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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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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回南齐容易,可要进紫禁城,却很是麻烦。
  彼时的殷九狐,早些时日回到南齐,就恢复了九皇子的身份,正是与其他几位皇子争斗最厉害之际。
  尤湖到紫禁城,半点不敢大意,更是终于戴着假面,栖身琳琅阁,以怪医九先生的名头小心翼翼行事。
  然殷九狐多年未在紫禁城,且皇帝对这自幼送到大殷为质的皇子,并不十分宠爱,故而,即便殷九狐心机了得,那段时日过的也很是艰难。
  初初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南齐与大殷的边境就起了战事,殷九狐原本打算是想让旁的皇子上沙场,再神不知道鬼不觉的弄死个把,废掉一二,如此紫禁城中能与他争锋的,便没几人了。
  这样的打算,是在大殷之时就有的,当时尤湖也是那般对墨绯提点的。
  可总归人算不如天算,统帅之事尚未定论,殷九狐就遭到其他四位皇子的暗算,也是他一时大意,又没有尤湖在暗帮衬,被一场预谋的行刺伤了心肺,还身中有毒。
  彼时,尤湖才在殷九狐跟前露面。
  两人一母同胞,更是双生,尤湖作为殷九狐的替身,为他做过很多事,而有关尤湖的一切,殷九狐就没有不知晓的。
  但有一点,殷九狐是不知道的——
  尤湖怪医的身份,以及琳琅阁阁主的身份。
  盖因他出身于视双生为不祥的皇族。一滑出娘胎,又是先天体弱,遂抱离了皇宫,本是该被溺毙而亡的,全赖生母不忍心,故而将之托付于世外之人。
  恰不巧,那世外之人。有着一手妙手回春的本事。十年如一日的调养着他的身子,还将一身本事尽数传授。
  至于琳琅阁,则是心有歉疚的母妃离世之前。悄悄交付,用这不菲的金银,换了他一绝不手足相残的承诺。
  此后琳琅阁在尤湖的手上,越发红火。乃至于三国各地,都能看到琳琅阁的门楣。
  尤湖用琳琅阁赚了数不清的金银。更多的是就没有琳琅阁不晓得的信儿。
  殷九狐不是没有怀疑过琳琅阁,一则是阁主九先生的神秘,抓不到任何证据,二来。尤湖在他面前被那不能手足相残的承诺所掣肘,且他依附于他,以成为他影子过活。故而,竟让尤湖在那夹缝之中。多有喘息机会。
  是以,当尤湖出现在身重内伤且还中毒的殷九狐面前之时,他便晓得,自己苦等多年的机会来了。
  他当然不会手足相残,可也不会出手救他罢了。
  殷九狐,大殷的逍遥王,南齐的九皇子,都只能是一个人!
  殷九狐自知命不久矣,心头自然不甘,看着尤湖那张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容,一个转念,竟在朝堂之上,自请出战,皇帝无一不应。
  可谁也不知,出战的人根本就是尤湖,殷九狐隐与暗处,听闻墨绯从云离过来南齐的消息,谁也不知他打着什么样的心思找了过来。
  即便是身为尤湖长随的尤二,也是没察觉,这两人是什么时候互换的身份。
  墨绯从尤二口中,明了此等事。
  她沉默半晌,挥手示意尤二起身,起身见殷九狐去了。
  当是时,殷九狐一身火红喜袍地站在游廊下,多半身子骨被消耗的厉害,没法长久站立,他便双手环胸,倚靠在柱子上。
  听闻背后墨绯的脚步声,他微微抬头看天,轻笑了声,“本王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个月份,他穿的单薄,唇有乌色,一身瘦弱,还时不时就烧的一身滚烫像煮熟的虾子一样,那时候,母妃还在世,母妃让他住本王的寝宫,还拿本王的名头找来御医看诊,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本王那时候就觉得,他可真是讨厌,这世间已经有一个殷九狐了,可凭的还要出现第二个?”
  “本王日后是要荣登九五的皇子,生来富贵,这样的权势荣华,哪里能让旁人分享了去?他连母妃的疼爱都从本王这分了一半去,更勿论日后,故而,此间有我无他……”
  “不管是本王应得的,还是他手中的东西,都该是殷九狐的,而殷九狐,是本王!”
  平澜无波的口吻,可却让墨绯背脊生寒,就凭那最后一句话,她瞬间就明白了殷九狐的意思。
  殷九狐,没将尤湖当手足兄弟看待,而是所有物,理所当然的所有物,包括尤湖有的一切,自然也该都是他的,比如,她!
