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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奚梦帝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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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勍便径直走过小桥,来到遮掩的纱帘前,还未伸手,帘已被里面人掀开。
  “是你。”
  “是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池晔看向眼前人,她素白净衣,青丝披垂,薄纱轻遮玉颜,而当一双眼眸投射过来,清冽亦如浸泡碧潭的寒玉,望入,似要连人魂魄都给摄去。
  原来所说的客人,竟然是她!
  回忆起无华客栈一幕,那向来沉冷的面容上微现诧愕之色,随即他意识到,忙垂下头。
  而奚勍想到他是对方手下,黛眉不过稍扬,眉神间依旧透出一份清冷。
  “靳小姐终于如约而来了。”
  后方,那个声音破空传来,清灵逸美宛若天外之音,回荡溢开在空气里,令人心弦无端一颤。
  铺着雪绒丝的睡塌上,一个削瘦身姿微微支起,纯白如雪的锦袍上是用银丝绣成的云水纹,衣动时便好像云游水流,带出无限清逸飘雅之感。
  此时的他仿佛刚刚醒来,玉冠未束,黑檀似的长发泻了满塌都是,有些垂贴在雪袍上,若不细细看去,还以为那是绣在袍衣的精致乌丝。
  兰玖容抬指,慢抚过面侧一缕长发,柔柔的像细沙从指尖流滑,拂过冰洁肌肤,令那张美到毫无瑕疵的脸容看去似用晶雕刻而成,难以抑制的绝世震惑,让人窒息、目不转睛的凝望,直到回神,却已不敢再去注视,只觉自身注视便是对那人的亵渎。
  奚勍眉头一拧,为心中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侧目。
  聂玉凡见过此人后,褐瞳化过一道或惊或叹的亮芒,眼前人,即是兰家家主——兰玖容,而他的美,则完全超出凡人应有的限度。
  尽管如此,聂玉凡对他的容貌没有任何羡慕与自愧之感,只在心中暗下了结论。而当看到那双缈黯的墨玉眼眸,仿若隔着遥遥虚空望向奚勍时,那浑身上下的神经,却无缘无故在短瞬间紧绷,胸口一紧,竟觉呼入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这是聂玉凡第一次见到祁容,可当时的他又岂会知道,眼前人,将在今后带给他们怎样的劫难?
  纱衣轻着身,月下与君逢。
  慕思情已深,寒玉化魂香。
  始终难忘那回眸笑靥,倾城百媚,那个时候,代表她心意已决,抛却前尘,从此与那人执子之手,白发同衾。
  岂料……
  一切竟是错误的开端。
  幽笛哀响,断人心肠。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揭开疮疤,深见骨髓的恨仇,鲜红血液在空中绽开大朵大朵朱花,晕染了那白得煞眼的长衣,映出杜鹃啼血般的悲绝……
  无音之伤,究竟回绕在谁的周身?
  若能知那时,现在的他,是否会不顾一切的杀了他?
  兰玖容支起身,一旁的池染便很快去为他梳头束冠。
  同时奚勍揭开面上薄纱,一时间,小亭仿似轻轻震摇下,池中波纹荡漾,周围空气也莫名冷了几分。
  这刻池晔看到那纱下玉容,心中竟感到震撼无比,没缘由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景象,六年前,深夜中那个娇小身影……
  兰玖容展手相请,奚勍则与他围坐在亭央圆石桌旁,桌上碧碟糕点茶酒俱全,入目赏心,再加四周被白纱飘绕,景物朦胧,让人如置仙境。
  聂玉凡静静站于奚勍身后,而兰玖容自始自终都未抬首看他一眼。
  “我已经来到贵府,不知公子之前所说的歉礼,是指什么?”奚勍打破静谧,开门见山道。
  望向那双冰眸,兰玖容只觉里面好似被雪染霜洒,历经几世轮回,也沾染不了任何的污秽,面对自己,全无一丝一毫的温度,深深看入,似能刺痛人的眼。
  心底不禁想着:
  真就,如此冰冷吗?
