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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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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古绯猛地睁眼,她瞬间就从乐清泊话里品出自己想要的,“墨戈弋已经在易州了?”
虽然知道墨戈弋多半是到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向乐清泊再次确认。
乐清泊点头,“是,所有我要回去了,阿绯你同我一起回去吧,相信我,我不会……”
“清泊!”古绯喝了声,声若冰渣落地,在他看向她时,她以一种复杂又隐晦的口吻道,“你还没明白么?我们回不去从前了,墨绯此人早便不存,有的只是古绯而已。”
“不,不该是这样,”乐清泊眼中流露出强烈的苦痛,剑眉星目之间是不舍,“阿绯,你别这样,我们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执手偕老,没了你,我在墨家的这么多年,是所为何?”
古绯无声地笑了,那笑无比的苦涩,她何尝不知乐清泊好好的云离乐家不回,多少年都呆在大京墨家,说是为了乐家在大京的买卖,可实际她要占主要的原因。
“清泊,”她唤了声,眸色晶亮如晨,然后缓缓伸手,微凉的指尖触到他的脸,硬朗的线条,疏影不一的暗影,温暖的温度,都是叫她眷念的,“你先回去,还有一年,最多两年,我便回来……”
终的,她还是不忍说出决绝的话来,只想为两人留那么一丝虚幻的或许还可转圜的余地,或许,她和乐清泊不会为敌呢?
听闻这话,乐清泊知晓不能再过于逼迫,只得心里暗暗放下急切道,“好,记着你说的,我便再在大京待上两年,若是两年后你不回,我便亲自过来捉了你回云离国乐家去。”
他状若轻松地说道,实际,这是再慎重不过的承诺,他知道,两年后若没大京见到古绯,他便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古绯笑的杏眼弯弯,粉白嘴角勾起,就是深邃如许的白色栀子绽放,干净洁白又暗香无穷,“嗯,我记着了。”
两人暂时算达成共识,那些对立的矛盾掩盖在平静之下,谁也不想去轻易碰触,能有一日便是一日。
不多时,乐清泊回去了,古绯一人呆在墨室中,良久都没动作,眼见天色暗下来,她也不点灯,从是日落到月初,就那么静坐如雕。
尤湖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并未进来,斜斜的倚靠在门边,双手环胸,俊美无双的脸上是不屑一顾,“愚蠢,今日不断,他日必受其乱!”
古绯看都不看他一眼,她仿佛没听到,良久才用自己飘渺不真切的声音道,“先生,可风花雪月过?”
似乎没想到古绯问到自个身上,尤湖眉心一皱,又很快舒展开,“没,不过女子么,左右不过是排遣欲念而已,多数时候,头发长见识短,关键的当,还会坏事。”
说完,他想了下,又解释了句,“原本小生以为姑娘是会不一样的,一流的心计,也够果断杀伐,擅谋定而后动,不比男儿逊色多少,可今个……”
他说到这,只摇头,却是不说下去了。
“可今个,却还是这般优柔寡断,儿女情长,心软了。”古绯自行接下来,她很明白尤湖想说什么。
尤湖在不明的光线中撇了下嘴,偶有风起,他身上的文人青衫簌簌拂动,便让他整个人如飘飘谪仙,很不真切。
古绯转头,她黑瞳晶亮的吓人,像是被冰水冲刷过无数遍一般,尔后她缓缓开口,“先生,可曾想过,他日我一回大京,时隔一两年,定然很多东西都是不清不楚的,可如果乐清泊还愿意站在我这边,那么他便会对我毫无保留,总好过两眼一抹黑来的好。”
明着是算计,私下却是维护,如若不是尤湖也如同古绯一样是城府深如海的,指不定还被她这说法给糊弄了过去。
他也不想拆穿古绯,只虚握拳,抵在唇边,低笑出声 ,“既然姑娘自有打算,那便算小生多嘴了。”
说完这话,他便自行退了出去,可才一转身,嘴角那丝笑意瞬间冷硬成冰,离了大京一两年,便不清不楚了?还需要暂时稳住乐清泊?
