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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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这般动作，可吓坏了张大嫂，她紧走两步上前，一把拉起张裕树，小声责怪道：“你小心些！弄坏了我们可赔不起！再说，你身上这么脏，把这被子弄脏了，再活活糟蹋了。”

一听这话，张裕树不乐意了，“怎么了怎么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怎么见你不这样呢？怎么，这是见了有钱人的房间，羡慕了？”

“我没有……”张大嫂急得直跺脚。

“没有你还说什么！来，儿子！爸爸抱！”说着，父子俩又玩闹在一起……

这边张家一家三口在林正坤的房间里玩的不亦乐乎，那边，苏云锦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神色疲倦的揉着太阳穴。

“怎么了？看起来气色这么不好？”林天德坐在木质轮椅上，正给花浇着水，听见苏云锦的一声叹息，回头问道。

苏云锦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下，林天德听后，将手中的水壶放下，想自己过来，苏云锦就忙走到他身边，坐下。

“奶奶这么做是对的，也是为了大局考虑，你应该能明白奶奶的良苦用心吧？”林天德有些无奈的看着小心翼翼的苏云锦。

他就已经虚弱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苏云锦点头，“我自然知道奶奶的用意，只是没想到，三叔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你是说他会无缘无故的如此暴躁易怒？”林天德反问，苏云锦没吭声，点头。

“所以你觉得有蹊跷？”林天德又问。

沉默了半晌，林天德分析道：“你说三叔打了小贩的那天，正好是你出门见赵海阳的那天，你说会不会是……”

林天德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苏云锦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他话是什么意思。

她心中有一种做坏事被人发现的紧张。虽然她知道，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没来由的慌。

虽然两人并没有夫妻之实，但好歹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自然也有一些默契，林天德伸手握住苏云锦的手，似乎要给她无尽力量，“放心吧，有我在。”

这六个字让苏云锦心中有些无奈，她倒是想让林天德一直做自己的靠山，毕竟她就是为了冲喜而来的，如果林天德倒了，她的好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微微一笑，道：“好。”

一连几天，张裕树带着妻儿都在林家吃住，也不用出去做生意，林老夫人还好吃好喝的待着，弄得张裕树和张大嫂受宠若惊的。

林老夫人那是什么人，在苏州城说句话，整个苏州城都会抖一抖的人！

本以为林老夫人这样呼风唤雨的人物，都应该是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却没想到她居然会对人如此和蔼可亲！

这让那些熟悉张裕树夫妇的人都说他们两个人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才能有这等的福分！

倒是林正坤，每日都能看到张裕树带着妻儿从林家花园里，庭院里，晃来晃去。而林老夫人居然还和那张家孩子一起玩的开心！让他想要暗中做些手脚都不行！

如此，让林正坤更加怨恨苏云锦，他必须要让苏云锦生不如死！必须要！！

而这边，苏云锦也不在意那些，她只是在林家纱厂认真的做她分内的事。

这日，林老夫人刚和张家孩子一起在花园里玩耍嬉戏完，回头就看见苏云锦一脸微笑的站在她的身后。

见林老夫人玩累了，苏云锦赶忙走上前，接过巧慧递过来的帕子，刚想给林老夫人擦汗，却被她给躲了开。

苏云锦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随即缓过神来，林老夫人也知道有些不对劲，笑着接过苏云锦手中的帕子，自顾自的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云锦啊，找我什么事？”

明明之前看到过杨玉芷也是这般给老夫人擦汗的……她没躲开，还笑着说她贴心懂事。

果然，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不同……

她不过是冲喜的工具，阴差阳错的才能管理纱厂的事情而已。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和您说。”苏云锦微笑道。

林老夫人点点头，“哦，好，过来吧。”

正厅，苏云锦站在林老夫人面前，将纱厂近期的事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后，说道：“奶奶，霍明阳最近在做洋人的生意，据说还不错。”

“洋人？就是那些长的尖嘴猴腮，眼睛还话都说不好的那群人？”林老夫人仔细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能形容他们的词来。