  他半合了眸,仿佛万分执着的,偏要迎着那目光望去,即使被刺痛也没有关系,只想知道,这般清冽冰澈的,难道世上真没有什么能够将它融化吗?
  “不急。”兰玖容微笑着斜过头,“难得靳小姐光临本府,玖容还需热情款待一番。”
  长指在空中点了点,池染提起碧绿酒壶,在两人的杯盏中添满琼浆玉液,漫溢出的清醇酒香萦绕鼻尖,熏得人有些昏昏欲醉。
  奚勍不过淡淡扫了一眼,却是丝毫未沾。
  兰玖容见此,笑得有些意义不明:“靳小姐不饮,莫非是担心酒里有毒吗?”
  话落,他举杯袖掩地喝尽一杯,颇感遗憾道:“难得今日有雅兴,只可惜了……”
  随即意外的,胸口一阵纠绞,血涌躁热,让他忍不住眉压双目,轻轻呛咳起来,原本雪白的脸颊为此染上两抹绯红,刹时显得艳美非凡。
  一幅画面倏然闪过脑海,奚勍看后,竟不自觉的站起身。
  兰玖容俯首剧烈地呛咳,同时雪白广袖挥起,将一张脸容遮藏其中,似乎不愿让人瞧见他此刻表情。
  “公子……”
  池晔面色担忧,不过对此已是习以为常。回想从前他虽挺过那一关,身体却饱受摧残。尽管这几年在慢慢恢复调养,可那‘病根’驻扎体内,仍会时不时引得他痛苦万分。
  念此,池晔握紧拳,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为何,老天要如此不公?
  为何那些人享尽荣华富贵,而他却要受尽困苦折磨。
  明明一切,都该属于……
  “无事……”
  兰玖容挥去捶背的池染,暗自一舔唇,似舔去什么。再抬起的脸容,苍白之中勾起一丝魅惑人心的笑,好像妖冶朱花骤然间绽裂,血红花瓣,凄凄飘飘地漫天飞舞,迷乱人眼,美得致命夺息。
  奚勍不清自己因何站起,望着他,眼眸深处闪过错乱复杂的情愫,但转瞬即逝,无人注意到。
  见她神色怔愣,兰玖容瞳孔不由紧缩下,随即笑着不解:“靳小姐这是怎么了?”
  波光一荡,有什么景象像泡沫从眼前破碎,奚勍再定定一看,黛眉微然蹙起,最后淡淡吐出句:“无事。”才重新坐下。
  回忆刚刚,她思付片刻后,开口解释:“我绝无怀疑公子之意,是兰公子多虑了。”随之伸手,即要朝那盛满玉液的杯盏伸去。
  可是指尖尚未触到,一只白皙若玉的手提前温柔的覆上杯壁。
  奚勍抬眸,聂玉凡压身偏头回视,清明的褐瞳里写尽无限关怀,朝她轻一摇头:“小娴,酒伤身的……”
  那般轻柔话语,犹如一条涓涓溪流,顺着体内脉经流淌,舒暖、平缓、安静……
  奚勍一愣,便转而笑了,虽然极轻极浅,却宛若山谷幽花齐齐绽放,畅爽明美。
  亭外凉风吹卷纱帘,带来淡淡清甜花香,两人相视,正交递着对彼此那份信任,以及日久生出的默契……
  短短一瞬,亭内却仿佛只余下他俩,再容不得他人介入半分。
  浅笑初绽时,兰玖容的目光便凝在了那一刻,望向俩人画面,一抹阴黯悄然渲染了眉睫,视线好像被细丝慢慢拉延,移向她身后的那名男子。
  墨蓝颜色,就像是明朗浩空,包容守罩着银巅上那一株傲白寒梅。生来的五官,俊逸得无与伦比,特别是那双琥珀般的褐色眼眸,有如辰星明镜,能令周身浑浊在顷刻间变得清澈净洁。此刻看着她,眸光璀璨熠熠生辉,仿佛蕴藏在琉璃中的温柔,不小心被人摔碎,细细腻腻地流溢了满地都是,滋暖着那颗若寒玉化成的心……
  刺眼。
  兰玖容看着他,心头忽然冷冷迸出一句。
  为何她的身边,会有这样一个人?
