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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暴君当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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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暴君当政》作者:李寂v5
文案:
靳承乾觉得自己真是苟活一世。
为了个做一个万人称道的明君,他兢兢业业十八年。
可是他的隐忍;换来的却是朝中奸臣当道;后宫奸妃作乱。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茉莉花一样的女子一点点枯萎成泥,却只能不闻不问。
直到那场大火烧毁了她的屋子,也焚毁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吐血身亡,再睁眼却在十五年前。
老天待他不薄,他要是再那样窝窝囊囊天理难容!
什么狗屁的明君,这辈子他要做一个暴君。
他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将他的宝贝疙瘩宠到天上去!
老子是皇帝,老子天下第二!我家宝贝疙瘩天下第一!
谁敢不服?
男主重生变妻奴,女主是个自带仙气的好姑娘,不作不闹。
以苏甜爽为目标,希望天使们看文一乐,YY得舒服!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靳承乾,路菀菀 ┃ 配角:符延,鱼真 ┃ 其它:苏爽甜的偶尔小白文,适合YY
第1章 【楔子】前世
“菀菀!菀菀!”
鱼真跪坐在地上,满面乌黑,连衣衫都是残破的。看着永安宫后方侧殿冲天的火光哭着的声嘶力竭。
“菀菀,你快出来呀!”
“你就别叫了,人都化成灰了,你还能将魂儿给勾回来不成!”
碧水抱着臂靠在墙边,一声轻哼。
一个大太监正指挥着小太监们往屋里泼水,可却没有丝毫的效果,火势漫天,映红了夜色。
“你还敢在这乱吠!是你打翻了烛台屋子才烧起来的,现在却在这说风凉话,你这个心肝烂了的贱人!”
鱼真猛地转过头,瞪大眼睛指着碧水的鼻子大骂出声。
“你!”
碧水巴掌一扬正要打下去,就听一声尖细的嗓音。
“陛下驾到!”
“陛下万福金安。”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跪了一地。
“怎么了这是?怎么这么大的火?”
靳承乾浓眉一皱,厉声问道。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是瑟瑟不敢言语。
“陛下,陛下!”
死一般的沉默中,鱼真痛哭出声,膝行到靳承乾面前,狠狠磕了几个头。
“陛下,求您救救菀菀吧,救救菀菀吧。”
“菀菀?”
听鱼真哭着提前路菀菀,靳承乾瞬间感觉心脏一揪,狠狠闭了闭眼,老天,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菀菀怎么了?”靳承乾语调微颤,强作镇定。
“菀菀在里面啊,他们都不愿去救。”鱼真急的心力交瘁,连靳承乾对路菀菀称呼的变化都没察觉。
“陛下,您不喜菀菀,可她好歹也伺候了您十多年啊。您救救她好不好,奴婢求您了。”
鱼真声音嘶哑,又磕了两个头。
听了这话,靳承乾只觉眼前一片眩晕,连天地都倒了过来。漫天的火光好像化成食人的恶鬼,嘶声怒吼着要吞噬他的心脏。
“菀菀…菀菀…”
耳边火苗的噼啪声似乎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只有鱼真的嘶哑吼声还一遍遍在耳边回放。
菀菀在里面啊,菀菀在里面啊…
靳承乾感觉灵魂轻的好似要飘出肉体,连跨出的脚步都是虚浮的。踉跄却极为迅速的跑上前,一脚踢开门口的水桶,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偏殿。
“你们傻了么!陛下要是有个好歹,咱家要了你们的狗命!”
看见靳承乾冲出去,大总管符延才反应过来鱼真说了什么,伸手想拉住靳承乾可却扑了个空。对着跪了满地的宫人一声怒吼,扔下手中的拂尘也冲了进去。
被符延的狂怒惊醒,宫人们从向来沉稳的皇帝疯狂的举动中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爬起来,赶紧打水的打水,救人的救人,心里祈祷着皇帝千万别出什么事。
一时间偏殿门口混乱的很。
鱼真抹了把额上的血,抬头看了眼,檐上的牌匾正好被火烧的掉落。
“菀菀…”
低声喃喃出这一句,起身也冲了进去。
“菀菀!菀菀!”靳承乾双眼通红,被烟呛得连声咳嗽,但还是哑着嗓子大喊。
伸手搬起掉落在地上的还冒着烟的房梁,继续往里摸索着。
符延大步追上来,也顾不上礼仪尊卑了,一把抱住靳承乾的腰就往外拖。
哭着道,“陛下,您别这样,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大祁可怎么办啊。您想想黎民百姓,想想您的大好河山!”
