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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忧欢-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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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错。
管他呢,这就是一笔糊涂烂帐,实事到底为何已经不重要了。
顾卫卿使劲吸气,才算把这口浊气咽下去,又重复了一句:“嗯,难得糊涂。”
第144章 大不相同
顾卫卿打算去看望颜若。
她探询的问卫刚:“我想去看望一下舍妹,可否通融?”
卫刚窘迫的道:“顾公子去哪儿都是您的自由,王爷并不曾……”不管顾卫卿去哪儿,贺琮都没有说“不许”,总之他寸步不离就对了。
顾卫卿点头:“多谢。”
卫刚更窘了。
他是什么身份?顾卫卿,呃,虽然也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可她这事事向自己请示,也着实太客气了。偏她态度爽朗,不像是故意讽刺、找碴的模样,卫刚有些消受不起。
王爷并没别的特别的交待,自己再浑也不会处处管制顾公子。
再见颜若,她似乎清瘦了些,倒是不再一味的哭,反倒还难得的露出一点儿笑影:“表哥,你怎么来了?”
是啊,她怎么来了?
顾卫卿如今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这世上哪那么多为什么?可偏偏人们总爱问“为什么”?问了又如何?也许确实可以寻出十条八条理由来,但这些理由只是说给旁人听的,她自己不信。或者她自己相信,别人却不信。
就好比现在,如果不是贺琮召她,大概她也没办法来时常见颜若。
顾卫卿沉默的坐在小杌子上。
屋子一如上次来时洁净,甚至因为胡渠这回是正儿八经的娶颜若进门,屋子进行了好一番装饰,如今喜色未褪,格外多了几分热闹和充盈。
桌边上搭着绣棚,一旁堆放着一撂花样子,和一沓碎布,箱笼才打开过,虽然略加收整,却并不是特别整齐,一看就是颜若的手笔。
她全然不知顾卫卿的打量。
她也没在意顾卫卿的态度,听着她坐下了,甚至还摸索着把茶壶递过去,颇为羞涩的道:“没什么好茶,表哥好歹将就些。”
明明是好意、善意,却带着过多的客气,顾卫卿打从心底的烦躁。颜家的茶,都是顾卫卿供的,是她自己喝惯了的茉莉香片,颜素未必肯白供颜若——说来说去将来也要落到自己头上——颜若确实没什么好茶,自己不将就又能如何?
这种客套话,是说给外人听的,颜若这是认同了自己是胡渠的妻子身份,她既出嫁,便是胡家人,而自己,不过是她娘家表哥而已。
顾卫卿并不曾喝茶,颜若已然开口:“这热水是我自己烧的。”
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
顾卫卿开口道:“他待你如何?”
颜若迅即低头,轻声揉着自己的手指,道:“还,还好。”
竟从她嘴里听到“好”字,顾卫卿也算不虚此行,她怔了半晌,才道:“那就好。”硬着心肠道:“我一直想告诉你,日子是自己过的,好也罢,坏也罢,外边的坏,怎么坏都不算坏,只要你自己好好的。”
她不确定颜若能不能听懂,因此用最简短最敷衍的一句话结束了她的忠告:“以后,你自己多保重。”
颜若微笑着点头:“我知道。”
她似乎很寂寞,大抵颜大太太一次也不曾来过,她有一肚子话不知何处说,好不容易见了顾卫卿这个亲人,话就多了起来:“以前我是挺怕他的,可其实他人,还挺细致的。他对我挺好,还教我基本的日常起居,现在我自己能够自如的在屋里走动了,他也说我若闷了,可以出门晒晒太阳……”
顾卫卿茫然的看着颜若那略带欣喜的一张小脸。
颜若羞赧的道:“他是个急脾气,有时候也会生气,可其实我知道他是为我好。这人可真是奇怪,对你好的,不一定是真好,对你坏,却也不一定是真坏。以前爹娘宠我,路都不叫我多走,门也不叫我出,以至我除了眼盲,人也和个废物差不多。可这些日子,我竟然意外的发现,原来我只是眼睛看不见,可我还有手、有脚,我可以做很多事……”
她伸出手来,炫耀似的给顾卫卿看:“喏,我自己摸索着缝了条帕子,他说很好看,可我摸着,纹路都是歪的,一定很丑,但是他不嫌弃。我想过了,以后我还要学着做衣裳、做鞋袜,等将来有了孩子,还要给孩子们做衣裳,我总不能永远都让人服侍,他也说,他不是什么高门大户,顶多是找个年纪小点儿的烧火丫头替我打下手,剩下的事还得我自己操持。我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凡事都亲力亲为,虽然累,可其实挺有意思的,这才叫真正的生活吧。”
对于她想要的生活,顾卫卿并不期待,对于颜若所正享受的生活,顾卫卿也不热衷,但这样充满生机的颜若,总好过牵着她的衣角,只会哀哀痛哭的小姑娘。
有时候认命是贬义词,可谁又能说认命之后不会打开新的大门呢?