听了林老夫人的话，苏云锦抿嘴轻笑道，“对，就是他们。听说他们很喜欢纱的东西，霍明阳和他们做的生意很是红火。我在想，要不要……”

苏云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老夫人打断，“不要！和那些话都说不利索的人做生意，都不够费心费力的。再说，那些洋人有什么好？要不是因为他们，咱们之前的大清国能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

说起大清国来，林老夫人自是生气。想她娘家在大清时可是北京城响当当的世家大族，结果八国联军把她家烧光抢掠不说，还把她年迈的奶奶都给打死了，于是说起话洋人自然是过激了些。

见林老夫人如此激动，苏云锦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但想了想，还是说道：“可是……最近咱们林家纱厂的生意都被霍家抢走了许多，听说也和那些洋人有关。”

眼看着林老夫人的脸色不悦，苏云锦赶忙补充道：“那些洋人和霍明阳交易之后，霍明阳将他们带到了霍家的纱厂，洋人们看了说他们制纱方法和用的东西都太过老旧，故而给霍明阳引进了许多新的先进设备，说是可以大大提高效率，还可以让工人们省很多力气。”

“有这等事？”林老夫人挑眉，低吟了片刻，道：“你再去打探一下消息，有什么情况，记得过来和我说。”

苏云锦点头退下，她暗中派人过去调查，却发现调查的进展出奇的顺利。

只是……

“孙少奶奶，我最近家里有事，怕是上不了工了……”老赵过来找到苏云锦，搓着大手，支支吾吾的样子很是拘谨。

苏云锦翻着账本，头也没抬的说道：“哦，那就给你几天假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能不能辞工回家？”老赵涨红了脸，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这已经是这几天走的第六个人了。

一开始苏云锦没在意，等到第三个的时候苏云锦就觉得不对劲了，直到今天，老赵也来找自己，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老赵平日为人老实，只知道埋头干活，所以在纱厂里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苏云锦本是打算下个月给他涨涨工钱的。

可如今他居然和自己说辞工的事儿，让苏云锦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当真是因为家里有事？”苏云锦觉得，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

被这么一问，老赵心中更慌，说话也说不利索，苏云锦有些烦躁的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不会吃了你。”

到底也是在纱厂里工作多年的老人了，对纱厂还是有些感情，再加上他看的出来，苏云锦有些动了怒，他这才道：“是霍家纱厂的人，开了高价，想请我过去……您也知道，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媳妇又快再生了……一家的吃喝拉撒全要我管……”

这些借口苏云锦不想再听，当即打断老赵的话道：“所以前些天纱厂里走的那些人，也都是被霍家给挖走了？”

眼看苏云锦动了怒，老赵偷偷咽了口唾沫，点头道：“是。”

霍明阳！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抢了林家的生意也就算了，如今还要把林家的工人全都挖走？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苏云锦深呼吸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然而她冷若冰霜的脸出卖了她。“霍家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孙少奶奶……这……这可使不得啊……”老赵连忙摆手。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虽然他是看在霍家给的价钱高打算去霍家，但也不能乘人之危不是？

“我问你答就是了，有什么使不得的。再者说，本来我也就是要给你涨工钱的，只是没想到……”苏云锦说着，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帕子，顿了顿，复又抬头，微笑道：“你今天居然会和我说你要去霍家。”

“我自问林家应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吧？说吧，他给了你多少钱？”苏云锦倒是要看看，这霍家生意究竟做大到什么地步，居然还敢胆大包天的到她头上挖人来了！

“十……十五块大洋。”老赵结结巴巴的说道。

苏云锦微微抬头，“哦”了一声，道：“本来我也是打算给你涨工钱到十五块大洋的，但是现在你既然说，霍家也给你这么多，那我要是还给你如此多，怕就是显得我没诚意了。这样，以后每个月给你二十块大洋，如何？”

二十块大洋！这是老赵怎么也没想到的事。他在林家做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十二块大洋的，虽然钱不是很多，但是够一家老小吃喝了。霍家给他十五块大洋，他就已经乐的跟什么似的。如今苏云锦居然要给她二十个！这足够他们一家过好日子的了！

