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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王妃娇媚撩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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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护你
手上的劲儿猛然一松,殷曼易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眼神茫然地看向彦卿,“七哥?!”
彦卿一手护在梁忆瑾脸前,并未生气,甚至还带了淡淡笑意:“别误伤了旁人。”
“我心里有数,”殷曼易恶狠狠的目光从梁忆瑾脸上掠过,转头看向太后,此地无银三百两道:“皇祖母,孙儿只想管教下人,并不会伤及无辜。”
太后面色平淡,垂眼看向低着头的梁忆瑾,不疾不徐道:“好孩子,吓到你了吧?”
梁忆瑾正出神地盯着彦卿的手背,没听到太后的问话,芊儿轻轻推了她一把,小声提醒:“侧王妃,太后问您话呢。”
“嗯?”梁忆瑾这才抬头,已是泪眼朦胧:“殿下受伤了。”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彦卿,果然,他手背上明显凸起一道狰狞的红痕,皮肉绽开之处渗出点点血珠,应当是刚才抓鞭子的时候被抽到了。
殷曼易慌了,小步往彦卿跟前凑了凑,又不敢离得太近,声音也低了下来,一扫刚才的理直气壮,小声道:“七哥你也是,不知道躲着点……”
梁忆瑾哑然失笑,他躲着点,我身上可就开了花了!说实话看到彦卿手背上的伤,梁忆瑾有些后怕,显然这一鞭子比刚才抽宫女的那几下力气都大,很不得一鞭子要了她的命啊。
彦卿似乎是才注意道手背上的伤,不太在意,竟还调侃了一句:“劲儿不小。”
魏琬琬正要探身去查看彦卿的伤口,被魏皇后不动声色地挡开,她阴沉着脸道:“还不快带靖王跟王妃去后殿,该擦药的擦药,该换衣裳的换衣裳。”
她这一声令下,赶忙有宫人躬身上前,“请靖王和王妃随奴才这边走。”
皇后又抬手胡乱指了几个人,凛然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这儿收拾干净,大好的日子别叫扫了兴。”说完闲闲扫了殷曼易一眼,语气不轻不重道:“你这丫头,性子还是这么急躁,也该学学王妃,贤淑大方才好。
梁忆瑾是侧妃,可皇后偏偏一口一个王妃地叫着,分明也是故意要抬举她。
殷曼易气不过,撇着嘴不理会,还想跟着彦卿他们往后殿去,刚迈出脚就被安国侯夫人也就是她亲娘一把拽住,“你消停点吧。”
“我没有……”殷曼易急着狡辩,一抬头见太后目光冷冷地瞥过来,生生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行了,都坐吧,”太后摆摆手,语调轻松全然不把这小打小闹当回事:“这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就是鸡飞狗跳的,这些年了也总是长不大。”
春岚扯了扯那个笨手笨脚惹了事的宫女,冷声道:“跟我来吧,总得受了罚才能长记性。”
那小宫女吓坏了,半天都没从地上爬起来,还是春岚扶了她一把,才勉强颤巍巍地起身。
“春岚姑姑,”殷曼易叫住她,语气不善:“这样不服管教的奴才,打死也不为过。”
太后闻言,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她知道殷曼易心里委屈,本想多给她留几分脸面,却实在是忍无可忍:“曼易你坐下,宫人们犯了什么错该如何罚还轮不上你来教春岚!”
殷曼易再怎么混不吝也不敢明着跟太后顶嘴,只能怏怏地坐回去。
宫人们很快为梁忆瑾撤换了食案和坐垫,被打断的乐声再次响起,顷刻之间一切恢复如常,方才那场闹剧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后殿中,宫女拿了消肿止痛的药膏来,梁忆瑾匆忙换好衣裳,边系腰带边道:“我来吧。”
彦卿抬头看她一样,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给梁忆瑾找来的衣裳,鹅蛋黄的纱裙,袖口和领口处绣着栀子花的图样,从昨天到今天,他只见过梁忆瑾着红色,红色妖娆却不显青春活力,换上这一身,乍一看竟像个未及笄的小丫头。
梁忆瑾只顾着彦卿手背上的伤,没注意他神情的异样。她动作很轻,用棉纱沾掉血迹时口出还时不时呼两下,哄小孩子似的。
彦卿盯着梁忆瑾含泪的眼睛,淡声开口:“为什么不躲?”
“什么?”梁忆瑾抬头,一派无辜,“躲什么?”
彦卿索性把话挑明:“故意要挨一鞭子,为什么?”