“想个屁!朕的心肝都被刀子剜走了,还管个屁的大祁!”
靳承乾头也不回,抓住旁边燃着的柱子,向前猛地一使劲,挣脱了符延的手。
符延被撞得差点摔到地上,顾不上自己,急忙伸手抓住靳承乾的袍子往后扯着。
“陛下,您冷静些!”
靳承乾自从当政以来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到了现在甚至是顿顿都离不了汤药。能坚持着在浓烟滚滚的火场找到现在,全靠心里那股劲儿给吊着。
本就已是强弩之末,刚才还用了蛮力挣脱开符延,现下靳承乾只觉呼吸都已经吃力。
可他不想离开,更是不能离开。他的菀菀还在哪个角落,等着他去救。
“菀菀,你出来啊,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躲起来…我错了,这十几年我对不起你,你出来打我解气好不好!我求求你,别躲着,快出来啊…”
又往里走了几步,靳承乾终于支撑不住地跪在地上,眼泪滴下,砸起了一朵小小的烟圈。
符延在后面咬咬牙,“陛下,奴才对不住您了。”
话落,一个手刀劈下。符延一把背起软倒在地上的靳承乾,跌跌撞撞冲出了偏殿。
一大步跨出大门,符延将靳承乾轻轻放在地上,抹了把脸上的汗和灰。刚要松一口气,一转眼却看见了跪坐在火场中央抱着什么哭得不能自已的鱼真。
一瞬间,符延目眦欲裂,“鱼真!快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的横梁一声巨响,抬眼一看,竟是堪堪欲折。
“鱼真!”
符延急红了眼,抬步欲冲进去,却被骤然塌下的横梁堵住了道路。突然间,偏殿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轰然倒塌。
眼泪划过符延的脸庞,冲去灰尘流成两道浑浊的小河。
“鱼真…”
正殿里,靳承乾睁着双眼,目光无神的躺在床上。
符延端上碗药来,声音哑的不行,“陛下,喝些药吧。”
靳承乾没动,却是看向了符延的眼睛,“你哭了?”
“你哭什么呢?你也后悔了么?”
符延仍旧保持着端着药碗的姿势,泪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陛下,喝些药吧。”
“菀菀不在了,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符延,朕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窝囊,你说是不是?”
靳承乾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朕一直想当个千古明君,为了平衡朝中势力,为了博一个好名声,牺牲了我所拥有的一切珍贵的东西,快乐、身体、爱情…可是呢!朝堂上奸臣当道,后宫里奸妃作乱…朕每天看着她,却是到死都连抱她一下都没能够,因为她是罪臣之女。呵,狗屁的罪臣之女,狗屁的千古明君。”
“若是有来世,朕一定要活出想活的样子来,除了她,谁别想束缚朕!咳…咳…”
“陛下!”看着靳承乾咳得都要喘不上气,符延心神一乱,黑色的药汁洒了一地,扔了碗急忙上前伸手去给捶背。
靳承乾松开捂住唇的手,一看,竟全是鲜血。
“陛下,奴才去请太医。”
唤住急慌慌想要出门的符延,靳承乾摆摆手,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朕撑不下去了,也不想撑了。你去告诉慕言,让他起兵谋反吧,这江山,只有让给他朕才放心。”
正好身体,靳承乾平躺在床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下去吧,朕再睡一会,在梦里,朕就能见到她了。”
圣德十八年夏,帝殁,享年三十八岁。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在找男主重生的爽文,可是好看的都看过了QAQ
那就自己把想象中的故事写下来吧!
哇咔咔
第2章 罚高丽陛下转性?
靳承乾觉得自己这一觉似是要睡到地老天荒,再一睁眼,天色已经大亮。
朕还活着?
靳承乾猛地起身,扶住床板稳了稳有些晕的头。
嗯?床褥怎么这么厚?屋里还烧了地龙?
起身往窗外望去,竟是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朕竟昏睡了整整两季么?
