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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君倾(君子攸宁)-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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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好多作挽留,轻声道了句谢,转身便朝玉阶下而去,但被阳光照得眼前全是花的,再也看不清前路,一脚踏了空,自玉阶上摔了下去,只听得长暨高呼了声“娘娘”,我朦胧间看见他焦急的眼神,口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一闭,就此昏了过去。
好似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我不断地在追着远处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慕辰负手背对着我站得远远,我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却似没听见一般,仍是负手而立不回头。我疯狂地迈开脚步朝他的方向奔去,奇怪的是却永远奔不到他的身边,反而离他越来越远。我奔得太急,一跤摔在地上,痛得我半天爬不起来,却有一人伸出手将我扶起,那人的脸朦朦胧胧,我却能依稀分辨得出那是慕颜。
我从未见过他脸上透露出那种悲悯似的笑,如同神佛一般圣洁而安详,他口唇动了动,似是在重复说着什么,声音却极低,我完全听不清楚。我一遍一遍地说“慕颜你大些声音讲”,可他只是笑,渐渐地连身影也化作一缕轻烟,我蓦地睁开了眼睛,只见那熟悉的帷帐,熟悉的枕被,这分明是在我的寝宫。床边坐着琉璃兀自掉着眼泪,却仍将怀中的羲禾紧紧抱着,羲禾似也觉得状况不对,紧紧地抿着小嘴,不敢大声吵闹一句。
“姐姐醒了?”琉璃欣喜地叫着,急忙朝门外唤着:“苏太医,我家娘娘醒了!”
苏木闻声推门而入,见我睁开了眼,脸上紧张的表情也不由放松了许多:“醒了便好,烦请姐姐依着我开的方子抓药来熬,再给娘娘做些清淡的东西来吃,不出三日便能好了。”
琉璃急忙应了下来,领了羲禾便朝外面去,羲禾只是望着我的方向,想让我抱却又不敢开口,我叫住琉璃道:“羲禾便留在我这儿,你先去罢。”
琉璃担心地望了我一眼,我示意她无事,她才点点头出去熬药了。羲禾咧着小嘴坐在我床畔,我伸出胳膊想搂她入怀,却发觉上臂疼痛,竟是一点劲力也使不得。
“娘娘莫要使力,”苏木忙制止了我:“您从玉阶上摔下,右臂着地受了压,不能使力更不能触碰。”
我这才忆起午间于紫宸殿前发生的一切,不禁问道:“我、我是怎么回来的?”
“长暨公公叫了人将您抬回来的……”是长暨?那这是否意味着慕辰他也知道了?他知道我受伤晕倒,心里可会在意?
“皇上、皇上他……”
“皇上不知道,长暨公公将您送回来之后便走了,师父他被淑妃娘娘唤了去,还是琉璃姐姐请了臣来。”苏木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微一摇头淡淡开口道。
我苦笑一声,心里已将自己骂了不知千百遍——君倾啊君倾,如今你还在指望着慕辰会关心在意你吗?忽得那个梦又浮上眼前,我鼻中一酸,无奈地别过了脸去。
☆、第八十四章 离情
苏木不愧是黎渊的亲传弟子,跟在黎渊身边几年,医术果真已然堪比太医院里的那些普通的太医们了,只怕不出十年,他只会更加青出于蓝。因着萧茜的胎是慕辰钦点了要黎渊看顾的,我的手臂眼下又受了伤,无论如何是不能去找黎渊的,我又不愿另寻些不熟识的人,便全权交给了苏木处理。他做事也倒细心,每日都过来查看我的伤势,替我换药包扎,宫里的丫头们也都口口声声“苏太医”地称呼他,让他这个小药童也变得有些得意起来。
慕辰那边仍是一点风声也没有,这阵子朝里朝外都可谓风平浪静,北疆平定在望,水患业已过去,宫里亦是一派歌舞升平,似乎再没有什么是要慕辰去烦恼的了。但我知道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慕辰故意制造出的假象,他之前那些该担心的事情统统尘埃落定,下一个目标只会落到慕颜身上。之前他希求在我身上得到确切的慕颜党羽造反的消息无果,在明枪已然失败的前提下,谁晓得他会不会冷不防一个暗箭中伤,慕颜一人在宫中孤立无援,又当如何自处?
