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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妒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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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琤惊愕抬眼,怔怔望着她。
“姐……师姐你……”
他的表情煞是可爱,慕挽歌伸手摸摸他的头,轻笑,“论起来,你父亲是我的师伯呢,他与我娘是师兄妹。”
秦慕琤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又失落得紧,小脸苦巴巴的,真是有苦难言。
亲姐姐明明就在眼前,他却不敢与她相认。
不敢让她知晓他们的娘尚在人世,娘亲甚是挂念她。
姐夫说了,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一切听姐夫安排。
“师姐是如何知晓的?”他的身份除师父外无人知晓,清源山上的师兄们也不知,可她却知晓。
难道是那日师父说的?
果然,慕挽歌接下来的话令秦慕琤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臭师父’仍不解气。
慕挽歌笑了笑,“自然是师父与我说的,我才知我的小师弟竟然是秦家的少主。”
秦慕琤将要哭出来的样子,眼底蒙上一层水雾,哽着嗓子道,“原来你对我好只是因我的身份,若我是个乞丐,你是否就不正眼瞧我了,更不会费心思从皇帝手上求来灵魄草救我。”
慕挽歌:“……”
她怎觉得这孩子与洛辰脩那厮越来越像了呢。
以后还是少让他跟着洛辰脩瞎混,瞧瞧,这好端端的孩子,被洛辰脩给教成什么样了。
动不动就哭鼻子给她瞧。
“琤儿,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要记住了,你是秦家的少主,在外人面前哭鼻子会给秦家丢脸的。”
“可你不是外人。”秦慕琤应对自如,却破涕为笑了,松开风筝线,双手抱住她的腰,嗡声道,“你是琤儿的姐姐……姐夫说了,不管琤儿是否软弱无能,你都不会嫌弃琤儿的。”
慕挽歌望着风筝飞走,又低头瞧怀中的小少年,他依赖她,她能感觉得到。
她也不止一次听到将军府的下人议论这孩子与她长得像。
“琤儿……”
“嗯?”秦慕琤仰头。
慕挽歌抬手轻拍他的脑门,笑道,“我欣赏有本事的男子,虽说你还小,可也是个美少年了,可不许像个小姑娘一般娇娇弱弱逢人便撒娇。”
秦慕琤似懂非懂,凝眸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你只喜欢姐夫那样的,那我长大后也定也如姐夫一般威风。”
他摸摸自个儿的脸,尤为满意,又摸摸自个儿的腰,表情略嫌弃,而后又抱住慕挽歌的腰,委屈道,“我的脸应当是美的,可是腰却细了,即便长大定也不如姐夫那般英武挺拔,你定要嫌弃我了。”
“……”
与洛辰脩拌嘴从不落下风的她栽在一个孩子手上了。
笑闹过后,慕挽歌恢复正色,“走,咱们也去瞧瞧狄国第一大美人儿的风采。”
秦慕琤顿时欣喜,但很快又垮了表情。
“这几日时常有客来访,姐夫装病可辛苦了,今日一早方用过早膳又回被窝里焐着,昨夜姐夫与我说,他很难受。”
慕挽歌随口接话,“他好得很,怎会难受?”
“姐夫说他心里难受,像有虫子啃咬一般,夜里不能安眠,可你不管他的死活,他不敢与你说。”
秦慕琤将昨夜洛辰脩教唆他的话添油加醋复述一遍。
果不其然,慕挽歌疑惑顿足,“他真是这么与你说的?”
“嗯嗯。”秦慕琤忙不迭点头,“这几日你都不搭理他,姐夫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了。”
慕挽歌面色微变,最先想到的是洛辰脩身上的结缡蛊已渡到她身上,可仍有虫子噬心之感,莫不是她疏忽了未曾察觉他还中了其他蛊毒,又或是近日又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如此想着,她不由得疾步往前走,直奔洛辰脩的寝屋而去。
方从后院出来,便遇上了一位异族装束的大美人儿,秦慕琤下意识挡在慕挽歌前面,警惕地瞪着有备而来的异族女子。
“丑八怪,你离我姐姐远一些,识相赶紧滚,眼巴巴赶着来像给我姐夫做妾,没门!”
