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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正圆-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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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一不热衷于权势,二不沉溺于男色,若要真的说有什么小爱好的话; 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能好好的。
父皇好好的,母后好好的,兄长好好的,姐姐好好的,最喜欢的小舅舅也好好的!
唔,这好像不需要我祈愿也能好好的,非要再加一个的话,就要能都一直陪着我好了!
这是小豆丁时期的我在念慈庵拜佛时许下的最真诚的祈愿。
可惜似乎我许愿的时候不够虔诚,或许是佛陀们觉得我许下的愿多了些,为人贪心了些,就我日后的用户体验来说,并不如何灵验。
二
在我七岁之前,若是有人问我最喜欢的人是谁,我会对着他/她侃侃而谈。
“父皇、母后、哥哥姐姐、小舅舅、外祖父、外祖母……”
但你要问我最喜欢的人是谁,我就会捂住嘴笑着不说话,就像是在害羞自己掉了一半的大门牙般,作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
其实我自己的事儿自己清楚,我内心其实豪不为难,可以非常痛快地给出一个答案。
“小舅舅!”
父皇有母后来喜欢,母后有父皇来喜欢,哥哥有姐姐来喜欢,姐姐有哥哥来喜欢,至于外祖父外祖母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纯粹是拿来凑数的,对他们礼节性地表示一下喜欢罢了。
只有小舅舅,是我哒,我哒、我哒、是我哒!
我小的时候说好听点叫活泼好动,说难听点就是屁股长毛一般,一刻都坐不住。
哥哥比我大了两岁半快三岁,横跨近一个代沟(有一位神奇的姑娘是这么对我描述的),又自小养在父皇身边,深受熏陶,小小年纪已经颇有规矩教养、老成持重,一举一动皆有风范、皆是榜样。
这样的人,浑身上下自带一股让人凌然不可亵渎的贵气,不逼人,却足以让你自惭形秽。
是以我小的时候不怕母后,有时候甚至还敢在父皇面前撒桥耍赖,唯独对这个兄长,颇为忌惮,一碰到他就恍如条件反射般地立正站好,丝毫不敢有不轨之心、不规之行。
可以说是非常害怕了。
后来我长大了,晓得那是我哥,对我好的很,慢慢也就不仅不怕他,还在内心里觉得很亲切了。
这也是后来我对岳怀媛十分有耐心的一个缘故,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俩人虽然性别不同、、年龄不一、长得不像,但一举一动上,还是挺有那么些让人深觉熟悉的地方的……_(:зゝ∠)_
后来我遇到的一位常有奇思妙想的小姑娘告诉我,她们那里一般管那个叫,有范。
三
言归正传,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我斗鸡走狗被人嫌鬼憎的幼年时期,在我还未觉悟自己兄长的“有范”之前,我对这个留着同样鲜血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是一向敬而远之的。
姐姐就更不必说了,我俩虽然说是双胞胎,但除了年纪和封号,从长相、身高到性格、习惯,这一切的一切都全然没有类似之处。
所以我七岁之前,陪伴我最多的,反而是我年纪和哥哥一般大小的小舅舅。
小舅舅小时候为了哄我睡觉,曾给我讲过不少话本故事。
由于我人小鬼大,记忆高超不说,还口味极挑,小舅舅为此翻遍了洛都的话本故事,还曾因为事迹败露差点被我外祖父章阁老打过板子。
当然,这是外话。
小舅舅给我讲的话本里,曾有那么一个故事,里面有个人和我一样,也是个公主。
因着这一桩,在这些写俗了的才子佳人的本子里,我对这一册记得尤为深刻。
那话本里的公主有一句唱白,唱的是自家的山河破碎,皇权飘零,可惜当时的我没有体味到里面的深意,只听那自嘲的唱白听得有趣,还拿来与小舅舅说笑。
我当时还颇为期待地对小舅舅笑着道。
“这位庄秉公主道她‘本宫那英武老子是皇帝,短命老哥也是皇帝,如今都走了个飘飘散散,轮着那可怜无依的小侄子,也来坐坐这金銮玉殿。’”
“这不就是说她的父皇、兄长、侄子都做了皇帝,好厉害啊,这可真是痛快!”
