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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正圆-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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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岳怀媛惊讶的是暖阁里的另外两人。
舒亭毓和裴景昭。
前者是个与卢家、敬太妃没有丝毫干系的昭仪娘娘,后者说起来倒是敬太妃嫡亲的孙女,只是这位燕平王府的大姑娘也已经出嫁多年了,今晚在宴席上见到对方都有够让岳怀媛惊讶的了,没想到她也在这里。
不过岳怀媛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想起这位景昭郡主当年是下嫁到了汝阳郑氏,而汝阳郑氏与范阳卢氏同为五姓世家,一向同气连枝,再看裴景昭与卢家的小娘子熟稔的模样,也就明白了。
舒亭毓大概是瞧出来岳怀媛眼里的惊讶,笑着率先开口道。
“本宫今日本是在服侍陛下,只是突然身子有些不适,下面的人不懂事乱嚷嚷,圣人就着人请了太医来让本宫在这东暖阁里歇息。”
“后来是梦中听得丧钟响起,派泠湖那丫头出去打听了,才知晓是太妃娘娘过世了。”
舒亭毓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面上流露出一分哀伤之意。
和妃见状便主动宽慰道。
“舒妹妹也不必太过伤怀,姑母她老人家岁数到了,这也是大家心里都有准备的事情,虽然今晚是突然了些,但妹妹也不必为此太过伤怀了。”
“本宫过来的时候不是还听闻太医叮嘱妹妹放宽心、免忧思么?妹妹老这么伤怀下去,身子要是调理不好,还怎么给十三殿下添个弟弟妹妹呢。”
舒亭毓今天的身子不舒服是怎么回事,和妃心里也是门清,不过是月事不调,下面突然流血不止,正好赶上不懂事的下人看到了,就乱嚷嚷什么“小产”的,当然说错话到小太监据说也已经让人拖到后殿给杖毙了。
活到了和妃这把岁数,早都与崔淑妃一样看破红尘了,她们这些老人不及人家新人颜色好,不及人家得圣人宠爱也是应当的,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去跟舒亭毓拈酸吃醋什么的。
而那下人乱说话闹了这么一桩乌龙,想必舒亭毓是既羞且恼的。但对舒亭毓来说更糟糕的恐怕是,圣人还可能因此连带着她也恼了。
和妃就是有意逗舒亭毓开心,让她别想那么多,才在这时候不甚庄重地打趣了一句半句的。
舒亭毓闻言,果然羞赧地低下了头。
和妃不以为意,接着舒亭毓方才的话继续跟着岳怀媛解释道。
“本宫初闻姑母病故了,就急忙带着颜儿、献儿赶了过来,那偏殿人太多,偏偏还没有皇后娘娘过来主持大局,献儿在那里呆了一小会儿就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陛下又正是忙着,本宫不好过去打扰,正是着急的时候,还是幸得舒妹妹出手相助,允我们来这边稍作歇息了。”
舒亭毓一听这话连忙客气道。
“卢姐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资历比妾身长、位份比妾身高,又何必用什么‘允’不‘允’的字眼来折煞妾身呢。”
其实这宫里舒亭毓也算是圣眷正浓的宠妃了,和妃还真未必敢在她面前摆谱,只是舒亭毓这么说话也确实是让人打心眼里舒服,和妃抿嘴笑了笑,也不再与她继续客套了。
和妃转而面对着岳怀媛道。
“献儿的事,先前人前事急,还没来得及向夫人道谢。”
“献儿如今能好好的,本宫真是得好好歇歇夫人了!”
和妃说着就要起身,作势要给岳怀媛行礼。
岳怀媛哪里能让她真的拜下去,赶紧上前半步托住和妃的胳膊,和和气气地道。
“娘娘说的哪里话,可别这样折煞臣妇了,孩子没事就好,卢小郎君如今如何了?”
