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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鸩(一枚铜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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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小半个时辰,又有人敲门,魏嬷嬷开门看去,见是阿古,忙请她入屋,“姑娘刚洗了身子要躺下了。”
    阿古问道,“方才让下人过来通报,不拜织女了,可有传到话?”
    “传了传了。”
    魏嬷嬷笑着将她迎入屋里,让婢女去倒茶过来。想跟在后头,又见阿古拿了把伞给她,“刚才用了伞,好像坏了一根伞骨,劳烦嬷嬷看看,若会修,也修修吧。”
    魏嬷嬷腹诽坏了扔了不就好,她可是府里的上等下人,竟让她做这种事。不好违背,只好接过,在明亮的地方查看。
    薛凝听见阿古的声音便出来了,拉了她的手领她到窗前香炉那,将她的手合十,让她也说说心事,跟织女许个愿。
    阿古回头看了看,见魏嬷嬷没有看来,将已合十的手打开,背对着魏嬷嬷伸向薛凝,神色安宁看着她。
    薛凝顿了顿,明白她的用意。前两次都没有成功给阿古留话,阿古那么聪明,肯定已经察觉到她有话要跟她说。
    她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在她手上快速写了字。
    最后一笔落下,阿古已是愣神。不过两字,却让她刹那有了千万种想法。
    快逃?
    她看着薛凝,少女目光坚定焦急,满含担忧。

  ☆、第37章 噩梦

第三十七章噩梦
    阿古手上二字触感还有所残留,魏嬷嬷似嗅到不对劲的气氛,便过来瞧看。阿古立刻合了手,虔诚地对着乌云铺卷的天穹拜了拜。薛凝也静静站在一旁,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等阿古回了房,魏嬷嬷送她出门,回来时关好门,对薛凝说道,“姑娘总想着对阿古姑娘说些什么话似的,下回可不许如此了。否则老夫人知道,定将你看管得更严,到时候可别说嬷嬷不让你出门玩乐。”
    薛凝点了点头,便脱鞋睡觉去了,睡时她想,阿古那么聪明,肯定能知道有不妥的地方,然后很快就会离开了吧。
    谁想一日两日,阿古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看得薛凝好不着急。
    已是七月初十,再过几日就是十五中元节,也就是鬼节。在鬼节之前斋戒沐浴,去寺庙烧香拜佛,到鬼门关大开那日,邪不入体。薛家笃信此道,因此每逢七月初十,便会一同去寺庙住上两天一夜,吃斋念佛。
    薛康林有事入朝,无暇同行,便由洪氏领着薛家数十人前去。
    慈光寺远在京城外,从这里过去也要一日光景。
    前一晚姚婉过来和阿古玩乐,阿古提起这事,姚婉笑道,“我们也要去,不过晚你们一天。因为二郎后日才休沐,明日还得上衙。”
    阿古点点头,“倒可惜了,还想和你一起去来着。”
    姚婉也觉可惜,“没事,反正你不是住京城了么,往后一起去的机会多着呢。”
    阿古并不讨厌她,但无奈她是岳长修的妻子,那也只能利用了。只是跟着岳长修那种骇人的伪君子过一辈子,于姚婉又未必是好的。她又问道,“不知那日你们住哪间房?”