四
小舅舅当时念到一般便觉出了不对,停了我的话,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了话本,不放心地叮嘱我道。
“这本子写的乖张了些,我们换个旁的吧。”
“有些话,公主与我说说便倒罢了,对着外人还是要慎言啊。”
我那时颇觉扫兴,不屑地撇了撇嘴,回嘴道。
“这本子哪里乖张了,不过还是写小情小爱的那点子事。”
“小舅舅不想让我看就直说不想让我看罢了,何至于非得拿那本子说事。”
“反正就是小舅舅不让我看,那本子我先前去外祖父府上也是听人说过的。”
“也无非就是把那才子佳人的故事换成了高官公主,换汤不换药,还不就是风花雪月的那些事嘛。”
“要我说啊,还得亏是清阳姐姐早已定了人家,就这样还被这本子气得偷偷哭过好几遭呢。”
“这些本子,写得也就那样,却还都非得要搞些噱头来招人。”
“其实怕不过是一群饭都不见得吃得饱的穷书生在那里胡说八道呢。”
“我们大庄的公主哪里有像那本子上说的那么放荡不堪的,还贴着旁人家的男儿跑。”
“那个男的叫什么来着,谢阔,对,就是谢阔。”
小舅舅被我煞有介事指点江山的语气弄得闷笑不已,听了我最后那句,赶紧板着脸敲了我的脑袋一下,教训道。
“什么‘这个男的’、‘那个男的’的,公主说话还是要避讳着点。”
我吐了吐舌头,敷衍地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默默念叨着,不让叫那个男的,就叫那个谢阔好了。
不知道我未来的“那个谢阔”,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托着腮看了看对面垂着眼皮专注地盯着手上文卷的小舅舅。
清风从旁边吹过,调皮地弄皱了他的发带衣襟,又有阳光金粉般的点点洒下,装饰着对面人白皙如玉的面庞。
完全称得起“清雅绝伦、艳色无边”这八个字。
嗯,找个小舅舅这般水平的便也不错啦。
若是找不到,就干脆嫁给小舅舅好了!
这叫什么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嗯对,就是这样。
我便如此信心百倍地单方面与小舅舅定下了“婚约”。
五
后来我与陆旭之定情后,小舅舅还曾笑着与我开玩笑,问我道。
“这便是你新一任的‘谢阔’了?”
我羞得满脸通红,对小时候那个中二时期追在小舅舅后面哭着闹着要对方做我的“那个谢阔”的自己深恶痛绝,只想捉而杀之。
陆旭之事后私下里偷偷问我,‘谢阔’是谁,我深感羞恼,便敷衍他是我小时候的“非君不嫁”,他还因此闷闷不乐了好久……
那个大傻子。
后来陆旭之也不知道是问遍了韩郡谢氏发现这一辈年纪差不多的人里没有大名为“阔”的,还是得了高人指点,晓得了那是个话本上的人物,总算是消停了一阵。
不过也只是一阵而已,紧跟着那个大傻子就又吃起了我小舅舅的醋。
他问我他与小舅舅我更喜欢哪一个。
我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当然是我小舅舅!
陆旭之只好又苦着脸补充道,不是亲情的那种喜欢,是一位姑娘对一名男子的喜欢。
我斜了他一眼,还是毫不客气地给了他同一个答案。
陆旭之为此深受打击。
六
鉴于陆旭之那个大傻子一旦漏气,便鲜少有能自我修复再次鼓起来的能力,我便好说歹说地与他讲道理。(够了你那真的不是火上浇油嘛!)
我对着陆旭之有啥讲啥道。
“你看看吧,论身份,你是楚襄侯的儿子,小舅舅是当朝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阁老的嫡子、皇帝的小舅子。”
陆旭之面无表情。
“论权势,你顶多继承一个没有多大实权的爵位,而我小舅舅呢,可是被我母后、我父皇、乃至我外祖父都寄予厚望的人啊。”
陆旭之脸色青紫。
“论武功,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也就轻功还凑合,什么,你能百步穿杨?那我小舅舅肯定能千里夺得敌人首级!”(管他呢先吹为敬。)
陆旭之,陆旭之已经懒得搭理我这个舅控公主了,谁不知道你家小舅舅十几岁在外游历时摔落悬崖九死一生,被救回来后就一串佛珠念经吃斋了,你说的那是被摔着之前的章家四公子吧!
