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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忧欢-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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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朝那妇人道:“不如你直说吧。”
眼前这姓苏的不是好说话的,别磨唧了。
那妇人犹豫了一下道:“我,我要见玉公子。”都传玉公子为人文质、儒雅,总是更好说话些。
苏朗嗤的一声,道:“你若只要银子,在我手里还能磨出点儿去,若是见了我家公子,怕是一文都闹不着。”
那妇人还不太信,和四个兄弟嘀嘀咕咕了半晌,才咬着牙道:“那就,五百两,一文都不能少。”
顾尚气得道:“这不是狮子大开口,讹人呢吗?”
苏朗却道:“成,我给。”
顾尚瞥了苏朗一眼,到底把话咽了回去:到底不是个可堪扶持的人,不仅不能替公子分忧,还只会拖公子后腿啊。
第155章 变本加厉
苏朗自己是没有银子的,他大方的许了那闹事的妇人五百两银子,转头去看顾尚,意思很明显:这银子得你拿。
顾尚这个气:你不是挺男子气概吗?那就有始有终啊,看我做什么?
他试图劝苏朗:“这件事,我觉得还是等公子回来再定夺,你说呢?”
那妇人立时叫起屈来:“唉唉唉,你们好歹也是爷们家,可不能说话不算数,不然我就去外头请大家评评理。”
这就是个滚刀肉,本来就不好惹,一听说有了银子,那更是苍蝇沾了腥,更不好开交了。
苏朗满脸戾气,眼里全是凶狠,不耐烦的道:“且不说公子几时回来,再说以公子的脾性,你以为她会过问这种小事?”
顾尚见他不听劝,不好当众和他相强,犹豫了再犹豫,还是叫人拿了银票。
那女人心愿得偿,心满意足的走了,顾尚叫住要走的苏朗道:“苏公子稍候。”
苏朗不耐烦的道:“我知道你要教训我,等我回来再说。”
他哪里敢,又哪里能教训他?要不是顾忌公子面子,他理他?
顾尚哑口无言。
苏朗迅速出府,没多久就追上了那妇人一行,大概这次的结果太顺利,他们有些忘形,出门没走多远就开始分赃,苏朗一声冷笑,催马撵上去,一鞭子下去,撂倒一串。这五人连吭都没吭就躺倒下去,苏朗跳下马,嫌恶的用脚尖踢了踢,将他们手里的银票抽出来,转身大步上马回府。
他把银票拍到顾尚跟前,只一个字:“喏。”
顾尚无奈的抬头看他:“他们,人呢?”
苏朗满不在乎的道:“大概死了吧,谁知道?”
他那一鞭下去可没手下留情,至于死活,看他们的命数,他没补刀就不错了。
顾尚急得直吸气:“你这又是何必?”
银子给也就给了,顾卫卿不是个吝啬小气的,用人不疑,她不会因为苏朗多支取五百两银子就对他有多失望。
要不当初就别吐口,既装大方,给人银子,转头又抢回来,这不是土匪、强盗行径吗?
苏朗只回了他一声冷笑。
顾尚想起什么,不由的道:“苏朗,我当你是兄弟,不免要劝你一句,你若不爱听,只当我今天没说,你不是他。”
他是谁,苏朗明白,他脑门青筋直跳,忍住了没跳起来给顾尚一拳,只冷冷的道:“人善被人欺,我不觉得我错了,再说你也不是她。”
顾尚不是顾卫卿,他哪里了解女人的心思?她不就是喜欢强势、强硬、强横的男人吗?这样的男人固然可憎、可恨,可女人都喜欢被征服的感觉,他越强横,她越无力,她才越能在他身上得到安全感。
既然她喜欢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男人,自己又何必装假?
顾尚气得连着说了三个“你”,重重的叹一口气道:“你可真是糊涂。”
有些话没法挑明。
甚至在脆弱又自尊的苏朗面前,顾尚说什么都是错的,都是在戳他肺管子,都是在撕他伤痕,他不爱听是必然的。
可不说,顾尚如骨哽在喉。
他对苏朗说不上有多少好感,毕竟他出身在那呢,和公子根本不是一路人,可公子要用他,顾尚也就出于对公子的信任和忠诚,尽可能的替公子拉笼、安抚苏朗。
但对于苏朗的许多特性和气质,以及为人处事的作风,顾尚十分不赞同。苏朗进府也有些时日了,他一直在努力,不管是出于什么初衷,顾尚愿意拉拔他一把,但他今日忽然面目狰狞,仿佛一只穷凶极恶的狼,这让顾尚十分发怵。
他能感觉到苏朗或许是个很危险的角色,最本能的手段就是将他驱逐出境,以保自己和公子的人身安全。
但毕竟都是人,相处久了,终是有些不忍,如果能够将他从歧路上挽回来,顾尚还是要尽自己最大努力的。
他苦口婆心的道:“到底不是正途,就算公子对此没有微词,你就不怕公子对你……”
苏朗不是贺琮,而且顾尚也不觉得自家公子会喜欢贺琮,同理,苏朗东施效颦,一力想要效仿贺琮,早晚搬石头砸了他自己的脚。
公子对他,从前或许不喜欢,但不厌恶,只怕他学了贺琮的阴狠毒辣之后,公子对他就不只是不喜欢,而是痛恨了。
苏朗还是厌烦的道:“你以为公子手段又如何温良?那王大厨为什么会死?”
