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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说_九香夫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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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公面露沉痛的说道:“后来她被人抱走了,但是我前段时间看见了她,她过得并不好。”
  苌笛突然笑不出来了,她表示需要时间消耗这个惊天秘密。
  “那要把她接回来吗?既然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流落在外也不是办法,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管双生子吉不吉利。”
  苌笛的提议,但吕公否决了。
  “这件事稍后再提,不急。你去准备一下给蒋家老太太贺寿的寿礼吧。”
  吕公说不提那就不能提了,苌笛微略失落的说了声“好”,然后轻步退出了书房。
  本以为吕公是发怒,或者是沉默,没想到他竟毫不迟疑的就回答了苌笛。
  “那是殊儿的妹妹。”
  “妹妹?”苌笛惊讶道,觉得这事根本就不可能。
  吕夫人当年生下吕殊后就去世了,扶苏派人查过,千真万确是死了。怎么可能再蹦踏出一个妹妹呢?
  见苌笛不信,吕公很认真的又说道:“是她的妹妹,亲生妹妹。”
  苌笛笑道:“父亲你别开玩笑了。”
  难不成是吕公在外面养的外室?苌笛被这个想法恶寒到了,心里忙忙摇头。99
  吕公不知道苌笛心里的小九九,他依旧很严肃的说道:“她和殊儿是双生子。”
  双生子在民间视为不详。
  吕公面露沉痛的说道:“后来她被人抱走了,但是我前段时间看见了她,她过得并不好。”
  苌笛突然笑不出来了,她表示需要时间消耗这个惊天秘密。
  “那要把她接回来吗?既然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流落在外也不是办法,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管双生子吉不吉利。”
  苌笛的提议,但吕公否决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意外之喜
  头一次见人把发呆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
  刘季狠狠的给吕殊一个爆栗。
  苌笛摸出一颗炒栗子,吧唧吧唧吃着看他俩秀。
  子婴在一旁看书,安安静静的坐着,当真有他父亲扶苏的那种风骨。
  小静笑道:“小公子不吵不闹的乖巧时,和扶苏公子颇为神似呢。”
  苌笛和崔柔坐在小榻上,又在被逼着学绣花。
  小静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崔柔一恍神,细尖的绣花针刺进指尖,缓缓凝成血珠。
  “呀,崔姑姑你怎么把自己伤着了?”小圆见她手指流血,连忙掏出帕子给她包裹手指。
  崔柔随意的用帕子擦掉血珠,弯着嘴角笑了笑。
  “就是被扎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苌笛心虚的把手里的炒栗子塞进袖子。
  “崔姑姑你这几天怎么总是走神?”
  “这点小伤,不碍事。”崔柔看了眼被苌笛抛在一旁的绣花圈子。
  苌笛立即心中大叫不好!
  崔柔淡淡道,“姑娘,都已经两天了,你绣的花呢?”
  苌笛:“……”
  果然,崔柔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恰逢,德公公带着圣旨过来。
  苌笛立即丢了绣花圈子,咧嘴笑道:“崔姑姑,德公公带着胡亥的圣旨来了,走,我们去瞧瞧。”
  圣旨的主角不是苌笛,而是刘季吕殊。
  是昨晚上,苌笛撒娇伏低,好不容易才求来的。
  刘季吕殊两人牵着手走在前面。
  趁着廊下拐角的空档,崔柔拽住苌笛:“姑娘,昨晚多好的机会,你怎么替他人做了嫁衣。”
  要是替自己求个位份,封个夫人,该多好……
  “我拿吕殊当妹妹看待,替她求个体面的婚旨罢了。”苌笛说得不痛不痒,“再说了,胡亥那里,哪会短了我呀。”
  胡亥现在把苌笛捧着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简直是要把她宠上天。
  什么好东西好宝贝,天天往芙蓉宫里送。
  崔柔急眼了,道:“可,可你这终归名不正言不顺呐!”
  顶着宫女的名头,享受着可媲美皇后的待遇,不只苌笛被人眼红,胡亥也会倍受非议呀。
  苌笛回想起自己跟胡亥说这事时,那厮悠哉悠哉的躺在榻上,如冬雪化春的声音好听极了。
  ——“朕是皇帝。”
  冬日里的料峭寒风吹得崔柔眼睛疼,她跺了跺脚:“姑娘你又发什么愣啊?”