我个人是非常讨厌旁人提起我小舅舅十四五时摔的那一遭的,具体表现为谁在我面前提我打谁,不开玩笑的,真打的那种打。
我也不想去计算自己嚣张跋扈的名声里有多少是为着这着落下的。
七
陆旭之不想听,我却容不得他去不听。
我继续对着他叭叭叭,争取一次搞定,彻底杜绝他想跟我小舅舅比美的野心。
“论美貌,我小舅舅是大庄数得上的美男子,明眸皓齿,艳冠群芳!”
陆旭之:没有被夸却突然好开心是怎么回事……
“至于才学,这个更甭说了,‘北明南安’听过没听过没,大庄赫赫有名的一代神童!”
说到这里,我更激动了,简直称得上是趾高气昂一边斜觑着陆旭之一边得瑟道。
北明难安,北章四,南陈九,我小舅舅可是排在随州那个九公子的前面的!
经过我的摧残,陆旭之疲惫地搓了搓自己的脸,对自我陷入了深沉的怀疑之中。
十分怀疑之前的他是不是脑子闹毛病了才来与我掰扯这个。
看形容憔悴、举止颓唐,我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心有不忍地安慰道。
“其实不管我小舅舅有多好,我总是要嫁给你的,又不会嫁给他,你吃这个醋根本没有必要嘛。”
陆旭之抬起头来,眼里燃烧着星星点点的希望之火,问我道。
“是因为我更能给你安全感么?”
我十分惊奇地看着他,讶然道。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然后不等陆旭之再问,也完全不顾及他激动的眼神,毫不客气地公布真相。
“当然是因为我小舅舅是男神,是偶像!”
“男神虽好,但那也只有一个啊,喜欢男神的迷妹千千万,却不是每个迷妹都能嫁给男神的,不是吗?”
“那也得男神同意啊。”
“小舅舅不愿意娶我,我又能怎么办呢,只好退而求其次咯。”
我非常惆怅地四十五度仰望明媚天空。
陆旭之磨了磨牙,一字一顿道。
“所、以、我、是、那、个、老、实、人、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_(:зゝ∠)_)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看你表现咯”
八
话归前言,在说我的‘那个谢阔’之前,话题的最最开始,其实是那位颇得我艳羡的庄秉公主。
虽然被小舅舅教训了,但我依然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依然觉得那个老子、哥哥、侄子都是皇帝的庄秉公主牛逼厉害得一逼。
代入想了一下,要是等我小侄子做皇帝的时候我还在,那可有多爽啊,
或者说想一下现在的皇帝是我侄子(呔,孽障,大不敬!),那可有多爽啊!
我暗搓搓地畅想着自己如那位话本里的庄秉公主一般,想读书就读书,想不读书就不读书,旁人说我才疏学浅、不学无术,我就如那位公主一般,怼他们一句。
“读书识字有什么用,有钱花有酒吃不就够了?”
反正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就是小侄子皇帝也不敢对我这个做姑姑的如何,不是么?
九
我日思夜想,越想越美,越美越想,便憋不住与我小舅舅说了。
我小舅舅听完我的终极畅想,神情复杂。
“殿下,您当真就如此希望,你哥哥登基么?”
我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那不然呢?不是我哥还能是我的弟弟们?”