  “本王让苦妈找个地儿,将你这条命留下来,指不定日后就能用上了,毕竟你那一手制墨本事,还是不赖的……”
  殷九狐还在继续说,墨绯却蓦地睁大了眸子,她晓得苦妈背后是有主子的,可却不曾想到,那人竟然是殷九狐!
  “也不知他怎的就认识了你,还敢插手进来,插手就插手了,一个制墨匠人,日后也不知能否扶起来,本王也不在意这些。”
  说到这,殷九狐转头看着墨绯,滟潋的桃花眼有深邃幽光蹿过,“你果真有意思,不仅能分辨出本王和他的区别,还能让他挂念念的放心尖上,甚至于苦妈都背叛了本王。”
  “本王就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殷九狐嘴角上翘,脸上就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来,“以你挟制他,他居然比从前还听话,那份婚书,可是本王当着他的面改的名字,原本以为他会与本王撕破脸皮,可却不曾想,本王只说,与其让你成为大殷太子妃,不若冠上本王的姓氏,他竟然就同意了。”
  “你说,婚书已有,堂也拜了,让他看着本王与你洞房花烛夜如何?”殷九狐最后轻言道,仿佛对这想法十分意动。
  “即便往后本王死了,将殷九狐的身份让予他,你与他之间,也永远隔着本王在,说是夫妻,又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殷九狐仿佛入了魔障,千方百计的想在这世间留下自个存在过的痕迹,故而假冒尤湖之名,与她成亲,只为有人可以一生一世记住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尤湖一直以来,想要有自个的身份名字,所做的一切,都想取殷九狐而代之,然而谁也不知,殷九狐心底也是有同样的顾虑。
  他若活下去,自然不用顾忌什么,可眼下命不久矣,自然也是晓得日后被旁人记住的那人,是尤湖,而非他殷九狐。
  “你疯了!”墨绯只觉这人半点伦理纲常的规矩都没有,为了心头所想,就可以不折手段。
  殷九狐大笑出声,他双臂一展,宽大的火红色金线绣龙纹的喜袍无风自动,为他那张苍白没血色的脸上添了几分张狂。
  “万千世人,谁人不疯!”殷九狐大喝一声,他袖一摆指着墨绯又道,“就说你,墨绯,改名换姓卧薪尝胆,报血海深仇,何尝不也是早就疯了,是以,你有何面目指摘本王?”
  “本王不过是,不想死,不想活了一遭,却无人识!”L

☆、283、一胞双生,一生一死

  “本王不过是,不想死,不想活了一遭,却无人识!”
  殷九狐的话,在墨绯的耳边荡出经久不息的回音,迎着游廊下的斑驳暗影,她微垂眼眸,勾了勾嘴角道,“但这些,又与我何干?”
  殷九狐好似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他转过头来望着她。
  墨绯抬眼,黑白分明的纯澈眼瞳,清晃晃的漾出银光淡然来,“那是你与尤湖的恩怨,谁死谁活,总归都是只能存一人而已,凭心而论,尤湖有恩于我,我自然相助他,是以,殷九狐你的死活,之于我,那是星辰日月,各不相干。”
  “更勿论,我会乖乖按着你的心意走,中你的算计!”墨绯声色浅淡,平澜无波,那等闲适的神态就像是在说日头晴好一般淡然。
  殷九狐因此笑了起来,那与尤湖一模一样的狭长眼眸上翘,睫毛稍划过滟潋的点光,可他整个人身上的气度却是癫狂与偏执,更有一种与生俱有的跋扈狷狂气度,那是从来惯享高位带来的。
  “你自然不会乖乖按着本王的心意走,可墨绯,你有什么资格不遵从?”殷九狐倾身,凑近墨绯,一股子仄人的强烈逼迫感袭来。
  墨绯左脚后退半步,她猛地反应过来又顿住脚,扬起下颌,半点不示弱的道,“有无资格,你尽可一试!”
  此话一落,就见殷九狐眸底起暴虐的赤红,他抬手掐着墨绯下颌,侧脸一蹭,竟蓦地含住了她的耳垂小软肉,并用牙齿狠狠地咬了一口。
  墨绯疼的闷哼一声。就听见殷九狐在说,“你敢小看本王?即便本王命不久矣,也能让你与本王殉葬,你信也不信?”
