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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君倾(君子攸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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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渊俯身行礼,我急忙叫他平身,请他坐了下来,示意琉璃将门窗紧闭,定了定心神,这才微笑开口道:“黎大人与我凤鸾宫着实渊源极深,抛却去年救了本宫性命的事不提,上回在驿馆还要多谢黎大人救了我宫里的琉璃,事隔这么久才将大人请来相谢,万望大人勿怪。”
黎渊忙颔首道:“娘娘万勿如此,老臣惶恐啊。”
“大人过谦了,”我示意琉璃替我和黎渊斟茶,端起茶盏道:“大人妙手回春,救了本宫和琉璃,对羲禾也如此上心,本宫真心要谢谢大人照拂,现下便先以茶代酒,先行敬大人一杯。”
黎渊有些受宠若惊,但毕竟年事已高,见惯风雨,当下也不推辞,举了举杯道:“那老臣先谢过娘娘。”
一杯饮尽,我转头对琉璃吩咐道:“去把澜苍将军带给本宫的冬虫夏草拿来。”
琉璃急急奔出房,不一会儿便找了出来捧至我面前,我示意她交到黎渊手上,黎渊接了过来,却有些不明我的意思:“娘娘,这是……”
“素闻大人喜欢钻研这些名贵药材,我对这些滋补品没什么兴趣,这玩意儿留在我这儿也无甚用处,不如送了给大人,算是答谢大人这么些日子来对本宫的关照,往后的日子还要烦请大人多加帮忙才是。”
黎渊将盒子打开,眼睛里明显闪烁着光,却极有分寸地站起身来恭谨回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娘娘还是自个儿收起来罢。老臣明白娘娘的意思,娘娘有何吩咐,老臣定会尽心为娘娘办到。”
对于黎渊属于哪边的势力,是我一直都在参详的一个问题,他一直都没有表露地很明显,但不代表他真的没有倾向的一方。之前跟慕辰在行宫的时候,他被宁太后一声传唤回了皇宫,一度让我猜度他是宁家一边的人,但后来看他对羲禾病情上心的样子,却又不像是依宁太后之命所做的行为。
若说他的一切行为均出自医者本心,却又让人感觉不那么单纯。能在皇宫行走这么多年熬到一把年纪的太医实在不多,太医院的太医换了一届又一届,他却单单能留下来直至今日,其中除却他本身医术高超的缘由,定是有其他的因素存在。黎渊这老头也一定是个有秘密的人,而且绝对不简单,如若能收归己用,实是百利无害。
“本宫让你收着你便收着,本宫送出去的东西哪有退回来的道理。”我将盒子塞回他手中,他唯恐我生气,只得谢恩将盒子收了起来。
我示意他坐下来,亲手替他续上茶:“眼下本宫便有个难题,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娘娘只管说便是。”
“实不相瞒,本宫与皇上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却一直未能有所出,本宫实在有愧于皇上,此番请大人前来,也是想让大人为本宫把把脉,瞧瞧本宫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琉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睁大双眼盯着我,眉目间隐隐有些担忧。我伸出手臂,黎渊搭上我的脉搏,眉头微皱,静默良久方才开口:“这……老臣斗胆问上一句,娘娘这些日子是否月事不调,时常有疲累之感?”
我惊讶于黎渊把脉之准,默默点了点头,琉璃一声惊呼道:“娘娘,你怎么不早些跟我讲,我便早些请黎太医来啊。”
我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惊慌,朝黎渊看去沉声续道:“大人有何推断只管说下去。”
黎渊脸上也有些惶恐的模样,却仍是不疾不徐开腔道:“女子体质本就阴寒,自从娘娘上回落水以来,因为寒气侵体,身子便一直都不太好,受孕较之从前就比较困难了,可如今的脉象较之上回却更显异常,倒不似旧病残留,却像是大量服用了什么寒凉的药物或饮食所致……”
“药物?怎么会呢,娘娘近期并未生病,没有服过药啊……至于饮食的话,我和镜花、水月都是把着关的,不会允许危害娘娘的食物上桌的。”
听得琉璃之言,黎渊一声称奇道:“那着实令老臣不解了……老臣看诊这么多年,把脉还从未失过手,不可能看错的。娘娘面色泛白,眉宇间隐隐露着郁气,分明是寒气侵体之象,若说落水时的寒气滞留至今,却绝无可能这般浓烈,定是于药物饮食一道出现了问题。娘娘再好好回想一下,哪个关节会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我与琉璃对视一眼,不由异口同声道:“安神汤?”
