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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婿-果木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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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像端王似的想不开干出点啥,那咱家……”
    傅家几人:“……”怎么人怕什么你说什么!
    那厢里傅母的脸已经变了色,她抓着傅济的袖子:“这可能不能改呀?人说姻亲不结高门,咱们寒门小户,求个安生自保还不成?”
    傅济一脸苦像,唐氏摸摸脖子,觉得凉飕飕的。
    一屋子凝重,大家都不由看向了下首坐着的延湄,只见她一双乌亮亮的眼睛盯着香钟,——外面已经隐隐听到了河坊的乐声,每天这个时间,她该去院里的桃树下绕圈儿了。
    傅夫人一个忍不住,扭头抹眼眶,仿佛看到自己女儿一条腿迈进了火坑。
    
    第3章 痴愚
    
    二更末。
    延湄披着被子坐起来,她睡不着。过了入睡时间仍不能成眠这件事,让她感到烦躁。
    丫头桃枝与她一并睡在床塌上,中间吊了层纱帷隔开,听见动静也坐起身,小声问:“怎么不睡啦?”
    延湄闷闷的,伸指头在塌上写写画画。
    ——这说明她心情不好。
    屋里只有一盏小地灯,桃枝又不识字,看不懂她在写画些什么,但能猜个差不多,因而轻轻劝,“小姐的亲事定啦,老爷夫人,大公子二公子他们舍不得你,这才心里头难过。”
    延湄果然停了,顿了一会儿,她伸手将发皱的褥面捋平,继续写。
    桃枝不知道她明不明白成亲意味着怎么一回事,只能又说:“这是喜事啊,都是要成亲的,只要小姐日后过得好,他们就会打心底里头高兴。”
    延湄用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团成一个球。
    桃枝不大放心,又不敢去拽她的被子,只能一声声地唤她。
    半晌,延湄把头露出来,慢慢躺倒,睡了。
    
    第二日,宫里的旨意到了,赏赐也跟着到了。
    昨晚傅家里没一个人睡得踏实,今早都恍在梦中,旨意一接,大梦成真。
    皇上的赏赐最直接,真金白银。
    来宣旨的梁公公走前又特意对傅济说,“傅大人这里叫咱家好找!往后您进宫的时候可还多着呢,这里热闹是热闹,毕竟远了些,建初街一带就近得多,又挨着大市,过后家里给傅小姐备嫁妆也方便,您说是不是?”
    傅济忙“是是是”的应了,他知道这多半是上面的意思,毕竟他一个五品小官,皇上御赐个宅子有些太过了,但眼下既赐了婚,不能让他寒碜了萧澜的脸面,赏的金银珠宝足足够他置办座像样的大宅子。而且既然太监提点,想必宅子已给瞧了个差不离,价钱也不会高。
    ……这么看,皇上还是挺看重这个侄儿?
    皇后还有宸妃、荣妃两位娘娘也赏了东西。
    皇后赏了四样:一座鸡翅木山水屏风,一匹茱萸纹蜀锦,一对儿青釉宝瓶,还有一支镶了玳瑁的金笄。这意思延湄的笄礼有如皇后亲在,对傅家简直是天大的荣耀。
    ……皇后对萧澜也不赖?