  有狠厉之色在墨绯脸上闪过,她垂落于袖中的手指尖一动,只恨不得拔下发髻上的金簪,反手就给他一下。
  她深吸了口气。比常人都大一圈的黑沉邃如深渊。她按捺下心头的杀意,一把推开殷九狐,再是慢条斯理地掏出帕子揩了揩耳垂上的湿润。果不其然,那点细嫩的软肉被殷九狐给咬出了血来、
  墨绯冷笑一声,心头毫无半点顾忌,“我怎敢不信?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逼急了,绯也能让殿下不好过。死了都不会安生。”
  她冷眼望着殷九狐,直看进他眼底深处,“相信绯,我既能分辨出殿下与尤湖的区别。自然也能让尤湖对殿下下手,就是不知,殿下信也不信?”
  同样的话。她回敬过去,不因殷九狐的身份而有所畏惧。
  都是个将死之人了。她光脚的也不会怕他这个横的。
  一时之间,两人彼此对视,僵持不下,有浅淡的薄光斜透进来,照亮暗处斑驳的阴影,将游廊映射的来一半明亮,一半阴翳。
  殷九狐在日头光明之中,身上半点暖意都感觉不到。
  墨绯却是在阴翳之中,从头到到脚都有凉意上浮,然而她像是早历经过这样的寒凉,连带本是娇弱的身子骨也习惯了这样的冷。
  两人这样相互不让,渐起的氤氲光斑中,忽的就起冷冰冰的嗤笑声。
  “我当不知,你避走紫禁城,原是为了夺人所爱。”与殷九狐差不多的嗓音响起,墨绯却是在那嗓音中,听出了自来的有气无力。
  那是尤湖的声音!
  她猛地转头,就见月亮垂花门边,妖娆蜿蜒的紫色藤萝下,站着一袭银灰软甲腰佩长剑的身影。
  殷九狐好似半点都不意外,他施施然回头,甚至还朝着尤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尤湖踏出浅影,他右手搭在剑柄上,步伐肆意而随性,硬是将一身软甲穿出书生长衫的清贵斯文来。
  他直接到墨绯面前,瞧着她一身的如火嫁衣,嘴角微微勾出弧度,柔声道,“姑娘,还是去换件衣裳的好,小生以为这颜色并不衬姑娘。”
  墨绯回以浅笑,她扬起小而尖的下颌,特意看了殷九狐一眼,应了声,拂袖而去。
  游廊下,余两张面容一模一样的皮相,对视而立。
  殷九狐打量着尤湖,从头至尾,后视线落在他腰侧长剑上,面有怅然,“凯旋而归?你比本王骁勇。”
  他不从不自欺欺人,事实上,他很早便明白,若是当年被送走的人是他,留下的事尤湖,约莫这九皇子的身份,他会比自己做的更好。
  然而,如今情形,倒是他这堂堂正正的殷九狐,像是影子替身一样。
  造化弄人,叫人悲喜不得。
  薄唇抿成一条线,程亮的盔甲在日光下泛出森冷的寒光,尤湖下颌绷紧如冰雕,他一字一句的道,“你不该打她的主意!”
  殷九狐轻笑了声,许是站的久了,身子骨受不住,他干脆软身靠坐在凭栏处,眯着眼道,“本王一直想不明白,她那样一个根本不算绝色姿容的女子,何德何能,让你挂念不已,甚至让你这等心机深沉,手段卑劣的小人也会做出舍身相护的举止来。”
  “不过么,眼下本王倒明白了,她墨绯却是不一般,连本王都上心了。”说不清是出于何种目的,殷九狐在尤湖面前并不隐瞒自个的心思。
  他甚至还道,“如今,本王与她已经是礼成拜堂,白纸黑字婚书也是有的,你是不是该唤一声——大嫂?”
