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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楣(弄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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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顾安然吐出口气,不再多想,扭头看向妹妹,眼睛里闪过一抹沉思,“不说我……婉娘,大哥问你,你……对沐七公子怎么看?”
“我等他来求婚。”
顾婉落落大方地道,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动听,却是让顾安然的脑袋嗡嗡作痛,牙也直痒痒——他就知道,这次接到妹子,他就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大对劲儿,虽然明面上没怎么样,可沐延昭的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一种不同的意味。
“婉娘,沐家是世家大族,非常复杂。”顾安然迟疑半晌,搜心刮肚,也想不出沐延昭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那小子的品性,谁也不能说不好,也不像现在那些世家公子似的,喜欢狎妓养戏子,更不嚣张跋扈,人长得也温润,是小娘子们喜欢的类型。
如果,他的身世低一些,是寻常百姓,那顾安然也就认了,妹子嫁给他,没什么好不放心,现在的问题在于,顾家和沐家,门不当户不对,不是一个层次的,别说他们兄妹父母双亡,顾家的家产,大部分都是二叔继承,就是父亲还在,还是顾家的当家人,这门亲,一样不合适。
顾安然迟疑良久,终究是道:“妹子,我看现在的兆头,定国公沐放,恐怕是有问鼎天下的野心,如果失败,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万一成功,沐七公子怎么也要封王拜侯,那时候,你怎么办?”
功成名就,死糟糠的,还少吗?
顾婉笑了,默默看着大哥,低声道:“大哥,你说的,我都知道,可能面临的一切,我都考虑过,如果可能,我也不想要他。问题是,我把所有可能失去的,与可能得到的放在一起,反复掂量,还是觉得,沐延昭这块儿烫嘴的山芋,实在好吃,不吃不行。”
顾安然一愣,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伸手戳了戳顾婉的小脑袋瓜,哭笑不得:“你啊……哎,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顾婉眨眨眼,一脸的无辜——她比别人多了这么长的人生,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成长,但总算学会了什么叫不要瞻前顾后,迟疑不决。
没打定主意的时候也便算了,打定了主意,她就再不去想沐延昭能不能活下去,不去想他将来富贵之后,会不会把她丢在脑后。反正,此时此刻,她相信沐延昭的为人,相信沐家的家风,也相信自己不会成为他的负担,愿意为了他这么个人,为了自己的喜欢,去忍受寂寞。
顾婉摸了摸沐延昭送来的信,这一生,过得波荡起伏些,不要本来想象中的,平淡的幸福,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是为了那个沐延昭,她想,她可以摒弃私心杂念,永不退缩逃避,她有勇气,有信念,愿意和他在一起。
上一世,顾婉见到的,都是汲汲营营,沉沦于俗世,千篇一律,没什么差别的,像脸谱一样的男人,此生,然有幸遇上传说中的那种心怀梦想,拥有那种‘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豪情的真男儿,像她这样‘贫乏’的一个小女人,怎么能为了各种顾忌,放弃从天上掉下来的这块儿‘大馅饼’?
若是沐延昭知道,他就是顾婉心目中,美味可口的大馅饼,不知会有怎样的表情?
