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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奚梦帝殇-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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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楚儿眼波流转,思绪一晃而过,看来对方自己的事,倒是一清二楚。
“若真比较起来,又怎及姐姐当初宫中的风华绝冠,那些凡俗之物,恐怕都入不进姐姐的眼。”
比起曾经光景,现她的身份地位可谓一落千丈,轻巧的话音里,似暗示,还似轻讽些什么?
风季黧一边听,一边将柔软的身子往椅后轻轻倚去:“怎么说,这份荣耀尊贵终究是享受过了,到头来也不觉如何,比起现,倒是一身清静地好啊。话说妹妹当时尚未入宫,否则这种尊荣必定是属于妹妹的了。”
姚楚儿笑容微微一僵,转瞬又恢复过来:“哪里有姐姐这等命数,若真如此,恐怕现不是呆冷宫就是寒山寺庙里度过余生了。如果能及姐姐一半的绝顶容貌,就已觉心满意足呢。”
风季黧端起茶盏,凝指巧掀,瓷盖慢慢滑过杯沿,腾升的雾气朦起那娇美容颜,神色渺然。
“若论绝顶容貌,恐怕万万不及中宫的那位皇后娘娘啊。”
姚楚儿听她竟主动提起对方,眼底暗光闪烁:“说到皇后娘娘,今日竟有幸见到了,那可真如天女降临,说不出的清冷高贵啊!”
她侧眸瞅向风季黧的脸色,笑声宛若轻铃悦耳:“皇后娘娘身份高贵,眼下又怀有龙裔,皇上都不准们前去倾鸾宫打扰呢,可见皇上对皇后娘娘多么情深意重。”
风季黧啜下口茶,接着反倒轻笑起来:“妹妹这般可喜,或许这份福气不久就该降临到妹妹身上,引来众羡慕呢。”
姚楚儿听得有些不明所以,就见风季黧抬起头:“现后宫嫔妃之中,就数妹妹最得圣眷,一连几个晚上,皇上不都是留宿怡凝宫中吗?这份恩宠,旁可是羡慕不来的,相信不久之后,妹妹就能为皇家血脉立下功劳,集荣耀一身了。”
听到‘恩宠’两个字,姚楚儿神情有丝不易察觉地变化,而看向风季黧一双仿若隔着秋水般遥遥望来的眼神,好似一泓澄亮不染的泪湖,却又因太过透澈而全无颜色,看不出情绪。
莫名地,她只觉自己的心事都被对方给照了出来,极不自地低头,端起茶盏以掩饰自己的一时心慌,之后恭谦开口:“如果能为皇室分忧,可是楚儿几生修来的福分,现只求一心侍奉好皇上,尽守自己的本分。”
风季黧莞尔一笑,看着姚楚儿的目光,就如同静静欣赏着一枝刚绽放不久的花苗。
“妹妹这般聪颖贤顺,可不枉费皇上对的一番宠爱啊。”
姚楚儿似面带娇羞地低头,正要轻轻品口茶,却先闻入一股沁心爽灵的香气,再喝,清新之感如尝冬日第一片雪,芳甜的味道又如溢进满口花香,徜徉异境,身心皆醉。
姚楚儿仔细看入杯中茶色,不若碧泓,却呈淡淡雪月之色,禁不住诧道:“请教姐姐这是何茶,味道如此独特。”
风季黧以帕拭下唇角,浅笑:“妹妹所喝的叫‘玉雪九晒露’,是筛拣了九种珍贵新鲜的花蕊,蒸出香汁,拌入从华霜泉中提取的纯净之水,搅匀后移置竹器内,再搁碧湖中心吸三日月华,取其所凝成的碎圆晶体,用以香叶细裹宣纸密封,一月后再用清水沏泡,便是妹妹现所喝的了。”