  出人意料的,尤湖并未暴怒,他嘴角暗影越发深邃,只狭长凤眼中的寒气更浓,逸出眼尾,就凝结为亘古不化的霜刃冰刀。
  他缓缓抽出腰身长剑,细窄的剑身凌厉锋利,折射出的寒光叫人心头发憷。
  “我想要什么,”尤湖边说边写意地挽了个剑花,后长剑一搁,就落在殷九狐脖子上,“你也晓得。”
  “行将朽木,我今个就是对你动手,也不算违背母妃的承诺,早一步晚一步,都是为结束你的痛苦。”生死之事,在尤湖说来,就和用膳吃茶一般随意。
  这话让殷九狐终于变了脸色,实际他最不愿接受的,就是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
  那柄长剑,盖因去了太多人的性命,在鲜血之中浸泡出来的凶器,即便未曾挨着殷九狐的肌骨,可也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直视尤湖的眸子,仿佛要确认他是否会真的下手一般。
  “且,你以为不说,我就不晓得,随着你的日渐衰弱,好起来的却是我的身子骨,什么先天体弱,你往日的健硕,不过是像只可怜的虫子一样,吸着我的血食罢了。”
  尤湖早就感受到了,在殷九狐性命垂危之时,他心头是有所感,可更多的,却是随着他的生机渐消,他本残破到药石已惘的身子骨,竟奇异的一日好过一日,甚至于提刀上马杀敌,也是不在话下。
  一胞双生,竟是需要一强一弱来平衡。
  死寂中焕发出生的希望,这也是他不会出手为之解毒的缘由,既然总是要死一个,他做了几十年的替身影子,有朝一日能正大光明的站在日光下,为何又要放弃?L

☆、284、权宜的婚书

  对于尤湖的到来,墨绯毫不意外,她换下那身嫁衣,瞅着越发碍眼,遂让白鹭拿出去烧了。
  苦妈站在外间,双手拢着,微微垂头,神色莫然。
  墨绯坐在妆奁旁,她慢条斯理的将发髻散了,活泛着头皮,才淡淡的道,“苦妈,进来。”
  苦妈一顿,尔后抬脚进去,像往常一样站墨绯身后,习惯为她揉按脑勺。
  墨绯眼眸微阖,“原来苦妈竟是九皇子殿下的人,还真是让我出乎意料。”
  苦妈动作一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姑娘饶恕老奴罪过,老奴也是不知主人就是九皇子殿下。”
  闻言,墨绯眼眸生寒。
  苦妈继续道,“其他人老奴不晓得,但是殿下每次吩咐老奴的时候,从来都是戴着假面,是以老奴并不晓得主人是谁。”
  “老奴对姑娘绝无任何不轨之心,有关姑娘的事,老奴一件都没像殿下透露过,还望姑娘明察。”
  苦妈以头叩首,很是担心墨绯不信。
  墨绯沉默,她手抚着篦子,细密的木齿在她指腹印出红痕,她才淡淡的道,“这一路走来,绯自然是信苦妈的,苦妈不必惶恐,且殷九狐命不久矣,苦妈日后也不必再受他牵掣。”
  苦妈点点头,“老奴谢姑娘!”
  墨绯点点头,一挥手,示意苦妈退下,房里余她一人后,她又坐了会,蓦地开口道,“来了怎的不出声?”
  随着她的话音,从门口就传来浅笑声,尤湖踏进来。拉长的身影,越发显的身姿挺拔如玉,“姑娘来的晚了些,如若不然,也没这多事。”
  墨绯眼皮一撩,面无表情,“哼。我本不欲来南齐。盖因兄长身陷云离皇族权势倾轧,不得脱身,我焉能视之不理。且云离太子有意与你合纵连横。”
  尤湖解下腰间的长剑,又是招呼墨绯过去帮她解软甲,这才平淡的道,“云离皇族自来神秘复杂。姑娘与兄长莫要多参合。”
  墨绯正拿着护心镜,闻言。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谁是你兄长,切莫乱认亲戚!”
  尤湖不以为然,待身上轻松了。他伸展了下手脚,这才眉梢一挑道,“姑娘愿意到南齐来。之于你我的关系,想来也是心头有定论了。是以,姑娘这是矜持羞恼了?”
  这样被一语中的,墨绯本没任何多余的心思,也被撩的真生了恼意,她冷笑一声,眯了眯眸子,无所谓的道,“你莫忘了,我是与殷九狐拜的堂,而非你尤湖。”
  这话才一出口,她其实就心有懊恼,可对于尤湖将她的心思揣摩的这样透彻,又十分不满。
  好似,若开口率先承认,那便是输了一节,乃至日后在他面前,都恐难以以平常心对待。
  尤湖将墨绯的神色尽收眼底,她心头所想,他能猜出一二,故而沉吟道,“原来姑娘是觉得还差个拜堂之仪,这也简单,殷九狐置办的物什,一应能用,姑娘请!”
