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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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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湖嘴角上翘,他叹息一声,“那小生还是从美人计开始吧。”
  古绯懒得理他,总归这人总是没正行,她刚想动动身子,离的远点,不想尤湖眼疾手快,再次一手揽住她后颈,一手拥上她纤细腰身,他自己在一仰头,就含住了古绯粉白的唇。
  在她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之时,已有涓涓细流的酒液哺了过来,强势的要她尽数吞下。
 

☆、192、我不仅嫌弃,还恶心

  那清酒,甘冽且香,带着醉人的芬芳,自尤湖的口中,顺着灵活的舌尖,流泻进她的嘴里,带着一点辛辣和微凉。
  古绯杏眼圆睁,她看着面前放大的那张俊脸,狭长的凤眸还冲她眨了眨,后直接伸手覆了她的眼。
  视野之中一片黑暗,她能感受到尤湖掌心的温暖,带着干燥的厚实,而嘴里舌根开始发麻,那口清酒似乎在两人相接的唇边发酵出醉人的幻觉,让她开始头晕目眩。
  十指一紧,她抓住身下的褥子,残存的理智反扑回来,席卷冲散那点旖旎的温情,她猛地一推,挣脱开来。
  古绯大口地喘气,她手还抵在尤湖的肩膀,待缓过气来,才侧头看过去。
  只见尤湖也正望着她,他还在她看过来之时,大拇指腹一揩嘴角,浑身带着一股子的邪佞不羁,天生上挑的眼梢染上浅淡的薄*,俊的让人心头发烫。
  古绯心头静下来,她想也不想,伸手一掐就在尤湖面颊最嫩的地死死掐住,“再敢如此轻薄于我,弄死你!”
  她力道并不轻,含着恼羞成怒的情绪,那一掐就将尤湖面颊给掐出了血丝来。
  尤湖疼的眉头直皱,可硬是不吭一声,听闻古绯的威胁之后,他竟然还有脸笑出声来,“能死姑娘手上,小生求之不得。”
  古绯气噎,她捻起袖子,使劲擦了几下唇,力气大的将那唇都擦成了粉色。
  尤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表情严肃地道,“姑娘,这是嫌弃小生了?”
  说着,凤眸还眯了起来,带着无比危险的气息,仿佛古绯只要敢承认,他就能暴起吃人一般。
  古绯哪里会被他吓到。她冷笑几声,手腕一转挣脱开,“我不仅嫌弃,还恶心。你又能将我怎样!”
  尤湖薄唇抿成直线,他目光幽冷地看着古绯,良久不语。
  古绯也毫不怯懦,她也同样看着他,眸色若万年寒冰。
  “启禀王爷,到地儿了。”不也知过去多久,銮驾外轿夫轻声道,紧接着吭的轻响,銮驾稳稳落地。
  古绯率先收回目光,她瞥开头不去看他。径直拉过边上的轮椅。
  尤湖伸手,想抱她过去,哪想,古绯啪的一声拍掉他的手,咬着唇。神色再是倔强不过。
  尤湖叹息一声,他有心想开口道歉,可那话在喉咙滚了两圈,还是说不出来。
  古绯艰难的双手撑着身子,将自己挪到轮椅上后,她半低着头,有碎发从额际垂落下来。将她本就不大的小脸遮掩了大半,再看不清半点表情,她转动轮椅,缓缓像銮驾外滑动,明明不良于行,偏生不让尤湖帮忙。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在尤湖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伸手再次拉出了古绯的轮椅。
  “姑娘,”他喊了声,声音中带寡情的漠然,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在说一句与自己不相干的事,“小生没骗过姑娘……”
  他说着,一步到古绯面前,迟疑了下,还是伸手挑起古绯下颌,发丝话落,露出她的面容,那杏眼眼梢,竟带着丝丝的红。
  尤湖一震,他认识古绯两年来,即便在艰难世事,也从未见她露出过这般脆弱和委屈的表情。