只是各人际遇不同,所得到的也不一样罢了。
顾卫卿想,颜若认命之后,她反倒能重新体会胡渠待她的好,可自己呢,认命是屈服,屈服之下毫无生机,她除掉顾卫卿这个名头,她只是贺琮曾经亵玩过的芸芸女子中的一个,或者是困顿而死于顾家,或者是困顿而死于王府,除了无奈、无助、无望,便再剩不下其它。
同样是一道崭新的被开启的门,和她所受到的教导不同,和她所经历过的不同,甚至和她曾经幻想过的世界,都大不相同。
她不想如颜若这样,困在内宅里,一年到头,只为生活琐事而劳作和忧心。
有银子,她会想着多置办些东西,没银子,她会想着该如何算计,好让日子过得仍然安稳、平定。千年如一日,她津津乐道,很享受这样的琐碎和幸福。
这不是顾卫卿想要的。
贺琮处心积虑,打压的就是顾卫卿的气势,只有真正把她压服了,他才会放心、安心。换成谁,对着颜若这样的女子,也要赞一声“贤妻良母”,而男人们终生所望,也不过是把他们看中的所有女人都关起来,只供他一人欣赏、愉悦罢了。
没人配拿她当花来欣赏,顾卫卿也不稀罕他们的欣赏,她情愿长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肆意、纵情、率性的做她自己。
第145章 知与谁共
人各有志,顾卫卿并不觉得自己的选择就一定是对的,颜若的选择就一定是错的。况且她如今路途艰难,未必就比颜若更好走,是以对她的选择不置可否。
从颜若那里出来,顾卫卿又请托卫刚:“我要去备办些礼物,去看望季先生。”
卫刚诚惶诚恐的道:“属下不敢,若是公子不嫌,交托小人就好。”
顾卫卿也不推辞,将季先生的喜好一一交待下去。
两人不可能在站在路边等,看顾卫卿虽然面色沉静,可眼眸里总是带了几分暮色,卫刚不擅察颜观色也知她心情不好。
他建议道:“这会日头正晒,公子不若去前头茶楼稍候?”
这会儿茶楼很是清净。
卫刚自动自发的替顾卫卿寻了个二楼临窗的位置。
小二殷勤上前,见是顾卫卿,先是一怔,随即陪笑道:“顾公子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您还是按从前的老规矩?”
顾卫卿微一点头,道:“是,有劳了。”她一指卫刚,道:“给他也上壶茶。”
卫刚忙摆手:“属下不渴。”
顾卫卿似笑非笑的道:“要么坐下喝茶,要么外头杵着去。”
卫刚:“……”
他是真为难。
尊卑有别,男女有异,顾卫卿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女人,不管她的身份有没有得到确认,无论如何是他这个身份不敢得罪和唐突的,万万没有不顾规矩,就这么大喇喇坐下同桌共饮的道理。
可外头杵着去,又违背了王爷“寸步不离”的吩咐。
怎么办?
顾卫卿早扭头看向窗外了,压根没理他的意思。
卫刚在小二复杂的目光中下定决心:坐吧。
顾卫卿神色平静、从容,却整个人都带着秋风般的寂寥和萧瑟,卫刚再不会察颜观色,也知道她今日心情不好。
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但最起码不碍她的眼还是够的。
但凡涉及到顾卫卿,卫刚等人都要比平时更戒备,没办法,王爷心无定性,他嘴上喊得凶,恨不能即刻将人打打杀杀,可那也只能是他打杀,底下人谁敢对顾卫卿不敬,甚至是稍微有疏漏之处,你看吧,挨揍的肯定是他们。
其实他在顾卫卿跟前杵着确实挺刺心的,本来他的存在就硌应人,所以还是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小二问卫刚喝什么茶。
卫刚瞥了一眼顾卫卿,道:“随便。”他不讲究这些,哪怕是喝白开水呢。
那小二便道:“不若同顾公子一样?”
卫刚一想,这倒省事,便点了点头。顿了顿,主动掏出银子会帐。他心里琢磨,也不知道这帐能不能跟王爷报?