顾尚气噎,道:“你知道些什么?或许他本就有身体有恙,事有凑巧,总不能赖到公子身上。”
“呵。”苏朗嘲弄的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如果不是公子吩咐,卫刚敢恃凶劫人?”
“……”顾尚低语:“公子本心并非如此。”
“谁还管本心呢?世人浅薄,看的都是结果,至于前因前情,谁关心?”
顾尚急道:“就算你说得都对,这妇人居心不良,你心怀不愤想要给她们一个教训,可直接报官不就是了?吴知府哪敢接这个案子?接了又如何?他还敢对公子如何?可你这出手伤人,落人把柄,反倒是陷公子于不义。”
苏朗哈哈大笑,笑得顾尚稀里糊涂,以为他是不是疯了。
笑够了,苏朗才道:“看,你是什么心善的好人么?所用手段,只比我更阴毒更卑鄙,我的不过是更直接罢了。”
顾尚简直是没法和他讲理。
苏朗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给公子添麻烦,既如此,我去将人都了结了再投案自首去。”
顾尚急得追着他出去:“苏朗,你就不能听句劝吗?人要是没死,你把银票送还吧,何苦伤人?”
“我伤人?那还不是因为他们先有伤我之意?什么自家男人死得不明不白,你会瞧不出来他们是授人怂恿,故意来找碴的么?你们手段温和,起不到震慑的作用,且看我这把刀如何把他们不安分的手脚如何斩断。”
顾尚追之不及,只能停步放弃,望着他骑马飞驰出府,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156章 栖身之地
顾卫卿带贺琮来见顾竹荪,要比上回自己来轻松得多,就仿佛是,做错事有了共犯,自己所担罪责、内疚、羞愧都少了许多。
要罚一起罚,终于不是孤军奋战了。
将他推到自己身前,不管自己是否会受到更严厉的训斥和责骂,起码心理上是轻松的:看,我做这个决定,不是我自己愿意,而是被他强逼的。
谁让他是主犯呢?
贺琮神色十分严肃,顾卫卿当成是郑重,以他堂堂王爷之尊,肯屈身来拜顾竹荪,就算死者为大,对于贺琮来说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
当然,贺琮自己对这些世俗礼法不屑一顾占更大成份,顾卫卿也没指望他诚心拜祭就是了。她摆上香烛纸钱,不敢劳动贺琮,自己将纸钱点着了,低声道:“爹,王爷来看你了。”
她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贺琮倒难得的正正衣冠,在顾竹荪墓前深深一揖。
顾卫卿始终没抬头,这会儿倒有了一点儿推卸责任的侥幸,心里默念:非是玉卿不尊爹的承诺,实是罪魁祸首就在跟前,玉卿也无奈。
爹啊,你要是生气,只管把眼前这人看清楚了,记准了,是打是骂是讨公道,只管去跟他讨,不干玉卿的事。
玉卿确实没骨气,可您不是说过吗?人生在世,除死无大事,总不能因为虚妄的东西,玉卿就不顾高堂,不顾家业,生生把个性命抛了?
贺琮心里想的却是:你这老儿,幸亏死得早,不然本王非重重鞭笞你一顿不可。好说你也是个生意人,脑子也不笨,怎么就想出来让你好好一个软娇娇的女儿,非得扮什么男人,接什么顾家家业?
这不是把你闺女往火坑里推吗?若不是遇着本王,她能有什么好结果?