    姚婉想了想,笑道,“是芙蓉房,我们每年都住那。”
    阿古笑道,“我住莲花房。”
    “那离得不远呀,你走的那天我正好去,时辰对得上的话,倒还能见上一面。”
    “又不是见不着了,何必这么急。”
    “这也是缘分嘛。”姚婉笑笑,还是觉得若能相见便是缘分,能投缘的话就更是了。
    阿古也笑着,心底已在思量芙蓉房和莲花房离得有多远。那张寺庙舆图上好像标记两间房离得并不远。
    不远就好……
    &&&&&
    慈光寺已建百年,开始只是个小寺庙,僧人不过七八人。后来慢慢熬过乱世,迎来盛世,寺庙也越来越多香客,名气便越来越大。如今地有百亩,房屋百座,供香客入住修身。
    薛家还未派人去那边打招呼,住持已像往年将三十余间房备好,被子也都是晒过的,屋里更是打扫得干净。
    因此阿古一进屋里,就觉整齐舒服,没有半分不适。屋里点了檀香,闻着安神静气。她开窗探头往左边看去,从这里一眼就能看见芙蓉房同样敞开的窗户,不过隔了六间屋,只是两房中间的屋里,住满了人。
    快到午时,男女分别要去专门的池子斋戒沐浴,先在院子里等候,由小和尚领路。
    薛升在院子里没瞧见阿古,也独独缺了阿古,心有疑惑,问了伺候她的婢女,才知她身体不适,便由人打了水进房里洗。洪氏见儿子寻阿古,禁不住说道,“她的身子倒是奇怪,刚才在路上还没事,这会倒病了。”
    薛升知道母亲苛责,不愿她太过挑剔,笑道,“许是天热,在路上颠簸了才病的。离斋戒还有些时辰,孩儿过去探望。”
    洪氏轻轻摇头,他真的对阿古上心了。虽说对方是闻名天下的酒翁,真喜欢上领回屋里没关系,可做母亲的心里,到底还是不高兴的,像是儿子被谁霸占了去。
    芙蓉房里也已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没有住人。阿古在窗前往里面看了看,确认没人,才将鞋子脱下,免得屋里落了泥。她轻步跳进里头,走到床边,见是藤枕,寻不到口子,六面皆封。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早就备在身上的瓶子,摇了摇,将里面水摇得均匀,这才均匀洒在两个枕头上。药水不多,刚好渗入藤枕,没有多余的滴进床被。她收好瓶子,这才跳了出去,穿好鞋子回到自己窗前,却听见薛升在门口喊自己,也不知来了多久。
    她急忙跳进里头,这一急,药瓶咚咚滚落,她抬脚将瓶子踢进桌底,这才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薛升见阿古衣衫略微有些乱,以为她刚起身,满脸愧色,“惊扰了你吧?我实在是太担心你,所以忍不住过来敲门。”
    阿古淡笑,“六爷有心了,兴许是来时日头太烈,怪就怪我这身体不争气,让六爷担心了。躺了躺已经没事,斋戒的人可去了?”
    “还没。”
    “那一同去院子等吧。”
    薛升拦住她,“你还是好好歇着吧。”
    阿古大为感动,“多谢六爷关照。”
    薛升从她进府之后就觉她疏离了自己许多,不解其意。如今独处她又复平常,他倒是明白了。原来是矜持所致,这样一想也对,要是在家里两人还像平时亲近,只怕要被人说三道四,坏了她的名声。自己对她好别人不会说什么,毕竟她身份比自己低上许多等。可要是她来对自己献殷勤,旁人却会说她水性杨花,想麻雀变凤凰。
    阿古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觉他莫名地在高兴。
    &&&&&
    翌日岳家在午时到了慈光寺,洪氏刚好用过饭,正要去散步,听见岳家来了,便去迎接,也算是顺手做了人情。
    阿古也跟着去了,瞧见姚婉,便上前接她。姚婉见了她也高兴,两人说说笑笑着进去。
    没走几步,姚婉就见阿古背着手,双指不知捏了什么送到她嘴前。阿古笑道,“张嘴。”
    姚婉乖乖张嘴,那手翻回正面,还未瞧清是什么,手指一动,东西已经进了她嘴里。舌头舔了舔,眼微亮,“真甜。”
    “是糖,我屋里还有一小罐。”
    “你怎么随身带着糖呀?”
    “因为身体不大好,常喝药。”
    姚婉不无担忧,“你不过比我大两岁,怎么身子这么差。”
    阿古笑笑不说,一会又问,“你就不怕我方才给你的是□□?这么轻易就张嘴吃了,也不问。”
    “你我是朋友,你才不会害我。”
    姚婉笑得明媚,在阿古眼里,便是未经风雨,不谙世事,一如当年的她。只要待她半分好,她就觉得这人是好人。从未想过害人,也从未想过有人会害自己。偏就让自己遇上了那么多恶人,才彻底明白过来。
    越是像她,她就越怕姚婉变成第二个自己。
    阿古力道微大,将她的手挽得更紧,“给你吃的那个,不是□□。”
    ——那是解药。她不知岳长修会睡哪个枕头,可机不可失,所以她给两个藤枕都下了药。可姚婉是无辜的,所以她借机给她吃了解药。
    到了傍晚,薛家一行人便回去了。
    岳长修和姚婉用过斋饭,又去佛堂诵了一个时辰的经文,这才回房歇息。
    慈光寺临山而建,夜里有兽类吼叫,又有虫鸣低声困耳。岳长修向来好睡,今晚却翻来覆去,难以安稳入睡。好不容易睡着,却梦见被鬼怪追赶,追了一路,累得他只觉心悸。
    “二郎?二郎?”
