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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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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圣司弯腰,在古绯耳边低声道,“今日来此的,都是大京的达官显贵。顾大家说想看看大伙家中珍藏的墨丸,这些人就都带着自个稀罕之物来了,在下觉得古绯也来看看的好。”
  古绯了悟,再看向这些人之时。她嘴角就带起了笑,今日若是表现得体了,这些人日后可都会成为她玄朱坊的客人,当然,前提得让人觉得她是真有本事才行。
  有人上来同左圣司打招呼,左圣司回礼之际,也没多旁人多介绍古绯的身份,毕竟这样的墨会,已不是单单墨师身份就能参加了的。
  古绯也不恼,她脸上挂着得体浅笑。凝神听左圣司同人交谈,顺势就将这厅中的人给认了大半。
  半个时辰后,有一头须皆花白的老者被人搀扶着进来,身形富态,穿着玄色倒福字褂子。一把年纪,背脊却半点都不驼,一双眼中时而精光闪现。
  其他众人连同左圣司都赶紧上前行礼喊道,“顾大家,安好。”
  古绯在最后,这种时候,当然用不着她上前。是以,她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案几上摆着的墨盒上,墨盒不多,可胜在样式皆精巧非凡,莫名就让人期待里面安放的墨丸来。
  “诸位能赏脸,带着自己珍藏墨丸过来。让老朽倍感欣喜,为表谢意,今日老朽也从自家书房里拿了五枚墨丸出来,还请大伙不吝赐教。”顾大家说着,就有婢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放这里吧。”顾大家一指边上空着的案几。随意吩咐道。
  古绯的目光被其中一托盘里的墨盒吸引了,她眼尖,在那墨盒上隐晦地看到个“封”字,若不是她是封家人,指不定就错过了。
  她心头一跳,多看了顾大家一眼,多有揣测,以制墨出名的封家,只有易州封家而已,指不定那墨盒中的墨丸就是封溥羽从前制的。
  毕竟不是为制墨技艺,这种为观赏的墨会,没什么规矩,顾大家从主位上走下来,到门口第一张案几前,便算开始了。
  那墨盒,巴掌大的圆形,上刻竹影横斜,以金描就,端的是精美。
  立马就有个挺着将军肚的中年男子站出来道,“顾大家,这墨盒是在下十五前收藏的,您请看。”
  说着,那男子轻挑墨盒铜锁片,将墨盒打开来,只见里面绢黄细帛静静包裹着一枚朱砂红的墨丸,却是极为难得的彩墨。
  “此墨名为求凰,据说制墨师父制这枚墨丸的初衷是为讨的意中人的欢喜,后因世事无常,岂知他的意中人还未等到这枚墨丸,就意外离世,这枚墨丸就成制墨师父最后的一枚,此生,他再不制墨。”那中年男子娓娓道来,脸上神色唏嘘不已。
  顾大家抚着胡须,“色沉而不浊,颜艳而透,此墨丸透光看去,能见其中有氤氲螺纹,乃墨之祥气矣,不愧为求凰之名。”
  求凰得了夸奖,那中年男人面上一喜,最近他听闻顾大家在寻一种墨丸,若是自己这枚被选中,他自当双手奉上。
  可惜,顾大家只说了那么一句话,脚步就移到了第二张案几边。
  古绯多看了那求凰一眼,顾大家说的也属实,可她出于习惯,还是想亲手摸摸才能分辨的更为确切。
  她抬头示意左圣司,附耳一句。
  左圣司犹豫了下,当即冲那中年男子拱手,也不知他和那男子说了什么,那人顿了顿,示意他随便品鉴求凰。
  左圣司推着古绯轮椅近前,两人落后其他人数步,古绯毫不客气地敛袖摸上了那枚墨丸,细细看了番,又指腹一捻墨粉,看够了,才将求凰放回原位。
  她今日能看到珍稀墨丸,心情不错,遂对那中年男人提醒道,“此墨丸不能受半点潮气,建议先生将墨盒中的细绢五日一换的好。”
  那中年男子正看顾大家对其他墨丸的品鉴,一听闻古绯的话,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投以狐疑的目光,“受潮气?求凰我向来都束之高阁,哪里会来什么潮气。”
  古绯摇头叹息,最后看了眼那墨丸,眉目有不忍,她刚才一捻墨丸上的细微粉末,就已经察觉到晦涩湿润,若再不好生保管,这求凰不出半年,便会色退。
  不过。提醒的话她是说了,至于对方听或不听,那便不关她的事了。
  左圣司对那人笑笑,算是揭过。两人挤到案几边,刚好就听闻周围的人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古绯定睛一看,只见顾大家手上拿着一枚水滴状的墨丸,那墨丸圆润如玉,通体玄色,且四面描锦文,底部小小的篆刻着“远制”二字。
  她黑瞳骤然一缩,浮起点点暮霭般的厉色暗芒。
  那墨丸,分明是她前几日为玄朱坊那张单子制的,当时对客人要求加上“远制”二字。还觉奇怪,不想对方打的主意是在这里。
  她看向拿出这枚墨丸的主人——
  一为身穿宝蓝斜襟衣衫,年约三十的瘦高男子,他脸上颧骨颇高,吊三角的眼睛。唇厚且下颌一枚黄豆大小的黑痣。
  她靠近左圣司问道,“这人是何身份?”
