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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奚梦帝殇-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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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欠她的。
  打开圆形雕纹粉盒,一直被保存完好的纸花,纷纷宛若轻蝶一样左飘右荡地落入火焰之中。曾经她绘地图,他地脸,二相偎相依地画面,都火花绽开的瞬间,化成了灰烬,化为了乌有。
  其实他很想告诉昀儿,只要父皇他的身边,他的母后,就永远不会回来。
  纸花一张张地飘,亦如那颗破败不堪,支离破碎的心。
  之后,祁容又拿起一枚粉色香囊,瞳孔微微凝聚下,不禁浮起水纹般的涟漪波动,小心爱怜地托掌心里,抚了又抚,如此千百回。
  世眼中,他是一代明君,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自私阴险,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明君?呵呵,他不过是把所有都给骗了!
  伸开纤长的手臂,指尖连带着香囊一起隐隐颤抖。
  祁容垂落眼睫。一旦昀儿继位,遗诏也将宣告天下。到时她得知消息,怎会不来?怎会还不顾及她的孩儿?是的,她一定会回来,这也是自己最后一次逼她。同时朝中官员大多是他一手提拔来的亲信重臣,得他们支持,由她临朝摄政,辅佐昀儿继位。而且……那个说不定也会回来,会助她一臂之力。
  想到这里,祁容有些自嘲地笑,只因他太了解对方。若勍儿贵为天朝太后,那个又怎能允许自己与她为敌?
  这样,便是最好了吧?
  五指松开,香囊被熊熊火焰吞噬,发出金色的碎光,将他的思念、悲伤、痛苦……最后统统烧个干净。
  祁容面无表情地看着,简直像一个幽灵,孤独地守残火旁边。
  他本就是,不该存活这世上的。可老天偏偏让他活下来,不仅活下来……还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承受痛苦打击!
  母亲因他惨死,家族因他灭亡,自小仇恨中长大,好不容易深爱上一个,却又要他亲手毁灭!这算什么?让他存活下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金芒开始眼底剧烈闪烁,他好恨,真的好恨,然而这份恨意,却只能积郁心中,根本无处发泄!
  又有谁,能够看清楚他的痛苦呢?
  许久许久,祁容手托一个青蓝色玉匣,里面置有精巧小丸,毒性极强,入口毙命,正是风墨北当年所留。至于另一颗,早被他后来因痛悔而毁掉。
  触摸上面的柔滑缎料,黑暗里,纤美手指泛着水色冰莹的光,打开盒盖,祁容看向那粒小丸,嘴角勾起似讥似嘲地笑——
  “靳恒,当初所说的报应,想不到,竟然真的灵验了。”
  朕的报应,就是永远失去了勍儿。永远挽不回她的心。
  好,一切因他而起,一切就由他了结。
  只要能让她释心,他愿意偿还所有!
  空旷寂寥的大殿内,火焰正啪啪作响,纱幔正层层飘扬,安静的,恍若隔世。
  有一种心跳,因为太过疲倦,想要永久地沉睡下来。
  远处,更漏声响,伴随窗外风鸣,仿佛谁幽幽低泣。
  而就夜深静之际,忽然,门扉被“哐”地一声推开。
  外面一道光亮霎时破开殿内的漆黑,由远望去,好似有抹白炽的光影从天而降,凝聚着所有华芒,茕立门前。
  听到声响,祁容回过头,只觉前方一阵明晃晃,有些睁不开眼。
  青丝飞舞,衣袂飘摇,皎华地月光正倾洒她身上,无数银光细细碎碎地周旁闪烁跳跃,细睫一掀,带动出眸底那惊心动魄的清辉!
  月正明,夜正静。
  就像曾经某个深夜,有名女童意外闯入旧邸小阁,意外闯入他的生命。
  对,她总是这样。
  像从黑暗中破入的光缕,从黑夜中飘来的雪花,从黑潭中浮现的晶玉。
  是能带他走出黑稠世界的唯一光亮。
  这瞬间,祁容懵怔,呆呆看着那道身影,随之扩散眼底的情绪,竟然全部化为难以置信、撕心裂肺的震惊。浑身俱遏制不住的颤抖,如有什么即将撞开胸口,呼吸欲窒!
