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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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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绯示意尤湖放她下来,颔首道,“西佛国以佛礼国,大能者不计其数,今日得见释婆罗王子,古绯才觉果然名不虚传。”
  尤湖嗤笑了声,他在释婆罗对面坐下,却并不放古绯下来,就那么抱在自个腿上,“小生跟姑娘说,别被这厮的皮相给骗了,什么佛法,都是哄人的,他若六根真清净。就应效仿释迦摩尼,同样是王子,那点权势。有什么可贪恋的。”
  释婆罗摇摇头,“没贪恋,你为何还在红尘挣扎,为那点身份。”
  一听这话,古绯指尖一颤,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尤湖一眼,晓得这身份之事是他忌讳。以往她也不会经意开这个口。
  哪知尤湖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嘴角暗影深邃。他单手抱着古绯,一只手衣袖拂动,就捻起黑子,就着案几上的残局对弈了起来。“本王和你可不一样,那点身份,即便本王不看在眼里,可眼下……”
  他说到这,余光一瞥古绯,凤眼之中就有浅淡的笑意,“总有人是需要的,或者说是本王想给的。”
  古绯当没听到这话,这会离得近。又无外人,她便眼都不眨地细细打量释婆罗,越看越发觉得此人面相非凡。眉目带神佛才会有悲天悯人,就像那双眼瞳,历经俗世,却依然干净无比,这和尤湖恰恰相反。
  尤湖的凤眸,那深邃如黑曜石。能感觉出里面潜藏太多的东西,故而沉如深渊。可释婆罗,却纯净一眼到底。
  “嗯?”尤湖从鼻尖哼出声响,他扶在古绯腰身的手,稍稍用力,拉回古绯的注意力,才笑弯着眼道,“姑娘,世间之人,哪里有什么大圣人,在小生看来,大圣者便是大恶者,所以,姑娘瞧这释婆罗的眼睛多亮,非若婴孩,要不然哪里有这样的人。”
  古绯想了想,点头应了声,这道理她还是懂的。
  释婆罗本要下子的手僵在半空,他抬头,一皱眉,就喝道,“胡说八道。”
  尤湖笑意不变,他下子很快,往往释婆罗才落子,他跟着就落了,都不给对方考虑太多的机会,“还能待几日?”
  古绯眸色一凛,晓得尤湖这是说到正事上了。
  释婆罗眼见尤湖没避讳古绯,也不多说,“最多五日,但可能四日。”
  他顿了下,“大京将乱,不是久留之地。”
  尤湖暗自沉吟,他薄唇抿成线,一时无言。
  释婆罗端起手边的茶盏呷了口,目光在尤湖抱着古绯的那手臂上转了圈,又道,“你当早做安排。”
  “这是兰后的意思?”尤湖面无表情地道。
  释婆罗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她想干什么?”古绯忍不住开口问。
  释婆罗止音,没解释的意思,反而看向尤湖。
  尤湖伸手绕了圈古绯的青丝,轻言细语地道,“当然是让大皇子明月上位。”
  古绯皱眉,“当今皇帝,龙体安康,又哪里是大皇子能……”
  她猛然住口,动了动唇,脑子里像有道闪电,嗤啦划破夜空,叫她一震,“她要弑君!”
  尤湖低头,在古绯嘴角一啄,“小点声,咱们这还在皇宫里头。”
  古绯因着太吃惊,压根没过多恼怒尤湖得寸进尺,她看着释婆罗,“不知兰后许诺了王子什么?”
  释婆罗也没遮掩,“大皇子继任大位,则以倾国之力,前后夹攻南齐。”
  这下,古绯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转头望着尤湖,似乎在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殷和西佛要联手,攻打南齐,可自己面前的人,却一点都惊讶。
  尤湖挑眉,“姑娘,如此看着小生作甚?”
  “他们要打南齐。”她道。
  “是,”尤湖确定,随即他便笑了,“姑娘这是在担心小生么?”
  “小生这么多年都在大殷为质,护卫家国之事,自然有小生其他的兄弟代劳,小生么,在大殷能保的一条性命就是最大的安好。”
  古绯哪里会信尤湖的话,她顺着话头往下想,“沙场刀剑无眼,每日皆有将士阵亡,是以,不管是何身份的,死那么几个也是很正常的。”
  尤湖赞许地点头,“姑娘说的是。”
  随后,他又道释婆罗道,“你走那日,与本王消息,替本王送个人走。”
  释婆罗想也不想地道,“殷九狐?”
