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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奚梦帝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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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勍接回茶盏,嘴角挂有浅浅笑,心底却不是应有的喜畅。
  祁容觉出她今日沈默寡言,仿佛心事重重,不免关忧地问起:“一月未见,这段日子,是否被什么烦事困扰?”
  奚勍像受惊醒地抬头,静静看向祁容,他细致的眉毛似正被一种忧绪微微压弯,而那张玉洁无疵容颜,如同月色之下的湖泊静淡宁和,只是……真的太过宁和,像失去了生机,以至于连她此时此刻的神情,都无法传递进那双紧闭的眼眸中。
  她,在遗憾、惆怅着什么?
  罢了……
  奚勍心底暗念道,这才回答:“并没有被烦事困扰,只不过一个月里发生不少事情。”
  与云绣庄老板经过几次商谈,这笔生意终于是谈妥下来,奚勍现在不求快,只求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她尚有时间来为今后做好充裕准备,一旦某日靳府真的发生变故,她也大可换做夜殇主的身份继续生活。
  这些,奚勍自然没对祁容讲出来,而是把救下纪琴的经过,去名经过一番筛减后讲给他。
  祁容听完,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你救她一命虽是好事,但你真的相信,她自此会放下心中一切仇恨么?
  “要知道……”他突然压低声线。
  这一刻,窗外月色被天空漂浮的些许暗雾遮蒙,屋内光线黯然下来,使祁容的脸容陷入一片阴暗之中,冷意恍惚间,奚勍好似看到唇边那抹笑正悄然绽放,犹如魔子重生般,带着致命的邪冷美绝。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哪……”他纤长五指抵唇,像是刻意掩住那抹叹然,“难道你真相信她日后长大,不会重拾报仇之心,连带你也一起牵连进去吗……”
  原来说到最后,他只是在担心她。
  奚勍内心腾升起一股暖意,而想起纪琴那时变为清澈的眼神,突然肯定道:“我相信她。”
  曾经,她何尝不是活在仇恨中,一心只想报复,忍耐吃苦等到最后,然得到的结果却可笑至极,是自己身倒血泊,离世而终,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做到得到。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仇恨支配自己,要为自己而活。
  “同时,我也绝不会让我地人,受到半分委曲!”
  就像发下某种誓言般,她一字一音铿锵落地,坚定有力。
  *******
  春来时,微风拂拂,吹落吹散盛开的万朵娇花,于风中缠绵辗转,缱绻悠长,空气里暗香浮动,以至于人们无论是行街或是居在家中,都可闻到这萦绕不绝的淡淡花香,令人心神愉悦。
  傍晚时分,一家旧邸的院落里,有抹白影时隐时现,在夜色中神秘亦如鬼魅,丝裳翩飞间,遗洒下珍珠般大小的炫丽光圈,将周围草木都照得璀璨晶亮。
  奚勍走入小阁内,却为眼前情景着实一愣。
  半敞的檀木窗前,静静伫立着一位少年,他身形削瘦,白衣似雪不染纤尘,夜风一拂,长发随着衣袂飘然,衬得他全身更加单薄,弱不胜衣。
  今日他是怎么了,竟然破天荒地站起来?
  祁容的腿脚并无异常,只是奚勍每次见他都是静坐在椅上。
  “你来了啊。”
  祁容的声音轻轻淡淡的,仿佛来自云端,飘渺幽空,依旧背对着奚勍,好似为这窗外的夜景着迷。
  然而其中的黯然、无奈,奚勍心知肚明,眼前他纤长而优美的背影,被月色笼罩在一层淡淡朦胧的光晕中,迷离似幻,像要逐渐隐没在月夜里。
  画面虽美,却有掩不住的孤单萧索。
  奚勍收回眼,忽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嗯”了一声,再抬头,见祁容慢侧过身来,一只手正略微颤抖地伸向空中,寻找可以扶靠的地方,奚勍内心蓦然一紧,忙上前几步接过他的手……
  祁容表情一滞,随即笑起来,被她慢慢扶回到椅上。
  “今日好兴致,想出去走走吗?”奚勍不由问道。
  祁容却摇摇头,唇边的笑意深远悠长:“不了,现在尚不是时候……”
  这番话说的不明不楚,让奚勍皱起眉头,她半弯下身,保持与祁容脸部平行的姿势,因对方看不见,让她尽可大肆地欣赏那脸上每处表情。
  渐渐的,奚勍目光终是落定他紧闭的双眼上。说起来,祁容从来没有在她面前睁开眼过,那双眸,始终被白皙的眼睑覆盖住,不曾见世,是因为即使睁开,里面也若无人死城般,空洞无比吗?