苏木一再嘱咐我应在宫中静养,可我心中挂记着慕颜的安危,片刻也待不住。我与慕辰的僵局已持续了半年之久,我深知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糟,慕辰那人最不耐旁人考验他的耐性,也最是没个长性儿,纵是有长暨对我的保证,我却仍是心下忐忑。
这失宠的日子务必要尽早终结,唯有如此才能挽回慕辰,才能重获权力,才能保住家族亲朋,也唯有如此,我才有可能利用慕辰赋予我的荣宠,尽可能地去帮慕颜逃脱灾劫。而这如何终结,终须要想出一个妥当的法子来。
几日不见,慕颜倒显得比我这个受伤了的人还要憔悴一些,本就瘦削的脸庞如今轮廓更加明显,眼窝深深凹陷下去,那原本如同坠了星星般的眼眸也变得黯然了三分。小洛子又替了他待在瑶光殿中,他仍是着了那一身内监服饰偷偷溜了出来,我用纱布裹着胳膊,眼见他推门而入,递过去一个微笑便想回手关上殿门,却忘了胳膊上有伤,骨头生生地疼了一下。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慕颜已快步冲将过来,皱着眉瞧我,语气中关切中也带着一丝责备的意味:“怎么总是这么让人不放心……又把自己弄疼了么?”
“不碍事不碍事……”我勉强朝他笑笑,转过身避开他那让人心热的眼光。只听得背后他一声叹息,低低出声道:“改明儿我若见了黎渊,定让他亲自过来给你瞧瞧,可别落下了什么病根,那可麻烦大了……”
我摇摇头道:“别寻黎渊了……他早已对我失望,说什么也不会过来了……也是,我比之他们这些有心无力的人自是有用得多,却仍做袖手旁观之态,以致落得这般下场,活该得不到他人关切。”
“怎么又胡说开了……”他行至我面前,不满地叹着气。我略略抬眼看他,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无奈,却又强自忍住了责备我的语气,那满眼的心疼和奈何统统在最后转化成了一声深重的叹息,听得人一阵心酸:“个中情由我自会跟他说个明白,万不会再让他误会了你去……君倾,纵是别人都不理解你,总还有我明白你的。”
我不敢再与他对视,唯恐再看下去,他眼中的炽烈会和着那些火一般的血丝一同燃着。不用说我也知道,他定是听得我受伤的消息却无法来看我,急得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他向来身子不好,那体内自娘胎中带出的毒仍未消弭,再加之休息不够,身中的折磨想必更甚往昔。我从来都不曾听他言说他的诸般痛苦,可如今亲自看在眼里,如同亲身经受一般,更是令人分外替他揪心不已。
我忙敛了敛脸上神色,转开了话头:“我、我这些天想了很多……我想我不能再、再这么下去,我必须得……”
慕颜略略侧了头专注地听着,见我顿了顿,当即有些了然地笑了笑:“丫头可算是想明白了。”
我见他笑中带着些许戚色,当下明白了他的想法,轻声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你再怎样说,我也不会、不会出卖你的。”
他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挑眉道:“那倒是我的不是。”
我无奈撇撇嘴角,一字一句地道:“我有一个两全的法子想说给你听。”
他瞳孔微微放大,“咦”了一声,故作正经道:“是么?那慕颜可要洗耳恭听一下了。”
我气他跟我这当口仍要开玩笑,伸出左手作势便要拍他,他只微微一笑,轻巧地捉住了我的手掌,掌心和煦的温度传来,我浑身不由一颤,竟是再也动弹不得,连呼吸似乎都要窒住了一般。
他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奇怪的姿势,偏了头淡然微笑着。我慌忙闭上了眼,唯恐再多看一眼他的眼眸,便会不自觉地沉溺进去,唯恐自己再多细想片刻,便是对慕辰的犯罪又多加深了一分。
“那个……”我堪堪从他温和的掌心中将手抽出,尴尬地笑笑道:“我在想,如果你能离这个皇宫远远的,离那个害死人的皇位远远的,慕辰他也许就不会再视你为眼中钉,你也就不用再在这不见天日的宫墙中空耗日子,你的舅舅、珠玑、无邪等等追随你为你效力的人也便都能保住性命,黎民也会因此而避过一场灾祸……”
