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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正圆-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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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乐平生最喜欢聪明人,同样的,就最讨厌蠢人,章辛娘做事拖泥带水不干不净,她索性直接弃了她,叫她自生自灭去。
章辛娘为了自保,只能说自己是被迫的、自己是被陷害的、自己是无辜的……
事已至此,她的清白确实是失给了裴景明,裴景明纵是如何的心中窝火,在旁人眼里,他也是占便宜的一个。
面对庄平帝略带失望的目光,裴景明只有咬碎了牙和血吞,直接开口纳了章辛娘。
毕竟一国储君被人设计睡了个女人,和一国储君一时风流睡了个女人比起来,前者也没好听到哪里去。
以章辛娘的出身,结亲是结两姓之好,章平身为礼部侍郎,他的女儿,虽然是庶女,但真拿出去给旁人做妾,一个太子良娣是跑不了。
可惜裴景明打从心底里恶了章辛娘,故意扯“聘为妻、奔为妾”的古谚来恶心章家,将章辛娘的位分压到了良媛。
这桩丑事虽说后来庄平帝也亲自出面给压了压,但太子妃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晕倒了,且章辛娘从裴景明的床上爬下来时东宫又是一片兵荒马乱,不少宫人都看到了。
裴景明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就没放章辛娘出宫,就这样没名没分地将人留在了东宫。
最后等于说是除了庄平帝出面和稀泥的一张圣旨外,没有任何可以表明章辛娘的身份的东西的存在。
似乎章辛娘就真的完全如圣旨上所说的那样,毫无尊严地像一尊摆设般被直接赐给了裴景明。
章辛娘这三天来东宫受到的冷遇和苛待,足够她飞快地认识到自己已经被章家彻底抛弃了这一事实。
她现在就是再恨,也没胆量再去触怒裴景明。
而这种时候,与其跟裴景明解释自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陷害王重心不成倒自己倒了霉,还不如让他以为是自己不知羞耻地爬床呢。
先前裴景明对着外人的时候只说是自己酒后失德,对章辛娘闭口不谈,章辛娘则是疯狂装无辜装委屈。
但现下这样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裴景明都不屑于掩饰自己的恶劣与厌恶了,章辛娘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装聋作哑给自己立牌坊。
章辛娘强行挤出一张僵硬的笑脸来。
“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
“固然是因妾身心慕殿下,一时鬼迷心窍,失了分寸,做下这等错事来。”
“殿下怨我恨我,妾身无话可说。”
“可殿下也不该轻贱妾身这份情谊。”
裴景明见她事到如今还不死心,犹想在自己面前卖弄唇舌,不由气笑了。
“章姑娘仰慕本宫仰慕到了都替本宫张罗美人的地步,确实情谊深重,本宫倒是失敬了。”
章辛娘的脸陡然煞白,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裴景明闲闲地欣赏了一番章辛娘的失态,慢慢悠悠道。
“看来王重心真是将你得罪得狠了啊,拼着自己吃了个大亏也要害她。”
“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你说我是该夸你够执着呢,还是该说你不长记性?”
章辛娘的脸上透出一丝迷茫,怔怔地看向裴景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裴景明挑了挑眉,将一封拆开的密函扔到章辛娘眼前,示意她去看。
章辛娘捡起来看过,脸上显出明显的讶然,迎上裴景明似乎看破一切的嘲讽目光后,又是一阵油然而生的恼怒。
“不是!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裴景明玩味地重复了一遍章辛娘的话。
“你不知道?跟你没关系?”
章辛娘勃然大怒。
“这些人明面上拖王重心和四殿下出来掩盖视线,实则字字句句,都在为太子妃和白家平反。”
“这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殿下与其怀疑这些街头巷尾的流言是我放出的□□,还不如去怀疑旁边那位呢。”
“真要说谁恨王重心,我看她,可比我恨多了!”