  “在想什么?”每次她保持沉默,祁容便知她心中有事。
  “我在想啊……”奚勍半侧过脑袋看他,因为想到美好的事,玉颜上的笑容宛如蝶莲盛开般灿美,“如果你的双眼如常人一样,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动人心魄,美及月华,恐怕连天地都要为之失色了吧?”
  “美及月华。”祁容小声重复着四个字,心底却在嘲讽地冷哼,半晌才道,“只怕这世上,有人容不得这抹光华。”
  奚勍顿时敛了笑,想他天生双目失明,本就是遗憾痛心之事,自己却偏偏提起,怕是令他勾起曾前的不快了。
  她低下头,很快说道:“或许不是不容,而是心嫉,所以连老天也要嫉妒这份属于你的光华。”
  屋内突然变得一阵寂静,偶尔有风瑟瑟响在耳边。
  奚勍但觉颌下传来柔凉的触感,如被绸缎滑过。
  祁容一手轻轻托起她的下颌,彼此面对面,听得他一声深深叹息:“现在我只遗憾,不能亲眼看见你的样子……”
  奚勍任他如此动作,内心只觉温腻柔暖,仿佛带着眷恋般,嘴角扬起自己都不知的笑弧:“可一旦见了,与自己心中所想不同,也难免是种失望遗憾。”
  “哦?”祁容两片玉般的唇瓣微微分离,发出若细指一抚琴弦的清音,问着,“那你可知,我心中的你是何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阁空

  被他这么一问,奚勍眸光微微闪烁,含着万分好奇:“如此说来,我倒要洗耳恭听了。”
  两人仿佛约好般,同时一笑。
  祁容的指尖顺由她颌下慢慢滑上,轻柔如柳絮点拂湖面一般,微阖的唇,秀小的鼻梁,指尖行走过绵绵路线,像是他自己细心描绘出的图案。
  幽蓝之夜,温柔旖旎的气氛横溢在两人之间,这般肌肤贴近,让奚勍怦然心跳。
  祁容最后慢抚过她的眉,一启唇道:“面比花娇,肌比玉润,人若琼台之花,远望高绝独华。”那声音仿佛清悠琴声在夜晚回旋,久久未歇,直叫人听得如醉落天界仙池。
  奚勍真是忍俊不禁:“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地样子呐。”随后像要好好报答他一番,兴致勃勃道,“不如我也来说说,对你的印象?”
  岂料祁容一摆手,连忙阻止住:“这答案,我早已知晓。”
  奚勍不免轻“咦”声。
  正待她细想时,祁容已经笑着开口:“独一无二的美鬼。”
  经这一提醒,奚勍只觉啼笑皆非,弯起眉头解释:“我那时真是无心……”
  祁容点头以示明白。
  奚勍盯着他的脸容,总觉上面像铺有一层魔力般,引人不得不去停留注目,似乎这般凝望,残存心中以往的怨圭悲情,也会被柔软覆盖。
  如同陷入一种迷境,奚勍正望他出神,忽然脖颈上传来沁肤凉意。
  奚勍一愣,看见祁容手中拿有一佩翠玉,通体剔透碧绿,在掌心里发出清明光泽,细细看去那玉面上竟有如意龙纹,张牙舞爪,凌空飞舞,逼真得好似活龙欲要从中跃出。
  这天地自然合成的珍物,绝对不是凡人才能拥有。
  可惜奚勍并不知其中玄机,只觉这龙翠玉看上去格外精致精美。
  祁容身体前倾,因为看不见,为她戴上时颇费了些功夫,但举止间依旧尽显优雅。
  “这个……”奚勍低头摸着胸前的龙翠玉,在手心里幼滑无比,正要继续发问,忽然——
  唇片被手指拂过,继而一凉,宛若蜻蜓点水的,被什么轻轻贴上,又随即离开。
  祁容慢慢同她拉开距离,而奚勍一动不动,恍若全身血脉被冻结。
  “这个送你,戴在身上……”祁容对她说着,话音表情如此平淡,就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奚勍木讷地点了点头,一声“哦”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就答应下来,单指磨蹭过自己的唇,柔薄之中,还依稀残留着草药熏香,方才一瞬,只如幻觉,却令她回味无穷。
  “明日,便是我的生辰。”半晌,祁容突然说道。
  “咦,真的吗?”奚勍听完双眼一眨,颇感意外,她手摸胸前翠玉,忽然想定什么,“那明日,我还来见你!”