忽然被一个长得俊俏可爱的小少年骂丑八怪,被奉为狄国第一美的赫连静一时间竟有些傻眼。
她事先知晓的事是宸王将早前合离的妻子接到府上照顾,却不知还有一个小少年也在。
再观面前这一大一小,长得相似的两张脸,若非年纪不对,她还真会误会这孩子是宸王的儿子呢。
年龄对不上,那便不是儿子。
莫非这小少年是……
赫连静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心下狐疑,太子哥哥说过,慕挽歌手握慕家军兵权之人,万不可让她再与宸王在一起。
极力拆散宸王与慕挽歌是因传闻慕挽歌是慕将军唯一的骨血,可眼前这小少年瞧着像她的弟弟。
若真是慕挽歌的弟弟,那真正的手握慕家军兵权之人应当是这小少年才对。
如此一想,赫连静为自个儿的聪明得意,心道,中原人狡诈如狐,竟隐藏了慕将军还有一个儿子之事。
虽然得意,但赫连静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一时想不起来。
“慕姑娘,我时常听兄长提起你,这些年兄长他甚是挂念你。”赫连静笑得极为虚伪。
便是这样的笑,慕挽歌透过赫连静仿佛看到另一个人。
她曾经的兄长慕长风。
但这世上不存在慕长风,只有一个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赫连溟。
对赫连静,慕挽歌并无虚以逶迤的耐心,嫌恶之色好不掩饰。
“赫连静,你不用装得这样辛苦,赫连溟败在宸王手上,送你来和亲与递降书无甚差别,你更无需与我套近乎,他日若在战场与赫连溟相遇,我只会比宸王下手更狠。”
“你……”赫连静一噎,她万万没想到赫连溟念念不忘的女子竟然这般凶悍。
不是说中原女子温柔如水么?
皇宫里的七公主骄纵刁蛮,她入宫那日便被那可恶的七公主砸了一身的臭鸡蛋,来到宸王的府邸,她便是想瞧一瞧宸王视若珍宝且让她太子哥哥念念不忘女子长得什么样。
确有绝色容貌,却与温柔似水不搭边,凶悍得很呢。
许是被慕挽歌凌厉眼神震慑,赫连静一时说不出话,秦慕琤又骂了一句‘丑八怪’后就拉着慕挽歌继续走,拔高声音,指桑骂槐。
“姐夫说了,见到丑八怪要避开,否则会变丑,姐姐,咱们快寻姐夫去,我不想变得和丑八怪一样丑。”
听到小少年之言的赫连静却笑得更加得意了。
原来真是慕挽歌的亲弟弟,如此说来,慕家军的兵权其实在这小少年手上。
走远后,慕挽歌才问,“又是你姐夫教你的?”
秦慕琤点了点头没说话,他知晓她问的是什么,他光明正大唤一声姐姐了,可她并未惊讶,想来是知晓这是姐夫的主意。
姐夫说了,狄国公主蠢得很,他与姐姐长得像,那蠢公主定然会以为他是慕将军的儿子,事实果然如姐夫所料,赫连静是真的蠢。
慕将军死了十多年了,哪里还会有十岁的儿子。
“师姐,你与姐夫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做什么,你不问也明白他的心思。”
慕挽歌此时只想踹人,狠狠踹洛辰脩一脚。
不该将琤儿卷进来的……
第50章
慕挽歌与秦慕琤走在游廊上; 秦慕琤刻意落后半步,拉着慕挽歌的手,时刻令她感觉到他的存在。
歪头瞧了两眼,她暗自失笑; 这孩子多半是思念父母亲了; 八岁离家,两年不曾回去过; 这对寻常人家的孩子而言都会觉得难熬; 更何况是自出生起便被父母亲捧在手心里宠着的秦慕琤。
“琤儿在家时可有玩伴?”
