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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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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六月中旬,一个雷雨天的晚上,尤湖已经习惯半夜摸上墨绯的床榻,在交颈而眠。
  惊雷霹雳,墨绯一下被惊醒过来,她猛地坐将起身,身侧的尤湖自然转醒,两人在赤白的闪电雷雨中,相互凝视。
  尤湖勾唇调笑,“可是做了噩梦?”
  然还不等墨绯回答,房门外就想起和堂急促的敲门声,“殿下,皇宫鼎钟响了九下,皇上……驾崩了。”
  墨绯一惊,她眼不眨地看着尤湖,张了张唇,在闪电的光亮中,她看到尤湖凤眼之中划过的深沉幽色。
  尤湖顿了顿,单手捧起墨绯面颊,穿过她微凉的乌发,凑到她唇角啄了口道,“等着我,别见任何外客。”
  话毕,他一撩天青色纱帐,取了架子上的衣裳匆匆套上边吩咐道,“备马!”
  有疾风从门缝之中穿进来,冰凉的湿意扑面,墨绯这才连忙下床,汲了绣鞋,来不及穿上外衫,冲到门口,瓢泼的夜雨中,哪里还有尤湖的身影。
  “太子妃,小心着凉。”一直守在外面的白鹭拿了外衫披在墨绯身上,想说些什么,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夜半惊醒,墨绯却是再无睡意,白鹭伺候她更衣,她心头不宁,干脆拿了笔墨,动作极其缓慢的练字开了。
  哪知,尤湖这一去便是一天一夜未归,且皇城门紧闭,不准任何人出入,整个紫禁城都弥漫着一股惴惴不安。
  第二日,雷雨稍歇,只余绵绵不断的细雨,墨绯正在书房慢条斯理的制墨,说是制墨,可她连自己手下捶打了多少次的墨坯都给忘了,这还是从来没有的事。
  苦妈正想提醒,墨绯却先开口了,“吩咐下去,收拢玄朱坊和琳琅阁所有的现银,并备好数匹快马和水船。”
  闻言,苦妈心头讶然,这分明是置备后路。
  “是,老身这就去办。”不过苦妈也不是多问的人,当即雷厉风行的去操持了。
  她出门之际,恰好与斜雨擦肩而过。
  “太子妃,余家大姑娘余婉上门求见。”斜雨朝书房一看,恰好瞥到只余墨绯一人,她站门口低声回禀。
  墨绯锤炼墨坯的动作一顿,头也没抬,“今日不适,不宜见客,请余大姑娘见谅,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斜雨并未离去,而是想了想道,“婢子见余大姑娘面有急色,好似有什难处……”
  她一句话未完,墨绯眼睑一抬,幽幽地看着她,声色带凉的道,“今日不宜见客!”
  岂料,斜雨竟诡异地笑了起来,她抬脚迈进来,看着墨绯道,“婢子觉得,太子妃还是见见的好。”L

☆、295、圣旨到

  婢女斜雨,自来都是低眉顺眼,墨绯身边去了夜莺后,近身伺候的唯有白鹭和苦妈两人,和堂便拨了斜雨过来。
  即便后来墨绯将斜雨提为贴身伺候的婢女,斜雨也是个话不多的,且又白鹭和苦妈在的时候,她都不靠拢墨绯身边。
  然而,今日这人却实在古怪。
  墨绯停下手里的动作,定定看着斜雨,倏地笑道,“既然如此,一见又何妨?”
  似乎没想到墨绯会松口,这等出乎意料的变化让斜雨一愣,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继续摆出谦卑的姿态,“是。”
  墨绯不晓得余婉这时候上门是所谓何事,但总归都不会是好事,她到了待客花厅,就见一身湖绿衣裙的余婉双手叠放腿上,安安静静地坐在那。
  许是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微微笑道,“没有请帖,突然造访,还望太子妃海涵。”
  墨绯意有所指地瞥了身后跟着的斜雨一眼,冷笑一声,径直到主位坐下,不带好颜色,“如若本太子妃不海涵呢?”
  余婉并不为墨绯这样的冷意所恼,她偏了偏头,带出未出阁少女才有的天真来,“那小女子唯有希望太子和太子妃都是个大度的,容婉这点无状。”
  “哼,”墨绯哼了声,她眸带冷光地盯着斜雨,像是出鞘的刀剑,带着凌厉的风霜,本太子妃倒不知,余家手伸的这般长是想干什么?”