    荣妃赏的是一对儿乌木首饰盒,盒里盛着六只金花钿。
    宸妃赏的物件傅济特意细看了一番,是座鎏金银竹节熏香炉和一柄麒麟纹嵌宝石的铜镜。傅济瞧了快有一顿饭的功夫,那香炉下面做成竹节的样子,又细又直,上头如一朵刚绽开的花苞,若燃起香来,翠烟浮空,定是美极了。可傅济端详太久,竟生生把香炉看出股子高傲姿态。
    得了赏需得进宫谢恩,傅母赶紧拉着延湄打点梳妆,傅济千叮万嘱,让延湄一丝不差的将礼行了一遍才放心。
    傅夫人这辈子也没想能进皇宫走一遭,一路上战战兢兢,攥着延湄的手跟在领路太监身后,气都不敢喘大了,只觉走走停停,许久才到了皇后娘娘的显阳宫外。
    宫门厚重,紧闭不开。太监在外唱报了一声方有宫人出来。
    按礼她们只需在宫门处磕头,品级太低是得不了皇后召见的,但今日磕完头宫人并未立即着她们离开。
    母女二人在宫门外又候了一刻多钟的功夫,里面有宫女来传:“皇后娘娘宣夫人和姑娘面见。”
    傅夫人一听头上就了冒汗,颇是受宠若惊。她悄悄捏捏女儿手心,很怕她对着生人不讲话。延湄似乎觉得有趣儿,也捏了下阿娘。
    那宫女的眼神一直在延湄身上转,将她们带到暖阁,恭敬地往里通报,须臾,有人打了帘子,宣她二人进去。
    一进暖阁,浓郁的花香袭来,傅夫人打了激灵,硬生生将喷嚏憋下。她眼角余光盯着延湄,见女儿反比自己自若的多,在她身后半步处,提裙行礼。
    “嗯”,前方传来懒懒的一声,皇后坐在一张紫檀矮塌上,手里拢着暖炉,说:“抬头我瞧瞧。”
    傅夫人小心翼翼地抬眼,见凤头塌上皇后着绛绫袍,缓鬓倾髻,金饰满头,修剪漂亮的丹色的指甲微抬了抬,叫延湄:“来,到近前来。”
    傅夫人一哆嗦,眼珠都不敢多转,怕女儿这会子发痴。
    延湄却并没有,她听话的上前,跪坐在脚踏旁,皇后细细的端详她,好半天才道:“是个好孩子,读过书不曾?”
    延湄声音发干,竟也答话了:“读的不好。”
    皇后一时笑出来,又问:“都读的什么?”
    延湄这下敛了敛眉头,像是不知怎么回答。
    傅母赶忙伏身,“皇后娘娘见谅,小女多是太过紧张……”
    皇后摆摆手,似不以为意,“这孩子,怪有意思的。”她道。
    说完这句皇后便不再言语,却也不叫她们走,只时不时看延湄一眼。
    就这样捱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外头进来个宫女低低在皇后耳边禀报了句什么,皇后便阖上眼,轻轻道:“去罢。”
    傅夫人紧张得头昏脑涨,暗暗松口气,总算可以走了。
    但没成想,刚出了显阳宫,便有两名侍女候在那儿。
    其中一个笑盈盈道:“知道夫人进宫谢恩,宸妃娘娘吩咐我等过来瞧瞧,若是得闲,便请三小姐去说说话。”
    “啊,多谢娘娘”,傅母尚发着懵,说话不很连贯。
    那宫女掩嘴笑了笑,过来便拉延湄的手,“三小姐这便跟我来罢。”
    延湄避了下,避之不及竟直接甩手挣开了!
    傅夫人吓了一跳,忙拉住她的手安抚,解释道:“她有些认生,两位姐姐多担待。”一边要与延湄一同过去。
    另一名宫女却扶住她:“我带夫人在掖门等着就好,用不了多久的,有紫娟姐姐在,夫人放心好了。”
    不让她同去?傅夫人满目担心,那叫紫娟的宫女挑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夫人担心什么?我们娘娘难道还会吃了三小姐不成?”