    岳长修猛地醒来,姚婉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吓坏我了,说了一晚的梦话,还手足乱舞,差点没踢着我。”
    “可踢疼了?”岳长修起身看她,见她笑笑,知道她没事,这才放心。抬手抹去额上冷汗,“我做噩梦了。”
    姚婉下床给他倒水,拿了杯子回到床前,说道,“梦见什么了?”
    “被鬼怪追赶,逃不掉,它们却也追不上。可这才恐怖……”
    姚婉想了想,也觉可怕,“有些人开始诵经的确会做噩梦的,听说是消除孽障。不过二郎可不是坏人,我想应当是前世做的恶。”
    岳长修笑得微僵,前世?
    他想起了宋锦云……
    他今生最大的孽障,就是做了那样的事吧。
    低头一看,手上竟是红色的,惊得他差点没跳起来,也吓着了姚婉,忙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岳长修晃了晃脑袋,再看手上,却什么都没有。他苦笑,揉揉眉心,“一定是我太困了,刚才看错了眼,瞧见手上都是血。”
    姚婉噗嗤一笑,“干净得很,哪里有血。都让你平日在翰林不要太操劳,偏不听,我看就是累着的。”
    岳长修也笑了笑,又揽着她睡下了。听见怀中人呼吸均匀起来,他也很快入睡。
    梦里,又被人追赶,被个红衣女鬼追了很久很久,回头看去,宋锦云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噩梦又醒,天已经亮了。

  ☆、第38章 业障

第三十八章业障
    从慈光寺回来,岳长修又做了两晚噩梦,待中元节前夕,才终于得以睡个好觉。跟姚婉一说,姚婉便说道,“所以呀,前两日果真是在消业障,如今没事了,二郎不用再担心。”
    岳长修也觉安心,想到明日是中元节,又略有担忧。上衙时特地跟管家吩咐了,找个厉害的道士来家里做场法事。
    道士到了家中,正好岳肖岳太师回来,瞧见前院的神坛和那晃头晃脑的道士,不由拧眉。一听是儿子请来的,问道,“好好的为何请道士来?”
    姚婉答道,“二郎从慈光寺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昨夜才稍好些,想着怕是遭什么鬼魅惦记,所以请了道士来。爹一早就出门了,没来得及和您说。”
    岳太师恍然,又道,“让道士在家里贴些符,多许他些银子,免得他不尽力。”
    岳肖妾侍不少,可嫡出的只有岳长修一个,对他的疼爱是其他子女望尘莫及的。而岳长修也最听他的话,无论让他做什么,都会尽心去做,从不曾让他操过什么心。这会说有鬼魅缠人,他当然也担心,哪里会有责怪。
    法事做了一个时辰,道士累得够呛,但拿到的钱也不少。瞧着那沉甸甸的钱袋,一高兴,又四处贴多了几道符。
    所以阿古下午过来寻姚婉时,便瞧见岳家门前贴了黄符,进门后墙壁树上都有,看得她好不奇怪,“上回来的时候还不曾见过这些,怎么今日贴这么多。”
    姚婉不好说是为丈夫消除业障的,怕阿古多想,觉得自己夫君曾做过什么亏心事,便说道,“明日中元节,术士说贴一些好。鬼门关大开,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怪东西走错道,跑进我们家来。”
    阿古莞尔一笑,“原来如此。”
    姚婉瞧她今日没带婢女,身边倒是多了个可爱小童,笑问,“这孩子是谁呀?”
    金书咧嘴一笑,灿烂纯真,“我叫金书,是阿古姐姐的酒童。”
    “酒童?”姚婉轻啧一声,“难怪之前薛三爷说你喝两坛酒也不会醉,我今日是信了。唯有那些能喝酒的人才会养个酒童专门伺候喝酒的。”
    阿古笑笑,“是因为我平日喜欢酿点小酒罢了。”她从金书手上接过一个酒瓶,提了提笑道,“里头就是我酿的酒。”
    姚婉又是大悟的模样,“一般寻人玩都是午前,你让人带话说午后才来,我还觉得奇怪,如今一想啊,原来是要请我喝酒。吃酒总不能空着肚子的,阿古你想得真周到。”
    两人年纪差得不大,说吃喝的事能说半日,说胭脂水粉也能说半日,不过几日交情已颇深。
    阿古知道姚婉这种脾气的人喜欢跟怎么样的人做朋友,因为姚婉是三年前的自己。对自己的性格,她又怎会不了解。
    就如当初,薛升对自己对症下药,她不也是什么也不知道一头栽进去么?
