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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正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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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四房却没有沾染到此间丝毫的喜气; 其仿若一块与世隔离之境; 整个被阴云笼罩下的沉沉死气浸透了。
——从上到下、从主至仆,一个个的都绷着张脸; 看不出丝毫的轻松愉悦之色。
四老爷的书房里; 仆从们弓着腰战战兢兢地进进出出端盆捧碳; 彼此间甚至不敢多交流半个眼色; 更勿论轻声地说哪怕半句的闲话。
四老爷的贴身管家张四沉着一张布满了褶子的老脸直直地站在书房外,眼神凌厉地扫过几个探头探脑地有着那不规矩小动作的小厮们; 吓得众仆从更是不敢抬头地麻利干活。
等确认屋里都弄好了; 张管家才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着阖上门扉,脚步轻巧地带着众仆退出了五里开外。
屋内; 四老爷艰难地从那如同四房现今气氛般阴沉的脸上扯出一丝怪异的温和来。
在心里反复打了好几遍草稿、尽力保证自己的语气不是冷梆梆地听着像斥责那般的前提下,四老爷才压着嗓子开口道。
“你有什么事情要说,派个小丫鬟来叫我过去就好了。”
“怎么还特意地跑这一趟?”
怀媛竭力压抑着自己到了嗓子眼的咳嗽,断断续续地开口道。
“我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了……大夫也说是可以出门了。”
“如父亲所见; 实在是不想再困在屋子里憋闷气了……父亲见谅; 咳咳……”
话还未完,就又是一串连绵不绝的咳嗽。
怀媛满怀歉意地抬头望了四老爷一眼,然后就低头捂着嘴巴努力压抑着; 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四老爷倒也没就此再多说什么,想说的想骂的早在几天前就说过、骂过了,如今再讲些什么也不过是枉然。
四老爷只顺手倒了一杯热茶塞进怀媛手里,然后转头喊道。
“张四!叫人把这窗户开一点!”
“屋里正烧着煤呢,是要闷死人么!”
张管家依言快步赶过去,手脚麻利把窗户支开了一丝缝隙,然后神态自若地退了回来。
站在旁边的小厮不由同情地偷瞥了他好几眼,心想这张管家也真是不容易,那屋里烧的明明是上等的银丝碳,丁点烟火气儿都没有……
也是四老爷亲自吩咐的要确认保暖的,到头来还是对着他们这些下人撒气……
大概是那小厮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张四不免略感些不自在,他侧头带着警告意味地瞪了那小厮一眼,那小厮赶紧低头又作待命状。
有一丝丝的小风透进来,将屋内暖洋洋的空气吹散了一部分。
有新鲜的气息风清凌凌地涌进来,正好怀媛也总算是觉得自己稍微透过了些气来,将将止住了咳意,继续开口道。
“父亲,为今之计,也是……无法了。”
怀媛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父亲是连半个字都不听的,但还是得硬着头皮无奈地接着往下说。
这也是她今日不得已到要把父亲堵在书房里的原因,若是在她那里,恐怕她刚起个话头,四老爷就提脚要走了。
四老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自己发作的欲望,按捺着脾气接口道。
“那你现下是打算如何?”
怀媛眼睫微微颤抖,苦笑道。
“跌落水池本已是意外,更别提还有什么旁的计划打算了……”
“只是万幸我还捡了条命回来,对别的也就看开了……”
“不过是一场三比,错过了……也就错过吧。”
四老爷半晌无语。
怀媛低着头,也不敢再擅自说些旁的,只在心里默默祈祷四老爷能如她所愿的那般想开。
屋子里的静默持续了好大一会儿,终还是四老爷在这场父女间的较量里退了一步。他颓丧地撑住头斜靠在桌子上,认命道。
“媛姐儿,你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这世道本就对女子尤为苛刻……你读了那么多书,上了这么多学,如今能如此看得开,也不算虚了这些年的光阴。”
“为父还是倍感欣慰……欣慰啊!”
