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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忧欢-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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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卿双肩僵了一僵,气得百忙中瞪他一眼,随即用他的袖子蒙住脸,哭得不能自已。
贺琮轻刮她鼻子,道:“你瞪本王做什么?本王又没说假话,若不是顾忌着你的身世,本王至于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吗?这倒罢了,每回可都是本王服侍你,也就你这小没良心的不知感恩,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顾卫卿听他夸口当年在王府有诸多人服侍的盛景,纵然觉得他有夸大其词之嫌,也不禁暗暗撇嘴,做低眉顺眼状,不掩嘲弄的道:“那还真是委屈王爷了。”
贺琮趁机道:“本王甘愿委屈,为的是什么,你知道就好,本王也不为在你跟前邀功,可你该知道,你和本王之间,委屈的不只你自己。”
顾卫卿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没晕过去。她是真佩服贺琮,这人的心赛过比干,再精明不过了,她还没怎么样呢,他嫌叫上委屈了。
顾卫卿用贺琮的袖子抹了抹脸,跺脚道:“草民冷。”
贺琮呵呵讪笑了两声:那他就没办法了。
指望他是肯定不成的了,顾卫卿又不愿意他叫卫刚等人来,自己将茅屋里的干柴拢到一处,用火石打着,又用粗木棍简易的搭了个晾衣架,还得先服侍他:“王爷把外衣脱下来烤烤吧,别回头冻病了,草民可担待不起。”
他可真是个爷。
贺琮倒一直饶有兴味的看她忙来忙去,果然依言将里衣脱了,也不怕冷,就赤着上身,目光咄咄的盯着顾卫卿:“你怎么不烤烤?”
顾卫卿咬牙:“草民有王爷的外袍罩着,湿的不算厉害。”
贺琮大马金刀的坐着,点头道:“难得你有心,知道先顾着本王了。”
顾卫卿:“……”他都喊得那么委屈了,她敢不对他尽心吗?
第89章 嘴硬心软
雨渐渐停了,云开日出,净空如洗,澄透如碧,山顶水汽茵蕴,云蒸霞蔚,有如仙境,顾卫卿被这美景惊住,不由赞叹道:“真美。”
贺琮点头,一拉她手腕道:“横竖在半山腰,与其半途而废,不如一鼓作气,爬上山顶得了。”
顾卫卿一咬牙,美景当前,她亦难逃诱惑,虽身心俱疲,可下山不也一样要耗费体力吗?她轻嗔一眼贺琮,不无嘲弄的道:“王爷都不嫌累,草民自当舍命相陪。”
贺琮捏一把她脸颊,嗤笑道:“你也忒小瞧本王了,这点儿体力本王还是有的,当然,如果你不信,本王可以再……”
顾卫卿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王爷多虑了,草民不是您想的那个意思。”行了,您闭嘴吧。
贺琮哈哈大笑,将顾卫卿的手拉下来,道:“你呀,一点亏儿都不肯吃,看着精明,其实就是个傻的,这般逞强于你有什么好处?”
他这话说得顾卫卿一怔。
顾卫卿从小就被教导“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流血不泪,”更是被灌输了一堆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时常被耳提面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宝剑锋从磨砾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再难再累,都不肯吭一声,更别提顾竹荪故去后,她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受尽委屈,连滴泪都不敢流,就怕泄了勇气,再也聚不起来。
逞强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像面具一样戴在脸上,轻易撕扯不下来,倒是贺琮这句话,把她当成了女子。
可惜,这番话却满含嘲讽,不啻于在她伤口上洒了一把盐。
顾卫卿再不择手段,也从没想过利用女子的特点做武器,到了这会儿,她才渐渐意识到,与贺琮相处,就不能一味的用男人对男人的手法。
适时的示弱是必要的。
得益于他这番话,接下来的行程,两人都再无攀比之心,不急不缓的往上爬,若实在累得紧了,便坐下来歇息。
果然途经一座破庙,顾卫卿对着残垣断壁出了好一会儿神,贺琮静静的等在一旁,顾卫卿发呆发够了,才道:“这儿以前是座庙,只可惜香火一直不盛,到底破败了,不如王爷出钱把它修起来如何?”
贺琮不屑的道:“修它做什么?本王整天竟求雨、修庙了,明儿是不是还得做送子观音啊?亏你想得出来。”
顾卫卿轻声道:“那谁说得准,自古以来祸福相倚,没谁知道哪件事是好的还是坏的。也许哪天草民看破红尘,剃了头发出家做了和尚呢?草民与王爷相交一场,总值当这一座庙钱吧?”