第八十二章 舍粥
齐长关还是走了,把沐延昭送到涯州,便转身而去。
人生八苦,爱别离,便是之一,沐延昭是齐长关唯一的朋友,可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齐长关永远不能理解沐延昭的所思所想,沐延昭也不愿意强迫友人放弃自己的生活,和他一样卷入这用无法逃避的大业中来。
不过,沐延昭没有时间去过多的感怀,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首先第一紧要的,便是和萧家正是结盟,也要处理陈昊的事情。
夏日的第一场雨到来时,沐延昭就接到萧家大郎来信,除了有关两家盟约之事,也多了一句嘴,说六郎和七娘都已经被找到,只是七娘誓死不肯回大庸,无奈,萧大郎想着,她闯的祸太大,虽说应该没有传扬开来,可世上没有透风的墙,这小妮子老老实实避避风头也好,就不要去大庸丢人现眼了,便让六郎陪她暂时住在涯州的别院里,若是有可能,还希望七娘能拜得陈文柔陈郡主为师,让陈郡主好好地磨一磨她毛躁的性子。
萧大郎的信中,字里行间,多少透露出点儿烦恼,显然也对这个不省心的妹妹颇为头痛,可天底下能做到大义灭亲的人毕竟是少数,至少,萧家祖辈里优柔寡断的性子,萧大郎也没少继承。
沐延昭对这些到不大关心,他根本没把萧七娘放在心上。
夏日来临,涯州本就多雨,今年更是古怪。一连多日大雨瓢泼,涯州还好,沐家上下出动,提高警惕,该有预防措施都有,防洪做得不错,到没出太大的乱子。
外面却哀鸿遍野。
黄河大水。据闻有六个州郡被彻底摧毁,死了足足有十几万人,其它的地方不知。不过,光是涌入涯州境内的灾民,就连数都数不过来。朝廷安置的福田院,便民所都挤满了,连大街小巷上,也是人挨着人。
官府的存粮不足,涯州刺史刘辉称病不出,定国公沐放,虽然连续三道表章急送京城,希望朝廷早日拨下赈灾粮款,可朝廷也是国库空虚,就算近年好歹没发生大的战争。也算稍有余力,水泽也勉强拨出些许粮款,但上下盘剥,估计一星半点儿也发不到灾民的手里了……
虽是白日,可乌云密布。房里点了灯,才勉强算是敞亮起来。
顾婉抬头看着窗外雨帘,略略皱眉,隐隐约约仿佛能听到人的嚎哭声,宝笙、宝琴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桌案,钱婶子端着碧梗粥进屋时。脸色也发白。
“钱婶,让三娘过来一趟,带着账册。”
顾婉略略沉吟,摊开纸笔,挥洒而就,信一封,让王大送去沐家,给七公子。信刚写完,路三娘就带着账册过来了。
现在兵荒马乱的,顾婉又是挨过饿的人,从一开始,就十分注重粮食的积累,早先没少往家里存粮,他们郭家屯其它人家,也是家家户户都有粮库、地窖,哪怕遇上灾荒,一两年内,也是吃喝不愁的。
顾婉想了想,干脆往地窖里封存了一批,保证家里能挨上半年的口粮,就把自家粮库里,其它的陈粮,新粮都搜集出来,又通过沐家,和涯州城几个大粮商沟通了下,低价购买了一批粮食,就在家门口开设粥棚。
钱婶子,路三娘都说顾婉心善,顾婉只是笑了笑,“虽然杯水车薪,可能做多少做多少,求个心安罢了。”其实,顾婉当然是好心,可她更怕灾民长时间没有吃食,饿着肚子会生出祸患。
当年在大庸,她就遇上过好几次灾民冲撞大户人家,粮库被哄抢一空,还闹出人命的事情,那时候,顾婉只是深宅妇人,除了胆战心惊,生怕自家遭难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可重活一世,她能自主,就想着尽量多做点儿事,让大家都平平安安地度过灾年。
说是舍粥,也用不着顾婉去做体力活,王大、王二,还有家里的护卫们,把搬运粮食的活儿都干了,顾婉最多跟着钱婶子,路三娘,还有家里几个厨娘,帮着在院子里架上几口大锅,开始煮粥,宝笙、宝琴、沫儿,就带着小丫头们负责把一勺一勺的热粥,放进灾民的碗里面。
一开始,灾民聚拢的不多,后来,听说顾家舍粥,越来人越多,郭家屯的乡亲们听说,好多有闲工夫的婆子媳妇,也都来帮忙。
郭玉柱还做主,贡献了一些家里余粮。
确实如顾婉所说,顾家这一点儿粮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到了第五日,粮食就快见底了,这还是顾婉趁着忙乱,没少偷偷摸摸地从商店里购买粮食补充进去,才能坚持到现在。
吴管事指挥着从粮库里往外搬运粮食的时候,还有点儿纳闷,觉得自家的粮库别看不大,可实际上够能盛放粮食的,两天前他就以为粮食要见底了,结果硬是又坚持了两日,里面然还剩下不少。
当初顾婉建自家仓库的时候,除了明面上一座,村里一座,还在地下建了不少。所有粮库,银库,还有地下室,都修建得非常复杂,门洞众多,路线也崎岖,还设计了不少机关暗门,光是设计图,就用几十张,下人们几乎都弄不清楚家里到底有多少个大大小小的地下粮库。
家里的下人,都以为主人家是担心战祸,打造藏身地,也不以为怪,却不知道,顾婉就是要家里的仓库复杂一点儿,等到需要她做手脚的时候,不会太显眼。
又是一日,钱婶子刚从外面粥棚回来,愁眉苦脸地道:“小娘子,咱们手里的余粮,最多还能坚持半日,您看?”