梁忆瑾微微一怔,低声呢喃:“殿下既然看出来了,又何必替我挡那一下。”
她还委屈上了?什么道理??
“嗯,”彦卿闷闷道,“我的确不该多管闲事的。”
梁忆瑾偏过头,快速抹了一下眼角,声音里哭腔更浓:“殷郡主在太后面前言语上也丝毫不知收敛,我若是真的与她吵起来,又有什么好处?”
彦卿心里拱着火,没好气道:“你倒是懂事。”
梁忆瑾像是被彦卿的语气给惊到了,诧异地看他一眼,委屈道:“我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殿下又何必嘲讽我。”
彦卿被想到这姑娘还有倒打一耙的习惯,气笑了,“夸你懂事也是嘲讽?”
梁忆瑾抿着嘴唇,也不知哪里来了那么多的委屈,眼泪汪汪的,“殿下的姐姐妹妹们虎豹豺狼一样围着我,这个知道您爱吃葡萄,那个知道您不爱吃樱桃,动辄还要拿鞭子教训我,可偏偏又伤了殿下您,你们这是合起伙来叫我心里难受。”
她语调缠绵,虽是胡搅蛮缠但句句透着女子的娇媚和无奈,又是小醋怡情,又满心满意是对夫君的心疼,让你明知道她是在矫情,却偏偏想纵容他。
彦卿的语调也和缓下来:“你的方法是对的,你若是跟她硬碰硬,就成了一丘之貉了。”
言下之意是不喜欢那样的。
这人一看就是被女人宠坏了,也对,模样长得好,出身又高,逢迎恭维的话大概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吧。
忽然想到上一世的自己也同彦卿这般,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梁忆瑾就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彦卿看梁忆瑾一眼,收回自己的手,把她裹上去的棉纱拆开又重新打了个结,说实话她刚才打的结丑的就像是拿脚指头打的。
梁忆瑾皮笑肉不笑地耸耸嘴角,“没什么。”
“你放心吧,我会护着你,”彦卿说得平淡,“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不会叫你受欺负的。”
虽然知道这句承诺与情爱无关,梁忆瑾心间还是瞬间塌软了一块,所有的委屈都迅速发酵,她轻轻勾住彦卿的手指,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孤身往异国和亲,无依无靠凄楚彦卿大抵能了解几分,他抬手,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哄着她:“别哭了,去擦擦脸。”
梁忆瑾点点头,乖巧道:“殿下先回去吧,我随后就来。”
等到梁忆瑾回去的时候,殷曼易正抓着彦卿的手在追悔莫及,见梁忆瑾过来,阴阳怪气道:“我听闻渝西国尚武,连女子也不例外,怎么翁主偏偏只会娇滴滴的等人护着,这不是给我七哥添乱吗?”
梁忆瑾在彦卿身侧坐下,歉意道:“殿下伤的是右手,多有不便,就叫妾身来服侍吧。”
殷曼易憋了半天,结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又怎么会甘心,抬手就推了梁忆瑾一把,嘲讽道:“与其这会儿惺惺作态,不如自己管好自己,别成了人家的负担。”
梁忆瑾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她舔舔嘴角,强烈按压着想要伸手掐断殷曼易脖子的冲动,轻声道:“郡主说的是。”
殷曼易从来不知见好就收,见梁忆瑾认怂,反而蹬鼻子上脸,横眉怒目地又要开口,彦卿微微侧身,横在两人之间,摁住殷曼易的肩膀,低头凑到她耳旁低声道:“你也知道渝西的女子尚武,怎么就给脸不要脸呢。”
彦卿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上扬,眼神宠溺,怎么看都是纵容着小妹妹的和蔼兄长。
梁忆瑾心里咯噔一下,他的语气明明是那么的不耐烦,却能在说话地时候笑得那么开心,甚至还轻轻拍了拍殷曼易的脑袋。若不是亲耳听到他说了什么,梁忆瑾定然会认为他是在好言相劝自己胡搅蛮缠的小妹妹呢,亦如在座的其他人。
