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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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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卿歌似乎不在意的模样,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乐清泊在小声说着什么,偶尔两人瞥古绯一眼,然后乐清泊微微摇头。
  左圣司就坐古绯旁边,他感觉到无比别扭,明明这种关乎他终生大事时候,他都没前几日那种激动又忐忑的劲,他脑子里情不自禁回想地是那晚抱着古绯之时的感觉,虽说他那会没多少理智,可越是这样,才越觉得那种感觉朦胧的太过美好。
  “古……”他迟疑了半晌,还是决定先开口,毕竟只自己先对不住人。
  白纱晃动,能想见是古绯转头在看着他。
  左圣司一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下,想说的话在喉咙转了圈出口就成了,“古姑娘,咱们今个会胜么?”
  他简直想扇自己一个耳光,明明他想说的不是这个,按他的准备,他这会该说,那天的事,对不起,但他是堂堂君子,等斗墨结束后,就会跟家里提古绯的事,如果觉得日子合适,他立马娶古绯都可以。
  古绯多多少少能揣到一点左圣司的心思,她也无甚在意,只人后仰靠在微凉的轮椅背上,眯着眼睛瞧乐清泊,漫不经心的道,“左公子不必介怀,阿绯没放心上,不过么,想来公子是堂堂君子,为免公子耿耿于怀这事,公子若是觉得对阿绯做出点补偿能稍微心安的话,阿绯也只得收了。”
  瞧着这话说的,稍微有点理智的都能听出话下之意,可左圣司也不知是受寒太严重还是怎的,晕沉的脑子里,硬是觉得古绯简直太善解人意了,这么好的姑娘,日后上哪找去。
  他点点头,瓮声瓮气的道,“晓得了。”
  几句话的功夫,画舫中央四位制墨师父已经快差不多了,还是墨卿歌那边的那位制墨师父率先制出墨丸,他制的是枚规矩方正的墨丸,上绘金竹,很是不错。
  后面三位制墨师父依次完成,司仪这次也没让婢女将墨丸呈去给众位验看,左圣司请的这司仪本身也就是位墨商会的墨使,为的就是能在最后对墨丸进行品鉴。
  那司仪捻着胡子,从四枚墨丸面前一一走过。最后他从墨卿歌那边捡出一枚墨丸,又在左圣司这边捡出,双方各自有一枚墨丸胜出,显然这同时进行的两局。是个平局。
  就在司仪想宣布第三场的墨模拿上来之际,墨卿歌一抬手,她幽幽起身,如遗世独立的雪莲,身姿摇曳妙曼,她看着古绯眼波流转就道,“今个已经出了两局,这最后一局,不若下午再行开始如何?”
  司仪看向左圣司,哪想左圣司却看向了古绯。古绯心思急转,她在换位思量,若是她是墨卿歌,却突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法子,是处于何种心思。
  墨卿歌脸上笑意不变。仪态万千又气度大方,越发将众人特别是古绯衬的小家子气,心胸狭隘的很。
  “卿歌观这位姑娘一直都坐轮椅,想来身子定是不好的,这会都看了半天了,稍作休息,下午岂不是才有更好的精神来揭开这最后一句的输赢?”她缓缓说道。一番话里,无一不透出体贴温柔来。
  古绯不动声色地屈指敲了翘扶手轮椅,她就笑道,“说的也是。”
  见双方达成共识,司仪只得道,下午继续。
  古绯照例回了房间。不稍片刻,左圣司就来了,他在门口犹豫半晌才踏进去,不过这次,他离古绯远远的。怎么也不敢再过靠近。
  “如我所料不错,墨卿歌这是要出招了,”古绯喝了口茶,说的轻描淡写,“所以,左公子还是先做好准备的好。”
  左圣司眉头拧起,“她会怎么做?”
  古绯心里其实是有模糊的揣测的,可她这会也不太确定起来,本身墨卿歌同墨戈弋这两兄妹,就都是心思叵测的,难以预料。
  是以,她摇摇头,“不知。”
  想了想她又多说了句,“不过,也可能是阿绯自个想多了,左公子等着下午赢得比斗就好。”
  左圣司点了点头,走之际,又心有不甘,转身过来问古绯,“古姑娘,不知你想要何种补偿?”
  闻言,古绯杏眼微眯,带着一股子不经意透出的慵懒以及算计,“晚点阿绯会和左公子父亲左清左大人相谈。”
  左圣司心里一松的同时又隐觉失落,“姑娘是觉得,以左某的能力做不到么?”