伸手摸了摸胸口,温热的,心脏还跳着,很久没有这样强而有力的跳着过了,可是那种被狠狠剜了一刀的痛感却还在。
靳承乾皱了皱眉,闷哼一声。
菀菀…
“陛下,陛下您醒了!”门口传来符延惊喜的声音。
靳承乾转头一看,却是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这符延莫不是趁着朕昏睡偷练了什么邪功?怎么还年轻了这么多。而且这脸上涂脂抹粉的,他不是总嫌这样娘娘腔么。
“陛下,奴才扶您上床歇着去?您受了凉,可得好好养着。”
看着符延翘起的兰花指,靳承乾心头又是一跳。符延早年跟着他时确实总是这样一副自暴自弃,半男不女的样子,可自从鱼真表达过嫌弃后就再也没这样过了啊,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莫非…
靳承乾心里有个极为异想天开的想法,且急于想证实。
“符延,现在是什么时候?”
“禀陛下,午时了。”
靳承乾眉心一动,脸色黑了下来。
符延看皇帝脸色不好,也是一头冷汗,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呀。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答。
“禀陛下,现下是圣德三年冬日十二月二十三,小年了。”
圣德三年…果真。老天厚待我靳承乾!
靳承乾此时此刻心里波浪滔天,狂喜似要淹没他。上天竟真的可怜他,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次,他定不会愧对自己,不会愧对胸膛里跳动的心脏,不会愧对老天对自己的厚爱!
不对,现在是圣德三年,那菀菀在哪里,菀菀呢?
“陛下,”见靳承乾竟难得的有了好脸色,符延鼓起了勇气,攥攥拳头唤了一声。
“陛下,路菀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多时辰了,现在外面冰天雪地的,她一个小姑娘也受不住,要不您…”
话还没说完,就见靳承乾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符延脸色变了变,忙跟了上去。完了,别是我这一求情给陛下再惹怒了,自己也真是,高丽贵妃说让跪两个时辰就两个时辰呗,马上就到了,现在陛下要是再加罚可该怎么办。
出了门一看,符延傻眼了。
只见那个一向稳重自持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此刻正抱着路菀菀火烧了眉毛一样往屋里跑,经过他时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咆哮了一声,“宣太医!”
“唉?哎…”符延猛地被吼了有点懵,但马上反应过来了,拔腿就跑向了太医院。
去的一路上,符延放心之余更多的是疑惑。陛下从来都不肯正眼瞧菀菀的啊,以前菀菀受了欺负,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今天转了这么大的性子?
罢了罢了,帝王心海底针,菀菀是个好姑娘,不管什么原因,能过的好一些总是件好事情。
永安宫内殿,靳承乾轻轻将路菀菀放在了床上,小心给她脱去了鞋袜,掖好被子,自己则直接坐在了床边的脚凳上。
路菀菀在外面跪了太久了,现在整个人都是半晕迷的状态,脸色青白,唇上毫无血色,还时不时的颤栗着。
靳承乾摸着那冰凉的小脸,心疼的无以复加。都怪自己睡了太久,要是早醒两个时辰,他的菀菀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罪啊。
在手中呼出一口气,使劲搓了搓,靳承乾将被子掀开条小缝,把手伸了进去握住路菀菀的手。
一边反复搓弄着给路菀菀取暖,一边在心里暗骂符延的速度太慢。
鱼真在门外踌躇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陛下,奴婢给您打了热水来。”
热水!靳承乾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亏你做了近二十年的皇帝,这点小事都想不起来,蠢货!
“快进。”
鱼真端着盆热水快步走了进来,看见坐在脚凳上将手伸进被子的靳承乾心下一惊。赶紧低下头掩住眼里的惊异之色,将毛巾放进了热水里。
“你下去吧。”靳承乾将手抽出来,重新将被子整好,起身接过了鱼真手中的毛巾。
看着那双大手从自己手里近乎是抢的拿走了毛巾,鱼真终是忍不住了,抬头惊愕的看向了靳承乾。
当对上了靳承乾冷漠幽深的眼眸的时候,鱼真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连忙跪下,“奴婢该死,陛下…”
“出去吧。”靳承乾打断她的话,拧干毛巾走回床边,语气冷冷却不容置喙,“把门关严。”
“是。”鱼真心里惊涛骇浪般,却不敢再做出什么惹帝王动怒的举动,低声应了就起身退了出去。
就在鱼真将门掩了一半时,靳承乾又出声叫住了她,语气中有着懊恼和自责,“送套干净衣服过来。”
“是。”鱼真轻轻应了声,关门出去。
鱼真的动作很快,靳承乾刚为路菀菀擦净脸,她就拿着一套崭新的宫裙走了进来。
靳承乾心里是很想亲自给路菀菀换上的,可看着那繁杂的系带,再想着路菀菀衣裙湿着定是不舒服,也就没逞强,交给了鱼真,自己站在旁边看着。
鱼真拿着宫裙在床边垂首等着靳承乾回避,却迟迟没等来动静,微微抬眼瞄了一眼,又撞上了靳承乾的眼睛。
靳承乾面有怒色,但想着鱼真前世为路菀菀所做的事,堪堪压住了心头想杖打她一顿的念头。眯起眼沉声问道,“你在等什么?”