你生前不做好事,死后还想安享清宁?哼。
他打量附近,见错落有致,尽是墓碑,再定盯细看,都是顾家的先人。此处地势颇高,四望眼视野极为开阔,也算得上风水宝地了吧。
总得想个法子,好好镇镇他。
他自己思量什么不提,但见顾卫卿神情惆怅,只垂头烧着纸钱,长睫一眨一眨,竟难得露出娇弱之状,不由得更是愤懑。
遇到那么个爹,生生把她的命给改了,她不思生路,反倒一味的愚孝,真是蠢不可及。他不欲多待,弯腰伸手一扯顾卫卿:“走了。”
顾卫卿低低的应了一声,用脚将未燃尽的纸钱踩灭,这才随他起身。
两人顺着山路往下走,贺琮问她:“你有没有想过给你爹迁个坟?”
顾卫卿不解:为什么要迁?
贺琮道:“这身故长眠之地,都讲究个风水,本王看你爹选的这地址不好。找个风水先生,替你爹挑个好穴位,也能替你转转运。”
顾卫卿心道:我运道确实不怎么样,可那未必是我爹选的地儿不好,那是因为遇上你这个煞神了。
她摇头道:“这不是件小事,草民一人不能做主,若动了我爹的,先祖们怪罪怎么办?若惊动先祖遗骸,这,也太兴师动众了,草民一介布衣,就算转运又能转到哪儿去,还是算了。”
再说她也不信这个。
贺琮哼笑一声,道:“本王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你——”顾卫卿气得脸色菲红:“王爷你别欺人太甚。”
贺琮浓眉一扬,道:“这也叫欺人太甚?”他说着就靠了过来,伸手去捉顾卫卿的手臂,顾卫卿见他神色中满是危险,慌忙躲避。
贺琮嗤笑:“你也不是个笨人,怎么总是犯同一种错误?早早应了本王没什么不好,可你偏不,非得吃亏受够了教训才不得不应承,还真是……”
贱胚子。
顾卫卿气得恨不能弄死他,只能忍气和他讲道理:“王爷您日理万机,多少大事等着您决断,草民这点子家事,实是不敢劳王爷忧心。”
他一个王爷,不爱管国事,不爱管社稷,不爱管百姓,他管他的醉生梦死、吃喝玩乐也就是了,他管她的家事做什么?
他这种人还特别有病,什么事都要管,插手了就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有这闲功夫,做点儿什么不好?
贺琮三两下就将顾卫卿困住,扣在自己怀里,盯着她潋滟红唇,就有些着魔。
卫刚等人本来就远远的坠着,见他这模样,更是自动自发的走得老远。
顾卫卿脸色血红,推拒着他道:“王爷,天色不早……”
“噓,你既知道本王要做什么,何苦打岔?你说要是当着你爹的面……”
顾卫卿伸手就把他的嘴捂上了,眼睛里满是仇恨。他要真敢,她今天非捅死他不可。
贺琮也就是随口说说,拿下她的手,道:“你也太不禁逗了。走吧,本王也饿了。”
他稍微一松爪子,顾卫卿就有劫后余生之庆幸,等到贺琮再提到“本王觉得青龙山就不错,回头寻个黄道吉日,将你爹的坟迁过去吧”,顾卫卿只敢说一句:“既是风水宝地,自然该王爷独享。”
被贺琮一句话就噎了回来:“你放心,不管将来本王葬到哪儿,身边都会给你留一块栖身之地。”
顾卫卿只觉前路漆黑,没有一点儿希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的这。
她真恨不得就赖在这儿,再也不往前走了。
特么的他连她的死路都算上了,有病没病啊?
到底没敢生犟,只强笑道:“王爷厚德,草民,草民一家,都莫齿难忘。”我家八辈祖宗都谢谢您啊。
行了,他爱迁他就迁吧,爱迁谁迁谁吧,不是她不孝,是她实在和这浑人没法分辩。活人不得安宁,先人还想安宁?
顾卫卿很怀疑他到这儿是来做什么的?敢情就为了看看自己老爹身故后的栖息之地,好以此为借口替他挪个地儿啊?
她有多天真,还以为他是来忏悔来的。他这人就不是人,哪有什么感情?也不知道他父皇、母妃当年是怎么亏待他着,所以给他造成巨大的创伤,以至于长到现在,人都长歪了,心也长黑了,做人做事全然不循常理啊。
第157章 路遇不平
苏朗在酒楼喝闷酒,听着外头打马扬鞭,马蹄声疾,不及细看,立时就有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又是玉公子……他最近可真是大出风头啊,啧啧,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世间几时能见神明?偏偏让这样的人活得好,还真是不公平……”
苏朗起身,靠近窗户,果然贺琮与顾卫卿并驾齐驱,在卫刚诸人的前呼后拥中疾驰而过。
她旁若无人,迅疾如风,他则隔岸观火,只能望她背影,连衣衫一角都抓握不住。
长街只余扬尘,顾卫卿一行人早已不见踪迹,苏朗折身走到说话那人跟前,一拍桌子,震得盘碗哗啦直响,冷凝着眉毛道:“你想要什么公平?玉公子是什么样的人?碍着你了?是杀你全家还是淹死了你的小崽子了?”