  她不等这话说完,复又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斜雨面前,待最后一字方落,她提起裙摆。动作快又狠地踹了斜雨肚腹一脚。
  那一脚,可谓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疼的斜雨趴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余婉猛地站起,她似乎从没见过哪个女子敢做出踹人这样十分不淑女的举止来,同时又觉得墨绯是在打狗给主人看,十足的下马威。
  墨绯冷眼望着余婉,“你该庆幸。你姓余。”
  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比常人都大一圈的眼瞳,冰凌凌地看过来,叫余婉背心止不住的发凉。她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像是失声了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墨绯抖了抖裙摆。漫不经心的道,“现在。余大姑娘该说,今日所为何来?”
  余婉苦笑一声,她面带颓然地坐下,好一会才缓缓的道。“我对他们说,太子妃也不是个好相予的,可偏偏他们皆认为。一个女子,还是个出身匠人的。哪里需要应对,我只要过来将太子妃拖在手里,即便太子登基,转头要对付余家,也需要多做考量。”
  “一个家族的兴衰,却要靠族中的女子来支撑,这样的家族,离没落还有多远?可惜,那等蚁虫苟苟,又懂得什么?”
  余婉说着说着,就如雕塑一样沉寂下来,这个像春花般娇艳年纪的姑娘,谁又晓得,她的心思,实际却是如海一样晦涩。
  墨绯静静听着,心里瞬间就明白过来,从前余家有个受帝后宠爱的安庆公主,且当朝皇后也是出自余家,故而不出意外,余家还能兴盛个好几十年,然而岂料一朝变幻,皇帝驾崩,接下来就是太子继位。
  可这太子却是对余家并无好感,甚至于说是恶感,余家的人便慌了,生怕新帝上位,第一件事便是清理外戚专权。
  荣宠了好几代的余家人,哪里还能忍受手中的权被收回去,眼下恐是有灭族之祸,还在贪恋那点权势,是以才在这个关头,不惜动用斜雨这个埋藏颇深的钉子,让余婉进门,引她出来,也好钳制于她,从而让太子顾忌。
  想通关节,墨绯只觉得这余家人除了青松先生和余婉,怕一个个都是被祖上的富贵迷了心智去,竟自个作死。
  “既然太子妃已知晓,”余婉似乎整理好了心绪,她再度开口,口吻自晒,“婉,任凭太子妃处置。”
  墨绯一拂袖摆,她本就无事,且心里到底还是在担心尤湖,倒不如衬了余家的意,想必日后从高处瞬间跌落谷底的滋味十分好受。
  她整暇以待坐下,端起案几上的茶盏,轻飘飘地呷了口,好一会才道,“处置?我处置你有何用?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还是枚有反骨的棋子。”
  “我不动手便罢了,若动手么,”她说到这顿了顿,眉目荡漾出滟潋的艳色来,叫那张初初清秀的脸,瞬间夺目起来,“自然是剁了下棋人的手。”
  余婉叫一个“剁”字惊的娇躯一颤,她睁大了眸子望着墨绯,好半晌才道,“能与太子并立而站的女子,又哪里是寻常的,可惜……”
  总有很多人看不明白。
  未完的话不用再说完,心知成事在天,余婉便是再忧心余家,那也是无能为力。
  两人一时无言,整个花厅安静下来,墨绯就又觉得有点难捱了,她坐在那,面无表情,可总会忍不住就去想,不知宫中是何情形?尤湖还安全否?是否一切都不顺利?
  可一转念,她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尤湖那样的人,心机深沉,又有谁能及?从前在大殷为质,那样危险的时候都过来了,况殷九狐也死了,终于能正大光明的站于人前,没道理这次手握重兵还会输。
  她好像关心则乱,想的过了。
  墨绯暗自摇头,尤湖何时在她心里有了这般的位置,她竟毫无所知,这样脱离她控制的事,自来都叫她所不喜。
  是以,她心里忽的惴惴不安起来,又有片刻的失措,对男女情爱的陌生,以及见过太多的怨偶成恨,她其实,不太敢放心大胆的去接受一个人。
  而尤湖还是个手段层出不穷的,若她将真心交付,谁又能保证,对方就会同样以诚待之,若有一日反目成仇,她约莫只能玉石俱焚吧?
