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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忧欢-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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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琮听得眼睛都直了，心里嘁里咕怅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点儿懊悔自己当时没在她身边。诚如方源所说，即使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好歹是个陪伴。
他没去，也不知道顾卫卿心里怎么想，会不会怨恨他？
贺琮悻悻的道：“听你说得这么玄乎，就像你身临其境似的。”
方源一摇脑袋：“可不是身临其境么，奴才……”
贺琮豁地一瞪眼：“那是产房，你居然一直都在？”
“呃——”方源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立刻回神，将头晃得和拨浪鼓似的：“哪能呢，奴才不是一直待在屏风外头么。”
王爷，您关注的重点错了好不好？
贺琮恨不能揍方源一顿，抬脚作势要踢，骂道：“你就不能长话短说？拣要紧的回禀？”
方源一摸后脑勺，颇为惊愕的道：“哦，奴才错了，奴才以为王爷一定很关心女公子，这才事无具细……”
他一副“敢情奴才理解错了”的模样。
贺琮又有些悻悻，他摆手道：“是男是女？”
方源不敢过分，忙规规矩矩的回道：“恭喜王爷喜得千金。”他特意盯着贺琮的神情看，想了解他对这位小小姐是个什么态度。
还好，虽不算多惊喜，但也没有多失望，要知道孙太医可没少说“母子平安”这话，但凡知情的人都顺着王爷的心意说女公子怀的是位小世子，这冷丁成了小郡主，换谁都会有点儿遗憾吧？
贺琮抿了抿唇，问：“她怎么样？”
方源道：“还好。”
贺琮挑了挑眉，刚才他话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堵都堵不住，这会儿又三缄其口了？他吩咐方源：“你去，把孩子抱过来。”
方源不解：“啊，抱过来做什么？”
贺琮：“……”特么的你是不是故意的？抱过来本王看看啊，还能做什么？老子还能吃了她不成？
方源见贺琮面露凶光，吓得后退一步，颤声道：“王，王爷，孩子太小，孙太医特意交待不能受风。”
贺琮咬了咬牙，尽量捺着性子道：“你就不能替她包裹得严实些？统共也没几步路吧？”
方源陪笑：“奴才不是不能，实是不敢，女公子就和那……嗯，和那护崽的母鸡似的，奴才怕咬手。王爷，横竖也没几步路，您要是嫌累，奴才替您备顶轿子？”
贺琮胸脯一起一伏，良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本王又不需要做月子。”还坐轿，他诚心的要气死自己是不是？
方源是故意插拉打诨，贺琮也懒得和他太极拳了，他不是不管抱吗？还非得指望他不成？
贺琮咬牙暗恨不提。
方源请示贺琮：“王爷，您喜得千金是好事，要不要往京城里送个信儿？这毕竟是王爷您头一个女儿，陛下一高兴，说不定就封个小郡主呢。”
贺琮得了女儿确实高兴，但这份好心情又是喜忧参半。请封小郡主不是问题，问题是她的身世来历怎么交待？父皇肯定会御笔一批，勒令顾卫卿给他做妾，这与顾卫卿初衷不符，且贺琮自己也丢不起这人，什么事都可以食言而肥，可这件事，他根本没勇气再让顾卫卿打一回他的脸。
还有，一旦请封了郡主，小囡囡可就是板上钉钉的贺家人，与顾家，与顾卫卿再没干系？她会同意？这可是她忍辱负重，拼死生下来的，在她看来是唯一的骨肉，她怎么会舍得被自己“抢走”，若自己真这么做了，她非和自己拼命不可。
贺琮一个头两个大，他从没这么为难过，只蹙着眉不吭声。
方源心里咯噔一声：王爷这么犹豫，是为了啥呀？他压根也不是犹豫的人啊？既然这么犹豫，就说明王爷压根没想承认小郡主，呃，这回不是小郡主，只能是小小姐了。
贺琮到底开了口，说的话十分干脆：“不用。”
