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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奚梦帝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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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一惊,清和的嗓音里还透出一股万事无忧的雅腻。
  兰玖容浑身血液瞬刻僵凝,稍稍抬眼,从发丝缝隙间看到一抹明黄玉修的身影,朝这边趋步而来。
  轩帝本正在园中闲暇散步,身后跟有一大队侍从,远远望见兰玖容的装束先是愣住,随后才反应过来。
  兰玖容立即躬身行礼,岂料被轩帝止住,并亲手相扶。
  虽说他现在装扮在宫中犹显怪异,但身份仍属皇室天师一职,因此轩帝对他还是颇为敬畏的。
  “你……”
  轩帝扶他起身时,双手无意顺宽长袖口,滑触到他手背某处不带伤疤的肌肤上,一时仿若触上柔致绸缎,竟有些懵怔。
  兰玖容将手缩回到袖中,俯首站立着,因为背对光阳,令那眉眼间的神情没入一片阴霾中。
  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他。
  因为身形与池染极其相似的关系,所以未被对方看出有何破绽。
  “禤天师这是去做什么了?”今日并没有宣召他进宫,轩帝不由奇怪问起,尔后想到对方不能讲话,转向领路的小太监。
  当今轩帝年纪虽尚满二十,脾气却阴晴不定,身边侍奉的人只要言语稍有差池,俱被拖去暴室拷打。
  他面容玉秀清雅,投来的目光却是阴冷暴戾,顿吓得小太监浑身一个寒栗。
  事情始料未及,兰玖容扇睫瞬间心中已落定主意,未待小太监回答,故意呛咳几下,改变声线,仿似很艰难地发出一声:“皇……上……”
  “咦?”轩帝微讶道,“禤天师你可以讲话了?”
  兰玖容躬身,声音委顿暗哑:“回皇上……臣之前被火势烧伤,外加得知尊师已逝的消息,悲不自胜,以至一连数日都无法发出声音……今日,恳请皇上恕罪。”他每讲几字,便痛苦地喘息口气。
  而当他抬首,轩帝忽然发觉那双眼里,宛如浮漂着雾绡烟縠,似深似浅,就好像其中隐藏着绝华美幻,叫人难以探个究竟。
  也正是这一对视,一股撕绞闷痛的感觉仿佛潮涨般,竟让轩帝心中感到莫名难过。
  那是一种……相见,而不得解的伤怀。
  为何,会这样呢?
  望向眼前这位尊贵无比的天朝帝王,兰玖容眸里划过一丝复杂情绪,隐在袖中的双手不由紧了紧。
  “臣奉华颜贵妃娘娘之命,特来为沁吟宫……驱邪避凶。”见轩帝紧盯自己不语,兰玖容私下暗付他是否看出何端倪,垂首敬答。
  轩帝被他几声咳音唤回神,才觉那股绞痛感觉慢慢沉淀下去,而后思索念道:“华颜……”
  伺候他的太监桂顺连忙小声提醒:“主子,就是邬国的那位……”华颜毕竟乃公主金躯,下嫁到天朝即被册封为贵妃,名份仅次于皇后之衔。而轩帝现今尚未立后,所以后宫里属权势最高的人是高贵妃,至于华颜实际是因邬王忌惮天朝势力,送上来的政治牺牲品,地位形同虚设。
  一听此,轩帝忆起什么,龙颜顿显不悦。
  而桂顺就如同他腹内蛔虫,心知主子是想到大婚之日华颜公主突然昏倒,口中迷迷糊糊念的那些胡话,忙说:“天师大人法术了得,若宫中真有何晦气,也定被一扫而光了。”边说边朝兰玖容挤眉弄眼,要他从旁附和。
  兰玖容却不理会,静静站立。今日在此见他全属意料之外,况且内心正极力压制着那股厌恶怨恨,仿佛稍不留神,仇毒化成的汁液就会从体内破肤流渗,吞噬一切的浓炽。
  轩帝朝桂顺递去一个阴冷眼色,中气十足道:“这点朕自然清楚!”