贺琮都气乐了,上下打量她一回,道:“要修也不该修和尚庙,该修姑子庙才是。”
顾卫卿心情沉了沉,道:“草民活着时是男儿,死时怕也只能是个男鬼,做什么姑子?”
“给你脸你还就顺竿爬了,这破庙有什么可值当你来的?本王替你寻座知名古刹不就结了?”
顾卫卿轻笑道:“草民贪恋故土,情愿老死故乡,他处再好,不是草民的良园。”
贺琮要是这时候还察觉不到顾卫卿心情不好,那也就白活了,他侧头打量她,嗯了一声道:“这是什么话?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要你想,本王都能替你做主,求什么泥胎。你这会儿倒是说得好,剃了头发做……日日青灯古佛,有什么意思?”
求谁不如求自己?佛祖也罢,世尊也好,怕是都没那个闲暇,单独照拂她。至于贺琮,呵……
顾卫卿避开他的目光,遮掩了她晦涩而凄凉的眼神,嘲弄的低笑了笑,道:“青灯古佛又如何?对着佛祖,总比对着……人强。佛祖有灵,草民心事得解,便比享尽十方红尘要欢喜得多。王爷就重修了这座庙吧,草民愿意替王爷出银子……”
贺琮哼一声道:“再议。”
上山容易下山难,顾卫卿快到山脚时崴了脚,她疼得抬腿都疼,额头直冒细汗,见贺琮白着脸,还要强颜欢笑安抚他:“王爷先下山吧,叫草民的小厮顾尚来。”
做什么凡事都只叫顾尚,他是郎中能接骨,还是身强力壮能把她背下去呀?现放着他在呢,何必叫旁人?
他没好气的把顾卫卿按坐到路边石头上,掀起她的袍子,捉住她的脚踝,小心翼翼的把她的靴子褪下来。
顾卫卿疼得坐不住,扶住贺琮肩膀,嘶声叫痛。
贺琮几时服侍过人?给人穿脱靴子就更别说了,这还是头一回,可惜业务不精,再小心还是难免粗手大脚,被顾卫卿嫌弃,简直是恼羞成怒,道:“这会儿知道疼了?怎么就不知道看路?多大人了,就不能让人省省心?”
褪下她的袜子,见小脚精巧、纤细,美不可言,一时看得呆住,如果真的因崴脚破坏了这脚的完美,岂不太暴殄天物了?他不由狠狠按住她受伤的地方,道:“还能有你破身时疼?”
顾卫卿气得满面通红,这有什么可比的?他说话这般口无遮拦,真是可恨死了……
他还挺生气,难道她是故意要崴脚的么?早知道他下手这么粗暴,她不稀罕让他检查啊。顾卫卿要抽脚,被贺琮按住小腿,没好气的瞪她道:“你想成瘸子是不是?”
顾卫卿不敢再动,只能咬牙忍着。
贺琮按了按顾卫卿的脚踝,他经验不足,只能初步判断没伤着骨头,此次出行没带着孙太医,他又不肯让卫刚等人看到顾卫卿的脚,便匆匆替她着好袜子,伏下身道:“上来,本王背你下山。”
就算没伤着骨头,她这么疼,也得及早处理,不然早晚也是麻烦。
顾卫卿没动:“不,不用了……”她哪敢让他背。
贺琮瞪她:“你再磨叽试试?”
顾卫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搭上他的肩,小声道:“王爷,您不会,一个不慎,把草民摔下去吧?”
贺琮把她背起来,用手把她往上掂了掂,嗤笑一声道:“你就不能对本王有点儿信任?本王想折腾你,犯意得着这么费事吗?”
那倒也是。
第90章 避重就轻
顾卫卿难得有被人背的待遇,这感觉又新鲜又刺激,她伏在贺琮背上,既有心惊胆战之感,又有被人娇宠之感。
小时候,看到做父亲的背着撒娇耍赖的小儿女,她面上一向都很不屑,可私心里未尝不满心艳羡。
父亲顾竹荪对她教养极严,少有这般父女亲昵的时候,即使她累了,也想学着别人撒娇叫苦,换来的往往是父亲正言厉色的教导。
她一向以坚强为傲,可这会儿把自己的压力和疲惫转嫁给贺琮,她没觉得软弱有什么可耻,甚至因这片刻的温情而倍觉温暖。
她真的没那么强悍,尤其在贺琮的强权面前,她越是逞强,他越是残酷镇压,两相对比,她弱小卑贱的像是只蝼蚁。
可原来蝼蚁也可以攀到大山之上,借助外力体验这种登高望远的恢宏和此生都不能及的高度。
顾卫卿的心软成一团。
贺琮背部宽厚结实,给她的感觉很安心,她甚至想,便是摔了也没什么要紧吧?还有他呢,要疼有他陪着一起疼。
顾卫卿紧揽着贺琮的脖颈,这一刻,她懈怠的把整个身心都交付到了他身上,安心的享受他片刻的温存。
她倒是挺舒服,贺琮却是一路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慎,两人都摔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好在离山脚不远,贺琮这一路无惊无险,卫刚诸人见他背着顾卫卿下山,都是一惊,忙围上来。
坏了,王爷这是要发脾气的节奏啊。他不会说是他把人撵走的,过错在他,只会追究底下人护主不力的罪责。
顾尚也急伸手,帮着顾卫卿下地,着急的问:“公子,你哪儿受伤了?要不要紧啊?这要是被太太知晓,小的一顿打是少不了的了。”
顾卫卿哼一声道:“你就顾着你自己的屁股,信不信我现在就踢你一顿?我没事,你大惊小叫的做什么?”
