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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楣(弄雪)-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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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素深吸了口气,冷着脸道。
  
  阿紫懵懵懂懂,阿朱的脸色一黯,却还是恭恭敬敬地答应了。
  
  方素还是略微有点儿不放心,想着要不然趁着三哥还没走,让他把阿朱给带回去算了,只是一想到娘亲,这个念头在心里打了个转儿,又给吞回去。
  
  娘亲一开始就不太满意和顾家这门亲事,她老人家总觉得自己能嫁得更好些,后来见到顾安然有出息,拜在大名士顾南门下,这才勉强松了口,但话里话外,依旧觉得女儿是下嫁了,自己没出门之前,没少被她扯着说了一通有的没的,这会儿再把阿朱打发走,怕是娘亲会气急败坏,对自己更不放心。
  
  罢了,何必让娘亲操心,反正,她不会连个丫头都制不住,等再过两年,阿朱的年纪大了,找个好人家把她许出去就是。
  
  方素打定主意,沉下心,把目光落在绣了吉祥图案的屏风上,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丫鬟打帘儿的声响——“大郎到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显摆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这些统统没有,顾家亲眷少的可怜,新娘子没什么人好拜见。
  
  这就是嫁了……
  
  方素面上带着新妇的羞涩,细心地为夫婿整理衣襟,见到顾安然带着几分促狭笑意的眼睛,便又忍不住红了脸,低下头去。
  
  顾安然看着妻子红扑扑的脸庞,心情十分的好,洞房花烛夜,果然是人生大喜,不觉笑道:“我知你平素爱骑马,家里有好几匹好马在,你无事尽管去玩,家里没有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
  
  方素笑着应下,心下却颇有几分惊讶。如今虽然对礼教大防并不严苛,但很少有男人愿意让自己的女人骑马出门,抛头露面的,看来,涯州的风气,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开放。
  
  夫妻俩收拾妥当,方素便由顾安然带着,去祠堂拜祭了顾风和刘燕。
  
  当年两兄妹在涯州安家之后,本想将父母的坟迁过来,只是顾婉想到,父亲本该入顾家祖坟,却因为某些不知名的缘故不得入,在这个时代,死不入祖坟,不受子孙香火,绝对是天大的事情,上辈子她就没弄明白,父亲究竟犯了什么错,闹到这般地步,今世,她总要弄清楚缘由,到时候再看父亲的坟要迁到何处。
  
  顾家在涯州也没什么亲眷故旧,拜过父母,又去拜过顾南,方素就算是正式成了顾家的新媳妇。
  
  方素新婚的生活是极惬意的,丈夫温柔。小姑子和气,家里又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让人烦心,再加上是新婚,顾安然没少带新娘子出去游玩。
  
  涯州虽无大庸的繁华。却自有一股盎然的生气,呆在这样的地方,感受这里的气氛,让人觉得整颗心都阔达起来。
  
  最让方素喜欢的,却是顾家的书房。里面高高大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古籍孤本众多,一进门,便墨香扑鼻而来。让人顿觉神清气爽。
  
  方素在里面转了转,只一眼扫过,就看到好多家里的残卷,这里都是全的。甚至还有早就散佚,寻不到的好书,在方家,比这些差上不止一筹的书籍,也是锁在大书房中,只有父亲有钥匙,连洒扫的仆从,也要被监视着,一般家族子弟,根本就不许进入,可在顾家,却是大大方方地摆着给所有人看,这种气度,大约也只有真正的世家大族,才能有吧。
  
  自从见识过顾家的大书房,方素连自己最爱的马也少骑了,见天趴在家里读书,到让顾安然颇觉意外,传言里的方姑娘,虽然也读书识字明理,可最知名的,还是她的骑射功夫,据说就是男子,论骑射,也少有人能比得过她。
  
  顾安然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的新娘子就是识几个字,一见才知,原来方素也是个好诗书的,便来了兴致,偶尔读书时,也与娘子一起,红袖添香,比自己一个人苦读,确实多了几分趣味。
  
  方素其实并不是真的特意喜欢读书,只这个时代书籍珍贵,方素又是个有见识的女子,乍见夫家有这么多书籍,更觉得顾家底蕴深厚,不可小觑,这才对书籍关注了几分,不曾想,居然因此和顾安然的感情更好了,两个人相处,也更和谐。
  
