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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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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的在下心里没底。”
  古绯扭头瞧着木窗外。在日光的折射下,水波粼粼如碎银,好看的晃人眼,她语气不真切的就道,“说来话长。左公子只需知晓,我同墨卿歌势同水火,定会为公子达成所愿便是。”
  左圣司瞧着古绯的模样不似在说假,且她眉目带潋滟轻愁,知晓是触动了忌讳,也就不在相问。
  古绯却像挑起了话头,她随意问道,“左公子以为,墨卿歌和乐清泊这两人如何?”
  左圣司不知古绯是何意,遂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当然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且乐家可是云离制笔家族,墨家制墨,不是再合适不过么?”
  古绯低低笑出声来,那笑声带旁人不懂的苍凉之意,“是哪,再合适不过……”
  左圣司皱眉,总觉古绯这话说的怪异,可又说不上来说是哪里怪异了,他瞅着古绯因着将乌发全束了起来,显得她那张脸越发的巴掌大,下颌又小又尖,那模样平白多了几分柔弱的楚楚可怜来,这会,他倒忘了古绯二话不说就让人废去古远四肢的凶残事迹来。
  眼波流转,那比常人大一圈的黑瞳像是最上等的墨丸乌石,晶亮如水洗,古绯拿起边上的白纱帷幔戴上了道,“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左圣司回过神来,揉了揉有点发热的耳根,他怎就觉得古绯这相貌比墨卿歌那种倾国倾城的绝色还耐看了来着。
  却说墨卿歌这头,她重新绾了个方便行事的堕马髻,穿象牙白的窄袖上衣,下配淡绿绣粉荷百褶长裙,她转着手头的胭脂盒子,就垂下眼睑道,“与人争斗,实非卿歌所愿,更何况是以墨家百年的捶法压人,这更有违卿歌性子。”
  她房里,除了随身婢女,还有好几位这次带过来的制墨师父,这些人全从属墨家,听闻这次斗墨,她娘亲乐氏便从族里借调出来的。
  听闻她的话,那几位制墨师父面面相觑,后一年轻制墨师父站出来道,“大姑娘性子软和,不喜与人相争,是为善,实在是那左圣司等人欺人太甚。”
  墨卿歌嘴角翘起,脸上温柔不变,“不可胡说,左公子是御史大夫左清最宠爱的幺子,若不是七妹苦苦哀求,卿歌也不会……”
  “大姑娘不必自责,那左圣司也就皮相不错,七姑娘下嫁与他,左家能同墨家结成姻亲,那是左家之幸。”另一下颌有黑须的师父道。
  墨卿歌转过身,秋水剪瞳一一看过几人,后单手掩面,“诸位师父,卿歌看七妹为情所困,太苦,心有不忍,是以,这场斗墨,卿歌是为七妹一辈子归宿在争取,可对那易州封家人,卿歌做不出来以捶法压之的事来,卿歌会良心不安,日夜煎熬,若实在无法,卿歌也只有做做样子,听天由命,只是可惜对不住七妹……”
  这一番话说得句句为难,加之她绝色之姿,睫毛轻颤,眼眶微红,一身强忍的倔强,当即就让最年轻的制墨师父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大姑娘,您只管走个过场,不必为难,小的愿在后制出佳墨,后去阴干室替换回来便是。想来一只懂皮毛的封家后人,又有几多能耐。”
  “是,这是个法子……”
  “可不必到阴干室替换,在婢女去阴干室的路上。就可略使手段,将墨丸给调换……”
  “对,这样稳妥……”
  几位制墨师父你一言我一句地议论开了,半点都没觉得自己这般为之,是叫人所不耻,只要不让墨卿歌再如此难过便可。
  墨卿歌嘴角绽开一丝浅淡的笑,可又很快消失,她抬眼,睫毛上还悬挂晶莹点滴,“这……可不行。卿歌这是陷诸位师父于不义……”
  “大姑娘不必多说,我等心意已决,定助大姑娘赢得此局。”那年轻的制墨师父脸上带微红,显然能为墨卿歌分忧,已让他心神激动。
  墨卿歌低下头。沉默好半晌,才低低的道,“既然如此,卿歌就劳烦众位师父了,若不是卿歌历来不擅与人相争,又何苦让诸位……”
  话确是再说不下去了,这当。机灵的贴身婢女适时提醒时辰差不多了。
  墨卿歌点点头,一直头微垂地走出房间。
  然,她才跨出房间半步,无人可知的角度,她眼梢蔓延出不可遏制的媚惑倾城的恶之花来。
  她是墨卿歌,但凡是她想的事。生来便自有无数的人赶着为她去做!