殷曼易狐疑看着彦卿,嚣张的气焰灭了大半,她磕磕巴巴道:“你是说她,她会……”
“坐回去吧,”彦卿沉声道:“皇祖母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殷曼易心里清楚,纵然太后一向宽容,她今日也算是捅了娄子了,若不是当着魏家人的面太后少不得留几分颜面,她只怕早就被罚去佛堂跪着了。但她今日能这般不管不顾,是因为心里对太后也憋着气呢。太后明明可以阻止彦卿与梁忆瑾的婚事,太后也明明知道司天监以天象不合为由将彦卿同殷曼易婚期推迟他是魏皇后的诡计,可她偏偏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太后不发话,还有谁敢帮她?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殷曼易强忍着眼泪站起来,臊眉耷眼地往自己的座位上去,偏偏魏琬琬看着她笑得畅快又舒心,那笑容似乎在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七是个很善良的人,很多时候就特别能忍。
最后忍不下去了,也是因为要替梁忆瑾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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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铃花
午膳过后太后要歇中觉,一众人也就散了。
皇后叫了彦卿和梁忆瑾去她宫中,安国侯夫人生怕殷曼易再惹出什么是非,扯着她出宫了。梁忆瑾随意扫视了一圈,没见到魏琬琬的身影。
皇后住在东边的承恩殿,虽正值午后,但一路沿着太液池走有风从水面刮过来却也凉凉的。一路上皇后都亲切地挽着梁忆瑾的手,态度和婉地同她说些闲话。看得出来皇后并不喜欢殷曼易,但背地里却也没多说一句她的不是。
彦卿跟在两人身后,有些心不在焉。
梁忆瑾身上的裙子是临时凑合的,领口有些大,见梁忆瑾有意无意总是用手遮着,到了承恩殿堂皇后便贴心地传了宫中的绣娘来,还亲自陪着梁忆瑾往后殿去。
皇后对自己的态度让梁忆瑾很是意外,意外之余还有深深的不解。皇后虽没有子嗣,但魏家在朝中的势力,方才席间梁忆瑾也了解了一二。皇后的哥哥也就是魏琬琬的父亲魏文泰是当朝宰相,魏琬琬的哥哥魏隶丞是统领大楚百万军队的大将军王,拥有这样的家世背景,难怪可以同太后分庭抗礼。
也不是梁忆瑾太敏感,皇后对于殷家人的不屑是挂在脸上的,但这就让她更困惑了。她一个远道而来无依无靠的外族人,凭什么值得皇后对她青睐有加。
寝殿宽敞又明亮,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花香。皇后大概是偏爱素色,一应的坐垫床饰都是浅浅的蓝色,放在眼下这时节倒也清凉舒心。梁忆瑾换上宫人拿来的燕居寝衣,把脱下来的纱裙给绣娘拿去改领口。
皇后啜着手中的梅子汤,闲闲道:“小七跟殷郡主的婚事是小时候就定下的,这才只能委屈你做个侧妃。其实就你的才貌和品性,做靖王妃也是绰绰有余的。”
梁忆瑾笑得谦卑:“皇后娘娘过奖了。”
“原本今年小七跟郡主也是要成婚的,只是年后皇上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司天监说殷郡主今年犯太岁,命数坎坷,冲撞了皇上,婚事就耽搁下来了。”
怪不得殷曼易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样子,原来人家是靖王没过门的王妃。
皇后笑笑,又道:“不过我看小七与你相处得很好,往后是什么样也不一定呢。”
这是……打算断了殷曼易的前路?
笼罩着梁忆瑾心头的迷雾渐渐散去,皇后对自己好原是打算用自己对付殷曼易。皇后不希望彦卿娶殷曼易,梁忆瑾当然明白为什么,但皇后大可以从魏家的姑娘中找个出众的,就殷曼易那骨子刁蛮劲儿,找个比她强点的那简直太容易了,皇后何苦舍近求远跑去渝西把梁忆瑾搬来呢?