  桂顺立即乖乖闭嘴,不敢多言。
  轩帝又把注意力集中向兰玖容,态度却是骤然转变,笑得开心道:“正巧朕现在闷得慌,不如禤天师就陪朕来下盘棋吧!”
  兰玖容蹙眉,想找借口推托,岂料轩帝不待他回答,就兴致盎然地走到园中一座小亭内坐下,跟随的侍从连忙端茶倒水,并将御用棋盘呈上。
  兰玖容只好沉默上前,就听桂顺站旁一脸谄媚道:“主子棋艺精湛,以前可连尚清天师都不是对手。”
  这番话听似在讨主子开心,其中暗示兰玖容岂会不知:即使你棋艺再高超,在皇上面前也要故意败下阵来。
  兰玖容行礼完,与轩帝相对而坐,他执黑子,轩帝执白子,两人对弈时,兰玖容一直下的从容淡定,每步棋虽不主攻,可也不显退让,同时依然能稳稳控制着所占局势,以至看似无威胁的棋子总让轩帝时时皱起眉头,踌躇半晌才能落定一子。
  兰玖容则趁此机会,让始终低垂的长睫微微抬起,朦黯眸色悄然扫向对方脸容,犹如漩涡般,将那一举一动,每个神态,都丝毫不漏地卷入眼底。
  或许,只需眨眼间,便可以将他……
  悲呜哀鸣在心中慢窜缭响,那匿藏于左手的银针,正被紧紧狠狠地攥住。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魔刹

  轩帝一番心思都集中在棋盘上,局面已过大半,放眼望去,黑子不攻只守,似呈劣势。然实际上却固若金汤,无懈可击,反倒让四处进攻的白子乱了阵脚。
  “唉——”
  最后轩帝猝然一叹,竟意外没有动怒,反露出罕有的挫败表情:“朕认输了。”
  他只知进攻,到后才发现自己的防守极为空虚,不知不觉被对方包围,成为瓮中之鳖。因此此局无需下完,已让他提前知道结果。
  兰玖容自然也停下动作,见他面色不畅,开口:“皇上,下棋乃修身养性之道,切勿气盛烦躁。”
  轩帝不由一怔。
  兰玖容慢慢道:“清虚澹泊,归之自然。所以输赢得失,已不重要。”
  最后几句,让轩帝听得如饮甘霖,重新恢复精神。
  “禤天师说的对,是朕刚刚急于求成,结果适得其反。”
  像个任性孩童得到解教,轩帝温和笑起,之前的阴冷暴戾都已消散不见。
  兰玖容望向那张尊贵脸容,熟悉而相似的五官轮廓,竟让他想起镜前自己。
  这便是……命中注定,人力也无法改变的血缘吗?
  表面虽显平静,体内血液却在灼烧沸腾,好似火一样蜿蜒而上,腥甜血香汇聚喉间,可被他硬生生咽下。
  “说起来……”轩帝突然看着他道,“朕总觉天师,与上次相比有些不一样。”
  兰玖容听完,身体几不可察地微震下,随即警惕更甚。
  提到这里,轩帝也很不解地浅笑。上次传他觐见印象并不深刻,可今日不知何原因,眼前人带给自己一股从未有过的温切感,与此同时,内心又在隐隐作痛。
  “那种感觉,朕自己也说不清楚。”
  回想刚才与他对视的一刹,轩帝捂住胸口,闷闷道。
  兰玖容保持缄默。知他自继位以来就无心理会朝政,一心好玩,脾气虽阴晴不定,但思想单纯。然而兰玖容与他相处却无时无刻不处于警惕之中,只因自小至今养成的习惯,绝不轻信他人。
  但为何独独对她……有所不同呢?