  是她……
  原来真的是她……
  他的勍儿,回来了。终于……肯回到他的身边了。
  手指继而一抖,蓝色玉匣由手中脱落至地。里面,空无一物。
  此刻,所有千言万语,所有悲喜爱恨,这一眼对望下,恍若过去千年,而与她的相视,却是天荒地老。
  长久涩痛从眼角褪去后,祁容双眸中逐渐流露出喜极、幸福难言的光绪。看着她的神情,也开始变得似如云朵一般,轻柔、美好。
  遇,恍生梦中,而若是梦,便醉死其中。
  甘愿沉沦,永不复醒。至此,无休。
  第四卷《爱恨无休挽伊心》完


☆、第173章 携手终生·后续(一)

  一滴滴殷红;连绵不断,黑暗中绽开惊心触目的朱花。
  狂喜窜烧到心;淹没掉一切痛苦。
  明明有话说;明明还想笑;却忽然失了力,捂紧嘴的指缝间;正有什么急剧快速地流淌;那鲜艳再明了不过的颜色;不仅惊动自己,更加刺伤她地眼。
  原来,美好是如此短瞬,下刻,就要跌进无穷无尽的潭渊之中。
  耳边传来她一声惊喊;焦惶、恐惧、痛裂,对着久违的名字,声嘶力竭。
  身体被冰冷贯彻,可蔓延心头的,竟是难以言喻的感动,以及,灵魂被触摸到的温暖……
  ********
  寂夜,天色幽冥近蓝,银月周围飘弥起薄薄雾云,若隐若现的光,缓行淡走宫阙琉璃瓦上,暗辉迷离,衬得万千重阁,宛若沉睡夜间的华宝。
  龙瞻殿,有推门而出,与守候外的悄言几句,便神色匆匆地离开。避开月光,一切行动俱如风一般不留痕迹。
  寝宫里烛火微明,紫烟氤氲,轻柔的纱幔飘扬半遮坐于榻边的纤影,隐隐透出一股神秘的清冷。
  奚勍细心掖好锦衾,稍后将目光凝向床榻上那张苍白而美丽的容颜,深眉闭目,神态宁静,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好似带着罂粟花的吸引力,使想要随他一起沉睡不醒。
  奚勍的视线静静落上面,眼神中已无一丝逃避,将面庞上每处精致都深刻入脑海,近距离去瞧,连细密排列着的睫毛,都可清楚得一根根数出来。
  伸手触抚这寸雪色肌肤,冰凉到渗心的感觉,就像探触到一具空心灵魂,承受其中所带来的绝望与痛苦,脆弱与无助。
  原来……竟真是这样。他舍弃一切,选择以这种方式来偿还自己。而她,最终还是晚了一步。那一眼回首对望,他微笑着,鲜红血液却仿佛泉涌般止不住地从口中溢出,染了满衣满手,最后,也染红她的双眼。
  当放下心中重负,终于跨过那道隔阂彼此之间的鸿沟,岂知等来的结果,却是仅差一步之遥的难以挽回。本以为一切都就此结束,可没料到,有些事,上天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奚勍抚摸他的脸,如往雪瓷绘上轻柔纹路,直至下刻,动作猛然停滞。奚勍呆呆盯向他,一睫纤黑正无风自颤,眉心继而轻拧,他的面庞左右晃了晃,似乎正从一场混沌不堪的噩梦中挣扎逃离,待终于冲破后,一直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尽管期盼已久,可当情况就这样发生,令奚勍有些始料不及。一双再也熟悉不过的墨玉眼眸,此时像沾染着朦雾,当恍恍对上她的视线,奚勍突然感觉万物都静止下来,连同自己的心跳,仿佛无尽轮回中徘徊不断,为地,只是寻找这样一双眼,与它相遇相视。
  祁容神色平静地看着她,久久,嗓音低弱地问:“朕,死了吗?”
  奚勍摇摇头,内心被一股喜极情绪冲刷,有些讲不出话。
  “那朕,是梦里吗?”祁容缓慢地问。
  “不,不是……”奚勍垂下眼帘,只觉喉咙泛起热烫。
  祁容怔了片刻,随即淡淡一笑,低叹道:“原来……朕现不是地狱,也不是梦里啊……”
  奚勍听后,胸口被种酸痛挤压,欲说些什么,但紧接着皓腕已被那冰凉的手握住,明明虚颤无力,却能让她感受到浸肌渗骨般的疼痛。
  祁容看向她,眼神瞬间迸发出绞心肺的光绪,好似积攒了几千年,令向来沉寂如夜的瞳眸都变得灼亮,映照入奚勍眼中,滴蜡似的,快要烫伤。
  “勍儿……”祁容声音沙哑地唤着。一张憔悴不堪的脸上开始浮现激动与欢喜,同时又是那样不敢确定,“回来了……是肯回到……朕的身边了吗?”才刚清醒,身体还虚弱至极,可现已经迫不及待地追问。那眼底脆弱,正暴露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是的,再也经受不起一丝一毫的打击折磨了,哪怕分毫,心脏,都会一触即碎。
  奚勍没立即回答,只是反覆住那只手,用紧的力道,让他清楚感受到。
  “傻瓜……”她声音轻渺,如对眼前说,又如自言自语,“以为这样做,从此就会好过了吗?”