怀媛不安地抬头望望父亲。
四老爷双目通红,叹息道。
“时也,命也。罢了,罢了。”
“这世道本也轻看女子,士林之中也不乏轻看女学之人。”
“你不去搏那虚名,将来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弃了……就弃了吧。”
怀媛看着四老爷不过几日就苍老了不少的模样,心有不忍地唤道,“父亲……”
其实怀媛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还能说些什么,只能喃喃地唤着父亲,以此来减轻自己内心的负疚感。
四老爷挥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了。
“无论前尘往事如何,你现下既已不打算参加三比了,就别再把心思放在那上面了。”
“你的身子还没大好,大夫也说了‘忌忧思多虑’,你也别再为难自己去继续惦记着此举的得失权衡了……”
“好好休息吧,既然下了决定,就不要再回头看了。”
怀媛在四老爷坚持对此事闭口不谈的时候,曾经无数次苦恼过该怎样做才能说服他,也曾料想过自己在终于磨得父亲松口的时候的情态。
原私心念着她那时候即使不是欣喜万分,也至少是长舒一口气的。
可当真走到了这一地步,怀媛内心却没有丝毫的释然之意,反而是一阵一阵的酸涩不停地从胃底翻涌上来,让她的心仿佛是被浸润在青梅子坛里似的,难受得厉害。
怀媛脑海里不停地回闪着四老爷蓦然红了眼的那一幕,情绪低落地从四老爷处折回了历下院。
一进门就看到怀冉正在历下院西边的回廊上焦灼地走来走去,活像个不得安生的蚱蜢。
怀媛随手摘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递给身边的地棉,向着西厢里走去。
“过来了?怎么不去屋里等,外边不冷么?”
怀冉见她回来,赶忙急急地追上去,生气中带着不满地质问道。
“五姐这是去哪里了?你的身子还没好全,外面的倒春寒也还没过,怎么就贸贸然地往外跑?”
怀媛无奈地瞪了怀冉一眼,这一个个的,都把她当成了瓷娃娃不成?
怀媛没理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怀冉,自顾自地继续往内室里走,进了屋随意地找了张绣凳坐下,给站在屋内的云归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去上茶,然后才悠悠然地开口道。
“我只是去外院的书房里与父亲说些事情,左右不过几步路的功夫,还裹成了团子状,怎么能冷得着我?”
“况我也在这屋子里闷了近半个月了,再不出去走两步,骨头缝都要生锈了。”
怀冉听怀媛说是去四老爷处,果然就不再多言了,就是揪着要注意身体别再着凉了这点翻来覆去地说了好久的车轱辘话。
怀媛知她是好意,也就没惹她不快,不住地点头应声,过了好半天,这一桩才算是被怀冉念过去了。
所以说,怀冉平日里对她抱怨的什么五太太的唠叨啰嗦啊什么的,果然是有迹可循、代代相传、一脉相承的啊!
怀媛一边喝着茶一边如此感慨道。
等怀冉念够了这一桩但还是吞吞吐吐眼神闪躲且不提来意的时候,怀媛就知道她今日来是与哪一桩有关了。
怀媛用眼神屏退四下,留了怀冉一人,等屋内的最后一个丫鬟地棉退出去关上门的时候,怀媛无奈地主动提起话头。
“现在可以说了吧?今日匆匆忙忙来我这儿作甚么?”
怀冉嘿嘿一笑,显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但还是嘴硬道。
“我就是挂念五姐身子过来看看也不行么?五姐这话可是太伤我心了……”
怀冉边说着话边捧着小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凑了过来。
怀媛被她那没个正形的样子闹得心里直发笑,伸出一根食指以轻巧却又不容拒绝的姿态推开了怀冉凑过来的脑袋。
末了,还点了点怀冉的额头,佯作发怒道。
“你说不说,你再不说我可要叫人进来了,正好收拾收拾也打算歇下了。”
怀冉轻吸口气,面上的犹豫纠结之色愈发明显,给自己暗暗鼓了好几次劲儿才终于吞吞吐吐地开腔。
“五姐……今个儿都……都三月初一了。”
怀媛挑了挑眉,端起茶来捧在手心中,语调半是悠然半是随意地反问道。
“所以呢……我知道今个儿的日子,我只是病了可还没病糊涂呢。”
怀冉急了。
“可后天就是三月三了!五姐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怀媛叹了口气,轻轻地把茶放回了手边的小案上。
茶碗底与几案上铺就的绣花软垫触碰的声音本该是几近于无的,却因先前耳边怀媛的那声叹息,使其在怀冉脑海中引起了一阵惊魂的震颤。
怀冉一时嗫喏无言。
怀媛一把抓住了怀冉的手,将其拉到身前,直视着怀冉的双眼,逼着对方与自己四目相对道。
“冉姐儿,我当日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我们不都约定好了么,此事谁也不对外人讲起。”
“你也把这桩忘了吧,别再往自己身上揽了!”