贺琮挥开卫刚等人,道:“本王没事。”
有点眼力劲儿没有,他要是受伤了还能背个大活人下来?
这上山下山,又是雨淋,又是臭汗,贺琮十分嫌恶的皱了皱眉。
见他没事,也没发脾气,众人这才放心。
贺琮看不得顾尚像条摇着尾巴的狗,在顾卫卿跟前装蠢卖傻的献殷勤。他也只会大呼小叫了,有点儿正经的没有?
他一把拨拉开顾尚,喝斥顾卫卿:“还不赶紧上马,你的脚还要不要了?”
他要不说话多好,起码皮相上佳,做事也算可圈可点,就是一开口,全是火药味。
没人敢触他的霉头,顾卫卿不言语,顾尚更是一缩脖子。顾卫卿上不得马,正发愁呢,贺琮一伸手将她拦腰抱起来,径直送上他自己的马背。
随后自己跃上去,绕过她腰身,控好缰绳,呼啸一声,当前一骑,撇下诸人,径直回城。
贺琮要将顾卫卿带回王府,顾卫卿不肯,贺琮没法儿,只好道:“本王叫人送你回去,孙正文随后就到,本王不管你多忙,所有的事儿都给本王先撂到一边,好好把你的脚养好是正经。”
顾卫卿点头应是。
贺琮看她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恨不得把她揪回来揍一顿,一边让人去请孙太医,一边吩咐方源准备好冰块给顾府送过去。
想想又觉得气闷,他这里为她操心受累,她那里没心没肺,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女人?
苏朗见顾卫卿拐着脚回来,吃了一惊:“你这是……又被人欺负了?”
顾卫卿呸一声道:“你别诅咒我,我可好好的。”
“那你这脚?”
顾卫卿道:“爬山时不小心崴的。”
苏朗眉头一皱:“好端端的,你怎么想着去爬山了?就现在这天儿……”动动就是一身汗,还爬山?那不得水捞的一样?这不是成心找罪受吗?再一看顾卫卿那矫枉过正,未免太过严肃、正经的神情,就知道她一准是和贺琮在一起。
苏朗心头掠过百般滋味,到底压向心底,上前扶她道:“看过郎中了没有?伤得重不重?你能不能走?不能走我抱你进去。”
顾卫卿摆手:“我一身汗,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有竹凳,做什么要劳烦你?这大热的天,动动就一身臭汗,没的腻味的慌,先别说这个了,赶紧给我弄碗凉酸梅汁来,不行凉水也行,渴死我了。”
这一天滴水未沾,她都快成烤肉干了。
苏朗犹豫了下,道:“那个……冷的,怕是不太适宜吧?要不,凉白开行不行?”
顾卫卿急得要跳脚:“有喝的就行,赶紧赶紧。”
她跟渴死鬼一样,先在府门口灌了个水饱,这回是真不想动了,望着进府的路,顾卫卿一咧嘴。
顾尚见机的快,早叫人抬了春凳,苏朗要扶,顾卫卿自己单腿蹦着坐了上去。苏朗不禁有些消沉:顾卫卿这是有意要避着他吗?
孙太医来得快,顾卫卿也不过才到院门口,他人就到了。
顾卫卿朝他拱手:“劳烦太医。”
孙太医算得上是常客,也不见外,还了礼,道:“在下奉王爷之命,前来替公子诊治,不知公子伤得如何?”