  她到的画舫中央的时候,古绯和左圣司已经在等着了,出奇的,她竟然看见乐清泊朝左圣司那边去。
  墨卿歌脚步一顿,复又前行。她到案几边,轻唤了声,“清泊……”
  乐清泊驻足,他差点转向古绯的脚步一停,人立在那,有几个呼吸的时间,才缓缓转身往回走,到墨卿歌面前,伸手拍了拍她发髻,浅言道,“好好制墨。”
  秋水剪瞳笑弯成月,墨卿歌面庞浮现浅显的梨涡,娇甜又可人,她趁乐清泊未收回手之际,乖顺的动作隐晦地蹭了蹭,“嗯,清泊可要眼都不眨地看着卿歌制墨。”
  乐清泊失笑,“去吧。”
  适才,墨卿歌才到制墨用的案几边,她即便这时候换下华美的裙裾,一身象牙白的窄袖衣衫,反倒让她眉目多了几分飒爽之气,美的叫人移不开视线。
  就连左圣司也是啧啧赞叹不已,他不由地又想到古绯,两厢比较,他最后竟还是觉得古绯那种才像是个俗人,合他眼,墨卿歌么,美则美,实际不食烟火,高不可攀。
  也不知日后会是哪个男儿能娶回家,只怕每日供着都来不及,热炕暖榻什么的,实在对不上墨卿歌。
  在左圣司胡思乱想之际,古绯已经和墨卿歌开始制墨了。
  她隔着白纱,瞧着对面的墨卿歌在纤纤玉指染上烟炱的脏色时,眉头不自觉紧锁的厌恶之色,讥诮冷笑,后才缓缓动手处理手边的烟炱。
  从墨卿歌同意这第三场的比斗开始,古绯就已经预见了她的败局。
  墨卿歌是会制墨的,但也仅限于会而已,她天赋实在太差,虽同墨戈弋是一母同胞,终究所有的才干都用到了琴棋书画上去了,若是她生在其他世家,那也不算辱没了第一美人的名头,可偏生,她姓墨,生在一个只看制墨天赋的家族,即便她再长的倾城绝色,再如何从其他方面弥补,没有制墨天赋那也是一无是处。
  而墨家的规矩,但凡是天赋不成的墨家子孙,一过双十年纪,就会被逐出大京墨氏主家。
  墨卿歌,没几年时间哪,是以,乐氏和墨老夫人才会千方百计为其隐瞒,不惜找人为她做嫁衣,对外,更是恨不得天下皆知,墨卿歌乃制墨天才。
  古绯想着一些有的没的,手下动作却是不慢,如今她融合了墨家与封家的制墨捶法,加之封溥羽生前毫无保留的教授,她便是闭着眼睛,都能胜过墨卿歌去。
  蓦地,她还是第一次觉得,制墨没意思起来,反而之她更期待,斗墨胜负揭晓那日,她掀开帷幔,墨卿歌又该是如何的神色。

☆、166、日后兵戎相见(二更)

  只稍一眼,古绯就看出墨卿歌制的是墨家的招牌墨丸——鹤顶红。
  此鹤顶红非彼毒药鹤顶红,而是那墨丸制出来,本身样式就是一枚栩栩如生遗世独立的仙鹤,仙鹤顶冠,会是胭脂一样的色泽,娇艳欲滴,犹如画龙点睛之笔,映着玄色墨身,非常好看,这也是墨家卖的最好的墨丸之一。
  古绯自然也是会制的,当年她学会制的第一枚墨丸,便是此墨。
  鹤顶红最是适合用墨家千钧捶法来制,其他的倒简单,可唯有一点,那仙鹤顶冠的一点嫣红,却是需要朱砂点缀,若是手上功夫不够过硬,那一点想要点好,也是极难的。
  古绯在白纱下冷笑一声,她倏地改变主意,一手正不紧不慢揉按着小小的一团墨坯,另一手摸上锤子。
  既然是斗墨,铁了心要败了墨卿歌,那么她也制鹤顶红,不仅要制,还要用封家的百变拂柳捶法制出来,墨戈弋加诸给封礼之的不公,今个,她就从墨卿歌身上先行讨回利钱来。