刚刚才清明一些的思绪又乱了。
皇后一面说一面窥探着梁忆瑾的表情,见她神思的呆呆的,想必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当初向她举荐梁忆瑾的人是魏文泰,说得天花乱坠,她还不以为然,直到见了梁忆瑾,特别是见了今日彦卿对梁忆瑾的态度,她的心算是放进肚子里去了。
殷家想从彦卿身上下手,门都没有。
绣娘手脚活干得又快又好,在原来衣裳的领口处密密绣了几针,竟看不出是后头改的。衣裳改好,皇后该说的话也说完了,又笑眯眯地领了梁忆瑾出来。
隔扇门推开,魏琬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正与彦卿对坐着喝茶。见皇后出来,魏琬琬起身行礼,淡淡地叫了一声姑姑。
皇后的表情明显冷了一瞬,接着勾唇淡笑:“今儿光顾着看新娘子,倒把你给忘了。”
“方才有些头晕,绕着太液池走了走,想着还未向姑姑道别,便过来了。”魏琬琬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连嘴唇张合的动作都很小,语调冷冰冰硬邦邦。
“那正好,”皇后拽着魏琬琬的袖子把她往身边拉了拉,“你再陪我说会儿话,等彦诩那边忙完了,叫他来接你。”
魏琬琬的眉眼低垂,既没说好也没说好,一脸无欲无求的沉静。
皇后将一只小巧的白瓷瓶交到梁忆瑾手中,吩咐道:“这是上好的红花膏,回去给小七多揉揉。”
“多谢母后。”彦卿往梁忆瑾身边走了两步,轻轻将她的手攥住,温然道:“出来了半日,你也累了吧。”
皇后闻言,唇角漾起一圈好看的笑纹,抬手将梁忆瑾往彦卿身边推了推,笑着:“你们小两口快回去吧,不耽误你们了。”
“那儿臣先告退了。”彦卿恭谨地施了礼,拉着梁忆瑾离开。
出了承恩殿堂顺着甬道走了好远,都快出宫门了,彦卿拉着梁忆瑾一直都没松开。但他一路都闷闷的,步子很急,感觉他已经忘了手里还一直拽着一个人呢。
梁忆瑾感受着两人手心交接处的热汗,滑腻腻的不舒服,她轻轻把手往外抽了抽,彦卿漠然偏头看了看她,这才松了手。
“殿下,我们不用去拜见贵妃娘娘吗?”梁忆瑾指的是彦卿的生母。
“不用。”彦卿语气不善,不知憋了什么闷气。
梁忆瑾算是发现了,他这人虽然看着温和,其实喜怒无常得厉害,前一刻还笑容可掬,后一刻就冷若冰霜。
他不说话,梁忆瑾也懒得说话。午后本来就困倦,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的,很快,梁忆瑾就睁不开眼睛了。
彦卿正闷着心思想事,突然之间梁忆瑾歪歪斜斜地靠了过来,他下意识伸出胳膊将她环住,冷声道:“醒醒。”
软软的脸蛋磕在彦卿硬朗的肩膀上,梁忆瑾哼唧一声睁开眼睛,目光幽怨。
彦卿默然将手从她腰上挪开,梁忆瑾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撞到了他受伤的那只手,忙低头去看:“殿下没事儿吧。”
彦卿戳着她的额头将人推远些,不耐烦道:“我又不是你,这点伤算什么。”
梁忆瑾揉揉自己的脸,没好气道:“猛然间撞了一下,是真的有点疼。”
“娇气。”彦卿见她白皙的脸蛋上还真是碰出了一片红色,皱了皱眉头:“我听说你曾在军中待过?”
梁忆瑾乖巧地往后挪了挪,好脾气地笑着他:“在军中待过就不能怕疼了?”
“没见过你这样的。”
梁忆瑾以退为进,语调又轻又软:“殿下不喜欢娇气的,那我以后就不怕疼了。”
“啧啧,”彦卿一下子没了脾气,别开脸不看她,转了话题:“明日太子跟太子妃会来。”
没听见回应,彦卿转头去看,梁忆瑾这才眨眨眼睛低声道:“知道了。”说话的时候腮帮子明显绷劲,咬着牙呢。
彦卿不解:“你就这么讨厌太子妃?”
“不是,”梁忆瑾摇头,她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不好看,便随口找了个理由,“就是怕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太子妃又不是殷曼易,不会不讲道理。”
这话明显是护着魏琬琬了,梁忆瑾若有所思地望了彦卿一眼,他对魏琬琬的态度也挺耐人寻味的。
回到王府,彦卿径直往书房去,梁忆瑾远远瞧见有个身穿湖蓝色襦裙的姑娘等在廊下。她悠悠叹了口气,头都大了,不过眼下她还有更要紧的事。
回到房中,梁忆瑾吩咐芊儿关上房门,叫了杜嬷嬷往里头去。
“芊儿,把东西拿给杜嬷嬷看看。”
芊儿从袖间掏出一块湿乎乎的是手帕,里头包裹着的正是打翻在梁忆瑾身上的那碗甜酪的残渣。当时匆忙,芊儿得了梁忆瑾的吩咐匆忙用帕子裹了些,揣了一路,自己的袖子里都淋淋漓漓沾上了黏糊糊的糖水。
杜嬷嬷双手捧过帕子,仔细地翻了翻,又放至鼻前闻了闻,神色骇然:“翁主可吃这东西了?”