  古绯抬眼,十分直接的就道,“是尚且欠缺。”
  左圣司沉默了,他低着头走出古绯房间,一身压抑的气息连边上的苦妈和夜莺都感受到了。
  下午申时初,第三局拆卸墨模开始。
  婢女早将墨模拿了上来,都不用司仪再说什么,自香烛燃起,古绯和墨卿歌就各自动手了。
  这会,古绯毫无保留,她十指翻飞,犹如蝴蝶在花丛乱窜,好看地渐欲迷人眼,在墨卿歌才刚开始拆卸第四块墨模之时,古绯已经在打磨了。
  墨卿歌动作一顿,她瞄了古绯那枚同她一模一样的鹤顶红,当即,脸色一白,眼底更是厉芒闪过。
  她从小长在墨家,看墨丸的眼力还是有的,古绯手中那枚墨丸,明显就比她手里的更为出色,单是仙鹤顶部那殷红肉冠,那种色泽鲜艳夺目的让人难忘,在墨家,她就没见谁制出过那般好看的颜色。
  古绯可不管墨卿歌如何,她一心想让墨卿歌输,自当是快之又快地动作着。
  当墨卿歌开始拿着打磨物什时,她已经在描金了。
  这是鹤顶红墨丸,其实本身有鹤顶红冠点缀,便务须多做修饰,古绯也只象征性地用干净的毫笔一扫墨身,让其更为顺滑。
  搁笔之际,司仪已经略微失态地冲了过来,他双手捧起古绯的墨丸,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嘴里还不断在念叨着,“极品,极品……”
  墨卿歌那边的制墨师父,自是对鹤顶红非常熟悉,他们也见到了古绯制的墨丸,一个一个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啪”墨卿歌手上的打磨物什落地,她只打磨了一般的墨丸,已经能看出不管是从墨质还是色泽都比不过古绯的。
  “不可能,不可能,”墨卿歌一连说了两个不可能,尔后她盯着古绯就喝道,“鹤顶红是墨家独有墨丸,即便你能制出,又是从何处得来的配方?”
  墨家的制墨师父当即反应过来,立马就有人蹿上去,细细看了司仪手里的墨丸,转身就对墨卿歌道,“大姑娘,确定是和府中鹤顶红一般无二,甚至比之……”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谁都知晓。
  墨卿歌脸上的笑意第一次冷了,她一拂袖,冷若冰霜地望着古绯道,“姑娘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有我墨家配方?”
  古绯轻笑一声,她从司仪手中取过墨丸,不在意地上下抛着,“墨家配方?是么?”
  “我不仅知道鹤顶红配方,连墨家其他独有的墨丸,诸如花雕、伏青、牧童等我也知道,所以,墨大姑娘,你又要如何?”
  (阿姽:嘤嘤嘤~~~昨晚码到一半睡着了,今个一早没起得来,醒来都九点了,所以这章晚了点。第二更中午12点不变!)

☆、170、画舫之没

  河风阵阵,吹动画舫垂挂纱幔,偶有悬挂在檐角的风铃发出叮咚声响。
  面色冰冷的墨卿歌盯着头戴白纱帷帽的古绯,她眼底第一次带出了厉色,古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鹤顶红,对墨卿歌的怒视毫无所觉。
  墨卿歌深呼吸一口气,她转头对左圣司道,“左公子,您当真要护着一个无耻窃贼么?”
  左圣司看了看古绯,他自然不不愿相信古绯所知的配方都是窃取来的,可好像除了这说法,其他的都又说不通,他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来,可又不能当没看见这事。
  古绯没给左圣司为难的时间,她微微抬头,从白纱曳动的弧度能瞧出她是在看着墨卿歌,“窃贼?墨大姑娘,到底谁才是窃贼,想必大姑娘心底比谁都明白。”
  这话中意味深的很,旁人听不懂,可墨卿歌懂,她揪着衣袖滚边,一字一句的道,“你到底是谁?”
  古绯轻笑了声,毫不掩饰的嘲弄,她将鹤顶红放置回案几上,“大姑娘,这第三局如何?”
  墨卿歌不说话,古绯继续道,“左公子的事归左公子的事,小女子的事是小女子的事,左公子的事一了,大姑娘想知道什么,小女子自当无一不从。”
  闻言,墨卿歌惊疑不定,一双秋水剪瞳色泽沉郁的像是汪蓝碧波,她心头快速思量,目光在左圣司身上看了看,后冷笑道,“你连制墨配方都是窃的我墨家所有,这第三局如何就这么算了?”