现在不答应，那还等什么？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过了这村没这店的道理！再者说，他和林家纱厂也有了感情，真要是离开了这里，他也未必舍得。

当下连连点头，答应道：“好好好，孙少奶奶，我服了！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也知道，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我……”

“行了行了，有些话你可以烂在肚子里。还有些话，你也可以告诉那些已经去了霍家的人，告诉他们你现在拿了多少工钱，让他们后悔去吧！”苏云锦随意的摆摆手，冷哼道：“如果他们说想要回来，你告诉他们，林家不需要随时会背叛主子的人。”苏云锦说完，起身离开，走到纱厂中的书房里。

随手翻开账本，苏云锦看着头都要大了。

这几日纱厂里的生意越来越少，眼看着进项越来越少，这又快要到月底给工人发工钱和买料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

之前和奶奶说，要和洋人合作，买一些先进的设备，奶奶怎么都不同意，说那些洋人都是坏蛋，专门来破坏大民国的，还说霍明阳是非不分，咱们可不能跟着霍明阳学。

但今天听老赵的意思，霍明阳买的那些设备似乎是省时省力的好东西，而且还能减少一些成本，是可以进行引进的。

只是不知道，做出来的东西如何……

当下，苏云锦便决定去一看究竟。

“翠儿。”苏云锦冲着外面叫着。

翠儿应声而入，苏云锦递给她几块大洋，让她去买霍家的一点纱来，不需要多，只需要最近的就行了。

不过多时，翠儿拿着一点纱回来，将省回来的大洋递给苏云锦，苏云锦看着手中的钱，不由的蹙眉道：“你这是买了多少？怎么还能省下钱呢？”

“回孙少奶奶，奴婢买了霍家的两种纱，您看下。”翠儿说着，将手中的两个纱放到书桌上，指着其中的一个纱给苏云锦看，“这个是霍家新出的纱，据说是卖给普通老百姓的，价格很便宜不说，而且样式也很新。”

“这个，是霍家专门卖给那些达官贵人们的，价格比较高，质量也比较好。手感也很不错，孙少奶奶，您看看。”翠儿说着，将另一块纱递到苏云锦手中。

苏云锦接过，上手摸了摸，的确是很不一样。按理说，之前霍家和林家做出来的纱，质量都是不相上下的，且提供的也都是达官贵人们，老百姓买的都很少。

而如今霍家给达官贵人们的这些纱，手感比以前好了不少。翠儿又道：“而且孙少奶奶，这个纱的价格，比之前少了一成。”

手感好了不说，价格又比之前低了些。苏云锦不禁皱起了眉头，又将另一个纱拿起来，手感明显没有刚才那个好，不过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到底是霍家的东西，不可能含糊，不然就是砸了自家的招牌。

既然是卖给百姓的东西，价格自然不会贵，只是他们的花样别致，和之前苏云锦为了清理库存低价卖出去的纱，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看了这两种纱之后，苏云锦这才叹气道：“怪不得生意都被抢走了，这怪不得别人。”

“孙少奶奶这话说的是，但是……这霍家少爷把咱们的人都挖走了也太过分。方才奴婢回来的时候，又看到霍家在咱们纱厂门口挖人呢。不过啊……他有挖人的心思，倒也是要有挖人的本事才行，咱们纱厂的工人还当真是一条心，想都不想的就直接拒绝了。”

挖人都挖到自家门口了？这未免也太不把她苏云锦放在眼里！

“哪里是一条心。分明是听老赵说我给他涨了工钱，一个个也都等着效仿呢吧？”苏云锦冷哼，她敢打赌，今日必然还会有人来找她要辞工！

到那时，她可就不会顾及面子了，想留下就留，若是想走，她也不会留这群叛徒！

既然有想要挖人的打算，那么她出多少钱，霍家必然也会出比她更高的价格。这群墙头草，顺风倒，她也不稀罕要。

翠儿低头不吭声，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半晌，苏云锦才道：“翠儿，和我一起去趟霍府。”