鱼真吓了一跳,但也不敢直说奴婢在等您出去,只好福了个身,将路菀菀扶起换了衣。
靳承乾知道鱼真心里在想什么,但他并不想那么做。笑话,朕的女人,朕看看怎么了?再者,朕现在不好好看着,以后怎么伺候朕的菀菀更衣?
鱼真换好了衣裙后,符延就带着三个太医匆匆赶来了。大冷的天,四人竟也跑出了一身的汗。
挥挥手免了四人的礼,靳承乾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让出地方来,“赶紧给娘娘看看。”
娘娘?屋里其余的五人皆是一惊。路菀菀原是个美人,其父获罪后才被贬为了宫婢,可就算是抛去被贬这一事,美人也禁不起娘娘的称呼啊。
为首的章太医抹了把额上的汗,应了声上前诊脉。算了,皇家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还是老老实实给瞧病来的安稳。
符延心急路菀菀,就借着靳承乾说要请太医的话头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全给请了来。
三个白胡子老头轮着诊了脉,又轻声商讨了一番,看着靳承乾越来越不耐的神色,还是章太医顶住了压力,上前行了一礼,讲起了病情。
“娘娘体虚,今日又冻着了太久,着凉发热是正常的,只是难免会烙下骨痛的病根…”
话还没说完就被靳承乾提起领子拽了起来,声音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但…但娘娘还年轻,好好养着还是能痊愈的。”章太医个头矮,被身高力壮的靳承乾一拎脚后跟都离了地,皇帝的威压太重,惊得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靳承乾松开了他的衣领,冷哼一声走回床边复又拉起了路菀菀的手。
章太医松了口气,咽了口唾沫又道,“发热只需服几贴药便可,这膝盖骨就要好好保养着了。平日里要尽量歇着,无事用热水煨了草药泡一泡脚,但也要适当的活动活动。还有,得注意保暖。”
靳承乾沉默了一瞬,点点头,“朕知晓了,你去开个方子,将最好的药都用上。若是娘娘的腿烙下一点病根,你的腿也不用要了。”
“是。”章太医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见皇帝让去开方子,连忙躬身退了下去。
“都下去吧。”靳承乾用毛巾轻轻拭去路菀菀鼻尖上的汗,“符延留下。”
众人如蒙大赦,皆都行礼退了下去。
“陛下?”符延上前,小声唤了句。
“今个儿的事,是高丽贵妃所为?”
“贵妃娘娘说是娘娘失责,让陛下染了寒气。”
“呵。”靳承乾嗤笑一声,“高丽贵妃好长的手,都伸到朕的御前来了。”
“你去丽水轩传朕口谕,就说是贵妃娘娘心气儿太高了,该好好灭灭才是。就抄一百遍静心经吧,抄不完就别出来闲逛了。要是让朕知道她偷工减料或是让宫人代写,就永远别出来了。”
“是。”符延喜上眉梢,高丽贵妃狂妄无礼,却偏偏有个将军哥哥,在宫里一向是横着走的;讨人厌的紧。现下陛下终于是开眼了!
“下去吧,告诉小厨房一个时辰后做碗粥上来,要清淡些。”
“哎。”符延乐呵呵又应了句,转身退下。
第3章 忆前尘不负今生
鱼真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一见符延出来,立马上前行了个礼,急急问道,“符公公,菀菀她怎么样了啊?”