  “是,他必须先离开。”尤湖漫不经心的道,“而本王么?自然是必须留在大京。”
  心微凉。古绯觉得有点堵,她瞥开头,目光落在棋盘上。摇曳的宫灯飘摇,带出光影跃动的斑驳。
  过了会,释婆罗开口,“不知这次斗墨,圣师大人可愿卖我一人情?”
  “不卖!”
  古绯还没开口,尤湖抢先道,且他手臂用力。像护食的野兽一般,半点都不给释婆罗机会。
  古绯觉莫名其妙。她淡笑开口,“不知王子所谓的人情是何人情?”
  释婆罗一扬下颌,扫了尤湖一眼,竟带挑衅的意味。“圣师大人制墨技艺超群,我今日一观,确实堪称天下第一,是我西佛国师父所不及的,是以,在下想请圣师大人,在三日后的最后品鉴上,输出去。”
  听闻这话,古绯眸色发冷。眉目隐带厉光,她勾起嘴角,就是惯常的讥诮。“阿绯怕是要让王子失望了。”
  释婆罗脸上浮起笑意,带着意味深长,“如果以输赢,来换取他的一次生机,这般,圣师大人也不愿意?”
  眼底的冰寒更为深刻。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像是有浮冰碎雪,簌簌下落。就能冻人发颤。
  释婆罗半点不惧,他坦然直视古绯,“圣师大人知,殷九狐回了南齐,南齐可会在顾忌一个没身份的影子?且殷九狐还巴不得他死了的好,省的有人总是对他虎视眈眈。”
  尤湖没说话,他可能也想听听古绯是如何选择的,是以,只摩挲着指间一棋子。
  古绯倏地翘唇一笑,眉眼明媚如春,“我为何要愿意?”
  尤湖摩挲棋子的动作一顿。
  就听古绯继续在说,“他死或不死,今日过后,我依旧是逍遥王的正妃,这对我又有何损?”
  释婆罗不愣,“你们……”
  “走了。”尤湖猛地起身,他还是如来一般,抱着古绯,一个转身,绯色华服带起凉风,很快就跨入夜色之中,再也不见。
  释婆罗回神,看着面前的棋盘,尔后一拂袖,将所有的局搅乱了,又慢条斯理地重新布局。
  却说尤湖带着古绯避过宫廷禁卫,一路向云霞殿去,古绯伏在他怀里,感受到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料,泊泊袭上她的脸。
  良久,在黑暗之中,她眨了下眸子,不带情绪地道,“殷九狐为和西佛国的人一起离开大京,然后你留下来?以殷九狐的身份?”
  “嗯。”
  古绯感受到尤湖胸膛起伏了下,头顶传来轻声,她抓着他胸襟的手一蜷,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到底要说什么。
  “姑娘,到了。”好一会,尤湖说话,他蹿入古绯的房间内,寻着轮椅,将她安放上面,还伸手为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姑娘勿须担心,小生心里有数,不会让姑娘成寡的。”
  刚才心头那点不舒服的情绪瞬间被打散,紧接着就是羞恼,她一挥手拍开他的手,“寡?未成夫,何来寡一说。”
  尤湖低笑,眉眼之间竟是妥协,“好,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他说着,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两侧,弯腰低下头,凑到古绯面前道,“三日后的斗墨,不管结果如何,姑娘都要当心,殷九狐今日搅了兰后的盘算,到时,她一定不忘扶明月上位的同时,捎带上姑娘。”
  “姑娘需随机应变,若不行,当放弃斗墨亦可,性命总是比很多东西都更为重要。”他难得如此认真跟姑娘讲一些道理,之怕她倔劲一上来,便不撞南墙不回头。
  古绯微微勾起唇线,脸沿线条柔和一丝,“我自然省的孰轻孰重。”
  尤湖定定望着她,就着没点灯的夜色,朦胧婉约之中,他的眸光灼热而晶亮无比,“姑娘……”
  古绯抬头,不经意便撞进那凤眸深处,犹如身陷漩涡之中,再爬不出来。
  “呵,”尤湖摸了摸她发髻,“早些休息,三日后见。”
  话落,古绯还感受到那掌心残留的温度,面前的人已经如幽魂一般,飘然离去。L

☆、257、书尽天下佳墨

  第三日,苍穹湛蓝,万里无云。
  内直局——