那人三十左右岁,衣裳簇新,油光粉面,可见生活富足,他被苏朗吓了一跳,待听完他的话,更是气得浑身发颤:“你,你是谁啊,怎么说话呢?”
“你说呢?只许你满嘴的污言秽语,倒不许我仗义执言了?玉公子碍着你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旁边的陪客认得苏朗,一扯那男人的袖子,起身陪笑道:“苏九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老陈多喝了几杯,满嘴胡沁,您别跟他计较。”
建宁府的人不认识苏朗得多,但都知道蔡老大,自从顾卫卿成了贺琮男宠,而苏朗很是为顾卫卿出过几回头,知道苏朗的人越发多了起来,都知道他是流氓起家,光棍一个,是以没人敢惹他。
那叫老陈的听说“苏九爷”三个字,倒是上下打量了苏朗一回,颇为悻悻的闭了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苏朗眼睛凶得要吃人,可别为这把小命丢了,哪怕挨顿打呢,那也是无妄之灾。
苏朗却只是一声冷笑,逼问着叫老陈的男人:“你怎么说?”
醉酒不过是个托词,在座的人都知道,有怕事的早就蔫蔫的溜了。老陈梗着脖子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怎么,这也犯法?”
苏朗一撩袍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犯不犯法,你说了不算。”
老陈想到贺琮,脖子上冷气森然,到底不屑的道:“呵,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
苏朗道:“不仗势,换一种方法,你跟我拼酒如何?你赢了,我滚蛋,以后见着你尊你一声爷,我赢了,你滚蛋,以后把你的臭嘴缝上,一辈子不许开口,如何?”
这时候还看不出苏朗是个刺头,这老陈也白活半辈子了,他犹豫着不开口。不拼,那便是认怂,拼,他未必拼得过苏朗,如果注定要输,也不能输在当众,以后怎么做人?
苏朗啪一下抽出一撂银票拍到他跟前,道:“如何?”
这一撂银票大概也有个几百两,他这是什么意思?
老陈犹疑的将视线从银票挪到苏朗脸上。如果他只是拿银子吓唬人,自己也有,可要是以银票当台阶,大家两下里都有面子,也不失为一个契机。
老陈尴尬的笑道:“苏……九爷酒量深厚。”
苏朗已经挥手,叫小二:“端两坛子酒来。”
两,两坛?
苏朗开了泥封,一时酒香四溢,他将其中一坛酒推到那人跟前,道:“你喝了这坛酒,银票归你。”
这么灌,且不说他肚子能不能盛下,就算盛得下,喝进去也要醉死了。
苏朗没那好耐性,起身要掀桌子,那人忙道:“我,我……”扑通一声跪下去,道:“九爷饶命!”
苏朗抽出匕首,在陈姓男子的眼前晃了几晃,道:“什么叫公平?你说如果我现下替阎王收了你,是不是说明你这一生都没做过善事?或者说你上辈子罪大恶极,所以这辈子注定不得善终?”
“九爷,小的是信口雌黄,灌了几杯酒就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九爷大人大量,饶小的这遭吧。”
苏朗笑:“都只会站着说嘴,换到自己头上,只怕你自己都没想到你原来这么怂包,也幸亏你碰见的是我,换成那个煞神试试?不剥了你的皮都是你祖上积德。”
“是是是,小的知罪了,九爷饶命。”
苏朗收了匕首,将那坛子酒端过来,往桌上重重一顿,道:“喝吧。”
陈姓男子两腿战战,面有难色,到底贪生怕死,举起酒坛子,灌了下去。
才喝了一半,他已经面色赤红,气喘如牛,呻吟着道:“实,实在,喝不下去了。”
苏朗始终在一旁冷冷的瞅着。人都如此,什么天性本善,见惯了血腥,杀惯了人,这世间就再没了羁绊和束缚,也只有在荼毒人命和折辱旁人这一刻时才有快感。
什么报应,什么因果,都是狗屁。
苏朗出酒楼时醉薰薰的,有点儿视物不清,耳边尽是喧嚣,惹人不耐。他迟疑的回头,见两个姐妹打扮的女子被一群如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强硬分开,各个哭的惨绝人寰。
那年纪稍大的似是姐姐,细弱的手腕都被扯紫了,却始终不肯松开妹妹的手,一个流里流气打扮的男子拽着她的腰生往后扯,道:“大丫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般不懂事?你娘来之前怎么交待的?”