好在和妃也不是真心实意地打算给岳怀媛行礼,只是意思意思地客套一下罢了,不然以岳怀媛如今五个多月的肚子,和妃要是真有心,岳怀媛还不一定能拦得住她。
和妃客套够了,便又重新坐在了床边,回答岳怀媛道。
“太医催了吐,又熬了安神的汤药喂下去了,说是没事了,只孩子会犯困而已,可本宫看,献儿小脸还是蜡黄蜡黄的。”
和妃满脸心疼地摸了摸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打瞌睡的卢献的小脸,有些忧愁地说。
卢夫人的眼泪也随着这话簌簌地落了下来。
被裴景昭好不容易哄在身旁安静下来的卢颜也紧接着开始低低嚎啕了起来。
卢颜边哭边低低地喃喃自语道。
“都怪我,都是我,都怪我,都是我害了弟弟……”
岳怀媛一看这屋子里老的老小的小都是一副哭个没完的模样,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卢献床边,给他搭了脉,细细地摸完之后,肯定地对着屋内其他人道。
“已经大安了,余毒都清得差不多了,好好地休息一晚,明天起来就好的差不多了。”
卢夫人闻言细细地擦了眼泪,弱弱地问道。
“真的么?夫人没有骗我们吧。”
这话可是让岳怀媛如何接是好,岳怀媛尴尬地笑了笑,想着 自己真该收回之前对和妃大惊小怪的评价,这卢夫人看上去还真不是多么靠谱的样子。
卢夫人大概也晓得自己说了蠢话,赶紧接着补救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怀疑夫人,就是我过来的时候听到太医们说,献儿是误食了醉乌根中毒了,醉乌根的毒性好像没这么快就能解的……”
卢夫人眼巴巴地望着岳怀媛,一副小心翼翼、生怕揭了岳怀媛短的神情。
岳怀媛本是不欲与他们多说什么具体情况的,卢献的事,在岳怀媛看来本质上还是给皇长孙挡灾了,这事没法给卢家人说,说细了也没有什么好处。
况且他们自己查明白了倒便罢了,自己巴巴地上赶着给人家解释又算是哪回事。
可碰上卢夫人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地质疑了一下岳怀媛的医术,岳怀媛若不解释清楚,说她医术不精倒无所谓,但若待日后卢家人找了个大夫问清楚了,不就显得岳怀媛刻意隐瞒了么?那样反而显得东宫心虚,倒是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了。
岳怀媛忍不住多看了这位卢夫人几眼,也不知道对方是真不怎么通规矩还是故意如此行事。
范阳卢氏嫡支的宗妇,这位卢夫人出身哪家来着……
当这屋里这么多人的面,岳怀媛只好好声好气地与众人解释道。
“醉乌根算是毒物,但其毒性并不致死,《千金方》上给其的批语也只是‘小毒’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先前中秋宴上有个bug,随燕平王妃一起来的不是裴景荇是裴景昭,裴景昭是裴景晖的亲姐姐,裴景荇是裴景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是被燕平王收养的心腹战将留下的孤女,所以景荇才敢喜欢景容,景荇是没上老裴家家谱的QAQ
第146章 知情
“而卢小郎君之所以能这么快就好了的原因; 则是因为他误食醉乌根的同时也服用延海索。”
“延海索能解醉乌根的大半毒性。”
“但延海索在解醉乌根的毒性的同时也会使小儿腹部疼痛; 这也是卢小郎君先前腹痛的缘故。”
“但其实卢小郎君体内醉乌根的毒性已经被解了大半了; 所以如今才会好的那么快。”
岳怀媛此话一出,屋内为之一寂。
就是再迟钝的人; 也说不出什么“这么巧啊; 还好我们家献儿同时也吃了延海索”之类的话。
只有卢颜一个小姑娘; 傻乎乎的不知道岳怀媛在说什么,依然嚎啕着“都是我; 都怪我; 都是我害了弟弟……”而裴景昭在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哄着小姑娘; 神魂不属; 很有些敷衍的样子。
岳怀媛心里也是有些无语,你想吧; 这种明摆着有内情的事情; 你就该自家人合起门来慢慢合计,非得叫我一个外人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不说吧你们还不满意,如今说了你们又是尴尬。
和妃把帕子都给拧皱了,久久地沉默,到底还是没多说什么。
卢夫人睁着哭过后水润的大眼睛; 满眼迷茫凄惶地望了望和妃; 又看了看裴景昭,见二人都不言语,只好也忍着不说话。
最后还是舒亭毓站了起来; 主动给岳怀媛解围道。
“傅夫人,我在这屋里呆的有些闷了,想请夫人陪我出去走走,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岳怀媛当然是笑着应好。
于是二人便出了东暖阁,把那屋子留给卢家及与其交好的人来慢慢思量。
舒亭毓看似随意地遛遛哒哒,也不说话,带着岳怀媛左拐右拐就拐到了后殿的偏僻一角。
那暗庭正中还残留有淡淡的血色,像是刚刚惩处过人的样子。
不过后殿嘛,本来就是处置下人的地方,也不足为奇。
奇怪的反倒是偏偏要往这里走的这位昭仪娘娘。
舒亭毓在暗庭前站定,仿若没有注意到岳怀媛疑惑的注视,只专注地盯着眼前三步处的那滩子血迹,幽幽地问岳怀媛道。
“夫人可知,本宫今日哪里不适么?”
