子,有着不同于任何女子的沉稳笃定。或许这是她在深宫中失去的,亦是收获的。他望着她,保持着静默的姿态,目送她离开,却清晰地记得,自己在迷糊的一刻,清醒地想起她的脸。
那,才是对于他自己,最撼动心扉的变化。
皇帝的万寿节是八月十三。自过了七月十五中元节,来自密宗的大法师安吉波桑便领着一众弟子入紫禁城,暂住在雨花阁中修行祝祷,为皇室祈福,直到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是宫中难得的盛事。因为宝华殿主供释迦牟尼佛,而雨花阁则是藏传佛教的佛堂。藏传佛教盛行于川藏,又与和清朝皇室紧密连接的蒙古息息相关,所以宫中笃信藏传佛教之人众多。上至太后,下至宫人,无一不虔诚膜拜。
如懿统摄六宫,对此等大事自然不敢怠慢。一来孝贤皇后去世后,皇帝郁郁寡欢,少于嫔妃亲近。二则自乾隆十二年四川藏族大金川安抚司土司官莎罗奔公开叛乱,朝廷派兵镇压失败,皇帝一怒之下改用岳忠琪分两路进攻大金川,莎罗奔溃败乞降,顶佛经立誓不再叛乱,宫中祈福,也可求国家祥和。三则金玉妍所生的九阿哥身体孱弱。大约是怀着身孕时为孝贤皇后的丧礼操持劳碌,有许多不可避免的礼仪劳顿,所以九阿哥出生快一个月了,总是多病多痛,连哭声也比同龄的孩子微弱许多。整个人瘦瘦小小的,便似一只养不大的老鼠,一点响动都会惊起他不安的哭声。玉妍格外心疼幼子,日日召了太医贴身守护。她原本一心信奉李朝的檀君教,除了必需的例行公事,从不进供奉牟尼佛的宝华殿与供奉藏传教密宗的雨花阁,也不过问宫中一切从佛。如今她爱子心切,也不太顾得,除了每日早晨必将前一日亲手抄写的经文送来请大师诵读,也常常派贴身的是女宫婢前来跟着法师们诵经描画经幡。只是自己绝不进雨花阁敬香礼佛的。
如此,法师们便在雨花阁住了下来,每日日晨昏敬香,虔诚不已。
这一日如懿从雨花阁回来,手了安吉波桑大师所赠的一把藏香并一个青铜香炉,便吩咐菱枝点了起来。如懿问了三宝几句皇帝万寿节的准备,便也让他退下了。
菱枝点了一把放在窗台下,连连道:“好冲的气味,可比沉水香冲多了。”
如懿笑道:“藏香不仅是对上师三宝的供养,并且积聚无量无边的福智二资,对身体、气脉及心神多有裨益。也是安吉波桑大师有心,才赠了本宫一小把。”她转过头见殿中只有菱枝带着小宫女忙碌,便问:“惢心呢?方才没跟着本官去雨花阁,此刻人也不在宫里。”
菱枝抿嘴一笑:“惢心姐姐还能去哪里,估摸着到时辰该请平安脉了,亲自去请江太医了。”
如懿会心一笑,低头轻嗅那藏香,道:“这香味虽有些冲,但后劲清凉醒神,等下留出一份送与太后。”
菱枝正答应着,如懿侧首望向窗外,见江与彬惢心并肩穿过庭院,有风轻柔地卷起她们的衣衫,将袍角卷在一起,江与彬亦从容含笑,体贴地弯下腰,为惢心拂好裙角。
如懿看着他们,仿佛看见昔年的皇帝与自己,如此两情相依,彼此无猜疑。
二人很快进来,如懿笑着道:“再不许你们成婚,便真是我的不是了。”
惢心有些不好意思,转身站在江与彬身后去了。江与彬垂衣拱手,一揖到底:“多谢皇贵妃垂爱。”
如懿由着江与彬请过了平安脉,江与彬道:“娘娘一切安好。”