在她的记忆里,打从记事起; 除了那时照顾她起居的周大娘外; 直至六岁时才有了玩伴,便是灵璧; 不久后,后常年不在家的父兄又带来回了绿意。
再后来没几个月,她便上了清源山; 山上师兄们对她极好,因整个师门中便只有她一人是独特的。
上至师长,下至师兄弟皆是男的,身为女子,她自小就被师兄们保护。
后来沈知阑上山,虽憨厚呆傻,要唤她一声师姐,但沈知阑也曾保护过她。
论起来; 沈知阑才是真心实意待她,毫无私心的人。
听她忽然问起玩伴,秦慕琤有一瞬失神,随即摇头,“爹是家主,又只有我一个儿子,族中那些叔伯们巴结讨好,争相将子女送到爹面前,让爹挑选一个陪我,那时我很开心,有人陪我玩了,可是后来我才知他们其实很讨厌我,背地里还骂我是短命鬼……”
闻言,慕挽歌一怔,难怪师父说琤儿这孩子不喜与人亲近,在山上时几乎不与师兄弟们来往,性子有些孤僻。
可唯独与她亲近。
禹州秦家势力盘根错节,秦胥身为家主受人敬仰,自然也受人妒忌。
身为家主的秦胥只娶一妻,据说是个孤女,无依无靠,但得秦胥真心相待,只娶了她一人,虽只有一个身子孱弱的儿子,可秦胥仍旧扛住压力未再纳妾。
有父母亲宠爱,秦慕琤无疑是幸福的,而他自出生起便是少主,将来会是秦家家主,承受多少荣耀,亦要承受多少忌恨。
人前对他恭敬,背地里咒骂嚼舌根。
慕挽歌不由得想到了洛辰脩。
秦慕琤将来要应对的是秦家族人,而洛辰脩要应对的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瞧秦慕琤黯然的目光,慕挽歌疼惜地摸摸他的头,轻声道,“与人为友,贵在真心,若是虚情假意,不要也罢,不值得在意伤怀。”
“娘亲也是这般说的。”秦慕琤顿时展颜,点了点头,道,“初时有几分伤心的,渐渐的也无妨了,爹说不必在意别人如何想,我便是我,是他的儿子,将来那些人皆要尊我为主,明面上他们也只得笑脸迎我,有委屈也得他们自个儿咽下去。”
“……”
仿佛在这一瞬,她才意识到身旁这位可不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少年。
秦家的少主岂会是一个任人欺负的无能之辈。
她但笑不语,秦慕琤又道,“可娘说骨肉亲情是最珍贵的,若琤儿又兄弟姐妹,定能得真心相待,琤儿亦要待他们好。”
慕挽歌心下讶异,心道这秦家主母虽出身寒微,却是个宽容大度有见识的。
严父慈母,再好不过。
“你娘真好。”
她有母亲爱护是怎样的感觉,她只见过别人的母亲是如何的,沈知阑的娘沈夫人一颗慈母心,待她亦极好,每回见她皆嘘寒问暖……也有如洛王妃张氏那样的,自私刻薄,只待亲生骨肉疼爱有加。
秦夫人那样的,她未亲眼见过,无法评判,但从秦慕琤身上瞧见的真诚与纯善不会是他父亲教的。
秦夫人是好母亲,教儿子从善。
听她夸他娘好,秦慕琤是激动的,拉着她的手轻摇,“娘她……娘也甚是喜欢师姐你哦。”
慕挽歌只当他随口那么一说,并未在意,只笑了笑,慢悠悠前行。
方行至游廊尽头,便瞧见浩浩汤汤一群宫婢出现在庭院拱门处,走在前面的正是多日未见的七公主。
在慕挽歌顿足时,七公主已瞧见了她了。
“嫂嫂!”
乍一眼便惊喜唤了一声,欢喜如轻盈蝴蝶,蹁跹而来,小跑来到她跟前,未及问候便注意到她身旁的秦慕琤,七公主惊讶不已。
“嫂嫂,这是你的……”
七公主自是知晓她已无亲无故,并不像赫连静那般蠢,瞧秦慕琤虽长得有几分像她,可不会轻易乱认。
秦慕琤亦好奇打量着七公主,忆起方才七公主唤慕挽歌为嫂嫂,顿时扬起讨喜的笑脸,亲切打招呼,“公主姐姐好,我是秦慕琤,公主姐姐比方才那位赫连公主美多了。”
七公主一听到赫连公主几个字,顿时如炸毛的猫,怒目四下巡视。
“那个丑八怪竟真的这样不要脸,在哥哥的府上赖着不走了,人呢?”
