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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持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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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元气,可若是一不小心打死了。。。。。。呵,你说说,算谁的?”
  汪氏问得好不认真,好像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一般,史氏却听得心头乱跳。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若真是两厢凑上了,他们可就是用了顺水推舟的力,一下将他们静宣推到了归宁侯的爵位旁了!
  这一刻,史氏仿佛看到了自己多年后,在富贵满堂的归宁侯府,儿孙绕膝、颐养天年的景象。

  ☆、第39章 新夫人吃我一剑

?  老太君寿辰,不过刚去衙门当差一日的锦衣卫指挥使小豆子,便堂而皇之地歇了下来。他是锦衣卫的头,谁敢说他什么?就算是有御史晓得了要参他一本,皇上瞧见了反而会笑,“韩烺回府不易,重重有赏!”长此以往,聚在一起、想将他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的人,也都散了,散了。
  韩烺给他的夫人亲自挑选了一条水红色樱草四君子纹褙子并象牙色马面裙。唐沁是江湖儿女,甚少穿着这窄紧的衣裙,裴真更是不适应,总觉得腰处像缚了绳子一般,站不是,坐不是。
  见她总往腰处探看,韩烺眼里落了笑意,他挑这条裙子不无故意的成分,他是真的想瞧一瞧,穿了窄腰衣裙的夫人,是何模样。
  但看那水红色的花草裙,腰线紧贴她身,束出来的弧度柔而圆,盈盈一握的腰身让人想护在掌中。韩烺不禁挨了过去,眼中温柔的笑快要流淌出来,他长臂探出,一把揽过那细柔的腰身,言语中似有不舍,“夫人若是不适,换一件宽松些的吧。”
  本就被这衣裙束得难受,再被他这么思若无意地一揽,裴真脊背上的汗毛都束了起来,一回头,正就撞进了他含笑的眼里。
  这两日,他是越发动手动脚了!
  从拉拉手到不时凑她身边说话,昨晚更是睡前盯着床榻看了好几眼,像是要搬过来一般,那眼神看得裴真半夜没睡好。他同她亲近是好,可这般热烈,她怕自己招架不住。
  今日他手掌贴过来,裴真是想躲又不能躲,听了他这句连忙顺势应下。
  “夫君稍等,我这便去换。”
  她赶忙一转身,闪离了揽着她的手,几步便进了内室。韩烺掌心的温软骤然一空,瞧着她离去的身影,脸上若有所思。。。。。。
  待收拾利落上路,时辰已是不早,到了归宁侯府的时候,侯府里的人早已门口候着了。仍旧是大堂兄韩烨过来招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侯府的主,迎的这位却是侯府的客。
  裴真二进归宁侯府,自然见怪不怪。一路往老太君的福生斋去,到了院子门口,同上次认亲一般无二,一众高低胖瘦的子侄们垂着头恭迎,只是她没瞧见,一众娃娃里有个不甚恭敬的,昂着头看过来,可惜他个头最矮,被哥哥姐姐们一挡,没人能瞧得见他。
  裴真从一众娃娃黑漆漆的头顶掠过,随着韩烺进到了房内给老太君拜寿。许是上一回不欢而散的缘故,这一次韩家人都显得规矩了许多,连韩烺因着近来心情舒畅,谁人言语中略有不当,只要不冒犯了他夫人,他也都全不计较了。
  拜寿拜得顺当,老太君这回没想起来韩烺,只拉着归宁侯的手喊他小二子,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韩瑞自韩烺成亲便一直在府中未曾离开,这话问得没头没脑,是老太君又糊涂了,韩瑞也不介意,同她老人家瞎白话了半天。韩烺从旁瞧着,没露出什么不耐或者讽刺的神情。
  他由内向外地散发着观音大士的温和慈爱,就差怀里抱个童子了,韩家上下震惊不已,有战战兢兢不敢招惹的,也有欣喜上前的。
  “三哥,三嫂。”上前的是韩家四爷韩烁,他同韩烺年纪相仿,虽膝下已有两子,仍同年幼时一样与韩烺亲近。
  他欣喜上前,将妻子葛氏也一同招呼了过来。
  认亲那日,葛氏家中老父突发中风,眼看要不行了,韩烁带着妻儿急赶葛家探望。事发突然,认亲的事也就搁置到了一旁。韩家除了老太君,也就只有韩烁能同韩烺正经说几句话,他从小便跟在韩烺身边跑前跑后,韩烺撵他也是撵不走的,这么多年过来,韩烺也习惯将他看做真正的自家人了。
  “正好,”韩烺笑着朝他夫妻二人颔首,“见过你嫂子。”
  裴真这次来侯府,功课做得足了许多,知道是韩烺亲近的老四夫妻,言语也亲近了些。她态度温和,韩烁却有些窘迫,“三嫂没同家母计较,真是大人大量,我娘她有时口无遮拦,三嫂别见怪,三哥别气恼。”
  认亲时候的事,裴真早就抛在了脑后,被他这一说才想起来,不欢而散正经就是因着,韩烁的娘三婶子那句不好听的话。不过既然韩烁亲自替母赔罪,一个道“无妨”,另一个道:“让三婶子,没事少说话。”
  韩烁赶紧苦笑应下,葛氏觑着这位锦衣使三哥,想起来那事脸色不如方才舒缓,赶忙道:“静实和静宝还没见过三伯娘,我去叫来。”
  静实和静宝是韩烁的一对大小儿子,一个五岁一个四岁,小的那个静宝,从前也是韩烺起过意过继到他膝下的人。虽然这事没明说,可韩烺对静宝颇为看重却是不假的。
  裴真略有耳闻,当时听说韩烺有意过继个堂侄儿的时候,还真吃了一惊。她晓得他不成亲的名声闹得厉害,只是没想到,他从前连给自己过继个香火的事都想好了。
  她是不明白,这么个好端端的年轻人,怎么就不想着娶妻生子呢?