“娘娘可是睡眠不好?”
我点点头道:“近些日子总觉心烦,睡觉总不踏实,之前皇上身边的宫女罗衣现下在我的宫里当差,她说她略通医理,见我无法安睡,便日日熬了安神汤来供我服用。现下回忆起来,好像月事不调的症状便是从那时候起的,我之前还没有在意,只道是休息不好所致,不想仍是我大意了。”
“早先罗衣背着娘娘拿娘娘的画,跟皇上说三道四的事儿娘娘还没跟她计较,现在竟然已经害到娘娘头上了!”琉璃恨恨出声,我忙按住她劝道:“先别忙……我细细想来,若真是她做的,也实在没有道理了些。她是皇上钦点从紫宸殿调来的宫女,代表的是皇上,她给我送汤药也是皇上授意的,皇上既然知晓,她又何必在这其中做手脚?如若东窗事发,矛头第一个便指到她头上,谁会这么傻去这样做?”
琉璃不满撅嘴道:“那可未必呢。娘娘可别忘了,在行宫的时候,罗衣跟皇上私下的那番话……我总觉着她跟皇上绝对不简单,皇上将她派到娘娘身边,也不单单是为了照顾娘娘而已。”
我拍了拍她的胳膊轻轻摇头:“不许乱说。”
黎渊有意识地别过头不去听,我轻咳一声,他才敢抬眼看我,目光里满是恭谨之色。
“本宫的症状可是再难有孕?”我强迫自己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一字一句地开口相询。黎渊略有些迟疑,默然半晌方道:“娘娘莫要丧气,老臣会想尽一切法子为娘娘调理身子,现下先给娘娘开一副调理的药方来喝上几帖,待臣回去再加思索,相信假以时日娘娘的身体定能恢复。”
我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来:“那本宫先行谢过大人了,往后的日子便请大人多加关照。不过,今日之事还望大人莫要告知他人,连皇上都不要说。”
黎渊有些诧异,但并未多问,只是点头道:“老臣定会守口如瓶,娘娘放心。”
☆、第三十三章 打击(二)
送走了黎渊,我这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好似被人抽干了血液一般绵软无力,不孕的打击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得多。这个曾经让我在心底默默猜测过无数回的问题今日终于问出了口且得到了证实,无疑比满怀揣测之时更令人心碎,忽得想到容玥那日歇斯底里的呐喊和诅咒,心不由又凉了半截,难道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就因为我霸占了慕辰不放,便要让我以无子作为代价?我绝对不能接受!
琉璃看出我面上不安,默默行至我身边安抚道:“娘娘莫要伤心,我一定会查出到底是何人作祟,为娘娘报仇!”
我蓦地闭眼,紧紧咬牙道:“真相自然要查,仇亦是要报,但我要自己来。既是有人欺负到我头上来,我也不能做任人蹂躏的软柿子,既然不能和平共处,那也别怪我下这个狠心。”
“娘娘想要如何做?”
我思忖半晌道:“此事定要保密再保密,除了你我还有黎渊之外切勿泄露给他人晓得,此其一。既然你我都怀疑到罗衣,她又与慕辰牵扯不清,那首当其冲便是要将她从凤鸾宫清除出去,不管用什么方法……”
“那皇上那边怎么交代?她可是皇上派到娘娘身边的人,不是说打发便能打发走的……而且若此事真乃其所为,这不就打草惊蛇了么?”