身后一群宫婢垂首不敢应声。
秦慕琤遇到知己,笑嘻嘻凑过去,倒是记着礼数,男女有别,他只轻轻扯了一下七公主的袖口,“公主姐姐,那个丑八怪躲在后院,方才她还想欺负我姐姐来着。”
这状告得很及时,正是七公主生气之时,不曾留意他的称呼,掠起袖子,愤愤道,“先前在宫中是她逃得快,竟敢来嫂嫂眼皮底下猖狂,看本公主怎么收拾她。”
“公主姐姐随我来,我带你去找那个丑八怪。”秦慕琤找到帮手,气势十足,招呼着七公主往回走。
七公主拔腿跟上,扶风紧随其后。
至始至终如局外人一般瞧热闹的慕挽歌一阵无言,瞧着朝后院而去的两人,失笑摇头,扬了扬手,轻声吩咐,“非言、非语,你们跟着去保护好七公主与琤儿,莫要让他们被外人欺负。”
听到吩咐,非言、非语应声也跟了上去。
随七公主而来的宫婢恭敬立在一旁,听候吩咐,慕挽歌疲惫抚了抚额,朝灵璧摆了摆手。
“灵璧,你带她们去见府中管事,先将她们安置,七公主怕是要在府中长住。”
灵璧领命离去。
慕挽歌独自在原地停留片刻,终是启步前行。
她先去了洛辰脩的屋,房门是开着的,屋内却不见人,待她出来时遇到墨隐。
墨隐忍着笑,低首禀报,“王妃,爷在您屋里。”
慕挽歌下意识瞧她了眼隔壁屋,她的房门是关着的,若墨隐不来,她还以为洛辰脩去了书房。
只淡淡扫了一眼,她的目光又落到墨隐身上,他手上端药,是端给洛辰脩的。
如今洛辰脩无需服药,这一切是做给外人瞧的。
“我端进去给他,你且先退下。”慕挽歌伸手接过药碗,朝她的屋而去。
推门进去,她抬眼便瞧见笑吟吟立于屏风旁的清隽男子,她神色如常转身,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将房门合上。
未等她转身,手上的药碗已被人接过去,一条有力的健臂环住她的腰,后背贴上了温暖的胸膛。
“阿挽,我等你许久了……”他抱着她不放,温热气息洒在她的耳后,不远不近,极其暧昧。
慕挽歌歪了歪头,瞧见他手上的药碗也端得稳稳的,遂才拨开腰上的大手,转过身与他相对,在他顺势压下来来时抬手抵住他的胸膛。
“别闹。”
盯着她的脸瞧着许久,洛辰脩勾唇,后退一步,与她拉开了距离,目光仍旧不离她身上。
慕挽歌不自在地别开脸,越过他往里走。
洛辰脩在她身后勾了勾唇,而后端着药碗又去到屏风处,碗里的汤药尽数倒进痰盂内。
慕挽歌抱臂在一旁观望,撇嘴道,“与其倒在痰盂里,还不如倒夜壶里去。”
洛辰脩四下扫了一下,并未见她屋里头放着夜壶,他又盯着慕挽歌笑,笑得意味深长。
“阿挽屋中甚是干净。”
慕挽歌白他一眼,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
洛辰脩将药碗搁置在桌上,又抬手在鼻前嗅了嗅,面露嫌弃之色,去到盆架前净手。
一时间,谁也没开口,屋中安静,只有他净手时拨弄的水声。
慢条斯理净手后,洛辰脩来到她面前站定,弯腰与她对视,逼她先开口。
慕挽歌招架不住,推了他一把,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洛辰脩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一手固住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抿唇凝视。
“阿挽,明日随我一起走,将你留下,我不放心。”
挣脱不得,慕挽歌瞪他,对上他的笑颜,只得妥协,无奈笑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先去禹州,送琤儿回家。”他答。
慕挽歌拧眉道,“我以为陛下会着急派你去边关,我手上有慕家军的兵权……”
“阿挽,你试着信我可好?”洛辰脩打断她,固在她腰上的手力道紧了几分,捏她下巴的手却松开了,改为双臂环住她的腰身。
两人亲密紧贴,慕挽歌并未挣扎,顺势倚在他怀中。
“洛辰脩……”
“嗯。”
她唤他,他应了,而后又是一阵沉默,她不说,他不问。
良久,慕挽歌抬手戳戳他的胸口,极其郁闷地问,“明明在意,为何不问?”