  这还真是,胡亥不急,她急。她不急,掌事姑姑急。
  并且是急得火急火燎的那种。
  “唉,急也没用啊。走吧走吧,别让德公公在前殿等急了。”苌笛推脱解开话题,转身就走。
  崔柔看着她逃开的背影颇为无奈。
  德公公的老寒腿受不得寒,夏季落雨就会酸疼难耐,到了冬季,也久站不得。
  听说是当年是陪少时赢政在雪地里跪了一夜落下的病根。
  “你都不急,我急有什么用?”崔柔喃喃自语。
  从偏殿到处前殿,走了小半柱香,崔柔刚踏进一只脚,就看见德公公交给苌笛一道沉黑的物什。
  纹面绣着金龙祥云。
  那是……圣旨?
  可是吕殊手里分明还捧着一道呢。
  德公公理了理拂尘,笑道:“二月初三是陛下精心挑选的好日子,苌姑娘到时候切记准备好,明日会有专人来教习你宫中礼仪的。”
  苌笛屈膝礼谢。
  崔柔才走过来,一脸懵的听着这番莫名其妙的对话。
  德公公便哈哈大笑。
  “崔柔,方才你去哪里了。”他说道。
  别人家接旨是倾巢出动,个个到齐。芙蓉宫接旨是三三两两,姗姗来迟。
  若是李念玥在场,估计会被气得吐血三升。
  “德公公,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吕殊捧着同样的一道沉黑圣旨,对崔柔笑道:“陛下给我刘季赐婚,顺道提前拟了旨,封苌笛为淑夫人!”
  “真的?”
  淑夫人位及三品,比李念玥的静夫人还高出一阶呢。
  德公公出手极快的用拂尘的一端敲了崔柔的头,声音有些不怒自威。
  “难道我会骗你们么?我一把年纪,何必假传圣旨,混淆视听呢。”
  “也对。”崔柔摸着刚才被打的地方,煞有其事的兀自点了点头,差点没把德公公气晕。
  当然不是真晕,是开玩笑闹闹开心罢了。
  刘季一身浅灰色的窄袖长袍独树一帜,他立在吕殊身旁,由衷的感谢道:“谢谢你,苌笛。”
  他好看的眉眼上扬起舒心的弧度,嘴角轻轻勾起,眸中亮着某种感情。
  他真的是在由衷的感谢苌笛。
  吕家遭逢大难,他和吕殊来咸阳避避风头,若能拿着沉甸甸的赐婚圣旨回乡,到时谁还敢给吕家下绊子。
  苌笛此时也是心里乐开了花,到没想到胡亥顺带也给了她一个惊喜。
  “你我论什么谢字。这个谢字一说住口,倒显得我们之前生分了。”她笑着捉住吕殊略微激动颤抖的手,“若你出嫁时,父亲能看到该多好。”
  虽然刘季和吕殊一致说吕家没事,吕公在刘煓那里好好的。可吕家大宅都被烧了,闲言碎语不会少,人言可畏。
  平日里和和气气的乡亲们,一旦有热闹事情发生,就一定会去凑个热闹,反正闲话几句也不会少块肉。
  德公公理着拂尘,笑道:“陛下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年前就派人去接吕小姐的父亲来咸阳了。”
  崔柔接话笑道:“陛下想得真是周到。”
  “可不是嘛。”吕殊斜眼暧昧道,“陛下最看重苌笛了,自然得爱屋及乌。”
  讲真话,胡亥对吕家的照顾真不少。
  “活该那个李念玥倒了大霉去!”
  苌笛皱眉,“你还没见过李念玥吧,对她怎么那么大的怨气。”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呀。
  吕殊猛地一捂嘴,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德公公看天色不早,退礼告辞。
  苌笛暂且放下吕殊的反常,对德公公回礼。
  “多谢德公公今日特来宣旨。”
  苌笛绚丽的笑容让德公公心生欢喜,他笑道:“你是陛下最看重的人儿,这旨肯定得我来宣,难不成让别人来抢了我的饭碗?”
  崔柔第一个没良心的捧腹大笑。
  “谁敢和德公公抢饭碗,告诉我,我帮你去打死他!”
  ☆、第一百二十三章 美妙的误会
  “谁敢和德公公抢饭碗,告诉我,我帮你去打死他!”