章辛娘冷笑一声,毕竟真说起来,自己与王重心可本是无冤无仇的,不过是此番对方技高一筹,被对方拉去做了替罪羊罢了。
可自己突逢大变,连自怨自艾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情用自己的伤疤去抹黑王重心。
裴景明笑了。
“可惜了,本宫很清楚,这事不会是凌璐做的,而且,她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毕竟,白凌璐没那个脑子,裴景明嘲讽地暗想。
章辛娘气急了。
“这倒好笑,智子疑邻也莫过于此了。”
“殿下口口声声说这是我做的、太子妃殿下与此事无关,殿下说这话前不妨先看看……”
章辛娘捋起袖子,露出青紫交加的两只胳膊。
她是无意找裴景明告状的,因为她也很清楚,裴景明厌恶她未必轻于白凌璐,真要告状了无异于自取其辱。
可她也实在是看不下去裴景明那副对一切的了然于胸的冤枉人态度了。
章辛娘满目嘲讽道。
“殿下真该仔细瞅瞅这些,我看太子妃殿下也未必如您想的那般……啧,贤惠。”
裴景明一眼扫过章辛娘伤痕累累的胳膊,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倒不是对章辛娘有什么心疼,纯粹是不能再忍受白凌璐如今的作派。
不过……
裴景明一扫而过,面不改色地反问道。
“所以呢?这能证明什么?”
章辛娘气得说不出话来。
裴景明笑了。
“你若是想告诉本宫凌璐是个小心眼的女人,不必你说,本宫心里清楚得很。”
“可是凌璐再怎么小心眼,至于这么跟王重心过不去么?”
裴景明实在是忍不了章辛娘的愚蠢了,好心地提醒了她一下。
章辛娘是因为知道那晚王重心差点与裴景明有点什么,才恶意揣测白凌璐必然会像如今为难自己这般看不惯王重心。
可除夕那晚的事情,在外人眼里,可是与王重心半点干系也没有。
王重心拉章辛娘做了替死鬼,人家自己,可是从头到尾都清清白白的。
事实上,若非如今街头巷尾传遍了王重心背着韩浩与四皇子偷情的流言,王重心不堪其扰,主动找上裴景明,对当日之事坦诚相待,顺便委婉地寻求帮助,连裴景明这个当事人都不一定知道这里面还有王重心什么事。
白凌璐更不会知道。
她既然不知道,自然不会去刻意为难王重心。
反倒是那桩流言,表面上处处为白家说好话,污蔑平远侯家的门风与四皇子,可实际上,怕是有心借此引起王、白两家的矛盾,致使东宫内乱罢了。
白凌璐不知道王重心在除夕宴那晚上的“戏份”,自然不至于专门放出流言来通过抹黑王家来抬高自己,这便是幕后之人露出的最大的破绽。
不过,裴景明不由暗暗皱了皱眉,这个破绽未免太明显了点。
以至于连王重心都没有入局,直接找上裴景明坦白了那晚的事情,顺手将章辛娘捅了出来。
如今的平远侯府之于裴景明而言,不过是一盘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倒是王重心那兼具谋略与胆气的表现,惹得裴景明不由对王家侧目。
章辛娘也反应过来了,她刚才是一时激愤才忽略了这点,如今想起来,顿时头都大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按照这个分析,放出流言的人当是清楚除夕那晚原有的谋划的,那这个范围,就很狭窄了。
章辛娘不意自己都已成了章家的弃卒,却还要为章党的所作所为背锅。
裴景明点了点头,这次倒没有再疑她。
“本宫也想不会是你,毕竟幕后之人的打算大概是离间王、白两家,使得东宫后院起火。”
“若是你参合在里面,这几天当是上赶着对凌璐透露出那晚的事情的。”
“本宫看你倒是安安分分,适才还异想天开地试图哄我,想必是真的对这事不清楚。”
“一句玩笑话,不必往心里去。”
裴景明抬头,冲着章辛娘随意地笑了笑。
章辛娘被他笑得遍体生寒,满背冷汗。
这个人,将人心玩弄于鼓掌之间,并以此取乐。实在是……太可怕了。
裴景明似乎是意识到了章辛娘的恐惧,也似乎没有,他偏着头,好心地冲章辛娘建议道。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你的主子显然也没有捞你一把的意思,你还要为他的秘密守口如瓶么?”
第202章 洗三
傅府的洗三礼办的并不豪奢; 甚至于傅家如今的门庭而言; 说一句“寒酸冷清”都不为过。
清阳公主是代表东宫来的; 以洛城一贯“身份越高,到的越晚”的赴宴准则来看; 清阳想着自己到的时候; 傅家也该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了; 毕竟能把谱摆在东宫之上的人也没几个。
所以当清阳被傅府的丫鬟引到花厅暂坐时,对着花厅里稀稀落落地坐着的那些人; 清阳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皱眉。
她自觉自己掐算的时辰当是刚刚好的; 既不会到的太迟显得倨傲; 而不会来的太早失了身份; 而如今看来……还是早了些么?