顾卫卿坐到榻上,试着将脚着地,道:“疼,不敢用力。”
孙太医一早得了贺琮吩咐,连看都不敢看,只道:“那便是伤着筋了,不碍事,前十二个时辰务必用冰敷,十二个时辰之后再改用热水烫,这里是在下调制的活血化淤膏,公子叫人用力揉开涂抹,一日一次即可……”
顾尚接了药,孙太医这就告辞,顾尚亲自送他出去。
屋里苏朗接了小瓷瓶,拔了塞子在鼻下闻了闻,道:“不愧是太医,这跌打损伤的药膏都不同寻常,没有腥辣味,倒是一股子药草香。”
顾卫卿倒是不以为然:“总之就是个药膏罢了,管用就成。”
苏朗看她自己弯腰要褪袜子,便放下小瓷瓶,道:“我帮你。”
顾卫卿抬头轻瞥他一眼:“嗯?”
苏朗脸蓦的通红:不是他有意要占顾卫卿便宜,他说那话时纯粹是出于关心,没想太多。
顾卫卿好笑的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苏朗腆着脸道:“热的。”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一看顾卫卿不良于行的脚,神色又黯了黯。
顾卫卿道:“你倒是好意,可我不能领,回头叫个丫鬟过来就是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养个三五天就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第91章 花草寄情
苏朗却没动,他直盯着顾卫卿的眼睛道:“丫鬟服侍你是正理,可她们哪有那么大手劲?再说她们哪及我有经验,不把淤血揉开,你且得疼几天呢,难道你愿意整天这么不良于行?”
顾卫卿沉默的和他对视,漆黑的眼眸中微带了不耐烦和倨傲的挑衅。
谁愿意受伤呢?可那也轮不到他。
苏朗忍不住义愤的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忌讳。”
顾卫卿嗤笑一声,道:“我忌讳你什么?”
他也想知道她到底忌讳什么?是贺琮吧?苏朗不愤的呵一声,道:“总之我不会要挟你什么,我……我可不是……”
他可不是仗势欺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贺琮,他对顾卫卿,只是单纯的喜欢和爱慕,他只想用他的方式对她好。
顾卫卿只不屑的轻嗤一声,竟是答都懒得答。
本来是件小事,顾卫卿并非特别对苏朗设防,只不过没想着把他当成奴才使唤罢了。这种揉脚、洗脚的活,太过私密,由不相熟的丫鬟来做顾卫卿都觉得别扭,何况是苏朗?
可由苏朗这么一说,倒像是逼着她就范一样,她不接受便是无情无意,接受了又像是被他言语所激。
顾卫卿越发不肯如了他的意,她将腿收回,蜷在榻上,抱着隐枕,懒洋洋的道:“我怕你要挟么?”
苏朗有点发急:“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并没有要挟她的意思。
顾卫卿却仍是冷冰冰的道:“抱歉,你是你,我是我,你什么心思,我怎么揣测得出来?”
“我……”苏朗到底不能嚷嚷出来:怎么贺琮那个人渣对你不择手段,你言听计从,我并无坏心,你反倒对我戒备重重?
他咬咬牙道:“我是一心一意想要对你……”
顾卫卿打断他,道:“你觉得兄弟之间,沦落到要靠不停的表忠来维系,有意思么?”
兄,兄弟?
苏朗愕然抬头,直愣愣的盯着顾卫卿,半晌才苦笑道:“是啊,兄弟……可,可其实我并不知道你……”
并不知道她是女子。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顾卫卿仍然冷冰冰的道:“我当初并没要挟你。”
苏朗恨恨的道:“你敢说你当初,就没一点亏心?”她是没要挟他,难道要他承认是他自己一头撞将上去,和扑火飞蛾似的?
顾卫卿笑道:“话说得太直白就没意思了,我亏不亏心,好像与你没大关系,结义兄弟也好,义结金兰也罢,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如果你现在后悔了,大可以断绝关系,我不会强求。”
依着苏朗的脾气,就该甩手就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确实以后再难见面、相处,他看上去不拘小节,可其实对于他看重的人,是十分长情的,越是长情,他越是自尊。
可他就是不甘心。
顾卫卿摆出送客的神情,苏朗狠狠心道:“我并不是后悔……玉卿,我只是……”他上前一步,恨不得把心剜出来给顾卫卿看。
可她的神情一如从前般淡漠和疏离,十分不屑。
苏朗哑然失声,他抿了抿唇,良久才尴尬的道:“是我的错……”
顾卫卿打断他,道:“别说你不甘心,这话于我没任何意义,你甘不甘心是你自己的事。”
苏朗难堪的点头:“是。”
她的事,他的事,互不交涉,他是怎么就鬼迷心窍了,以为他能控制她的想法,并影响、左右、更改她的决定的?