怀媛的言辞不可谓不恳切,怀冉当即红了眼眶,哽咽着道。
“五姐……五姐……我……”
怀媛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表示自己理解她的心情,也丝毫不怨怪于她,让她不要再继续自责了。
出了这等事,那也是谁也不想的,既然当日怀媛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怀冉淹死在自己面前,那么之后可能造成的万般后果,就早已在怀媛纵身一跃的时候想透了。
好半晌,怀冉才止住了眼泪,复又回归正题。
“那姐姐现下打算……”
怀媛坦诚相告。
“我今日去找父亲正是说的这桩,父亲也认为我当下的情况是不适宜勉强着去参加三比的。”
怀冉虽然心里早有预料,可真当怀媛作出了最终的决定时,她还是感到了一阵阵的难以接受。
“怎么会这样呢……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
怀媛不得不无奈地认识到,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失意者恐怕还要不停地转过头来作个安慰人的。
“有什么怎么办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自古以来考不入上学的女子何其多也,也没见人家都愁得跟你似的……”
“更何况我这个正儿八经不考的都还不急,你又急着什么?”
怀冉憋屈地反驳道。
“这怎么能一样呢……这不一样……不一样……”
怀媛也是被怀冉的坚持弄得无话可说了。
“那到底有哪里不一样啊?你倒是给我说说。”
怀冉张了张嘴,半天也说不出个像样的“不一样”来,直接赖皮道。
“我不管,反正就是不一样,那些人跟五姐自然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怀媛抚额,算是彻底认命了,她顺着怀冉的话敷衍道。
“好好好,不一样不一样,你不一样的五姐现在累了想休息,这个话题我们改日再谈好不好?”
(当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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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冉哭丧着脸被怀媛从屋子里撵了出来,她房里跟过来的合欢合喜见状连忙跟上,随着自家主子往外走。
怀冉走到历下院西厢外走廊上的一处拐角时,突然驻足,盯着庭中那棵枯黄中伴着新绿混杂生长的梧桐树,久久出神。
合欢是完全拿不准自家姑娘这段日子里的情绪了。
——先是心事重重地来找五姑娘,见人不在又是火急火燎的走来走去地干着急,等到和五姑娘说了几句话出来,又是一副被打击到的泄气模样……
现在突然看着那棵树出神的样子,却是多了道不合年纪的悲凉忧郁来。
怀冉看着那梧桐树痴痴失神,冷不丁地开口道。
“你们说,这人做错了事,还能如这树木般,长出全新的枝芽来么?”
合欢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家姑娘这句话里的失落之意,她斟酌着回复道。
“这是自然了……菩萨劝人向善,亦是劝人改错啊,只要真心悔过,自然是可以的……”
合喜可就完全没想这么多了,她直愣愣地回道。
“这也要看是什么样的错了。”
“若是厨房里的丫鬟手脚不干净,管事妈妈必然是要当即把她赶出府去的!”