但并没有充足的时间容得清阳公主去细细琢磨这里面的问题,她坐下也就半盏茶的时间; 连话题都没扯开; 更别说去有意套话了,就有体面的大丫鬟过来; 邀她们过去观礼。
清阳这才意识到,今日傅家的洗三礼,来的也真就这么点人。
主持洗三礼的收生婆是个眼生的老妇人,两鬓乌黑; 衣着朴素; 双目却是无神,清阳留意到后,不由暗吃一惊; 没想到傅家会这么不讲究,就请了这样一个身有残疾的婆子来收生。
不过清阳大公主仔细妥帖惯了,看到了就只是看到了,面上并无异色,对那婆子更无丝毫轻视之意,倒惹得傅霜如因此高看了她一眼。
清阳公主是代表东宫来的,给孩子添盆的时候就微微靠后,显出些尊贵来。
可惜这对龙凤胎不太给众人面子,洗到一半就挣扎着哭闹起来,尤其是里面的那个女娃娃,哭得都喉咙都微微嘶哑,似是极为难受。
主持洗三的那个收生姥姥见了,脸色微变,招呼了来个丫鬟耳语了几句,然后竟是直接就这么草草唱完词将孩子抱走了。
清阳这个落在后边的倒不说,正好被拦住不让放礼的那位夫人却是脸色陡然变了。
清阳看得一清二楚,这位白夫人是太子妃白鹤谷的生母谢氏,她本当是可以靠前正好放了的,可惜她瞧不上邵启合的胞妹,不愿意挨着对方,便与梁任的大儿媳妇卢氏换了顺序。
梁卢氏辈分低,代表的却是她的公公梁任。
白鹤谷虽不如梁任官职高,白夫人却比梁卢氏尊贵的多。
刚才起身时清阳就扫了一眼,看出白家大概有刻意拉拢傅霜如的意思,所以当时就故意退让了一步,让梁卢氏尊后。
结果没想到前面碰上了邵家人,白鹤谷与邵启合斗了大半辈子,连带着白夫人自然也不会对邵启合的胞妹多客气,两人言谈间似乎起了些争执,白夫人气不过,就又与梁卢氏换了过去。
本来这种内宅妇人之间拌两句嘴的鸡毛蒜皮之事,清阳也就是闲着看看打发时间,毕竟在傅府里,邵、白二人起争执都起得动静极小,怕惹了主人家不快。
结果就是这么尴尬,偏偏白夫人换完之后,轮到她了,两个小娃娃却被抱走了。
清阳旁观者清,自然看得出来傅家夫妻只是心疼孩子罢了,白夫人确实着相了,觉得这收生姥姥太不给自己面子,胸口憋着气,脸就拉得特别长。
不过也就只是脸色臭了点,至少白谢氏还知道自己今天是干什么来的,没有当中表现出什么不满了。
但她就是想表现也没人给她机会了,俩孩子被抱走后不久,傅霜如便出面致谢了一番,然后就端茶送客了。
整个过程,傅夫人都没有露面。
清阳算是败兴而去,不过在场的又哪个不是呢?
