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帝女情(晓月)-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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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皇上的福，臣的病已经无恙了。”
　　　　“此次，边关连连报捷，世人皆道云南王乃是国之栋梁。若论功行赏，朕当重赏你才是。
　　　　“陛下言重，子矜不敢讨赏，只是…。。有一事相求……”
　　　　从他的表情上，我大概也已经知道，他想要同父皇求什么。一颗心顿时随着他的话语忐忑起来。


　唯一的机会

何子衿跪在我的身旁的数步之遥，朗声道：“臣，真心倾慕公主殿下，欲求娶公主为妻，请陛下成全。”
　　　　父皇沉默了很久，目光在我二人身上交替，很久才慢慢的说道：“云南王真心倾慕朕的这个女儿？
　　　　可若是朕没有记错，当初凤凰台上，云南王可是将我这个女儿拒绝得好苦，如今兜兜的转了一圈回来，你又说真心的爱慕她，那朕倒想听听，你当初拒婚的理由是什么？”
　　　　空气立刻僵冷了起来。
　　　　何子衿静静的跪在地上，并不说话。但是我依然感到了旁边的这个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想到他拒婚的理由，我的心也随之一颤。
　　　　父皇居高临下，满面冷笑的看着何子衿。
　　　　过了很久，才听到何子衿低低的声音：“臣，幼时亲眼见父母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可是命运弄人，母亲因父亲，病重早丧，而父亲对母亲之死更是痛不欲生，一夜白头。直至郁郁而终。
　　　　多年来，此情此景，如噩梦般每每在臣的脑海中浮现。让臣对男女之情爱心生畏惧。
　　　　公主性情纯真，才思敏捷。对大义的坚持，更是令许多男子都为之汗颜。
　　　　如此美好的公主，臣怕自己心中的阴影，无法使公主幸福。所以，当日才会忍痛拒婚。
　　　　可是后来，公主的几番话，让臣心中多年的阴霾一扫而尽。所以臣下定决心，愿用毕生的精力，公布倾其所有，去守护这份幸福。还望陛下成全。”
　　　　他的这一番话，铿锵有力，发自肺腑。
　　　　我在旁边听着，刚才忐忑的心情，也随之平静下来。简单的几句话，似乎传递给了我无限的力量。
　　　　父皇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痛楚，但却稍纵即逝，转而代之的又换成了冷冰冰的口气：“毕生精力，倾其所有？如此说来，在你的心中，只要是能将此愿望达成，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了？子衿，你不要忘了，你是大陵的云南王。”
　　　　父皇口中大陵这两个字，说得格外的重。
　　　　何子衿没有丝毫犹豫，很快便答到：“是，这一点，臣至今不敢忘记。
　　　　所以，任何时候，有外敌入侵，臣丝毫不曾退却。但是臣是真心的喜爱公主，求陛下成全。”
　　　　在这间屋子里；他第三次开口说出；请陛下成全这句话。
　　　　而这次说完，他重重的与父皇叩了一个头。
　　　　我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在见到我后，会如此反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我一时也想不清楚。
　　　　可是在我看到，身边的这个高傲的男子将头叩在地上的那一刻，似乎之前所想的一切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随着他一同向父皇恳求道：“父皇，儿臣与他历经生死，再也无法分离，此生，儿臣非他不嫁，求父皇成全。”
　　　　父皇的目光随着我的话语，重新移到我的脸上，目光中流露出几许往日的怜惜之色，他眉头的川字越发深刻，向我走近了一步，可是忽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猛地止住了脚步。
　　　　他侧过头，看向我旁边的何子衿，用手捋了一下胸前的长髯，对我说道：“知女莫若父，皇儿的心思，朕早就已经知晓，只是，你年纪尚小，不知深浅。你若是想要嫁他，也不是不可以……”
　　　　我与何子衿几乎同时抬起了头。
　　　　父皇明黄色的龙袍上，云团之上的金丝游龙，怒目圆睁，正伸出利爪，像是随时要将人生吞下去般。
　　　　父皇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子衿，你方才说，为了我的皇儿，愿意付出毕生精力，倾其所有？”
　　　　“是！”
　　　　　“好，朕就看看你是如何兑现的。明日，朝堂之上，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你要记住，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
　　　　说完，父皇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父皇……”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句，难道父皇不准备带我一起回宫吗？