  祁容却没说话,只听得那欢喜的声音又响耳边:“你送我这翠玉,明日,我也要给你一个惊喜。”
  话音刚落她便起身,仿佛迫不及地要去完成某事,回首冲他道别:“我先走了,那你好好休息。”
  “好……”
  祁容开口应着,脸上却无半丝喜悦之情,原本清雅的嗓音此刻被一种忧郁渲染,变得低沉而轻柔。
  帘珠碰撞发出叮当脆音,繁乱中,那个令他所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像要用力握住某物般,宽袖中的手不由深深攥紧,然而力尽后,他终究是松开双手,什么也没有喊,什么也没有做。
  一头乌发垂披在肩后,正如它的主人般,沉静似水,望之,宛若结冻的雕像。
  帘外又有脚步声响起,却不是刚刚离去之人,池晔静静看向位中少年,犹如从清美月辉中降生,高贵绝华,浑身萦绕着飘逸出尘之气,无人可以亵渎,他闭目时,整张天资雪容也显得璀璨夺目,好似真在沉睡浸于梦中。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吗?”祁容仰头自问着,声音极低,才发出,下一时就融进空气中,“罢了,该来的,总归是逃不掉。”
  “主上……”池晔痛隐担心地叫了声。
  ********
  深夜,一阵凉风吹来,庭院里树影婆娑摇晃,倒映在墙面好似无数阴间幽魂聚集,围绕宅邸四处游荡,气氛森寒糁人。此时一弯残月悬挂苍穹,惨白的色泽被几缕浮雾蒙罩,隐隐透出点滴殷红,妖异诡谲,仿佛预示将有血腥不详之事发生。
  一长串剧咳,似从黑渊最深处传出,划破幽夜,入人耳中只觉万般凄惨痛烈,活像要把那五脏六腑一并咳出般,直让人双手捂耳不忍心再听。
  屋内依旧没有点灯,而以池晔为首,身后肃立站着一排男子,他们全部黑衣劲装,面无表情,像在静静等待着什么,这一刻,竟无人敢靠近那楼上小阁,也不敢打断那一声声烈咳。
  “已经是子时了。”
  池晔说完,阁内的咳声也终于渐渐停息下来。池晔松口气,却又因某种恐惧攥紧手,那个人……足足咳了一个多时辰啊!现在,是不是真的已经……
  众人仍在屋内静守,而池晔一步一步踏上阶梯,垂顺的珠帘流光闪闪,令池晔一时撇过头,仿佛极不适这份耀刺光芒。
  直到衣袖一晃,珠帘掀开了……
  阁内飘逸的草药熏香,正被一股浓烈甜腻的血腥味扑盖,从空气中慢慢弥漫开去。
  软椅上斜靠着一个人,长长乌发遮住他侧过的脸容,一半如黑绸润泽,一半如白瓷剔透,蝶翼般纤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落一道剪影,宛如睡熟的孩童,是种不动声色的摄人心魄。
  却也……美得骇人。
  池晔看着他,瞳孔猛地收紧。
  那缕鲜红血液正挂在他的唇边,一丝一丝往衣襟处落去,原本雪白的衣衫上如今被大片殷红尽染,于暗中散发出幽异的冷光。曾经那个高贵如神祗的少年,仿佛一瞬间化成妖魅至极的噬血修罗,即使一动不动,也能无声息的……致人死地。
  主,主上……池晔心魂惧颤,他很想喊出这句,但喉咙偏偏像被石子咔住发不出声音。
  咳出这么多血,他咳出这么多的血!
  莫非老天真是如此不公,让他逃不过这一劫吗?!