  这当然是玩笑话。
  可德公公顺势接下话去,并不当一个玩笑。
  “好啊。”他拍手叫好,“陛下说,若不是新春时节朝中事务繁忙,他就要亲自带着圣旨来为苌姑娘庆祝呢。”
  崔柔:“……”
  一口老血梗在崔柔喉间,吐不出又咽不下,难受极了。
  这回换所有人笑话崔柔的窘迫了。
  “你不是要回祁阳宫复命么?赶紧的。”没办法让德公公把话收回去,崔柔只能赶他快点走。
  德公公得了乐,笑容满满的出了芙蓉宫。
  他虽在宫中德高望重,可从不拿架子,当然除了李念玥是个例外。
  李念玥就是入不了他的眼,处处被人嫌弃。
  送走了德公公,这回就该轮到吕殊了。
  “说吧,是你自己坦白?还是我逼你,你最后不得不说?”
  吕殊踮着脚蹭到刘季身边,缩在刘季身后做乖巧状。
  苌笛坐在大红绣锦榻上,好整以暇的瞧着那对即将成为夫妻的人。
  他俩是逃不过的,总得有个人站出来交代。
  于是护犊子的刘季便抬步站出来了。
  “年前,拜见长公主的那一天,回到芙蓉宫吃完午饭,陛下过来跟你耳鬓厮磨……我和殊儿还有央鱼去四处闲逛……咳咳……”
  刘季的面色古怪了一下,耳根微红。
  苌笛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眨了下眼睛。
  “闲逛之后呢?”崔柔问道。
  “之后……”刘季的微表情变得微妙,十分的令人生疑,“之后殊儿到处蹿,闯进了人家的浴池……”
  哇——
  在角落里默默的啃着烤玉米的子婴张大了嘴巴。
  听她们扯了那么多,终于有他感兴趣的话题了。
  他从灰暗里蹦出来,使劲着刘季的胳膊。
  “快告诉我,然后呢然后呢。”
  吕殊翘着嘴巴骂道:“那就是一个泼妇!”
  苌笛挑挑眉,哦,原来是在李念玥那里吃了亏。
  不过吕殊若是连李念玥都斗不过,要怎么管教刘季?
  刘季看了眼苌笛的脸色和她微微挑起的眉,自己捧着茶杯的手无意识的顿了下。
  “殊儿是个烈性子,那个玥夫人却也是个不讲理的。以为殊儿是哪个宫的宫女误闯了她的寝宫,便吵嚷着叫人捉下殊儿。”
  刘季会武,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吕殊被抓,三下两下就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们制服。
  李念玥随便拢上一件衣裳,气呼呼的叉腰站在浴池边。吕殊坏心眼,临走时推人家一把,害李念玥当场成了个落汤鸡。
  颜面自是丢了不说,从小娇生惯养的李念玥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当即就如泼妇骂街那般,什么难听拣什么骂。
  堂堂的丞相府嫡女,比那街头买花的女孩子都不及。
  “没教养。”刘季淡淡的吐了三个字,便侧脸看向一边。
  刘季极少对人正面评论,可见他对李念玥已经厌恶至极。
  也许是因为李念玥想动吕殊,才惹恼了刘季。
  “原来是这样,误会一场,没什么好闹心的。她就是脾气大了点,其他的,也与我们没什么关系。”
  苌笛这是真心话。
  吕殊撇撇嘴,找不到话来反驳,毕竟是自己闯人家的寝宫,看了人家洗澡,把她身子瞧了个光。
  她那个心虚唉。
  要不是李念玥后来的泼妇骂街,她恐怕还会内疚一阵子。
  “可惜她那副好皮相,白瞎了。”
  吕殊望天。
  崔柔笑道:“深宫里的红颜枯骨还少么?没有势力支持,她迟早死路一条。皮相好又怎样,俗花一朵,倒不如姑娘这朵清水芙蓉。”
  “崔姑姑你谬赞我了。”苌笛被弄得不好意思了。
  崔柔来了乐子,一个劲儿的夸她。
  刘季和吕殊借机告辞。
  “你们俩,婚期将近,好好准备吧。”苌笛临了嘱咐。
  吕殊娇羞一笑,道:“知道了。”
  便噔噔噔的跑了。
  刘季和苌笛又多说了几句。
  “你为何不让我们带央鱼进宫?”刘季不明白。
  苌笛反问道:“让她在赵高府上呆着不好吗?她单纯可欺,若她遇上了李念玥,会像吕殊那样怼回去吗?”
  刘季被打败:“那倒也是。”
  央鱼的性格懦弱,容易被人掌控,还容易被人欺负,苌笛自顾不暇的再防着别人算计自己,若带着央鱼,就有所不便了。
  “阿季呀……”
  “嗯?”