  她眉尖蹙起,手中的茶盏凉了亦不可知,更是已经忘了花厅里余婉还在。
  余婉从始至终都在悄然打量墨绯的神色,见她眉目浅淡,那张并不倾城,却十分耐看的脸,以及一双见之不忘的眸子,好似岁月在她身上凝固,带出安宁而祥和的氛围。
  她并不能在墨绯脸上看出什么,虽从她眼底瞧出了思绪万千。
  当天晚上,余婉并未回府,反而陪同墨绯用膳,又被邀到厢房安置。
  一直到第二日卯时,天还没大亮,就有太监尖利的嗓音唱喏起来,“圣旨到……”L

☆、296、他年桃花

  “咨尔九皇子妃大殷墨氏,祥钟华胄,秀毓名门,温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仪于天下……”
  墨绯跪拜在地上,盯着铺陈开的裙裾暗花,心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微微愣神。
  允合母仪于天下……
  母仪天下?她?
  仿佛一切皆是黄粱一梦,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能荣登上后位,看这万里江山,锦绣河山。
  “启禀皇后娘娘,先帝驾崩,新帝继位,宫中一团乱,皇上将旨意下了后,让奴转告娘娘,娘娘赶紧进宫主持后宫为好。”那唱喏的太监毕恭毕敬,差宫人将墨绯扶将起来后,小心翼翼的道。
  墨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本宫晓得了。”
  也不拾掇,搭着宫人的手,墨绯就往皇子府外走,皇后銮驾早备在外面,只等墨绯登上去。
  然她走了几步,蓦地顿脚,后转身,看着站在一群奴仆中的余婉,勾起嘴角道,“余姑娘,性温婉贤良,与本宫一见如故,昨日唯恐本宫寂寞,特来相陪,本宫甚为感激,如今本宫有幸母仪于天下,俗语有云,一人得道,鸡犬还可升天,是以,余姑娘便于本宫去皇宫走一遭吧。”
  听闻这话,起先唱喏的太监目光瞬间锐利如刀地盯在余婉身上,尔后他一挥手笑道,“能随娘娘走一遭,那是余姑娘三生有幸,去两个机灵点的给余姑娘引路。”
  话落,就有俩面相凌厉的宫人嬷嬷站出来。一左一右站在余婉身边,也不开口,摆出姿势,就差没架着她一道走。
  余婉苦笑一声,她连想回趟余家的借口都没有,只得敛衽行礼道,“小女子领命。”
  虽说风水轮流转。可约莫余家的人根本就没想过。会转的这样快,先帝驾崩,没有众人以为的夺嫡之争。一切都轻描淡写的就发生了。
  新帝继位,她余家,也就离分崩离析不远了,可笑这一切。她的族人根本看不清,还企图让她来遏制墨绯。
  余婉心里是如何作想的。墨绯并不在意,既然余家想给尤湖落井下石,就该预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后果。
  墨绯一路面无表情地进宫,她才到宫门口。撩起凤撵轻纱,就见一骨节匀称,五指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
  她微愣间。凤撵外面已经响起了问安下跪的声响——
  “叩见皇上……”
  低声的轻笑宛若天际流云,墨绯就看到站在撵下的尤湖。他迎着初初的暮光,面目俊美如斯,“还不下来。”
  墨绯顿了顿,似有那么一瞬的迟疑,她在尤湖深幽的目光中这才缓缓伸手。
  未曾触及指尖,尤湖就探手一步,先行抓住了她的指尖,并习惯地揉捏了几下,柔声道,“我来迎你。”
  他话语虽轻,可周围跪下一片,就没个人敢抬头,而其中的余婉,听着尤湖对墨绯的自称,瞬间从头冷到脚,恍若乌云罩顶。
  那刻,她心知,余家风光无限的岁月再不复存。
  尤湖领着墨绯安然下了凤撵,脚步漫不经心地牵着她往皇宫深处走。
  墨绯垂了垂眼,好一会才问道,“你不必来迎……”
  然她话未完,尤湖就转头笑着看她,那目光似笑非笑,叫她心头顿生羞恼和窘意。
  好在他还晓得周围人多眼杂,在墨绯冷下脸之前收回了目光,“怕是姑娘不肯前来,便自然是要迎的。”
  墨绯嘴角微抿。
  尤湖继续道,“宫中人多,小生一人力有不逮,故而还需姑娘帮扶。”
  “万事,有小生这新皇在,姑娘无需顾忌。”这话便是给墨绯吃的定心丸,毕竟先帝驾崩,就是后宫那一摊子的妃嫔,都需好生安置,马虎不得。
  尤湖自是不信任旁人,也唯有墨绯才能让他安心整治前朝,以及那几位兄弟的落处。
  墨绯心里其实说不上愿意还是不愿,她自个都不晓得此刻,到底自己在想什么。
  临到从前余皇后的宫殿,她在宫门前顿住脚,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冷情的殿宇,好一会才幽幽问道,“我自然会帮你……”
  “只需你记得,南齐安稳后,便出兵云离,我也不要你真的相助云离太子,但必须将我兄长解救水火,如此……”
  “你,我,两清。”
  这话音方落,她就感觉到被握住的指尖一阵生疼,差点让她痛呼出声。
  “这样的话,姑娘日后切莫再提!”尤湖面色发冷,他目光森严地看着墨绯,脸上神色再是认真不过,“小生为帝,姑娘便是小生的后,帝后不分离,姑娘又想往哪里去,又如何个两清法?”