“你让我……走么?”他哑着嗓子开口,脸上的柔和渐渐消失,换上的是一层厚重的阴云。我知他心里定然不好受,但话已然说了出口再也收不回来,便也只得硬着头皮将该说的话都说完:“我再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法子,眼下便也只有这样才得以两全……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愿你们任何一方有任何损伤,所以只有你远离这里,你的追随者们放下野心,梦华才能常保太平,慕辰才不会……”
他苦涩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打断了我的话:“我明白。”
他虽强自欢笑,神色中隐隐的凄色却怎生也瞒不住,让我实在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我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的脸,二人良久沉默,竟是谁也再发不出声。
“你要我怎么做?”他蓦地打破静寂,我登时回了神,眼光上扬,恰巧与他相接。他方才那股郁郁之色已然不见,脸上如今这一抹刻意的微笑看得人心中瞬时一痛,好似有重锤直击心间一般。
“明日我便去跟慕辰说,让他放你去南疆代天子镇守边界,无诏不得入京。若是他同意了的话,你便早早动身,带着你的人离开京城罢……南疆虽然比不得京城,却自是一方净土,有你舅舅在,还有无邪帮你,你大可划地为王,只要不让慕辰感觉到异动和不妥,谁又能奈何得了你?”
我努力说完了这所有的话,却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他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听完了这番话,长睫低垂,半晌方吐出一句话来:“既是你的意思,那我走便了。”
“慕颜……”我紧咬了唇,伸出左手来轻轻拉住了他的袍袖:“我、我对不起……”
“别说、别说……”他蓦地用手掌覆上了我的口唇:“别说这三个字,你知道我最害怕,也是最不愿你说这个……”
我眼眶被泪水充溢地酸疼,一滴滴从眼中顺着脸颊滑落,渗入他的指缝之中。他浅浅一笑,双掌抚着我的双颊,用拇指将我那肆虐的泪水抹掉:“你这丫头这般爱哭,以后我走了可就没人给你抹眼泪了,记得我的话,别再掉泪别再伤神,不然我在南疆也总安不下来心……”我呜咽着点头,他的眉头这才略略舒展了些,爱怜似的抚着我的额头。
“慕颜,是我让你生生受了这些委屈,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我真的……”酸涩的喉咙让我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他只是摇头,干脆地打断了我的声音:“哪有那么多的委屈,你可莫要将我说得那般可怜……其实若能离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不给你、不给梦华带来麻烦,能在南疆那片净土过完余生,倒也算是不辜负我心中所愿。”
我一双泪眼与他的星眸相对,他眼角上扬,朝我微微眨了眨眼,一双臂膀轻轻地将我收拢在他怀中,却丝毫未触及我右臂的伤口:“我之前一直没有跟你说,是怕你知晓了真相,许会怨怪于我,但今日若是再不说,只怕以后再没了机会讲……你难得去我那里一回,那日我留你用膳,本是想着让你陪我提前过一个生日,却忘了那日竟是慕辰的生辰,害得你受了这半年来的苦楚……不管你心中是否怨怪,我还是要谢谢你陪我过的那个生日。尽管只是些清粥小菜,但因为有你相陪,这也是我这么些年以来过的最好的生日。”
我被他拥在怀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得到他隐隐的呼吸之声,平稳而安详。我低声开口:“我并未怪过你,那原是我自己不好。”
他轻抚着我的背,叹息一声道:“你这总将罪责往自个儿身上揽的毛病也得改一改。这个世间尚有男子,就没道理让女人去承担这些原本不属于她们的压力和苦楚。”
我身形一滞,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梦华王朝与那些历史上的朝代大抵相同,男尊女卑本是不争而难改的事实,女子就算有治世之才、倾国之貌,也不过是男人政治上的跳板和感情上的玩物,又有谁人能真正在意一个女人的内心,就连慕辰他不过也多是耍耍嘴皮子,真正与女人们较起劲来,他便露出了本来薄幸的面目。
“你……当真这么想?”