  子婴也两只眼珠子瞧着苌笛,水亮亮的。
  “你们的婚期在四月……你,努力吧。”苌笛暧昧的笑道。
  还有三个半月呢。
  刘季面不改色,拱手告辞。
  子婴囔囔道:“那根木头,居然没反应。”
  想吕殊想了好几年了都,一朝梦成真,居然无悲无喜面无表情。
  真是个呆愣的木头。
  崔柔抱住子婴这个小鬼精灵,笑道:“什么木头呀,小公子你没瞧见他耳根子红了吗?”
  苌笛从袖子里抓出一颗炒栗子,嘎嘣嘎嘣的嚼。
  “红得跟什么似的,就像春天里最红的那朵花。”苌笛这比喻,真不咋地。
  ——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春衫,宽袍大袖让他看起来更儒雅了几分,比那些文绉绉自诩清高的酸腐才子不知清越了多少倍。
  他永远地隔绝世人,独自在一方清乐中怡然自酌。
  川先生也看过来,刘季向他点头算作打招呼,然后提壶给自己斟上一杯果酒,浅尝辄止。
  苌笛做了几个手势,刘季隔空对苌笛用两个手指指了指,然后在肩上点了下,五指合拢又松开。
  苌笛微笑点头,食指在半空划了两个圈,最后在中间点了下。
  刘季旁边的一个清瘦才俊低声跟刘季说着什么,苌笛低头看回子婴不再打扰。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川先生纳闷道。
  那番动作流畅晦涩,仿佛是什么暗语一般。
  苌笛笑道:“刚刚我问他父亲怎么没来赴宴,刘季说他父亲的旧疾又犯了,所以留在驿馆休息。”
  小时候,他们俩其中一个被吕公点名站起来背书,另一个就用手打暗语提醒对方。
  默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出来的,而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的。
  就好像吕殊的怨气,不是一朝一夕而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来打我呀
  那还是,做个宫女的好……
  这个想法一冒尖,的苌笛就自己给拍了回去。
  她怎能这样想,好不容易才要到了这道沉甸甸的圣旨,比刘季吕殊那道都来之不易。
  崔柔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这是为你好,本来这些是要夫人教你的,她不在,便由我代理了。”
  如果是夏夫人亲自教导苌笛,她哪敢不从?定是会乖乖的。
  崔柔伸手摊在苌笛面前,苌笛捏着绣花针一脸懵懂。
  崔柔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苌笛的袖子里,拿走那半包炒栗子,并说道:“好好绣,晚点我来检查。”
  苌笛不甘心也只得忍着:“好!”
  在崔柔面前,苌笛不会使性子,就连撒娇也极少。
  因为崔柔的性格很冷呀,冷到小圆小静都怕她。
  一本正经起来的时候,真的是冷得不要不要的。
  ————————————
  崔柔站在偏殿门口,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朱红的柱子。
  一个黑衣私卫站在阶梯下,拱手恭敬道:“赵大人那边没什么动静,除了那个芊芊姑娘旧疾复发,赵大人昨个连夜去街上找了大夫来。”
  崔柔瞧着院子里的晶莹积雪,在午后微弱的阳光下炫着光点,微溶的雪团颓靡不振。
  “崔姑姑?”黑衣私卫再次唤道。
  他奉命去赵高府上协助帮忙,中途又被调回来,让他去监视着赵高。
  这会子他来汇报情况了,崔柔却半天也不吭声。
  “嗯?”崔柔扬起尖尖的下巴,看着那黑衣私卫道,“你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黑衣私卫:“……”
  “赵大人不像表面那样不在乎芊芊姑娘,为了她竟可以半夜去街上找大夫。”黑衣私卫再重复一遍。
  崔柔颔首思考。
  赵高处处嫌弃芊芊,对外人说她是公子将闾派在他身边的细作。谁都知道芊芊是细作,可这个细作前后作风实在大不一样。
  “芊芊她平时在赵大人的家中做些什么?”
  黑衣私卫回道:“她爱在竹林子里坐着,有时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偶尔会做些汤食给赵大人送去。”
  结果当然是不尽人意,赵高对人家姑娘冷若冰霜,压根就不领情。
  “那就奇怪了,赵大人对芊芊冷若冰霜,干嘛半夜替她找大夫?”脑抽了么?或是半夜没睡醒?