“哎呀,好是繁琐。”姚楚儿瞪大美目,一脸惊愕难喻。知道风季黧口中所述的华霜泉,是邬国那座十分有名的雪峰山上的天然冰泉,向来只供皇室族品用,珍贵如金。
“以前府上,也尝过不少世间稀有茶品,却都不如姐姐这‘玉雪九晒露’让一品难忘。”
风季黧淡然自若道:“其实它倒不该归于茶种,长期饮用可起到美颜养肤之效,也算是们邬国独有的珍品了。”
姚楚儿口中连连赞叹:“难怪姐姐的肌肤如此柔腻莹润,好像水生的一般。”
风季黧见她低头又浅啜几口,双眸尽处暗光浮动,继而微笑:“远嫁到天朝时带来不少,妹妹若是喜欢,便从这里拿去些用。”
姚楚儿脸上闪过一丝警惕之色,随即隐逝,正想着开口拒绝,却又听风季黧声音轻慢道:“不过虽说它起到养颜的效果,也不可频繁饮用,像们女子本就娇弱,体质偏阴,而这‘玉雪九晒露’属凉寒之品,以妹妹的福分,将来若为皇家立功怀上子嗣,倒反成了伤身之物,万不可饮用了啊。”
姚楚儿心头砰然一动,看向风季黧,眸光浅漾地笑道:“多谢姐姐关忧提醒,楚儿已经谨记,像‘玉雪九晒露’这等珍品,今日姐姐愿赠几许,楚儿何其荣幸。”
风季黧微微笑着,朝旁边侍婢挥手示意,不一会儿,对方就将一个精致金盒呈递到姚楚儿面前。
姚楚儿让巧云收下,随后又与风季黧浅谈几句,才动身离开。
“公主,您这是……”
待姚楚儿走后,月彩有些猜不透她心中想法。
“倒算是个机敏巧慧的,如果太过笨拙,反而还要担心呢。”
风季黧坐姿已呈慵懒,伸出一只青葱般雪嫩的手,细细端详指尖艳红的蔻丹,颇显漫不经心道:“她心中盘算些什么岂会不知?恐怕以现身份,对方眼中也只存利用价值,就拿这‘玉雪九晒露’来讲吧,没准明日就会落到另一手上,若能隐瞒过去,说不定就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但如果事情败露,便会直接算计到头上去,毕竟这可是邬国才有的珍品。”
“娘娘,那这岂不对您自己……”
风季黧却是耸肩轻笑,眼波流转出魅惑难测的光泽:“对不利吗?恐怕不会,因为那个也没这么容易对付。下次告诉小翠,让她怡凝宫里盯得紧些。”
“是。”月彩低头道。
而想起宠幸,风季黧将绢帕深深绞秀指间,眸中突变的神色,似嫉似恨,几乎能将手中之物直接绞成碎片——
“祁容……为权,不得不扩充后宫,为保护她,宁愿被误会甚深,也要让她避开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争斗,将风头利芒转到他身上,看来地心里……始终只有她一个啊。”
☆、第130章 叵测
奚勍喝完安神汤,便觉倦困漫过心头,妆儿扶着她坐到床边,就听弄秋后不满地嘀咕:“那个姚嫔不知道娘娘需要静心休养吗,耗了这么久才走。”
今天姚楚儿来到倾鸾宫;说昨日因为自己让皇后娘娘受惊,特来请罪的。这种事奚勍自然不会计较,叫她别放心里,姚楚儿听后一阵欢喜,朝奚勍说了不少恭维之词,之后又娓娓讲起自己入宫前后发生的事情,而奚勍始终不动声色地听着,直到两个时辰后,对方才离开。
“平时不是嫌宫里太过清冷吗;怎么今日有来;反倒觉聒噪了?”