如懿抚了抚手腕,淡淡笑道:“安好便罢,能不能有子息,也在天意,非我一人主宰。”
江与彬道:“听说皇贵妃近日总在雨花阁祈福,与大法师颇为相熟,娘娘积福积德,一定会有福报的。”
如懿笑道:“说来也怪,我与波桑大师素未谋面,却一见如故。法师年未至四十,但佛学精通,总让人有清风佛面,豁然开朗之感。”
江与彬垂眸笑道:“密宗有通灵一说,想来大法师便是如此。”
如懿略略思忖,抚着塌边一把紫玉多宝如意,慢慢道:“其实你与惢心两情相悦已久,我很该早些把惢心指婚给你。一则是我的私心,身边除了惢心并没有另外可以信任的人。二则宫中多事之秋,也离不开惢心,便一直耽误了你们。本宫已经想好,今年还在孝贤皇后的丧期,明年三月过后,和敬公主出嫁,便把惢心指婚于你。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江与彬深色激动,跪下道:“有皇贵妃这句话,微臣便是再等上十年也是心甘情愿的。”
如懿笑道:“你等得住四年,惢心可等不住。本宫都已经在想,若你们生下孩子,一定要常常带来,在本宫身边做个半个义子,便算也享了天伦之乐。”
惢心含笑带泪,对着江与彬认真道:“我且告诉你,便是小主赐婚了,每日宫门下钥前,我都会来侍奉小主,天黑才回家。你可不许管我。”
如懿笑得撑不住:“瞧瞧,这还没有嫁人呢,便已经这样霸道了。叫人还以为翊坤宫出去的,都被本宫惯的这样坏性子呢。”
江与彬的笑意纵容而宠溺:“惢心说什么,微臣都听她的。”
如懿微微含笑,仿佛能从江与彬的宠溺与爱意里探知几分往日的时光。但,那终究是往日了。
是夜,如懿便如往常一般在暖各种沐浴梳洗。诵经祈福之后,便为皇帝万寿节的生辰之礼忙碌了很久。孝贤皇后新丧,皇帝的万寿节既不可过于热闹,也不能失了体面,更是要让嫔妃们崭露头角,安慰皇帝。如懿新摄六宫事,不能不格外用心操持。
如懿沐浴完毕,惢心伺候着用大幅丝绸为她包裹全身吸净水分,来保持身体的光滑柔嫩。孝贤皇后在时最爱惜物力,宫中除了启祥宫是特许,一例不许用丝绸沐浴裹体。然而孝贤皇后才过世,自金玉妍起便是大肆索用丝绸,那一阵绿筠与她亲切,便也不太过问,更喜与玉妍讨教容颜常驻的妙方,也开始享受起来。皇帝素来是喜好奢华,如懿有意松一松孝贤皇后在世时六宫节俭之状,便也默许了。由此宫中沐浴后便大量使用丝绸,再不吝惜。
银朱红纱帷垂地无声,如懿用一把水晶钗子挽起半松的云鬓,身上披着一身退红绛绡薄罗衫子,身影如琼枝玉树,掩映其下。身侧的碧水色琉璃缸里满蕴清水,大蓬的粉红雪白亮色晚莲开得如醉如仙。远远有菱歌声和着夜露清亮传来,想是嬿婉宫中,正陪着皇帝取乐。听闻嬿婉新出了主意,命人采来晚开的红莲,又于夜间捕来流萤点点,散于殿阁中,湘簟月华浮,萤傍藕花流,自是合了皇帝一贯雅好风流的心意。
惢心听着那银丝般萦萦不断的曲声,只是笑吟吟向如懿絮絮:“小主今夜披于身上的衫子真好看,红而不娇,像是内务府新制的颜色。”