  兰玖容忍不住去用袖口挡住眼角,而池晔见主人如此,不禁探头望眼亭外,今日光线,似乎并不强烈啊。
  “好……”奚勍听了他的话,对刚好举袖的兰玖容道,“我还是以茶代酒好了。”
  兰玖容听完,优美的唇形启开,语调里却含股不被人察觉的阴冷:“一切随靳小姐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36章 歉礼

  茗香在素指间萦绕,从袖中露出的一截白皙玉腕,映着碧绿剔透的杯盏,仿佛碧叶陪衬下绽开的清丽珍珠梅。
  奚勍端起杯,嫣红的唇贴近碧沿轻轻喝下一口,清新的香气犹如花瓣碎融口中,连呼出的气息都带出撩人心碎的幽香。
  聂玉凡站在一旁,褐眸里荡漾着轻柔笑意,之前担忧已经消失无踪,忘却周遭的一份宁静与温柔正从俊容上蔓延开来,望向眼前佳人,就像在欣赏着一幅绝妙画卷,忘记时间,永远不知疲倦的看着,即使一生如此,也心甘情愿……
  阴黯的眉睫压低,刻意挡住眼中光绪,兰玖容看似在闲适品酒,实际目光冷冷,如同要穿透对方身体,直锁聂玉凡。
  有所察觉的,聂玉凡转过头,朝他那方望去。
  一落睫,放下杯,兰玖容再抬首,脸上是一贯的温雅微笑,此刻对上聂玉凡有些疑惑的眼神,却不过淡淡一扫,凉得像夜风,如此的,不屑一顾。
  兰玖容看眼被奚勍搁置一旁的酒杯,才朝其笑道:“没想到靳小姐身边,竟有这样一位体贴入微的……”
  双唇斜冷扬起,刻意顿了顿声道:“侍从呀。”
  一股说不清的滋味瞬窜心头,聂玉凡发现兰玖容正用打探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朦缈眼眸虽看不清情绪,可那眉扬神态,却像在挑选衣物般的挑剔。
  最后他与聂玉凡对视,悠地一撩唇,却让对方清楚感觉到了,那是一种睥睨下属的蔑笑。
  奚勍听完,眉头轻蹙,有些不悦道:“公子误会了,他是我的师兄,聂玉凡。”
  “哦……”兰玖容喉间磕出一声,语调有些拖长,这才恍悟道;“原来是聂公子,那请恕玖容方才多有失礼。”
  聂玉凡见他起身,忙礼貌回上一礼:“是在下未及时表露身份,还望兰公子莫怪。”
  兰玖容笑笑:“既是靳小姐的师兄,就请聂兄一同就座吧。”
  聂玉凡未开口,如同碎玉般的声音就响在耳边:
  “玉凡,坐下吧。”奚勍看着他。
  有这一句,聂玉凡便不再有任何顾虑的点头同意。
  四方石桌,奚勍与兰玖容相对而坐,而聂玉凡坐在他们身旁位置,不知为何,眼角向左睨去,墨蓝的颜色映入眸中,会让人觉得万般刺眼。
  兰玖容就这样时不时地优雅抬手拨弄额前发丝,似想遮住什么耀光一样。
  简单浅聊几句后,奚勍终于耐不住道:“兰公子所说的歉礼,究竟是指什么?”