妆儿戏谑地顶她一句。
弄秋撇撇嘴角;虽说姚嫔看上去不像从小福子所说的那样娇贵傲慢,但自己对她可是全无好感;憋气道:“旁又不是没听到;总是时不时把皇上挂嘴边;谁知道存何居心。”
妆儿观察下奚勍平静的面容,才朝她叹口气:“娘娘心胸宽德,岂会因她们几句话就去争风吃醋?况且娘娘龙裔身,尊贵之躯,是她们羡慕不来才对。”
“这倒是……”弄秋听完,憋心底的火气降下不少,思绪一转,又道,“对了娘娘;刚刚她拿来的什么玉雪……露的,说是美颜养肤,看去像是极好的东西,娘娘真要用吗?”
奚勍暗付片刻,突然声轻如缕道:“丢了吧……”
妆儿一听,明白到奚勍心思,出言道:“娘娘,这样怕是不妥,若将来她特意询问……”
“嗯。”奚勍眼睫微颤,点头一应,“那就先存放到库房吧。”
弄秋领命,敛衣退下了。
妆儿替奚勍细细盖好衾毯,心中经过一小阵犹豫,才开口问道:“娘娘既然对她有所防范,又为何同意她日后常来宫中请安呢?”
奚勍回想起昨日亭中一幕:“明不如暗斗……如果清楚表现出来,只怕将来防不胜防。彼此正面接触,反而能让坦然应对。况且如今……已不仅仅是她一个……”
说到这里,奚勍唇边缀上极为苦涩地笑意,当初她费尽心机想要逃脱被送入皇宫的命运,却想不到最后,终究被卷进这波澜诡谲的后宫之中,并且处如此尊贵华丽的宫闱最高处。
祁容,带给的,便是这样一个令辗转反侧的噩梦里吗?
奚勍咬紧唇,似乎想去大声嘲笑着什么,但最后只能拼力地隐忍、压抑。
而想到腹中孩儿,她充满纠结痛楚的眼神里,又渐渐变得松软柔动起来——
为……可以忍受……
奚勍抚上小腹,目光转瞬变得严厉与决然:娘亲,一定会好好保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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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宫殿里挂满别致的彩绘宫灯,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生出无边璀华。
当祁容来到怡凝宫,姚楚儿立即恭谨地上前迎候。
今日她穿着极为轻薄的淡紫碎花烟纱裙,走动几步衣袖便轻轻飘扬起来,仿佛乘风而来的天外蝶。
她站门前,垂目敛衽,动作优雅不失柔弱。
“陛……下。”
第二个字音还没发出,华丽的金丝玄袖已唤起细微轻风,卷着雅香拂过她的脸颊,已入内,而姚楚儿的行礼却只进行到一半。
原本荡漾柔涟的美目中闪逝黯然,姚楚儿转首看向那道对自己视若无睹的背影,指尖不由深深扣进肌肤里,但须臾,她又恢复神色,笑着跟上去。
祁容进屋,就径直走向右侧的一间垂帘暖阁,里面熏香袅袅,茶水糕点齐全,铺陈了柔软的金花绣垫,紫檀案几上还摆放着一架红木棋盘。
碧翠珠帘被姚楚儿从外挑开,静静凝注坐于案前的影,就犹如寒月清辉下的高贵墨莲,透溢一种隔尘世外的难喻美丽,明明被灯华照映,却又觉一切光芒是自他身上散发,明莹牵萦,神魂若雪。
这便是当年被太后陷害,被世所不容的,金瞳妖孽吗?
但为何如今看到的,却是一双墨玉幽华,漠然如冰的眼呢?