  与轩帝简单几句后,兰玖容恭敬退下,少时画面却不期然浮现脑海。
  ********
  聂玉凡推开房门,只见到一身黑衣的纪琴。
  “副门主。”她微躬身道。
  聂玉凡今夜潜进靳府,却未见奚勍,便猜她十有**是去了碧云楼,岂料竟也不见踪影。
  “门主……来过吗?”原本一句普通问话,却被他嗫嚅问出,那抹急切与担忧就像怕人察觉,被很好掩饰在平静俊朗的表面下。
  聂玉凡暗自一惊,为何他会有种心虚的感觉?
  因聂玉凡待人向来亲切随和,连为人静冷的纪琴也放下紧绷神经,浅笑回应:“无华客栈的事已经办妥,门主刚刚离去。”
  如此错开,令聂玉凡心中难免郁沉,后又听纪琴补充:“不过门主临走前,说许久未练剑法,应是去了后林。”
  所说后林,是指距碧云楼几里外的一片树林里,有时奚勍常喜一人在那里静思或舞剑。
  深夜寥寂,树影婆娑,一点墨蓝闪逝如风。
  借月光引路,聂玉凡纵跃林间,直至视线豁然开朗,见前方不远有裙裾飞扬,心受惊动,止步隐在一棵树后。
  微微侧身,半边俊美脸容融入柔和月色,好似白玉闪熠着动润光辉,褐色眼瞳悄望对方,不知不觉溢满温柔,闪露一笑,连风都眷慕。
  前方空旷平地,银辉碎洒,为那素白衣裳仿若镀上一层白银,于深夜里璀璨如星,晶莹皎亮。
  她面遮轻纱,雪剑在手,清冽眼眸被寒芒偶尔晃映,如霜似冰,浅浅一瞥,即可夺人心魄,草木为之折醉。
  不时凉风拂汩,吹得排排枝条一方倾摇,使那衣袂宛若大片皎花飘飞翻卷,足尖点地腾飞空中,青丝似波荡漾,风音作伴雪刃挥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天上月光也恍被迷住,随影慢慢移动,那一刻,只觉夜幕光华俱凝她一人身上。
  乱了的心动,只为那丽影而剧烈颤抖。
  看痴的眼神,只代表人已经神失魂离。
  聂玉凡隔在与她远远距离,就这样忘记时间,忘记周遭,默默的注视……微弯唇角,抹开一层沉沦梦境的幸福笑意,纯得像琉璃般透净。
  奚勍正专心舞剑,全然不知有份目光在深情注视,身体受着月光沐浴恍如虚幻精灵般,在半空地面间轻盈纵畅,不知时,被风吹动的云袖翻卷,一条净白纱帕轻轻飘出,在主人不知的情况下,好像一只白色蝴蝶,顺着风向飞扬、旋舞……
  飘啊飘着,闯入聂玉凡视线,他颇感意外地抬头,望见纱帕朝自己这方飘来,不禁伸手,毫不犹豫地将它从空中接过。
  托在白皙掌心,聂玉凡低头看去,熟悉而幽冷的梅香迅即侵染空气,深深吸入,就感觉她身影好似在眼前飘摇,时而清晰时而轻虚,用力一抓,影子却破碎。
  一点一点,修长手指慢抚纱帕,那抹白,入眼,好像看见她衣袂傲扬,那触感,入心,好像抚过她白皙若瓷的玉肌,那梅花香,萦绕、牵魂……
  迷离月色,染得人心境恍惚,聂玉凡一瞬不瞬看着,褐瞳由清澈转作点点迷朦,将纱帕凑近唇边,俯首,竟忍不住地,想要吻上……
  那一瞬,人连心,心连魂,仿若被魔刹住了。
  就在唇与帕相隔一指距离时,聂玉凡才骤然清醒过来。
  回想刚才举动,他瞪大眼,竟像被什么吓住般倒退一步。
  他刚刚,在做什么?