如懿知她不愿自己听着旁人宫中承宠欢笑,便也有一句没一句地道:“半月前皇上读王建的《题所赁宅牡丹花》,其中一句便是‘粉光深紫腻,肉色退红娇’,只觉那‘退红’二字是极好的,只不知如今能不能制出来,便叫内务府一试。内务府绞尽脑汁只作出这一匹,颜色浓淡相宜,娇而不妖,果然是好的。”
那幽幽的一抹退红,是明婉娇嫩的华光潋滟,有晚来微凉的潮湿,是开到了辉煌极处的花朵,将退未退的一点红,娇媚而安静地开着。
惢心撇嘴笑道:“如今小主新摄六宫事,只弄个退红颜色也罢,便是天水碧那样难的料子,内务府怕也制的欢喜呢。生怕讨好不了小主。”
如懿斜睨她一眼,扑哧一笑,伸手戳了戳她笑得翘起的唇:“你这小妮子,越发爱胡说了。”
如懿任由惢心用轻绵的小扑子将敷身的香粉扑上裸露的肌肤。敷粉本事嫔妃宫女每日睡前必做的功课,日日用大量珍珠粉敷遍身体,来保持肌肤的柔软白滑,如一块上好的白玉,细腻通透。
如懿轻轻一嗅,道:“这敷体的香粉可换过了么?记得孝贤皇后在时,这些东西都是从简,不过是拿应季的茉莉、素馨与金银花花瓣拧的花汁掺在珍珠粉里,如今怎么好像换了气味。”
惢心一壁扑粉一壁道:“小主喜欢白色香花,所以多用茉莉、素馨、栀子花之类,其实若是肌肤好颜色,用玫瑰与桃花沐浴是最好不过的。不过奴婢这些日子去内务府领这些香粉,才发觉已经不太用这些旧东西了。说是皇上偶尔闻(……缺)小主用的香粉,是用上好的英粉和着益母草灰用牛乳调制的,又用茯苓、香白芷、杏仁、马珂。白梅肉和云母拿玉锤研磨细了,再兑上珍珠粉用的。这还不是只给咱们宫里的,但凡嫔位以上,都用这个。”
如懿出身名门,见惯了这些豪奢手段,然后听的惢心一一说来,也不觉暗暗咋舌:“孝贤皇后在时最节俭不过,连嫔妃们的衣衫首饰都有定例。如今人方走,大家便物极必反,穷奢极欲起来,也没个管束。只那马珂一例,便是深海里极不易得的海贝,几与珊瑚同价。”
惢心听得连连吐了舌头道:“听闻嘉贵妃还未出月子,便已经每日用桃花拧了汁子擦拭身体,还催命太医院炮制让身形回复少女柔嫩的香膏,用的什么苏合香、白胶香、冰片、珊瑚、白檀,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奴婢记也记不住,珍珠更是非南珠不用。只是皇帝宠她又生了阿哥,没有不允的。”
如懿听的连连蹙眉,片刻方轻笑:“世人总是爱做梦,希望重回少女体态,只是若失了少女身段,还配上一副少女心肠,那便是真真无知了。”
惢心道:“她哪里是无知,是太过自信。以为纯贵妃抱病,又失了大阿哥和三阿哥两个靠山。她便仗着自己生了三个皇子,又新封了贵妃协理六宫,便自以为的得了意了。”
细白的珍珠粉敷及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本就雪白的肌理泛着更不真实的白色。如懿怅然道:“嘉贵妃自然得意。其实能像她一般急欲保养也是好的,哪里像我,或许没有生养过的人,终究不显老些。”
惢心知如懿一生最痛,便是不能如一个寻常女人般怀孕生子,她正要出言安慰,忽然听的外头砰一声响,很快有脚步声杂沓纷繁,渐渐有呼号兵器之声,骤然大惊,喝道:“什么事?竟敢惊动小主!”
外头是三宝的声音,惊惶呼喝道:“有刺客!有刺客!保护小主要紧!”