  但是这般的惬意,不可能持久,待到新婚的适应期一过,一大堆账本堆到她的眼前,方素终于后知后觉地想到,顾家是没有长辈的,她嫁过来不能永远风花雪月,是是要马上管家的。
  
  方素眼冒金星,阿朱看着账本和库房的钥匙却是眉开眼笑:“夫人,现在可好,管家的权力总算拿回来了,我一开始听说是姑娘管家,还担心姑娘不放手呢。”
  
  方素随手翻看了一下,发现顾家的家业居然不小,各类铺子有十几家,还和四大世家的沐家有合作关系,田地也多,庄子大大小小的竟然有二十个。
  
  阿朱是颇为惊喜,方素十分意外,只是开始管家没两天,便体会到家里没有婆母的痛苦之处,她在家的时候,虽然也和母亲学过管家,但她在家做姑娘,母亲也不好能随随便便把家事儿都让她管,而一般的新媳妇,刚嫁到夫家去,怎么也要和婆母学习很长一段儿时间,才轮得到自己上手,掌管家事,像她这样的,并不多见。
  
  顾婉可不管方素面对纷繁的家事怎么挠头,在她的印象里,嫂子管家的能耐可比自己厉害得多,就是当年困苦的时候,嫂子也把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没让顾家两兄妹觉得哪里不舒服,她管家早就管烦了,这会儿嫂子进门,哪里有不赶快松手,好讨清闲的道理?
  
  她却不想想,此时的方素,可不是被时间磋磨过的那一个,还是新娘子呢。好在路三娘是精明人,一开始就看出夫人手生,第一时间前来帮忙,家里各项事务都有专人负责,规章制度比较严谨,人们各司其职,账目也清楚,管起来只要按照原本的规矩走,到并不太费事,要不然,方素恐怕真一时上不了手。
  
  就是这般,等到路三娘帮衬着她把家务事整理一遍,受了仆从的拜见,到几个大庄子上见过管事和佃户,管家开始顺手之后,天气都开始转暖了。
  
  把家务琐事都甩给嫂子,顾婉就无事一身轻,一心一意地跟着陈文柔学习,顺便和沐延昭联络感情,陈文柔一见自家爱徒从家务中脱身,二话不说,给她留的功课一下子翻了两倍。
  
  现在顾婉姑娘的课业之中,连顾南看了,都咂舌不已,说陈文柔是把徒弟当男子培养,而且学的东西,比男人学的还多。
  
  顾南这老头蔫坏蔫坏的,有一次顺手拿走顾婉写的最好的一篇文章,到集贤馆去,展示给一帮学生看,给他们看过之后,还可劲儿地打击人家——“看看,看清楚了,这是人家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写的文章,你们中有多少能比得过?凡是不如人家的,都赶紧给我找块儿豆腐一头撞死算了,省得丢我老人家的脸……”
  
  于是,顾婉莫名其妙地就成了集贤馆一众才子的‘怨愤对象’。
  
  其实,真不是顾婉的文章就当真比集贤馆大部分人都好,实际上,顾婉的文章确实不错,很有灵性,基础也扎实,语言华美,偶有一鸣惊人之语,但是,要说比集贤馆这些各地来的精英们强,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顾婉又不像他们,读书是为了出人头地,读书也是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手段,再刻苦,也不能和这些学子们比。
  
  奈何顾婉现在外表是个小女孩儿,才刚刚十三岁,这些所谓的才子,在十三岁的时候也就刚开始作文,除了个别真正的天才外,哪里能有顾婉这样成熟的心智?
  
  顾南把顾婉拿出去显摆了一番,顾婉根本不知道,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功课更重了,从陈郡主家回来,还要留在书房里个把时辰才能把任务完成。
  
  顾婉只当自己又长了一岁,自家师傅要求更高,却不知道,陈文柔是见自家爱徒在师兄面前露脸,心里得意之余,起了一点儿攀比的小心思,想着师兄门徒三千,比不上她这一个,于是为了顾婉不掉链子,才更努力地压迫爱徒的小身板儿。
  
  顾婉自然不敢对着师傅抗议,只好在和沐延昭通信的时候拼命诉苦,不顾脸面地各种撒娇,以至于这阵子沐延昭一接到顾家小娘子的信,就笑得前仰后合,完全失去一个贵公子该有的风度,弄得他手下人提心吊胆,生怕最近外面风云变幻,自家公子压力太大,精神出现问题。
  