  聂玉凡难以置信地将双手摊开眼前,已是颤颤抖抖,那震惊与慌乱正一点点聚集眼中,最后化成无情无尽的惧怕。
  他……为什么会……
  错乱不解不清的情感在大脑纠结,蜿蜒向下深深刺扎心房,痛得呜咽。聂玉凡猛喘气息,只为方才的自己感到万般痛恨与自责,那种感觉,就好像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
  此时,平缓的风声忽地加紧,四周皆受一股激荡剑气横扫,草木颤栗,山水动摇。
  聂玉凡目光倏然投向月下凝照的身影,她手中长剑散发出的犀利寒光与月芒连成一片,荧荧闪烁下,折出千百条银白幻影,悬在半空围绕旋转。
  看清那一招一式,聂玉凡震住,一抹惊愕从眸底倏忽晃过,还未来及阻止,就见那丽影顿如断了线的木偶,朝地面直直倒去,也几乎是同一时刻,聂玉凡宛若风神般飞速朝她奔去。
  奚勍勉强用剑鞘支起上身,瞬觉体内仿佛有热浪凉潮一齐交叠上下翻滚,随着胸口剧荡,又无力朝地面倒去,岂料却被一双手轻轻托住,搂入怀中。
  奚勍身体猛一僵,抬眼对上那双忧急褐瞳,意外之余,绷紧的神经也因心安转为松缓——
  “玉凡啊……”
  隐在面纱下的两瓣嫣唇轻启,声音低弱至极,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此刻经脉裂疼,胸间有一股气猛地汹涌窜喉,一咳,吐出口血来。
  “小娴!小娴——”
  聂玉凡俊容上顿显骇慌,一只手急急颤颤把上她脉搏,探得那内息紊乱,立即点上几处大穴,将血染的面纱轻轻摘下,月光倾照那唇边尤挂血丝的皎美玉颜,心脏欲裂。
  奚勍垂目逐陷昏睡,聂玉凡便心急如焚地起身将她抱稳,俊逸身姿飞掠,霎时杳然无影。
  子时,家家都已就寝,万籁俱寂。
  南郊巷道里有座院落,是奚勍曾安排秋莲他们住过的地方。
  隔着窗纸,一盏烛光将小屋渲染成橘红色氛围,随风摇曳,使得那修长身影忽明忽暗……
  一直到天色熹微,蜡烛燃尽,聂玉凡才运气收功,小心翼翼地将佳人平置在木床上,盖好薄被。
  他坐到床边,拂拭过额上细碎汗水,这一夜自己替她疏通经脉,想来此刻已无大碍,只是没想到……
  当时一招一式在大脑浮现,聂玉凡怎么也没料到,师父独传给他的“魄花剑法”,竟不知何时被她偷学了去。或许以前自己在华枫山上习练,被她偷偷记下几招半式,可若长期强行修学,必会造成经脉逆转,甚至于,走火入魔。
  不过,还好……
  还好他发现尚早,还好现在的她平安无事。
  聂玉凡这才压下心中愁急,偏首转向熟睡中的奚勍,一头平散青丝好似柔软乌棉,垫衬宛若月下珍珠般的清丽容颜,祥宁而静美的让人再难移眼。
  聂玉凡想起来,这似乎是第一次,能如此看她静静熟睡的样子,眉微颦,睫低垂,嫣唇轻抿,少去那层不可触碰的冰冷,单纯像个孩童般守在梦里不愿醒来……
  忆起她七、八岁时娇黏自己的模样,聂玉凡嘴角微弯,竟情不自禁失地笑出声,但害怕吵醒她,以手掩唇,却掩不住那抹爱怜与宠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章 梦暖

  静静望着她,聂玉凡眉梢勾起一缕无奈,其实有时自己也搞不懂,这么多年明明时常陪在身旁,如此熟悉的脸容却总觉看不够、看不腻,甚至越看越觉不舍……难不成,真要看过一个深季,看过一度轮回,才能让自己心满意足吗?
  想此,聂玉凡神情忽然蒙上失落。
  这些年陪她、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却发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她,就像在完全不知的情况下,小娴,她已变成另外一个人。
  有一层透明而刚硬的蝉屏,相隔在两人之间。
  是不是终有一天,她会离他而去呢?