  祁容微诧睁大眼,有瞬间以为听错。马上要支起身焦急地问:“勍儿,……肯原谅朕……”
  干薄的唇被玉指挡住,奚勍望着他,脸上泛起细微笑意:“曾经发生的事,今后,都不要再提了。”
  那清瞳之中少去什么,只余一片明丽净澈,衬得珠颜花朝月夕。祁容深深看入后,忽然间竟全部明白了。他闭上眼,仿佛获得此生珍贵,一行晶莹缓缓流淌而出,心罪所释,被那双手所握,只觉这一生,别无所求。
  天外浮云渐褪,月色幽宁地铺洒,照亮大地每一处晦暗角落,正如心所往。
  “朕,记得……”待过去许久,祁容开始回忆之前一幕。记得他明明已经服下药丸,但为何现,却是安然无恙。
  奚勍明白他心中疑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因那情景而揪紧。他所服下的药丸,毒性极强,入口即蔓延全身,使鲜血不止地从口中溢出。
  当时奚勍看到这一幕,简直脑骨欲裂,自己从未像当时那般,恐慌到近乎崩溃。
  想此,手指又有些发抖。奚勍告诉他:“已经昏睡五天了。”这段日子,一直对外称皇帝突患重病,卧床不起,暂无法接见外臣。而她回宫的事也被保密得很好,只有桂顺和池晔几名亲信下属知道。
  “原本剧毒攻心,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补救,可后来不知怎的……”回想那命悬一线的时候,奚勍吸口气,“陷入昏迷不醒,脉搏虽弱却平静异常。不得已,派请来了李太医,经过诊断,结果竟出乎意料。他说因血脉受到极大冲击,才导致昏迷不醒。而原本积郁体内的毒祟,竟然也被无故清除,只需静躺几日,便可醒来。”
  这种结果,让惊喜之余却又十分费解,如此猛烈的剧毒,怎会无解自清呢?
  奚勍冥思苦想后,最后终于得到了答案——
  “所谓间珍物,正是那生长于绝峰山上的芙灵花,当初服下,不仅解开噬血蛊,对于这个身体,更是百毒不侵……”
  祁容这才恍然一惊,接着自嘲笑道:“原来,竟没想到这一点……”
  “还想什么?”奚勍听后不乐意地皱眉,“还想着以后,用别的法子来折腾自己?”
  祁容马上一慌,急忙解释:“没有,如今,再也不乱来了……”虚弱微哑的声音里,竟透出淡淡甜蜜。
  奚勍转而露笑,松手欲起身,却是惊了祁容,犹如惊弓之鸟,拉住她:“去做什么?”
  奚勍回头解释:“倒杯水,刚醒,连声音都哑着……”
  祁容眉头松动下,动作可半分不让,使劲将她一点点拉回身边,嘴里念叨:“朕不渴,朕不喝。”床上紧紧握住她的手,稍后又觉不放心,干脆把脸靠奚勍腿上,双手抱着不让走。
  他这么做,简直跟小孩撒娇没两样。奚勍想笑又很无奈,索性依着他不再动了。伸手抚摸起秀雅的眉心,直至一头灰白的发,忽然似叹似心疼地道:“瞧瞧这几年,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
  祁容目光仰向她的面容:“那会嫌弃朕吗……”
  奚勍笑而不语,当手指触上那干裂的唇,低下头去温润。
  ********
  夜幕垂掩,寝殿内寂静无声,袅袅熏香空气中稀散,不知何时,多了几分清冷素雅。银红色的帷幔轻扬,背后隐隐浮现一抹身影。
  奚勍榻前静立,之后素手挑开纱帘,便看到一张安静熟睡的小脸,卷长精巧地睫毛眼睑下形成一道月牙形的阴影,无暇肌肤黑暗中更像水晶一般明亮剔透。极为精美的五官轮廓,一眼,就让她想到心底最为深爱的那个。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这么大了。
  奚勍眼波晃漾,忍住将他欲搂入怀的冲动,轻轻跪榻边,凝神细望他的容貌,从上到下,眉心、鼻梁、嘴唇……都仔仔细细看过不曾遗漏掉。与记忆中的样子,有了很大变化。
  当指尖触碰到幼嫩的肌肤,如此真实温暖的感觉,几乎让奚勍想要落下泪来。
  分别了五年,她的至亲骨肉,她念念不忘的孩儿,如今,终于近眼前。