我哼了一声,扯了扯嘴角:“不怕,我自有对策。再者言,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姑且试她一试,或许还能有意外的惊喜发生呢。”
琉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反正我都听娘娘的……只是,这件事难道连澜苍将军也瞒着吗?他常年行走在外,自是能为娘娘弄来些补身的良方,对娘娘的恢复自是颇有助益的……”
“千万别……澜苍他……也绝对不能告诉他。我不想让任何人担心,这件事我自己能够解决,将他牵扯进来只是给他徒增烦扰,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本就是后宫里面的争斗,何须牵扯外臣?何况……”我递给她一个深切的眼神,她先是一愣,蓦然明白过来,低下头来道:“这个当口,娘娘其实无须为我想……”
“即便不是为你想,我也必须这么做。总之,今日所言务必守口如瓶,你是我最信赖的人,切莫让我失望。”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娘娘放心。”
“替我吩咐下去,让镜花和水月密切监视罗衣,走到这一步,再也容忍不得也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琉璃称是退下,我攥着手中的茶盏,紧闭了双眼,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簌簌落下。
听闻最近朝政又开始忙乱起来,虽然罗旻倒是顺利地派出去了,但一连串的事情却忙得慕辰焦头烂额。先是北边的连阴雨致使多年未发的水灾再次肆虐起来,一连淹没了好几个沿河的村镇,又是南方几个经济重镇的官员任命迟迟未能决断,慕辰与朝臣僵持了好几天,为了派谁前去治水赈灾,怎生制定安民良策,他三天没有合眼,连夜与大臣们商议对策,宁熙、祺芸她们几次前去探望,都被挡在了门外。
“娘娘为何不去看看皇上?熙妃她们那是皇上不想见,如若娘娘去了,皇上定然十分高兴的……”水月替我按着太阳穴,我躺在贵妃榻上闭了眼,享受着片刻的清闲。
“国事为重,他哪有那些个闲心去操心后宫?去了只是无端分了他的心神,倒不如诸般事了再去看他……”
镜花捧了一碟芙蓉糕进来,搁在案几上笑道:“娘娘真真体贴皇上,可若是皇上想要见娘娘呢?那娘娘可不是让皇上好等?”
我嗤了她一声道:“你这丫头也学着酸我了是么……吩咐你们做的事儿可做好了?”
镜花和水月对看一眼道:“娘娘放心,您吩咐下的事儿我们能不上心么……我跟水月这几天一直都盯着罗衣呢,自从娘娘吩咐她再不用送安神汤来,又有意将她隔离在凤鸾宫外之后,她好像每日都是心事重重的,除却做些洒扫的活计,就是自己一个人窝在房间里,也看不清楚她在做什么……之前也曾见她在紫宸殿四周徘徊,不过也不知她意欲何为……”
“呵呵,倒是神秘得紧啊……”我拿起一块芙蓉糕送入口中:“平素有没有见她跟别的宫里的人过从甚密?”
镜花想了想道:“唔……这个倒没有特别注意到过……不过大约前天,水月却是见到她跟熙贵妃宫里的红鸢在御花园里驻足了一会子……”
我“咦”了一声看向水月,她会意开腔道:“那天一大清早我去御花园收集给娘娘泡茶用的露珠,却不曾想碰见了罗衣跟一个婢子说话,我怕被她们瞧见只得躲得远远,她们说些什么便听不真切了。但我绝对看清楚了,那个婢子便是熙贵妃身边的红鸢,她跟罗衣一来二去说了不到半柱香时间,不过罗衣的表情却显得凝重许多,没多久便心事重重地回来了。”
我冷哼一声道:“不想她一边跟慕辰纠缠不清,一边还牵扯着宁熙,还在我宫里做着事……真难为了她这颗七窍玲珑心还都应付得当。之前我便觉得这女子绝不简单,诸般技艺均不在话下,知书达理做事又有分寸,哪里只像个婢子……”
“娘娘的意思是?”水月不禁出言相问,我笑而不答,一双眼只是看着她。
“她也许便是宁家的人,经由宁家人训练培养再通过皇上的关系放到娘娘身边借以加害娘娘……”我点了点头,示意镜花继续说下去,她眉梢一挑续道:“又或者她可能是个家道中落被迫流落入宫的深闺小姐,被熙贵妃选中用来加害娘娘也说不定。”
“小镜花想象力倒还丰富得紧。”她有些得意地捂着嘴轻笑,我端起茶盏来吩咐道:“且不论她出身为何,她接近我的目的定是要弄个明白。你们继续将她盯紧,抽得空来顺便查查她未来凤鸾宫前的事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二人齐道了声“是”,我再次合上了眼,脑中转来转去的却是罗衣那张清秀淡然的脸,第一次觉得要这样防范、对付一个人是这般地耗费心神,我不禁一声叹息,皱起了眉来。