  似不敢相信,不敢接受现实般,池晔伸出手指横于他鼻端,颤抖地想去试探……
  忽然,祁容纤细的睫毛如被风拂过,轻轻颤了下。
  “主,主上——!”池晔眼中难掩欣喜地喊出。
  对方姿势未动,然那嘴角,却勾勒出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被抹殷红映衬,艳丽丽地,像极血海之中绽放的郁红蔷薇,诡谲、冷情、妖治……同时也绽露出浴火重生的自信,好似冥黑深处被一把幽幽火焰点燃,至此不再忍恕、不再低迷。
  “十四年了……”
  祁容微微喘着气,声音已虚弱到跟呼吸一般轻,不仔细听去,几乎以为是风的低呢。
  他微微摇摇地抬起头,身形却未动,仿佛浑身肢架已经碎裂无法支撑。
  “十四年呐……”他叹着,深深地叹着,想笑却又无力去笑,可是口中一字一音,却狠绝似要将什么撕碎再投弃到地狱——
  “既然我命不该绝,也到了,该好好‘报答’他们的时候……”
  长睫轻颤,祁容堪堪睁开眼,刹那间,恍若冷冻千年的寒雪冰玉忽然从中破裂一条细痕,如藤蔓般往四面延伸扩展,直到边缘一刻砰然破碎,漫空碎石,晶莹飞舞,而一道强烈耀眼的金芒宛如冲破冰渊,无法阻挡地冲达到九重天上,爆发出震惊天与地的旷世美丽。一瞬间,仿佛世上万物都被这光芒逼退,自愿让灰尘蒙盖黯然,只余下它高华无限,恒久于天界之中。
  ********
  第二日,奚勍手中握有一枚小巧精致的花形香囊,用五色丝线缠成,顶端系有红丝绦,下端垂着金色流苏,随主人行走时轻扬飞舞,金光溢溢,素香飘散。
  许久之前秋莲曾做了香囊送她,奚勍很是喜欢,便让她教自己学着做。奚勍心灵手巧,很快就学会方法,做出几枚之后,她便趁闲暇时编织起这枚花形香囊,经常熬至深夜,其中所花心思,便知其意义非凡。
  奚勍想送给祁容。一来香气可随时伴绕身旁,二来夏季来临能够驱散蚊蝇,只是那时送去终究是早些,所以被她迟迟留到现在。
  净洁指甲拂过囊面绣有的“容”字,奚勍不禁温柔笑开,想起昨夜唇瓣冰凉一触,颈上挂有的龙翠玉,内心竟是暖流暗涌。
  随后,她又平静下来嗤笑自己,对方不过十四岁,还是位少年,自己这是怎么了?
  日已偏西,黄昏将至,奚勍却比以往来得要早,她走进屋,踏上阶梯,脚步越发快急,异奋心情似已无法压制,迫不及待地掀开珠帘——
  空了。
  ……
  空的不是阁内物品摆设,而是一个身影。
  奚勍面目有些怔怔的,那微微启开的唇形,似乎正准备念出某个音节,但最终是止住了。
  她盯向那把檀木椅,那个他常坐的地方,大脑竟有了长久空茫……
  窗外微风吹拂,忽如凉水扑来把她吹得清醒。奚勍眼睫一颤,正待收回目光,却无意瞥见桌上放着一张信笺,其中一角被棋子稳稳压住,有风来时,下半边轻轻扬起……
  奚勍瞪大眼,急急上前,仿佛生怕信笺下瞬就会被风刮跑,直至拿在手里,松喘的刹那又觉心底某个角落真像被挖空一般,凉凉荡荡,不时还隐隐作痛。
  她低头凝视,纸上素雅墨字泛着香逸,简单几个字,却让清雪眸中漾起一丝浅浅的涟漪。
  “春时吾需行辞去,六年此日,盼与汝相逢,共赏春月夜。”
  六年吗……
  奚勍看完,将信笺小心叠好放入袖中,抬首望向悬挂于窗边的鸟笼,笼门半敞,里面已是空空。
  “伤养好,便能飞翔了吧。”
  她站在窗前,仰天,若有所思地道。
  奚勍轻轻扇动眼睫,带动鬓边的几缕发丝一起颤舞着,望着天,眼神渐渐变得恍惚飘渺,仿佛穿透高处云层,落在更加遥远的地方……
  回首,她望向那熟悉的棋盘,上面黑白棋子交错,似乎怕她寂寞般,仅下到一半而没有结果。
  这个,是他唯一留下的。
  奚勍看着,眼前渐渐浮现两个人曾经谈棋对诗的情景……那冰雪无暇的容颜,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心弦一挑,奚勍视线又移落窗外,耳边仿佛听见初见时,他清美宛如月夜雨露的声音。
  ——今夜月色,是否很美?
  那个时候,她却忘记回答。
  “今夜哪……”奚勍斜靠窗边,翘首望空,素美手指勾挑着龙翠玉,忽地冁然而笑,“一定……很美。”
  第一卷《春来梦醒忆少年》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天朝

  雍华宫外的回廊上松明幽冥,火光将窗纸渲染成殷深暗红,隐隐弥漫出死亡与不详的气息。
  此刻数十名宫女太监正集守宫外,垂目静立,恭敬站成一排,看上去全如没有生命的蜡人。
  老太医收起手中悬线,愁容满面,深深叹气摇头,才从位子上直起身。他走到门外,看到那一身明黄绸缎的身影正背冲自己,额头上猛地冒出冷汗,忙暗自擦了擦,上前一揖道:“启禀皇上,请恕微臣无能……太后她御药未沾,至今依旧昏迷不醒,只怕是……”
  提到这里,老太医双手颤抖,冷汗涔涔,战战兢兢地看了对方一眼,实在害怕说完下句,他这条老命就该不保了。
  “唉——”轩帝皱眉望着夜空,今晚就连银月都被蒙在厚重的云雾里不愿露面,仿佛真要远离这重重宫阙,逃到最为僻静的一处。
  一丝冷风划过天生玉质般的肌肤,让轩帝发起寒颤,只觉那风声响在耳边有如厉鬼哀嚎,十七岁的俊容上立即浮现惊极恐惧,下意识地拢紧身上厚缎。
  老太医见状忙劝道:“这数九寒天实在有伤皇上龙体,还请皇上在雍华宫内等候消息。”
  一听进雍华宫,轩帝脸色骤然煞白,浑身都在颤抖,挥手道:“不,不要,那里面不干净,朕要等天师大人来为朕除魔!”说完他用眼角小心瞥了眼殿内,又立即收回,仿佛里面真有面目狰狞的妖魔在徘徊游荡。
  老太医噤言退到一旁,瞧着轩帝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简直像深陷泥潭在拼命寻找着某根救命稻草。
  救命稻草……便是天师大人么?