大家都是磨出来的人精了,看看旁人再看看自己,不由唏嘘起在场的好歹都还是有接帖子的身份。
——傅霜如属意简办,下的帖子也就只给了那些不得不给的,比方说,官职比他高,关系又与他不差的,剩下的,他是一个也没给面子。
而关系与傅霜如不差的先不说,要官位比他高的,掰着指头数一数,文臣里梁任、邵启合、梅叙、白鹤谷……武将就更少了,基本上当下都不在洛都,好家伙,两只手都数的全了。
至于皇子皇孙们,本着不与他们走太近的原则,除了东宫,傅霜如哪个都没给。
大头其实出在岳府的那些亲戚,岳府五房,包括出了阁的姑奶奶们,傅霜如一个不落全递了帖子。
可惜今天岳府过来的,傅霜如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草草送走众人之后,岳四老爷随傅霜如一道,回内室寻一道过来岳怀悠回府。
岳怀媛正疲惫地揉着额角,听岳怀玉的挤兑。
“都道五娘你人缘好,面子广,倒不知道你也有今天这种时候。”
岳四老爷进门的时候,不偏不倚,恰恰听到这一句,脸登时便黑了。
傅霜如轻轻咳嗽了一下,示意自己来了。
燕尾打起帘子来迎,正躲在屋里吃点心的岳怀悠主动站起来向他们二人见礼。
岳怀玉懒洋洋地站了起来随岳怀悠一道见礼。
她倒没有像当日在安平阁那样摆谱,岳四老爷是长辈,傅霜如的难缠她六月六的时候又是见识过的,对着这俩人,岳怀玉猖不起来,也没有猖狂的兴致。
岳怀玉还有心智去琢磨一下自己是不是该避出去。
岳四老爷的脸色虽然难看,但也清楚岳怀玉说的是实话。
岳家五房里,老大推说身子不适,大太太和大少奶奶去了许昌没回来,对着傅宣递去的帖子,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
老二一家今年呆在蜀地过年没回来,这倒无妨,毕竟去年二房在洛都呆到五月才启程,今年除夕不回来也是说好的。
只顺哥儿一个小辈在,不顶事,连个表示都没有。
三房更是直接,三太太崔氏一向不喜欢这些俗事,这次也不例外,直接就推了。
如果说以上三者的做法都不至于令人惊讶的话,五太太竟然没来,且不仅五太太没来,冉姐儿也没来,就让岳怀媛的心绪有些复杂了。
岳怀悠是四老爷领来的,最后衬得女眷这边,与岳怀媛关系最近的,反而是岳怀玉这个三皇子侧妃。
岳怀玉一时促狭性起,痛快了嘴,碰上四老爷的黑脸,就开始后悔了。
好在四老爷过来,只是看了看外孙,然后顺带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外孙女,便领着小女儿走了。
碰上傅二小姐这种情况,任是谁看了都要眼神复杂一下的。
岳怀玉留得久一点,见岳怀媛颓靡的模样,难得良心发现,转移话题道。
“两个孩子可起了名姓?二姑娘是要等宫里的意思么?”
既然庄平帝一开口就定下了人家女儿,顺带着赐个名,既不费力又给人长脸,也很正常嘛。
岳怀媛摇了摇头,轻轻道。
“之前问过父亲,他道我们拿主意就好,便已与夫君定下了。”
“哥哥,叫‘奕恬’,妹妹呢,唤‘怡娴’。”
岳怀媛伸出食指,在床边比划了一下字迹。
其实当时她与傅霜如商量的是,若是男孩,就叫“奕恬”,若是女孩,便唤“怡娴”。
后来季芸翳过来说是双胎,傅霜如还连夜翻字本又翻出很多备用版来,最后生下的是龙凤胎,倒是省事。
岳怀媛本来还没这么急,被岳怀玉一提醒,也怕了宫里心血来潮来个赐名,索性就此定下。
这下岳怀玉也看出岳怀媛对那门赐婚的消极了,斜觑着她小声安慰道。
“女儿家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二姑娘以后过的如何,还得看你们呢。”
齐大非偶,现在局势又不明朗,就这么一下子死绑给皇长孙,不管对方最后到底成事还是败事,都不见得有什么好果子吃。
岳怀媛如此忧郁,倒也可以理解。
而且这么一来,傅霜如基本是连反水的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了。
——给皇长孙启蒙和给皇长孙当岳父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要不你看,一向以“明哲保身”为训的岳府也不会就这么快便急着划界限了。
岳府的大老太爷死后,岳氏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此番用力过猛,倒显得吃相难看了些。
岳怀媛瞟了岳怀玉一眼,瞧出她心中所想,提醒她别左了去。
“冉姐儿的婚事,我听五房的意思,是要定下来了。”
岳怀玉不意她突然提起这个,愣愣地“哦”了一声。
岳怀媛无奈,晓得对方估计是没关注过这个,便挑明了。