岳怀媛愣了愣,没有说话。
舒亭毓回首,用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了岳怀媛一番,压低了嗓音开口道。
“本宫月事不调,却被一咋咋呼呼的小太监看到,乱嚷嚷成了‘小产’,圣人知道后很是不虞,这暗庭中的血,恐怕是那小太监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桩痕迹了。”
岳怀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舒昭仪是在暗示什么?太监犯了宫里贵人的忌讳,被直接打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虽然暴戾了点,但那太监确实说得不吉利,撞上了圣人心情不好,也是他时运不济。
可舒昭仪为什么要特意带自己来这里、说这些,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舒亭毓深深地看了岳怀媛一眼,轻轻道。
“夫人当该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人们一开始看到的样子。”
“可看到了也就看到了,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看到了知道了就好了,藏在心里,记在脑子里,但却千万别乱嚷嚷。”
“不然……”舒亭毓眼风扫了扫那暗庭正中的血迹,暗示意味十足。
岳怀媛的心沉了下去。
这位舒昭仪想警告自己的,是太子妃身上的问题不宜多言,还是不要再就敬太妃的死继续深究下去?
好像哪个都可以套得上现下的情形,但是同样无论哪个,岳怀媛都不可能如这位昭仪娘娘想的那般,就此打住了。
或者说,这位舒昭仪是位知情人,只是单纯地想提醒自己,不管最后知道了什么,都要管得住自己的嘴?
岳怀媛不明白了。
但岳怀媛尤其不明白的是,无论这位昭仪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又为何要特意来与自己说这些?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可值得她注意的?
这是警告?是提醒?还是在暗示什么?
显然舒亭毓也并不会好心地解答岳怀媛所有的这些问题,所以岳怀媛想了想,想不清楚,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跟着舒亭毓从暗庭出来,不过走了两步,就碰上了皇长孙殿下。
皇长孙裴时观上前给二人请了安,岳怀媛回之一礼。
裴时观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走到岳怀媛身前开口道。
“傅夫人,傅先生有几句话要我带给您,可否先借一步说话。”
岳怀媛愣了一瞬,舒亭毓已经很是知情识趣地先行与两人挥手告别了。
裴时观领着岳怀媛一绕二绕的,不知怎的就绕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
裴时观站定,回身朝岳怀媛鞠了一躬,诚恳道。
“夫人有什么想问的话,不妨就在这里问时观吧。此处当是没有什么旁人的眼线的。”
岳怀媛抿了抿嘴,心里有些感动。
想来裴时观是发觉了自己在路上好几次的欲言又止,所以才特意拿傅霜如编了个幌子,把自己单独邀到了这里。
这位皇长孙殿下,也确实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岳怀媛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她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先问了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卢小郎君的中毒,殿下有思绪了么?”
裴时观皱了皱眉,无奈地摇了摇头,坦诚道。
“我猜测有九成可能此事是人为而非意外,且对方也绝对是冲着我来的,只是……”
岳怀媛敏锐地意识到裴时观于此处停顿的不同寻常,赶紧追问道。
“只是什么?”
裴时观犹豫了一瞬,但还是没有隐瞒,直言相告道。
“只是晖堂叔父被皇祖父叫走前,特意提醒我今晚不要贪食,小心晚上闹肚子,所以自他走后今夜宴席上的所有吃食酒水,我一个都没有碰。”
“卢家的小郎君,应是为我挡了灾的。”
岳怀媛的脸色沉了下来。
第二个问题这下倒没有问的必要了,不过岳怀媛想了想,还是特意追问了一个细节。
“先前荣国公府的小公子曾道,‘谨身殿里的公公们来找燕平王世子殿下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是太妃娘娘过世了……’,敢问殿下,那时候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形、找燕平王府世子殿下的太监又为何会找到殿下们那里?”