  墨绯转头看着他,唇动了动。
  “哼,若是姑娘执意与小生两清,那也是行的,”尤湖嘴角重新勾了起来,分明眼梢也有笑意,可却渗人的慌,“那便别怪小生与云离撕破脸面,云离太子能许小生的好处,云离圣女怕也是同样能许小生。”
  话说到这份上,墨绯分外觉得难堪,于此同时,她心头竟觉得有些许委屈,似乎觉得这人果真是一朝得志,就翻脸无情。
  “帝后不分离,好个帝后不分离,”墨绯也怒了,她一把甩开尤湖的手,这动作叫后面远远跟跟着的宫人好一阵心惊胆战,“此江山,只一人是帝,可后呢?后宫三千佳丽,妃嫔无数,你让我为后,莫跟我说,嫡妻尊荣这等空口白话,男子只徒红鸾快活,却要叫女子十年如一日的帮着管束庶妾,教养庶子庶女,到两鬓发白了来,兴许好的,能得一句辛苦,不好的,他年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墨绯一口气说完,胸口起伏,喘着气,可见真是心头有气,就是不知这气憋在她心里多久了,眼见临到头了,她要再不说清,就只怕自己日后再无退路。
  尤湖斜睨了眼后面,跟着的宫人忙不迭地又退远了几丈,他双手环胸,好似专心听着墨绯的话,可眼底到底是泄露出了暖色,好似,他就等着墨绯这话说出口般。
  墨绯意难平,没见到尤湖盛怒的神色,她只得端着冷脸,加了句,“这等吃亏一辈子的买卖,谁愿意谁去!”
  尤湖忽的就笑了,他薄唇上翘,眉目有得色和风流,恍若三月流云,俊得让人移不开眼。
  墨绯一噎,性子一来,再不复冷静,转身的就想出宫。
  尤湖长臂一展,将人拉回来困进怀里,笑着在她耳边低语道,“听姑娘如此说,小生十分欢喜,原本小生还以为,你我的一场,都只是小生一人相思,今日方知,姑娘也是思量过日后的。”
  一听这话,那点气怒像火星一样炸开,墨绯挺直背脊,抬头挺胸,义正言辞的道,“谁思量了?字字句句,哪里是思量!”
  那等模样,分明和被踩着尾巴的猫儿般,一身的毛都炸开了。
  尤湖晓得不可再逗弄了,这好不容易将人弄进宫来,要是跑了,可不划算,他遂道,“晓得,小生晓得,都是小生心思不纯,如今还望姑娘帮小生这一回才是。”
  说着,就将墨绯拉进殿。
  殿内,余皇后一身素衣端坐其上,退了妆容的脸苍白,就连眼角的纹都越发明显。
  可那身久居高位的气度不变,就是如今余家面临衰落,在她眼中亦不见半分哀色,她看着尤湖与墨绯联袂而来,那目光也只是在两人相牵的手上顿了顿。
  尤湖嘴角含笑,仍是恭敬得行了一礼道,“母后节哀,慈恩宫冬暖夏凉,正是适合母后,想来日后母后可虔诚礼佛,一心颐养。”
  慈恩宫,历来是南齐皇太后的殿宇,殿中有一冷泉和一温泉并存,确实是冬暖夏凉,但也是较偏远的殿,偏远到形如冷宫。
  余皇后面无表情,仿佛一夜之间,她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枯萎,行走于世间的,不过是一行尸走肉。
  不知怎的,看着这样的余皇后,墨绯心生悲悯,荣宠富贵、权势滔天,到头来都抵不过心上一寒。
  “你在怜悯我?”良久,余皇后冷冷开口,她看着墨绯,似乎想勾起嘴角,然而,才一启唇,就成讥诮。
  墨绯道,“得到的不是想要的,想要的终究得不到,日日夜夜都是在求而不得,如此可悲可叹,不该怜悯?”
  闻言,余皇后冷笑出声,她目光落到尤湖身上,轻描淡写的道,“无知无畏。”
  “你又怎知,今日你相牵的,就是日后你想得到的?”