顾婉皱眉:“别急,我托了孙镖头,还有陆老爷,花老爷几个大粮商去买粮食,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能回来了。”她总不能直接变出粮食来,她还不想被人当成妖怪或者神仙什么的‘顶礼膜拜’,不过,只要外地的粮队一到,就是买来的粮食不够,她也能给补上。
钱婶子松了口气,还是免不了叮嘱两句:“您可注意点儿,咱们尽尽心,做到问心无愧就是了,千万别伤筋动骨。”
顾婉失笑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两人正说话,宝笙匆匆进门,急声道:“小娘子,来人了,说是萧家萧易如,特来拜望小娘子。”
顾婉一愣,“萧易如?”
“是啊,小娘子,那位姑娘坐车过来的,刚才因为灾民太多,她的车马不能通行,还抽出鞭子在外面大闹了一场,吴管事担心出事儿,这才让奴婢把人领进门。”
宝笙也是一肚子火气,现在大家为了舍粥的事儿,闹得焦头烂额,好几日没有睡个好觉,偏偏这时候登门找事,太没有眼力劲了。
顾婉摇头,听说萧易如被关在别院里禁足,不许外出,怎么……大约是这几日,萧家也联合涯州的大户,在各地都设了粥棚,很忙乱,这才顾不上萧易如,把她放了出来。
话虽如此,人还是要见的,顾婉连忙换了一身见的衣裳,这才去厅。
萧易如精神似乎不大好,有些萎靡,脸上也有愁苦之色,和上一次见时的嚣张跋扈,大不相同,却也没有了逃亡时的狼狈。
见到顾婉,萧易如第一次细细地打量。
顾婉遭劫的时候,割断了头发,此时虽然好好整理过,烧焦的地方已经修剪过,却还是不太长,只到肩膀,简简单单地用缎带绑起来,面上也不曾上妆,又操劳了几日,实在算不上状态良好,可是她天生丽质,人长得漂亮,即使萧易如自负美貌,却也不能不承认,两个人的美丽完全不同,和明艳大方的自己站在一起,顾婉是丝毫都不逊色的。
只是现在,顾婉年纪还小,比不上她成熟有魅力,再过几年,可就不好说了。
“你知不知道,你和子羽哥哥根本不合适?”萧易如目光复杂,终于第一次地下高傲的头颅,咬牙,“就是子羽哥哥喜欢你,可他的父母兄弟不会喜欢你的,你嫁进沐家,一定不会觉得幸福,婚姻本就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不是自己的事。”
顾婉挠头,她这会儿真不想和萧姑娘来纠结这些,但既然决定了要沐七公子,话还是得说明白才好:“听萧姑娘的话,我就知道,萧姑娘是个明白人,既然是明白人,你又怎么会做出绑架我和沐延昭这般离谱的事儿?你的举动,不只是会毁了你自己,连带萧家,也将名誉扫地。”
“闭嘴!我自己的错,我自会承担,用不着你管!”
萧易如闻言,脸色顿时一白,甚至打了个寒战,显然,回到家之后,她也受到了惩罚,让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心里也有了惧怕之意。
但正因为她付出的太多,才更不甘心:“不要转移话题,顾婉,只要你放弃,不要再纠缠子羽哥哥,你可以随便提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什么都做……再说,以你的身份,何必非要嫁进世家大族是受罪?我听说也有寻常庄户的上进男子欲求你为妻,你安安分分的,过寻常百姓的日子,不是很好?”
顾婉苦笑,萧易如是脑补过度了吧?
第八十三章 瘟疫
也不知这位萧姑娘在想些什么贫家女嫁入豪门,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古怪故事。
顾婉一摊手,只道:“奈何沐延昭心悦的是我,而不是你,将来的寂寞、苦难,自有我们两个共同分担,与萧姑娘无关!”