  空旷的殿内,轻风呼啸而过,带起无数的衣袂翻飞。
  古绯不动声色,她扫了眼高位,三髯美须的初元帝龙袍加身,他左手边站着兰后,右手边是婉妃,其他妃嫔皆跟在后面。
  那一眼望过,当真是佳丽三千,各色千秋,不分轩轾,或雍容高贵,或娇艳妩媚,无一不是倾国绝色。
  分站两边的,先是王公大臣,随后才是各家的诰命夫人,西佛国的人,昂首而立,将白衣的释婆罗如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
  尤湖也是来了的,依然那身绯红华服,眉目俊美风流,他旁若无人地站到离古绯最后近的地方,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就那么目光直白地注视着古绯。
  她微微皱眉,感受到后背的胶着,旁人的目光她是不在意的,可对于尤湖,却觉羞恼的别扭。
  魏明央这时候进来,他身后跟着两宫女,宫女手里端着放置了墨模的托盘。
  一弯腰行礼,“皇上,墨模来了。”
  初元帝神色微敛,目光在古绯和西佛国两边扫过,“那就开始吧,朕还等着看拆模后出的墨丸,是何种模样。”
  “是,”魏明央应声,他转身一挥手,那两名宫女分别向古绯这边和西佛国那边去,“此次斗墨,不用打磨,拆出墨坯,一较高下。”
  勋老哼了声。朝古绯一使下巴,“丫头你去。”
  古绯点头应下,她抬眼对霍期道。“霍大人,阿绯承让。”
  霍期已经没了脾性,单论古绯的制墨技艺,一使出来,他便是比不上的,且勋老还发了话,他顺着台阶下。笑道,“理当。理当。”
  古绯自己转着轮椅出来,到准备好的案几边,她一挽长袖,示意那宫女近前。取了托盘中的墨模就开始动作。
  西佛国那边,出奇的,站出来的是那位女子,她眉目低敛,对释婆罗微微颔首,便自行拿了墨模,也开始拆起来。
  整个大殿之中,安静非常,只能听见墨模彼此碰撞的声音。
  不多时。只听得“咚”的一声,古绯指尖一顿,最后一块墨模落下。一玉簪行制的墨锭被她托在掌心。
  色暗如渊,玉簪头若如意,正反内镌龙凤图案,画作极为精致,线条流畅,栩栩如生整个墨丸还未进行打磨描金。就已经让人感觉到灵气逼人。
  便是连古绯都怔了一下,这枚墨丸费了她颇多的心力。那日拿到墨模之时,她晓得出自勋老之手,自然无一不是精品,可也没细看,这会,手上的墨丸,那正面的龙凤双戏的图纹,只差没真的振翅欲飞出来。
  底下出现小小的私议声,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西佛国那边。
  西佛国那女子,显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这种时候她不慌不乱,一举一动张弛有度,专心自己面前的墨丸。
  她那墨模拆完,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尊小巧的卧佛墨丸,那卧佛一手撑头,袒胸露ru,腆着个大肚子,宽额大耳,笑的很是慈悲,在那大肚子下,是丛盛开的九瓣莲,整个墨锭样式优美又带禅味,也是极为难得的佳墨。
  一时之间,两墨丸,单从样式来说,就已经不分伯仲。
  “哈哈哈,”蓦地初元帝哈哈大笑起来,他击掌称赞,“两位皆是当世名匠,所出之墨,朕甚为喜欢。”
  古绯一行礼,再抬头之际,已经是眉目带温和浅笑,“皇上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说着,她转头看向西佛国,视线从淡然高远的释婆罗身上不动声色的划过,后落在那名女子身上,“此墨可是贵国大名鼎鼎的佛墨?以香烛灰为骨,佛之禅香为魂,此墨,人称闻,可见神佛灵性。”
  听闻这话,那女子眸色倏地发亮,“大殷圣师,好见地。”
  她说话的口音带着西佛国那边的卷舌音,许是不熟大殷话的缘故,每一个字都说的极慢。
  “哪里,”古绯谦逊如风,“是姑娘墨丸制的好,阿绯这还是第一次亲眼得见。”
  “咳,”魏明央轻咳一声,他余光看了眼初元帝,后道,“两位师父不必谦让,需知还得分出高下。”
  古绯点头,“自当如此。”