  难不成似流言所说,哪里。。。。。。不行?
  念头一闪,裴真往韩烺下半身看了一眼,一眼扫过才觉得自己闲事管得太多,赶忙趁韩烺发现以前收回了目光。没有答案,她心里不免深深疑惑。
  葛氏很快去而复返,身后只带了一个男孩。
  “三哥,三嫂,真对不住,静宝那孩子乱跑,一时没找回来。”葛氏素来对韩烺怕多过敬,唯恐他生气,一面让静实上前行礼,一面解释。
  好在韩烺并未生气,反而转过来同裴真笑道:“静宝是个淘的,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裴真点头,送了静实见面礼,葛氏听着韩烺问她可否累了,赶忙提出领了裴真一旁休歇,裴真正不想跟在韩烺身后太紧,总觉得每天被他看顾得有些透不过气,闻言笑呵呵地点头应了。
  一离了韩烺,裴真便松了口气,当下也不要葛氏引路四下逛逛,更不要她领着往女眷处去,只道找间僻静的院子歇歇便好。葛氏哪能不同意,很快便找了间院子,单供她休息,自己离了去。
  葛氏找的这座院子两面环水一面抱竹,墙内墙外有花窗相通,立在院中可见翠竹掩映,景色宜人。裴真在韩府的小院里憋了这些日子,忽的来到这么个幽静清新的所在,顿觉心旷神怡。
  院中没旁人,她瞧中了那竹林边缘有风浮动,让随侍的夏西搬个椅子出来,自己则拿起墙角的扫帚,将地上落叶轻扫几下。
  院门处忽得传出一阵喊声。
  “少爷,不能去!”有人跑着喊,气喘吁吁。
  “不要少爷,叫我大侠!”一个嫩生生的娃娃不满道。
  裴真一回头,只见那半开的院门前,一个不及笤帚高的小娃娃,穿着一身葱绿色的小衫,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脑门锃亮,扎着个没鸡子大的小啾啾,胖乎乎的身子后,似是还背了一把剑。
  他一眼瞧见了裴真,小身板一挺,“你是新夫人?!”
  裴真怔怔地点了点头。这小娃娃一哼,胖乎乎地身子极灵巧地翻过门槛,窜进了院子。他忽的一下拔出来后背的剑,直奔裴真而来。
  “新夫人吃我一剑!”

  ☆、第40章 薯山大侠

?  “新夫人吃我一剑!”
  灵巧的小胖娃一声大喊,抽出身后的剑直奔裴真而来,转眼到了裴真脸前。
  裴真被他这突然的拔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男孩已经到了她身前,抽出的那把剑直喇喇地刺了过来。
  那剑虽没开刃,可男孩径直跑来,给了剑不小的冲力,径直就要戳到裴真腿上。此时哪容裴真思索过问,她手中扫帚一挡,微一使力,就将男孩的剑拨到了一旁。
  男孩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呀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哼,“再吃我一剑!”