“怎么样?你刚不是看见了么?”符延笑着回到,这个小丫头片子丁点心机没有还总爱学着别人拐弯抹角。
“就是,那个,陛下他今个儿…”鱼真嘿嘿一笑,磕磕巴巴的寻着最委婉的词问出想问的话。
“陛下今个儿怎啦?别总想东想西的,干好自己的事。”符延甩了下袖子,哼着歌走出了门,“反正啊,不是坏事。”
看着符延女里女气的背影,鱼真头一次觉着还挺顺眼。微微叹了口气,陛下想怎样谁都左右不了,不过还好,看样子,菀菀以后能过的好些。
屋里安安静静,只有龙涎香在悠悠地吐着烟圈。靳承乾坐在脚凳上看着路菀菀的睡颜看的入迷。
路菀菀是那种容貌极为清丽脱俗的女子,尤其是莞尔一笑时,空灵的像是马上要乘风飞去的仙子。就像鱼真所说的,菀菀笑起来的时候,会发光。
靳承乾还记得第一次见路菀菀时的情景。那也是个冬天,他从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回来路过梅园,就见到了她。
漫天的梅花下,她垫脚嗅梅,回眸时唇角的微笑像是一粒石子,就那么生生的投进了他的心湖里,激起的涟漪一辈子都无法平复。
他那时就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清澈明亮,温婉干净,就像是明珠般,是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呵护的。
那时,他没有上前,更没有临幸她,因为他想给她最好的。那样美好的路菀菀,不该只是个可以随意被宠幸,又随意被丢弃的妃嫔。他想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像挑一件物品一样,挑中了她。
可是后来呢,后来他又做了什么?
册妃的圣旨已经拟好,却又生生被他烧毁。因为她的父亲犯了错,莫须有的错。
一首诗而已,却被传诵至街头巷尾,人人皆道路尚书有罔上之心,宰相上书要诛他九族。可他怎么舍得,为了平息民愤,他只能弹劾了他的官职,打了五十板子遣回家去。
大臣说罪臣之女怎能为妃为嫔?他为了名声将她贬成了宫婢,又为了一己私心留她在永安宫,却更是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宫嫔们为难她,没人给她撑腰,那些人就只会变本加厉。他着急,他心疼,可一句“陛下为何纵容罪臣之女”就生生将他的斥责堵了回去。他是个没用的皇帝,不配做她的爱人。
起初,她见着他还会笑着请安,可后来,只会低着头不说话。失望多了,就再难原谅了吧。再后来,就连对着鱼真,她也难得露出笑脸。
是谁将他的活泼灵动的菀菀摧残成那个样子的?是谁?是他啊!
噢,让他想一想,今天的事情,在上辈子是怎样收场的。
他昨夜批折子受了凉,上完朝就歇下了,高丽贵妃来了找不见他,就将气撒在了他的菀菀身上。等他醒来,菀菀早就晕在了雪地里,烧了一天一夜,以后更是落下了阴雨天骨缝疼的毛病。
他去问高丽贵妃,为什么这样。高丽贵妃说的却是,他这样宽容一个罪臣之女,有失公允,难为明君。于是,他再次无话,他的菀菀就那样为他的怯懦吃了十几年的苦。可是却没人替她报一句不平,她一个奉茶宫女,皇帝病了,与她何干?活该他孤独老死,一辈子不得所爱。
靳承乾轻轻抚着路菀菀的脸,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嘴唇,一寸寸细细描绘着。
我的菀菀,就该像一个公主一样活着。没人可以吼她一句,责她一声,就连他,也没这个权利。
菀菀的脸上,就该永远是笑着的,她是天上的仙子啊,怎能落泪?
我的菀菀,这一世,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陛下,药煎好了。”鱼真垂首进来,手里端着药碗,怀里还搂着个手炉。
“都放这,你先下去吧。”靳承乾看着鱼真怀里的暖炉,语气里难得有丝柔和,这个鱼真,还真是个不错的。
鱼真小步走过去,抬起眼帘悄悄瞄了眼路菀菀的方向,看着她呼吸平缓了许多稍稍安下心来。可再一看靳承乾温柔的能滴水的眼眸心下又是一紧,想起了那句娘娘。陛下今个太过反常,难不成是得了什么癔症?
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半分。鱼真轻轻将药碗放下,行了一礼躬身退下。
靳承乾看着那碗药,心下却是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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