小二接了银子,满脸都是笑纹,说了声“您稍等”,麻溜的下了楼。
顾卫卿掉过头来,眼眸中微含笑意,朝卫刚道:“劳你破费。”
卫刚脸色微红,道:“顾公子客气。”本来也没几个钱,他掏得起,再说总不能让顾卫卿付帐。
跟顾卫卿坐在一桌,卫刚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茶来了,他就一杯接一杯的闷头喝茶。顾卫卿并无套他话的意思,始终支颐发呆,等到卫刚确认自己是白紧张了,茶水都喝了一壶了。
人有三急,他暗暗叫苦,后悔不该灌这么多茶。越急越坐不住,越坐不住越急,五大三粗的汗子愣是急得一头汗。
顾卫卿懒懒的开口道:“出门上楼右转,是方便处。”
卫刚脸更红了。
顾卫卿轻轻掠过他,道:“我还不至于没品到趁这个空档逃之夭夭。”
卫刚只能告罪,匆匆出门。
他自认来回也没多长时间,回来时发现顾卫卿好端端的坐着,只是雅间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这男子二十三四岁,玉冠束发,月白长袍,生得眉清目秀,十分文雅。
顾卫卿将一方帕子递过去,道:“多谢盛兄。”
那男子便道:“顾兄弟客气。”接了帕子,朝着卫刚一点头,拱手道:“在下告辞。”
顾卫卿道:“明日之约,还请盛兄务必出席。”
那男子点头,这才转身出门。
卫刚心里突了一下,问顾卫卿:“刚才这位公子是?”
顾卫卿平静的解释:“他是建宁盛家的三公子盛怀恩,有闲汉跑进来对我言辞辱骂,是他仗义援手,解我于危困。并无不可告人之勾当,你大可不必草木皆兵。”
她说得这么直白,卫刚一窘,随即歉然的道:“是属下失职。”
这么短的时间,她与盛怀恩也谈不成什么事,只是……明日之约是什么约?
顾卫卿道:“我请托盛三公子替我邀请建宁茶商一晤。”随即站起身,临窗而立,指着街上来往的人群,自嘲的道:“看,熙熙攘攘,芸芸众生,可惜与我顾某相交者,凤毛麟角,更别提肯能与之相托身后之事者,越加乏善可陈,这实是我顾某可悲可怜之处。”
从前生怕自己身世被人看出端霓,她与谁交往都偏于淡漠、疏离,彼此间都隔着深沟天堑,无事时不觉得,到了想要求助之时,方发觉独木难支,更是到了有话都无可与人说的地步,怎不叫她自怨自艾?
秋风拂面,顾卫卿广袖飞扬,越见萧瑟。
她却只是轻轻一叹,双手按住窗棂,紧紧抿住唇,眼神黝黑而执着。
卫刚沉默以对。
顾卫卿转过身,道:“走吧。”
待见到季大儒,顾卫卿只是深深一拜,那句“请先生教我”,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
她就是这么个现状,便是季大儒有知天地、通鬼神之智怕也爱莫能助。何况他也只是个凡人,并无权势,以何与贺琮为敌呢?
季大儒年轻时愤世嫉俗,年纪略长,反倒看得比较开,他注目顾卫卿,并未扶她起身,只道:“玉卿,我一生教人无数,可谓桃李遍天下,虽敢自诩一句有识人之明,却不敢说何以教你。只得一句话,望你自己揣摩:这世事一向是祸福与共,相长相生,你把眼光放得长远些,别为眼前利益得失拘泥了。
顾卫卿眼眶一热,低声道:“多谢先生。”
第146章 破釜沉舟
顾卫卿从季先生家里出来,心态平和了许多。
人多浅见,眼前的利益才是利益,她亦落了俗套。
与贺琮周旋了这么久,所图不就是长远之计么?没道理从前百般忍辱,到了今日便生受不得,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与她或许仍然漫长的人生相比,未免微不足道。她何必抱定悲观心态,以为这会是她唯一的孩子?
若最终不免玉石俱焚,她当初委身侍人意义何在?
从来长路难行,但凡目标不明,意志不坚,便少有人能抵达顶峰,她已然别无选择,除了更坚定更有勇气更有希望,没有第二种选择。
顾卫卿回府便叫顾尚备办纸烛,自去郊外拜祭顾竹荪。
她沉默的烧着纸钱,一个字都没说。
委屈自不必言,可即便父亲活着,也未必肯体谅。顾家的茶园必须得有人担,除她之外再无第二个合适人选,不担也得担,担也就担了。
何况这天下谁人没有委屈?能忍受的委屈就算不得委屈。她流过泪,见过血,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委屈,这点儿委屈又算什么?