  他脚下一跳,小胖身子立住了,没开刃的剑高高举起,指向裴真,又刺了过来,这一次对准了裴真的腰腹。
  裴真挑了挑眉,没想到这男孩如此执着于打她,她也不多言,握住扫帚柄这么一挡,哗地一声,男孩的剑就插进了扫帚里。
  男孩又是一声叫,想把剑拔出来,裴真哪里容他,嘴角露了笑,一转扫帚柄,扭住了那剑。
  “呀!我的剑!你松开!”男孩拔不出剑,跳了起来,小脸皱巴成了包子,气鼓鼓地瞪着裴真。
  裴真不急不躁,这才开了口问他,“为何拔剑伤人?”
  “哼!我是除暴安良!”男孩不服得很,又试着拔了几下剑拔不出来,干脆一扔,仰着头掐起了小腰,“你是坏人!我是大侠,当然打你!”
  裴真听得直觉好笑,这孩子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尤其瞧瞧他那挺直的小身板,同只早起打鸣的公鸡没有两样,无非是只小公鸡,且是个胖的。
  她将扫帚和他那没开刃的剑收到了手中,扔到了一旁,看着他问:“我为何是坏人?你又是哪路大侠?倒是同我说一说?”
  那还没了剑做依仗,也浑然不怕,解下剑鞘拿在手里,立时又有了气势,他将剑鞘举过头顶,肉腾腾的小手抓得有些吃力。
  裴真听他亮了嗓子道:“我,蜀山大侠!”
  “蜀山大侠?蜀山派?”裴真微讶。
  她上下打量起这个小娃来,没想到这孩子不大,却已拜在了蜀山派门下。
  蜀山派地处川蜀,与剑术一道与中原各派皆不相同,近百年蜀地并非全然归顺朝廷,川蜀各派也与中原不甚往来,这孩子芝麻点子大小,竟拜进了千里之外的蜀山派。
  或许裴真打量他的目光过于稀奇,男孩感觉到了自己的赫赫威名震慑住了她,小脸全扬了起来,“大侠在此,快求饶!”
  这一声喊,又让裴真笑了起来,就算是蜀山派的掌门杀上门来,她也未必求饶。
  夏西早就被声音引了过来,瞧见是个小娃同裴真对峙本想上前,被裴真眼神止了回去,现下听着小娃口气太大,也不禁笑弯了眼睛,“这位小大侠,敢问师从何人呀?”
  男孩这才发现后面还有一人,回头看去,却被她的问话问住了,愣了半天,放下剑鞘挠了挠头,一脸疑惑:“狮虫是什么虫子?”
  这次夏西也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裴真也笑得双眼弯弯,“师从,就是你师父是谁。”
  男孩听懂了,却摇了头,“我没师父。”
  裴真同夏西对了个笑问的眼神,“没师父?何称蜀山大侠?”
  男孩嘟了嘴,认真回道,“奶娘在家种番薯,那小山叫薯山,我在山上玩,奶娘说我是薯山大侠!”
  夏西已经笑得快背过了气去,裴真也笑出了声来,抱了拳,不禁打趣道:“你这薯山大侠,委实厉害,在下佩服!”
  男孩听了这话,身板挺得更直,胖鼓鼓的小肚子都突了出来,又拿起了剑鞘指着裴真,“那你还不求饶!坏人!”
  裴真笑着皱眉,“我为何是坏人?便你是大侠,也不能随便污蔑人呀。”
  “你就是坏人!”男孩并没有对自己的行动产生疑问,他道:“我都知道了,你欺负我祖母,跟三伯父说耳朵风,还打哭小丫鬟!”
  耳朵风?恐怕是耳旁风吧?裴真心想,不过小丫鬟。。。。。。
  裴真抿住了笑意,那边夏西递来一个提醒的眼神,她示意不急。这会子她听着小娃含含糊糊的说了这两句,眼下已经知道小娃是谁了。若说她同韩家谁有过摩擦不快,那也只有三婶娘,而这孩子,定然是韩四爷韩烁家的次子。
  “你是静宝么?”
  “咦?你认识我?”静宝歪了小脑袋。
  裴真笑着点头,“既然咱们认识,有话得好好说。我可不承认我欺负了你祖母,也不承认同你三伯父吹耳朵风,至于打哭了小丫鬟,那更是没有的事了。你说,我打哭哪个小丫鬟了?”
  男孩皱紧了眉头,紧紧盯着裴真,想了想伸手往院外一指,“狗洞听见的!真的!”
  他说着怕裴真不信,连忙一声喊,“种子,你说!”
  他这么一喊,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这才从门口缩头缩脑地进了门里,哭丧着脸,显然吓坏了的样子,进了门便跪下磕头。
  “夫人,夫人饶命!宝少爷说得没错,是有两个小丫鬟在狗洞旁边哭来着,少爷一听那两个丫鬟说夫人故意使坏,不把下人当人,随便打骂,就生了气,这才跑来的!奴才拦不住,夫人饶命!”