顾卫卿生怕他受的打击太小一般,斩钉截铁的道:“这话我只说一遍,做人要守本份。你想走,我没任何意见,你想留,也要看你自己有没有留下来的本事。”
就因为他知道她的身世,所以他才更没资格妄想用种种套近乎的方式和她亲近。
苏朗深受打击,几乎是狼狈出门。门外一大片刺目的合欢花,是他这一天的战果,原本汗中的咸腥中带着甜蜜和喜悦,可现在只剩下了讽刺。
他真想冲进去,抡镐把它们全刨了。
可刨净了,他所做的傻事,他曾经被践踏的情意,他曾想要付出的真心,就能完整无暇的回到他身上来吗?
他呆怔怔的看着夕阳下那一丛如梦如幻的合欢花,最后只无奈的苦笑了笑:这条路本就满是荆棘,他若知难而退,何必当初一脚踏进来呢?
顾卫卿如此撇清,如此绝情,其实也不过是想要保全她自己而已,只要他能证明,他是真正无私的付出,不求任何回报,也绝不会给她添加任何负担,她总会明白的吧。
顾卫卿看到这些花,只是没什么喜怒的笑了笑,吩咐顾尚:“把这些花……”
犹豫了一下又道:“算了,花木无辜。”
倒是方源着人送来两盆花,还特意指着花对顾卫卿解说:“这一株高的叫硬叶兜兰,这一件叫杏黄兜兰,俗称玉女金童,王爷说听着这名字怪吉祥的,叫小的送过来给公子养伤期间把玩、解闷。”
顾卫卿倒是嗤的一笑,问方源:“你确定这是你家王爷的意思?”
方源厚着脸皮道:“不是王爷的吩咐,小人哪有胆子敢矫命行事?”
顾卫卿知道方源若是不想说,凭她怎么问,他嘴里是一句实话都没有,不过是两盆花,寓意吉祥与否又能如何?也不过就是两盆花而已。
她痛痛快快的把花收了。
等到顾卫卿再去王府时,她发现贺琮寝殿里靠墙那一面光秃秃的,不由的费解,问方源:“我记得这里有一排花来着?”
方源面色尴尬的道:“嗯,顾公子记得清,王爷不喜欢,叫人刨了。”
顾卫卿耸耸肩:“这花儿又哪招他惹他了?你家王爷不是对花儿叶儿什么的挺有研究的吗?”
方源没有一点儿被以戳破谎言的羞耻感,只一径低头陪笑:“这,王爷的心思,小人不知。”
是,王府里的花儿可没招惹王爷,可顾家的花碍了王爷的眼啊?自打听说苏朗种了一大片忘忧花就为了讨顾公子欢心,王爷恨不得把府里所有花都刨了。
那两盆兜兰还是方源挖空心思才想起来送到顾府,就是用来替王爷描补的。
第92章 醋海掀波
贺琮回来就叫人去打听青龙山那座破庙到底有什么讲究。
最主要的便是想知道顾家和这破庙有什么关系,他不信顾卫卿无端端会兴起修庙的念头,更别说什么剃发出家之类的浑话了。
但她既开口便不是无的放矢,他修还是不修,总得弄清原委。
卫猱没几天就把消息打听回来了。青龙山上的庙叫仙隐寺,据说是东晋年间的一名和尚到此落脚,这才延续了香火。
这和尚来时就已经四十多岁了,落脚之后一直孤身一人,大概他也算不得得道高僧,起码他没整天宣讲什么经文,也没给人起卦看相算命,反倒是时不时的上山采药,到山下换柴米油盐。
再到后来偶尔会给人看病,赶上饥荒之年会施舍斋饭。因他生得相貌慈和,附近百姓倒是私下里叫他大和尚。
他临圆寂之时,身边也只一个十几岁的小沙弥,自称是这大和尚的关门弟子,接手了仙隐寺。他和这大和尚的路数不同,参禅、打座、诵经、化缘,渐次收养了山下的孤儿,倒是把这仙隐寺经营得红红火火,没几年便大兴土木,重修庙宇,为佛塑金身,后来不知怎么竟传扬说这寺求子极灵,百十年间是这建宁府数得着的香火旺盛之地。
可是三十年前一场天火,将仙隐寺烧成断壁残垣,寺里的和尚也都跑了,这庙便荒败了下来。
与顾家倒是没什么渊源。
那时顾卫卿还没出生呢,自然和她就更什么瓜葛。看来她果然是一时心血来潮,并无别的心思。
没了顾忌,贺琮便答应了顾卫卿要重修仙隐寺。顾卫卿反倒无可无不可了,她道:“当日草民心情不好,途遇古寺,见荒凉破败,难免口出颓丧之语,王爷大可不必特特为草民就重修了这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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