  先不说,这第三局本就是她必输的局面,故而墨卿歌哪里会轻易就放弃。
  古绯半点都不意外的又笑了,她屈指在扶手一长一短地扣了两声,一直推轮椅的苦妈松弛耷拉的眼皮底下精光一窜而过,她将古绯缓缓推至画舫中央。自己却退回了案几墨丸边。
  “如此,大姑娘是准本出尔反尔了?”明明只是坐在轮椅上,矮人一等,可古绯下颌一扬。硬是从她身上显出睥睨的气势来。
  墨卿歌同样走出来,她衣袖晃动,曳地长裙逶迤又妖娆。
  居高临下地到古绯面前,她看着古绯,蓦地唇线上扬,又带起那惯常的柔笑,可只有古绯看到她眼底是冰冷一片,“这位姑娘,事关墨家配方大事,卿歌觉得你还是和盘托出的好。以免这事闹到卿歌父亲耳朵里,他可不会像卿歌这般还温言细语的对古绯劝说。”
  古绯没说话,有白纱的遮挡,无人可知她是何表情。
  一直从头看到尾的乐清泊也走了出来,“卿歌说的是。这位姑娘,大京墨家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
  “所以,这是打算以威严相逼了么?”古绯淡淡的问道。
  乐清泊摇头,看着古绯的眼底有惋惜之色,“姑娘技艺不凡,且又深得易州封家真传,若是有个什么断送了前程。总是不划算的。”
  到这,墨卿歌又得体的笑了笑,“姑娘只需将如何得知墨家配方一事说出即可,而有关易州封家之事,卿歌绝不会相问半句。”
  话下之意,实在玩味的很。仿佛在说古绯既然能偷窃墨家配方,那么对封家捶法,也很可能如此为之,果然,其他的制墨师父看古绯的目光就微微沉了沉。
  左圣司在旁听的皱眉。他即便一时半会没揣测出墨卿歌的用心险恶,可还是不想见古绯到四面楚歌的境地,当即开口道,“古姑娘是易州封家之后,这事大京顾大家也是知道的。”
  一句封家之后,顾大家也知晓。
  瞬间就破去墨卿歌的不良企图,而同样听到这话的乐清泊却眼瞳骤然一缩,他只觉脑海之中像有道闪电嗤啦划过,让他情不自禁上前半步,问道,“姑娘姓古?”
  同样是来从易州来,同样做轮椅上……
  答案明显呼之欲出,若真是他心念念的那人,知晓墨家配方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墨卿歌也心头一凛,两年前墨戈弋去了易州后,最开始是有书信回来的,易州当时发生了何事,她知晓一些,就是如此不放心,才后差人去易州,哪知在半路就遇上了被卖做小倌的墨戈弋,以此她才敢在众人之前就在城门口将墨戈弋截了下来,且两年都软禁在大京城郊的庄子里,无人知晓。
  这两年,她对易州的注意是半点没放松,而眼下乐清泊又是如此态度,很多事已经不需要在说了。
  “呵,”她绝美面庞笑的越发肆意,带着一种古怪的得偿所愿以及恨入骨髓的嫉恨,可只一眨眼,在众人看向她时,墨卿歌又是一派温柔,“古?莫非你是阿绯妹妹不成?”
  乐清泊身子一颤,他缓缓走近古绯,俊朗如月的脸上面色复杂,“真的是你么?阿绯?”
  古绯不说话,事实上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墨卿歌身上,眼见她指尖倏地一屈,眸底沉如宿墨的阴沉,她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只来得及转头对苦妈低吼道,“护好墨丸!”