  她两指捻起玉簪墨丸,声音清透而远地道,“此墨丸,由勋老亲手所刻墨模雕印而成,虽由小女子锤炼,可初初墨料,却是霍大人处理的,是以小女子不敢居功,故而此墨暂且无名。”
  “锤炼之时,小女子揉取墨家的千钧捶法之力,和易州封家的百变拂柳捶法之柔,两者刚柔并济,辅以小女子自个多年制墨体悟,千锤百炼也不过如此,这番才有这等通透墨质。”
  “而俱小女子来看,霍大人处理墨料是极为的细心,每份的墨料霍大人都不下于筛选数遍,只为取其最为精细的部分,此法,虽颇为浪费大部分的墨料,可以这精华制成的墨丸,才为最上等。”
  一旁的霍期冷不丁听古绯提起他,他一愣,随即抚须而笑。
  古绯继续侃侃而谈,她即便是坐在轮椅上,比所有的人都矮上一些,可身上就是有一股子耀眼的气度盘旋升腾,黑白分明的杏眼灼灼生辉,如冰石冷月,就连她那张清秀的面庞,也变得让人移不开眼。
  尤湖沉吟,初元帝体谅他身子弱,特意赐坐,此刻他单手撑头,狭长的凤眼眼梢上挑出风流的弧度,薄唇勾起,就眼都不眨地瞅着古绯。
  他早便知,一遇上墨丸的古绯。便自有一种同样风华不二的气质,不同于墨卿歌那种流连在皮相的轻浮绝色,古绯身上的。是沉淀在骨子里,只有遇上他这样的,才会耐着性子慢慢品寻,像是欣赏一深藏石内的玉石,只有先打开了,然后慢慢的打磨,才能让那玉石绽放出迷人的光泽来。
  这种过程。对他来说,既是一种享受又是惊喜。因为从不知,下一刻她便能带给你怎样的不为人知的惊喜。
  待古绯介绍完玉簪墨,西佛国那边,那女子退了下去。将那佛魔送到释婆罗手边。
  释婆罗低头看了一眼,便对初元帝道,“请大殷皇帝亲自书写。”
  他却是不多说,选择最为直观的方式。
  初元帝一沉吟,“大善!”
  话落,他当真一撩龙袍,就要从龙椅上下来,谁想,兰后笑盈盈伸手一拦。
  “皇上。”她喊了声,金丝绣凤的广袖舞动,“皇上执笔。岂有没人研墨的道理,这事,还望皇上允臣妾来。”
  初元帝面容也是俊而不凡,他当即道,“夫唱妇随,理当如此。”
  兰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笑着随初元帝下来,曳地的凤袍簌簌而响。便衬的她越发高贵雍容。
  秉着宾客为先的道理,初元帝先到的西佛国那边,魏明央赶忙上前,为初元帝挽起袖子,另一边,兰后则翘着戴掐丝珐琅的护甲,小心翼翼地从宫女手中接过那枚佛魔,又滴了几滴清水在砚台之中,动作优雅地研磨起来。
  初元帝执笔,面前铺陈开的白纸,他垂眼酝酿,待墨研出来,饱蘸之后,一鼓作气在纸上书下大大的一“佛”字,那字笔锋遒劲,峻拔刚断浏漓恢廓,体势飞动不拘,极尽游龙云雷变幻之妙。
  “赞!”释婆罗喝了声,他极少有波动的脸上,出现几分亮色,显然极为欣赏初元帝的字迹。
  “此墨,当为极品,朕实在不舍书用。”初元帝看着笔尖的墨汁,十分感叹的道。
  “大殷皇上,此言差矣,”释婆罗淡笑着道,“墨锭之于纸笔,便只能用于书写,除此之外,束之高阁,婆罗倒觉是浪费了,无用武之地的,又何谈为英雄。”
  初元帝放下笔,笑了起来,“是,是朕着相了,看的不如释婆罗王子通透。”
  这厢试完,初元帝转到古绯面前,他目光深邃而意味深长,“勋老,朕还能见勋老刀工,不枉此斗墨一场啊。”
  勋老笑眯了眼睛,他抚着银白的胡须尖,“皇上说哪里话,您想要老臣做什么,道一声便是。”
  初元帝一摆袖,单手背身后,“朕不劳烦勋老,勋老保重身子骨,就是对朕最大的安慰。”
  勋老嘿嘿直笑,约莫能揣度几分初元帝的心思,便顺势道,“老臣是没几天好活的了,本来想着这一身的技艺是要带到棺材里去了,可不想皇上给老臣送了个好徒弟来,老臣也算是后继有人,日后皇上有何吩咐,老臣不在了,且还有老臣的徒弟使唤,莫要客气。”
  这话一出,当即整个大殿的人都愣了,所有人转头看着古绯,心下惊讶不已。
  就是初元帝都讶异出声,“勋老说的徒弟,莫非是……古卿不成?”
  勋老笑眯眯的,“是的,是的,老臣这几日觉得,这女娃甚合心意,心性也不错,适合继成衣钵。”
  闻言,古绯心底一颤,她看着勋老,张了张嘴,“勋老,这……”
  勋老脸色一变,喝道,“怎的,你还不愿意?”