“问什么?”他明知故问。
她抬眼看他,倏而一笑,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洛辰脩低眸凝视她,目光幽深难懂。
第51章
四目相接; 倒生出几分深情凝望的旖旎来。
然,事实并非如此。
洛辰脩未在她眼中捕捉到缠绵之意,哪怕是一瞬间,她眼中也不曾有过松动。
她只是在试探他。
这一认知便如同一记闷锤击在洛辰脩心头; 愤怒之火从心底蔓延开来; 心头泛起一阵苦涩。
慕挽歌先松开手,一步一步后退; 与他拉开距离; 退了五步,她再度站定; 无所谓地摊手而笑。
“你我之间……既无法坦诚以待; 便到此为止罢,勉强走下去只会生出更多猜忌与疑心。”
她云淡风轻的语气便如同说晚膳吃什么那样的随意; 似乎不曾意识到她此时说的话有多伤人。
洛辰脩寒着一张脸,抿唇盯着她。
他怒到极致,一言不发。
慕挽歌兀自笑了笑; 又道,“你瞧,你这样无趣,连吵架也不会,木讷无趣,整日冷着一张脸,上赶着来争的女人竟还不少,这宸王妃的头衔我并无兴趣; 索性大方让出去得了。”
言毕,她傲然转身,在转过身的那一瞬笑意敛去,眼中的无奈与不舍无人察觉。
洛辰脩不说,并不意味着她一无所知。
那日在清源山上,清玄子与她说了一些话,醒魂玉在她手上为何有反应,她因何回清源山,这一切,她的外公早已算出。
她原乃孤煞早夭之命,近亲缘薄,命里有死劫,原本是早夭的命数忽然有所改变……
自那日落水昏迷醒来,这几日每当入睡必然入梦,在梦中,她重活了一回,有许多旧人,却无秦慕琤。
她甚至目睹了她死后洛辰脩是如何活着的。
她与洛辰脩终究是有缘无分。
那日上清源山,她自师父口中得知,醒魂玉的传言并非只是传言,它可醒神凝魄,预见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如若将来之事如梦境中预见的那般,她与洛辰脩定情是在三年后的疆场之上,尸山血海之中。
但眼下发生的一切并未如梦中那样,清玄子给她的叮嘱是,逆天改命有违天道,必遭天谴,且实施改命之术付出的代价甚至是以命换命。
她的外公天机子是这世上唯一懂改命之术的人,而她命数的改变及她外公的无端失踪必然有关。
还有一人的命格亦发生了明显变化。
洛辰脩,原本帝星之命,此时却已黯淡无光。
一人改命,扰乱众生命数,将来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之事,谁也不知。
兴许这世上再无知天命的天机子了。
忆起洛辰脩的反常举动,他对醒魂玉的忌惮。
慕挽歌此时在赌,以自身为赌注,赌洛辰脩的心,赌他愤怒之下会将她所不知的真相告知于她。
离房门越来越近,洛辰脩仍旧未吭声,慕挽歌的心也沉了下来。
低估这厮的忍耐了。
手已扶上门框,她心一横,欲拉开门出去,未等她付诸行动,肩头一紧,一股大力将她身子掰转,手腕被子拽住,猛地往前倾去,跌进了厚实而温暖的怀抱。
力道大得惊人,似是要将她勒死泄愤一般。
“阿挽,你惯会如此,逼我、欺我……非得我低头求饶,你才欢喜……”他咬牙切齿说完,狠狠咬住了她的耳朵。
是真的咬。
她疼得抽气‘嘶’地哼了一声,抬手去摸耳朵,一抬手就触到他的鼻尖,她索性捏住他的鼻子。
敢咬她,她憋死他!
片刻后,洛辰脩松口了,埋首在她颈间闷声笑,身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阿挽,我不与你说实话,是不想你困扰,更不想借机利用你的歉疚困住你,可你非要逼我,我担心如实相告后你会感动得立刻要以身相许,届时我是否该假装矜持一下呢,真是令人苦恼。”
“……”
她又一次见识到了他无赖的境界。
已然登峰造极,可说是不要脸了。
“你莫要与我耍嘴皮子,更别想再使用美男计便可蒙混过关,就凭你这姿色,还够不上使我色令智昏的境界。”她一边嫌弃,一边挣脱,离开了他的怀抱。
与他保持了两步之遥,见他又要凑过来,她伸手抵在他胸前,态度决然,“说不清楚,你往后时刻与我保持三尺之距。”
毫无商量的余地。
洛辰脩默然,思忖后才道,“醒魂玉的传言是真的,想来前几日你上清源山已知晓了一些事,我其实师承你外公天机子前辈,他算出你我乃天定之缘,命运连在一起……”
慕挽歌冷笑,戳穿他。
“洛辰脩,你又撒谎了。”
洛辰脩一噎,愣愣望着她,半晌无言。
慕挽歌手收回手,朝他走近一步,微微仰头,紧盯着他的眼眸,一字一顿,吐字清晰。
“洛辰脩,你这个骗子!”
他又是一怔,喃喃道,“你我乃是天定之缘……”
“骗子!”慕挽歌恶狠狠瞪他。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许说谎。”
洛辰脩与她对视片刻败下阵来,别开眼,似是赌气一般,闷闷道,“如你所想的那般,你我气运相连,注定了要纠缠一生一世,你甩不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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