  “不过,也无碍,为帝者,都是一般无二,他年之后,你这怜悯就该落自个身上。”
  余皇后说着起身,那身凤袍皱褶延展过平滑的弧度,像是落花簌簌,她一步一步往外走,与墨绯擦肩而过,带起的凉风,平白多了几分悲意。
  “他年桃花,纷纷雨下,有君在河之州,轻唱繁华把诺言许下,素衣凤华,贪嗔痴缠,不过一薄情鲜寡,君既无心,妾何须有情……”
  低低的哼唱声从余皇后唇边流泻而出,萦绕过墨绯的耳畔,后盘绕出堂皇殿宇,散入云霄中再不见,余皇后的背影也越发的远去。
  墨绯转过身,一直看着余皇后走的来不见,她才淡淡的说,“她是一个好女子,可惜……”
  可惜什么她却是再没说出来。
  “嗯。”立在墨绯身边的尤湖应了声,他看了看余皇后离去的方向,又紧了紧手中牵着的手,旁的不再言语。L

☆、297、登龙台

  尤湖的登基,并未遭到朝堂群臣的阻拦,没人是傻的,几位皇子中,唯有尤湖一人是看着先帝驾崩的,且留有圣旨,即便心有异者,此刻也晓得大势已去。
  奈何不了尤湖,可对于被册立为后的墨绯,劝谏的奏折,在尤湖第一日早朝时,像雪花一样飘到尤湖龙案头。
  墨绯在后宫听闻,当有史官都摆出了死谏的架势,大有尤湖不娶一位高门贵女为后,那等老臣立马撞龙柱,死在新帝面前。
  就是后宫诸多先帝妃嫔,墨绯在安置之际,都受到各种嘲讽白眼,跟着她一道进宫的白鹭,气的想当场杀人。
  对这等非议,墨绯冷笑一声,她按着太监呈上来的名册,为先帝诞下子嗣的,随子嗣到封地安养,没有子嗣的妃嫔,按着祖制全部送到皇家庙宇为先帝诵经祈福。
  一时之间,后宫纷乱,人心惶惶,不过几天后,送走一大批的宫人和妃嫔的后宫,整个安静下来。
  这当,尤湖在朝堂之上,也让那群顽固不化的史官见识到什么叫冷酷。
  他冷眼看着朝臣吵闹如坊间市井泼皮,对那自个寻死嚷着要撞龙柱的,他一挥手,挪出地儿来,等着人去撞。
  他言笑晏晏地居龙椅之上,愣是将一干文武百官瞧的背生冷汗,有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朝天子一朝臣,眼下的新帝,却不是从前那个未上过沙场的先帝。
  而今的帝王,纵使年纪尚不大,可早在沙场之上杀出了名堂,那一身的杀伐之气,若铿锵兵戈。能叫人腿肚子打颤。
  目下,他光是坐在那,就叫人心头发寒。
  “诸位卿家,既然如此爱护朕的皇后,这等拳拳之心,想必我南齐一统的局面必不远矣。”
  “朕,有诸君。南齐。有诸君,何愁不兴?”
  只这两句话,不过半日的功夫。就叫整个紫禁城的百姓知晓,硬是叫朝堂众臣掩面羞愧,无地自容。
  自此,有关墨绯为后之事。再无人提及。
  墨绯倒是闲了下来,后宫安宁。她这还没拿到凤印的皇后,每日并无妃嫔叩安,且尤湖后宅之中唯有她一人,她也并不去想与尤湖之间。只每日将宫中历代先帝珍藏的墨丸拿出来赏析,倒也得趣。
  尤湖每日再忙也是要同她用膳,并每晚到凤坤宫。死皮赖脸的与墨绯同塌而眠,却也不做其他。规规矩矩地搂着她,不冒犯半点。
  初初墨绯还少有戒心,可时日久了,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已习惯每日在尤湖怀中安眠,心头也无防备。
  如此,两月有余,墨绯的凤袍赶制出来,在尤湖登基之日,一并行皇后册封之礼。
  帝后二人一同登龙台,这样的先例在南齐还从未有过,不过以尤湖的手段,倒无人敢置啄。
  后历书有载,长乐元年四月初四,长乐大帝与其后未央皇后,着龙袍、凤袍,携手并登龙台。那日,天晴云白,长空万里,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帝后二人登台那刻,忽天际彩光万丈,百鸟齐朝,此等祥瑞,世所罕见,至此,三分天下,在长乐大帝手中开始走向一统,且长乐大帝后宫之中,一生唯未央皇后一人,这般情深,羡煞旁人。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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