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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正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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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太太有的没的想了一串,脸上的表情也就愈发淡淡,见怀媛冷静了下来,也就放了手,唤人进来把屋子收拾收拾,也没想再勉强,就打算自己先走了。
怀媛净了面,擦了擦手,却是一言不发地跟着五太太一道出来了。
五太太有些头疼,不晓得这个素日里最是懂事的姑娘今个儿闹得是哪一出,却又更不想去刺激她,见怀媛跟着出来,只当她自己想通了。
其实怀媛是有话想说的,她想痛骂,想质问,想哭诉。
她不懂为什么那些人一个个非要她去替母亲做出那些虚无的承诺,要替母亲去安抚父亲、安抚季家…
要去告诉他们,就算没了母亲,还有自己会去孝顺。
那么我呢?
怀媛喃喃地想,谁来赔我一个母亲呢?
第104章 曾记
可惜她这话无人说去、无处可说。
历下院的一出发泄; 在五太太眼里; 是一场闹剧; 在更多的人那里,怀媛能得的; 怕只有“装疯卖傻家”这四个字。
怀媛站在夜风里; 将大太太一行的评价听了个全。
正凑在大太太跟前学话的丫头大概是生来带着天分; 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也能被她说得津津有味,让人耳目一新。
怀媛听着她惟妙惟肖地学着自己在历下院发脾气的语调; 不由心生这般感慨。
“……奴婢听当值的说; 五姑娘当时还高声喊着要拿了剪子绞了头发去呢; 说是什么要去庙里青灯古佛地陪四太太呢; 那动静,五太太挡都挡不住; 那屋里的帘子屏风什么的; 都一气给砸了个痛快!要说咱们府里的五姑娘平日里也是看着文文气气的,谁能想到骨子里竟还是个这般凶悍的呢……”
大太太默默听罢; 哂笑一声,轻声评道。
“装疯卖傻。”
二姑娘怀珠皱眉扯了母亲的衣袖,大太太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角,一行人匆匆而过; 怀媛隐于阴影之中; 理所当然地被忽略了去。
怀媛自觉其所言非虚,也就无甚可气,只等大房的人过去了; 提起裙角从容踏入长廊,与其背道而行。
只是天不遂人愿,怀媛初初踏上三两青石阶,脚步就是一顿,寒声道。
“出来!”
长廊另一侧的灌木后细细索索地抖动了一阵,一个红着眼眶的小女孩滚了出来。
怀媛心里吃了一惊。
长廊另一侧是被一个回字形框起来的小花园,与怀媛站的外侧不同,躲在那边还能避开大房那么多双眼睛,怀媛也大略猜得到当是一个年岁不大、身量小的。
……她本以为是哪个刚留了头正在学规矩的小丫头藏在花园里躲懒,打算敲打两句作罢,却是没想到……竟然是怀冉。
她这一身草叶子土灰的,怕是滚到了灌木底下。
怀媛无奈又好笑地给怀冉理了理衣饰,板起脸,故作严肃地问道。
“冉姐儿怎么偷偷跑到这里来了?”
怀冉红着眼睛瞅了怀媛好几下,撇着嘴角,心不甘情不愿地抵赖道。
“我就是自己想来,不许么?”
怀媛看她那嘴角撅得能挂油瓶的模样,无奈掠过这一茬,伸手去勾怀冉,打算先把人送到真趣堂再说。
怀冉默不作声地跟着走了一段,突然恨恨地甩开了怀媛的手。
怀媛停下脚步看她。
怀冉憋了好半晌,才堪堪憋出一句质问。
“你为什么不反驳?”
“……反驳什么?”
怀冉恨恨地补充道。
“当然是反驳大房那些人!那个该死的丫头分明是胡说的!你根本没有说那些话!你明明听到了!你为什么不反驳!你应该冲出去撕烂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岳府怎么能容得这种乱嚼舌根编排主子的下人!”
怀冉没有说出口的是,其实这些都是她当时听的那一瞬间想冲出去做的事情。可就在下一个瞬间,在长廊影影绰绰的灯烛下,怀冉看到了对面怀媛的裙摆。
怀冉当时气得胸膛起伏,已经做好了突然扑出去抓花那个死丫头的脸的准备,却偏偏看到,怀媛在微微顿足之后,向后退了半步。
那是一个避让的姿态。
怀冉满头的血顿时凉了。
那些话,连她一个不相干的人听了都气得不行,五姐怎么可以不气?