不舍自然也有,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舍哪有得?
至于伤痛?人是最擅自我疗伤的动物,随着时间推移,再深再重的伤都会痊愈,再不然,还有遗忘。
没什么能刻骨铭心。
至于歉疚,顾卫卿也淡了,她倾其所有,殚精竭虑,若仍然不能达成父亲的期望,只能说自己才具有限,力有不逮,父亲失望也就只能失望,她只求问心无愧。
目薄西山,落日熔金,有归巢的鸟儿成群结队的从天空掠过,顾卫卿停马仰头看了多时。
回顾府时已经天近黄昏。
她陪顾大太太用晚膳,见她用得七七八八了,这才随口说起她过两天要出远门的事。
顾大太太放下乌木箸,道:“你要去哪儿?去多久?几时回来?”其实她最想问的是,那位王爷肯放人?
顾卫卿道:“去镇江,多则半年,少则三五个月,顾尚就留在家吧,我身边有人照应。”
看一眼厅外杵着的门神,顾大太太垂下眼,道:“你自己安排妥当了就好。”没情没趣的拨拉着碗里的米粒,顾大太太又道:“你今天,去看你爹了?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没,就是想着要出远门,归期未定,提前给爹上个坟。”
顾大太太点头:“也是,如今都八月半了,你……你去这么久,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过年。给你爹上个坟,烧些纸钱,也免得你在外头惦记。那这,家里的事?”
“暂时交给苏兄吧,我明日会请建宁府有头有脸的茶商位聚聚,能照应他就照应些。”
顾大太太咬了咬唇道:“到底是一个外人。”
顾卫卿笑笑道:“是啊,可谁让咱们家没人呢。但凡有我个兄弟,也是个助益。”
“你舅舅家的表兄们……”
顾卫卿道:“还需儿子多说吗?但凡他们自己能立得起来,也不至于把茶园交给儿子打理了。我倒有心把制茶手艺交给他们……”
“不成。”顾大太太坚决的道:“给他们找些活计就够了,这制茶的手艺却是顾家祖传,你爹再三强调,绝不能外传。”
顾卫卿缓缓抬头道:“可若顾家始终后继无人呢?”就让这制茶手艺失传么?
顾大太太惊愕的望着顾卫卿:“你?!你这是什么话?”
顾卫卿并不回避,反倒越发坚定的望着顾大太太:“娘以为呢?”
她现在这情况,什么时候有孩子,不一定,生了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儿子。贺琮又是个偏执且护短的,谁敢保证他一定会把儿子交给她,让他随了顾姓,只做个卑贱的茶农?
顾大太太胸脯起伏,脸色铁青,手里的乌木箸滑到桌上,发出零乱的碎响:“不,不会的。”
顾卫卿不忍为难母亲,垂眸道:“世事无常,谁说得准?儿子也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我想,不若抱养个孤儿……”
这事儿从未在顾家明面上提过。
顾竹荪是不服气,且顾家兄弟三个,都是女孩儿,没一个男丁,他誓要把顾卫卿培养成顾家继承人,因此绝不肯抱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顾卫卿也是不服气,她不认为自己是个女子就做不好男子能做的一切。
磋砣至今,她冷丁提出要抱养个孩子来,顾大太太根本接受不了:“总还有,别的办法,你不是说要借……”
到底没敢说得太明白,顾大太太眼前又是满地的血腥。
顾卫卿低笑一声,道:“母亲可以从现在开始,好好考虑考虑这个问题,如果不能抱养,儿子想……”
“你想什么?”
顾卫卿道:“儿子想把这制茶的秘方卖掉。”
顾大太太骇然站起身,道:“不行,我不同意,你爹也不会同意,你这是得了失心疯了,怎么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你这是背叛祖宗!”
顾卫卿放下碗筷,平静而温和的道:“母亲不必生气,儿子只是随口一说,若母亲坚决不允,儿子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你,你想气死我不成?这种事,也是随口一说就能说的?这顾家的茶园,是从你曾祖手中传下来的,这么多年,你祖父、你爹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差池,到你这儿已经经营得颇为可观,不敢说如日中天,可在这建宁府也有一席之地,放眼整个府县,有谁敢与顾家的茉莉香片抗衡?你不思进取,倒敢说卖就卖?”
顾卫卿起身,踱到顾大太太身后,替她轻捶肩,道:“是儿子不孝。”
“我看你何止是不孝?”顾大太太甩开顾卫卿的手,道:“你分明是耽于儿女私情,一心只顾着你自己的享受,哪里还顾得上家族荣誉和责任?”