  这么大的孩子跪地叩头求饶,裴真自然不会难为他,喊了他起来说话。种子见她不急不气,有了些胆子,道:“那两个丫鬟就说夫人心思坏得很,先给三爷灌了迷魂汤,让三爷都听夫人的,这便纵着打骂下人了!”
  裴真听得一阵好笑,她既不会唱也不会跳,怎么就给韩烺灌了迷魂汤?不过这不是重点,她又问:“小丫鬟可说我为何打骂她们?”
  种子不敢隐瞒,“那小丫鬟说。。。。。。说是给夫人端茶慢了,夫人发了脾气,用鞭子抽了她的腿,她方才还把裤腿卷起来,奴才和少爷都瞧见了!”
  他说着瑟缩缩地看着裴真,静宝也大声道是,“没有你这样坏的!”
  裴真并不生气,只瞧着两个男孩,“哪个小丫鬟说的?专门说与你二人听?”
  静宝不知怎么回,让种子说来,种子想了想,道:“是那两个小丫鬟说话,少爷和奴才听见的,就是有一片大叶子盖了小丫鬟的脸,没瞧见脸,不知道是谁。不过穿那衣裳的,是侯府里的人。”
  静宝在一旁点头,小鸡啄米似得,裴真瞧见他的小样就想笑,只她却笑不出来。
  哪个小丫鬟同她有仇有怨,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呢?还要泼给静宝这么个小孩子看?若今日果真是唐沁在此,静宝这一剑刺过来,可就不简单了!

  ☆、第41章 确认过眼神,是个呆的人

?  裴真摇了摇头,“可是我并没让府里小丫鬟给我端过茶水,更没打骂过她们,若我说得都是真的,你们信不信?”
  这个问题可把静宝问住了,比起种子缩着脑袋说信,他问道:“可你会功夫,小丫鬟不会!”
  “那我问你,你带着剑,小丫鬟没有,你是不是也欺负小丫鬟?”裴真问。
  静宝立马瞪了眼,“我不欺负人!我是大侠!”
  裴真说她也不欺负人,“人会武功,是要保护身边的人,而不是要倚仗武功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存在。”
  她说着,见静宝眼睛忽闪忽闪的,听得认真,又道:“侠之大者,谓之刺客。这是自古的说法,可若所刺之人本为良善,为着自己一句承诺杀人,岂不错杀好人?那还能称得上大侠吗?”
  静宝听得似懂非懂,小嘴巴抿到了一起,裴真缓缓笑了,点了种子,“你去把那两个小丫鬟找来,我愿同她们对峙一番,静宝也就能瞧分清谁在说谎了。若果真是我欺负丫鬟,静宝再使剑责罚于我也不迟。”
  这次静宝听明白了,顿觉有理,立时便同种子招手,“你快去,你快去!”
  裴真同一旁观战的夏西相视一笑,心想这孩子不算傻,身上一股冲劲反倒像个小牛犊子似得。她转过身拾起了被她缴了的没开刃小剑,同静宝道:“拿住剑鞘。”
  话音一落,只听嗖的一声,小剑从裴真手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稳稳地落尽了静宝手中的剑鞘里。
  静宝惊得呆站原地,看看裴真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剑鞘,就同变戏法似得,这剑就回到自己手里了。
  他来回看了半天,瞧见裴真笑盈盈地瞧着自己,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你不是坏人,你也是大侠!”
  裴真笑眯了眼睛,“我是不是坏人,等那小丫鬟来了就知道了。”
  她越是这么说,静宝就越是想了过来,睁着大眼睛看她,见她淡然自若,同夏西一道摆了椅子小几坐下准备喝茶,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你是大侠,教我武功!”
  他突然这么一叫,把倒茶的夏西吓了一跳,那滚烫的茶水一下错开了杯子,立时就要浇到茶几面上去。这水滚烫,裴真和静宝都在茶几周围,沸水若真溅起,两人都要被烫!
  正此时,只见一只素手忽的捏起一个空杯,手腕一转,那空杯径直到了意外浇出的沸水下方,只听哗啦啦一阵响,青黄色的茶水尽数落进了那空杯,再看茶几台面,一滴溅落的茶水都没有。
  裴真收了手,轻声说小心。
  目睹了这一切的静宝目瞪口呆,痴痴地看了杯子半晌,突然一矮身,拜到了裴真面前,“大侠!教我武功!”
  “啊?”