☆、第三十四章 欢声(一)
天气终于有了些放晴的意味,给慕颜的唱词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我捡了个空,趁琉璃她们都歇下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一路踏着月色走到了瑶光殿前。雨后的瑶光殿倒显得比之前干净了许多,只是院子里雨打花瓣碎满地的情景,不免令人看了有些感伤。
自从我见慕颜第一面起,便只见得他跟珠玑主仆两个,整个瑶光殿上下再无他人,据我观察,慕颜应是个及其好洁的人,倒不知为何这满庭残芳竟无人清扫。许是人手不足的缘故,珠玑一个人又要照顾他又要顾及所有的琐事,正自猜测之际,忽见殿内火光明明灭灭,一个人影倏忽从殿里闪出。
我走上前去,便见珠玑转身掩门,我慌忙拦住她,她眼见是我,眼里流露出一股分明的厌恶:“颐妃娘娘万福……娘娘怎么又来了,奴婢真真觉得稀奇,怎么总能在晚上看见你在瑶光殿呢。”
我瞧了她一眼笑笑道:“本宫是来寻瑾王殿下的,若是方便的话还请姑娘通禀一声。”
她却是眼睛一斜,爱答不理回道:“娘娘恕罪,二皇子睡下了,烦请娘娘先回罢。”
“殿内烛火未熄,殿下这就睡了么?”她显然不想跟我解释许多,做了个不耐烦的表情,强行将门拉上道:“娘娘请回。”
我探头朝门缝里看去,只见一个人影远远地在内室处走来走去,我跟珠玑掩着门在门外,说话声音都不大,慕颜显是没有听见,手上似乎拿着个书卷样的东西自顾自地在读着。
我试探性地提高音量唤道:“瑾王殿下?”
珠玑急忙向我扑了过来,意图掩住我的嘴,却不想从殿内传来急急的脚步声,还未等珠玑将我推走,慕颜已是一把将门拉开:“可是颐妃娘娘到了?”
珠玑眼见慕颜在侧,只得立于一旁扁扁嘴不发一言,慕颜好似有些不快,朝她皱了皱眉道:“上回不已跟你说过么,若是颐妃娘娘到访,无论何时定要速速回禀于我,以上宾之礼相待,怎地仍让娘娘立于门外?”
珠玑受了慕颜责备,一脸的委屈模样,咬了咬唇,眼眶湿湿,似要滴出泪来。慕颜并未多言,对珠玑道了句“退下”,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我引进殿内。
我回头望向珠玑,她泪眼朦胧的样子着实令我有些疚意,慕颜这样对待一个与之朝夕相处,对他还颇有意思的女子也令我有些不解,这与他翩翩风度的模样实在太也不符了些。
“娘娘何时到的?多有怠慢还请多多海涵。”他做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请我在桌前坐下。
我回了一个笑容给他,摇摇头道:“没有多久,只是跟珠玑在门外说了两句话,你便出来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轻叹一声道:“娘娘不必为那丫头开脱……我知道她定是将你拦在门外,下次我定要好好说说她。”
我急忙抬手制止道:“殿下莫要如此……她亦不过是个初初动情的小女孩,对殿下又是忠贞不二,殿下无需……”
他只是摇摇头,话题一转,打住了我的话:“娘娘此番前来可是已将唱词作好了?”
“不错,之前因一些事耽搁了,没来得及过来,真是对不住……”他看向我满是歉意的双眸,又是淡淡一笑道:“娘娘怎地这般客气,麻烦娘娘填词来唱已是慕颜之幸,又哪里来的怨怪。”
我偏过头瞧他,同样回给他一个笑道:“殿下可比我还客气,一口一个娘娘,可叫得我甚是难受。平素在宫里听得那些婢子们这般叫,那是碍于主仆名分。若是殿下不弃视我为友,便叫我君倾便是。”
他有些诧异,但当即明了,点点头道:“不想娘娘竟是个这般豁达洒脱之人,我若再拘泥俗礼不免辜负了娘娘这番结友盛情……娘娘唤我慕颜便是。”
我象征性地瞪了他一眼,他不好意思地笑:“初初改口,尚不习惯,还请君倾小姐见谅。”我被他的模样逗得笑个不停,他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只好端起一旁茶壶替我斟茶。
“上回的茶叶你说好喝,我便多留了些下来,便是想等你再来泡给你喝。”他将茶盏递到我手边,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样子。
我接过茶盏道:“多谢你有心了。”细细抿了口茶,顺手翻了翻他桌上放着的那本他方才一直读着的书,“唔……好像很深奥的样子,似乎是讲如何治水的?”