裴时观摇了摇头,否认道。
“夫人会错意了,那些太监并非找到了我们那里,而是带着晖堂叔正好路过我们那里。”
裴时观细细地与岳怀媛解释道。
“先丧钟响时,我们都是很惊慌的,因为不知道是哪家的大人出事了。”
裴时观那一桌子坐的都是皇子皇孙、宗室重臣子嗣,真说起来他们家的大人要是出事了十有八九也确实都是要鸣钟的。
“十三叔反应的最快,他先安抚下我们,让我们不要惊慌,然后派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出去打听。”
“但当时的情况很混乱,大家好像都不太清楚到底是哪位皇亲、重臣出事了……”
岳怀媛想想自己那边钟声刚刚响起时的情况,觉得也差不多就是这样。
裴时观继续回忆道。
“晖堂叔就是那时候走过来的。”
“他身旁跟着皇祖父身边的大太监刘故公公,晖堂叔不知给刘故公公说了些什么,然后便自己一个人走了过来。”
“他站在我们桌边,伸手敲了敲桌子,大家便都安静了下来。”
“然后晖堂叔道‘是我祖母敬太妃薨了,大家稍安勿躁,坐在这里稍事休息养足精神,一会儿恐怕都要去谨身殿那边给我祖母上柱香,现在就先别闹了。’”
裴时观一字不差地复述了裴景晖当时的言行,然后又仔细回忆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记错,然后才继续道。
“之后晖堂叔便走了,只是他转身走了两步就又突然倒回来,在我耳边压低声音告诫我少吃点,免得晚上守灵的时候闹肚子……”
裴时观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他艰难地继续道。
“我那时候其实根本没有多想,晖堂叔说那话时语气很怪,不过他先前敲桌子对着大家说话时语气也很奇怪,严肃得不像平时的他。”
“不过我们都以为是因为他祖母过世了,他伤心也是正常的,我没有想到……我完全没有想到,我是真的只是因为怕守灵的时候出糗惹得皇祖父不快才忍着没碰桌上的东西的。”
“而且我还怕别人笑话我,虽然没吃,但其实还是特意装作都吃了的模样。”
岳怀媛听到这里,脸上的神情也终于严肃了下来,伸出手对裴时观道。
“殿下,保守起见,您还是叫我也把一下脉吧。”
裴时观乖乖地伸出右手,岳怀媛仔仔细细地号了号脉,确认他当是真的没沾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即使如此,岳怀媛也还是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银针给裴时观扎了几下,强行让他将今晚服下的食物吐了个干净。好在皇长孙殿下今晚也确实没吃多少东西,呕出了酸水岳怀媛也就不再逼他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敬太妃的死,不管是不是认为设计的,那位燕平王府的世子殿下也绝对是个提前知道的知情人,而且,还确实是另有这么一拨人,想就着今晚害皇长孙。
第147章 孰真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非得挑在这种时候; 用下毒这种堪称简单粗暴的手法?
是什么刺激了他们?他们就不怕圣人发怒么?
事情如一团乱麻堆积到一起; 岳怀媛想了想; 事不宜迟,还是先放下心中疑虑; 告诫裴时观道。
“殿下可知; 醉乌根此物; 与草鸦川合用是剧毒,且可无声无息即致人七窍流血而亡。”
裴时观惊疑不定地看向岳怀媛; 嘴唇嗡动; 最后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人处心积虑想害自己; 裴时观并不惊讶。
可这也是他第一次地这么直面险境; 与死亡擦肩而过。
他既是心寒又是茫然。
他跟岳怀媛一样,想不通对方为何会突然用这种狗急跳墙般的手段。
岳怀媛脸色凝重地补充道。
“卢小郎君中毒; 却是先前服过了延海索; 再食醉乌根所致。”
“如果臣妇所料不错,当时荣国公那位小公子手里的糕点; 当是含有醉乌根无疑。”
可问题是,对方应该是冲着裴时观来的,其他人纵使一样吃了含少量醉乌根的玫瑰杏仁糕,药性也不会显。
可偏偏遇上了之前误食过延海索的卢献。
醉乌根味道微微发甜; 放到糕点也并不显得突兀。延海索则不然; 它本身就是很多解毒丸的主要成分之一,直接生食或者煎服都苦涩异常,卢献一名四岁大的小男孩; 贪嘴喜甜,说他乱吃吃到了醉乌根岳怀媛相信,可说他胡乱吃吃到了延海索?