这一惊非同小可。如懿本是半裸露着箭头,惢心旋即拿一件素白寝衣将她密密裹住。两人正自不安,恍惚听到外头安静了些许,却是三宝执灯挑帘进来,禀报道:“让小主受惊了。”
如懿因未曾亲见刺客,倒也渐渐镇定下来:“怎么回事?”
三宝道:“方才奴才烧了热水,打算放在暖阁外供娘娘所用。谁知奴才才过院子,却见有一个红袍刺客翻墙进来,奴才吓得摔了脸盆,那人听见动静立刻翻墙走了。谁知便惊动了外头巡守的侍卫,进来查看。”
如懿惊怒交加:“翊坤宫竟敢有刺客闯入,实在是笑话!那结果如何?”
三宝惴惴道:“刺客跑得快,已经不见了。”
“无用!”如懿厉声呵斥,心中忽而有不安的涟漪翻腾而起,“你是说你一发现刺客的行踪喊起来,外头巡守经过的侍卫就听见了?”
三宝答了“是”,如懿愈加疑惑:“从来巡守的侍卫经过都有班次,并不该在这个时刻,怎来的这样快?”
三宝寻思着道:“或许是因为小主晋封了皇贵妃,她们格外殷勤些也是有的。”
如懿心底大为不耐烦,道:“既然殷勤,就不该有刺客闯入。现下又太过殷勤了。”她想了想,“去将今夜之事禀告皇上,再加派宫中人口,彻底搜寻翊坤宫及东西各宫,以免刺客逃窜,惊扰宫中。最要紧的是要护驾。”
三宝答应着赶紧去了,如此喧闹一夜,再查不到刺客踪迹,才安静了下来。
次日一早,皇帝便亲自来探视如懿,安慰她受惊之苦,又大大申饬了宫中守卫,但见合宫无事,便也罢了。
到了午后时分,如懿正在盘查翊坤宫的门禁,却听外头李玉进来,打了个千儿道:“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如懿见了他便有些诧异:“这个时候皇上应当在午睡,你怎么过来了?”
李玉道:“皇上在启祥宫歇的午觉,也只睡了一会儿,嘉贵妃陪着皇上说了会子话儿。皇上说请娘娘立刻过去呢。至于什么事儿,奴才也不清楚,大约是皇上还在担心娘娘昨夜受惊的事吧。”
如懿便道:“那你等等,本宫更衣便去。”
第三十章 私情(下)
虽然已是八月十一,天气渐渐地凉了下来,但午后总是格外闷热些,如懿坐在轿辇上一路过来,也不免香汗细细,生了一层黏腻。待走到殿中,便觉清凉了不少。
玉妍出身李朝,她的启祥宫也装饰得格外新奇,多以纯白为底,描金绘彩,屏风上所绣的也是李朝一带的山川景色,秀美壮丽。因是在自己宫中,玉妍也是偏于李朝的打扮,李朝女子崇尚白色,所以她穿着浅浅乳白色的绣石榴孔雀平金团寿夏衣,耳上坠着华丽及肩的翠玉琉璃金累丝流苏耳饰,头发梳成低低的平髻,以榴红丝带束起,再用拇指粗的赤金双头并蒂的丹珠修翅长钗簪住,顺滑垂落于脑后,两边鬓发上配着金累丝团福镶红绿宝石和田白玉片,微一侧首,上头的镂花串珠金丝便盈盈颤动,浮漾珠芒璀璨。
相形之下,如懿不过是一袭水天一色海蓝宝蹙银线繁绣长衣,下着水月色云天水意留仙群。云鬓上不过是些寻常的细碎珠花,只在侧首簪了一双赤金丝并蒂海棠花步摇,实在是比不上玉妍的细心雕琢,仪态万千了。
因着畏热,皇帝不过穿着家常的云蓝色银线团福如意纱袍,斜靠在暖阁的榻上。底下的紫檀小几上搁着一碗喝了一半的参鸡汤并一把伽倻琴。想来如懿来钱,皇帝便是听着玉妍弹唱伽倻琴,品着参鸡汤,惬意自在度过午后炎炎。
如懿福身向皇帝问安,玉妍亦起身向她肃了一肃。如懿便客客气气道:“嘉贵妃昨日才出月子,还是不要劳动的好。”
皇帝嘱咐了如懿坐下,脸上犹自挂着淡淡的笑容:“皇贵妃,听说你最近常去雨花阁祈福?”