她怎么可以不气?
她怎么可以?
怀冉不知道怀媛为何能忍,但她知道自己快要气炸了,她忍不了,再怎么都忍不了,所以她必须得问出来。
她今晚若是不问出来,她怕是要把自己给活活憋死。
怀媛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这个个头刚过自己胸口的堂妹。
明亮的挂灯下,怀冉气得通红的眼、涨得通红的脸、起伏不断的胸口,都无一不昭示着她确实是很生气、非常生气、特别生气。
怀媛轻描淡写道:“她也不算说错……”
毕竟自己到底是不是在装疯卖傻,连自己都不知道。
怀冉恼了,气呼呼道:“五姐你不要唬我,你根本就没说那些话,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她怎么能算没胡说呢!”
怀媛淡淡地扫了怀冉一眼,问:“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没说那些话的呢?”
怀媛的语气轻飘飘的,但听在怀冉的耳朵里却无异于是一阵晴天霹雳,一下子把她给劈老实了。
她自然是听五太太说的……怀冉捏着裙角,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怀媛也不介意她的无言,只重新牵了她,送了她回去。
晚灯暖烛里带来的那抹脉脉温情,从胸口入血,流进四肢百骸,一点一点地吞噬了怀媛心头郁结的那点不甘。
真的只有一点不甘……所以,也只要有一点情意就够了。
怀媛想,自己这辈子大概再难有问出那句话的冲动了。
只是她依然有点好奇,当然,也只是一点点的好奇……季氏死之前,到底想了些什么呢……
而那里面,又有没有自己?
哪怕只一丝一毫的自己。
…………………………………………………………
怀媛及笈那年,裴景容曾私下来找她。
这位正是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在怀媛面前害羞般地偏开那张脸,委婉地表达了对她三比的期许之情。
怀媛看着眼前这位眼神躲闪的皇子殿下,心中若有所思。
与这位殿下的相遇是个偶然,相熟却似乎显得那么自然而然,自季芸翳送怀媛回洛都岳府时恰救了这位鱼服出宫遇险的殿下起,怀媛与裴景容之间的渊源,就这么缠绕在了一起。
而且每一次碰到,似乎都是这位惯常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落魄倒霉时。
算上季芸翳那次,怀媛救过裴景容三次。
后来进女学与清平、清乐相熟后,这位八殿下便也随之莫名其妙地渗入了怀媛的生活。
其司马昭之心,从未掩饰。
怀媛当然是懂得,这句对她三比的期许,不仅仅是个单纯的祝福语。
她只是在犹豫着自己该如何应。
一时间,父亲两次说亲的不顺,四房如今岌岌可危的境况,悠姐儿日后的出阁…
太多的杂念袭上心头,压得怀媛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默默地想,廖大小姐与县主一事后,岳家,至少是四房,与王家有的龃龉已经要摆上台面,而东宫对他们愈发冷淡,那么八殿下,未尝不是个良配。
怀媛这样想着,便也这么说服了自己。
她遂莞尔一笑,倩然答道。
“媛自将全力以赴,先承谢殿下吉言了。”
对面人的眼睛骤然一亮。
…………………………………………………………
三比前,怀媛忧思过重,吹了夜风后,突然就病倒了。
到大比前一天,怀媛已经病得昏昏沉沉,爬都爬不起来了。
神思□□间,她隐隐约约听到床旁有人在焦急地诉说着什么,“怎么办”、“三比”、“日后”、“嫁人”、“悠姐儿”……等字眼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如同隔了层层迷雾般,千里迢迢地跑到怀媛耳中,却再也没了能投入脑子中思考的力气。
直到最后听到“悠姐儿”时,怀媛一个激灵,突然惊醒了过来。
赫然发现已是暮色四合,日光低沉之刻。
其时,四老爷正站在床边吩咐怀媛屋里的人。
“明日不用叫醒你们姑娘,都警醒些,莫吵了她,让她先好生歇着,三比的事,错过了就错过了……”
怀媛蓦然色变,抓着床沿,指骨痉挛而见,拼尽气力吐出一句:“父亲……让我去,我…要去…”
那声音投到屋内,只是讷如蚊鸣的声响。
只可使四老爷的话音微微一顿。
但那一刻,也足够了。
怀媛一点一点地挪着,缓缓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苍白的脸上透着一股不自然的潮红。
四老爷冷哼一声:“你能起来?你若能自己从这床上起来,我便允你去,为了个三比,这是连命都不要了!”