　　　　父皇停住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只是丢给我一句话：“豆儿，你是朕唯一的女儿，朕舍不得你，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你今日所作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我不过只是想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而已。
　　　　他就那样站在门前，似乎在等着我的反应。而我，却不知为何，还只是默默地跪在原地，最终没有追上去。
　　　　父皇走后，我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冷汗涔涔。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自己落入了一方温暖的怀抱中。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将我紧紧地嵌于他的胸膛之上。
　　　　这样近的距离，我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一颗心，正在剧烈的起伏着。
　　　　抬起头，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表情。可是我知道，此刻正有两种强烈的渴望，在内心深处不断的撞击着，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复仇的决心，与对我们未来的企盼。
　　　　我之前，只是一味的请求他，让他不要去伤害我的父皇，可是到今天我才如此清晰的发现，一切远远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是父皇早就洞悉了他拒婚的真相，还是我们的背后有人策划了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等着我们？
　　　　这些无从考证。现在，我的脑海中只是反复的响起，他曾经对我说过的那句话：“豆儿，只要你自己不放弃，就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
　　　　这句话，自从他将头重重的叩在地上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心中默念着。
　　　　“子衿……”这样一声轻唤后，就有些说不下去了。泪水浸透了他的衣襟。
　　　　他用手替我来擦，反而让我的泪水流得更加凶猛。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眸子，坚定地说：“子衿，从这一刻开始，我再也不会放弃。”
　　　　他回望着我，沉默了很久，没有像往常那样，给我一个安心的笑容。只是久久地看着我，半晌后，坚定地对我说：“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
　　　　。。。。。。。。。。。。。。。。。。。。。。。。
　　　　天色还早，可何子衿却说他很累了。是呀，这几日，我们忙着赶路，几乎都没有怎么好好的休息过。一回到别苑，他又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
　　　　而刚才接驾的一幕，更是让我与他同时耗尽了心力。
　　　　他把我抱到了床上，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桌边的托盘上，眉心似乎皱了一下。
　　　　然后顺势躺在了我的身边。
　　　　许多人的面孔交替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与我心中猜测的阴谋联系起来，每一张都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我给太子哥哥的信上，无非是要向他报一下平安，然后再告诉他我要求与何子衿在一起的决心。自认为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因为当时的心情，我写了一句：若是子衿先我而去，我决不独活。
　　　　可是仅仅这一句话，又怎会让父皇如此震怒。
　　　　莫非这封信，已经被人换过？
　　　　而伪造上去的内容，正是触犯了父皇的大忌。
　　　　而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件事，而是父皇说，明日朝堂之上将是给何子衿唯一的机会，父皇到底要做什么？
　　　　而身旁的何子衿，此刻仿佛并不关心我所想的这些。他方才明明说，他已经很累了，可是却像是哄孩子似的，哄着我赶快睡去。
　　　　听到我的叹息，他抬起我的小脸，问道：“别胡思乱想了，睡一会儿。”　
　　　　“我哪有胡思乱想？”
　　　　“还说没有，我都听到了。”
　　　　“我根本没说话，你是怎么听到的？”
　　　　他抓住我的小手，放到他的胸口：“我用这里听到的。”
　　　　我的掌心冰凉，按在那里，几乎能感觉到里面强有力的心跳。