  黑衣私卫不说话,他也说不上话……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看着吧。”崔柔摆摆手,让他可以走了。
  黑衣私卫:“……”
  用完就让人家走,这事估计只有崔姑姑能干出来,黑衣私卫暗戳戳的想。
  “还愣着做什么!”崔柔眉毛一竖,一脚踹过去。
  黑衣私卫忙不迭的避开这一脚,一个翻身跃起翻过宫墙。
  崔柔小声的骂骂咧咧往内殿走。
  天色渐黑,苌笛只绣出了圆圆的一坨的东西,崔柔看了想打人。
  “姑娘,你这绣的……是花儿么?”崔柔极力控制住自己。
  “是呀,花不都长这样嘛。”苌笛笑嘻嘻的把针线收回篓子里,将针包收拾好。
  崔柔听了想打人!!
  正巧,一声宫女的通报打乱了崔柔的愤怒。
  “姑娘,崔姑姑。”宫女行礼,“陛下来了,已经走到廊下了。”
  崔柔只得用手点了点苌笛的额头:“等会再收拾你!”
  充当米虫的子婴咬着花生糖笑道:“崔姑姑嘴硬心软,每次都是要修理苌笛,每一次都没下手。”
  那也得崔柔有那个胆子才行。
  苌笛现在是胡亥身边的红人,是他最看重的人,谁敢修理她?
  只有胡亥敢,可他舍不得。
  崔柔嗔怪子婴拆穿她,不服气道:“小公子,你不说真话,可没人当你撒谎。”
  小孩子真的是太不乖了。
  这个年纪,应该乖乖的看书练字,天天抱着零嘴吃个不停。
  子婴对崔柔吐了吐舌头,哼唧道:“我只是说了真话,难不成?你来打我呀。”
  崔柔:“……”
  “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崔柔内心受伤害值达到一万。
  爽朗的笑声从外面传来,一阵轻缓有序的脚步声踏着大理石面走进来。
  黑色靴面展现在人眼前,接下来是一身贵气威严的黑色龙袍。
  “你们在说让谁走?”他好看的眉眼看了下低头福礼的苌笛,又看向崔柔。
  崔柔弯腰行礼:“陛下万安。”
  胡亥笑道:“你方才,是让谁走?”
  苌笛,闷着笑,他知胡亥是在逗弄崔柔,不过她并不打算帮忙。
  崔柔欲解释,胡亥又先她一步开口,笑道:“莫不是让朕走吧?可朕才刚来……”
  崔柔:“……”
  胡亥在芙蓉宫极少自称“朕”,崔柔感觉自己插不上那话。
  半晌,她语气放低道:“陛下,您是九五之尊,我哪敢让您走,自然是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里用得着我赶着走的。”
  胡亥唇角带笑。
  “恐怕只有姑娘,才敢赶您走。”崔柔笑着道,恬静的笑容中包含着得逞。
  “许是我听错了。”胡亥轻松的笑了笑。
  既然扯上了苌笛,胡亥就不会深究下去,本就是嬉笑逗乐,胡亥没打算认真。
  “陛下您和姑娘叙话,我们给你俩腾地方。”崔柔识相的退礼告辞,顺带把嘴馋的子婴也带走。
  小圆小静依次退下。
  有了胡亥在,关她们什么事。
  识相点的好。
  殿里就空空荡荡的了。
  苌笛晃晃悠悠的坐回榻上,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有子婴没带走的花生糖。
  苌笛,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酥香酥香的,很好吃,还有香甜的花生味。
  “你来做什么?”她口中模糊不清的说道。
  胡亥走过去,用手擦掉她嘴边的残渣,笑道:“吃东西也不注意形象。”
  “形象那玩意儿能吃么?不能吧,那要来做什么?”
  胡亥苦恼不已,笑道:“何时你也被子婴带偏了。”
  这一向是子婴的回话方式好么?怎么苌笛也爱这么回答了。
  苌笛咂咂嘴,一块花生糖吃完,拍了拍手掌。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她舒舒服服的躺在榻上,闽南刚进宫的绸丝绣枕被她枕在头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邀赏
  “想你了。”
  胡亥坐下,把苌笛往里挤了挤,自顾自的坐着。
  苌笛有些不悦:“你挤我做什么,那边有椅子。”
  她骄横的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子婴常坐着吃零嘴的那把黑木椅。
  胡亥无视她的话,自顾自的问道:“这些日子吃得可好睡得可好?”
  苌笛撇撇嘴。
  “说人话。”她无语道。
  “我想你了。”
  胡亥倾下身子,半抱住苌笛的双肩,因为这张榻窄小,胡亥不能和苌笛一样躺下,只能屈就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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