“霍府？孙少奶奶，您这是要……”翠儿有些呆愣，现在孙少奶奶这个架势，显然是要去和霍明阳理论啊！

“不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拜访一下。走！”苏云锦说着，拿起荷包，率先走出书房。

霍府。

霍明阳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苏云锦，笑的如沐春风般，“这是什么风，把林家孙少奶奶给吹来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

“翠儿，你先下去。”苏云锦冷着一张脸，对着身后的翠儿说道。

翠儿点头称是，再身后给苏云锦行了一礼，径自退了下去。

对方都已经做出了这番动作，霍明阳自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对着身后的小厮挥了挥手，身后的人也跟着退了下去。

“不知孙少奶奶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霍明阳坐在苏云锦的身边，亲手给她杯中的茶续上，道。

苏云锦抬手拦住他倒茶的手，说：“贵干不敢，疑问倒是有一个。”

“请说。”

“我林家纱厂虽然和你们霍家纱厂是对头，但可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苏云锦问出第一问。

霍明阳摇头，“没有。”

“可有手脚不干净，暗中给你们使绊子的时候？”

“没有。”

“可有明理暗里挖过你们的墙角，抢过你们的工人？”

“也没有。”

“既然没有，那么霍少爷，你又为何去挖我们的工人给你们上工？你们引进洋人的工艺，那是你们的事，你们降价卖纱，也是你们的自由。可我林家纱厂的工人，凭什么让你们挖？那是我们林家的工人！你挖也就算了，还大张旗鼓的在我们纱厂门口挖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挑衅吗？”不说还好，越说苏云锦越激动，尤其是看着霍明阳永远都是微笑着的这一张脸的时候。

真的很想把他这个假笑面具给撕碎，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霍明阳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随即他便反应过来。他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道：“孙少奶奶这话说的可就有些好笑了。我们霍家纱厂最近引进新的工艺，你自己也说了，你是知道的。引进新工艺，那自然就需要更多人手才行。从外面找人，他们不会，老工人又还要从头教，倒耽误时间。倒还不如直接找现成的好。”

“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我们林家身上？城里那么多纱厂，你怎么不去找别人家？又不是只有我林家一家做纱？”这是看她苏云锦一介女流好欺负了？拿她苏云锦当软柿子捏是不是？

霍明阳依旧是那副笑脸，也不恼，“自然是不止你一家，可林家做纱那是一等一的好，这整个苏州城都知道。做好纱，自然要好工人，能请来林家的人，那是我们霍家的荣幸。”

“你话说的倒好听，你要是想要林家的人，你和我说一声，我给你两个便是，你这样背地里挖墙脚又算怎么回事？背后做手脚，这不是你霍少爷的作风吧？”苏云锦反唇相讥。这话说的，把她先往高了抬，倒还是让人觉得他挖墙脚理所当然了。

好深的心机！

霍明阳摆摆手，“你看你，刚才你都说了，我的人是去你纱厂门口挖的人，那就不算背后做手脚。其实……我看中的不是你们纱厂的工人。而是……”说着，霍明阳向前探了探身子。

距离突然拉近让苏云锦很不舒服，她向后仰去，蹙眉道：“而是什么？你有话就说，别这样！”

“而是看中了你，孙少奶奶。”霍明阳微微扬起唇角，一字一顿的道。

如此暧昧不清的话让苏云锦的脸颊上瞬间升起两朵红晕，“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起来一点，这样像什么话！”

霍明阳的俊脸就在眼前，和自己的距离如此之近，不禁让苏云锦想到了之前和他的那个吻。

那个意外的吻，让她慌张的吻……

本以为时间长了就会忘了，却没想到，越想忘记，却记的越清晰。

这让她一度很抗拒，却又无能为力。

见她反应如此强烈，霍明阳也就不再逗她，将身子收回来，双手环胸微笑道：“你可别想歪了，我只是想让你来我们霍家帮忙而已。我知道林老夫人的谨慎性子，定然是没有把实权交到你手里吧？小事你可以做主，大事不还是要她？这样，你只要答应来我们霍家纱厂，在整个霍家纱厂里，你一手遮天！如何？”

