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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娇-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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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眉头一皱,直觉墨卿歌有古怪。
  许是感觉到古绯的视线,临踏出司墨坊的墨卿歌转头,恰当就与古绯的目光撞到一起,她唇边的笑意一冷,眼梢虚眯,带着点说不上来的诡谲之色,随即出了司墨坊。
  古绯收回视线,台上的司仪还在说着什么,已经有一队五人进入场中在案几后站好,她转着手里的木牌,在司仪喊道“十五”之时,她飞快的对苦妈吩咐道,“苦妈,去跟着墨卿歌,看她在做什么。”
  苦妈点点头,示意夜莺照顾好古绯,她趁着没人注意,出了司墨坊。
  古绯的位置在第二队的第三排,夜莺将她推到地儿,行了一礼后,就退出场。
  目光从案几上一扫而过,确认都和其他案几上的一样,古绯才算放下心来。
  很快,所有的师父都被分好队,然后就见霍期站了出来,他一挥手,场下顿时安静无声,所有人看着他伸手在一竹筒签内,随意抽出一支。后交给司仪,肆意将签展开来,高声道,“此次比斗题目为。当场制药墨一枚。”
  话落方落,就有制墨师父手脚无措起来。
  药墨者,是墨丸之中最为特别的一类,不能按照平常的墨料来配伍,其中还要加入少许的药材,而不通药理者,药材又岂敢乱加,是以,若只是寻常的制墨师父,是接触不到药墨配方的。
  这一题目。当场就让场上好几百名的制墨师父当场去其五之有一。
  古绯自然不管那么多,她敛起袖子,指尖从制墨物什上一抚而过,心刹那静下来,然后便是利落地开始处理烟炱。旁的其他人,半点都影响不到她。
  制墨很顺利,她在香烛燃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将墨坯扣入墨模中,只待两三天后阴干即可。
  这第二场的比斗,不比其他,却是不需要墨坯阴干后再打磨描金之类的。其校考的只是制墨师父的技艺,对墨料的一个配伍和处理以及墨坯的捶炼过程,因着不需要后面的动作,古绯连墨模都是随便拿的普听长条形,这种样式,即便不打磨。卸模后,阴干的墨丸也不会过粗糙难看。
  她制完还顺手收敛了下案几,将一应物什都归为之后,才示意夜莺上前来推她下场,此时。已经有数十位师父制完墨,她夹杂在其中,也不算太过出挑。
  此后,需要做的便是等两三日后,司墨坊发榜,但凡是过关了的师父名讳都会在红榜上,类似与科考一般,由此才会最终进入贡墨征选的第三场比斗。
  而这第三场的比斗,一些诸如墨家这等大家族才会出手,这一两场中所属墨家的师父,皆是以个人名义参加的而已,到第三场,当然也可保留个人名义,也可放弃直接以墨家名头出赛,当然前提是要被墨家选中能有资格代表墨家才是。
  古绯没急着走,她看着场中其他的制墨师父,各种各样的制墨技巧,还有锤炼之法,果真是开了眼界。
  夜莺在旁小心翼翼地为古绯擦干净手指头,不一会,香烛燃尽,场上几乎没有制墨师父,所有的人都交付了墨模,古绯又等了等,才见苦妈回来。
  苦妈脸色不太好,可以说是难看,她凑到古绯耳边小声地回禀道,“姑娘,有墨戈弋的消息了。”
  古绯眉梢一挑,眼底冷厉划过。
  “墨戈弋一直被墨卿歌关在大京外郊的一庄子上,刚才老奴一直跟着过去,亲眼所见,且墨卿歌似乎还让墨戈弋在制什么墨丸,庄子周围还有逍遥王府的侍卫在,老奴未曾靠近。”苦妈知晓这消息对古绯意味着什么,是以,她一知晓就赶紧回来。
  十指一紧,倏地握住轮椅扶手,古绯就道,“逍遥王府的人也在?”
  苦妈点头,“姑娘,老奴还见着一人。”
  古绯看向苦妈,“说。”
  “此前姑娘回大京的路上,曾经刺杀过姑娘的那个断刀男子,老奴见他跟着墨卿歌一管家身后,一起进了庄子。”苦妈面色严肃。
  古绯冷哼一声,心头压抑不住的乖戾汹涌地冒出来,那人是她的爹娘横死的关键,现在看来,果真是与墨卿歌有关,只不过她很好奇,以这人的身手,绝不会是听命与墨卿歌的,她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
  “通知尤二,你带路,我们去那庄子,白鹭夜莺守好家门。”想到便做,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这人给跑了。
  “是,姑娘,”苦妈唱喏了声,后一犹豫,“要不要支会尤湖公子一声?”