  转折来的异常快,裴真傻了眼。
  “那什么。。。。。。你快起来说话。。。。。。”裴真不知怎么好了,她没对付小孩子的经验,眼下去拉静宝,这孩子跟个石头似得,怎么拉都不动,反倒静宝好似察觉了裴真的不愿收徒,忽地一探身抱住了裴真的腿。
  “师父!收下徒儿!”
  沸水好接,抱住大腿的娃儿可怎么接?
  裴真还没喝茶已经被呛到了,身后素来冷脸的夏西已经第二次笑出声了。
  门口忽的传来男人的声音,“静宝,莫闹。”
  裴真看去,日光下,她看到了男人的笑,从那双素日阴晴不定的眸子中溢了出来。那笑同平时好像多了很多不同,裴真一下晃了眼,男人已走上前来。
  她坐在青翠的竹林抬头看过来,她抬头的那一瞬,落进了韩烺眼里,从没有哪一刻,他如此坚定地走向一个人。
  其实,他已经来了此处许久,从她寻了扫帚在竹林前打扫落叶那会儿,他便在墙外的竹林里,隔着墙上的花窗,瞧着她。
  她让夏西去移桌椅,自己便拿了笤帚扫地。水蓝色的半袖月白的褶裙,衣裙襽边上绣着红色的缠枝莲,让她看起来安静又灵动,正好配上她清扫落叶的怡然自得。
  韩烺觉得无比的安心,正要抬脚走进院子,就瞧见静宝风风火火地跑进来。那小子举着剑刺了过来,他也吓了一跳,当时手中已夹了碎瓦片,立时弹过去,便能打飞静宝的小剑。
  可她的反应比他更快更冷静,她没躲开,只是扬起了手中的扫帚一挡,便轻松让静宝缴械。
  他当时心中说不出的惊喜,她恢复得比他想象得好得多!
  只是静宝喊出来的话让他停住了脚步。他没进院子,一直在花窗外看着里面的一切,有夏西在,总不至于出事。静宝说小丫鬟道被他的夫人打骂,他自然不信半分,他想知道他的夫人如何处置此事。
  他设想过夫人会生气喊了人来处置,或者对静宝发了火教训静宝一顿,又或者根本置之不理,深陷戏中却如看戏。。。。。。
  只是念头掠过,他便将这些设想一一否定,他静静看着她,听见她十分耐心地同一个顽皮的娃娃说理,告诉静宝何为“大侠”,他恍然笑了。
  对,这才是她会做的事。
  他心头说不出的安定又柔软,他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这一次,他彻底明白过来。
  他这是,完全动心了。。。。。。
  他举步走上前来,细细看着她愣愣地眨着眼睛,她脸上露出谨慎和小心。他越发加快了步伐,到她脚边时,一把拎起了抱住她腿的胖娃,往夏西怀里一塞,然后伏下身握住了她的手。
  “烫着没有?”
  她怔怔地摇头,小声问他,“夫君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过来瞧瞧。静宝没闹着你吧?”
  韩烺翻看了下她方才捏茶杯接住沸水的手指,有些红,他替她搓了搓,解下玉佩让她捏着,“用这个冰一冰手指,过会我让韩均拿药膏来。”
  她仍是呆着,韩烺突然笑了,心想,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是个呆的?
  他刚要说些什么将她戳醒,夏西怀里扭动不已的静宝就叫唤起来,“三伯父,我要拜师!”
  一听有人要拜师,韩烺察觉到了她手紧了一下。他暗自好笑,想起她方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时,倒是淡定,静宝凑上来抱着她的腿要拜师,她倒是吓得结巴又束手无策,既不敢踢也不敢训的。
  眼见她脸上露出来羞赧的神色,不好意思地看了自己一眼,韩烺暗笑不已。
  确认过眼神,是个呆的人!
  他向静宝招手,夏西放了他下来,静宝蹬着胖腿跑了过来。
  “给你三伯娘赔礼道歉,吓着她了。”
  静宝朝韩烺咧了嘴笑,全然不似其他孩子一样怕他,然后朝裴真拱手,“三伯娘,静宝知错了,你收了静宝当徒弟吧!”
  “唉?”韩烺拍了他的脑袋瓜子,“哪来的后半句?”
  静宝一听韩烺不让他提拜师,再看裴真更是满脸的不情愿,小脸一皱巴,刚要使出什么让人拒绝不得的招数,不想种子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那两个丫鬟不见了,府里人说那两个人早就被赶出府了!”

  ☆、第42章 这个原因如何?

?  没有女主人,归宁侯府的花厅,从未这般坐的满满当当。
  归宁侯没出面,除了他和寿星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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