一句话,气得萧易如脸色瞬间变绿。
“你……”
两个人正说话,钱婶子走进门道:“小娘子,有个小子钻进咱们院子里来偷粮食,正好让王大抓住,您看看怎么处理吧。”
顾婉怔了怔:“什么?”这阵子顾家舍粥,外面的灾民虽然多,却也自觉维持纪律,偶尔有骚乱,也很快就平息,没发生什么哄抢,顾婉一直觉得挺幸运,在这灾荒连年的世道,老百姓心里都憋着一股气,稍微有点儿火苗,就可能爆发出来……
有人偷粮食,可真不是好兆头。
“宝笙,你送萧姑娘出去,我有事,就恕我不能待客了。”
萧易如脸色大变:“我话还没说完,喂,你不许走!”
顾婉却是再也顾不上萧易如,不管这位怎么叫嚣,怎么生气,怎么跳脚,怎么放狠话,直接招呼宝笙,把这位萧小姐送走,别让她留在这里碍事,就和钱婶子去了前院。
王大和王二正收拾倒在地上的两袋,顾婉走过去一看,粗麻布的口袋,底部有一条裂开,接口处参差不平,很显然是让牙咬坏的,已经脱了壳的谷子滚落。
一个大约只有十来岁。身体枯瘦,脸色蜡黄的孩子倔强地立在墙角,一双手紧紧抓着两把小米,攥得死紧。
顾婉打量了一下,觉得这孩子虽然狼狈,可脸洗得干干净净,比一般的灾民还要有规矩些。不由奇怪:“为什么来偷粮食?你在外面领不到粥?”
小男孩儿低着头不说话。
钱婶子苦笑:“咱们粮食不大够,为了能坚持到粮食运回来,现在是限量供应。每个人,一天只供给两碗,吃不饱。也饿不死便是了,这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怕是吃不饱……”
顾婉一怔,叹了口气:“以后别在偷了,钱婶子,再给他盛碗饭。”
小男孩闻言,猛地抬起头:“我不饿,我要给我妹妹,我妹妹病了,他们不许我妹妹来排队……”
顾婉回转的脚步一顿。低下头,皱眉:“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妹妹生病了?”
“我……我叫花苗,我妹妹叫花妙……她在路上就病了,胡叔和花婶要扔了她,我不要。我要妹妹……”小男孩儿说话颠三倒四,可顾婉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些不详的预兆。
所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些难民,可别有传染病。若是带入涯州,那就真成了大麻烦!
顾婉想了想,还是亲自去看一看才能安心。
钱婶子和路三娘,本来是说什么也不肯让顾婉涉险,钱婶子更是急得脸都红了,扯着顾婉的胳膊,死活不撒手:“我的小娘子,这可使不得,别人躲还躲不及,您怎么能往前凑,要是大郎知道,那该多担心……”
最后,顾婉坚持要去,又让宝笙准备了白纱布,蒙住口鼻,这才勉强让钱婶子松口,不过,钱婶子非要跟着一起去,没办法,只好多浪费些纱布之类,应该好歹能顶点儿用。
人们本能地就知道要躲避病患,涯州的大户,还有灾民自动自发地搭建了不少草棚,好歹也能挡风遮雨,花家这两兄妹,本来是跟村里的长辈们一起逃难而来,现在整个破旧的草棚子下面,只有一个花妙一个小姑娘,盖着床草席,瑟瑟发抖,其他人早就躲开了。
顾婉到时候,小姑娘正抖得厉害,嘴唇发青,这么热的天,居然满头冷汗,花苗一进草棚,进扑到妹妹身上,开始抹眼泪。
钱婶子被吓了一跳,急道:“小娘子,我见过这病,可是会死人的,咱们还是……”
一句话没说完,花苗就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那股子凶悍劲,让钱婶子浑身发毛,顾婉摇摇头,叹道:“是疟疾……”
说着,伸手将花苗拽开,“你别离你妹妹太近,你要是也病了,她可就真没有指望了。”
顾婉手里是有特效药的,可这药是西药,给小部分人用还好,传扬出去,别人来求药,她可生产不出来……
“姐姐,您大慈大悲,救救我妹妹……”受尽苦难的孩子,天生就知道什么人更好说话,花苗看也不看钱婶一眼,一个劲儿地给顾婉磕头。