  沐延昭不知道手下们怎么想,他自己却觉得,能在处理这些繁杂琐碎的公务之余,看到顾婉的只言片语,便觉得这生活,没有那么苦闷,这时光,也没那么难捱了。
  
  …………
  
  涯州最近的境况不大妙,各地的乱潮汹涌,也影响到了涯州,战乱带来的灾难,不只是物价的上涨,不只是流民,还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沐家承受的压力也突然变重许多,因为,丰朝皇帝确确实实不行了,生命进入倒计时。
  
  水泽并不是一个很差的皇帝,他年轻的时候,也能说一声英明神武,只是腐朽的朝廷,并非一个半个明君就能扭转局面的。
  
  水泽老了,面对纷乱的朝局,他也开始力不从心。
  
  “华庭,你坐过来”
  
  水波趋上前,跪坐在软榻前,看着自己的皇帝舅舅,他的手无力地垂在一旁,脸上皱纹纵横,眼神也开始浑浊,他以前说话,也是不紧不慢,总有一种成竹在胸的镇定自若,但此时此刻,他说话还是慢,这种慢,却让人心里不自觉生起惶恐。
  
  “华庭,你要好好辅佐太子,要好好的。”
  
  水泽静静地看着他一手养大的外甥,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执拗,水波脸上浮现出几分悲色,仿佛有沉重的枷锁,一下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从此背负根本无法承受的重担,他明明知道,如果点头,那他终将万劫不复,可他能如何?眼前是待他恩重如山的舅舅,无论舅舅想要他做什么,他也只有答应了。
  
  见到水波点头,水泽的眼睛里,隐约透出一丝泪光,挥挥手,对侍候在一边的小太监道:“将太子和诸王都叫进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默契
  
  水泽勉强坐在榻上,不让他这一群不省心的儿子看到他已经衰老。
  
  闭了闭眼,水泽的目光,从太子身上,滑到因为以‘清君侧’之名,意图谋反,结果还没反起来就被镇压的齐王身上,见到儿子形容枯槁,比他这个垂死的帝王脸色还差,水泽心里也不好受。
  
  虎毒还不食子,水泽就算是君王,面对疼爱的儿子,也希望他们一个个都好好的。
  
  齐王是他诸子之中出身最好,生母虽只是勋贵人家出身,却曾为贵妃,也是最得他宠爱的一个,奈何骄矜自大,耳根子软,一切顺遂时,到可守成君王,一遇挫折,立即进退失踞,就说这次‘谋逆’,他不过是受了各怀心思的门客鼓动,就毫无计划性地开始大闹,还不知道保密,弄得各地义军都借他的名头起义,不知给水泽添了多少麻烦。
  
  此时此刻,这样一个儿子,哪里担当得起重担?
  
  太子便是千不好万不好,他心里清楚明白,也和几个兄弟都没有太大的仇恨,太子上位,可以算是一种平衡。
  
  水波最了解皇帝舅舅的心,眼看着他殷殷切切地劝导诸王——“你们需齐心合力,辅佐太子,如今朝局不稳,天下大乱,你们兄弟若不能尽弃前嫌,同舟共济,这天下,便再不是我水家的天下了。”
  
  又看着他近乎严厉地叮咛太子:“他们是你的兄弟,纵使他们有错,你打罚教训皆可。万不能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水华庭觉得自己在看戏,一出已经知道结局的戏。他看到太子眼中的惶恐懦弱,还有那么一点儿志得意满,他也看到诸王目中的野心和不服。
  
  舅舅老了。已经控制不住长大的儿子。皇位只有一个,偏偏他老到软弱,希望让所有的儿子都好,却不知道,此时的乱局。要是他快刀斩乱麻。下死力气整治诸王,扶持太子掌权,让他能在水泽没死之前,便坐稳龙椅。说不定还有扭转颓局的一丝机会,可他迟疑不决,想要面面俱到,等待他的。便是内忧外患,齐齐爆发!
  
  水波低下头去,按住腰间的宝剑——舅舅待他极好,便是御前,也可佩剑,这份信任,连舅舅的儿子们,都比不上,于是,他水华庭,也只有一死报君王,哪怕让手染鲜血,哪怕被尘垢填满心灵,哪怕要他做出,纵使去死,也不想做的事!
  