到这当,尤湖便心生了泊泊怒意,古绯如此说,又将他致于何地,至少他现在还顶着她幕僚的身份,打探消息这点都做不到,还何谈助她!
ps:
今天下午的第二更时间改在晚上10点,阿姽要出门一天不在家。
☆、101、酒后算计
乐清泊从古家回来,心头比起先舒畅许多,古绯愿意应承他个两年之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是让步念着两人的过往感情,他只要知道古绯心里还有他便行了。
然,他这种好心情只保持到他半只脚踏进房门口便作罢——
偌大的房间里,墨戈弋端着白玉酒盏,头微抬,正认真地在听边上站着的风月说着什么,风月手持酒壶,言笑晏晏,满目柔光,面颊薄粉。
他动作一顿,视线在风月脸上转了圈,眸色沉了沉。
风月眼尖,余光瞥到乐清泊,当即放下酒壶,后退几步,拢手低头行礼轻声道,“婢子见过公子。”
墨戈弋回头,将乐清泊神色尽收眼底,他眼眸弯了弯,隐去眼睑黑痣,酒盏送至唇边,析出点笑,不甚在意的道,“回来了?我说清泊,你太不厚道,剩我一人应付那些人,也不帮我挡挡酒,本来想着到你这来避上一避,不想你又出去了,都找不见你人。”
“让我猜猜,这是出去见谁了?”墨戈弋似乎有些醉了,他眸光晃荡如水波,“刚才还见你眼带春风,所以是去见哪个美娇娘了?”
他晃着酒杯,喝了口,甘冽的酒香从他唇边飘逸而出,让边上瞧的风月未饮人便醉了。
乐清泊走进来,他朝风月挥手,示意她出去,撩起袍子,坐到桌边,并未回答墨戈弋的问题。
风月浓烈而缠绵的目光从墨戈弋身上划过,她便提起裙裾,小步往外走,临到门口只听的墨戈弋突然道,“再去拿酒来,本公子要与你家公子一醉方休。”
“公子……”闻言,风月一时半会不知当不当听这吩咐。
“我不喝。”乐清泊冷淡的道,他顺手拿起一边的茶壶,反倒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哪想。墨戈弋嗤笑一声,他皮相不凡,即便做出这样不雅的动作来,也瞧不出半点失礼。倒是让人觉得有一股子邪邪的气度,“喝什么茶,来陪我喝酒,难得不在大京,没人管束,我要喝个痛快。”
说着,他还眼疾手快的将乐清泊手上的茶盏给夺了,顺手连同茶壶一起扔出房间。
只听得“嘭”的声音,茶盏和茶壶碎成渣滓。
乐清泊叹息一声,他伸手揉揉眉心。颇有一种无可奈何,“管束,在大京也不见得有人敢管束你。”
墨戈弋笑了,他取来干净酒杯,为乐清泊倒上。推到他面前,自己也端起一杯,拉着他手碰了下,仰头一饮而尽。
乐清泊也不是扭捏之人,话到这份上,加之他心里对古绯的事一直有郁郁,是以喝点酒也没什么。
他同样一饮而尽!
墨戈弋大喝一声好。挥手让风月再端几壶酒来,两人就着桌上几个下酒菜,开始杯杯盏盏地喝了起来。
喝至酣处,墨戈弋脱了外衫,干脆直接拿着酒壶,起身还吟诗作对几句。末了,对乐清泊唏嘘不已的感叹道,“清泊,你只道我平素纨绔轻浮,可你知我为何会这样?”
乐清泊明显酒品比之不错。他喝到头微晕人微醉之际,也不会乱说话,更不会像墨戈弋那般肆无忌惮,对墨戈弋的话,他失笑摇头,继续喝酒。
“世人皆言,世家风光,可这底下的龌蹉和不耻,又是几人能想象的,”墨戈弋说着,他将喝空的杯子凑到乐清泊面前,示意再倒上,“且,家族责任,就没谁能套的掉。”
乐清泊认真,“戈弋,龌蹉与磊落,其实都在你一念之间,我始终认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是以才能坦荡而无畏,诸邪不侵。”
墨戈弋低笑连连,他眼角都沁出湿润来,为乐清泊的天真,也艳羡他在红尘浊世,居然还能保有这般的赤子情怀,这也是他愿意同他称兄道弟的根本所在。
“清泊,我最想的便是春日击球走马,赏花宴客;夏至泛舟湖上,观美人歌舞;秋来放鹰逐犬,纵马围猎;冬来梅前吹笛,雪水烹茶,纵情恣意,不过如此啊。”
闻言,乐清泊斟酒的手一顿,他醒目瞬时悠远而深刻起来,“这样啊,可我想的,只要能和阿绯此生共度,我便无憾。”
“阿绯?”墨戈弋重复出声,他眼前浮起一双格外黑白分明的眸子来,只这个名字,让他刹那酒醒,他站乐清泊右侧,凝视他好一会,牵扯嘴角漫不经心的淡笑问道,“这心愿,怕是难以如愿哪,大家族子女的婚姻大事,能有几个是自个做主的。”
乐清泊并未露出苦闷的神色,他反而笑了起来,眼梢弯起,浑身的气度都暖了,“没事,阿绯已经应了我,两年后就随我回云离乐家,名分之事,她也不会太在意的,不过自然我还是要为她争取就是了。”
墨戈弋握酒盏的手指倏地一紧,他往后一步,立在乐清泊无法看到他的地方,又问,“我可是好长时间没见到阿绯了,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你和我还有卿歌与阿绯,咱们四人一块长大,还是从前好啊。”
最后一句话方落,带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谁也不知其中真假。
乐清泊没多想,他手上一壶酒又没了,他倾身又拿一壶,自斟自饮,好不惬意,“她挺好的,就是……”
墨戈弋转到乐清泊面前,夺了他的酒壶,对着细细的壶嘴仰头就大喝了一口,甘冽的酒液顺着他下颌流到脖颈,最后淹没在白色衣襟领子里,“就是怎的?”