  “昀儿……”奚勍忍不住一唤,目光仿佛被洒上月光的羽毛,轻轻柔柔落他身上,“娘亲,回来了……”
  掌心抚贴着他的面颊,奚勍脸上布满无尽疼惜与宠爱,这一刻,舍不得放手。
  “很快……们就能相见了。”奚勍微微笑开,最后,他脸蛋上温柔落下一吻。
  不知是否被这股暖意触动,不久之后,祁昀缓慢睁开眼,朦朦胧胧中,他隔着纱帘,看到一道纤丽出尘的身影,恍若水面浮花,飘摇渐渺。这一眼望去,无论是以前,还是今后,都是他所有女子中,见到过最美的背影。
  “母后……”没缘由的,祁昀朝她渐渐消失的影子低喃呼唤,素雅温柔的气息,仍于周身萦绕不散。
  祁昀忽然坚信,它绝不是个梦。而两日后,也终于证实了他的想法。
  容帝再受菩提托梦,修心圆满,大祸已去。宣告天下,迎皇后回宫。
  当祁昀看到那素装华颜的女子,宛如姮娥一般出现面前时。他蓦地明白了,明白这几年,为何父皇每当看到他的眼睛,就会出神忘,黯然感伤。因为那同样是一双漆黑瞳孔,但与自己又有不同,犹似银巅琼雪所化成的一泓碧池,顾盼之间,自显一番清冷高华,只觉一眼,便是摄心魄,再难直视。
  可当她看向自己,绝艳容颜上却是飘拂着绮丽温柔,笑容云破月出,那种温暖疼爱,让他想起上回夜梦中徘徊不散的气息。她的身影与那道背影,完整重叠一起。
  不是梦!果真不是梦!
  他思念已久的母后,如今近咫尺,尽管深知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此刻,心中的激动狂喜有如洪水冲破一切,再控制不住地扑上前,一直以来所思念的温暖怀中,放声大哭。


☆、第174章 携手终生·后续(二)

  “父皇……”
  这一日;祁昀前来龙瞻殿请安。自上回祁容突然病倒,一连多日不接见任何;使他已有许久未曾见对方一面了。
  不知道父皇究竟得了什么病;会如此严重。因从小就对方的关怀备至下长大;所以祁昀心里很是担忧,边想边加快脚步走进室内;不过见到面前之后;却又觉跟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
  这会儿祁容已经醒来;靠榻上长发披了满肩。他静静凝向某处,神情看去并不是被病痛摧残后的憔悴,反而是淡淡之中,透出一些郁闷无聊。
  无聊。祁昀也不知脑袋里怎么就蹦出这么一个词。是因母后此刻不的关系吗?连他看到自己,都不像以往那样有精神。
  父子俩小聊了一阵儿;可祁容总有些心不焉,稍后对他道:“昀儿,帮朕把镜子拿过来。”
  祁昀不明白他要镜子做什么,但既然父皇发话,他自当遵从,很快将一面铜镜呈上。
  祁容拿起镜子,开始对着自己一张脸左晃右照,不时还伸手抚摸,模样聚精会神。祁昀却搞不懂他看什么。直至不久,祁容喉间发出一记轻哼,朝着镜中自己,颇为满意放心地一笑:“嗯……朕无论怎样看去,都是这样美尘绝世……”声音自信满满,就跟把谁比下去一样。
  祁昀浑身莫名打个寒栗,心想父皇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指他气色不错吧?
  祁容又接着一番自欣赏,可当瞄向肩上的灰白发丝,却有些厌弃地皱起眉。
  祁昀赶紧道:“父皇大病初愈,儿臣今日请安,觉得父皇气色好了许多。”
  岂料祁容表情一凝,反而焦虑起来,对镜自喃:“不行。朕,还要再虚弱一些。”
  啊?祁昀微张嘴,看到桌上那碗刚刚奉来的汤药,被他迅速倒进小玉盅里。
  而这一系列动作,祁容做得丝毫不费力,正想命侍婢进来收拾,但瞥见祁昀一脸惊惑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留了个“证”此。表情马上一肃:“父皇今日所言所行,昀儿需谨记,绝不可告知母后。”
  祁昀以为他是怕药苦不爱喝,又不想让母后知道,所以很听话地点点头。
  但随即心头一惊,只因对方话音方落,一道清越如珠的声音就从屏风后传来:“什么事,不准昀儿告诉?”