如懿欠身倒:“是。安吉波桑大师难得入宫一回,臣妾想要诚心祝祷,祈求康宁。”
玉妍伴在皇帝身边,手里轻摇着一叶半透明的玉兰团扇,闲闲道:“臣妾希望九阿哥平安长大,所以每日晨起都会去雨花阁将前一日所抄写的经文请大师诵读,但皇上知道臣妾信奉檀君教,所以未曾亲自入内。说来皇贵妃比臣妾心意更加诚挚,所以晨昏必去,十分虔诚呢。”她莞尔一笑,瞟了如懿一眼,“其实呢,也不是臣妾对九阿哥用心不够。只是臣妾身为嫔妃,想着入夜后不变,大师虽然出家修行,但终究是男子啊。”
皇帝的口吻淡淡的,听不出赞许还是否定:“大师到底是大师,你也别多心。”
玉妍眼眸轻扬,娇声笑道:“臣妾哪里敢多心,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说来也到底是皇贵妃合波桑大师的眼缘,藏香也好,手串也好,什么都是给皇贵妃的。”
如懿听的她语气不善,便道:“藏香倒是真的,昨日波桑大师刚送了臣妾一把,臣妾闻着气味不错,想留给太后一些。”她想着玉妍笑,“嘉贵妃刚出月子,消息便这般灵通了。倒像是跟着我身后盯着呢。至于手串,我倒是不知了,还请叫贵妃细细分说才好。”
得的,认了便也认了。”她击掌两下,换上贴身侍女贞淑。贞淑见了如懿,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递上一串七宝手串奉于皇帝手中,道:“皇上,昨日奴婢奉小主之命前往雨花阁替九阿哥送经文祝祷,但见安吉波桑大师与皇贵妃举止亲密,窃窃私语。随后波桑大师将一盒藏香、一个青铜香炉交到皇贵妃手中,并将这手串亲自待在皇贵妃手腕上,以作定情之物。”
如懿闻言,遽然变色道:“好个敢擅自窥探主上的奴才,既然亲眼见大师替本宫戴上手串,并未听的言语,如何知道是定情之物?难不成往日宫中发饰赐福,赠予佛珠佩戴,都成了私相授受么?再者,既然是定情之物,为何不在本宫手腕上,却在你受伤?”
如懿的气质如秋水深潭,若非亲近之人,望之便生清冷素寒,又兼之此刻连声诘问,虽然出语从容,但语中凛冽之气,不觉让贞淑颤颤生畏。
玉妍媚眼如丝,轻妩含笑:“皇贵妃何必这般咄咄逼人,贞淑不过是说出她所见而已。至于手串嘛,是臣妾连着这个东西一起拿到的。”她说罢,从袖中取出一枚精巧的玩意儿。
玉妍掌心里是一枚折叠精巧的方胜。方胜折的极精巧,折成萱草的图案,原是取“同心双合,彼此相通”之意。她将方胜递给皇帝过目,皇帝额上青筋微微跳突,闭上眼道:“朕已经看过了,你给皇贵妃自己看便是了。”
玉妍婉声应答,将方胜递到了如懿手中,笑吟吟道:“那手串是与这样东西一起在哈un个贵妃的翊坤宫外捡到的。宫中巡守的侍卫发觉后惶恐不已,不敢交给皇贵妃,便径自来交予我了。我哪里经过这样的事,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更不敢看一眼,立刻封了起来先请了皇上做主。皇贵妃先自己看一看吧。”
如懿抖开方胜,拆开来竟是张薄薄的洒金红梅笺,因她素日喜爱梅花,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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