怀媛倔强地抬起头,一字一顿道。
“我可以的。”
因为太过焦急,她失了往常得体的仪态风度,只拼命想先证明自己。
四老爷黑着脸,看她果然一点一点地从床上起来了,虽然慢,但确实起来了。
四老爷神色复杂,良久,在语气莫名道。
“自古以来,聘为妻、奔为妾,为父以为你懂的。”
怀媛的神色有一霎那的空白,倏然而逝,平静回道。
“我不懂父亲在说什么,我只知道,若是错过三比,我的婚事必然难解。”
四老爷垂眸看了看她,感到疲倦了似的,留了一句“那便如此吧”就走了。
翌日三比,鸿瑜学堂,怀媛盛装出席,姝色惊人,艳绝四方。
她心里,还是记挂着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的。
当日三比,怀媛拔得头筹,清乐紧随其上,二人也是前后脚,被平帝赐了婚。
清乐笑嘻嘻道:“媛娘,这下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叫你'嫂子'了,可不许再甩脸子了哦。”
十步之隔,陆旭之打趣裴景容:“殿下今天好像格外开心。”
原先一直板着脸宛若高岭之花的裴景容第一次大大方方地接了这调侃。
他垂眸侧首而笑,轻轻道:“确实很开心,也很高兴。”
…………………………………………………………
可惜裴景容并没有高兴太久。
他与章皇后大吵一架,负气出宫,却羞于去见怀媛。
但总是要去的,从他这里听到,总比最后从旁人耳中听闻好一些。
裴景容站在怀媛面前,羞愧地承认了自己的无能。
他说:“媛娘……对不起,我,我可能不会只娶你一个……”
怀媛身旁正放着绣到一半的嫁衣,裴景容翻墙偷渡进来时,她正坐在院子里忙着赶。
听得裴景容的话,怀媛愣了愣,下意识地抓住了手旁的嫁衣,似感到羞耻般,将衣服拢到怀中。
第105章 溪亭
片刻后; 她仓促地笑了笑; 道:“殿下说的哪里话; 您这样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只娶我一个; 又哪里需要您的那句'对不起'呢?”
裴景容听了她的话; 却并不感到放松; 怀媛豁达,他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裴景容淡淡道:“但却不是日后; 母后的意思是; 要我同日娶你和黎家小姐过门。”
怀媛的神色有一瞬的空白。
她似乎太过难受; 以至于片刻间难以理解这句话。
裴景容心中突然一痛。
他半跪下来; 视线与怀媛平级,轻声承诺道:“但我与她不会有什么; 我纵然娶她; 也不会碰她,因为我并不喜欢她; 也并不想娶她……媛娘,我的心意,你懂的吧。”
怀媛神思恍惚,一瞬间; 似乎透过这一幕; 看到了某个相似的场景。
同样的人,同样的四目相对,只是那时天公不作美; 并没有此刻的鸟语花香、晴空万里,而是个大雨磅礴的昏夜。
裴景容淋着大雨跑出宫,蹲在她的窗前,轻轻叩击。
怀媛见他的狼狈模样,险些被吓疯,欲拿个伞来给他,却被他一把揪住手腕,拦住了。
远处是水天相融的雨与夜,伴着雷鸣,刺目的闪电划过,照出裴景容比天光明媚多矣的双眸。
他的眼睛,熠熠生辉。
裴景容道:“媛娘,父皇同意了!我求了他,他应许我了!他应了我娶你!”
怀媛微愣,一个巧劲,害羞般挣开了裴景容的挟持,错开半步,微微一笑,打趣道。
“可这也不是你大晚上跑出来淋雨的理由,衣服都湿透了,仔细着了凉。”
然后递了伞过去,红着脸催促:“喏,你快回去吧。”
裴景容并不去接,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问:“那我冒着大雨赶过来报喜,你就只有一句'回去吧'与我说么?”