  想着便做,咚的一声,第一锤下落,明明是势若力钧的一捶,却偏生让古绯舞出了柔若无骨的柳枝柔意来,砸在墨坯上,便见古绯五指翻飞如蝶,飞快的一翻墨坯,第二锤不及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又落下,而这一锤却迥异于第一锤,带着气魄山河的力道,连下落的声音都大了许多,可又不乏轻灵之感。
  这也是百变拂柳捶法的精髓所在,即便是封礼之在这,也不见得能有古绯使的好。
  对面的墨卿歌,在古绯落锤之际,心头就微微烦躁起来,她余光瞥了古绯一眼,瞧着她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子韵味天成的流畅之感,这种气度她至今还只在族中制墨技艺深厚的父亲身上感受到过。
  心下诧异,便起浓烈的不甘和嫉恨。她也拿起了锤子,衣袖挥动间,行云流水地使出了千钧捶法。
  而每一下,她好似要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将胸腔之中那股不忿都化在锤上,再用力地砸下。
  明明她才是生来尊贵的,她向来引以为傲的绝世容颜,以及琴棋书画的才华,没有人能因制墨天赋如何就来否定她,这世间,就不能再存在比她更优秀的女子,大殷第一美人的名头,只能有她一个便够了。
  墨卿歌是如何的心思,古绯不屑去揣度。自她使出百变拂柳捶法,心在那一刻就静了下来,仿佛又看到了封溥羽,那个有长长寿眉,头须皆白的睿智小老头。却爱吹胡子瞪眼,倔着刀子嘴,实际对任何人都有一颗豆腐心肠。
  她的制墨技艺,虽有着天赋原因,加上她本身就是勤快的性子,愿意在制墨上花大把的时间去琢磨,可到至今。都未曾摸到墨师的门槛,分明她在以前还在大京之时,有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可自心头被仇恨充斥,就再没感受到过了。
  封溥羽其实跟她说过这个问题,只说她心有负累。自己都尚且无法看清自己的心,又何谈让墨丸有灵。
  她不缺技艺的磨练,也不乏见识,可以说她在会墨家千钧捶法的基础上,后又学会百变拂柳锤法。百年制墨世家墨家和历经数代的封家,此两家的东西她都学的一个不落,最后再将之所有的东西都融合,成为最适合她自个的技艺。
  即便如此,她只要一日未能大仇得到,执念未随,便无法荣登墨师之巅。
  制墨,不为墨师,只是制墨师,终究是落了下乘,算不得真正的大家。
  古绯不自觉地捶完一整套的百变拂柳捶法,她摸了摸手下的墨坯,又精益求精地砸了五百锤下去,方才罢休。
  这时,墨卿歌那边已经将墨坯扣入墨模,即将完成制墨。
  一炷香,也不过只剩下两三寸而已。
  古绯不慌不忙,她捻起手边早处理好了的红朱砂粉,加了点麝香粉末,又混合了点其他的墨料益色,后飞快地以鹿胶相溶,象征性地搅拌了几下,捞出,乒乒乓乓地捶打一通,那动作快的让边上的人没个能看清她的动作。
  从旁边婢女呈上来的墨模中,古绯毫不犹豫地挑了鹤顶红的墨模,先是将那小指甲盖大小的朱砂红与玄色墨坯相合在一起,再顺势扣入墨模。
  “啪”的一声,六块墨模合死,墨坯制完毕,只等将之放入专门的阴干室,两三天后卸墨模,再打磨描金,便成墨丸。
  所有的人都看到古绯选的居然是和墨卿歌一样的墨模,有人不以为然,有人觉得古绯真是狂妄无知。