顾卫卿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而且她也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她和她的女儿，她更不稀罕什么郡主不郡主，不如就让小囡囡姓顾，做她一生一世她自己的女儿。
第260章 办洗三宴
对于贺琮的态度，方源有点儿失望，他又问：“那，洗三儿呢？”这倒是准备还是不准备啊？
贺琮犹豫的时间又有点儿长，方源心道：看来洗三儿也没戏了。
到了儿贺琮也没说准备不准备。
他烦躁的捏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骂方源道：“你好歹也是府里的总管，什么事都问本王，要你何用？”
方源：“……”他实在冤枉，别的事倒罢了，这事关王爷子嗣，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做主的吗？
他都要哭了：这到底是办还是不办？
贺琮哪儿知道，他要办了，就得跟顾卫卿坦承，那晚夺她清白的是自己，不是苏朗，这孩子是自己的，不是苏朗的，那他从前做的错处不就都暴露了？
贺琮板着脸训斥方源：“还有，你不知道王府一直节源开流么？谁大半夜的点灯点一宿？”
“……”方源半天才明白这是说顾卫卿呢，他实在觉得王爷有些反常，从来也不是吝啬的人，怎么倒计较起一盏灯油钱了。
可王爷都这么说了，他不能违拗，便想了想道：“大概是顾公子怕半夜小……小小姐有什么事，黑灯瞎火的，现点灯来不及。那，奴才这就去嘱咐一声儿？”
一点儿灯油钱，真至于？王爷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
贺琮直瞪他：后悔什么后悔，不把灯熄了，卫刚和卫猱那俩蠢货什么时候能把孩子给本王抱过来？
方源暗自叹气：得嘞，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您这么抠，陛下他老人家知道吗？
顾卫卿见用度缩紧，什么都没说，只摸出一张银票来，交给方源：“我知道在这多有打扰，以后凡是我和小囡囡的用度，都有我自己负担。”
方源心里这个难受，他死活不接：“公子您这不是打奴才脸吗？小小姐出生，那是天大的喜事，别说这点儿小钱奴才还用得起，奴才还能替女公子和小小姐做什么呀？这银票摔在奴才脸上，那是女公子瞧不起奴才了？”
不不不，这不是打小的脸，这是打王爷的脸啊，他可不敢接这银票，回头王爷恼羞成怒，一准剁自己的手。
顾卫卿只好收回雏票笑道：“多谢方总管了，我还有一事相求，这是我顾家头一个孙辈，洗三儿是大事，不能不办，劳烦方总管帮我广发喜贴……我要大办。”
方源差点没昏过去：“公子，这可不行？”他努力的找出一个牵强的借口：“就这么一天了，根本来不及。”
顾卫卿傲然一笑道：“只要有人，还怕办不成事？若是王府里的人不方便，我叫顾尚来办。”
方源：事儿是不可能办不成的，可关键是，我不敢替王爷做主啊。
顾卫卿起身吩咐人：“来人，替我和囡囡收拾收拾，我们回家。”
方源扑通一声就跪了，恨不得抱住顾卫卿的大腿，可到底不敢，只哭天抹泪的道：“公子，您可别冲动，有话咱好好说，您要办什么事，小的一准尽心尽力的去办还不成吗？”
她这刚生产完，就抱着孩子回顾家，哪家也没这样的事，王爷嘴上不说，肯定恨自己不尽心没拦住，那哪儿成？不就是办洗三宴吗？大不了豁出小命跟王爷说一嘴去，成不成，那就是王爷的事了。
见顾卫卿执意要办洗三儿，贺琮烦躁的紧。他知道她为什么非办不可，无非就是想借此捞一笔银子呗？
他要说他给，她肯定说“王爷恩德，草民愧领”，一副占了便宜还不领情的模样。可他就是不想让她占他的名头办这个洗三儿宴。
贺琮没好气的道：“她愿意办就办，让她回顾家办。”
方源摸了摸头上的汗，道：“顾公子也是这个意思，那，小的就叫顾家人来接？”王爷那么抠，一根灯油钱都舍不得，估计是对小郡主真心不喜，这洗三儿宴都舍不得，怕是是这马车的费用也不舍得掏吧。
贺琮恨不得把方源踢死，他那一脸“我早知如此”的表情是几个意思？自己真有那么抠吗？他一副“王爷不舍得出，那小的就勉为其难”的表情是想干吗？显摆他有钱啊？
贺琮啪一拍桌子：“接什么接？”
方源不解了：“那……王爷的意思是，让顾公子自己走着回去？”