那少女咬着牙痛哭,啐了他一脸的唾沫,骂道:“你是怎么答应娘的?明明说是替妹妹找个心地慈善的人家做工,可你怎么能把她送进火坑?她才十一岁,你不是人,你是畜牲,我们没你这样的叔叔。”
那男子反手给她一个耳光,骂道:“你爹都要病死了,擎等着钱救急,要不是你没人要,我至于把主意打到你妹妹头上吗?再说你妹妹就是个病秧子,活脱脱是个赔钱货,你们家养你爹一个就够艰难的了,哪里还养得起她?你拦着你妹妹不让走,就是不孝,还不撒手。”
那少女被打的一个踉跄,却执拗的爬起来,道:“我爹若知道药钱是用妹妹换的,他一定不会答应。”
年龄较小的妹妹却又不哭了,她主动撒开了姐姐的手,含着泪道:“姐,你回家吧,别跟爹娘说,我会好好的,姐,你以后,常来看看我。”
第158章 不做好人
苏朗绝不承认他是发一时善心。
他早看透了,这世间是不讲公道的,只讲钱、权、势,再不就是有硬拳头,否则说什么都是白搭。
他从前是在黑窝子里长大的,除了兄弟忠义,没什么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就算是讲究兄弟情份,可一样背后捅黑刀、下绊子,踩着兄弟的鲜血不断的往上爬。
他倒是想洗白,顾卫卿也愿意伸手,可待在顾家,世情依然纷扰,让他明白,人心叵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未见得上了岸就比在水里更温良。
他想得到什么,就得不择手段的去争取,光靠明面上的正大光明的手段根本不够。或许将来也能得到,但不过是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罢了。
所以苏朗才不会因为世道不公,谁含冤受苦就挺身而出。
那个时候他脑子里全是酒,和酒意上头时的昏昏噩噩以及酒被心火烧着之后的熊熊烈焰。及至后来酒醒,他回想此事,也只承认是酒刺激了他身体里的血腥,纯粹只是手痒想打架而已,并非为了什么打报不平、英雄救美。
那姐妹俩生的什么模样,自始至终他都没看清,人打倒了,银票也摔出去了,他醉薰薰的往前走,还是那姐姐扶着他,才没摔倒,可一路都走得摇摇晃晃。
他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感觉有一双温软的小手扶着他,不停的在他耳边絮叨,一口一个“公子”。
他几次烦躁的想把她撵走:他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她死皮赖脸的缠在他身边做什么?
一夜宿醉酒醒,天光已经大亮,苏朗猛的翻身坐起。
这不是他在顾家的卧房,倒像是哪家客栈。榻边伏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只露着乌黑发顶,被他这一动惊醒,抬头用黑溜溜的眼睛懵懂的望着他。
苏朗问:“你是谁?”
那少女抿嘴温婉的一笑,道:“九爷,我们姐妹多蒙你相救,我叫曹珠……”说时语气温柔的看向两把椅子并在一起,上面躺着酣睡的小女孩儿,道:“那是我妹妹曹贝。”
她抬头仰望苏朗,有如仰望神祗:“曹珠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九爷。”
苏朗嗤笑:“我没打算救你们姐妹。”
他抬腿下榻,曹珠不顾麻木了的双腿,抢先端起铜盆:“九爷施恩不忘报,曹珠却不敢做负心人,我来服侍九爷梳洗。”
苏朗停住脚,冷凝着眉眼瞪她道:“你当真愿意做牛做马?”
曹珠点头,随即又低头,道:“曹家家贫,我爹又缠绵病榻,曹珠愿意卖身为奴……”
苏朗一挥手,道:“行,那就卖身吧。”
曹珠一怔,眼里涌起茫然,随即又点头:“多谢九爷。”
苏朗居高临下的望着卑微谦恭的曹珠,心里只有痛恨。
她看中他什么?是他一掷千金,挥洒如风的银票,还是他挥向欺她恶人的拳头?她看似柔弱无害,是不是心里也和他一样满是愤懑、仇恨,一旦见到恶人的鲜血,便会冒出格外的痛快?
不只女人浅薄,但女人尤甚,她们有着最敏锐的本能和直接,知道什么东西对她们是有益的,所以会第一时间牢牢抓住。
她们想什么就要得到,得不到就想方设法,再得不到就死缠烂打,用她们“柔弱”做武器,总之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是两相利用,那就来吧。
曹珠被苏朗如此打量,莫名的发冷。
苏朗见她脸颊微红,越发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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