  就连墨卿歌心底都微微松了口气,没有人有她清楚,今日她带来的制墨师父,随便挑个出来,制出的鹤顶红,都是挑不出错来,且鹤顶红这墨丸,本就是为墨家的师父用来练习千钧捶法之用的,用别的捶法来制,想也想得到,制出的墨丸会有多挫劣。
  虽说在墨家,也不是谁都能学到千钧捶法,可总有那么一两个师父,家中后宅妻妾,根本就是墨家人,只有有这种姻亲关系的师父,才能学到一星半点的捶法。
  而那最年轻的制墨师父,还恰好就是墨家的家生子制墨师父。
  墨卿歌几乎能断定,古绯是输定了。
  至于事实如何,端是两天之后见分晓,如同古绯想亲眼瞧着墨卿歌的失败一样,她也同样喜欢看别人心如死灰。
  左圣司站出来,一拍掌笑道,“斗墨三局已定,这些天,左某还准备了点其他的乐子解闷,希望墨大姑娘喜欢才是。”
  墨卿歌垂着眼,任婢女为她擦干净手,“左公子说的哪里话,卿歌早闻左公子是个风雅情趣之人,只是公子别嫌卿歌和七妹静秀扰了兴致才好。”
  这几句话间,刚才那呈墨模的两婢女自行便往阴干室去,古绯一直注意着墨卿歌那边,瞅着她那边的人马少了几个人,心头一动,对身边的苦妈使了个眼色。
  苦妈心领神会,趁没人注意。悄然退了下去,远远坠在那两婢女身后。
  左圣司还在同墨卿歌打哈哈,古绯嫌没意思,她也不想再看见乐清泊。省的心里难受,便随手拿了帕子来慢条斯理地擦手。
  蓦地,墨卿歌话扯到古绯身上,“姑娘真是好技艺,那一手捶法,当真使的出神入化。”
  古绯并不答,她只管反反复复地擦着手指头,从指缝到指关节,再是指甲缝,每一根的手指头都来回擦好几遍。
  墨卿歌脸上一直没变的笑意有点挂不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无视她,不回她的话。
  左圣司瞅了古绯一眼,他轻笑一声,“多半是累着了,不过。墨大姑娘不累么?想来是经常挥那锤子习惯了不成?不过,说起那锤子,左某瞧着都要好生一把子的力气,才能一气呵成地舞那么多下。”
  这话连消带打,不仅将话题扯回来,还顺势给墨卿歌台阶下。
  可他却不曾想,墨卿歌一娇滴滴的姑娘家。最是顾惜自己的翎羽美貌,那样的话,将墨卿歌这仙女样的人物比作成糙汉子又有何区别,还“好生一把子的力气”,怎么听怎么刺耳。
  若这话左圣司对着古绯说,古绯还不会在意。可换做墨卿歌,当即就让她心头恼怒非常。
  即便她一向不轻易在人前坏了自个的气度,此刻也忍不住暗咬牙龈,然而她那张倾城圣洁如白兰的脸上,越发笑靥温柔。“左公子真是爱说笑。”
  说着,她自己捻起袖子,掩唇轻笑。
  这当,苦妈转了回来,她悄悄拉了古绯袖子一下,古绯看了看已经有人在准备散去,毕竟这比斗了一下午,此时天色也不早,估摸再有一会就该用晚膳了,是以,当苦妈推着她离开的时候,只引来墨卿歌和乐清泊多看的一眼。
  回了房间,苦妈示意夜莺到门外守着,她关上门,为古绯揭了帷幔,才回禀道,“果然不出姑娘所料,墨卿歌还真使了手段。”
  “哦?”古绯拉长尾音,她唇边挂起意味深长的浅笑。
  苦妈点头,“刚才那两名婢女去到画舫最后面的阴干室,走到半路的时候,就闯出来两墨卿歌那边的制墨师父,且一人还将婢女给撞到,连墨模都落地上了,老奴瞅着那制墨师父,居然从袖中掏出另一墨模,准备将墨卿歌那枚墨模给替换掉。”
  古绯听的要有兴致,“你出手了?”