    傅母赶紧摆手,心里说我怕她闹起来骇着你们娘娘。一面殷殷叮嘱自己女儿,“阿湄,跟这位姐姐去,见了宸妃娘娘要依礼答话,阿娘就在掖门等着你,啊。”
    延湄定定看了她片刻,福个礼,果真跟着那叫紫娟的宫女走了。
    昨日一场大雪,宫中各处都在清扫,紫娟走在前面,偶尔说一句“三小姐请这边走”,她穿着一双厚底的宫靴,步子迈得很快,有冰雪的地方也不绕路,经过一颗冬树时,手不经意地一碰,树枝上的雪扑簌簌地往下落,砸了延湄一头。
    延湄这时停下来,抬眼,紫娟已经不见踪影。
    她脸上现出些微茫然神色,却也不见焦急慌张,抬手拍拍头上的雪,慢吞吞往周围看了一圈,没人。她便静静站在原地,过会儿再看一圈,还是不见人。
    她也不走,索性捧了把雪,又踮起脚尖儿折了根树枝,胡乱的画来画去。
    紫娟躲在不远处的假山后观察,瞧了许久哼笑一声,转身回含章宫去。
    虎皮塌上,女子肌肤赛雪,长眉飞鬓,眉间一点朱砂痣平添了无限风情,她一手支颐,怀里抱了只雪白的狮猫,听着紫娟的回禀:“婢子瞧了这一遭,这人的确是痴呆呆的。路上我专挑不好走的路走,她几次险些滑倒,却也不知避开或是说句话;作弄一下更加反应不过来;后不见了我,连喊一声也不曾,胆子怯的很。有宫人经过,她不拿住人问路,还在那自己玩儿雪呢。您说这可不就是个傻子么!”
    宸妃好看的眉头轻轻一动,紫娟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跪下去,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娘娘恕罪。”
    “起来吧”,宸妃看她一眼,声音轻轻软软的,“又没怪你。”
    紫娟咬着嘴唇站起来,一时不敢说话。
    怀里的猫细细“喵”了一声,宸妃方又漫不经心地问:“还有么?”
    “有”,紫娟忙欠着身子说:“她认生得很,先前婢子要带她走时,她还蛮缠着打婢子的手呢。”她瞧着宸妃的神色,话里不由便夸张起来。
    “这确实蛮缠”,宸妃这下笑了,这一笑如春花初绽,紫娟瞧着也惊艳,更不论男子。
    她拢了下手,就听宸妃轻软的声音吩咐道:“行了,把人送出去吧,我现下乏得很,就不见了。”
    “是”,紫娟应声退出来。
    宸妃兀自发了会儿呆,挠挠怀里白猫的下巴,勾起抹无谓的冷笑。

    回来时紫娟走的慢悠悠,甚至还瞧了瞧几株刚开的梅花,快走到她撇下延湄的地方,这才加快步子,像是着急寻来的模样。
    “三小姐……哎哟!”紫娟面色一变,“七皇子,您怎么跑这儿来啦!“——原地除了延湄之外,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正猫着腰攥雪球,两人身旁平摊着只老鹰纸鸢。
    这大冬天的怎又把这东西翻出来作耍!紫娟一皱眉,四下里瞧瞧没见着伺候的宫人,不由心下咒骂,边掏出块儿帕子要给五皇子擦手边狠瞪了延湄一眼。
    延湄正也抬眼看她,只是一瞬,又低下头去。
    那五皇子也不知识不识得紫娟,只围着延湄打转儿,还口齿不清地同她说话,“都跑,跑了,没,没……人跟跟,跟我玩儿。”
    紫娟过来扶他起身,就见延湄看了自己一眼,慢吞吞朝七皇子说:“跟她玩儿。”
    五皇子黑黢黢的眼睛一亮,紫娟没反应过来是怎一回事,只觉他使劲儿拽自己的胳膊,她不敢违拗,被拽的半蹲下身子,这时就见五皇子弯腰摸了两个雪球,呵呵傻笑两声,一个猴窜扑到了紫娟背上,往她脖颈儿和前心各塞了一个。
    “啊!”那雪球冰的紫娟一个激灵,可还没等她起身,五皇子挥着他那小铺扇似的双手,啪一下给她来了个前后夹击,嘴里还配了个音“噗!”。
    噗……
    两个雪球全碎在了紫娟的衣服里。
    
    第4章 桃子
    
    紫娟怀疑延湄是故意的。
    可她刚向宸妃断定这人是个傻子!