　　　　“豆儿，我真希望，我们能早日成亲，最好就是明天。”
　　　　我轻轻一笑，反驳道：“那可不行，我听人说，就算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出嫁，也要准备好些日子。”
　　　　“豆儿，不是说，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吗？”
　　　　我想起，那日自己哭着对他说的那些话，面上一热道：“可是，我一定要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候嫁给你。一天的时间，怎么够？”
　　　　他将我紧紧地抱住：“豆儿，你要知道，我爱你，是因为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无关你的年龄、面貌。”
　　　　我却使劲地摇摇头：“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你的新娘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他沉默了许久，说：“好，只要是豆儿想的，我定会替豆儿办到。”
　　　　他这话说得怎生这样奇怪？
　　　　最后，还是在他笨拙的轻哄下，睡着了。
　　　　可是一觉醒来，身边早已经不见了何子衿的身影。
　　　　下床来，想要（kanshuba。org）看书吧一下妆容，却发现，屋子里的铜镜却不见。
　　　　

解药

　　　　“玲珑！”我轻唤一声。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玲珑。
　　　　她低眉顺眼的站在门前，柔声道：“公主殿下！”
　　　　想来，我与玲珑也算相识很久了，最早就是她一直在服侍我。
　　　　更有那日，她只身一人进宫前去求我，我才知道，她从很小时，便伴在何子衿身边，在府中的地位亦主亦仆，很不一般。
　　　　平日里，对我也算尽心，只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她此刻的这种表情。　　　　　“玲珑，我想要梳洗一下。”
　　　　“是。”
　　　　她转身出去，不多时，亲自拿铜盆舀了水来，服侍我梳洗。
　　　　我心中不免怪异。
　　　　待她帮我梳好头，我终于忍不住问道：“玲珑，这房间里的铜镜呢？”
　　　　她将我鬓间最后一缕发丝绾好，低声道：“王爷说，这屋子里原来的铜镜不好，吩咐另换一面。方才，公主睡着，所以未敢打扰。”
　　　　原来是这样，只是何子衿何时竟管起这样的小事来了。
　　　　“王爷呢？”
　　　　玲珑还是一直低着头，半晌才吞吞吐吐道：“王爷，此时在穆姑娘的房间里。”
　　　　这个时候，应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何子衿在穆霜馨的房间里？难道是在陪她吃饭？
　　　　我面上未露声色，淡淡的吩咐道：“玲珑，你下去吧！”
　　　　玲珑迟疑了片刻，与我说道：“王爷说，若是公主醒了，让公主不要出去，在房间里等着他。有什么吩咐，尽管唤我。”
　　　　让我等他？
　　　　见我不语，玲珑又道：“公主，要不要用晚膳？”
　　　　“王爷用过了吗？”
　　　　“王爷未曾吩咐，玲珑不知，但是天色已经不早了，我看公主还是先用了吧，否则王爷若是知道公主饿着，定不会轻饶了我们。”
　　　　好一个忠心的丫头，说话真是滴水不漏。
　　　　“我这会儿还不饿，你先下去吧。”
　　　　玲珑听后，与我福了一福，转身出去。
　　　　我生平最痛恨的事情，就是等人。待玲珑走后，我便一个人出了房门，来到院子里。
　　　　月上柳梢，夏风拂面。
　　　　别苑的景色还是往昔的婉约娟秀。我虽来过几次，甚至还在这里住过些时日，可是对这里却并不熟悉。
　　　　三转两转便迷失了方向。旁边的花径处，却传来两个丫头说话的声音。
　　　　这里本就安静，所以不用仔细听，她们的话语便一字不差的落在了我的耳中。
　　　　一个道：“穆姑娘从不饮酒，今天怎么让咱们送这个过去？”
　　　　另一个又说：“你不知道，今日，王爷回府了，此时，正在姑娘的房间里呢，穆姑娘自己不饮酒，不代表不会陪着王爷饮酒。”
　　　　两个人说说笑笑，向前走去。
　　　　原来，这两个人是穆霜馨的丫头。怎么会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她们。
　　　　不知道穆霜馨在别苑里住了多久了，此时看去，仿佛这里的上上下下，并未将她视为外人。
　　　　可能是天气炎热的缘故，心中不免烦闷起来。
　　　　脚步不由自主的跟着这两个丫头，向前走去。
　　　　穿过花径，绕过一座小桥，便来到了一处极为幽静的院落。四周栽满了丁香，微风轻拂，香气宜人。
　　　　才站住脚，方才的那两个丫头，便从院中空着手走了出来。
　　　　不出我所料，果然，何子衿要留在这里用饭。
　　　　怔怔的在树下站了很久，心中有些恼怒，却不愿进去，想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到拱门之内，传来器皿落地后碎裂的响声，紧接着，更传来了女子的绝望哭泣之声。
　　　　让我生生的收回了本欲离去的脚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里面跑去。