他点点头,双手执着我的肩头与我相视:“这是我父皇跟我母妃说过的话,他穷其一生都想要兑现的话却终究落了空。我曾对着父皇母妃的牌位发誓,我穷其一生,也要护佑我心爱的女人周全安康,眼下看来,倒也是空许诺一场了。”
我一时哑然,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尴尬地垂下眼盯着自己的脚尖。他却轻轻一笑,打破了这瞬间的尴尬:“慕辰会为你做到这些的……我走以后,你的生活便会回归原样,你还是这宫中最耀眼的颐妃娘娘,是慕辰身边最受宠的女人,我仍是那个受皇上所封的瑾王,是先皇的二皇子,一切都不会再有变化,一切都不会再起波澜,你也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好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不,我不能……”没等我的话说完,他唇角微挑,绽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蓦地微垂了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我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当即一愣,脑中蜂鸣声大作,再也听不进别的任何声响。慕颜他……他竟吻了我?
“君倾,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他低沉的声音将我从呆愣之中拉回了现实:“我知道澜苍就快回京了,他自小对你便关爱有加,自是会替我照顾好你。但你自己亦要对自己好一些,不管怎样,都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这是你对我说的,如今我亦说还与你,你可莫要忘了。”
我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眸,不置可否地如机械般点着头。他苦笑着,右手滑过我的头顶,顺着青丝向下,最终停留在我散落的发梢上:“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我蹦出这一个字来,喉中便如同被异物哽住了一般,再也发不出来声。他似是无奈,又是自嘲般地摇了摇头,淡淡叹道:“也罢。多说一个字,也便多一分牵挂。”
我惶急地摇着头,左手轻轻抓住他的袍袖几欲为自己辩解,却脑中空空,不知从何说起。他凝视着我纠结成一团的眉头,轻轻叹了口气道:“千言万语,也不过是一声珍重。我都明白。”
我愕然半晌,默默点了点头,他似是释然一般咧开了嘴角,那如日月朗星一般的明眸让我一时间难以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二人便这么相视着,却蓦地被殿门外一声清脆的童声打破了这宁静:“姨姨……来陪羲禾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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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相见
我被羲禾这一声呼唤惊得急忙回过神,只见羲禾一个人手扶着门边倚在门框上,朝我这边看过来。我朝慕颜尴尬地一笑,忙走到羲禾身边蹲下来抚着她的头顶道:“姨姨的手还没好,不能陪你玩了呢……”
她有些不快地扁了扁嘴,眨巴着眼睛来回扫视着四周,忽得指着远远站着的穿着一身内监服饰的慕颜道:“姨姨,羲禾想去园子里玩,可琉璃姑姑说她忙不陪我去……姨姨的伤还没好,那就让、让他陪我去……”
我有些手足所措,羲禾显然将慕颜当做了宫中可以任意使唤的内监,可我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向羲禾解释清楚慕颜的身份,只得一边抚着羲禾的头,一边朝慕颜赔着笑解释道:“他……他并不是……慕颜你别见怪,羲禾她……”
羲禾歪着脑袋期待我的下文,可我却犹疑着该不该告诉羲禾慕颜究竟是谁。谁道慕颜他竟微笑着朝我走来,凝视着我轻声道:“这便是羲禾么?自她出生以来我还连一面都没见过呢。”
“嗯,”我随口应着,却见他朝羲禾伸出手来道:“来让我抱抱。”
我疑惑地看向他:“你?会抱孩子吗?”
他只是轻笑,示意我放心将羲禾给他。我虽半信半疑,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便在羲禾耳边道:“让他抱抱你好么?”