  微红的眼角,带水润的点漆眼瞳,微皱的鼻翼,还有僵着的嘴角。
  古绯觉得愤怒又难堪,同一张的面容,刚才尤湖对她做的事,又让她念起那天逍遥王的所作所为来,且在一想起和乐清泊。
  她在意的,不能在一起,她避之不及的,却总是算计。
  眉心一皱,尤湖缓缓放下手,“以后小生不会了……”
  古绯睫毛一颤,对这话不管信或不信,都觉得不在有任何意义。
  夜莺这当在外面轻喊,“姑娘,到院子了。”
  “进来,推我出去。”她转过头,看着白纱帷幔外的漆黑夜色,心头顿觉一阵窒息之感。
  尤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到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阴影之中,他单膝屈起坐在褥子上,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公子,”尤二从院门闪出来,他一见銮驾,确定里面的人是尤湖后,迈了进来,“属下有话要说。”
  尤湖看向他。
  尤二犹豫了下,侧头看了看从院门缝隙中透出的微光,一咬牙道,“绯姑娘不同一般姑娘家,属下觉得,若公子真有意,还需带诚心为好。”
  闻言,尤湖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凤眸之中更是阴鸷酝酿着暴风雨。
  再不该说的话,这会都说,尤二索性也豁出去不吐不快,“公子是要干大事的,绯姑娘也同样如此,且公子和绯姑娘是属下见过最有韬略的,若两厢联手,自然事半功倍。”
  “绯姑娘虽说难以亲近,生性多疑,不轻易信任,可公子应该比属下更清楚,绯姑娘自来都只信‘利’之一字而已,公子若以利诱之,绯姑娘定不会不同。”
  “属下愚钝,可也知以情为注,是为下等之策,公子向来都是胸有沟壑,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属下本不应多言,可属下觉得公子所行之事,是徒徙悬崖边,如今对绯姑娘所做所为的,并为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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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清酒,甘冽且香,带着醉人的芬芳,自尤湖的口中,顺着灵活的舌尖,流泻进她的嘴里,带着一点辛辣和微凉。
  古绯杏眼圆睁,她看着面前放大的那张俊脸,狭长的凤眸还冲她眨了眨,后直接伸手覆了她的眼。
  视野之中一片黑暗,她能感受到尤湖掌心的温暖,带着干燥的厚实,而嘴里舌根开始发麻,那口清酒似乎在两人相接的唇边发酵出醉人的幻觉,让她开始头晕目眩。
  十指一紧。她抓住身下的褥子,残存的理智反扑回来,席卷冲散那点旖旎的温情,她猛地一推。挣脱开来。
  古绯大口地喘气,她手还抵在尤湖的肩膀,待缓过气来,才侧头看过去。
  只见尤湖也正望着她,他还在她看过来之时,大拇指腹一揩嘴角,浑身带着一股子的邪佞不羁,天生上挑的眼梢染上浅淡的薄*,俊的让人心头发烫。
  古绯心头静下来,她想也不想。伸手一掐就在尤湖面颊最嫩的地死死掐住,“再敢如此轻薄于我,弄死你!”
  她力道并不轻,含着恼羞成怒的情绪,那一掐就将尤湖面颊给掐出了血丝来。
  尤湖疼的眉头直皱。可硬是不吭一声,听闻古绯的威胁之后,他竟然还有脸笑出声来,“能死姑娘手上,小生求之不得。”
  古绯气噎,她捻起袖子,使劲擦了几下唇。力气大的将那唇都擦成了粉色。
  尤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表情严肃地道,“姑娘,这是嫌弃小生了?”
  说着,凤眸还眯了起来,带着无比危险的气息。仿佛古绯只要敢承认,他就能暴起吃人一般。
  古绯哪里会被他吓到,她冷笑几声,手腕一转挣脱开,“我不仅嫌弃。还恶心,你又能将我怎样!”