“我没有。”梁忆瑾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这里头加了什么?”
“铃花汁,铃花汁遇醋会生红色,”杜嬷嬷抬头对芊儿道:“你去小厨房拿碗醋来。”
“我这就去。”芊儿快步跑了出去。
“这是何人给翁主的吃食?王爷?还是皇后?”杜嬷嬷如临大敌,攥着帕子的手都微微颤抖。
“嬷嬷放心,不是王爷也不是皇后,”梁忆瑾握住杜嬷嬷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扯了扯嘴角:“如果我没猜错,铃花汁会损伤女子躯体,使其难以受孕?”
“翁主如何得知?”
梁忆瑾望着杜嬷嬷微微一笑,:“我今日才知道在我之前靖王与安国侯家的郡主,也就是太后的侄孙女有婚约。”
杜嬷嬷神色一紧:“是太后?”
“不像,”梁忆瑾摇头,“今日这碗甜酪是长安殿的宫女有意打翻的,如果是太后的吩咐她不敢对我手下留情,所以这药是郡主加进去的。”
正说着,芊儿急匆匆地回来了。杜嬷嬷将手帕中的残羹悉数倒进芊儿来的醋里,汤水没剩多少,但就是食材上剩下的那点,也让那碗醋立刻变了颜色,暗红色汁水如血般触目惊心刺得梁忆瑾眉心突突直跳。
“这位郡主还真是狠毒,”杜嬷嬷道,“铃花有活血的奇效,味道甘甜,混在甜酪当中不易被察觉,只是后味腥苦,如鱼胆一般。中原地区不常见,山戎人倒是经常拿它入药。”
“那翁主今日要是喝了会怎么样?”芊儿脸都白了。
“腹痛难忍,下体行红,如来月事一般,”杜嬷嬷面色凝重,“但脉象正常,不日即可痊愈,无声无息之间,翁主就再无法生育了。”
“啊?”芊儿倒抽了一口凉气。
梁忆瑾反而笑了,她靠在贵妃榻上,声音轻飘飘的:“何苦呢,哪里还用得着她们出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小可爱们,你们在哪里,让我看到你们的手好吗~~~~~~~~~~~
第8章 真假
之前被梁忆瑾瞧见在书房前等着彦卿的女子叫宋长安,是太子送给彦卿的歌姬。虽是前年才出师,却可谓一鸣惊人,如今的上京城中,她若是称第二绝对无人敢称第一。
彦卿素来喜好音律,太子将宋长安送进靖王府也算是投其所好。
宋长安应该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脸蛋晒得粉扑扑的,小巧的鼻尖上挂着莹亮的汗珠,手中抱着一把曲颈琵琶,看见彦卿手上裹着棉纱,原本笑盈盈的脸一下子失了神色。
“王爷的手怎么了?”
“不要紧,”彦卿推开书房门叫她进来,吩咐着:“明日太子会来,你准备准备。”
“是。”宋长安拿出玳瑁假指一一戴上,他碧眼盈波望向彦卿,“那殿下今日想听什么?”
“就弹——”彦卿背对着宋长安,似乎是笑了一下,“十面埋伏吧。”
十面埋伏,腹背受敌。
只弹了两首曲子,彦卿就打发宋长安出去了,他今日心神不在,宋长安也注意到了,出去时候小声问司振:“殿下昨日才新婚,怎么今日就愁眉苦脸的?”
司振装傻:“有吗,我没瞧出来。”
宋长安笑笑,“那就是我眼拙了。”
“司振,进来。”屋里彦卿的声音传来,宋长安回望一眼急忙低着头脚步匆匆而去。
司振正好脱身,心里长舒一口气。
“殿下,”他推门而入,“您叫我。”
彦卿悠闲地将手中的书册翻过一页,淡声道:“不是叫,是救。”
司振挠挠眉梢,憨笑道:“要说还是侧王妃厉害,才来了一天——”
“才来了一天就搅和得鸡犬不宁,”彦卿接过司振的话,抬起头来,“叫卞牙去趟渝西,好好查查。”
司振点头,他清楚彦卿的疑惑,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渝西翁主像是假冒的,依照传闻,她该是个鬼见愁,可今儿这一天下来,竟见她受委屈了。
“还有事?”彦卿见司振没动,问他。
“殿下是不是觉得渝西国随便找个人来糊弄咱们?”司振迟疑道,“奴才瞧着侧王妃并非蛮横跋扈之人,可之前那些传闻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不好说,所以叫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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