  见她心急,兰玖容也直接道:“请靳小姐稍等,这就派人将‘歉礼’献上。”
  他看眼池染,其中暗意深刻,对方便是接到命令,匆匆退下。
  不久,幽静的亭院内传出木轮与地面磨擦的咕吱声,缓慢而沉重地行进。
  隔着纱帘,奚勍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人影晃动,池染领先走在前,身后则跟着两名侍童,分别推着一把木制轮椅停在池塘边。
  兰玖容见奚勍微眯了眼,正一脸疑惑盯向亭外,启唇道:“‘这份’……便是玖容所说的歉礼。”
  奚勍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怪异感觉,没有回他,径直起身掀帘,前方情景即一目了然。
  那木制轮椅上,正‘安分’地坐有两个人。
  椅上两名男子,身穿黑蓝红三彩服饰,脸型轮廓让奚勍很是熟悉,正是在明城将若纯打伤的两名邬国人,而现在他们面若死灰,似乎之前曾遭受巨大痛苦,全然没了生气。
  奚勍目光往下瞧去,漆黑瞳孔蓦然缩成一点。
  “你将他们怎么了?!”
  她回首看向兰玖容,吐出的恍若是冬日冰气,整个小亭被冰封冻结,寂冷至极。
  兰玖容却浑然不觉,悠悠然笑着:“靳小姐不是看的很清楚吗?”
  他起身,踱步朝奚勍走去,同时聂玉凡也站起,无声息地守近对方身旁,俊美无双的脸上正呈现少见的清肃之色。
  兰玖容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才道:“上次他们打伤人,今次我便替你将这二人处置。”
  接着他目视池边,轮椅上的人有所察觉,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睁大眼瞳,昭示出对这个人存有多么大的恐惧。
  见到他们少去胳膊腿脚,奚勍两侧手一紧,压低声问:“但为何要让他们变成如此……”
  兰玖容双手负后,微微仰首:“自然简单,当初哪只手打的,便断掉哪只,哪条脚踢的,便砍掉哪条。他们两人,一个双手加一腿,另一个双手双腿,靳小姐对于这个惩罚,可算满意?”
  接着目光转回她身上,淡淡语调,云淡风轻地像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奚勍低下头,浑身却如同枯枝单叶止不住颤抖,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只当想到——
  那白得不染尘埃的衣衫下……
  竟隐藏了如此一个冷血无情的他……
  心口忽然一阵空荡,有什么沉淀落下了。
  是失望吗?
  “可真没想到……”
  奚勍面无表情地抬头,声音冷漠得仿佛冰谷回音:“兰公子的手段竟会如此残忍!”
  这刻她没有回避,一瞬不瞬地盯着兰玖容,不满的眸光仿若霜刃破冰而出,刺得人双眼生痛!
  四目相投,彼此的脸容近在咫尺,电光石火间,兰玖容心弦莫名一颤,竟被对方一句‘残忍’说得懵怔。
  “残忍么……”他口中呢喃,内心却在极力压制某种绪涌,不知是想到以往,还是因她此刻话语。
  薄唇冷翘了弧度,带着幽微讥诮:“几日不见,靳小姐何以变得心慈手软了?当日林中一幕,在下可是记忆犹新。”
  飞舞飘广的白色衣袂,好似点缀了绯红樱瓣,在风中,如此妖丽谲美。
  奚勍朝他眯起眼睛,仿佛那数十条魂魄,便葬送在这冷冽的眸光中。
  “他们虽死我手,却不像现在这般痛苦。”
  兰玖容唇边化为一抹苦笑:“便是怪我没直取他们性命了?”
  奚勍随即不语,至少他们,罪不应死,更不必受断手断脚之痛,当初若被她抓去,也不过是带到若纯面前磕头认错,岂料会成现在这般……
  兰玖容慢慢收尽她的表情,最后带出遗憾低喃:“真是可惜,本以为能令靳小姐开心,既然如此了……”
  伸出纤长一臂,垂下的广袖如同雪白蝶翼缓缓舒展,手腕似随风向上轻扬,仿若要够到云端一朵浮花,简单动作,却被他做得轻灵而飘逸。
  池染见到手势,身形便瞬间从轮椅前闪过,速度快得让人瞧不清,等他重新站回原位时,那椅上两人,脖颈一道深红痕迹,已然断气。
  兰玖容眉宇浮现满意神色,好似终于卸下心中不快之事:“这样,靳小姐可觉满意了?”