  尤湖薄唇抿成直线,他目光幽冷地看着古绯,良久不语。
  古绯也毫不怯懦,她也同样看着他,眸色若万年寒冰。
  “启禀王爷,到地儿了。”不也知过去多久,銮驾外轿夫轻声道,紧接着吭的轻响,銮驾稳稳落地。
  古绯率先收回目光,她瞥开头不去看他,径直拉过边上的轮椅。
  尤湖伸手,想抱她过去,哪想,古绯啪的一声拍掉他的手,咬着唇,神色再是倔强不过。
  尤湖叹息一声,他有心想开口道歉,可那话在喉咙滚了两圈,还是说不出来。
  古绯艰难的双手撑着身子,将自己挪到轮椅上后,她半低着头,有碎发从额际垂落下来,将她本就不大的小脸遮掩了大半,再看不清半点表情,她转动轮椅,缓缓像銮驾外滑动,明明不良于行,偏生不让尤湖帮忙。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在尤湖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伸手再次拉出了古绯的轮椅。
  “姑娘,”他喊了声,声音中带寡情的漠然,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在说一句与自己不相干的事,“小生没骗过姑娘……”
  他说着,一步到古绯面前,迟疑了下,还是伸手挑起古绯下颌,发丝话落,露出她的面容,那杏眼眼梢,竟带着丝丝的红。
  尤湖一震,他认识古绯两年来,即便在艰难世事,也从未见她露出过这般脆弱和委屈的表情。
  微红的眼角,带水润的点漆眼瞳,微皱的鼻翼,还有僵着的嘴角。
  古绯觉得愤怒又难堪,同一张的面容,刚才尤湖对她做的事,又让她念起那天逍遥王的所作所为来,且在一想起和乐清泊。
  她在意的,不能在一起,她避之不及的,却总是算计。
  眉心一皱,尤湖缓缓放下手,“以后小生不会了……”
  古绯睫毛一颤,对这话不管信或不信,都觉得不在有任何意义。
  夜莺这当在外面轻喊,“姑娘,到院子了。”
  “进来,推我出去。”她转过头,看着白纱帷幔外的漆黑夜色,心头顿觉一阵窒息之感。
  尤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到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阴影之中,他单膝屈起坐在褥子上,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公子,”尤二从院门闪出来,他一见銮驾,确定里面的人是尤湖后,迈了进来,“属下有话要说。”
  (阿姽:最后重复的一千字,半个小时后改过来。)

☆、193、墨长河借刀

  在那十年里,古绯其实是见过墨长河的。
  第一次是在她刚入大京墨家的时候,墨长河露过一次面,不过都是考验墨戈弋和墨卿歌的学识,对于她,是连眼神都欠奉一个,而第二次的见面,则是墨卿歌拿着她制出的墨丸四处炫耀,继而得到了墨长河的赞赏,再后来便是墨家老夫人祝大寿之际,远远瞧过,此后,再无所见,十年里,便是连半句话都没说上过。
  而今,这人却站在乌衣巷的院门口,瞧着她对夜莺的教导,还击掌称赞。
  她心有警惕,眉目一挑,夜莺福至心灵,当即上前一步问道,“这位先生,莫不是走错门了?”
  墨长河单手背在身后,一手抚着三髯美须,似笑非笑地看了古绯一眼,摇头道,“自然是找你家姑娘,玄朱坊的东家。”
  古绯正在收敛物什的动作一顿,她沉默了瞬,“夜莺,泡茶待客。”
  说完,她也不挪地,将就在院子里,伸手虚引道,“墨族长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正欲进膳房的夜莺听闻这话,她猛地看向墨长河,眉心一皱,脚步一转,就去找白鹭和尤二以及苦妈去了,这人不是敌友,没几个人掠阵,她颇为不放心。
  墨长河施施然走进来,他也不挑剔,一撩袍摆,就在古绯对面坐下,他目光一扫案几上的制墨物什,捻起那根细筷,对古绯道,“力度适中,指巧而心细,特别是眼力毒辣,你学的不错。”
  古绯半敛眸子,长翘的睫毛投落下暗影,她微微抿唇。不甚有表情,“雕虫小技,墨族长谬赞了。”
  “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堂伯。”墨长河放下筷子,他看着古绯面带浅笑的道。眉目的书卷气柔和又亲切。
  嘴角不自觉上翘,惯常的讥诮就从眼梢像藤蔓一般蜿蜒而上,最后在她嘴角绽放出嘲讽,“不敢当,分家之后又岂能同主家族长攀附。”
  墨长河摇摇头,这当夜莺跑了茶出来,满上两盏,递到墨长河手里,也给古绯送了一盏。
  待夜莺退下之后,只听得墨长河又道。“你在怨恨墨家?”