双眸不由自主陷入醉意迷蒙,只怪那冰玉般的面庞美得几乎叫嗔怨,而心魂却自己尚未察觉时,就已深深沦陷下去……
姚楚儿从侍婢端着的银盘中拿起玉碗,莲步轻移地走近道:“陛下今日劳累,臣妾亲自煮了桂花银耳莲子羹,可以提神补气,请陛下品尝。”
“搁着吧……”
祁容不咸不淡道,注意力一直集中棋盘上,纤长宛若净透玉段般的手指从棋笥中拈起黑子,落入其中。
“是……”见他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姚楚儿将玉碗放置一旁,神情落寞。
外眼中,她自入宫以来就极蒙圣宠,两个月里祁容除了龙瞻殿,便是留宿她这里,令怀有龙嗣的皇后都因自己而倍受冷漠,一时显尽风光。如今连父亲也甚为高兴,催促自己抓准时机,尽快宫中培植势力。
可事实上,姚楚儿却比谁都清楚,祁容每次来到怡凝宫,就是待暖阁里独自对弈,身旁不留任何一个服侍,有时留到深夜,有时到第二日清晨离去,而对她的态度,已经不可以用冷漠来形容,几乎就是一种无视。
姚楚儿有些捉摸不透这位帝王的想法了,既然如此,他又为何向外表现出对自己独有的宠爱与眷顾呢?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姚誉的女儿,仍忌惮姚家的势力吗?
说起来,现她与后宫那些嫔妃并无区别,不过是多了些表面荣耀,以及其他的恭维奉承,而那些看似讨好的眼神背后,又暗藏多少危机与妒恨?想到这里,姚楚儿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众矢之的,一身冰凉。
她看眼祁容的背影,知道现已经没有自己的事,就该同往常那样恭谨退下,可姚楚儿却心有不甘地咬紧唇,明明与他这般接近,为何他就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始终这样无动于衷呢?
“陛下。”姚楚儿终于走上前,柔声细语道,“臣妾担忧陛下的龙体,这银耳羹还是趁热吃地好啊。”
祁容清逸雅致的眉随之蹙起,仿佛听到什么刺耳噪音。
姚楚儿心头一紧,立即笑得风情万种道:“臣妾不才,原本想着陛下若说好,改日再去孝敬皇后娘娘呢。”
祁容拈有棋子的手蓦然停滞半空,紧接目光快若锋刃般,扫向姚楚儿脸上:“去过倾鸾宫了?”
那声音清漠犀锐,目光更像覆冰湖之上的霜雪,透出令不寒而栗的气息。
姚楚儿生硬咽下一口寒颤,造成浑身血脉都跟着冻结起来,面对那种眼神,字音里带出一丝自己所不知的颤抖:“是……上回……臣妾抱着小绒……去御花园里散步,结果惊扰到皇后娘娘,所以才去倾鸾宫请罪的……”
棋子被转而攥手心里,祁容低下头,优美的轮廓周边宛若被明月孤辉照映,隐隐散发凄寂的色泽。
“那她……说什么……”
因那声音太过低轻,没入尘埃,让姚楚儿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很快展颜道:“娘娘为亲切和善,并没有责怪臣妾呢。”
祁容听完,一根根柔软的睫毛好似连成薄美的纤纱,轻轻遮垂双眸,然而出口的话语却冷彻冻骨:“以后,不要去了。”
姚楚儿意外,并隐约觉出祁容不悦,脑中快速思索下,似显为难道:“可是……娘娘已经同意……让臣妾日后常去宫中陪她聊天呢。”
祁容眸光凝固一瞬,想起以前苏公拜访兰府,她闷醋生气的模样,脸上忽然浮现怀念与嘲讽交织并存的笑意。
他没有回答,低头缄默,令姚楚儿看不到那神情变化,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他有反应,也没有继续对弈的意思,不禁双手轻轻搭上削瘦的肩膀,声音吐逸出幽兰麝香般的低迷诱惑:“陛下……夜色已深,不如早些休息吧……”
她微压□,眼波流动撩,烟视媚行,胸口处雪嫩的肌肤纱衣下若隐若现,一时引无限遐想,心乱神迷。
感觉到对方临近,祁容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拨开她的手,无温无绪道:“那休息吧,朕还尚且有事。”