“双腿废了。”乐清泊眼底沉了沉,说到这,愤然饮尽酒。
墨戈弋动作一僵,他那张器宇轩昂的脸上厉色一闪而逝,掩映在高挺鼻梁投落下的暗影之中,没让乐清泊看到半点。
“嘭”他一甩酒壶,只那么眨眼功夫脸上就带起愤怒,“谁干的?本公子要扒了他的皮去!”
说完,似乎还嫌不够,墨戈弋当即就要往外走,他脚下有晃,却是喝到都站立不稳了。
乐清泊拉住他,将之按到椅子上坐好,“别,如今阿绯在古家过的不错,这等事回大京后,再慢慢查。”
敏锐地从话语中抓到自己想要的,墨戈弋安份了,他嘟囔了句什么,尔后摇摇晃晃地起身,一头就栽倒在乐清泊房间的床榻上,还十分洒脱地扯了扯胸襟,对乐清泊道,“她好就好,清泊,墨家是对不起她的,对不起啊……”
话还没说完,人就开始打着微酣,乐清泊摇摇头,刚才是不愿喝酒,这会喝到兴头,墨戈弋却醉了,他索性自己拿了酒壶,到房间外,唤来阿达进去伺候墨戈弋,自己一人到庭院中,自饮自乐。
这当古绯根本不知墨戈弋已经晓得了她的安身处,这些日子,玄朱坊上了正轨,开始有名气散播出去,加之封礼之那边在易州权贵圈提了提,是以玄朱坊的买卖渐渐好了起来。
古绯更是磨着封礼之,让封溥羽大家出手,亲自提笔上书“朱墨丹青”四字,裱在堂子上首位置,每个进店的客人第一眼都能看到。
不出三日,从玄朱坊那边伙计送过来的制墨单子,就达到五份,这大大出乎古绯的意料,她原本已经做好玄朱坊短期之内压根就没买卖上门的心思了,不想易州有家底又爱墨丸的达官显贵还颇多,要知道,玄朱坊的墨丸卖价并不便宜,就是架上少量的那些一般的货色,都要比寻常铺子里的贵个好几两银子。
每份制墨订单的交墨日期是半月后,古绯寻思着,这里才几天时间,就有好些单子,怕是日后还会更多,恐一人制不过来,她便半点都客气的将封礼之使唤过府,两人窝在墨室里,好几天废寝忘食地制墨。
自然苦妈是一直在旁看着,要让古绯同封礼之两人单独相处,无论如何她都是不肯的。
空闲的当,古绯时不时将自己在琢磨毒墨过程中遇到的问题,隐晦地讲出来,与封礼之一起交流,还别说,当即就让古绯有些想不通的地方茅塞顿开,同样,封礼之也是倍感受益良多。
两人在制墨上,越发默契十足。
第四天,古绯收到乐清泊送来的信,只简单说了下,他欲先行回大京,让古绯务必记得彼此的两年之约。
当天,古绯出奇的没在墨室待着,她一早起来,翻了艳丽的粉色裙裾出来,又拣出莹润精致的珍珠耳铛,可当苦妈问是否要妆扮上时,她犹豫了。
尤湖不知从哪冒出来,绕着古绯转了几圈,瞧着她那粉色的裙裾,就冷冰冰地道,“这个时辰,千里相送,怕是也来不及了吧?姑娘就不担心,见着你,那乐清泊就更舍不得留你一人在易州了?”