  杏眼稍眯,古绯抬眼,眸色幽深地瞥了墨长河一眼,“哪里,阿绯不敢。”
  “不用否认。”墨长河竖起食指遥了遥,后说了句让古绯诧异的话来,“因为,我也同样如此。”
  古绯神色一凛,她心头万千的念头转过,深深望着墨长河,似乎想分辨他说这话的企图。
  “我也怨恨墨家。从前也是希望它倾覆了事,至少现在,”说到这,他顿了顿,冠玉面容上浮起尖锐的嘲弄,与他身上的书卷气格格不入。“墨家存亡,在我心里,也不及一翎羽的重量。”
  即便听闻这样的话,古绯也面无表情。
  墨长河端着茶盏,轻轻抿了口。眼微闭,似在回味茶香。
  有轻风从庭院而起,吹拂那点未来得及收敛的烟炱, 将铺陈的如雪白纸上沾染脏色。
  古绯低垂眼眸,她双手拢着搁在膝上,这当小腿肚有若有若无的疼痒,可她恍若未觉,脑海里只反反复复地想着刚才墨长河说的话。
  她不觉得从前十年未注意到她的一家之长,眼下才不到一月的就功夫就器重她了,若是有般点心,也不至于她现在需要坐轮椅的地步。
  墨家的一切,又有什么能逃脱得了墨长河的眼睛。
  他不作声,甚至不阻止,只冷眼旁观,这才是一种让人心头发寒的无情。
  想到这点,古绯不寒而粟,她双手捧起茶盏,透过白瓷杯沿渗透出的暖意,将手心那点冰冷驱逐。
  “第一场的贡墨争选,表现不错,你那龙香墨丸我也看了,能瞧出墨家捶法和揉炼的痕迹,且还有封家的技巧,能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做到这等地步,也是极为难得。”
  墨长河转而说起贡墨比斗之事,让古绯越发摸不准他的来意。
  他喝完一盏茶,自行动手又斟满,“但,你可知你的墨丸,有何瑕疵?”
  古绯凝神倾听,一说到墨丸,不管眼前的何人,她都能暂且放下多余的芥蒂和心思。
  墨长河勾了勾嘴角,脸上有淡笑,“你的墨丸无灵,不止无灵,且还色泽太过晦暗,像是要将深渊之色给带出一般,纵使墨丸以玄色为主,可你的玄并不通透,有着一股子的死气的决断,太过愤世嫉俗。”
  “技艺再好,终归只是手熟而已,唯有以心来制,方为墨师大道。”
  墨长河悠悠说道,他见古绯听的认真,嘴角笑意深邃起来,心头轻快几分,当毫不保留地多说几句,“封老太爷生前也定然教导过你这些,他十五岁出师,十八岁成名,那一年的御庭征招宫廷匠师,他可是以第一冠首的成绩进入宫廷,那两年,御庭所用墨丸,皆出自他手,便是连墨家的墨丸都得避其锋芒,第三年他出宫,又花了五年的时间,将封家捶法越加完善,再一个五年后,他自成一脉,以封家的墨丸风格为基石,称为封灵派。”
  “封灵派的墨丸,样式精致雍容,华贵之中不乏典雅,墨质以轻透为主,其珍藏价值远远大于实用,故而深受名流雅客的喜好,也就是在那年,他居易州不出,成就大家美誉。”
  古绯听的专注,这些事,她还当真不太清楚,封溥羽也从未提过,她也没见封礼之说起,一直知道封溥羽的不凡,可却不知他竟有这等精彩绝伦的过往。
  相比之下,封礼之确实就逊色很多,也难怪他一直不愿走封溥羽安排好的路子,只因一切都拢在家族耀眼光芒之下,他即便再出色,那也只是普通的。
  古绯怔忡,她又想起封溥羽的音容来,她这一辈子很少不带半点虚假的去敬重一个人,而封溥羽无疑是绝对的那一个,即便最后他不收她入门。
  “墨家的东西,有两百多年的沉淀,封家的,也有将近百年的积累,”墨长河继续说,他双手交叉放在肚腹,人靠在椅背上,神色肃穆,和个长辈指点后辈的姿态一模一样,“这两家,无论你选择哪一家,都足够你去琢磨一辈子,更勿论你现在将两家之长融合在一起,莫要贪多,光是捶法一途,便还需多加反复感悟,其他的,你日后有的是时间去慢慢学。”
  古绯听闻这话,心里反倒对墨长河更是疑惑,莫不成他今日过来,就是专门指点几句不成?
  她不可不信他有那般的好心,若真是看得起她想要指点,那在墨家的十年,岂不就是一场笑话。
  墨长河当没看见古绯眼底的审视,他喝了有三盏茶水,然后从袖子里摸出张纸来推至古绯面前,“这是墨家一特殊配方,是从第一代族长墨风手里传下来的,但凡是墨家子孙,都会试着制制,制出来者,自然是天赋卓越的,制不出来,或者连看都看不懂,满双十年岁之后,定当会被逐出大京墨家。”
  说到这,他看着古绯目光灼灼,其中有很多古绯看不懂的东西存在,“当年,你祖父兄弟二人,自然也是尝试制过的,如今我知晓易州的小墨家一直想重归大京墨家,若你能制出,我便能做主让易州小墨家回归。”
  古绯低头看着面前的配方,白纸黑字的纸叠着,她只能看清模糊的字迹,具体地却是看不清的。
  易州小墨家,说句不好中听的话,如今又与她何干,而墨长河现在对她提出这事,为何是在这会贡墨征选的时候,而非那十年,如若那十年,他提出来,她定然早早地就将这配方给制出来了,又何须历经那多的磨难。
  想到这,她抬头,眉目间带着不屑,“易州小墨家?与我何干?如今,我爹娘已与小墨家没任何关系,回不回来,也不少块肉,且——”
  她唇边的讥诮热烈地像是薄薄刀刃,反射出的冷光能将人眼眸都刺痛,“想要回归的人,是墨宴,而非我古绯!”