  古绯沉吟,她面无表情,看不清眸底的情绪,“也好。”
  (阿姽:第二更稍后。)

☆、197、十个身流脓疮的乞丐轮流折磨

  红叶山庄离大京并不远,坐马车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古绯是在晌午过户到的,她从马车上下来,瞧着朱门紧闭,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一路,她都想的很清楚,自她来大京那日起,就差人一直在寻墨戈弋的下落,便是连尤湖都没找出任何蛛丝马迹,偏生在今日,贡墨第二场征选之日,就让苦妈得了信,要说这里头没一星半点的猫腻,她万万是不信的。
  可就是知晓墨卿歌的古怪,她也不得不来,若是这一次让那短刀男子跑掉了,下一次还能不能在见着都是问题,毕竟死士嘛,朝生夕死谁说的清楚。
  尤二将古绯连同轮椅从肩头平稳放下来,苦妈警惕的四周看了看,正准备从院墙而入,再开大门让古绯进去,谁想,在她脚踏上台阶之际,那两扇朱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了——
  “请问来者可是绯姑娘?”开门的是个年约十六七的婢女,穿着嫩绿高腰裙裾,低眉顺眼地问道。
  苦妈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将古绯护在身后,古绯道,“是。”
  那婢女笑了下,退身让开路,“大姑娘等候多时,绯姑娘请进。”
  古绯沉默了瞬,她一挥手示意尤二推她进去,苦妈急忙道,“姑娘,小心有诈。”
  “我省的,”古绯冷淡的声音传来,“莫说是有诈,就是龙潭虎穴,我也必定要进去,看她墨卿歌捣什么幺蛾子!”
  庄子很大,栽种满红枫,只是可惜这气节,没到深秋,故而还是葳蕤翠绿一片,那婢女在前引路,径直将古绯领到了后院之中才退下。
  苦妈第一时间找了谁也看不到的角落引起身形,只剩尤二一人像铁塔一般护在古绯身后。
  古绯没有等太久。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就听闻有脚步之声近前来,紧接着是像轻风般俏皮的调笑声,“绯妹妹,果真来了。也不枉大姊苦心安排一场。
  古绯猛地一抬眼,精光从眼梢蹿过,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由远及近款款走来的墨卿歌,她只带了一管家,在往后便是空无一人。
  “妹妹这是找谁?”墨卿歌在丈远外站定,气定神闲带着不显的倨傲,看古绯的目光像是在看只蝼蚁。
  半隐在袖中的手以不变的节奏摩挲扶手,古绯道,“别喊的那么亲,墨大姑娘是什么出身。怎可与我为伍。”
  墨卿歌的向来是极为隐忍的,这点小痛小痒的嘴皮仗,哪里会让她心起不悦,她拂了下袖子,笑意不变。“绯妹妹说的哪里话,亏的大姊还和人念叨你来,不过这里可是有一人比谁都对绯妹妹念念不忘。”
  古绯眉梢一挑,她半点都不意外,还闲适的往后靠在轮椅软枕上,“是墨戈弋吧?你引我来,不就是拿他做的饵么?叫他出来吧。怎么说也是两年未见,不知如今的墨大公子在这没人气的庄子里,可是寂寞的很了?”
  言下之意的讽刺,让墨卿歌脸上的笑都不太挂的住,毕竟被人卖做小倌什么的,绝对是不能提及的莫大耻辱。
  果然——
  “墨绯。你可想过有再见之日?”低沉若渊的嗓音从另一头的小径传来。
  古绯转头,就见一脸阴鸷的墨戈弋站在那里,他穿着墨蓝色短襟上衣,衣袖边还能看到墨料的粉末,分明是刚从墨室出来。
  她细细地打量他。比之从前削瘦许多的面容,眉目有狰狞的怨毒,看着她的目光中带晦暗深沉的恨意,身上半点都没有往日器宇轩昂的贵公子模样。
  嘴角扬起讥诮笑意,古绯就道,“墨大公子好久不见,今日再见,怎觉得大公子气色差了许多,全不覆往日的潇洒,这是在庄子里没人宠爱么?”
  她说完,又看向墨卿歌,“墨大姑娘,不是阿绯要说你,这历经那事的男子,食髓知味,听闻不比和女子的快活,总是很多大老爷们的欲罢不能,这都两年了,莫不是大姑娘就将大公子关在庄子里,连个外人都没见着不成?”