接着起身往外走去,没看姚楚儿一眼。
出了怡凝宫,祁容没有乘御辇,只是铺展月光的宫道上慢慢踱步,十几名侍从提着灯笼跟随身后,为他照明。
转眼之间,严寒已褪,翠暖春意降临,但祁容的内心仍如一片苍缈无垠的雪地,永恒般的冰冷迷茫。
记得曾经对她说过,等到年初,就会带她一起前往北淮,沿途赏湖观景,登山品茗,将来满院种上梅花,过上平淡温馨的生活。
本以为一切都自己的谋划之中,一切都是他独控棋盘,统筹全局,可惜却忘记谋事,成事天的道理。当梦醒破灭,它终究没有实现,每每想起,反而更加深刻地讽刺着自己,登上至高荣耀的权位,将她带入红墙金瓦的深宫之内,被琼楼玉宇围绕其中,即使彼此仍近咫尺,实际却遥隔天涯。
祁容心脏难抑地收紧,仿佛有什么正深处狠狠啃噬着自己,那股悲痛,无法倾泻。
“陛下……”桂顺突然凑近身旁,轻声提醒道,“前面就要到倾鸾宫了,用奴才去通传一声吗……”
祁容这才回过神,一缕月光从他面容上流滑而过,晶莹之间,无暇似雪中之玉,蕴着凄美幽泽。
“不必了。”稍后他转过身,淡淡开口,“摆驾龙瞻殿。”
********
“妹妹今日怎么有暇过来了?”
风季黧笑看着一身彩蝶百褶裙的姚楚儿走上前。
“姐姐上回说这里过于冷清,妹妹自然要常过来陪伴了。”姚楚儿挽起她的手,盈盈笑道,“只是前几日感染风寒,一直小心静养,否则早就来探望姐姐了。”
但实际这半个月里,她大多时间都是去倾鸾宫请安,顺势观察奚勍的情况,而来风季黧这边算上今天,却仅有两次。
风季黧与她椅前坐下,关怀体贴地叮嘱几句,随后端起茶盏笑问:“上回妹妹拿去的‘玉雪九晒露’,可还喝的习惯?”
姚楚儿被她有意无意地一问,从容应道:“当然了,一直谨记姐姐说的话,隔几日才尝一次呢。”
见风季黧喝茶没再提起,姚楚儿便转过话题闲谈起来,当彼此聊了将近半个时辰时,她忽然一阵沉默,方开口道:“不知姐姐可曾知道一件事?”
“妹妹要说什么。”风季黧微笑地问。
姚楚儿谨慎望过四周,才朝她压低声音道:“听说像皇后娘娘这样身份高贵的,竟然几次出入过天牢呢。”
☆、第131章 流逝
风季黧眸光闪动;用一种别样的目光投射过来。
姚楚儿不免心虚下,其实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她并不确定;只是十分好奇对方的身份;毕竟皇后为中宫之首;竟频频涉足天牢重地,实有违礼数。而宫中曾传出祁容与华颜公主的隐晦谣言;她相信绝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定能从对方口中探听出什么。
可私底下议论皇后;确属不敬,姚楚儿一见她眼神正想改口,却瞧风季黧慢悠悠将茶盏放下,拖长字音道:“哦,妹妹是指这件事啊……”
姚楚儿心头一紧。
风季黧脸上笑容渐褪;忧戚道:“说起皇后娘娘的出身,想必妹妹也略知一二吧。”
靳恒原是辅佐轩帝身边的四位顾命大臣之一,后因年老体迈,主动请辞官职,谁知通往云县的官道上却惨遭强匪劫杀,无幸免。
听风季黧提此,姚楚儿点点头,眼眶周边已略微发红,泫然欲泣:“靳大贵为朝廷重臣,鞠躬尽瘁,功德无量,可谁料最后竟遭此不幸……”
风季黧见她惺惺作态的样子,眼底逝过冷笑,正因为靳沐娴如今空荡的家世,才让们这些觊觎皇后宝座的,虚与委蛇,不断寻找可乘之机。
风季黧喟叹一声:“是啊,现除了皇上,娘娘身边已无家眷亲……不过,倒是那个师兄……”
“师兄?”姚楚儿眉一拧,面露疑惑。
风季黧水眸波光涟涟,轻笑道:“其实具体也不清,只听闻那个师兄与娘娘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今被关押天牢中的那个,正是……”
姚楚儿瞧她眼神便知,立即脱口道:“既然他是娘娘的师兄,皇上又为何要将此……”
话到一半她突然惊恍,难道对方与皇后之间……存苟且之事?而皇上虽然知道,但毕竟悠关到皇室体面,才将对方秘密关押天牢,皇后求情无用,只能天牢里与其相见。
这种事,皇上竟可以容忍吗?还是说他看重的仅仅是那腹中孩子,只要平安诞生,外眼里永远是皇嗣血脉,也是他作为巩固权位的一种手段?