“闲来无事,便随手找本书看看……父皇生前藏书甚多,自从慕辰登基,我便向他请求将这些书都搬到瑶光殿来,我日日看书谱曲,弄箫抚琴,再也妨碍不到他,他亦自是对我放心,再也不会理睬我。”
我有些语塞,尴尬地抚弄了下鬓发,将那本书放回原处。慕辰如何对他我自是有所耳闻,不管是从澜苍处得知还是宫里的风传,无不显示着慕辰对他的冷淡,这也让我觉得十分不解。之前没接触过慕颜,甚至曾将他想象成行刺慕辰的幕后黑手,可真正接触他以来,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真的是一个心灵澄澈清明的男人,他谱出的曲子都是那样高洁纯然,吹出的曲调亦是不染一丝纤尘,一举一动也是那样有礼,他没有什么靠山,只想寄情曲赋终了一生,为何慕辰仍要如此对待他。
☆、第三十四章 欢声(二)
“词填好了呢,可要现在给你唱上一唱?”我从袖中掏出曲谱来,递到慕颜手上。
他拿着谱子看了看,递给我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道:“手上的伤尚未好完全,只怕不能为你伴奏了。”
“无妨……养好伤以后才能更好地弹琴啊。”我急忙摆摆手,朝他受伤的手看过去,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着曲谱遮了遮,似乎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盯着看。
他把受伤的手指藏在曲谱之下,拿着谱子对着我写上去的词句细细看了起来:“……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唔,确是好句……”他来回将曲谱翻来覆去地瞧,不意竟发出一声疑问之声,我看向他道:“怎么了?有何不对之处么?”
他“嗯”了一声,微微点头道:“我记得这套谱子还有一张,怎地独独少了个结尾?”
我惊讶上前查看,来来回回地将那几张纸翻着看,确是少了最后一张:“我明明都拿出来了啊,怎么会少一张呢……许是我落在宫里了,或者掉在了路上……”尴尬之下,只得抱歉地冲他一笑:“慕颜对不起,我把你的谱子弄丢了,你……”
“没什么,曲调我早已铭记在心,再写一份便是。你所写之词可还记得?”
“记得。”我从案几上取来纸笔,簌簌写下一行字递给他:“这便是结尾了。”
他拿起端详,读了一遍又一遍:“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定不负相思意……”他好似陷入了沉思,我唤他好几遍方才清醒过来,淡淡叹息道:“不想君倾所作真乃妙言,朴质无华却情真意切……你,很爱他是么?”
我被他一问有些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他见我有些窘迫,扯了扯嘴角道:“是我冒昧了……”
“没有没有,只是……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我。我自然很爱慕辰,只是日子渐久,却慢慢觉得爱着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真的好累……他是皇上,有着不得不去尽的责任,我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尽管再怎么被他爱着,也难以招架后宫中诸般侵轧……”
他放下了谱子静静听我絮叨,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沉默良久方开口道:“这也是我母妃曾说过的话……她是父皇最爱的女人,可是为了江山社稷,她不得不放手父皇去宠幸一个又一个女人,给她们位分甚至留下子嗣。爱上一个君王注定是辛苦的,但是这条路既然是你自己选的,便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待得老之将至,思至过往诸般,才真真没有悔憾。”
我讶异地抬起头看他,自从我来到这个时空以来,从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慕辰对我的抚慰,澜苍对我的怜惜,对于我而言都是一种精神上的麻痹,确是在我痛苦的时候给予我几许安慰,可是当思量百转千回之时,却没有一个人如慕颜所言叫我努力,自己坚强。
慕辰只是说,你无须担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澜苍也只是替我回避着一切困难——如若你过得不好,我会将你带走。从儿时起我便是一个分外要强的人,我需要肯定,更需要鼓励,遇上困难的时候,我不希求有人替我解决抑或帮我规避,属于自己的磨难终究需要自己去克服,才能转化成具有价值的经历,慕颜这番话跟我的价值观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这个时代能找到如此志同道合的朋友,真真让我讶异之余又颇感庆幸。
我不禁朝他阵阵拍掌,他奇怪地看着我,我迎上他疑惑的目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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