  四字不及,众人只觉画舫轰的一声响动,然后便是天旋地转,整个画舫竟眨眼之间就歪了一边,一向平静的拢玉河这时呼啦的河水汹涌漫进来,只几个呼吸,整个画舫竟沉没了一半下河。
  古绯坐的是轮椅,多有不便,众人都下意识抓住能稳住身形的物什,只有古绯随着画舫倾斜,轮椅飞快的就往下滑,好在,乐清泊反应快,又离她近,堪堪抓住她的手。
  “嘭”轮椅撞上画舫凭栏,后无声无息都落入河中,迅速沉到底。
  “阿绯抓紧我。”乐清泊一手抓着画舫高处的凭栏,一手抓着古绯,能使的力气有限,很快他就感觉到双臂力有不殆,而画舫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下沉。
  古绯抿唇不说话,她看着头顶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有青筋从手背冒出来,一时之间,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左圣司本就在凭栏处。且他周围都是画舫上的水性好的船夫,这会倒最先下到备用的小舟中,他一安稳,就差人赶紧下水去将古绯也弄到舟上来。
  船夫噗通一个猛扎子入水。可半晌过去,眼看画舫都沉了,也不见人浮上来,左圣司正要在叫人下水之时,有眼尖的船夫这时才看到刚才那入水的船夫,竟缓缓浮了起来,且那周围的河水被染成了粉红色,显然是被人给杀了。
  左圣司惊骇莫名,他看着古绯,眼底复杂的光芒闪动。一时片刻也不知要如何办才好。
  “有水鬼杀人啦……”
  “河下有水鬼……”
  “救命,我不想死啊……”
  拢玉河上,惊慌一片,古绯低头瞧了眼那死了的船夫,她看向一直在试图看尽乐清泊的墨卿歌。心下了然,她虽想过沉画舫的可能,可却没料到墨卿歌当真有这般大的决心,甚至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更狠的是,在拢玉河中布下水鬼,一旦画舫真的全部沉没。如水后,她想要谁的性命还不是她说了算。
  “阿绯别怕,有我在。”乐清泊见古绯一直没说话,还以为她是怕了,便出声安慰。
  “清泊,”墨卿歌这当在最高处喊道。她身边有诸多制墨师父护着,一时半会倒不会有事,“将你手递过来。”
  她喊着,让那几人解下自个汗巾腰带,系在一起。垂落到乐清泊手边,权当绳索用。
  乐清泊深呼吸一口气,他瞅着那汗巾系成的救命之绳,对古绯小声的说,“阿绯,我要换手了,你别慌,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着,他憋一口气,猛地一松手,然后抓住手边的救命之绳,随着动作,古绯下滑了一截,可她依旧不吭声,旁人不知她到底是被吓傻了,还是真连死都不怕。
  合几人之力,终于缓缓地将乐清泊拉了上来,然后是古绯。
  左圣司眼见如此,便遣一名船夫,将最后一叶扁舟摇了过去,好将人尽量接下来。
  船夫小心翼翼地撑杆摇舟过去,没如水,仿佛拢玉河下的水鬼就没法。
  带了近前,船夫吆喝着让画舫尖上的人顺着滑下来,整个偌大的画舫,就只一倾斜小小一边还露在水面上。
  古绯没先下去,那几人让墨卿歌先下去,哪知墨卿歌这时还不让伪善一把,将这机会,让给了那几位制墨师父,换来那几人的感激之情,甚至有拍胸口保证,日后命都是她墨卿歌的,随意差遣。
  古绯左右四望,她看着苦妈听她的吩咐先将墨丸抢了出来,用防水的油纸布包好了,又到房间去将夜莺救了出来,苦妈一手拎着夜莺,瞅着左圣司的舟不算远,当即一提气,脚尖一踏,凌波微步般,几个起跃就将夜莺扔到了左圣司舟上,尔后她转身,就要过来接古绯。
  这一幕自是被所有的人都瞧见了,墨卿歌伸手敛了下耳鬓碎发,笑道,“阿绯妹妹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个身手不错的老妈子?”
  古绯没回答她的话,因为她看着苦妈脚尖踏入河面之际,一抹凌厉的刀光从水下倒射而出,直直朝苦妈双腿砍去。
  苦妈绣鞋尖一踢,同样以刀尖相迎,只听得铿的一声,苦妈不得不又退回至左圣司的小舟上。
  众人面色都沉了,刚才那么明显的攻击,谁也不是傻子,可就是不知这河下的水鬼是何心思,究竟想干什么。
  乐清泊是最后才到小舟上的,他刚落稳,噗的一声,整个画舫就悄无声息地没入河中,仿佛那几日的画舫日子都是幻觉一般。
  船夫惊恐非常地撑着杆,往左圣司那边靠去。
  自从确定古绯的身份,虽她一直没揭下帷帽,可乐清泊半步都不离她身边。
  古绯隐晦一瞄,便看见墨卿歌嫉恨无比的深藏情绪,还有一旁神色不明的墨静秀。
  她勾了勾嘴角,低头瞧着拢玉河清澈河面,地下深沉又幽暗,也不知下面到底潜藏了多少水鬼。
  不过么?想要她死,她就偏不会让墨卿歌如愿。
  想到此处,她终于开口了,嗓音还是刻意压低,“墨大姑娘不是一直想知道小女子是谁么?既然如此,大姑娘为何不来亲自一揭这帷帽?”
  乐清泊微微皱眉,不知古绯到底是何意。
  墨卿歌以袖掩唇轻笑,那双水汪眸子比拢玉河还好看,“阿绯妹妹说什么笑话,这不是都很清楚了,还用确认什么?”