  苦妈笑了,鼻翼间的法令纹加深,让她看上去多了几分像小孩般的俏皮,“是,老奴也撞了上去,不仅让那制墨师父没替换成墨模不说,还顺手将他的墨模给带了回来。”
  说完,苦妈句从裙裾底下摸出墨模来,从墨模缝隙依稀能见里面的墨坯,古绯瞧了一眼,就扔到一边,“制的虽不错,可惜遇上的对手是我,换一个人,若得逞了,指不定墨卿歌这次还真赢定了。”
  苦妈将那墨模随手丢到木窗外的拢玉河中,只听得噗通一声,溅起一点水花,就再没响动,“那是,墨卿歌那种沽名钓誉的,现在被捧的多高,日后摔下来,就会有多惨。”
  古绯重新换了衣裳,发也散了,苦妈伸手为她轻揉了几下发根,绾了个松松的随云髻,只插乌金黑曜石卧狐簪,玄色晶亮的簪子在乌发间犹如暗夜苍穹一点明星,不惹人注意可又精致非常。
  “姑娘,还有两三日,您有何打算?莫不是就要睁眼闭眼都看着那两人不成?”苦妈轻声问道,她总归伺候了古绯好些时间,古绯对乐清泊的感情,她尽数看在眼里。
  要她说,乐清泊若不是占了个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又哪里配上的上自家姑娘,且两个人本身就是南辕北辙的性子,一个爱憎分明,眼里容不得半点污秽之物,一个心机如海手段了得,七窍玲珑心,岂是世间随便一个男儿能驾驭的住的。
  古绯瞧着铜镜中的自己,那张脸显得陌生又熟悉,她定定注视着那双眼瞳,沉吟片刻就道,“不看着,如何能让墨卿歌自乱阵脚,何况……”
  何况,她也想看看乐清泊到底会让她失望到何种地步去!
  长痛不如短痛,真若断干净了,那也是好事,省的日后两人对立兵戎相见。
  ps:
  小剧场——
  某乐公子:本公子哪里哪里配不上阿绯了?
  苦妈:尤湖公子能给姑娘治腿。
  某乐公子:本公子还能给阿绯制一堆的毫笔,软毛、硬毛、粗的、细的……
  苦妈:尤湖公子能给姑娘治腿。
  某乐公子:我家世显赫,笔墨才最登对。
  苦妈:尤湖公子能给姑娘治腿。
  某乐公子:我和阿绯有很多年的感情基础。
  苦妈:尤湖公子能给姑娘治腿。
  某乐公子:怒!你能换个词么?