    雪碴子冰凉冰凉,沾着她滚热的后背和前胸当即都化了水,湿兜兜好不狼狈。怒而看向延湄,见她脸上迷茫又坦荡,并没有丝毫偷笑或幸灾乐祸的神色。
    紫娟咬咬牙,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赶上俩傻子在一块儿。
    她心里头骂,却是万死也不敢说出来的。七皇子还在那呵呵呵地笑,又抓了雪要往她身上扔。
    前面气吁吁跑过来几个宫女和太监,看见七皇子在这儿,都拍拍心口,一副“阿弥陀佛”的表情。然而看到紫娟,一个个又白了脸。
    紫娟正憋了一肚子的火儿没地儿发,逮着领头那宫女,甩手就抽了两巴掌,狠厉斥骂道:“一个个儿的都作什么死!竟让七皇子跑到这儿来!还有那破玩意儿,现是什么时节?天寒地冻的,你们竟由着他放纸鸢!这要是被娘娘知道了,不扒了你们的皮!还不快把那破玩意儿拿走!”
    小宫女被打的两颊通红,诺诺应声,小太监过来抱了七皇子要走,七皇子却拽着延湄的袖子使劲儿。
    紫娟这会儿里衣湿了个透,不想在这丢人,指使一个小太监:“把傅家小姐领到掖门去。”又转身横了几人一眼,意思七皇子的事都消停点儿。
    几个宫人连连点头,他们当然不敢自个儿找死。
    紫娟受了气,却也只得默默吞下,先忙忙地回去换衣服。
    不怪她不敢说,——七皇子是她们含章宫的,生母正是宸妃。
    这孩子有些特殊,别看生的粉雕玉琢一样,却三岁多时才会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现六岁了,旁的皇子在这个年纪都该开蒙,可他话还说不清楚,宫里的人渐渐便瞧出来了:这位皇子脑子不大好使。
    但宸妃圣宠不减,明面上倒没人敢欺负他。而且他虽傻,但偶尔也知谁好谁坏,不说则罢,一旦告到皇上那里,龙颜便是盛怒。
    是以他这会儿不走,小太监也不敢生拉硬拽,有一句没一句的哄。
    正无奈,冷不丁横出个声音:“七弟不乐意,你们扯着他作甚么?”
    宫人们一打眼,赶紧撒了手,跪地行礼,“太子殿下,侯爷。”
    延湄也一板一眼地福身。
    太子方十二岁,着暗红色龙纹大衫,束金冠,披鹤氅,一张圆脸上稚气未脱,冲着七皇子招手:“老七,过来,五哥这儿有好东西,等下带你去拿。”
    七皇子显然能识得他,咧开嘴冲他笑,“太,太子哥哥。”又瞪着一双眼睛看旁边那人,好奇地想过去拽一拽。
    “这是六哥”,太子指指身边的萧澜,“你不认识啦?前些日子才见过的。”
    他这么称呼,是按宗室里的排行,现今除了他,已经没人这么喊萧澜了。
    七皇子绕着萧澜转了一圈,伸手去扯他衣袖,萧澜便半蹲下身子,然而七皇子只是看到了他手中的藤篮,里面有又大又红的桃子。
    ——这是前几天由滇南贡进来的,名为雪桃,因其熟的极晚,几乎在立冬进入雪季之后,所以得名。模样喜人,吃起来更是脆甜脆甜,太子得了两篮,特意给萧澜留出些,等着送他,含章宫自然也是有的。
    七皇子瞧了并不如何稀罕,不过他却伸手拿了一个最大最红的,转身颠儿颠儿跑走,捧到延湄跟前。
    “哎呦”,太子这才注意到延湄,一边乐起来,“老七你都会借花献佛啦”,又问跪着的小太监,“你们宫里的?”