    只是姚婉有一点不同,她没有碰到薛升那种心狠手辣的禽兽。可嫁了岳长修那种人,也是姚婉的不幸吧。
    看着,阿古暗叹一气,已觉可惜,真是糟蹋了姚婉这样的好姑娘。
    进了屋里,阿古便拔掉酒塞,笑道,“都是姑娘家,不喝那么烈的酒。这是桂花酒,酸甜适口,若冰镇细饮,味道更佳。”
    姚婉好奇拿了来瞧,只见瓶中酒色金黄,澄清明亮,浓郁醇香微微溢出,颇觉舒心,“阿古你酿的酒比我平日买的酒好多了。”
    阿古笑笑,要倒酒时,扫了一眼桌上,为难道,“这茶杯实在扫兴,家里可有白瓷杯子?”
    “有的有的,我让下人去拿。”
    “我来时忘了让下人跟你说,若有配菜更好。桂花酒就该配红糟鸡、豆腐蛎这些菜的,不过现在叫厨子做太麻烦,等改日再做吧。”
    姚婉听她说着,已觉嘴馋,“那改日我去薛家找你吃菜小酌。”
    阿古微微一顿,“我毕竟是薛家的客人,这只怕不便。”
    姚婉这才想起来,笑道,“那容易呀,你来我家吧。”
    阿古点头,笑道,“这倒是好。”见姚婉要走,她又道,“家里可有冰?放点冰这酒会更好喝。”
    “有,冰窖上了锁,我得亲自去开锁才行。阿古你等等,我很快回来。”
    阿古要的就是她离开这间房,但凡大户人家冬日总喜欢藏冰,以备夏时用。但因怕下人偷开,又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跑进去,因此冰窖的门不到用时是要上锁的。阿古自己家的如此,又打听了下京城的冰窖,大抵如此。便带了以冰兑饮更好喝的酒来,好支走姚婉。
    姚婉前脚刚离开这屋子,阿古就看了看金书,金书走到门前把风。阿古缓缓起身,走到床边,又将药水洒到枕头上。不慌不忙回到桌前,将一粒药放入酒中,微微晃了晃,不多久药丸就化成了水,消失在酒中。
    毒丨药的效果一次能维持三四天,她隔三差五来一回,岳长修便会一直有幻觉,等出现幻听时,他也命不久矣了……
    &&&&&
    “救我……救我……”
    “那你可愿嫁我?”
    “……救我……”
    “你不肯嫁?那我为何要救你!你嫁了薛升,就让他救你吧!”
    恶语一出,岳长修转身就走。快从窗户跳出,他又猛地顿下步子,目光重新回到一身大红嫁衣的宋锦云身上。他不知道为什么宋锦云会倒在新房离,也不知道为什么屋里没有喜娘和下人。他偷偷摸摸从后院翻墙进来,就是想问她要不要跟自己私奔。可她不肯,宁死也不肯。想着,眼里渐露阴毒,他又走了回去,拿起桌上花瓶,狠狠往她脑袋砸去。
    啪擦。
    瓶子碎了一地,血也溢得更多。
    岳长修跌坐在地上,怔神看着自己的手,被碎屑刺伤了的手,一点一点渗出血来。
    擦不掉那血,一直在流。血成了溪流,一直在往外淌着。他惊恐地擦着手,感觉不到疼,血却擦不掉。隐隐察觉有人在看自己,他颤颤看去,正对上一双血眼。
    “啊!”
    他惊叫一声,将沉睡中的姚婉也惊醒了,忙起身要去点灯。谁想身子刚探起,就被他捉住了胳膊,用力一拧,差点没将她胳膊捏断,痛得她也叫了起来。这才将岳长修从噩梦中唤醒,屋外下人也已进来,将灯点上。
    “少爷,少夫人?”
    姚婉不愿让下人看见自己被丈夫拧伤的模样,没有撩开蚊帐,强装镇定,“没事,出去吧。”
    关门声很轻,姚婉的声音同样很轻。岳长修见她脸色苍白,忙问道,“我伤着你了?”