顾卫卿手一顿,垂眸片刻,道:“这罪名太重,儿子承担不起,迄今为止,儿子敢大言不惭的说,所作所为皆是出于大局考虑,不敢掺杂一点儿私心。说到底,也不过是想多条退路而已,自然母亲的想法也没错,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何敢轻言自己生死?
第147章 何敢言死
顾卫卿一夜乱梦。
她梦见自己躺在**的门板上,身边围着身穿缟素的顾府下人,她想,那就是自己已经死了。
一如臆想中的解脱和平静,她像个旁观者,毫无感情的注视着所有人。
有前来吊唁的人,恍惚都认识,同在建宁府,多多少少都打过交道,可奇怪的是她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只听见他们议论纷纷,不外是“玉公子年纪轻轻,突然暴毙,着实可惜”之类的言辞。
她并无子女,只有一个不知从哪抱来的小男孩跪在她的灵前代为还礼。那孩子不过四五岁,一脸的惶恐和苍白,呆怔怔的,不会哭,只知道磕头。
吊唁的人行了礼便退到院中,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对她的暴毙表示各种怀疑、惋惜和慨叹。
也仅此而已。
没谁敢说一句打抱不平的话,更别提为她仗义申冤。
人群忽然一阵喧嚣,如遇蛇蝎,潮水般迅速分开,神色铁青的贺琮带人闯进来,径直扑到灵前。
顾卫卿在梦中微微瑟缩了下,有些庆幸自己已经暴毙,不必承受他的怒气和怨气。
一直跪着的男孩愣愣的望着贺琮,忽然伸手抱住他的双腿,声嘶力竭的喊:“爹,我要娘,我要娘,你让娘醒醒……”
顾卫卿不忍的闭上眼。这小男孩也太没个眼色了,他怎么敢管这煞星叫爹?
贺琮岂是个好性的?恼怒之下,一脚将他踢开都是轻的,他又瘦又小,受此重创,焉有命在?
可怜见的,这是顾尚打哪儿寻来的替死鬼?
贺琮缓缓低头,顺着他的视线,顾卫卿看清了这小男孩儿的容貌,她不禁暗自赞叹:“顾尚果然是个办事牢靠的,瞧瞧这随便找的孝子,居然和自己有七成像。”
贺琮没恼也没怒,只将这哭喊的男童抱起来,甩给他身后的卫刚,吩咐道:“从哪来的,送回哪去。”
那男童张手张脚的大哭,只嚎啕着道:“爹,你别不要我,我一定乖,一定听话。”
顾卫卿听得好生心酸,贺琮就是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就是他亲儿子这般苦苦哀求,也未见得有多大效果,何况这男童和贺琮没甚关系。
男童被抱走,灵堂里终于安静下来,贺琮一手按住门板,与上面躺着的人面面相对。
顾卫卿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心口扑通扑通的,她很想捂住心口:傻玩意,心跳声这么大,要被他听到的。
那还能有好?他,会不会鞭尸泄愤啊?
贺琮俊脸放大,夸张到扭曲,顾卫卿竟看到他满眼都是狰狞的血红。他手背上青筋虬起,用极大的耐力克制着情绪。
他低沉的开口:“顾卫卿,本王给你一次机会,立刻马上给本王醒过来,本王不追究你所有过失。”
顾卫卿不敢回答,她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的贺琮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中的人,不管他有多凶,他都奈何不了她,可她还是摒气凝神,选择了沉默。
贺琮一声冷笑,道:“顾卫卿,本王最后说一次,你给本王醒醒。”
门板上的是不折不扣的死人,凭顾卫卿如何暴躁,都一动不动。
顾卫卿更是不吭声,但凡有机会逃离,谁还会再回来?他的承诺都是屁,她才不信他真会既往不咎。
贺琮尖利的仰天长笑。笑声像刀子刮过石板,每一下都渗入骨髓,让人不耐、不忍,恨不能捂住双耳,好逃脱这魔音的荼毒。
贺琮终于停止了笑,他豁然起身,像嗜血修罗一般,道:“顾卫卿,本王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识时务,别怪本王心狠。来人,把顾家所有人都押过来,当着她的面,本王送他们上路。”
顾卫卿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心里急得火烧火燎,恨不能替死去的自己跳起来。
头一个被押上来的是二叔顾竹傲,贺琮一个示意,就有人用解腕尖刀利落的朝他胸口扎下去,几个动作,便将一颗尚在跳动的心捧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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