  左圣司皱眉想了想,摇头道,“没见过,不知。”
  粉白的唇抿成直线,嘴角眼梢却攀沿出冷冽的冰霜,她听顾大家在说。“此墨能看出新制不久,墨身细腻非常,能看出制这墨丸的师父对烟炱的要求很高,且质紧而又轻,实在是出乎老朽的意料之外,极为难得。极为难得。”
  顾大家一连说两个“极为难得”。
  便见站顾大家对面的墨丸主人,拱手谦逊地道,“顾大家谬赞了,此墨鄙人早琢磨了数月,才成此一枚。能当顾大家如此赞誉,鄙人倍感荣幸。”
  一听,这墨丸还是眼前的人亲手所制,顾大家当即上前一步,拉着那人手道,“此墨丸当真是你亲手所制?”
  那人笑容不变,“不敢对顾大家有所隐瞒,确实是鄙人制的,几天前才制好,费了好些的功夫。”
  “好,好,好!”顾大家连连抚须,他看向那人的目光也温和非常,“先生姓甚名谁?墨会之后,可有空同老朽相谈一场。”
  听闻这话,那人身子一颤,竟是激动非常,“鄙人姓古名远,自是有空。”
  周围的人接连恭喜,能入顾大家的眼,即便不参加贡墨征选,那也有极大的可能被引荐到御庭里面,可谓是一步登天。
  左圣司看着那叫古远的制墨师父,脸上也有意动神色,毕竟他这里准备和墨卿歌斗墨一场,手下如若能人越多越好。
  古绯冷哼一声,以左圣司能听见的声音道,“左公子,莫不是也心动了?”
  左圣司讪讪笑了几声,他摸摸鼻子,“古姑娘还请见谅,毕竟与墨卿歌斗墨一事可是有关在下终身大事,在下不得不多多做准备。”
  古绯古怪地瞅了他一眼,秉着日后还可能会借左圣司的势,她好心提醒了句,“世人多蒙昧,阿绯劝公子还是看清了再说。”
  左圣司只当古绯是不服输的性子,同为制墨师,眼见古远被看中,自个心里不舒坦了也是人之常情,遂笑笑不再说什么。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挨个看墨丸,不过这会,顾大家不管看到哪个墨丸都会拉着古远,先是询问一番他的意见,自己在做品鉴。
  不得不说,那古远也还真有几下子,大多的墨丸,他都能说到点上,继而越发让顾大家看中起来。
  古绯眉头微皱,她多看了古远几眼,心里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大京玄朱坊刚开门做买卖,这人就拿着银子下了单子,且这会还拿着她制的墨丸,说成是自个制的。
  若不是对玄朱坊很熟悉的人,根本不敢这般胆大妄为,毕竟墨丸铺子卖出的墨丸,可不仅仅只有一枚,而偏生,不管是易州的玄朱坊还是大京的,古绯在建立之初,就定了规矩,但凡是图鉴上指定制的墨丸,只此一枚,世间绝无第二枚,即便有客人真看中相同的,她在制的时候,也会区分开,或是墨丸的描金花纹不同,或是样式不一,不管如何,她绝不会制出第二枚一模一样的墨丸。
  本来,她是秉着物以稀为贵的理儿,不想,这里就被人给钻了空子,即便她此刻站出来说那墨丸是她制的,且还制出个一模一样的来,别人也只会当她是模仿为之。
  而这人同样是制墨师父的身份,能一人进来参加顾大家的墨会,由此可见,身份也是不一般的,在大京,她总归是外来人,不占半点地利。
  是以,她才压根就没出声。
  不出半个时辰,顾大家就已经看了一半的墨丸,古绯也收敛了心思,专心看起墨丸来,毕竟能见识很多已经是绝迹了的墨丸,这机会实在难得。
  当轮到顾大家自个的墨丸时,他哈哈一笑,当即首先就打开那墨盒上隐晦刻有“封”字样的那方——
  “这墨丸是易州封溥羽大师早年之作,年少之时,老朽云游四海,有幸与封大家结伴一路,偶然得之,一直珍藏至今,只是可惜,多年过去,老朽一直想再去易州看望故交,实属诸事缠身,未能如愿,也不知老朽这位故交如今怎样了,可是好些年没在听闻他的消息了。”
  古绯心头冷笑,若真是故交,真心想探望,又岂会多年未去易州,大京离易州不过四五天的马力脚程而已。
  “顾大家莫非不知,封老已与一两年前就已离世。”涉及到封家,她便有点坐不住,且今日她本就打算要出风头,故而这会淡淡开口道,引得所有人注意。

☆、160、便宜白得的爷爷

  顾大家一怔,眯着眼看古绯,最后确认自己从未见过面前这坐轮椅的姑娘后,面带起不悦,“姑娘,话可不能乱说。”
  古绯摇头,“封老是小女子亲手下葬的,事关生死大事,又岂能拿来话柄。”
  闻言,顾大家神色一凛,“姑娘,你是?”