别开玩笑了,父皇都立了大哥做太子了,小舅舅你这饭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啊。”
小舅舅:……
小舅舅不止神情复杂了,他那心情估计比神色复杂多了。
十
我也是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慢慢晓得,这哥哥与哥哥之间,还是有不同的。
而小侄子与小侄子的差别,恐怕就更大了。
也就是从我懂得那些“不同”的那一刻,我蓦然懂了小舅舅当时脸上的莫测神情,以及他那日的未尽之语。
也就是那一刻,我突然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我哥登基。
不是我大哥,是我哥,我亲哥。
这之后的很多年,我也一直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着的。
十一
但我从未想过,最后拦在我哥登位之路上最大的阻扰之一,竟然是我曾经最为喜欢的小舅舅。
十二
这里还是要先特别说明一下,之所以说是“曾经”最为喜欢的小舅舅,不是说后来或是现在就不喜欢了,而只是表示,在短暂的幼年期过后,长大的我默默与小舅舅保持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安全距离。
而在小舅舅游历遇险回来后,更是心境变化难测,与外人就愈发淡淡了。
当然,我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包括在外人里的。
所以当我去找小舅舅的时候,那必然是横冲直撞一往无前,直入小舅舅闺房,啊呸内室,如入无人之地。
小舅舅满身檀木香气,从头发丝到脚尖都透露出一股佛意,毛毛躁躁跑进来的我不由站住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仙气,让自己溺死在这无边的圣光中一秒钟。
然后我便鼓起勇气,生怕“再而衰、三而竭”,于是便飞快地地问道。
“小舅舅,章辛娘是你的人么?”
十三
小舅舅啼笑皆非地看向我,无奈回道。
“什么‘你的人’、‘我的人’,辛娘是我的外甥女,也是你的表妹,你说起她好歹也给两分脸面。”
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那答案便就是与“是的”无异了。
因为若不是,小舅舅会直接回答我“不是”,而非顾左右而言他地说这些。
他如今自认佛门弟子,是不喜欢说假话的。
所以他面对无法回答的问题,一般会选择,不回答。
我感觉自己现在需要再多几分勇气和毅力才能继续站在这里问问题。
然而事实是,虽然我觉得自己精神紧绷、神思不属、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未完待续)
第195章 浊世二(章后)
然而事实是; 虽然我觉得自己精神紧绷、神思不属、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但是实际上在小舅舅的眼里; 我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 身板挺直、精气神倍儿棒,堪比连珠炮弹般飞快地问出了第二个疑惑。
“在鸿瑜追杀景晖堂哥的; 也是你的人?”
小舅舅迷茫反问。
“鸿瑜学堂?那不是女学么?景晖那小子怎么会去那里?”
我沉默了一下; 想忍着; 但最后发现马丹完全忍不住。
“所以你为什么不问景晖堂哥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小舅舅一愣,张口欲辩; 被我又飞快地止住了。
“因为你其实是知道的对不对?”
“你知道景晖堂哥为什么被人追杀; 也知道他确实被人追杀; 却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到鸿瑜?”
小舅舅; 装过头了,就不合适了啊。
十四
小舅舅沉默了一下; 半晌才淡淡开口道。
“清乐; 我不懂你今天来这里是想做什么、说这些又是做什么。”
“之前景晖跑到西北去,做了什么虽然大家都不晓得……”
“但如今西北局势紧张; 燕平王府又处在那般风口浪尖的境地,他手里若是拿了什么旁人急不可待要得的东西,被人追杀也不是什么反常的事情吧。”
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一层一层蔓了上来,我无声无息地哭得满脸是水; 隔着一层朦胧水雾; 只能看到小舅舅脸上模糊的轮廓。
不过这样也好,看得太清楚,有些太伤人的话我也说不出来。
毕竟我怕他难过。
我又缓缓、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凝神道。
“你不懂‘我今天来这里是想做什么’‘我说这些是做什么’,但却知道我说的这些‘是什么’,对吧,小舅舅?”
对面的人这下一声不吭了。
我一边流着泪一边继续道。
“‘做了什么虽然大家都不晓得’,大家都不晓得……”
“……可是小舅舅,你在‘大家’里面么?”
对面的人这下彻底沉默了下去,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问道。
“清乐,你要……杀了我么?”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惊愕得难以自已。
良久的沉寂之后,我才听到一个结结巴巴的女声语无伦次道。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会……”
我恍惚发觉,这原是我自己的声音。
十五
我想这大概是报应吧。
从十年前,母亲抱着尚且懵懂的我,哭着哀求小舅舅的时候,当年埋下的因,就注定了今日结出的果。
或者更早,从母亲苦心积虑地将我与小舅舅放到一起养大,或者说将我放到小舅舅身边养大也行。
当年母亲抱着年幼无知,半懂不懂的我,哭得梨花带雨地对小舅舅道。
“阿幺,你不能不帮姐姐啊,如果连你都不帮姐姐,姐姐又能去求谁呢?”