    小太监忙答道:“回殿下,不是含章宫的,这是傅家小姐,下半晌进宫谢恩,这会子迷了路,奴婢们正要送她到掖门。”
    “哎?”太子眨眨眼,转而嬉笑着看向萧澜,“六哥,是傅家小姐。”
    后面几个字他故意拖了长音儿,萧澜便弯了弯唇角,他刚刚见着时,想想今日该入宫的女眷,已经猜到了。
    “那快起来吧”,太子还是少年心性,将人打量几眼,悄声对萧澜说:“还成,六哥。”
    延湄手里捧着桃子起身,她并没有什么羞怯之态,直勾勾地就朝萧澜看过来。
    太子:“……”
    大齐因有多地胡风渗入,民风博杂,有矜持娇羞的贵女,有泼辣爽利的悍妇,还有爱美色而肆求的少艾。
    太子有点儿担心,“她不是想把那桃子扔过来吧……都怪六哥长得太好看。”
    萧澜一笑,随口道:“那也没甚么好的。”
    他眼睛微微眯起来,不动声色的打量延湄。
    少女身量中等,略有些瘦,披着水蓝色的氅衣,耳朵冻得发红,一双眼睛定定看过来,清泉似的,透亮又安静。
    顺着这道目光……萧澜动了动手中的藤篮,——那目光也跟着动了。
    嗯,她直勾勾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篮里的桃儿。
    萧澜再看她捧桃的样子,便明白了:这桃子虽是七皇子拿去给她的,但显然原本的主人是萧澜,她不好直接接受,所以有礼地问询自己。
    萧澜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延湄的眼中霎时泛起光亮,这下她直视着萧澜的双眼,漾起并不明显的笑意。萧澜觉得自己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五个大字:你是个好人。
    太子从旁哈哈大笑,等小太监领着延湄走了,他还拖着声儿在冲着萧澜念“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萧澜也不在意,任他笑闹,偶尔说句旁的。

    延湄到掖门时那叫紫灵的宫女早已走了,只留下傅母一人焦急地等着,见女儿出来,忙上上下下扫一眼,见人从头到尾好好的才放心。
    上了自家的车,傅夫人还没开口,延湄便将用帕子包着的桃儿捧给她。
    “哟,宸妃娘娘赏的?这个时节竟还有桃子呢!”傅夫人颇高兴,她这个女儿衣服首饰不爱,胭脂香粉也不爱,若在吃穿用的里挑出一样,那就是爱吃桃子,家里那棵桃树便是她种的,只是年岁短,今年开了花,还未挂果。
    “看来宸妃娘娘还是喜欢咱家阿湄的。”
    “不是”,延湄指指那桃子,“不是宸妃。”
    “不是宸妃娘娘”,傅母纳闷道:“那是谁赏的?”
    延湄想了想,说:“旁人。”她看着那桃子,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傅母满腹狐疑,捧着那桃儿也不敢动了。等回到家与傅济一说,傅济生恐是宸妃指使旁人给的,更是道:“既是宫里的贵人赏的,那吃了便是不敬,该当供起来。”
    傅夫人没有二话。
    于是延湄眼睁睁看那又大又红的桃子被供了起来,直到蔫了,坏了,她都没能尝上一口。
    
    第5章 忧心
    
    明旨一下,紧接着就是官媒上门,过采,问名。
    夜里,傅夫人关了门,拉着丈夫悄么声地问:“你说湄湄这八字……那时辰可没关系么?”