  古绯微垂眼眸,她理了理膝盖上裙裾皱褶,“我时常听祖父说起顾大家,今日一见,果然是大家风范令人钦佩。”
  实际,她心里隐隐不屑,但凭刚才顾大家说的那番话,就比不上封溥羽,即便同为大家,那德性也是分个高低的。
  “封家向来一脉单传,从未听说出过姑娘。”顾大家捻着胡须末梢,隐带怀疑。
  就连左圣司也惊疑不定,他从未知原来古绯还有这等身份。
  古绯面上无波,小指一翘,敛了敛耳鬓碎发,她就轻言细语地道,“回顾大家,小女子姓古名绯,并非为封家之后,是封老怜悯阿绯身世坎坷,才收归膝下为孙。”
  顾大家银眉一挑,沉吟片刻才道,“你起先说,封老已经?”
  “是,”古绯低眉顺眼地回道,“祖父已与一年又半年之前阖然长逝,祖父向阿绯念叨过顾大家,说年少之时,多受顾大家的照顾,本想到大京来亲自拜谢,可受制于年事已高,不便行远路,故而就此成为一生憾事。”
  睁眼说瞎话,没有人比古绯更擅长不过,既然顾大家爱摆出这套面子话,她自然同样应之。
  顾大家一时之间,唏嘘不已,皱纹横生的脸上悲伤莫名,他这会也不要人撑着了,径直到古绯面前,目光不经意扫过她双腿。拍了拍她肩道,“好孩子,好孩子,苦了你了……”
  比常人都大一圈的黑瞳之中。嘲讽一闪而逝,她不愿拿封老来说事,可当有人提及之时,即便是言语稍带利用,她也护短的很。
  “阿绯不苦,”古绯睫毛颤了颤,她看着顾大家手里打开的墨丸,脸上流露出怀念的神色来,“阿绯此次来大京,便是以封家之名。征选贡墨,将封家制墨技艺发扬光大,想必祖父泉下有知,也定欣慰非常。”
  “善!”顾大家大喝一声赞道,“有志气。巾帼不让须眉,封家儿女,理当如此。”
  古绯矜持一笑,她抬眼,杏眼弯弯,带着小女儿的娇憨之态,“顾大家。可否让阿绯第一个品鉴那枚墨丸?”