贺琮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方源：你特么的故意的是不是？本王几时说让她自己走着回去？她还没出月子呢，本王在你眼里就这么禽兽？
他骂道：“那什么那？你去顾府跑一趟，洗三儿宴让顾家自己看着办。”
他当初答应顾卫卿的，孩子会姓顾，既如此，顾家替她办洗三儿也算名正言顺。
什么叫自己看着办？
方源半天才弄明白，敢情王爷没打算撵顾卫卿母女走。这……到底是几个意思？顾卫卿他不放，孩子他也扣着，这是挟孩子以令孩子她妈了？
他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问贺琮，只能回去诚惶诚恐的跟顾卫卿回禀。
顾卫卿倒是一脸淡然的笑，道：“我知道了，劳烦方总管叫顾尚来一遭。”
她竟然没生气？方源真是服了。一向只当王爷变态，敢情这位顾公子也不出其右啊，两人倒真是天作一双，地配一对，王爷对小郡主不闻不问，连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都不给，顾公子不见委屈，倒像是挺高兴，这是要唱哪一出啊？
顾卫卿叫人替她收拾干净，换了衣裳，在偏厅见了顾尚。好些日子不见，顾尚两眼汪汪：“公子？您几时回来的？怎么没叫小的去城门口接呢？小的看您精神不济，是不是累了？太太整天在家里念叨您呢？您几时回府？”
顾卫卿简单的糊弄过去：“也才回来没几天，等过些日子我就回去，你叫母亲只管安心，我有件事要交待给你。”
她让人把小囡囡抱出来，道：“这是我的……女儿，以后她就是顾家的小小姐，明儿个洗三，你回去备办备办。”
顾尚睁大眼：“小，小小姐？”哪儿来的啊？
顾不得多问多看，只点头：“小的这就回去准备。“
顾卫卿又道：“她小名囡囡，大名就叫顾胜男，你跟母亲说一声，记到族谱上吧。”
第261章 长言逦迤
对于顾大太太，顾卫卿只说囡囡是她出行途中捡来的，认作了义女。既然她认下了，那就是她的女儿，顾大太太没二话，得了顾尚的信儿，急着叫人准备小衣裳、长命锁、金镯金首饰。
只可惜顾卫卿身在王府，不然顾大太太一早就来看小孙女了。
顾尚广发喜贴，只说是顾卫卿新得一女，明日洗三儿。众人并不怀疑这孩子的来处，总之受过她好处的，没受过她好处的，全部慕名而来，纷纷备下丰厚的礼品。
顾大太太负责接待女客，收礼收到手软。男客则由顾二老爷顾竹傲接待，被厚礼砸得眼晕。众人忙乱一天，连个孩子影儿都没见着，顾大太太陪笑，只说是囡囡得了王爷青眼，喜爱非常，无论如何也不肯抱过来怕受了风……
众人哪敢有怨言。这顾卫卿就已经极尽王爷宠爱了，万没想到他的女儿也照旧得王爷宠爱。啧啧，这顾家是要发，要大发的节奏啊？
顾家热闹非常，贺琮是愤怒非常，昨儿晚上卫刚和卫猱又白站了一夜。
他舍不得灯油钱，可顾卫卿舍得，方源不懂贺琮的心思，还很体贴的替顾卫卿多添了一盏。他既大方，索性大方了个彻底，哪能不好好照顾她们母女？
卫刚没那么蠢，明知道顾卫卿睡下了，可里边亮着灯，他就绝对不肯踏足。王爷生气？生他就生吧，有本事自己进去把孩子抱出来？昨天发那么大火，也没见他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分明是口不应心，压根没想对顾卫卿怎么样。
他怎么会蠢到违逆王爷的心思，找顾卫卿的不痛快？
卫猱就更精了，卫刚不动，他绝对不多挪一步。
贺琮憋了小半天，听说顾家连小囡囡的名字都取好了，他炸了，踢开自己寝殿的门，和终于出了门的大姑娘一般，直接去寻顾卫卿的麻烦。他气势一开，众人全溜了，方源是头一个。
顾卫卿正哄着小囡囡玩，听着外头脚步声响，才抬头，贺琮已经到了榻前。
她欠欠身，作势要起：“草民参见王爷。”
一看见她这娇怯怯的样子，贺琮就成了哑炮。她生产时受的折磨不轻，还没养好呢，昨儿又折腾着见顾尚，显见得气色不好，小脸惨白惨白的。这还又挣扎着起身给他行礼，行什么行？
他一把按住顾卫卿的肩膀，将她按回榻上，道：“顾卫卿——”
顾卫卿噓了一声，指了指刚睡着的小囡囡。
贺琮视线被小囡囡吸引，立刻就没声儿了。这是，他的女儿？
小姑娘才三天，皮肤虽然还红红的，可眉眼修长，睡态憨然，贺琮又是个护短的，但凡跟他有关的人就没有不好的，何况这是他自己的骨血？
只一眼就喜欢到了心眼里，恨不能接过来抱一抱，可她那么小，他不敢。一挨身坐到榻沿，俯过身下盯着小囡囡看。