  景天十八年 三月初七,在位十八年的年轻帝王,景天皇帝水泽驾崩,太子继位。
  
  …………
  
  两只圆滚滚的小圆球,脑袋抵着脑袋,蜷缩在一只竹子做成的筐子里面睡觉。
  
  棉絮填充的垫子保暖效果极好,哪怕是初春风冷,也不曾打搅到这两只小东西的好眠。
  
  沐延昭到访,顺便把顾婉在柳木头那里定制的‘狗屋’给捎带过来。终于见到实物,顾婉大喜,将沐延昭扔给宝笙和宝琴招呼,自己便兴致勃勃地给爱宠准备家园去了。
  
  春日山花次第开放,绚烂的春光,让沐延昭近来紧绷的心神略微松散了些许,坐在花园旁边的暖房里,吃着红颜知己给准备的小点心,心情舒畅,就连各地传来的,接连不断的坏消息,都不再让他头痛了。
  
  一叠相当甜蜜的糕点下肚,七公子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残屑,一低头,看见自家的小美人已经组装的差不多狗屋,咋舌不已。
  
  “婉儿,小圆球的待遇比我都要好了。”
  
  也难怪沐延昭惊讶,顾婉给爱宠设计的房子相当别致,绿竹搭成的竹屋,很阔朗,花纹精细,典雅又大气,里面的床铺是两层厚厚实实的小棉被,还罩了色彩鲜艳的被罩,狗屋外面有竹子制成的栅栏,围出很大一片院子,食盆,水盆,各种骨头形状,让小狗用来磨牙的玩具,应有尽有,‘院子’里藤蔓环绕,若隐若现,院门可以从里面打开,不过,想要顾家的小宠物学会开门,估计要好好训练一阵子了。
  
  狗屋就安置在暖房靠门的东墙边儿上,不冷不热,正适合小东西生活,只是园丁恐怕要注意,别看这小东西个头不大,祸害起花草树木来,比家里的土狗可厉害得多。
  
  沐延昭吐出口气,失笑:“和小圆的待遇比,面团儿可差出十万八千里去,我看啊,以后面团儿肯定不乐意跟我回家。”
  
  顾婉挑眉,伸了个懒腰,脚步轻快地转身走进暖房,笑道:“你才知道啊,现在家里最受宠的可不是我,而是这只最会讨喜的小东西。”
  
  伸手接过沐七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顾婉坐七公子对面,宝笙和宝琴走上前,又往桌子上摆放了一叠点心。
  
  顾婉家里的暖房是今年冬天新建的,用大块儿的平板玻璃做成了窗户和门,呆在里面温度很高,又能欣赏雪景儿,这个冬日,顾婉几乎把所有的休闲时光都消磨在了里面。
  
  沐延昭自从见到暖房,也不知是真心喜欢,还是想找借口和未婚妻亲近亲近,只要一有空,就会跑来和顾婉一起喝喝茶,读读书,现在已经发展到连公务都跑到这里处理。
  
  既然两个人已经订了亲,事成定局,顾安然也只好认了,觉得婚前让两个人培养培养感情也挺好的,对沐七正大光明登门‘约会’的行为便未曾阻止,当然,想和佳人单独相处绝不可能,每次两个人会面,宝笙和宝琴都像牢头似的,牢牢地守在门口,尤其是宝笙,目光一瞬间也不肯离开自家主子的。
  
  沐延昭被人看惯了,面对宝笙那点儿目光,毫无压力,照样把顾婉和小点心当工作福利享用,不得不说,在敞亮的暖房中,与佳人相伴,那些本来繁重琐碎的工作,也变得轻而易举起来。
  
  何况,眼前的佳人可不是花瓶,反而比一般的幕僚有用的多,至少,没有一个幕僚能够跟得上他的计算速度,可眼前的小佳人就可以,两个人之间,仿佛有一种心灵相通的默契,计算各种不涉及机密的账目的时候,有顾婉当助手,沐延昭的速度提升了绝对不止一倍。
  
  偶尔宝笙、宝琴,和沐延昭身边的两个书童,看着这一双男女,拿着算筹,没一会儿就把以前需要好几日才能完成的账目都算完,然后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话,都突然升起一丝感叹——这两个果然是一对儿的,不成一家子才是老天无眼!
  