  她眼眸晶亮如晨,带着少女才有的纯澈,顾大家就根本兴不起拒绝,他将墨盒让古绯手里一送,“来吧,封老的墨丸你最有资格品鉴。”
  众人也都说再合适不过。唯有古远眼底暗色一闪而逝。
  古绯笑着从墨盒中双手托出墨丸,那墨丸娇滴滴的是盛开梅花状,中间花蕊之中,奇异的呈嫣红色,花瓣莹润厚实。下有花托可举。
  一枚墨丸,竟是有两种色泽。
  即便这墨丸只是封溥羽早年所制,在古绯看来,也是算的上惊艳才绝之作,要将两种不同颜色的墨混杂在一起,还互不影响,这本身就已经是技艺高超的一种表现。
  “罕见的双色墨,两墨衔接处,不晕不染,泾渭分明,又融为一体,但从这一点,就值得珍藏,”古绯面带浅笑的道,“墨质,是以封家捶法制成,暗含特别技巧,虽不如祖父后来的娴熟,可也算的上是极品墨丸。”
  她品鉴完,就将墨丸送至顾大家手里,顾大家眉目隐带得意之色,他反手就将墨丸给身边的古远,“古师父,也品鉴一番。”
  古远似乎是个左撇子,他右手带着玄色手套,就连接墨丸,也是用的左手。
  他依着古绯的品鉴之词,也说了个大概,不让人失望,可也没太过出彩的地方。
  顾大家点头,他最后眼底带留恋地抚那双色墨丸而过,叹息一声,旁的不多说,单将墨丸又重新放回墨盒中,看下一枚墨丸去了。
  众人见他如此,知晓他是对故人缅怀,不快活罢了,便纷纷上前劝慰。
  谁也没见,古绯嘴角暗影之中的冷笑加深,她向来擅掌控谋算人心,这顾大家,今日一见下,高低立显,她心里有数,知晓这样身处位高的权重者,只可相互利用,绝不可看在对方也有个大家名头上,就付诸真正的感情。
  走了几步,顾大家才发现古绯没跟上来,他转身,朝古绯招招手,“来,丫头跟上,与老朽一起。”
  这话一落,古绯立马感受到众人投射在她身上的浓浓的嫉妒之意,她杏眼眯了眯,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顾大家……”
  欲语泪先流,才一句话,嗓音凝噎,眼眶瞬间红了,她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大家一惊,又折回身来,“刚才还好好的,怎的一会就这模样了?谁敢欺负你了不成,来跟老朽说说。”
  古绯十分不好意思地捻起帕子揩了揩眼角,笑道,“还请顾大家见谅,是阿绯刚才睹物思人,又觉得顾大家和祖父一样亲切,故而一时没忍住,失态了。”
  闻言,顾大家抚着胡须,哈哈大笑出声,“你这丫头,娇气了,不过,老朽喜欢,也别叫什么大家了,既然你觉老朽同封老一样,不嫌弃,就直接叫声爷爷,老朽倒还贪个便宜,白得个这么大的孙女。”
  古绯自是顺势而为,总归这声“爷爷”是便宜白得的货,哪里会不同意的。
  所以,她无比乖顺又甜腻地唤了声,“顾爷爷。”
  “嗯,”顾大家也欢喜地应了声,随后指着左圣司就使唤道,“左家小子,还不快快给老朽孙女推椅子,表现不好了,老朽撵你出去。”
  左圣司哭笑不得,他连连称是,推着古绯轮椅跟上,再是殷勤不过。
  其他人,皆羡慕古绯非常。参加一场墨会,就认个爷爷,况且这爷爷还是当朝太傅,脚一跺。这个大京都要抖上一抖的人物,就是当曾曾曾孙,也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想贴上去。
  而隐在众人之后的古远,眼底阴沉地扫了古绯一眼,一抬头,就已经又是舒朗讨好的笑。
  顾大家也没忘古远,这会不过多带了个古绯,三人走最前面,朝没看完的墨丸看过去,一时之间。整个精舍三楼气氛热络的很。
  有意无意的,连带古绯,都有人恭维起来。
  她明明只是清秀如莲的相貌,最多那双眸子比常人要好看一些,在这些人嘴里。就是连第一美人的墨卿歌都不如了一样。
  对这样的话,古绯从头至尾都淡淡应对,不得意忘形,也不热情相对,一直有注意她的顾大家,暗自点头,觉得古绯还算不错。且古绯还是封家之后,他心头有生了点期待。
  看完墨丸之后,他蓦地就问道,“丫头,封家的本事你可是学了几分?”
  古绯诚实回答,“尽数。”
  顾大家听闻这话。心头大喜,当即道,“留下来和老朽一道用膳如何?左家小子一起,还有古师父?”
  三人自然无不应允。
  墨会临到散之际,换苦妈推轮椅。在下楼梯的当,故意疾走几步,冲到古远身边一撞,在将人撞的趔趄之际,苦妈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古远戴手套的右手。”
  古绯立马脸就冷了,劈头盖脸朝着苦妈就是一通骂,“没长眼么?粗手粗脚,将古师父磕碰伤了,就是将你这老货卖了都不顶用。”
  说完,她又面带歉意地对古远说,“古师父,对不住,劣仆莽撞,没撞伤哪吧?”