顾卫卿问：“王爷刚才要说什么？”
贺琮就知道她最惯大煞风景，只能恼怒的瞪她一眼：不是你，本王至于迟迟见不着自己闺女吗？
他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卫卿莫名其妙的问：“草民什么都没做啊？”
贺琮咬牙提醒：“这孩子的名字？”
顾卫卿惆怅的看她一眼，轻笑道：“王爷当初答应过草民，孩子会姓顾。”当然，你要是反悔了，我也没话说。
贺琮哼一声：她姓顾没什么要紧的，可你特么的让她叫胜男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是不得已才女扮男装了，难不成你想让老子闺女也重蹈你的覆辙？老子不干，不同意。
顾卫卿怜爱的看着囡囡，道：“王爷一直不曾过问，草民遂深知王爷心意，因此无意多加叨扰，横竖囡囡是草民的女儿，草民愿倾其一生所有，给她安宁幸福。”
女儿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爱她，你管不着，何况只一个名字而已，她不稀罕你过问，也不稀罕你赐名。
顾卫卿不懂贺琮的心思，只当他对这孩子不喜。虽然心疼小囡囡，但到底对贺琮也说不上来有多怨恨。
本来么，他一开始就是冲着她的皮相来的，小囡囡是她自己一生执念，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拖油瓶。他本就没什么人情和仁慈，还能怎么指望他对小囡囡有多包容？
贺琮气得七窍生烟：“你又自作聪明，本王什么心意，你倒都懂了？”
顾卫卿还很谦虚：“不敢说十成十，但也有十之五六。”
贺琮干瞪眼，偏又不屑解释，虽然气闷，到底说不出来“这孩子是老子的闺女”这话。他怕自己一怒之下掐死这个没心没肺的，只能去看躺在顾卫卿身侧的小女娃儿。
他略嫌弃的道：“这么小的一团，还红通通，皱巴巴的，跟个小猴子一样，也不知道你怎么生出来的？”
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长得不算难看，再看顾卫卿，眉眼精致，五官秀气，怎么生出来这么个小猴子般的东西？
可嘴上嫌弃，嘴角却勾着笑，伸手去摸小囡囡的小手。
顾卫卿啪一下打开他的手：“长得丑还是俊，是草民自己的女儿，关王爷什么事？”
贺琮冷笑：“你说关不关本王的事？她可是本王的人质？”
顾卫卿还真说不响嘴，见他不住的打量小囡囡和自己，猜度着他大概又在思量着什么，只能努力的装出毫不在乎的模样。
其实真想把小囡囡裹好卷带回顾家，生怕贺琮狼性一起，把小囡囡叼到嘴边嚼巴嚼巴吞下去。
可她不敢。贺琮是个你越不想让他做什么，他非要做给你看的人，他是做得出为了让她痛彻心扉，而枉顾律法人伦之事的。
贺琮摸着下巴，想，这孩子看着虽小，可装在女人的肚子里，那也不是个简单的工程。他忍不住上下打量顾卫卿，虽然憔悴了，可风韵犹胜从前，又添了为人母的慈爱，怎么看怎么能勾得人眼睛冒火。
顾卫卿受不得他这狼眼，只能撇开眼神假装看不见。
贺琮看顾卫卿平静下的惶惶然，不屑的哼了声，盯着小囡囡道：“本王说过的话，可都记着呢，让她姓顾！但名字不能叫什么胜男，本王给她起好名字了，叫长言，顾长言。长言逦迤，度曲缠绵。”
好像多大恩典似的。
顾卫卿无言以对，只好扯扯唇角，道：“那就叫顾长言吧。”
第262章 远虑近忧
小囡囡叫什么名字，顾卫卿都做不了主，她不是不遗憾，不过也只是想想。其实名字什么的，不过就是个代号而已，就像她自己，本应该叫玉卿，可最后还不是叫成了卫卿？到底也没什么差别。
胜男，好像有点不服输，可何尝不是认输的意思，正是因为意识到男女差别悬殊，才一味的想要胜过男子，其实又何必？
站在贺琮的角度就轻松惬意得多，他不求小囡囡将来成龙成凤，因此反倒比顾卫卿更少了几分追名逐利的心，也不枉他叫逍遥王。
贺琮是挺心满意足的，虽然小囡囡还是姓顾，但好歹这名字是自己这个亲爹起的，也算他尽了心意。
他伸手问顾卫卿：“本王抱抱她？”
顾卫卿想说不行，但他态度强势，虽说是个询问的意思，可其实根本不必征得她的同意，她只好点头，忍不住讥嘲的道：“想不到王爷这么喜欢孩子。”
你喜欢你倒是自己生去啊？没事总跟她抢孩子做什么？
贺琮腆脸道：“我就喜欢别人的孩子。”
顾卫卿张口结舌：“……”王爷你还真是变态到了最高境界，敢问世人谁敢与您争锋啊。