怀媛静静地看着他,胸腔里涌动着种种难言的情绪。
最后,她的眼睛里爬上了丝丝喜意,侧过头去,轻声道:“我也很高兴。”
那时候,是真的高兴。
至于现在……怀媛苦笑一下,轻声回道:“殿下的心意,我知道的。”
也就只有知道了。
裴景容走了。
也许是他对怀媛的答案并不如何满意,也许只是单纯厌恶如今被人强行支配的境遇,他走的时候,脸色并不大好。
怀媛待他走了,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烈的、难以忍受的痛楚,她抱着自己那件未成的嫁衣,蜷缩着坐在了院前的石阶上。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该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但却一滴泪都难流出来。
毕竟,像她这样心思复杂的人,是连哭诉被人辜负的资格都没有的。
真要哭出来,倒显得矫情。
她只是突然觉得特别累。
心里累。
……………………………………
平帝果然下了旨意,为容王聘岳氏女为正妃,黎家姑娘为侧妃,同日出阁,同日进门。
这消息刚传出来时,怀冉很是为怀媛抱了一阵不平,怀媛忙着置办嫁妆,只淡淡摇头,安抚她。
“要说气,我也不该是最气的,再怎么同样的规格,我是妻,她是妾,黎家姑娘被我截了胡,合该她更气些。”
怀冉闻言很是不满,嚷嚷道:“什么截胡不截胡,姐夫什么时候是她黎家的了?还不是她家自己放出来的风声乱说一气,后来险些下不来台,捏着鼻子送女儿去做妾……”
怀媛随手塞了块妆奁让怀冉帮忙拿着,转移下她的心思,然后截断道:“好了好了,你也说了他们家是'捏着鼻子送了女儿去做妾',可见那位黎姑娘本心里也是未必乐意的,都是可怜人,就不要彼此难为了。”
怀冉哼唧一声,托了妆奁,嘟着嘴小声道:“还是皇后娘娘打得好盘算。”
怀媛听得好笑,摇头调侃她:“你怎么不说还是容王殿下坐享的齐人之福呢?”
怀冉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回:“这可不好说,我看殿下他自己未必乐意的。”
怀媛凉凉看了她一眼,挑眉:“这你又能看得出来了?”
怀冉摊手,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了,若是殿下跟黎家小姐有些瓜葛,顺着风声娶她就是了,何必要像现在,绕这么大一圈。”
怀媛叹息着摇头,没有说话。
裴景容绕这么大一圈,是为了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
可他是否真的如他自己所讲、如怀冉所说的那样,并不想要黎衾,她也不知道。
他对黎家姑娘的态度,更多的,恐怕还是无可无不可吧。
情浓时尚且如此,以后的,怀媛是不敢有所期待了。
倒是怀冉看了怀媛脸色,终于开了窍,小心翼翼道。
“五姐……你是不是,并不怎么想嫁给他啊?”
怀媛笑了笑。
“我么?”
她并不是一个信守着“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爱情至上者,对未来夫君的要求里也并不包括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条。
只是当初那个雨夜,那个人曾经带给她的感动,曾经在她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就如夏日正午的佳肴般,转瞬间,就突兀地变了质。
怀媛垂眸叠起一方新绣的帕子,笑着摇头道:“没影儿的事。”
她想与不想,都是没影儿的事,既然于事实无那效果,不如不妄作假设。
只是……
怀媛在心里叹息,雨夜的那种感受,她这一辈子,体验那么一次,便也够了。
………………
婚期渐近,章皇后设春宴,遍请洛都名媛入宫赏花。
其实赏的究竟是什么花,与会的心里都清楚得很。
容王殿下定下来了,六殿下和七殿下,不都还没么。
按怀媛的身份,本是不必去的,只皇后特意下了帖子到四房来,她想了想,绝不至于因此图惹了未来的皇后婆母不快,便亦去了。
六姑娘年纪尚幼,岳家已出了一个王妃,也没兴趣再出一个,怀媛便孤身赴宴了。
但以她三比后的名望,始一入席,便是众人瞩目,群芳焦点,周围遍是珠翠环绕。