  墨长河似乎早有所料,他下定决定将那配方给古绯,就再不反悔半点,“回不回归,那是易州小墨家的事,我将话搁在那,任何时候都作数,而你制出来,在墨家,也算是颇有地位,和正大光明的身份,谁也不能再将你如何。”
  地位、正大光明的身份……这话叫古绯心头一动,她立志要倾覆墨家,若单凭外力打击,定是不够的,墨家两百多年的生长,底子里何其多见不得光的肮脏,且墨家也不是铁板一块,她若想纵横联合,可不就还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以及一定的地位来着。
  她都可想见,当墨卿歌知晓这一切的时候,该是有多嫉恨到煎熬。
  一瞧古绯的神色,就知她不会拒绝,墨长河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香饵已下,就等大鱼罢了。
  喝完一壶茶,墨长河起身,他拍了拍袍子,赞了句,“茶不错。”
  说完,人就如来时般,晃悠悠地离去。
  古绯瞧着墨长河走的不见,才拿起那配方,她捏着看了半晌,唇边就带起笑意,“好个借刀,不管杀不杀人,墨长河你也太小看人了……”

☆、194、以血加雪浸润七日

  松烟二两,好胶三钱,丁香、麝香、真珠各少许……后以血加雪浸润七日……
  古绯瞅着那张配方已经两天过去,特别是其中要血浸的法子,简直是闻所未闻,就是在封家制墨记载中,也是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说法。
  古绯琢磨着,这张配方有古怪,是以,她是半点不急着下手,翻来覆去的仔细看,终于让她瞅出端倪。
  而此时在墨家,同一张配方墨长河将之摆在墨家几位天赋杰出的后生面前,这里面同样包括墨卿歌,只不过话却是不同的。
  墨长河言,但凡能以此配方制出墨丸者,不仅能代表墨家参加此次贡墨争选,还能拥有墨家下任族长继承人的身份。
  没有谁规定,家族继承人只能有一名,此前有墨戈弋的嫡长子身份在那占了先天的优势,如今他迟迟未归,墨长河作此打算,亦说的过去,且贡墨之事关乎墨家昌盛,自然需要择优而选。
  先不说听闻这话的墨家后生有多欣喜若狂,但就墨卿歌,她心头就激动难掩。
  而众人在一看配方,同样其中那一条“以血加雪浸润七日”让人犯难,如今已是六七月的天气,这雪莫说大京没有,就是整个大殷都没有,只有极北常年苦寒之地才有冰雪。
  墨卿歌摹了配方,是最先走人的,她脚步匆匆,转脚就去找墨老夫人与娘亲乐氏商量去了。
  而那所谓的雪,她也想好了,逍遥王不是自诩想要娶她为妃么?古有一骑红尘取荔枝为妃子笑的美谈,今逍遥王若能助她得到墨家族长继承人的身份,那一捧雪又有何难的。
  墨卿歌在准备的时候,古绯已经开始动手制了,她按着配方将墨料配伍好,后一系列都和平时制墨毫无区别,随意找了个墨模扣入。扔那等阴干便再不管。
  夜莺也是看了配方的,见古绯如此,便觉疑惑,“姑娘。就那样了?”
  古绯自顾自地擦干净葱白玉指,淡淡地道,“恩,晚点你去药材铺看有没有血梅卖,若有就买些回来。”
  夜莺点头,她心里还在配方上,也同样希望古绯能制出墨丸来,以此得到在墨家的身份和地位,这会听闻血梅,就回不过来神来。“血梅?有何用姑娘?”
  古绯扔下帕子,斜斜看了她一眼,“配方是死物,可人是活物,夜莺你记住了。每一张的配方都是从无到有的过程,而当初前人能制出这等珍贵配方,它便存在一种可改动的可能性,或至善至美,或糟糕透顶,这都是可以以人力来改变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热衷与改动配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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