“姐姐这辈子,就是吃再大的苦头也甘之若饴,可姐姐不忍心让你的小外甥、外甥女们受委屈啊。”
“容儿大了,多少懂事了,日后能不能保住他的一条命,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可琕儿和玢儿,她们都还这么小,若是日后容儿败了,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看她们两个受苦啊……”
小舅舅那时便就站在对面,手肘微微颤动,眼神清凉中带着哀意。
就如同今时今日对面的他一模一样。
区别只是,那时候小舅舅说的是。
“姐姐别哭了,你要我做什么,我去就是。”
如今他问的却是。
“清乐,你要……杀了我么?”
我只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
恍惚间,竟然恨起了周遭的一切。
恨父皇,恨母后,更恨我自己。
十六
佛说,众生皆苦,人有八悲。
生、老、病、死、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五取蕴。
生老病死乃是世间法则,无可违逆,算不得多苦。
然后四者折人心神,软刀割肉,心苦。
小舅舅站在我面前,依然是往昔清雅绝伦的样子,但他那层皮肉下的心魂,早已被日复一日的痛苦活活折磨成了一抔黑灰。
他听了我的回答,却仿佛看到了什么极有趣的场景一般,无奈地摊着手对着我温文尔雅地笑道。
“清乐,你不想杀我,但是有人却是巴不得我去死呢。”
“不如你来说说看,你是想我死呢,还是不想我死?”
“你若也不想我死,那我只能告诉你,我做的这些,仅仅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你若是想拦着我做事,不如就现在直接杀了我算了。”
“死在你手里,倒也干净。”
十七
章明自出生起,就是家中饱受宠爱的那个,毕竟章老夫人老蚌含珠,四十有余的高龄才成功生下了他。
而且他出生时,上面已有三个兄长三个姐姐,兄长中的长兄章平更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嫡长子,家里的大梁不需要他去挑、责任不需要他去背,权势啊功名啊利禄啊的那些那些,更也均都不需要他去汲汲营营,艰苦求索。
可以说是满受期待,一身轻松地降落到了这世间。
而且章老夫人初初有喜脉诊出,章家二小姐便被圣人看中,商议起了婚好之事,等章明落地一年,在宫中已成一国皇后的章二小姐又怀了皇嗣。
那时候王皇后之祸刚过,宫里的子嗣可并不丰盛,或者说除了王皇后之外余下的妃子有孕的可真不算多。
无论是崔淑妃还是林贵人,那都是熬了多少年才怀上的,章二小姐能在一年内便怀上,直把这个弟弟当成了祥瑞来看。
等到章明三岁之时,那更是了不得了,在一次随章皇后伴驾出游踏青时,凭借着出色的头脑和敏锐的眼光(陆旭之:我一向认为那是瞎猫碰死耗子误打误撞),成功顺手识破了一个流窜到洛都远郊来的凶案犯。
并且在对方狗急跳墙意图挟持人质时,再次成功地凭借着自己无害的年龄保护,一块板砖夺去了凶徒的行动力。
当时伴驾的还有香山寺的主持方丈,瞻盏大师。
瞻盏大师当时宣了一句佛号,然后当着包括庄平帝、章皇后在内的所有人的面,毫不避讳道。
“此子天生聪慧,五色通识,当得起一个‘明’字。”
然后又送了一串佛珠给章明,表示他身有佛缘。
也是从那之后,章明才成了“章明”,他三岁前是不唤那个“明”字的。
毕竟当时东宫里已经有了一个“明”了。
十八
章明自成为“章明”之后,就开始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无论是庄平帝默认的态度,还是章阁老定下此名的豪气,都无不显示着,此子未来广阔的前途。
可他甚至还只是一个三岁的黄口小儿,你还能指望什么呢?
少时了了,大未必佳呢。
后来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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