霍明阳的话句句戳到点子上，让苏云锦有些尴尬。

的确，林老夫人的确没有将所有权利都交到苏云锦的手上。按理说，掌管纱厂的人，自然是可以决定一切纱厂事物。比如说，这次苏云锦想要效仿霍家，找洋人进一些先进设备来对抗霍家，却被奶奶的一句话给压了回去。

他说的都没错，苏云锦都明白。也知道霍明阳将所有权利都交给她的意思，那便是，只要是纱厂的事情，霍明阳都不会过问。

这是需要多大的信任，才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她身为林家的孙媳妇，奶奶都没有如此信任她。

苏云锦心中闪过一丝苦笑，却也明白，林老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做。这是要考验她。

“你别忘了，我是林家的人，我要是真的进了你们霍家纱厂，就不怕我给你们霍家纱厂搅和败了？”苏云锦反问。

居然敢用对手的孙媳妇管纱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霍明阳就算再有胆识，家底在丰厚，也不是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不怕，你若真是那种人，我也不会来和你谈这个条件。你觉得如何？”霍明阳自信的看着苏云锦，微笑道。

也不知，他这是自信，还是自负。

苏云锦冷哼，“若我就是那种人呢？别忘了，我可是林家的人。就单从这一点来说，我就有理由拒绝你！”

“可我给的条件也很诱人啊？比那些工人的条件可强太多。要知道，你们那些林家纱厂的人，可都是被我的人给弄来了呢。”霍明阳脸上的笑容不减，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尽嘲讽。

“你……”苏云锦指着霍明阳，第一次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她一向都是以伶牙俐齿著称，如今居然也会被人给说的败了下风。

“怎么，不接受我的条件吗？好，只要你肯来我们霍家，什么样的条件，随你开，如何？”霍明阳似乎是不满意苏云锦如此反应，又在火上浇了一把油。

眼看着火越烧越旺，霍明阳非但没有要浇灭的意思，反而还想它再烧一烧，直把苏云锦气的快要吐血。

深呼吸了几口气，苏云锦恢复脸上的微笑，回道：“霍少爷，对于你这等不要脸的行径，我只送你两个字——做梦！”

说完，站起身来，叫着翠儿道：“翠儿！我们走！”

“好，那就慢走不送！”霍明阳站起身来，目送着苏云锦的背影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霍家大门，他脸上的笑容这才褪了下去，叫了人来，“去，把纱厂里的管事给我叫来。”

下人点头称是，不过多时，就带了一个人来。

“霍少爷。”来人是一个将近四十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西装，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可霍明阳知道，他肚子里，也是不少的坏水儿。

只是看在他对霍家忠心耿耿，肚子里的坏水儿也都是往外用的，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他到了现在。只是如今，没想到他居然开始打上了苏云锦的主意……

“王胜，听说你最近动作很多啊？”霍明阳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指在腿上一敲一敲的，看似随意，却是让王胜心中直打鼓，这少东家叫自己来，这是喜是忧啊？

心中想着，王胜脸上带着笑意，嘿嘿的道：“少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小的不明白。”

“不明白？好，那我就和你说明白。”见他装糊涂，霍明阳点点头，将事情说了个通透，“你在林家纱厂挖到的那些人，用着可还舒坦？”

一听是这事儿，王胜心里就踏实了，他微笑解释道：“还成，挖来的人都是老手了，基本上也就教教他们如何使用那些机器便行了，比调教新手方便的多。”

“是这样……”霍明阳听了之后沉思片刻，的确，王胜这样的做法对霍家纱厂是有利无害的，但想到苏云锦那生气的样子，就禁不住想要笑。

他轻笑出声，让王胜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少爷，您这是……”

他是纱厂的管事，霍明阳当初也是花了大价钱请他过来的，只要不是纱厂里太大的事，基本上都可以让他来拍板。对于霍明阳的信任，王胜很感激，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