　　　　隔着窗棂，里面烛光摇曳。何子衿负手而立，穆霜馨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这是怎么回事？看这架势，难不成何子衿动手打人了？
　　　　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穆霜馨怎么也算作是何子衿的救命恩人，何子衿万万不会这般没有风度。
　　　　可是，我却看得出，何子衿此时确实是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只听他冷冰冰的说道：“霜馨，我的心意早就告诉过你，此生，我的心中只会有豆儿一个人，断不会再留下一丝一毫的位置给其他人，即便是你，也不例外。
　　　　我更不会容忍，任何人去伤害豆儿，即便是你救过我的命，我也决不会姑息，所以，我劝你，还是赶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不要怪我……”
　　　　何子衿将这句话说完，穆霜馨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并且停止了哭泣。
　　　　她的声音无比凄凉，整个人梨花带雨般让人心生怜惜：“子衿，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你以为她是金枝玉叶的陵国公主，而别人就是下贱的婢女吗？难道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高贵无比，别人都只会做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之事？若是想害她，你应该知道，我有的是办法。怎会傻到特意的去给她送一盘有毒的点心？”
　　　　何子衿冷笑一声：“你的性子素来孤傲，我竟猜不出，你为何要去送点心给豆儿？
　　　　只有你进过豆儿的房间，她身上的痕迹，难道不是你弄得？你和师傅做的那些事，我本来也不欲追究，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会这样做。陵皇一向视豆儿为珍宝，却对我早就心生不满，你故意将豆儿弄成那个样子，让陵皇更加怨恨我，轻视豆儿，你们心中想些什么，我又怎会不知？
　　　　我今日来，只问你给不给解药？”
　　　　我几乎有些站不稳，解药？给我的？我究竟怎么了？
　　　　穆霜馨用贝齿咬住嘴唇，一双秋水明眸无限哀怨的看向何子衿：“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真的就是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子，我不怕自己爱得卑微，却也万万容不得你这样去想我，你既然早已认定，我便不再解释，要杀要剐，自是随你……”


　绾青丝

　　　　穆霜馨紧紧闭起眼睛，可是脸上确是无比悲愤地神情。她墨色的长发垂在雪色的罗衫上，几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如此楚楚动人，孤洁淡雅，竟比那院中的丁香花还要美上三分。
　　　　只是，这位绝代佳人，此刻心中却正经历着撕心裂肺的剧痛。
　　　　从第一眼见到她，我便知道，她是个骄傲的女子。
　　　　因为她骄傲，所以她敢于主动追求自己心爱的男子，为了他，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性命也再所不惜。
　　　　她不在乎，他对自己冷淡，也不介意自己爱得卑微。因为她觉得，她爱慕的这个男子，值得她这样去付出，因为爱的是他，所以自己依旧是骄傲的。
　　　　可是，如今，这个男子却为了另外一个女子这般的怀疑她，甚至亲口的将她贬低至此。令她所有的骄傲在一瞬间瓦解。她终究有些承受不住了。
　　　　我也是个女子，她此刻的心情我能懂。
　　　　她的话我刚才听得很清楚，捉摸了一番，心下也觉得像她这样孤傲、冷清的女子，应该也不会用在糕点里下毒这种没大脑的方式来害我。我不喜欢她，但是这一次我相信她。
　　　　何子衿的背脊笔直的挺立着，仅就这样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我是这样，穆霜馨更是如此。
　　　　她心有不甘的睁开眼，希望何子衿能回过头来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可是那临窗而立的男子，并未如她所愿，仅从口中说出极为有限的几个字：“交出解药！”
　　　　声音里的寒凉之意，令穆霜馨再次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莲步轻移走到何子衿的身后，烛光将他们二人的身上，同时渡上了一层金色。
　　　　“子衿，你当真不肯信我？”
　　　　（……）
　　　　“子衿，我送糕点给她，只是想试着去接近她，试着与她相处，我第一次放下身段，主动地向一个女子去示好，只因为，她是你愿意用生命去维护的人。
　　　　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爱并不比你爱她少上分毫。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拿出所有的勇气做的这件事，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只能告诉你，我没下毒，更没有你所说的解药。”