  苦妈:你不能给姑娘治腿。
  某乐公子:……

☆、167、被人碰过的物什,从不过手(三更)

  临到晚膳之际,有婢女前来相邀,古绯重新戴好帷帽,留了夜莺在房间里守着,苦妈推着轮椅和古绯就先到画舫中去了。
  这天际,正是暮色四合之际,六月初的天气,因着是在水面上,稀薄雾气还是有的。
  古绯理了理袖子,遮掩半个手背,她一转头就见白日翠玉碧波的拢玉河上,此刻鼓瑟吹笙,琳琅大小画舫来回穿梭,精致画舫四角朝天翘起,悬挂诱红灯笼,朦胧灯光中,可见身姿妙曼的女子挥袖起舞。
  男女嬉笑之声在拢玉河上飘去很远,偶尔夹杂风铃垂挂的清脆叮咚声,更多的却是靡靡丝竹之音。
  尽管画舫中亮若白昼,可白纱覆面,谁也看不清古绯究竟是何表情,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姑娘,左公子在唤您。”苦妈提醒了声。
  古绯回头,果然见画舫开阔的中央,案几已经围成一圈,上摆各种菜式和清酒。
  左圣司早给古绯留了好位子,紧挨着他左手边,他的右手边却是这次带来的其他制墨师父,而墨卿歌和乐清泊两人则是在对面。
  眼见古绯过来,执着酒盏的墨卿歌倏地起身,她还一并将身边的墨静秀一起拉了起来,“左公子,卿歌七妹听闻公子满腹经纶,早仰慕已久,不知公子今晚可否为卿歌七妹诗赋一词?”
  说着,她跨出案几,在古绯近前之际,一推墨静秀,那明显留给古绯的位子恰好就被占了。
  左圣司脸上的笑意冷了,他放下手中酒盏,眼梢瞥了眼满脸通红手脚无措的墨静秀,心里被膈应的厉害,“满腹经纶么?墨大姑娘说笑了,左某可比不得您身边那位乐公子来着。”
  言词之间,便没了之前的客套。
  墨卿歌当没听出来。她一回头就见古绯在墨静秀身后,抬手轻掩唇,眉目十分不好意思的道,“啊。这莫非是左公子特意留给姑娘的位置?卿歌真是鲁莽了。”
  “不过,”说着她看了看低头娇羞不语的墨静秀,露出为难和不忍心的神色,“不如姑娘坐卿歌边上吧,卿歌对易州封家的捶法可是好奇的紧,正好咱们可以聊聊。”
  却是将左圣司谅在一边,还自顾自地拉着古绯的手就要往她那边去。
  古绯不动声色抽回手,她甚至摸出帕子来,当着众人的面擦了擦手背,这举止无疑很是打脸。
  墨卿歌一愣。随即她脸上的笑意减了,期期艾艾的道,“对不起,对不起,卿歌不……”
  古绯不理她。径直到左圣司的位置上,一拍他肩,淡淡道了句,“起来!”
  左圣司嘴角有嘲弄地瞅了站一边很是突兀的墨卿歌一眼,慌忙起身,让右手边的人往一边靠靠,硬是在他和墨静秀之间给古绯挪了个位置出来。
  这种行径。已经很明显地表露出不喜墨卿歌的意思来,当即就有墨家制墨师父恼羞成怒,一拍案几腾的起身,指着古绯就骂,“什么东西,敢对大姑娘如此无礼!”
  有人出头。墨卿歌咬了咬唇,那张绝色脸蛋上尽是隐忍和委屈,她眸色幽深地望了古绯一眼,又带深意地看着乐清泊,提了提裙摆缓缓走到乐清泊身边。靠了靠他,像是孤立无助的柔弱白兔。
  这副模样的墨卿歌,几乎让所有的墨家师父都对古绯怒目相对,还是那最年轻的师父冲动易怒,他就差没冲到古绯面前,掀了她的帷帽。
  左圣司可不干了,怎么说这也是他的画舫,古绯是他这边的人,他可是主人。
  不轻不重地冷哼了声,左圣司有意无意地还亲自拿过酒壶为古绯斟满清酒,末了又亲力亲为给她布菜,简直就和伺候家里的老祖宗一样。
  他看在墨卿歌的身份上,虽没说什么,可一应动作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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