姚楚儿意外自己会有如此大胆的想象,听到风季黧不紧不慢地回答:“上回朔王攻城一日,他竟然想携娘娘逃离皇宫,所以皇上震怒之下,才会将他打入天牢吧……”
一番话更让姚楚儿坚定方才的想法,皇后与那个师兄,必定存某种微妙关系。
“不过就前几天啊,还听说……”风季黧似乎想起什么,朝姚楚儿挥了挥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姚楚儿听后,美目中乍起惊澜,但仅仅片刻,一切又恢复如常,可某种计划已脑中渐渐形成。
“但无论是真是假,这种事终归不是们能随意议论的。”风季黧像没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幽幽叹口气。
姚楚儿随之附道:“姐姐说的是,宫中这些流言蜚语,能有几分是真的?不过一听便罢了。”
尔后彼此又浅聊几句,姚楚儿就寻个借口告辞,转身之际,却险些撞上迎前奉上茶点的月彩。
“是奴婢鲁莽,请姚嫔娘娘恕罪!”月彩急忙跪地。
“月彩,怎么这么慌手慌脚的?”
风季黧语带责备地上前,一手轻搭姚楚儿的肩膀,关切道:“没有惊吓到妹妹吧?”
想到对方是她的贴身侍婢,姚楚儿迅速笑道:“无碍的,方才是走得急,姐姐不要挂心上。”
风季黧一笑,同时藏于指甲里的粉末已悄然撒她衣肩上。
等姚楚儿离开,风季黧盯向门前静默一段时间,之后仿佛有隐抑太久的情绪终于爆发,耸肩大笑,简直乐不可支——
“祁容,莫要怪……”
此时她一双眼眸犹如卷起无边阴霾,掺杂着骇惊心的阴狂笑意。
“这一日等了许久,如今就要让尝尝……那种痛失骨肉、痛失心爱之的滋味!”
想到这里,她畅喜地跌后一步,几乎笑得抬不起头——
“早就说过……让痛,总有一日,会加倍奉还给!”
********
下午,姚楚儿陪奚勍坐园内的凉亭里赏景,原本她亲手做了金糕卷来孝敬奚勍,不过被对方借口食欲不振,暂且搁置一旁。
姚楚儿显得毫不意,她望向四周柔嫩摇曳的柳条,婉然笑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这春天的光景虽是清新秀丽,但娘娘身其中,可真真让这富丽春光都失色黯然啊。”
奚勍平日早听惯她的阿谀奉承,对此一笑而过。而妆儿之前去了御药房尚未回来,这会儿是弄秋服侍身边。
姚楚儿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奚勍小腹,当看到石桌上摆放的红锦布料,忍不住赞道:“娘娘慧质兰心,连绣工都是这般卓绝,改日嫔妾还要请娘娘赐教呢。”
奚勍态度温谦道:“不过是闲暇时用来消遣,登不了台面的。”
听出她语中拒绝之意,姚楚儿只好不再开口,低头端起茶盏,错开瓷盖,轻轻抿入一口清茶。
稍后她见奚勍绣起手上锦物,神情淡祥若云,长睫下的眸底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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