  吃过茶点,沐七身边两个唇红齿白的小童很有默契地把一箱子账册搁在桌子上,才低头退出去,沐延昭从脖子上摘下钥匙,打开箱子,顾婉取来纸笔。
  
  一时间,暖房里安静得除了书写声,再无其它。
  
  不知过了多久,茶水都凉的刺骨,点心也僵硬了,顾婉才把手里一摞账册扔回箱子中,又把写好的单据也放进去。
  
  活动了下略有些僵硬的肩膀,顾婉一侧头,便看见沐延昭微皱的眉,他的面上略带了几分烦忧,鬓角居然有了几丝霜色,顾婉的心忽然一痛,他才二十一岁呢,还很年轻!
  
  顾婉的目光在桌上繁琐的账目间徘徊,最近粮食、布匹、**调拨频繁,可是,貌似没有大规模的灾害发生,那就是说——
  
  “……是不是要打仗了?”
  
  沐延昭手一顿,笑着伸手,摸了摸顾婉那一头如水青丝,点头道:“是啊,要打仗了,我只希望,这场战争短暂一些,再短暂一些。”
  
  沐延昭从没想过能瞒得住顾婉,自从二人订亲,他做事便很少避着这个姑娘,虽然真正的机密,不可能轻易说与她听,但只从各种账务往来里面,顾婉也能猜得出,沐家要打仗了。
  
  其实连猜都不用猜,新年刚过,沐家的男人们除了沐延昭还留在涯州负责后勤调度之外,都离开了,连偶尔在集市上能见到的沐家的小辈,也不见踪影,欧和带着沐家一万新军拼命操练,还发放了不少安家银子,虽然老百姓没有感觉到,但消息灵通的人,肯定都感觉到沐家上下的紧张气氛。
  
  年前达瓦族,塔塔尔部世子桀骜,征集大军在定州,峰谷峡口外聚集,整个冬天,小股袭扰部队不断冲关,有好几次充入丰朝边境的几个城镇劫掠,甚至有小股的骑兵冲到了上琅,这才返回。边境几个重镇,所有军事物资都被破坏殆尽,达瓦族根本用的是阳谋,就是朝廷明知道他们是在为战争做准备,却还是要心存侥幸。
  
  定州沐家军已经数次向朝廷求援,可丰朝目前正处在王权更替的紧要关头,哪里会想着应战,不过是派了几个文官使者,准备去求和。
  
  如今丰朝皇帝崩逝,朝野乱成一片,只要桀骜不是笨蛋,就不可能放过这一次机会,他早有覆灭中原之心,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沐延昭苦笑:“达瓦族寇边,朝廷那些吃空饷的军队根本指望不上,定州的西路军到有点儿战斗力,奈何粮草不齐,因为连年征战,士兵折损的太多,老兵是越来越少……”
  
  在定州的沐家军为了不让朝廷过于猜忌,连后备军队都算上,也才不到五万人,根本不够,可要从涯州调精锐军队过去,还怕周家军趁着涯州兵力空虚,混水摸鱼。
  
  风雨欲来,他们也只有见招拆招了,沐延昭揉了揉额头,把面上的愁容收敛,面对顾婉,依旧是笑容满面:“等战争结束,我们就成亲。放心,不会让你等成老婆婆的。”
  
  顾婉一个白眼飞过去:“要是你变成老头子,我才不会要!”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玻璃
  
  一摞摞的账本装进箱子里锁好,顾婉看着都为沐延昭发愁。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筹集粮草,是需要huā钱的,沐家又不是丰朝,惯会竭泽而渔,一场仗只要能打胜,才不管有多少商户毁家灭门,有多少百姓颠沛流离。
  
  “沐七,你觉得我这玻璃暖房如何?”
  
  沐延昭笑了:“自然是好的,这样清透又大块儿的玻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更别说用玻璃造的房子,婉娘真是心思灵透。”
  
  顾婉笑眯眯地摩挲了一下嘴唇:“那我让赵叔他们也帮你建一个,如何?”
  
  看看这样的玻璃暖房会不会受欢迎,如果受欢迎,也算是财路一条呢。
  
  沐延昭故作迟疑,目中略带了几分笑:“还是算了,玻璃暖房虽好,但我喜欢的,却是暖房里的佳人。”
  
  若家里盖起这样的暖房,他岂不是少了经常来顾家的借。?
  
  只看沐七公子戏谑的目光,顾婉便知他打什么主意,脸颊上不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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