  是母后!因心虚,祁昀吓得有些傻,而刚刚还对他特别交待的父皇——
  “咳咳……勍,勍儿……”祁容已经俯首呛咳,且愈咳愈烈,好似病中挣扎,显得好不痛苦,“来了啊……”与之前相比,那模样神态可谓转换得十分自然。
  果然,奚勍一进来,见他咳得厉害,赶紧上前扶稳,并妥贴地抚了抚后背:“感觉好些没有?”
  刚才还能下床倒药的祁容,这会儿却像变成软骨动物,有气无力地“嗯”了声,将头轻轻搭她肩上。
  连话题都被成功带过。祁昀感觉今天从父皇身上,学到一些很特别的东西。
  等祁容不咳,奚勍忽然发现枕旁放着一面镜子,奇怪道:“用镜子做什么?”
  祁容眼波微晃,垂下长长的睫睫:“朕刚才一照,觉得自己……老了好多……”那语气哀凉,惹心痛。
  奚勍随之轻叹,覆上他的手柔声安抚:“没有,别乱想……太医说气虚血弱,这阵子还需多加调养。”尔后想起来,“御药房已经送药来了吧?”说着,视线就往桌上的碧纹瓷碗扫去。
  糟糕,父皇刚刚跟他讲话,还未来得及“毁尸灭迹”。现祁容没多大反应,祁昀反倒有些心跳发慌。
  果然,奚勍瞧见空空的瓷碗,以及小玉盅中的残药,黛眉蹙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但她没去看祁容,因为注意到儿子瞬间煞白的小脸,投去眼神询问。
  虽说母后平日对他疼爱有加,但祁昀也知道她众眼中,是如何的清冷威凛。此时被那被略微冰冽的目光一扫,浑身都有股承受不住的冷意。怎么办,说还是不说呢?奚勍的目视下,他不敢抬头去瞧祁容的表情,但多年父爱毕竟心中占有足够分量,犹犹豫豫下,开口:“是,是儿臣刚才喂父皇服药,结果不小心打翻了药碗,还请母后莫生儿臣的气……”
  说完这番话,祁昀看到他亲爱的父皇正靠母后肩上,暗朝自己投去一个大赞的眼神。
  奚勍却静静凝视儿子的表情,目光桌上地面环视一遍,雪芒隐逝,神色不变地冲祁容道:“刚才见咳得厉害,还是请太医过来诊断一下吧。”
  这回祁容身子微微一震,脸色倒真白了几分。每次李太医都会定期来为他诊断,但今日刚好不是他值班。奚勍坚持下,很快,陈太医就奉命前来觐见。
  “确定吗?”奚勍问。
  陈太医躬身,笑呵呵道:“请娘娘放心,下官敢以性命担保,皇上气脉畅通,不虚不躁,经过连日的休养,龙体已经无恙。”
  “嗯。”奚勍挥手命他退下,之后,室内陷入一股诡异的气氛中。
  祁容正低着头,嘴角似乎有些抽动。而奚勍笑意温柔地望过去,却莫名让发寒。至少,祁昀是这么觉得。
  “记得李太医上回不是说,身体虚亏,极需调养,最好连床都不要下吗?”她边说边凑近祁容耳边,字音忽如冰刺似的一吐,“依看,他可真是老糊涂了!”当然,若没有某命令,恐怕对方也不敢糊涂到连命都不要。亏她这些天日日守候,夜夜替他担忧。
  最后奚勍一瞥眼:“装?差一点就忘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就知道,好不了。”
  祁昀感觉母后现,很像书院柯太傅严厉时的样子。而他敬爱的父皇,因为装病被揭穿,这会儿始终保持低头姿势,不吭一个字。
  今天他是为了父皇,以后,可不敢母后面前撒谎了。正想着,对方那极具杀伤力的眼神也朝自己投来,祁昀赶紧学起父皇,低头缄默。
  “勍儿……”见她生气,祁容老实一阵儿,就开始去拉扯她的衣袖,有点撒娇意味了,“朕,朕其实是……”
  “还想说什么?”奚勍不吃这套,板起脸,“怎么个样,心里清楚地很。连昀儿都要被带坏了。”当时一瞧儿子的脸色就瞅出端倪。那种脸不红心跳的本事,跟他父皇相比,可是差远了。再加方才进来听见的话,马上明白一二。
  “那碗药到底怎么回事?”
  “是朕倒的……”
  奚勍目光睨去,一副“瞧那点小心思”的表情:“现还是比较庆幸,这几年昀儿虽跟着,但他的品性,倒是没随了去。”
  祁容被说得眉角一抽,却无法反驳。
  奚勍想他身子既然无恙,便把儿子唤过来准备离开。祁容见状,急忙从床上下来,伸手从后搂住她的腰,单薄削瘦的身体紧紧贴过去。
  “勍儿,别生朕的气……”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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