    “有什么关系?”傅济道:“湄湄的八字大,若是与那萧澜的不合,不正解了这一桩心事。再说,那年有天师真人给她算过,稀稀拉拉有些小病小灾,但总能渡过去。”
    “我不是说这个”,傅夫人瞧他一眼,“我的意思是湄湄的八字……你知道的,那是咱们按照大概时辰估算的,作不得太准。”
    “无妨”,傅济坐在床榻边脱靴,闻言顿了顿又说:“这些都不紧要了,无论合与不合,卜出来定都是大吉的。况且当年真人说——”
    “呸呸呸!”不说这“天师真人”还罢,一说傅夫人就来气,“屁的天师真人!我看那就是个骗吃骗喝的野老道。要不是盯见湄湄手里的两个野菜团子,他才不说这话!在咱们村里转了俩来月,哪家有油哪家没油他能不知道?他倒是算说彭老四家的二娘是个旺夫的命呢,结果哩,那闺女嫁到夫家一年汉子就蹬腿儿了!还有他给的那破烂画本是什么玩意儿,没瞎了我的眼哎哟!还说甚么道法自然……呸呸。”傅夫人说到这实在说不下去了,皱鼻子别过头。
    傅济想到当年的事也老脸一红,傅夫人所说的“玩意儿”是那真人所赠的一本《春宫图》,即房中术。傅济那时还年轻,经不住好奇,一面暗搓搓看得脸上发烧一面还有点儿燥燥地想试试,结果弄了两回被傅夫人在房里好一通骂,哎!往事不堪回首。
    傅济吭吭咳了几大声,将尴尬盖过去,可由此他想到一事,——女儿这个样子,成婚当晚那关要怎么过?
    这事儿当爹的不好开口,他推推妻子,忧心道:“湄湄从小到大是最忌生人近身的,到时……”
    “我也正琢磨这个!”傅夫人嚯一下坐起来,两人想到了一处。
    “要不”,傅济想了想,“桃枝儿比湄湄大了两岁,介时实在不成,你叮嘱叮嘱她。”
    “桃枝儿倒也可靠”,傅夫人思忖,“等我得了闲合计合计。”
    这几日傅济叫长启去建初街看了宅子,果有一间待卖的,三进的院子,门墙都刚翻新不久,里头景致错落,很有几分精致。傅济已叫长启定下来,夫妻两个又商量着年后乔迁之事,半夜才睡。
    两天后,卜算结果出来,果然如傅济所说,相和的很。
    纳征时县侯府的聘礼十分可观,大半的礼单都是皇上亲定,马匹、布帛、玉璧、米黍等等,当日将塔巷赌了个水泄不通。
    随后成婚的日子便定下来,就在明年的六月初三。
    匆匆忙忙过完了年,一开春傅家挑了个好日子,迁新居。
    当天放了爆竹,热热闹闹,长风请了几个同僚来帮忙,长启也有朋友来,饶是如此傅夫人和唐氏仍旧发愁的很,愁的尤其是延湄的聘礼。——数量多不说,一箱箱一件件还都是些金贵东西,磕不得碰不得,更有些女儿家的玩意儿,不好叫汉子们沾手,家里仆妇就那几个,人手严重不足。
    正忙得满头汗,长启带了四个妇人进来,冲傅夫人笑说:“母亲,这几位大娘子是县侯府遣来的,来与母亲和大嫂帮忙。外头还有几位哥哥,这下人手足了。”
    “哎呀”,唐氏登时眉开眼笑,抹了把汗,“还是侯爷周全。”
    领头的妇人三十多岁,上前福个礼,爽利道:“先贺夫人乔迁之喜,咱们几人来给夫人打杂,力气都有,记个东西什么的也凑合能成,夫人您且吩咐。”
    “好好好”,傅夫人大喜,忙道:“几位先请喝口水,小女那记点物件需两人帮忙,其余两位娘子还请随我这媳妇去。”
    领头的妇人便打发两人同唐氏走了,自己和另一个去帮延湄点算东西。
    傅家的仆妇都不识字,傅母和唐氏跟着男人认了几个,也只限于“一二三、天地大小”这样,因而今儿内院物件的记录都落在延湄一人身上。
    那领头的妇人姓耿,瞧见外头忙得热火朝天,想象着里面八成也焦头烂额,没有落脚的地儿,结果一进屋远没她想象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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