  “不是……”
  “哼,由不得你不愿意,”勋老哼唧了声,“你若不愿意,到了地下,老夫就找封老小子理论去,看他如何应老夫。”
  古绯哭笑不得,这老又小,还当真如顽童一般,“勋老,误会了,不是阿绯不愿意,阿绯只是没想到而已。”
  “哈哈,”初元帝圆场,他甚为满意地开怀大笑,“收徒之事,稍后在说,先让朕瞧瞧那墨丸如何?”
  古绯反应过来,她双手奉上玉簪墨,“皇上,请看。”
  初元帝接过墨丸,边看边点头,随后给身边的兰后道,“皇后,有劳了。”
  兰后嘴角含笑,她看了古绯一眼,接过墨丸,“臣妾,还真难得见皇上今日这般高兴。”
  “那是,”初元帝道,“能书尽天下佳墨,这可一直是朕……”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初元帝倏地一霎面色惨白,他一挥袖,打落兰后手中的玉簪墨,“有……有……”
  “皇上!”兰后惊叫了声。
  就见初元帝倒退几步,整个人面如金纸,咚的一声就栽倒在地。L

☆、258、当真是逆徒

  古绯从未觉得,秋意渐浓的夜晚,有这般的寒冷。
  她拢了拢衣襟,指尖凉如冰,然而,更觉寒心的,还是对兰后那一番的作态。
  初元帝突然在内直局昏迷过去,她即便晓得这其中是兰后做了手脚,可思来想去,也没瞧出其中端倪,故而,慌乱之际,斗墨还未分出输赢,她就被魏明央请回了云霞殿,西佛国的来使,也一并早早离了殿。
  有风乍起,她抬头仰望夜空,打开的木窗轮廓隐在或淡或浅的暗色里,像是不远处潜伏着择人而噬的巨兽,习惯地摩挲着轮椅扶手,她就念起尤湖来,当时情形混乱,也不知他是如何脱身,亦或再过一会,他就能偷溜过来……
  念头到此戛然而止,搁扶手上的手动作一顿,她低垂眼眸,粉白的唇微微抿起,对眼下的自己,竟然还在指望他人而不满。
  尤湖处境堪忧,她的处境也当不好。
  第二日,古绯一早醒来,就听闻殿外软甲刀剑铿锵的声响,兼之纷沓不绝的脚步声,伺候的小宫女进来,脸上带着惶惶之色,见古绯看过来,勉强笑了下,解释道,“大人,这是禁军侍卫在巡守。”
  古绯点点头,她自行穿好衣袍,晓得有关初元帝的事,问了这小宫女也是白问,索性按捺下来,静观其变。
  这一天,她数着云霞殿外的禁军来回的巡守。不过半刻钟就能看见一轮,眉头轻皱,心下觉多半初元帝情形堪忧。
  约莫晌午时分。小宫女出去的当,云霞殿倒来了个让古绯十分意外的人——
  “哼,怎的?这会见着老夫就不认识了?”勋老背着手,银须抖动,挑着寿眉嫌弃的道。
  古绯一愣,“勋老,您怎过来了?”
  哪知。此话一落,勋老的寿眉挑的更高了。他几乎挑起脚来指着古绯喝道,“你个丫头唤老夫什么?目无尊长,大不孝!”
  古绯沉默,这老头脾性犹如稚子。着实不好捉摸。
  见古绯还不开窍,勋老懒得再气闷,他上前来,昂着下巴道,“师父都不会叫,当真是逆徒!”
  闻言,古绯猛然抬头,神色意外地看着勋老,“勋……不。晚辈可是听错了?晚辈不敢奢望能拜入勋老门下,毕竟眼下晚辈……”
  “哪那么多废话!”勋老喝断古绯,他一甩袖子。面上有自得之色,“老夫说什么就是什么,莫非还当老夫教导不了你不成?”
  古绯静下心来,并不为眼前的突然之喜而忘形,她脑子里诸多的念头旋转,却开口道。“那是晚辈的三生之幸,还请师父里面请。容徒儿敬茶。”
  勋老哼了声,昂着头,并不进殿,“茶就不必了,什么时候敬都一样。”
  说到这,他顿了顿,恰好殿外刚经过一队禁军,他方才正色道,“听着,大势之下,当顺势而为,切莫逆行直上,古之俊杰者,皆识时务。”
  他说完这话,松弛的眼皮下爆发出一道精光,“你若执迷不悟,就算贴着老夫门徒的身份,也是命危无生。”
  古绯心头一凛,讶异地望着勋老,不知他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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