“年前的时候,我便听说苏夫人去过几趟。”
岳怀玉这下有点回过味了,惊诧道。
“苏夫人?哪个苏夫人?不会是那个江苏学政的夫人吧?那不是……”
……章家的女儿么?岳怀玉咽下了后半句。
岳怀媛点点头。
“苏家的大公子,我与夫君都有过一面之缘,是个仪表堂堂的翩翩君子,与冉姐儿倒也般配。”
更重要的是,苏夫人虽然说起来也是章皇后的庶姊,但与章皇后关系不过耳耳,出嫁多年也鲜少与娘家来往。
之前若非苏家小姐三比,未必会放下架子与章府契阔。
而苏浔为人端方,性肖其父,上进好学,在江浙一带颇有才名,岳怀媛托傅霜如的手下人查过此子,都道是“金鳞岂是池中物”。
对这桩婚事,老实讲,站在五房的角度,岳怀媛是没甚么好替冉姐儿挑剔的。
苏氏夫妻虽说都出身名门,但都是庶出,全靠自己一番打拼上位,夫妻感情也深,后宅里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腌臜事。
连带着也影响了那一双儿女,据说苏家大公子持身甚重,这么大了连个通房都没有。
冉姐儿又与那位苏姑娘很合得来,听说这小姑也定了亲,对方门第不高,这样的话,冉姐儿嫁过去基本没人会给她气受。
唯二超出岳怀媛料想的,一是五太太竟然放心把女儿远嫁,二就是五房竟因为苏家便想着要避嫌。
不过这也正常,岳怀媛淡淡地想,东宫与章皇后现在斗得你死我活的,内部混成一团,外面人看不清楚,站位还是很明显的。
再怎么说,章皇后也是苏夫人的姊妹,五太太确实没必要冒着得罪女儿未来婆家的危险,到傅府来送一份洗三礼。
岳怀玉以为五房是怕事才躲开,其实岳府里,怕只有三房是真的怕事。
崔家被庄朝几代的皇帝连着搞给搞怕了,到上一辈,已经到了舔着脸送女儿给皇帝做妾的地步,三太太不像崔淑妃,她对崔家感情还在,身为崔汕的女儿,在崔氏也很有话语权。
同样的,也被崔氏影响得深。她才是唯一一个真的一遇到事情敏感就忙着丢开手的。
其他三家,大房是置气,戒哥儿、孝姐儿再加个沈依依,够大房故意不给面子了,不过对方是长辈,人不给面子,你也只能受着。
二伯父,应该说是观望,他做官做久了,晓得怡娴这门亲背后的水能牵扯多深。
只有五房,才是真的流露出划清界限的意思。
但也不是怕事,真要说的话,大概是政治投资不合。
第203章 沦陷
五房大概觉得四房的手段激进了些; 直接跟东宫绑死了; 为了防止到时候大家翻船一起翻、倒霉一起倒; 干脆就与和章家有点渊源,关系又不那么亲近的苏氏结了亲。
当然; 最重要的是; 苏家大公子的谈吐风度也确实令五房满了意。
五老爷生意人做尽了; 习惯于不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倒也可以理解。
岳怀媛这样想想便也释然了; 岳怀玉偏不放过她; 非得要毒舌一番。
“啧啧; 我还当你们多姐妹情深呢; 果然还是拼不过一个汉子么?”
这话说的忒粗俗了些,岳怀媛忍不住皱了眉。
岳怀玉犹自笑嘻嘻地撩拨她。
“怎么; 我这话哪里有不对么?”
岳怀媛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莫怪四姐对三殿下这么痴情了。”
岳怀媛这是在提醒岳怀玉; 她今日坐在这里的原因,与五房今日不在这里的原因一模一样; 不过都是立场所向,利益所驱。
非得要用那些情情爱爱来说事的话,那岳怀玉得是对三皇子情根深种了。
岳怀玉听人提起裴景风,脸色不由有几分微妙; 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懒懒地瘫坐在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和岳怀媛说着闲话。
“说起来,你家大人这些日子倒是十分春风得意啊; 说不得过几年我家殿下就要仰仗你家大人的鼻息生活了。”
“你说我是不是现在就该来讨好一下你,争取提前打好关系。”
岳怀媛静静地审视了岳怀玉一番。
“你似乎完全不怕三殿下?”
这话里话外,可没有丝毫的敬意,倒是满满的调侃和嘲讽。
岳怀玉夸张地假笑了一下,捂住胸口道。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怕我们家殿下呢,殿下威风堂堂,姐姐我自然是有爱有敬有畏惧了。”
“我对我家殿下的心,可是跟妹妹对你家大人的心是一模一样的呢。”
岳怀玉是以为,傅霜如那么素日里板着张脸的样子那么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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