古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尔后自己将珍珠耳铛扣在小巧如贝的耳垂上,吩咐苦妈将粉色裙裾收了起来。
见古绯不去了,尤湖从袖子里拿出书卷,翻了翻,一目数行后又道,“这几日,有人在古府面前鬼祟的很,据小生推测,指不定墨戈弋已经知道姑娘您栖身古家,这会正准备着陷阱等着您跳下去。”
古绯唇一抿,冷然道,“他怎会那么快就确定我在古家?”
尤湖冷笑一声,他又翻了页书卷,“这还不简单,自然是姑娘您的心上人说的。”
☆、102、高看
自那一日尤湖断言之后,古绯一两天都没理他,玄朱坊的制墨单子一时半会也没几张,封礼之便不过来了,古绯将这几日的感悟书写下来,重新改动配方,继续制毒墨。
只不过这一次,她目标明确,打从一开始就准备制那种让人嗅之缓缓中毒,且中毒后,不知不觉的就脾性暴躁易怒,易失冷静,做出错误的判断来,不知不觉的从根本上影响一个人,还不会让人察觉。
如此,在毒物的选择上范围就缩小很多。
这日晌午,尤湖才刚搁下碗筷,古绯已经早用完膳转道去了墨室。他揩了揩嘴角,狭长的凤眼有微末之光闪过,瞧着墨室的方向,上翘的唇线带起意味深长的弧线。
夜莺这时候进来,她瞧着膳房没人,只有尤湖在,瑟缩了下,就要悄然退出去,哪想尤湖这时猛地转头过来,凤眼上挑,“嗯?”
拉长的鼻音带着厚重的喑哑,莫名的危险意味让夜莺一颤,想也不想的就回禀道,”回公子,这里有一封姑娘的书信。”
水滴形的唇尖上有斑驳的光影停伫,尤湖伸手接过,他看了看上面的字迹,而后毫不犹豫地拆开,吓的夜莺大气不敢出。
“哼,”一目十行地扫过内容,尤湖当即冷哼一声,天生微微挑起的眼梢瞬间就起冷冽而尖锐的冰凌,“想算计人,也看有没那本事!”
他说完,不怒而威地瞥了夜莺一眼,“去,找蛮夷多骨拉过来,再去备一辆古家的马车。”
“是,公子。”夜莺赶紧低头应声,在那种目光的注视下,她顿生出溃逃的畏惧来,是以领了吩咐后。她立马转身恨不得离开的远远的。
“记住,”在夜莺刚踏出门槛,再次响起尤湖的声音,“没有上面姑娘的书信。”
话语里头的意思。赫然是要瞒着古绯,夜莺咬了下唇,慌忙点头,纵使心里知道这不和规矩,可却没办法违抗尤湖的命令。
眼见夜鹰去安排了,尤湖又将那书信看了一遍,上面可没说其他,只是说乐清泊日前回大京的马车在易州数里外的小镇上出了事,车毁人不见,于是托人给古绯带的口信。
那信上。字迹潦草,病隐有暗色血迹,乍一看还挺像是性命垂危之际的求救信,可尤湖事何等精明的人物,只一眼他就瞧出这封信字里行间的蹊跷古怪之处。再细看,那暗色血迹根本就不是人血。
也幸得这封信是落在尤湖手里,要是被古绯看到,就算她在如何的心智聪慧,猛然听到有关乐清泊的事,也定会心神大乱,继而哪里会察觉端倪。
不得不说。这招一出手就找准古绯的软肋,古绯若真慌忙出了易州城,尤湖敢保证,铁定是九死一生。
多骨拉来的很快,不过一刻钟她就到了,一见尤湖。那张依然俊美风华的脸庞正笑意盎然地看着她,倏地她就觉得自己右手疼了起来,裸露在外的右手,青葱玉指,之前还是五根。这会却少了根小指,赫然被断去一根。
“公子,您找奴?”她在丈外站定,不敢离得太近,她可是清楚记得那晚的断指之痛。
尤湖正眼都没瞧她一下,他起身理了理青衫,顺手摸了卷书卷塞进广袖中,边往外走边道,“跟本公子出去一趟,听吩咐行事。”
“遵命,公子。”蛮夷向来以强者为尊,尤湖能让多骨拉忌惮,所以她为奴为婢也无不可。
两人上了古家的马车,中途尤湖还将尤二拉了出来充当马夫,马车从古家正门出,急匆匆地就往易州南门出城去。
而此刻易州南门,守卫的衙差见古家马车疾驰而去后,有一人摸了摸下巴,转脚跟其他衙差支会了声就跑到边上一辆不起眼没任何徽记的马车前,面上带谄媚地躬身道,“大人,古家的马车已经出城了,很慌张的样子。”
“嗯,”从马车里传来刻意压低的沉音,带着高高再上的倨傲,“晓得了,少不得你好处。”