    姚婉摇了摇头,笑道,“没事。二郎你又做噩梦了?”末了她愤然道,“那道士真该捉回来痛打一顿,竟是个骗子。”
    岳长修每夜噩梦,心神疲累,见妻子气恼,还得转而安慰她,更是累得很。等晨起去同父亲问安,岳肖见儿子神情憔悴,好不诧异。往日可都是神采奕奕的,怎么这几日这副模样了,“我儿可是近日太劳累了?那就别去当差了,在家歇着吧。”
    岳长修挤出几分笑,“只是没歇好罢了,不碍事,明日不是休沐么,明日再歇不迟。”
    岳肖劝不动,唯有点头。
    岳长修用过早食,在家门口就瞧见门上贴了许多黄符,再看门前也点上了香烛和纸钱,看得心头十分不舒服。坐在马车上也能闻到沿途百姓家家户户点上的香烛气味,偶尔车帘被风掀起,街上到处都是纸钱,心神更是不宁,干脆闭眼不看。
    下了马车,岳长修走了两步又回身对车夫说道,“今晚早些来接。”
    车夫连忙应声。
    不到午时,天色就阴沉起来,乌云席卷天穹,好似又要下雨了。原本十五月圆,却连半点月色清辉都瞧不见。
    岳长修因明日休沐,今日要将事情交代完,等他忙完时,翰林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见风雨将来不来,岳长修想着反正车夫在门口,不拿伞也无妨,往门口走去,步子又更快了些。
    岳家的车夫在半个时辰前就往翰林院赶去,可不知哪里突然冲出个孩子,硬生生撞了上去。惊得他忙过去瞧看,没见着男童身上有伤,却昏迷不醒。他急忙把孩子抱到附近医馆,大夫也查不出什么毛病,只能等着他醒。
    车夫时而看看外头,同大夫商量,“我还有事,这孩子能不能先在医馆睡着,我等会接了我家少爷,取了钱来再领人?”
    大夫轻笑,“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想一走了之?这孩子安然醒了倒好,万一没醒……等会他家人找来,非得将我这医馆给砸了,我跟谁说苦去?”
    车夫急声,“我怎会是那种人,我是真的要接我家少爷。”
    大夫偏是不听,车夫想走,医馆里的三四个学徒便盯看他。车夫唯有作罢,只能等着这男童醒来。
    金书听见车夫叹气,舒舒服服翻了个身。
    ——抱歉啦,你就慢慢等吧,我会好好睡上一个时辰的。

  ☆、第39章 解连环(一)

第三十九章解连环(一)
    风雨前夕气流凝滞,闷热不已。光是站着就觉汗流浃背,呼吸不畅。
    岳长修在翰林院前站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还是没看见自家车夫。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他决定去道上直接找辆马车回去。
    走到街上,地上黄纸铺得更多,一眼看去,街上行人甚少,更添几分诡异。
    心里有鬼,总会觉得处处是鬼。
    岳长修没行几步,天淅沥下起小雨,伴着雷声闪电,闹得人心惶惶。他跑到屋檐下,掸去衣服上的雨珠。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咣当一声。他低头看去,竟是踢翻了个香炉,顿觉晦气。忙离了三步远,可这中元节家家户户门前都摆了香炉,避不过三丈远。
    他拧眉瞧着,还想着沿路回去,说不定能碰见自家车夫。方才就该带伞的,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
    似乎是因为今日鬼门大开,气氛又不同寻常,等了一会也没见有什么马车经过。倒是地上的黄符经雨水冲刷,飘浮在水坑上,在阴沉天色下,更显得阴凉。
    岳长修心底渐渐涌起恐惧,这景象他不是没见过,可不知为何今日觉得特别可怖。兴许是连日都在做噩梦,太过疲劳所致。但无论如何,还是想快点回去。
    他暗骂车夫竟还不来,回去非得将他痛打一顿板子。
    雨依旧不大不小,结珠滚落。岳长修沿着屋檐走,终于见到一间卖雨伞的铺子,买了把伞撑回家。
    鞋底踩踏在湿漉漉的地上,水珠溅上黑色鞋面,脏了鞋他也顾不得。只想快点回去,可这平整直长的路却好像弯弯曲曲的。自觉不对劲,他不敢再走,撑手在墙上大口喘气。
    鬼打墙了?
    他真见鬼了?
    岳长修摇了摇头,面露痛苦。因站的正好是巷子,吹着穿堂风,阴风阵阵,冷得他一直哆嗦。
    嗒嗒。嗒嗒。
    轻轻的踩水声从巷子里传来,他晃了晃脑袋,睁眼往那边看去。只见一人撑着一把绘有百鸟的伞迎面而来,步子很轻,看身段是个姑娘。衣服……是青色的,什么布料岳长修没有看出来,直知道是青色的衣服。看不见被伞遮挡住的头,可这已快让他吐出来。
    嗒嗒。嗒嗒。
    步子依旧很轻,像是悬空而行。岳长修惊惧地贴墙而站,借着墙上力气支撑着身体,“锦云?”
    他记得宋锦云从小就喜欢着青衣,说是如果闯了祸,跑进草丛里一趴她爹爹就找不到她了。等找不到她的时候,就不气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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