  奚勍目滞前方,身体有些僵直,忽觉响在耳边的声音,动听美幻得像能吸人灵魂的妖笛,稍不留神,就会命葬黄泉。
  “小娴……”
  聂玉凡见她神情恍惚,忙凑近身前呼唤,一脸担忧。
  奚勍微微睁大眼,仰起头,熟悉清俊的脸容呈现面前,亭外的光阳洒在他身上,都快要化成羽毛般的温柔了……
  “玉凡,我们走吧。”
  淡淡说着,再也不去看那张冰致绝美的脸,为何当他说出最后一句话,会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只在经过对方身侧时,留下一句:
  “今日,也算让我见到兰公子的另一面。”
  这刻,兰玖容没有阻拦,没有回话,但一向朦缈的眼眸中,正清晰映着那清丽纤瘦的背影。
  胸口,一丝细微的疼。
  离去、退下的,亭内只余下两个人时,一切又归于安静。
  “主上。”
  见那长身而立的白影许久未动,半晌,池晔终于上前叫了一声。
  兰玖容睫一动,才收起眼,忽地耸肩笑道:“原来,也不是表面看去那么冰冷。”随即眸色一黯。
  只是,这并不是她的弱点。
  同时池晔也明白到,原来这个女子……竟然是靳恒之女!
  不是她,六年前那个被主上赠予龙佩玉的女童,记得她的名字叫——
  奚勍。
  沉默一段后,池晔想起今天这个日子,突然对座上人道:“主上,二月初六已到,至于她……该怎么办?”
  听此,兰玖容举杯的动作一顿。
  “她?”思绪片刻,满不在意地微笑,“以她能力,我们何需要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女二终于要在下章出来了,自己飞泪下~~~


☆、第37章 华颜

  高大巍峨的朱漆宫墙,带着不可动摇的肃穆凛然,静静矗立在幽深寂寞的宫阙之中,亘古不变。
  被宫墙围拢的沁吟宫,里面花团锦簇,香风阵阵,碧空如洗净明镜,倒映下方一片粉红幻彩。
  几只轻盈小蝶,围着一个婀娜身影左右翩舞,远远看去,好似从天降下的莹莹绚光,闪动迷人。
  她漫步在芬芳四溢的花径中,身着右衽曲裾的天青罗宫裙,手挽薄云纱,长及曳地,随着步履轻轻飘起,如烟如雾缭绕周身,沐着明媚春阳,徜徉在花海之中。
  小蝶悄盈落在花蕊上,吸引了她的目光,伸出纤纤玉葱指,撷起一朵绒绒粉红,俯首微嗅,耳畔的珍珠耳珰摇曳生辉,映得那婴肌白璧无瑕,仿若融入了雪华。
  她双瞳剪水,素齿朱唇,乌黑秀发绾成的华髻上斜插玉兰蝶簪,泻下一缕细细流苏,在光照下灼然生灿。
  “呵呵,妹妹今日真是好兴致。”
  不远处,有银铃般清脆声传来,却又掩不住其中的傲慢慵懒。
  女子闻言,螓首微仰,刹那间,花开荼靡,掀起千层惊涛。
  翩跹的蝶儿落入花丛,似乎也因那娇妍美丽的容颜,为之倾服。
  但见院门前,一群人迤逦行来,最前之人,眉目如画,面赛芙蓉,金瓒玉珥,璎珞珠冠,着一件绣以金丝花纹的霓虹长裙,明艳而端庄,行走间媚态如风,浅笑时耀如春华,正是当今最受圣上宠爱,也是高景颐之女——高贵妃。
  此刻她看向被那百花簇拥其中的美人儿,正由左右侍婢搀扶盈盈走近,在风中体态娇柔,犹如弱柳扶风,而纤腰以云带系束,几乎双手可握。