　　　　穆霜馨的口气听不出丝毫的羞涩，坦诚并直白。随着这几句话语，她的泪水，再一次无声的滑落。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被下了什么毒，会惹得何子衿如此的震怒。
　　　　之前，凭我的直觉，何子衿就算没有爱上穆霜馨，但我知道他待她终究也是不同的。我至今仍清楚地刻，她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若是没有遇到你，我相信，子衿会爱上我。
　　　　包括，最初季盛芳对何子衿的误会，不都是最好的证明吗？
　　　　难道我，真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状况？该不会又象当初在云南的时候，中了什么劳什子的剧毒，也许再也活不了几天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一时间极度不安起来。
　　　　屋内却再次传来何子衿冷冰冰的声音：“你没有，那你的父皇呢？”
　　　　此话一出，穆霜馨原本就苍白的俏颜之上，登时没有了丝毫血色。略带忧伤的眼眸，瞬间闪烁起来。
　　　　身体更是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何子衿慢慢的转过身，用双眸逼视着他近前的这个女子。
　　　　穆霜馨抵住嘴唇，迷茫的看着她眼前这个俊美如嫡神般的男子，整个人像被雷电击中的树叶，瑟瑟的飘动在风中，似是要随时从枝头滑落。
　　　　“霜馨，念在我们同门的情谊上，而你又为我而受重伤。本来如果你愿意，我情愿象对妹妹那样，照顾你一生。
　　　　所以，就算你向我隐瞒了你的身世，我也并未与你计较。
　　　　可是你也罢，你的父皇也罢，不该去伤害豆儿，触动了我的底线，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父皇？我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难道，这个穆霜馨是……
　　　　穆霜馨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瘫倒在了地上。
　　　　口气濒临崩溃：“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何子衿居高临下，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任由她在自己面前无处遁形。
　　　　“就在丽皇慕容轩的使臣带着条件前来找我的时候，我便开始怀疑你的身份，后来证实，你果然是丽国的九公主。”
　　　　我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穆霜馨原来就是当初父皇答应慕容轩指婚于何子衿的那位公主。
　　　　所以，慕容轩才说他的女儿倾慕云南王，扬言非他不嫁。
　　　　所以，在州府之中，穆霜馨说：家中为我订了亲事，我不同意，所以前来找他。
　　　　她说：子衿喜欢公主，可公主已经决定嫁给匈奴王子，而我喜欢子衿，非他不嫁。
　　　　而这门亲事，就是慕容轩让她嫁与我的太子哥哥为妃。
　　　　还来不及深想，就听穆霜馨哭着说道：“我是丽国的九公主又怎样？这天下间，恐怕也只有你的那个豆儿公主，才是正真正的金枝玉叶，只有她才体会过，什么叫做万千宠爱在一身的滋味。
　　　　而我不过是丽皇陛下众多女儿中的一个，有用时，便是他的政治工具，无用时，经常一年也见不到他一面。日夜，独自一人，守着母亲的画像过活。
　　　　我以为，我遇到了你，是幸福的开始，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今日。
　　　　子衿，我虽然向你隐瞒了身世，可是，我只是想要留在你的身边而已。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我真的从没有想过要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说到这里，穆霜馨早已经泣不成声。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虽然心中惊奇不已，但是却立刻打消了要走进去的念头，高傲如她，此时定不会愿意，自己如此失态的样子被我瞧见。
　　　　这样的站着一会，另一个疑问又涌上了心头。
　　　　可是，何子衿的师傅乃是他父亲的世交知己，为何要花这么大的力气，促成何子衿与这个九公主的婚事。
　　　　难道他和慕容轩的想法是一样的？
　　　　慕容轩之所以提出让何子衿娶亲，换我平安这样看似茺唐的条件。如今看来，他的阴谋便是再简单不过了。
　　　　他自知，若是何子衿肯同意他的条件，那娶亲最好的人选，便是他的女儿。若是那样，何子衿的妹妹在丽国做了南归王妃，而何子衿本人又娶了丽国的九公主。
　　　　如今两国交战，何子衿就算不去复仇，父皇也断不会容他。
　　　　而我与他的婚事，更会是镜花水月，空梦一场。
　　　　看似茺诞的条件，实际却是狠毒无比的计谋。慕容轩，算计得实在是妙。
　　　　此计若成；想必接下来便会使尽浑身解数，策反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