“可若是下面的刚留头的小丫鬟不小心拿错了姑娘的衣裳,以我们姑娘的仁慈,多不过是教训一顿便罢了……”
“所以说呀,还是要看错的是什么事,以及犯错的人是有心还是无意了……”
怀冉仿佛被这段话里的某处狠狠地蛰了一下,登时浑身一抖。
那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的,合欢是不好说,反正就是复杂得很。
合欢当即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了,也不再顾忌是在主子面前,狠狠地捅了合喜一把。
合喜满脸茫然地闭上了嘴。
怀冉喃喃自语。
“是了……若是当心的,怕是菩萨也不会饶过她……”
两丫鬟这次是均吓得不敢接话了。
怀冉站在那里发了会儿呆,收拾了神情,正准备继续向院外走,突然撞上了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
那是一双岳氏一脉相承的凤眼。
怀冉莫名地抖了一个激灵,颤颤巍巍地弯下腰,与那双眼睛对视。
“悠悠啊,你怎么躲在这里啊?”
怀悠只一味地看着她,闭着嘴不说话。就在怀冉不自在地捏了好几下手腕之后,才幽幽开口道。
“我一直都站在这里,没有躲,是冉姐姐自己没看到。”
对上那双黝黑到显得死气沉沉的眸子,怀冉身上不舒服的感觉更加重了,她近乎慌张地开口劝道。
“外面这么冷,你站在这里冻着了可怎么办,还是快回屋里去吧。”
怀悠深深地望着怀冉片刻,突然就扭头跑了。
合欢合喜目瞪口呆地看着怀悠的背影,深觉这个比自家的姑娘还阴晴不定。
怀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突然急速地发生了变化。
最后沉淀成一种死寂的坦然,轻轻嗤笑一声,抚了抚披风,也转身走了。
(内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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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媛呆呆地看着怀悠,没想到她会突然有此一问。
“我……我当年二月落水,差点得了痨症,在府中将养了好几个月才好,自然就错过了三比……”
怀悠呵然冷笑,脸上浮起与年纪不符的愤恚来。
“姐姐寒冬腊月地跑去水池边赏花?”
“还是在临近三比的半个月前?然后再失足一脚掉进水里?”
怀媛抿着嘴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她隐约猜到怀悠约莫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怀媛看着怀悠眼中含泪,泪中含恨的模样,长叹了口气。她发觉自己今日叹气的次数好似格外的多。
“悠悠,你摸着良心告诉我,五婶娘待你如何、冉姐儿待你如何、治哥儿又待你如何?”
“两年前你第一次进幼学,不懂事跟同窗吵架,被夫子打手心,委屈得跑到我府上哭着闹着不愿意回家,是五婶娘亲自过来把你哄回去。”
那时候怀媛与傅霜如正是新婚燕尔的,突然被一只小豆丁搅了个精光,也就是傅霜如好脾气,自行搬去外书房睡下了,换个别的姑爷,可没这么宠着的。
“一年前你们夫子要交女红作业,你做不好躲在屋里哭,是你冉姐姐熬夜挑着灯为你补的。”
“可笑她自己当年的女工作业都不成样子,却不愿意把你的作业假以他人之手……”
“年前你与戒哥儿起了争执,二话不说就替你出头的又是谁?”
“你可知道父亲与五叔父为了摆平后来的事情花了多大的力气?那本来可以是与五房没干系的……”
怀媛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想叹气。
她时常觉得人又是为什么要说这么多话呢……明明很多事情又何必开口,感情如何、真心如何,难道自己体会不到么?
怀悠今日的一番作为,着实太令她失望了。
怀媛一向不忍对妹妹说什么重话,这次却实在是忍不住了。
“悠悠,做人呢,要讲良心。”
“不能只看到自己这边付出的,却对旁人的视而不见啊……”
怀悠早在怀媛质问她第一句时就开始抽泣,怀媛每多说一句她就哭得更大声一分,及至最后已是嚎啕大哭之态。
怀悠一把扎进怀媛的怀里,拼命地摇头,不停地重复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怀媛无奈,到底是想着她年纪还小,不好与她计较,一边掏出手绢给怀悠擦拭着眼泪,一边无奈地敷衍道。
“那又是哪样呢?”