话音一落,戴宽檐大帽的马夫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来,在手里掂了掂抛给那衙差后,一扬马鞭跟着出了城。
宽阔的官道上,马车奔驰;行人往来,一辆马车轮子轱辘转过之后,飞快地驶入一旁小道里,转眼就看不到任何影子。
紧接着,不多时,另有数十身穿短打襟衣的大汉,大喝着驾马呼啦紧追上去,溅起的尘埃漫天飞扬,直呛的周围避让的行人好半天缓不过劲来。
而那队人马一追入小道中,当即一分为二,经由不同的两方围堵前面的马车,不多时,马车很快被追上,其中一汉子快若闪电地甩出长长马鞭,啪的一声击打在马后腿上,当即就让那马摔倒在地嘶鸣出声。
马车的速度太快,许是没想到有这等变故,眼看着就要翻了出去,好在马夫经验丰富,一拉缰绳,人从木辕上一跃而起,双掌前推——
“嘭”的巨响中,阻了马车的速度,将之安稳地停了下来。
“哈哈哈哈,”由不同方向追上来的玄色短襟大汉骑马团团将马车围住,眼见马夫的狼狈,哈哈大笑出声,末了其中一人还用马鞭指着马蓬对里面的人高喝道,“古五姑娘在里面吧?我等兄弟也不想为难姑娘,姑娘自行走出来便是。”
然而回答的,却是安静无声,除了一直低头守在马蓬边的马夫,那马车中就像没人一般。
那喊话的汉子眉头一皱,旁边就有另外一人讥诮道,“怕是人都在里面被吓晕过去了吧?大哥,还是早些完事,好给公子交代才是。”
起先的汉子扫了眼低头不见脸的马夫一眼,这种静谧总让他感觉到一丝不安,可又说不上来缘由,他再次道,“既然姑娘不肯出来,那我等便请姑娘出来,他日做了地下鬼,姑娘也别来怨我等兄弟,只因姑娘不该出现在某些贵人眼里……”
“贵人?”然而大汉的话还没说完,这会就从马蓬中传来悠悠然的声音,那口音带着一点僵硬,说不出的违和感,就像是个久未说话连舌头都锈住了,“你家公子可是墨戈弋?”
那汉子没回答,他眉头皱的更深了,听这声音,他倒不确定马蓬里面的到底是不是古家五姑娘了。
“他倒是有够无耻,”那声音继续在说,“利用至交好友的生死,就为不惜将我引出来易州城,来个毁尸灭迹,本姑娘倒是高看他一头了。”
话到此处,那大汉不在犹豫,他一挥手,眼带厉光,“上。”
“呵,”这当,却从马蓬中传来低低的磁性嗓音来,那嗓音恍若冷泉泊泊,冰渣簌簌,明显是个男子的,“尤二,就陪他们玩玩。”
话音方落,半晌都没动静的马夫蓦地抬起头来,铁塔一般的高大身形,带着憨笑的老实面容,可那双眼之中却冒出狼一样的精光,“能全杀了么?”
马蓬中的男子又笑了,笑声如浮冰碎雪,能冷到人骨子里,“自然是,不能。”
尤二垮下脸,他看着冲过来的数十个黑衣汉子,一脚踏出,像野兽一样低吼了声,然后身微躬,抡起拳头人就像箭矢一样射了出去。
他不敢下死手,只得每一拳都砸在马上,一时之间,人仰马翻,那数十人在他拳头之下竟然走不出一招。
“撤!”领头的汉子终于想明白之前的不安来源,他得到的消息只说古五姑娘是个不良于行的废人,可关于她身边有些什么样的人,却半点不知。
眼见势不可为,那汉子当即就想退却。
但,对方压根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去,这些人都给你吃。”马蓬之中再次传出那男子的声音,可落下的话只叫人背脊发凉。
“是,公子。”起先说话的女子声音应了声,随后就从马蓬之中跳下一蜜色肌肤的蛮夷女子。
事已至此,那汉子哪里不知自己这是中了别人的拳套,立马连喊三声,“撤,撤,撤!”
可根本来不及,在他第二声“撤”字音方起之时,那突然出现的蛮夷女子已经像母豹子一样在树间弹跳而过,汪蓝的爪子此刻蓝如墨,一爪子下去,便带走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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