  老太医脸上挂起尖利的讥笑。想来太后长年遭受梦魇缠身,日夜难安,如今病危之际,神智愈加恍惚,连御药也不肯服用,直把他们这些老太医急得火烧眉毛。而轩帝自幼懦弱胆小,尤怕妖魔鬼怪之说,现在他迟迟不肯进雍华宫,就是担心自己会被寝宫里的妖魔缠身,变成太后现在这番样子。
  想到天朝未来将掌握在这样一个人手中,老太医黯然摇头,悲从中来,却偏偏也是无可奈何。
  ********
  雍华宫里红烛摇影,隐在万重金丝帷幔之中,忽明忽灭间,令整个寝殿比窗外夜色还要朦胧迷离。金兽香炉中紫烟袅袅,馥郁浓绵,如雾一样弥散在空气里,熏得人昏昏欲睡。
  一缕夜风,烛光摇曳,香薰漫溢,帷幔轻扬,绣有百鸟朝凤的屏风后,隐隐浮现一抹婀娜倩影,她华髻高挽,珠压腰裙,一举一动间雍容华贵,正莲步轻移,长裙曳地,仿佛踏月色而来。
  床榻上,太后微微睁开眼,看见那倩影飘渺地来到自己床前,纤指挑开鲛纱帷幔,露出那张妍丽绝美的容颜。
  “你……是你。”太后瞧清她的脸,一双凤眸愕然睁大,仿佛看到比妖魔鬼怪还要可怕的东西。
  “呵呵,好寂寞,好寂寞呀。”女子侧面纤指掩唇,似要哭出般,声音低低凄凄、伤心哀婉,仿如从幽冥府底传来。接着,她又斜眸一笑,笑得诡异妖娆,“快快来陪我吧。”
  太后脸色骤然失色,唇如白纸:“你,你这贱人,死后还要变成女鬼来纠缠哀家!”
  女子闻言笑得极为妩媚:“谁叫我死的不甘心呐,所以这次,要带上你一起……”
  太后见她另一手捧着一条白绫,顿时吓得心殒胆落,她裹紧繁花锦褥躲在床头,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而那双凤眸,却含着惊恐、嫉恨、辣毒的目光,直射向那名女子:“妖孽!你徘徊在此,是不是连冥间都不肯收你!”
  女子轻扬嘴角,笑靥璀丽动人,压低身子探向她:“这雍华宫太过清冷,日后有我陪伴,你便也不会孤单了吧?”说完,她提起手中白绫,开始一圈圈绕在太后的脖颈上。
  “不,不要!不要!”太后缩到一角,拼命挥手,却怎么也挥不去那幽魂身影,只觉缠绕在颈上的白绫,如带刺藤蔓磨痛着自己,如千斤锁链压坠着不能呼吸,又如从地狱蜿蜒而伸的一双魔手,来向她索命!
  “哀家不要,哀家不要死——”太后喊得声嘶力竭,拼劲全身力气挣扎。
  “哈哈,哈哈哈……”
  “有了你,我便不再寂寞了啊!”
  女子在她面前放声大笑,凄厉尖锐地声音欲能划破人耳膜,仿佛下了魔咒般,回荡在整个雍华宫,久久不散。
  “不——!”
  太后一声惊叫,猛然睁开眼。
  “太后。”
  一道轻音传来,正是太后的贴身宫女妆儿。
  太后看向帷幔外有人影靠近,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挥舞着双手嘶喊:“不要过来,哀家不会跟你走,不会跟你走……”
  “太后!”妆儿拨开纱幕,似要让她看清般,一脸忧急道,“太后,奴婢是妆儿啊!”
  “不,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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