  以一敌二,古绯挑衅的简直轻轻松松,瞬间就见墨卿歌面色难看,而墨戈弋更是眸带赤红,若不是那管家模样的人拉着他,估摸都要扑上来咬死古绯。
  古绯冷笑,她眯着眼睛打量墨戈弋,就这点气量,如今的墨戈弋已然废了,再对她构不成威胁。
  她就是要他这般过的生不如死,从高位跌落到尘埃,心上还刻满不能愈合的伤疤,时时刻刻都被打上耻辱的标识,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昔日丧家之犬,如今也威风起来了,谁给你撑腰的?”墨卿歌也懒得再装下去,撕破伪善的的面具,她脸上厉色闪过。
  古绯不逞多惶,“拜大姊所赐,让阿绯明白很多道理。”
  墨卿歌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她走近几步,目光从尤二身上一扫而过,再看着古绯一扬下颌道,“看来,当日就该让你们兄妹二人都去死,也省的今日之患。”
  勾唇点笑,古绯手肘靠在扶手上,单手抚上粉唇道,“那真是可惜,我还活的好好的。”
  她余光撇到墨戈弋似乎渐渐冷静下来,嘴角的笑意深邃一分,又继续道,“不若今日就让大姊你们兄妹去死好了,既然咱们都是同样的心思。”
  墨卿歌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她以袖掩唇,就笑的矜持又高贵,“墨绯,你哪来的自信,今日,你进来了,便别想再走出这庄子大门,你乌衣巷院子里的墨丸,也会尽归我所有。”
  “你还不知道吧,我父亲给你的那份古配方,我也有,且他还后所了,谁若制出,便是下任家族族长继承人,而许你的,只是墨家人的正式身份和地位而已,所以,”墨卿歌又走近了几步,她微微弯腰对古绯道。“你制的那枚,也注定同样是要为我做嫁衣,如今,只怕。你那院子已经不保了。”
  古绯神色一凛,她确实没想到墨长河在这中间还来了这一手,她当日只大概揣测墨长河是有自己的想法,绝不是单纯为她,可不曾想,在墨家,他居然是这样说的。
  而墨卿歌后一句话更是让她微诧,不过随即她又想到,如今的白鹭身手也是不错的,且夜莺也机灵的很。即便真有什么,这两姊妹也足以应对,是以她将心放了放,朝着墨卿歌嗤笑了声。
  “我还当大姊是想怎样,原来不过又是想要我的墨丸。你若早说,我施舍给你也成,毕竟你那花架子,哪是人能看的。”她说的云淡风轻。
  一边的墨戈弋这会倒彻底的安静下来,他看着古绯又将视线转到墨卿歌身上,刚才墨卿歌说的那枚墨丸关系族长继承人的事,根本就没对他提过。
  他半垂下头。暗自握紧拳头又松开,似想到什么,有阴影投落的脸上嘴角弧度诡异上扬,他半点都不支声,只看着墨卿歌和古绯两人相斗,颇有想得渔翁之利的架势。
  古绯哪里会没注意到墨戈弋的异常。她眉心一皱,她专门过来是想捉那断刀男子的死士,如今见这情形,怕是不到生死关头,墨卿歌压根就不会让人出来。
  她如此想着。搁在扶手上的手动了动,食指伸展再落下,她身后的尤二猛地出手,像是凶猛的鹰隼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五指成爪的抓向墨卿歌。
  墨卿歌离古绯最近,她哪里会想到古绯上一刻还在跟她针锋相对,下一刻就真对她出手了,不及眨眼的功夫,劲风拂面,她还呆愣着。
  “大姑娘!”在墨戈弋身边的顾先生一惊,人来不及冲过去,只见他快若闪电地从袖中抖出一枚铜钱,屈指一弹,带起尖啸之声朝尤二脑后打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眼见尤二即将抓住墨卿歌脖颈,却在铜钱及体的刹那,他铁塔般的身子竟灵活的一扭,一个反身,弃墨卿歌而袭向墨戈弋。
  那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从一开始,锁定的目标其实就是墨戈弋,而非墨卿歌。
  顾大家脚一跺,举拳头迎了上去,两人飞快地战到一起。
  墨卿歌毕竟为女子,这情况她脸煞白,四肢发软,纵使心机再深沉一时片刻也不知如何是好。
  而墨戈弋就好很多,他狞笑一声朝古绯走来,双手更是止不住地激动地在发抖,“贱人,昔年之辱,今日我定要你一并偿还。”