  直至高贵妃面前,她幽长的睫毛上仿佛蒙了纱雾,微微颤动,抬起眼帘,却是一双似天泪化成的水色眸子,稍看人去,便是星光涟涟,好像漾起无数忧绪,又透出秋水长天的哀戚,望之,叫人几近心碎,我见犹怜。
  高贵妃看向这位华颜公主,心头一惊,没想到区区一眼,便能将人的心魂勾去,这等怜柔容貌,可真是……
  “今日头回见到妹妹,没想到竟似个水做的人儿。”高贵妃笑意盎然,将她细细打量一番,语气热切,凤眸中却汪漫过幽邃的妒意。
  华颜公主得她夸赞,羞赧低头,刚刚听到宫婢禀传,才知眼前人是高贵妃。
  “华颜……见过姐姐。”羞怯道出一声,却是美妙如莺啭。
  高贵妃看她温婉恭谦,模样惹人怜爱,心中妒意更甚,面上却在关怀:“妹妹贵为邬国公主,初来天朝,在宫中可有不习惯的?”
  华颜公主听她语气亲善,一直紧绷的神色稍有缓解,慢慢摇了摇头。
  高贵妃则继续喜颜道:“妹妹现已被皇上封为贵妃,今后你我便是自家姐妹,不必拘紧。”
  华颜公主颔首微笑。
  见她在自己面前沉默寡言,高贵妃不禁柳眉皱起,心有不悦,但脸上仍笑得明艳照人:“上次妹妹在大婚之日突然病倒,宫上宫下着实一顿混乱。原本我想尽快来探望的,但太医说你身体虚弱,外加染了轻病需要静养,所以今次我才前来。”随即凤眸一瞥,有意无意的加上句,“这几日皇上在我这里,总时不时提及此事,看来也是相当挂念妹妹。”
  言词间,她眉梢上扬,掩不住一股得意。
  华颜公主垂目听完,一张娇容如浸在水润的光晕里,澈透莹动,新月似的弯眉拢着一缕总也抹不去的忧悒,淡淡静静的表情,却能莫名撩动人心。
  这副怜人模样,高贵妃越见越是恨嫉,表面也自然笑得愈加妩媚,稍稍朝她靠近几步,鼻尖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美甜香。
  “呀,妹妹身上这股香气,可真是特别。”高贵妃忍不住赞道。
  华颜公主微垂的面容上浮现一抹赧红,声音柔婉:“这是我们邬国独有的香料。”
  提到“独有”两个字,高贵妃不知想起什么,眸光一亮,随即立隐。
  此时,花圃一处传来翅膀扇动的‘扑吱”声,华颜公主听见,忙循声望去,但见一只雏鸟受了伤,从枝上跌落在花草之中。
  华颜公主细步轻移,俯身将它托在透白若瓷的掌心里,见鸟儿痛苦挣扎,水眸微微一撩,荡起千层水波,难过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见她这般,高贵妃心底浮生一丝轻蔑冷笑,只觉继续留下也是无趣,便随意找了借口,带着众宫女径直离去。
  “公主。”
  待高贵妃一干人走后,月彩才上前。在邬国她是华颜公主的贴身侍婢,如今随华颜陪嫁到天朝,口中仍习惯地称她‘公主’,自然这也是经过主子默许的。
  “月彩你看,它的腿受伤了。”
  华颜轻轻说着,方才高贵妃的到来都不曾带给她更多情绪,此刻眉神间的忧色却甚浓。
  用指轻抚着那毛绒身体,爱怜至极,莹红润泽的蔻丹在日下也显得别样柔和。
  忽地,唇边漾起一丝浅弧。
  她容颜凑近,对掌中的鸟儿说着:“从高处摔下来的感觉,一定很难受吧?可惜,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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