顾婉哭笑不得,苦笑道:“行了,赶紧起来,我好歹也算是半个大夫,不会见死不救,这也不是绝症,能救活的……你先去煮一碗水来。”
等到花苗煮好了水,给小姑娘吃了药,顾婉暗自沉吟,一个人两个人还好,要是人多了,光用西药,不说刺眼,她也买不起,记得以前看书,看电视,都说青蒿素是治疗疟疾的,说不得,还是得用古方试试。
治疗疟疾的药方貌似早就有了,晋代葛洪的肘后方里就有记载,不过,流传不广,大多数大夫还不会用,一直到明代,才传播开来。而青蒿素,只有一种黄花蒿里面有,还和古代药方里入药的青蒿不同,是一种黄花蒿,有臭味,要说青蒿,还有人知道怎么用,而黄花蒿,就很少有大夫会当药用了。
想了想,顾婉让宝笙去拿来纸笔,将黄花蒿和青蒿的样子都画下,递给花苗:“你去后山,采集一些这种草药,采集回来,煮成汤汁给你妹妹喝。”
花苗一怔,满脸惊讶:“这草我知道的……能当药吃吗?”
顾婉点头,“去吧。”又叮嘱花苗,多采集一些,越多越好。
花苗兴冲冲去采药,顾婉这才开始考虑预防瘟疫的问题,她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势单力孤,最多也只能在自己家里,注意卫生,让下人们勤洗手,勤洗澡,尤其是接触过灾民之后,必须洗澡消毒,可更多的,她就做不了什么了。
而官府和沐家,都在为赈灾的粮食发愁,哪里还有精力顾及卫生问题?
没办法,顾婉也只能尽量要求灾民们吃东西的时候注意,水要煮开了才能喝,顾家现在设粥棚,舍粥,救活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好歹在附近的灾民心里,还是有些威望的,说话也有人听,一时间,至少顾家附近,环境卫生状况还算不错。
到了六月份,各地终于出现了晴朗的天气,沐家的商队也带来了大批的粮食,整个涯州,由沐家带头,各个大户人家,都开始有余力赈济灾民。
看到大批的粮食分发下去,顾婉总算出了口气,虽然她这阵子表现的镇定自若,实际上一直很担心涯州会发生民乱。
虽说在她的记忆中,涯州似乎太平的很,可事实究竟如何,又有谁会知道!新朝建立,自然是民心所向,所有阴暗面,都会被掩盖住,根本没有人去揭新朝的短处,就是涯州并不似宣传中那般宛如人间天堂,人们也不会明言。
勉强度过缺粮的危机,顾婉在家里安生了没多长时间,就果然如她担心的那般,大灾之后,又发生了瘟疫。
一开始,只是周遭其它的州郡,陆陆续续地有人感染疾病,规模很小,并不很引人注意,可没过多长时间,连涯州都有灾民患病。顾婉好几日没接到沐延昭的书信,听孙镖头说,他现在见天在外面跑,视察灾民的安置情况,不免有些担忧,生怕他一不注意,也染上瘟疫。
不只是灾民,没过两天,连集贤馆的那位韩落韩大公子,也病了,上吐下泻,很快就病体支离。
顾师连夜请来济民堂的坐堂大夫,确定是疟疾,这一下子,可是晴天霹雳,连顾一清都脑袋一懵。济民堂的大夫更是直接打道回府,说什么也不肯多呆,就怕连自己也给感染上。
韩落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一病,比别人还要厉害得多,很快就病得奄奄一息。
顾一清当机立断,连忙让集贤馆的其他学生都回家去,其实,就是他不发话,也不会有人肯在留在集贤馆了,疟疾,在现今,可是瘟疫,是要人命的,只要是人,都惜命得很,何况,集贤馆中的学子都是当世英杰,谁愿意在功成名就之前,就先倒在瘟疫上面。
唯一的好处,就是顾安然也回到家。
结果,顾安然一回家,听钱婶子说,他的小妹妹救了个感染疟疾的小丫头,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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