贺琮白她一眼，顺势从她臂弯里接过孩子，毫不吝啬的亲了亲小囡囡的细嫩的脸蛋，道：“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可稀罕的？讨厌了扔到没地儿扔，别人的孩子则不然，喜欢了就抱过来玩玩，不喜欢了就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
这还真像贺琮的行事风格，他就是个只顾自己享乐，完全不顾别人感受的人，更变态的事也不是没见过，顾卫卿才不和他当真。
她靠在一旁看着贺琮逗着小囡囡玩，和他商量道：“王爷，草民想把顾壹等人都带到王府来。”
贺琮问：“你不是说庄子那边更适合训练么？”
“先见小囡囡一面。”
贺琮笑着道：“怎么，认主啊？”
顾卫卿毫不掩饰她的用意，道：“是，这十人的身契，草民想将来也都交给小囡囡。”
不过十个小奶娃子，就算将来有大出息，对于贺琮来说也不算什么，他们的去留贺琮当然没意见，却讽刺顾卫卿：“你怕他们受制于本王，便先下手为强？也真难为你了，小囡囡还这么小，你倒先拿她做挡箭牌。”
顾卫卿陪笑解释：“王爷何必做这种小人之态？慢说只十个小娃娃，就是十个人中英杰，只怕王爷也不稀罕。草民这不是想着，先替小囡囡留了心，将来或是嫁人或是寻个赘婿，可选择的余地多一点，免得到时候抓瞎。”
贺琮一下子就呆了：“你说什么？赘，赘婿？”
小囡囡才多大？出生才三天好吧？她这么早就替她搜罗上男人了？他贺琮的闺女，将来便是嫁多少王孙贵族都嫁得成，怎么能从乡野百姓中随便挑一个。
他盯着怀里还没长开的小脸，道：“你娘这是疯了吧？”
顾卫卿耐心解释：“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草民也只是有些打算，他们若可堪造就，将来入赘也不碍什么，若是不堪造就，那就给小囡囡做个得力帮手。”
她还真是找义兄找上瘾了，她就不怕这十个都是苏朗的翻版？
贺琮道：“不行，本王不同意。”
顾卫卿忍气问：“王爷为什么不同意？”给他当人质又怎么了？婚姻大事，还得她这个娘做主，他算老几？祸害她一个就够了，还想连她闺女一辈子也祸害了？
贺琮道：“本王……小囡囡是本王的闺女，将来嫁什么人家嫁不成？顾壹他们几个都是乡下泥腿子，也敢染指本王的闺女？几辈子修来的？做梦。”
他虽说得斩钉截铁，却也心虚的偷窥着顾卫卿的表情。
顾卫卿却没往别的方面想，只追问一句：“王爷敢是想认小囡囡做义女么？”他要真有这个心思，那就提前定下来也好。
贺琮道：“横竖她要养在本王身边，什么义女不义女的，有什么要紧？本王说她是本王的闺女，谁敢有反对意见？”
好吧，他横他有理。
顾卫卿还是坚持自己的意思：“就算小囡囡不需要，但顾家很需要人，草民更需要。”
贺琮倒不怕她打这十个孩子的主意，实在是年纪相差太悬殊，不过也难说，再过十年，最大的顾壹也就十六了，那时候顾卫卿也才二十七，虽说世道上男大女小的多，可也不乏女大男小的。
看贺琮那眼神，顾卫卿就来气：“王爷什么意思？”
他得对他自己多不自信，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能觉得是威胁。
贺琮冷笑道：“你休想再哄骗本王，有这一次让你得逞，能下小囡囡就罢了，你还想再有第二次？”那次是被她气得失了理智，压根没想到善后的事，谁会想到一夕春风，她会珠胎暗结？
等以后有了防备，她再想怀孕生子试试？
顾卫卿骇笑道：“王爷这是哪里话？草民再糊涂，也不至于糊涂到这种程度，怎么还敢有下次？”
她当初借腹生子就是个滥招，用一次，侥幸成功就罢了，她还敢来第二次？至于贺琮，他的种她借不来，别人的她不敢借，这一生只得一个小囡囡，顾卫卿也知足了。
顾卫卿计议已定，抬头同贺琮商量：“草民自知从前的心思太过狭隘，已经知错，以后绝不再犯，况且草民已经有了小囡囡，对家父的承诺也算是兑现了，以后再不会奢想什么，只是小囡囡毕竟孤单了些，草民想收养几个义子……”
小囡囡是要养在王府的，当然得经过贺琮同意。
贺琮一怔：什么意思？她收养义子？这是要放弃小囡囡呢，还是在婉转的向他表明，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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