  他说着,还一甩袖,虚引墨绯,当真要再拜一次堂般。
  墨绯定定望着他,薄粉的唇抿成了直线。
  尤湖就笑了,狭长的凤眼上挑成风流的弧度,俊美的眉目荡漾出让人心动不已的柔和,他上前一步,顺势拉住墨绯的指尖,亲密的揉按了几下道,“姑娘既然肯为小生而来,小生此生必不负姑娘此情。”
  那声音可以压低,带出呢喃的蛊惑,迷人心神的很。
  墨绯有瞬间的恍惚,下意识跟着就想点头,然她一下回过神来,目光落到两人相牵的手上,好一会才敛眸道,“从来孤雁向南飞,今始君恩欢喜媒,来年花开花发日,君既结发……才不弃。”
  君既结发才不弃……
  尤湖将这句话念叨了遍,也没在意墨绯要他先结发不弃,才肯依从他的心思,心头略有快活的道,“小生自然会先结发不弃,务必不会给姑娘反悔的机会。”
  话到此处,才算是说定。
  墨绯抽回手,浅淡的应了声,并不像寻常姑娘家那般羞赧,反而比任何人都来的坦荡,在她脸上,就看不到女儿家该有的娇羞。
  不过,尤湖才觉得这模样的墨绯才是正常,毕竟他与她之间的感情,算计利用的夹缝之中艰难生长出来的,脆弱无比,又弥之珍贵。
  且又像是涓涓细流,不曾轰轰烈烈,缠绵悱恻,倒像是细水流长的陪伴。
  她见过他最不堪的阴鸷,他亦晓得她最狼狈的丑陋之处,另,她的双腿血肉,还是从他身上割下来的,这般牵绊,不知不觉间,已无法斩断。
  仿佛相互舔犊的幼兽,背靠背挤挨着取暖,时日久了,竟也成相扶相持下去的习惯。
  “眼下,你是如何打算?”名分安定,墨绯自然开口相问,毕竟,日后两人算是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尤湖长臂一伸,以一种看似亲密,却也让墨绯不会不自在的距离,半拥着她重新在妆奁边坐下,取了水滴白玉簪,斜插她髻上,抚了下她鬓角道,“暂时不用上阵杀敌,姑娘就与小生一道回紫禁城,以九皇子妃的名义。”
  “至于殷九狐,”他从铜镜中看过去,直视墨绯双眸,“就留他在此处安心等死,约莫他也是不想有旁人见着他那下场。”
  闻言,墨绯眉尖微拢,“你……当真不救他?”
  尤湖自晒一笑,“姑娘莫要再试探小生。”
  “若是十日前,他身上的毒,兴许以小生的血换之,还能多活个几年,但而今,毒入五脏六腑,就是小生再妙手回春,那也是无可奈何的。”
  “所以,姑娘是想他死还是小生亡?”尤湖低头,凑到墨绯耳边。微凉的唇尖划过她小巧耳垂上被殷九狐咬出血迹的小伤口,凤眼深沉一分。
  墨绯偏头,随着尤湖说话,一股子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让她很是不自在。
  “小生还发现,随着殷九狐的日渐虚弱,小生的身子骨却好了起来。像是他的生机尽数都到了小生的身上。”
  “从前小生就想要取殷九狐而代之。更勿论说,日后有姑娘陪伴,小生就更不想那般早早夭折。除了小生,谁还能这般好的待姑娘,小生可舍不得姑娘受苦。”
  这两人名分定下,尤湖就像是无师自通。任何话语都能带出甜言和蜜语,巴不得将墨绯迷的三魂去七魄。才是甘心。
  墨绯抬手推开他脸,不甚在意的道,“你自有定论就好。”
  尤湖笑了下,他望着墨绯的眼。清亮而发柔,“姑娘,莫要担心。一应自有小生。”
  两人说妥,墨绯又将云离晋安太子的密信交由尤湖。只看他要如何个合众之法。
  而殷九狐自那日后,就未曾在墨绯面前出现,虽同处一院,可不知尤湖与殷九狐说了什么,殷九狐倒认命了的模样。
  又是五日过去,尤湖雇了马车,苦妈收拾了行礼,墨绯等人随着上紫禁城。
  不过是三日马程,紫禁城城门就遥遥在望。
  墨绯挑起马车帘子,细细打量了这座南齐都城,与大殷和云离的都不相同,高数丈的城墙,厚好几尺,巍峨的铜铸城门,非的几十人才能推拢。
  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很是热闹,若说大殷是骄奢,云离是神秘,那么这南齐的紫禁城便是粗狂。
  南齐在北,周边多边漠游民,故而民风彪悍,就是好些蛮夷女子,都十分擅骑射,一身马上功夫,不弱男儿。
  墨绯进城的时候,就见大街上,竟有穿着麻利方便的窄袖胡服妇人家,并未戴帷帽遮掩,大大方方的绾着堕马髻,很是有番飒爽英姿。
  尤湖在旁,见墨绯看的起兴,便笑着道,“南齐与大殷不同,对女子的规矩不太严苛,古有代父从军的姑娘,一样同男子上阵杀敌,很是凶猛,朝堂上,也有女官,姑娘日后会喜欢南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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