  古远飞快抽回被苦妈抓着的手,吊三角的眼中精光一迸,他低头揉手掩藏过才道,“不碍事,不用太过苛责。”
  古绯点头,正想说什么,走前面的顾大家回过来头,眉头一皱,就对身边的左圣司道,“左家小子,你去,那轮椅不是一般人搬的动的。”
  左右左圣司都被顾大家给使唤惯了的,就是连他父亲堂堂御史大夫左清都被差遣过,是以,哪里敢有怨言。
  下了楼,顾大家送走宾客,领着古绯几人一路往一楼后院去,古绯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三层精舍,后面还别有洞天。
  苦妈找了机会,悄悄地在古绯耳边道,“姑娘,那古远,右手大拇指处,果真有异物,老奴刚才一捏,像是一截小小的指头。”
  古绯心头暗惊,多出来的小小的指头,可不就是六指么?
  更夫潘狗子可是跟她说过,这些日子,四处杀害外来制墨师父的行凶之人,便是罕见的六指!
  她习惯的摩挲轮椅扶手,高深莫测地瞅了前面正个左圣司说话的古远一眼,到了后院的待客花厅,她就差苦妈赶紧去一趟玄朱坊。
  左圣司帮古绯将轮椅搬进厅中,见苦妈匆匆离去,遂起好奇之心,问道,“姑娘,怎的让那妈子离开了,即便不小心冲撞了古师父,小惩戒一番就是了。”
  古绯摇头,“不是,我是让她回去帮我带个东西过来,今日得见顾爷爷,怎么着,也要表表心意才是啊。”
  在主位上听到这话的顾大家,眉梢不掩喜色,“哦?丫头要如何表心意?”
  古绯还没回答,哪知边上的左圣司不乐意了,他打趣道,“啧,在下与姑娘认识多日,怎的不见姑娘对在下也表表心意?”
  “瞎说!”顾大家像个老小孩,生怕左圣司将这“心意”搅合没了,吹胡子瞪眼地假意呵斥道,“你堂堂七尺男儿,也好意思管一个姑娘家要心意,也不怕燥的慌,老朽都为左清脸红。”
  左圣司尴尬讪笑,他无可奈何地摸摸鼻子,悄悄地对古绯挤了挤眼睛。
  古绯唇角弯弯,以袖掩唇轻笑出声,她眼波流转,自有一番灵动,讨人喜的乖巧。
  她状若无意地瞥了古远一眼,就道,“不是什么稀罕的心意,阿绯来大京,闲着没事就开了间墨丸铺子,所以让妈子回去给顾爷爷带方墨丸过来。”
  左圣司一挑眉,今日古绯出乎他意料之事还颇多,而顾大家也没想到古绯竟然还折腾出了买卖来,遂感兴趣的问道,“墨丸铺子?叫啥名?改天老朽也去瞅瞅。”
  古绯嘴角笑意深邃,一字一字清晰无比的道,“叫——”
  “玄朱坊!”
 
☆、161、孤男寡女秉烛夜谈(一更)

  玄朱坊!
  这三字一落,只听“嘭”的一声,却是古远手一抖,茶盏落地,溅为碎片,并沾湿他袍摆,他看着古绯,脸色发白。
  顾大家眉头皱起,脸上有不喜,终究还是觉得一个匠人,颇有上不了台面的意思。
  连左圣司眼底都有失望之色,原本他还准备稍后拉拢一下古远,这会眼见如此,也只得再行考虑。
  古绯转头瞧着她,脸上有疑惑,“古大师怎的了,脸色这般不好看?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古远脸上扯开僵硬的笑,他神色不明地看了看顾大家和左圣司,自行弯腰去拾地上的茶盏碎片,“见谅,刚才鄙人晃神了。”
  古绯反客为主,冲厅外的婢女一招手道,“这等粗鄙小事,古师父让下人来收拾就好,若伤了您的手,好几日不能制墨可得不偿失。”
  古远动作顿住,他人才半弯腰,指尖刚好碰到瓷碎片,听闻古绯的话,心头即便恼怒,可也不便表现出来,只得讪笑几声缓和气氛。
  而顾大家没因古绯的喧宾夺主不满,反倒觉得古绯明事理,有大家闺秀的气度,越看越发觉得不愧是封老看中的人,一言一语都挑不出错来,同为会制墨的师父,古远立马就比不上了。
  顾大家的心思,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被古绯给带的偏离了,连同左圣司的,也是如此。
  这些出身显贵之人,古绯可是太懂他们的心思,宁可在其面前大方有礼些,哪怕是稍有猖狂,也好过小家子气,放不开手脚。
  这一小小的意外揭过,几人就墨丸之事,闲聊了起来。不管是顾大家说任何话茬,古绯都能接的上,论见识,哪里是古远比的声的。有意无意的,古绯也将话题往自个擅长的领域引,还从顾大家和左圣司嘴里套出许多有关这次征选贡墨的事来。
  临到用膳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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