清乐往常见了这般情景,少不得要调笑她几句,只今日不知怎的,板着张冷若冰霜的脸,看起来似十分的心烦意乱,有闺秀过去与她攀谈,她也只作不理,纵是怀媛,亦只得了个敷衍的笑。
怀媛心中纳罕,但清乐不提,她也没有追着人刨根问底的道理,遂只带着一群慢慢走着赏花,章皇后未至之前,她当得半个主事人。
经得一丛月月红时,有人论起王摩诘的诗词,怀媛回首应和,一个错神间,不知何处拥来一股力,将她狠狠地推了出去。
直直推向那丛月月红。
怀媛闪避不及,只道此遭怕是要吃苦头,好在险极又险,在彻底栽倒到花丛中的最后一线,被一只手稳稳地扯了回来。
怀媛晕头转向后站定,还未谢过面前恩人,先闻一霹雳雷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章皇后黑着脸而来,身侧站着的,是面色寡然的清平公主,和敛眉低首的未来容王侧妃,黎衾。
怀媛这才发觉,拉住她的不是旁人,正是淑妃所出的六皇子裴景晔。
怀媛哑然失笑,崔淑妃幼时待她极为亲善,她与裴景晔,几番机缘巧合,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六皇妃的人选,淑妃很早的时候便曾属意过她,只不知因何,又飞快地打消了那念头。
裴景晔于众目睽睽之下帮了她,于礼法之说,可指摘之处不大,章皇后却如此反应,不知是否是心里早先便存了什么念。
怀媛未及开口解释,扶住她的那只手已经轻轻地放开,裴景晔面无表情地退开半步,露出另一小径后,裴景容翩翩而来的身影。
怀媛心中一动。
裴景容面上带笑,不含慍色,看起来心情尚佳,他走至怀媛面前,笑着执起她的手,轻声问道。
“受了一惊吧,可曾伤到哪里?”
面上是满满的呵护关怀之色。
怀媛盯着章皇后灼热的两道视线,可以感触到对方蕴含其中那极其不满的情绪,遂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腕,想从裴景容手中挣开来。
毕竟,章皇后还在这里看着,于礼也不合。
裴景容却恍若未觉,手中下足了劲,没让怀媛挣开不说,还笑意盈盈地顺手将她揽到身后,然后面对着一众闺秀,漫不经心道。
“那位小姐,还要我请你出来么?”
众女微微哗然,小幅度地骚乱了一番,迎着裴景容那笑意中含着不容退避的逼视的眼神,移山分海般错出一条空到来。
只有一女反应稍慢,迟疑着愣在了原地,见众人都闪开,唯她暴露出来,顿时脸上闪过几分不安之色,急急跟着要躲,步履间一个不稳,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裴景容居高临下,冷冷地审视着那摔倒女子狼狈的神色。
“木姑娘,这还仅是个平地,摔下去的滋味,如何呢?”
木少菲脸色骤变,矢口否认道。
“不是我推的!”
怀媛失笑。
“木姑娘,我可未曾说过自己方才是被人故意推倒的。”
木少菲自知失言,犹自强辩。
“你虽然没说,但容王殿下那话里话外,可不就是怀疑是我推倒了你的意思?岳媛娘,你固然马上要飞上枝头作王妃了,也得知道,我们俱是鸿瑜子弟,说话做事都是要讲道理讲证据的,无缘无故的,你为何要这般使我出丑,又这般空口白牙地污蔑我……”
清乐姗姗来迟,听到这一句,却是噗嗤一声笑了。
“旁的暂不论,就'飞上枝头'这一句,木姑娘,你出身低眼皮浅,便把旁人都当自己了不成?当谁都是你木家那破落户,嫁给我哥就算攀高枝了?还说旁人污蔑你,我看你这嘴皮子也挺利的,空口白牙就道媛娘让你出丑,问你话的是我哥,栽跟头是你自个儿的事,轮到你这儿,说话就不要'讲道理讲证据'了?快别在这儿现了,我都要你笑死了……”
清乐旁的不论,挤兑人的功夫绝对一流,这一席话下来,木少菲脸上一副羞愧欲死之态。
“好了,”章皇后目睹这一场闹剧,神色倦怠,心情不佳,冷冷道。
“差不多就成了,既然人都没事,就别搁这儿挤着了,来人,送木姑娘出宫,我们去荷厅那边…”
木少菲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见往日交好的几个闺秀俱都作出一副与她不相熟的姿态,不由心下更恨,依章皇后之言,委委屈屈地站起来,垂头作乖巧状,心里却把整一桩全记在了怀媛头上。
裴景容似笑非笑地拦下众人。
“不急,不急。”
章皇后拂然不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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