  古绯不屑冷笑,她不躲不避,甚至还越加的激起墨戈弋对自己的恨意,“哦?大公子敢说雌伏男子胯下承欢之时,你就没享受到欢愉?怕是快活到骨子里,这两年没人碰你,就变得这般饥渴消瘦了。”
  这些话,哪里像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能说出来的,可偏生古绯说的笑意盈盈,半点都不羞涩,看在墨戈弋眼中就是莫大的嘲笑,心头的怨毒化为毒蛇,不断在啃噬他的胸腔,五脏六腑都被淬了毒,只有撕裂眼前的女子才可解脱。
  他步步到古绯面前,眼白几乎红到滴血,脸上扭曲的恨意让他不像个人,“我要将你卖到大京最下等的勾栏院,每天让十个身流脓疮的乞丐轮流折磨你,若你没死,那便到充为官奴发配边疆三千里,那些征战沙场的汉子定会好生享用你的身子……”
  墨戈弋也是恶毒,他一想到自己所说的变成现实,就忍不住亢奋的整个人发抖,“不过,在这之前,今个,我也定让你永生难忘,呵呵呵……”
  说着,他自己笑了起来。
  古绯也笑,她抬眼,比常人都大一圈的眼瞳像是黑曜石一般晶亮,她手摸上轮椅轮子,以谁都没想到的动作,大力一推,就往墨卿歌的方向靠近几步,再伸手一拉,就将才缓过劲的墨卿歌拉到身前,并从发髻下摸出乌金黑曜石卧狐簪,抵在她腰身。
  她一手钳制住墨卿歌的手腕,侧头透过她的身子看向墨戈弋,抿唇就笑如冰水般纯澈,“大公子说的法子,阿绯觉得还是让大姊先行试试的好。”
  托几次三番被刺杀的福,如今她就算不会拳脚,在这样的情形下,也比一般寻常女子镇定且自若许多,还动作迅疾。

☆、198、墨戈弋之死

  她笑若洁白栀子,无声之间暗香涌动,看着墨戈弋,唇边的笑讥诮无比。
  墨卿歌似乎想动,然她身子才扭那么一下,那根尖锐的簪子果真就生生扎透衣裳刺进皮肉里,痛的她当即痛呼出声,脸色煞白。
  古绯瞥了她一眼,唇边笑意深邃,“啊?大姊真是不好意思,手酸了,簪子没拿稳。”
  墨戈弋瞧着有点滴猩红的血从墨卿歌腰身浸染而出,染上衣裳,他就冷笑一声,脸沿显得十分冷酷,“你当我还会顾忌兄妹之情?今个,你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
  野心昭然若揭,最接收不了的人反而是墨卿歌。
  她吃惊地看着墨戈弋,眼底流露出难以置信,继而高声质问道,“大哥,你是何意?要至手足情谊与不顾么!”
  墨戈弋嘿嘿一笑,宿墨般漆黑的怨毒从他眼梢流露出来,“手足情谊?你也是贱人,将我关在这里,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还想留着你今日将墨绯引来,那日我便一刀结果了你。”
  纵使知晓墨戈弋对她心有怨恨,可墨卿歌没料到这种怨恨到了要她死的地步,她怔怔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良久无言。
  “呵,”低低轻笑响起,古绯慢条斯理地收回簪子,转着轮椅后退些距离,她乐得先看着两兄妹狗咬狗,“大姊,戈弋哥哥这是魔障了,居然连是非好歹都不分,于是,谁被关了两年,估摸也会这样。”
  墨卿歌脸上厉色闪过,她跟着后退,与古绯并肩而站,看着墨戈弋就道,“大哥,你别怪我。”
  墨戈弋步步逼近。他嘴角上扬成扭曲的弧度,“你们两个贱人都死了,我便谁都不怪。”
  墨卿歌一握手,斩钉截铁冷喝一声。“顾先生!”
  “尤二!”古绯也同时出声。
  在一边争斗到难分难解的尤二和顾先生同时收手,顾先生侧身一闪,拳头就往墨戈弋而去。
  尤二眼中冷光蹿过,他脚步一错,就往古绯身边去,可就在这当,浓烈的杀气从天而降,带着尖锐的刺痛,朝他后心窝袭来,迫使他往一边闪躲。
  古绯看的真切。那道玄色身影像是凭空出现,匹练般的刀光惊虹耀眼,朝着尤二而去。
  那一刹那,她情不自禁连呼吸都屏住了。
  “轰!”
  “嗤啦!”
  第一声响动是顾先生将墨戈弋掀飞出去,而第二声则是尤二闪躲不及。那刀光由上而落,从他肩划过,霎时,鲜血飞溅,温热又猩红。
  古绯眼瞳骤缩,在眨眼之时,便感受到脖颈上冰冷的温度。
  “你以为我会和你一起先联手对付我大哥?”墨卿歌呵气如兰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古绯耳鬓。带着温柔的蜜毒,“纵使两年过去,阿绯,你怎还是这般天真?”