  绵长的睫黯然扇落,遮住眼中郁结,聂玉凡不再多想,见奚勍一只手露在被外,忙拉过被角重新为她盖好。
  “性子,怎就这么好强呢。”
  如对她讲,如对自己而言,聂玉凡面带温溺地摇摇头,顺手拨开她额前一绺长发,无意触上那玉洁肌肤,竟似触电般心头一悸。
  他急收了手,想到藏在怀中的纱帕,想到昨夜那幕,表情倏然僵硬。
  就像丑陋的疮疤怕被人揭开,这一刻,聂玉凡慌慌忙忙起身,不敢多看她一眼的转身即走,岂料,手腕却突然被对方抓住。
  “妈……妈……”
  奚勍双眼紧闭,细而长的睫毛因身体紧绷,好像颤动的珠儿微微颤着,陷入混沌噩梦中的她逐渐蜷缩成一团,额上渗出细密汗珠,不断地低喊:“妈妈……不要丢下我……好怕,我好怕……”
  她嘴里迷迷糊糊喊着什么,令聂玉凡听不清,只觉那只手将自己握得那样紧,如此竭尽全力地,像要将自己拽连到她体内……
  做恶梦了吗?
  “小娴……”
  聂玉凡心疼地轻轻唤她一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最后折身坐回椅上,将她紧握不放的手一点点揉进自己掌心中。
  温暖气息,如同春季里遍地花开,驱散黑暗,缓缓流淌进奚勍体内,异常安心的感觉令她双眉逐渐舒展,呼吸也归于平稳。
  聂玉凡静默凝视,就这样握紧她的手,守在床边。
  伴随窗外一声清脆鸟鸣,奚勍睁开眼,耳边便传来男子温煦嗓音——
  “小娴,你醒了。”
  感觉大脑有些晕沉,奚勍晃晃头,待看清眼前人是聂玉凡,不禁奇怪道:“玉、凡,你怎么……”下刻,才注意到他正握紧自己的手。
  聂玉凡见状松开,脸上浮现尴尬赧红:“你昏睡时,做了恶梦。”
  经他一说,奚勍竟真隐约忆起什么,但刻意没去深思,抬头看看周围,恢复冷静的头脑已猜到昨夜经过。
  “你知道了……”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
  原以为聂玉凡会责备她一番,岂料对方沉默片刻,只淡淡道:“你若想学,我教给你。”
  奚勍睁大眼。
  聂玉凡却依旧平静道:“今后你想的,我都不再逆你,可无论何时你都要谨记,万事绝不可胡来。”
  若说不气,那是假的,当看到她在自己眼前倒下,当看到她嘴边挂着那丝血红,惊怕骇慌愤痛齐齐汇聚在胸口,沉甸得他要死。现在终盼得她醒来,所有情感却不敢表露,最后只能以师兄的口吻告诉她。
  奚勍听完,想他竟愿背瞒师父,偷偷教自己学习剑法,心中微泛感动,
  “不必了。”她淡若清风地回上句,“既然是师父独传你的剑法,我偷学来也没有意义,之前不过是好奇。”
  聂玉凡双手禁不住抖了抖,她不知一句好奇,却足可令他担心死。
  奚勍掀开身上薄被,坐起身,暗自运行真气,微微有些吃痛。
  聂玉凡一旁叹道:“昨晚你险些逆行走火,近几日还是好好运功调息的好。”
  奚勍这回不再争拗,点头答应,顺势望眼微亮的窗外,看来自己在这儿已呆了一个晚上。
  随后她手捂唇,干咳几声。聂玉凡想到她昏迷整夜滴水未沾,嗓子定是干渴,连忙执壶倒水,递到她唇边。
  奚勍喝过后,知他为了自己一宿未眠,忽然道:“玉凡……正月十五,我们一起去看灯会吧。”
  记得莹怜偶然提起过,以前每到上元节,靳沐娴总会拉着聂玉凡去赏花灯。可自从她寄宿到这具身躯后,便再也没有过了。
  靳沐娴曾带给他的快乐,是否也被自己抹去了呢?