“别哭了啊,你好好地告诉我,我听着呢。”
怀悠一把抢过怀媛手里的帕子,随手在脸上囫囵地擦了几下,抬起一张花猫脸一脸正色地告诉自己的姐姐。
“五婶娘、冉姐姐、治哥哥待我都很好很好,非常好。”
“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不要他们的好。”
“我要姐姐,不要他们。”
“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用你的牺牲换来的示好,我不想要,也要不起。”
怀媛深觉自己是在鸡同鸭讲,只好再次重申道。
“没有委屈,也没有牺牲,我是心甘情愿的……”
“可你的心甘情愿却换不来别人对等的心甘情愿!”
怀冉疾言厉色地反驳道。
“你心甘情愿地错过自己的三比来救冉姐姐?”
“那好我问你,若是今日你和冉姐姐处境互换,她可愿再对你‘心甘情愿’一次?”
怀媛强撑着辩解道。
“那是我们看重的东西不一样……”
怀冉对怀媛的负隅顽抗嗤之以鼻。
“你看重的是什么?你看重的是我!”
“可事实就是,你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我在她面前晕倒了,她却是问都不曾问过一句就奔赴了自己的三比!”
怀媛再三叹气,无力地解释道。
“那时与今日境况不同,今日这里有五婶娘又有我,自然不缺冉姐儿一个,若是今日只有她一人能救你……”
怀悠冷笑。
“那又如何!你说的,没有如果!”
“若是要谈如果,倒是姐姐要摸着心口告诉我,若是娘亲还在世、若是没有我这个累赘,你当初还真能那么义无反顾不计后果地跳下去么?”
怀媛挣动嘴唇,确实是彻底地被反驳到说不出的话来了。
她从来不曾觉得怀悠是个包袱抑或累赘,也不曾因季氏的离世怨天尤人过,但怀悠说得对,但凡换做这两种里的任一情况,她都不见得舍得像当初那样破釜沉舟……
她大概会选一个更为保险的法子。
她毕竟也不忍让他们失望。
(得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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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外,展台前。
林妈妈看着五太太的脸色,那是在听完眼前丫鬟的回禀后肉眼可见地更为难看了。
其实早在看到五太太被独自撂在一旁而五姑娘就那么带着人走了的时候,林妈妈就有了这样不祥的预感,眼下只是这预感成了真罢了,倒也不算得多么出人意料。
林妈妈小声地提醒五太太,以免她在人前失了态,徒惹笑话。
“太太,您看傅姑爷也送来了这么多备选的琴,倒是留哪一张啊?”
五太太深吸一口气,蒙着眼随手指了一张。
“就它吧,霜如那孩子也算是有心了,改日我可得要好好地当面感谢他。”
然后也不理送琴丫鬟的奉承话,扭身就进入了被化作上台准备之用的帐子内。
五太太找到怀冉,竭力营造出轻松的语气告诉她。
“你媛姐姐怕是来不了,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娘亲给你准备的了。”
怀冉正是上场前忙得满脑门官司的时候,本就没抱多大希望的事儿,闻言更是不耐烦道。
“早就说了悠姐儿病着她怎么可能会赶过来,还不是您非得要等,快点让那替的早点熟悉吧。”
五太太不欲在这时候招她,忍着气附和道。
“一直熟悉着呢,保证不会掉链子……”
怀冉正想随口吐槽一句您的保证算哪门子的保证啊,不经意间却瞥到五太太平静外表下眼底深埋的阴霾,当即吓了一跳,回过头拉着她的胳膊讨巧卖乖道。
“母亲该不是因为这个要一直气着媛姐姐了吧?”
“本来就是女儿的比赛,旁人看的也是女儿,难道母亲就对女儿这么没有信心么?”
怀冉还特意原地转了一圈冲五太太炫耀她的华丽的舞裙,自我调侃道。
“女儿今日这么美,母亲也好歹多给点面子放宽心吧。”
五太太被她逗得笑了,一边拍着她的手示意她继续去准备,一边笑着夸赞道。
“好看,好看,放心,放心。”
直到怀冉转身离开,五太太仍驻足原地,盯着她的背影,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另一厢,快要上场的怀冉却是遇到了已经下场的陈世箐——随州陈氏之嫡系,陈九郎陈世安的妹妹。
两人曾在岳府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初相见之时彼此的立场都有些尴尬,故而并没有认真地切阔过,倒也不算多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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