岳怀媛很难不去怀疑这里面是否另有隐情。
可卢献若是被人故意引导着服食了延海索去揭穿这一切的,那他背后的人又会是谁呢?
起码就岳怀媛的观察,和妃像是个不知情的。
至于卢夫人,岳怀媛先前就不怎么怀疑她,无他,只是觉得母子心性,卢夫人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卢献当时没中毒是没错,疼可是真得疼得满地打滚了。
于刚才暖阁里的一试探,岳怀媛更是确信,起码和妃、卢夫人二人是毫不知情的。
那又有谁能指使着卢家嫡支的小郎君来做这种事呢?
岳怀媛心中隐隐有了个怀疑对象,可是毫无根据的事情,她也不好对裴时观乱说。
岳怀媛最后也只是委婉地暗示道。
“卢家小郎君看上去也不像是个不通礼仪之人,这次莽莽撞撞地跑过来讨殿下的糕点吃,倒是误打误撞了。”
裴时观的脸色更为冷峻。
裴时观心里很清楚,卢献当时并非主动向他讨要那块点心。是楚思觉得味道不错,递过来与裴时观分享,裴时观心里藏着事,顺手把让给了坐在下手的卢献吃而已。
自己这顺手一递,完全是临时起兴,随意而为,绝不存在什么事先设计好的可能。
可就是这么一块自己完全不知道有问题、下毒的人也完全料不到自己会随手递给谁的糕点,最后却是恰好被之前服食过延海索的卢家小郎君吃了。
先不提卢献先前为何又碰巧吃过延海索,就是这份裴时观自己心知肚明的实实在在的巧合,就让他忍不住遍体生寒。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听晖堂叔的告诫……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把糕点递给卢献……
就那么近,那么近,与死亡擦肩而过,也那么近的,差点与真相失之交臂。
裴景晖感到一阵后怕的同时,也感到举目无亲。
晖堂叔、楚思、卢家的小郎君……这些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无论是想害他还是想救他的人,裴时观一个都不敢相信。
因为他完全不清楚为什么?
为什么有人会突然发难?
又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有人会对他突然发难?
谁是一片真心,谁又是虚情假意?
裴时观一个都不敢死心塌地的信赖。
可还好这里有一个他可以尝试着去信任的人。
傅先生的夫人,裴时观自嘲地想,若是连傅先生都无法信任,那么即使自己顺利活到父王从江南回来,自己的处境也不会好过多少了。
皇祖父究竟让父王去江南做什么了,裴时观并不清楚,可他知道傅先生很清楚。
这也就行了。
大家都拿他当个孩子看,即使是父王,很多事情也都特意瞒着他,裴时观有心证明自己,却力不足矣。
既然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那也就只有如他们所愿做个孩子了。
孩子嘛,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人信什么就是什么。
皇祖父和父王都很信任傅先生,也只信任傅先生。
裴时观心想,赌这一把选择,若是输了,可见我和父王都注定与那个位子无缘了。
也可见皇祖父也并不如何属意我。
傅先生一时半会儿不好多言,先生的夫人却是近在眼前的。
裴时观整了整仪容,端正了身姿,面色肃然道。
“夫人问了这么多,时观心里也有一些疑惑,夫人可否一解?”
“夫人为何会在那时过来寻时观?”
不是问岳怀媛为何在那时候正好出现在那里,而是问她为何在那时候正好去找他。
长孙殿下很确定自己出现在那里也并不是意外。
也或者是他并不确定,只是想炸自己一下而已。
可都到了这一步,岳怀媛觉得也没必要再把裴时观当个孩子糊弄了。
皇长孙若不主动问,岳怀媛是不想把自己心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揣测告诉他的,可他既然问了,岳怀媛心想,自己不该辜负这个孩子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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