  古绯低笑了声,“大姑娘真确定了?小女子可从未承认过什么。”
  话音一落,乐清泊与墨卿歌对视一眼,两人都心有狐疑,莫非还真认错人了。
  墨卿歌当即缓步到古绯面前,她酥手微抬,当真就要去揭古绯的帷帽。
  岂料,就在这当,电光火石间,古绯一把抱住墨卿歌,侧身一倾——
  “噗通”巨大的水花飞溅,两人齐齐落水。
  (阿姽:第三更下午4点。)

☆、171、死!死!死!(三更)

  “阿绯,卿歌!”
  “大姊!”
  “大姑娘!”
  小舟上,众人惊呼出声,可拢玉河下,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晃悠悠地只浮起古绯的白纱帷帽,落水的两人竟没扑腾半分,想着河下诡异莫测的水鬼,乐清泊就是担心非常。
  却说古绯抱着墨卿歌,故意拽她下水后,一个有心,一个不防,墨卿歌硬是喝了好大一口的冷水。
  幽暗的水下,像是地狱黄泉,墨卿歌只感觉到自己腰身那双手臂像是铁扎一样,紧紧抱着她不松手,她低头,就见去了白纱帷帽之后,是古绯那张熟悉的面容。
  她眉目有扭曲,知晓这时候不能开口说话。
  古绯可没那么多顾忌,她带着墨卿歌下水后,早就发现这水下竟然有至少十四五个水鬼,且每个水鬼手里都还有利刃的冰冷反光。
  水鬼像是游鱼一样自由游曳在两人之间,只是古绯一直抱着墨卿歌不撒手,让这群水鬼投鼠忌器。
  她越发紧的靠近墨卿歌,自她发现这水下有水鬼,便已经决定先下手为强,抓了墨卿歌为质,如若不然,一定等不到她到左圣司的舟上,墨卿歌肯定会让这些水鬼朝自己动手。
  古绯所料不错,墨卿歌很快回过神来,她朝古绯笑笑,这会没有旁人,她也懒得在假装伪善,倾城容颜上的嫉恨宛若不知隔多少日月的宿墨,黑的拢玉河的水都化不开。
  “找死!”她嘴唇翕动了下,小声的吐出两个字。
  古绯同样回一笑容,她面容苍白,在水下像是厉鬼一般,双腿因河水的刺激,又开始疼起来,宛若两年前那一场生削腿肉的极刑。
  她唇凑到墨卿歌耳边,同样还击道。“放心,这次拉你墨卿歌一起下地狱!”
  两人的发丝在水中如妩媚的水草蔓延开来,纠缠在一起,不想伯仲。似乎谁也不想对方好过。
  墨卿歌冷笑了声,纵使这会在河里越发下沉,呼吸开始困难,可她仍然不愿在古绯面前示弱,反之,古绯亦然。
  她一招手,周围的水鬼就游了过来,凌厉的刀光在水波晃悠下,蔓延来的锋利却半点不敢让人小觑。
  古绯抱着墨卿歌在水下转了个身,她其实是不会水性的。可好像抱着的墨卿歌会一点,她双手虽然被古绯给禁锢着,这会只能双腿不断有节奏地划拉,企图不让自己下沉的太快。
  而古绯就像是抱着快浮木,死也不撒手。她在其中一水鬼靠近之际,猛地一伸手取下发髻上的乌金黑曜石卧狐簪,只听的咔的轻响,她决绝而冷漠地直接一簪子就扎向墨卿歌肩胛。
  “啊……”墨卿歌忍不住惨叫一声,换来的却是更多的河水汹涌的从她嘴里灌进去,这般冲击之下,她越发觉得呼吸难受。
  水鬼动作一顿。不敢再行靠近,只得远远游离开。
  古绯无声的笑了,她格外黑白分明的眸子弧度弯弯,瞅着周围的水鬼还挑衅地缓缓从墨卿歌肩胛抽出簪子。
  立马一股子的猩红之血从墨卿歌肩处泊泊冒了出来,将周围的河水都染成了粉红色。
  墨卿歌并未完全晕厥过去,疼痛让她反而越加的清醒。她憋着一口气,趁古绯力有松懈之际,一手就掐上了她的脖子,眼底的仇恨像是世间最毒的毒药,“死!死!死!”
  水鬼见此。乘虚而入地靠近,古绯虽然也极为难受,本就呼吸困难,这会更是连气都喘不上,可心头执念太重,对墨卿歌对墨家的仇恨早成为她像吃饭喝水的本能,况且还有兄长墨玄那般的凌辱之仇,她也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挥起簪子,朝着墨卿歌最顾惜的容貌落了下去。
  河水冰冷,不会有太多的感觉,可墨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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