  随着话音,古绯便感觉到脖颈的十指在不断收紧,伴随是呼吸越加困难。然而她看着尤二从开始的猝不及防到已经能暂时拖住突然出现的断刀男子,是以,她还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是你墨卿歌天真还是我天真?”她反问一句,一拍扶手。
  在不远处钳制着墨戈弋的顾先生就见一满头银发的老妈子从角落阴影中走出来,并扬起手刀就朝墨卿歌手臂砍去。
  “大姑娘。小心!”顾先生大喝一声,舍墨戈弋而护墨卿歌。
  “哼。”苦妈冷哼一声,那手刀狠狠砍在墨卿歌手臂。
  “啊……”墨卿歌惨叫出声,松开古绯,人往后退几下,顾先生这当才堪堪近前,险险扶住她。
  “大姑娘,可还好?”顾先生问道,他一摸墨卿歌的手臂,立马就察觉苦妈那一手是将墨卿歌的手臂骨给断去。
  “贱丫头!”墨卿歌痛的满头冷汗,眼前直发黑,可她瞪着古绯凶狠地对顾先生下令道,“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顾先生半点不迟疑,他扶着墨卿歌站好,阴鸷地盯着苦妈,脚尖一点,冲了上去。
  苦妈脸上法令纹深刻起来,她瞥了古绯一眼,人急速后退,手腕一抖,就是十根寒光闪烁的花针在指尖。
  眼见古绯身边再没人护着,墨卿歌扭头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墨戈弋,一扬袖指着古绯道道,“大哥,再怎么说,咱们兄妹也是一母同胞,这个贱丫头更是非死不可,不若先弄死她,再说其他。”
  墨戈弋阴气森森地看看古绯又看看墨卿歌,然后狞笑一声,“小妹说的对,自当如此。”
  说着,便朝古绯走来。
  墨卿歌娇笑连连,她一只手受伤垂着,可另一只手居然从袖子里掏出把锋利的匕首来,居高临下地睨着古绯,连眼底都难掩兴奋之色,“事到如今,我看谁还能帮你!”
  杏眼一眯,古绯瞧着渐渐逼进的两人,她手转着轮椅,缓缓地动,蓦地居然就笑了起来,“果真是兄妹,娼男贱女,不愧是一母同胞。”
  她这么说着,不经意间,就隔在墨卿歌与墨戈弋之间,左是手持匕首的墨卿歌,右是墨戈弋,而她就像是待宰羔羊,看在墨家兄妹眼中,任人宰割。
  “一会有得是你磕头求饶的时候,就像当初墨玄一样,多可怜,哭着求我,还说什么怎么折磨他都可以,只求放了你……”墨卿歌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两年之前的种种还历历在目。
  古绯眸底起迭浪,带着黄泉血水的寒意,心头的乖戾化为饕餮,眼前所见,尽可为食,“你,该死!”
  这话音一落,她眼梢余光扫到暗影扑来,伴随着墨戈弋张狂的笑意,“贱人,你也有今日。”
  她嘴角笑意更盛,眼瞧着左手边的墨卿歌,在两人即将碰到她之时,她双手重重在轮椅扶手上一按,然后人果断地往前栽倒扑地。
  “嗖,嗖,嗖”几道若星寒光从轮椅轮子处飞射出去。
  “啊……”
  “啊……”
  两道惨呼同时响起,古绯从地上撑起身来,她回头就见墨卿歌和墨戈弋同时倒在她轮椅扶手边,猩红的血从两人肚腹处泊泊而出。
  “大姑娘!”顾先生龇牙欲裂,恨不得蹿过来,苦妈逮着时机,五根绣花针猛地甩出,扎在他胸口,再一踹,将人踢翻在地。
  墨戈弋毕竟是男子,即便起先受了顾先生一掌,这会身中数道利刃,也还有点意识,他瞧着面前的墨戈弋,目光从她手中的匕首扫过,谁也没想到,他一伸手就猛地去夺那匕首。
  墨卿歌本差点被痛到昏迷,长这么大,她何时流过这么多的血,受这么重的伤,可当墨戈弋一碰到她手,她硬是不知从哪生出的一股力气。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在脑子意识到之时,她已经扬手,手中的匕首举起,再猛地刺入墨戈弋后背。
  “噗”利刃入体的轻响,在院子里清晰可闻。
  古绯一愣,她看着面前两人的互相残杀,心头寒意阵阵。
  苦妈三两手就废了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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