  聂玉凡瞠目,竟以为听错,半晌才反应过来:“哦……”然而眼中,正交织闪烁着不容忽视的欣喜光彩。
  见奚勍皱眉,他忙补充道:“好……一起去。”
  最后三字轻轻念出,却觉甜蜜。
  ********
  高贵妃听完侍婢传报,一对柳燕眉不耐蹙起,但见门外有倩影被人搀扶迈进,即收起心中厌恶,换上副笑脸。
  “兰凝见过姐姐。”
  被宫婢搀扶进的是位年轻女子,杏眼月眉,面若春桃,身着一袭碎花罗纱裙,更显妍姿俏丽。
  兰贵人细步慢移,因身怀龙裔的关系,每一步俱走得小心翼翼。
  高贵妃淡扫一眼她略微凸起的小腹,虽短暂亦如惊鸿掠过,那目光却毒怨得欲将那里剜空一般,哂笑着:“今儿个是怎么了,竟想起到我这里来?”
  兰贵人行至她跟前,状似行了个礼,细声慢语道:“前几日听薛太医说姐姐身体欠佳,今日有暇特来探望。”
  一想她由小婢女翻身成为主子,心中就恨到出血。高贵妃刻意拂过耳上的珍珠耳坠,指与珠相触,叮当声响。
  兰贵人见她神色郁怪,故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高贵妃这才巧笑声,一脸挚切:“无事。只不过许久未见,让我回想起以往,如今你唤我‘姐姐’,听着倒有些不适了。”
  兰贵人脸上有一瞬的僵白怨怼,随即应声笑道:“姐姐说得是,看来日后我可得常来,这样姐姐老听不就习惯了?”
  高贵妃安坐雕花椅上,在她面前仍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嘴里哼笑;“那我可受不起,现在你身份不比从前,再加怀有龙脉,可算万般娇贵了。若时常到我这里走动,万一有个闪失,皇上那边怪罪下来,我怎承担得起?”
  兰贵人顿时笑吟吟地望她道:“姐姐真是言过。我不过是承蒙皇上眷顾,再加老天垂怜,如果能为皇上留有血脉,也算是我功德一件了。”
  她虽语透谦恭,眉梢间却有股掩不住的得意,轻轻用手抚着小腹,眼里尽是幸福期盼,自顾道:“皇上也是孩子气,这几日常常腻在我这里,说如果诞下个皇儿,可起什么名字好呢。”
  高贵妃听完,端起茶盏的手气得微微颤抖,忽觉眼前一片模糊,这几日连犯的头晕病又开始发作了。
  她强忍头痛,咬牙念道:“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岂能如人愿,一切……都得看天意了。”
  兰贵人手中动作一顿,转而冷哼:“这倒是。不过,我能有这个福气,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哐啷——”
  茶盏落地破碎,听起来尤觉刺耳。
  高贵妃突然手抚额头,此刻也看不出她是气怒还是头痛,表情全被罗袖挡住。
  “娘娘。”
  侍女巧翠忙将她扶住,兰贵人见此也微显出些惊慌,上前小唤:“姐,姐姐?”靠近时,扑鼻而来是一股从未闻过的芳甜幽香。
  高贵妃闭眸急喘,脑海里隐约浮现人影晃动,听得有人呼唤,才勉强睁眼。
  “你……”她看向兰贵人的脸,却发觉竟是芸婕妤在冲自己微笑,当时吓得浑身颤栗,然再定情一瞧,才是看清楚了。
  “姐姐,你……”
  “出去!”
  高贵妃听她声音便觉聒噪,当即大喝一声。
  兰贵人一惊,脸色刹时青白难看,压住心中怒愤,咬牙简单行了个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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