羲禾微微点了点头,慕颜伸开手,一把便将羲禾揽在了怀中,我不曾想平素总在人怀中待不长久总会闹腾的羲禾竟也能在他的怀抱中渐渐安静下来。
慕颜有些得意地朝我微微挑眉,我轻声一笑,朝他挤了挤眼,只见他扭过了脸,认真地朝羲禾道:“公主,我跟宫里头那些内监们不一样……你记着,我是你皇叔。”
“皇叔?”羲禾一脸迷茫地环着慕颜的脖颈,扭过脸朝我问道:“姨姨,什么是皇叔?”
我掩口笑答:“皇叔就是你父皇的兄弟,也是羲禾的叔叔啊。”
羲禾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乖巧地朝慕颜道:“羲禾给皇叔请安。”
慕颜淡然的脸上现出一丝暖意,转头朝我道:“这孩子你可真是教得好。”
我微微颔首并未答他,慕颜这番夸奖我着实是担不起的。羲禾她虽然有时爱闹,但总归是吃过些苦头的孩子,对于那些对她好的人,她向来是有眼色,也懂得怎生去讨好的。我这宫里可说最不注重繁文缛节,平素更多是给她教一些浅显的道理,至于礼节一道着实是疏忽了许多。
“我今儿来也没想着会遇着羲禾,现下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东西可送她……这扳指是我自小便带着的,如今便给了羲禾,权当是见面礼了。”慕颜将羲禾放下,从手上褪下那羊脂玉扳指塞在她手中道:“姨姨身子不好,现下又受了伤,羲禾可要听话,别让姨姨操心知道么?”
羲禾点了点头道:“嗯……羲禾听话,羲禾是乖孩子……”
我朝慕颜摆了摆手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怎能随便就给了孩子?”
慕颜只是笑笑:“一个扳指而已,说不上有多贵重。况且自这孩子出生以来,我这做皇叔的也从没关心过她,倒让她在这宫中吃了不少苦头。若这小小一个扳指能让她感受到些许温暖,那可不比它待在我手上来得有意义得多?”
他这番话让我再也无法拒绝,只得朝他一笑道:“既是如此,那便多谢你了。”
羲禾本只顾着把玩着那只扳指,听我一声言谢,立马抬起头来奶声奶气地道:“谢谢皇叔……”
慕颜爱怜地摸着她的头顶,视线复又朝我道:“那我这便走了。”
我左手本揽着羲禾,乍听他向我道别,一时间竟有些恍惚,我没有想到听他言别竟让我觉得这般难受,手上劲力不由一紧,只听羲禾一声痛呼:“姨姨,疼……”
我慌忙敛了力道,有些尴尬地朝羲禾一笑:“是姨姨不好……你先下去,待会儿姨姨带你去玩。”
“姨姨有、有话要跟皇叔说对不对?”羲禾如小大人一般笃定地撅着嘴:“羲禾这就走。”
我抱歉地轻轻抱了抱她,她这才知足地转身一步一摇地走出大殿,慕颜将视线从羲禾身上收回,直直注视着我道:“还有话要讲?”
我脑中如同浪涌,千百般不愿他就此离去的情绪却怎生也无法化作言语而出。我甚至已然开始怀疑我是否太过自私,我打着为了他好的旗号将他从皇宫中推出却从未征求过他的意愿,可这样对他来说又是否真的是件好事,他又是否真的会如我所愿平安喜乐?
“我……”平素伶俐的唇齿在慕颜面前竟是起不了任何作用,满腔的纠结,最终只得化作一声叹息,我背过身去不敢再去看他,唯恐他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我便会改了初衷让他就此留下。
“既是做了选择,便莫要言悔。”慕颜的声音恰如其分地在我耳畔响起,我再不敢转头,只得如冰雕一般僵立在原地,捏紧了的拳头怎生都松不开:“君倾你记着,只要是你的愿望,不管再难再痛,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去为你实现。”
慕颜的话坚定中带着苍凉的意味,听得人只觉呼吸为之一窒,憋闷地喘不上来气一般。我不由地屏住了气息,手上劲道变得更加紧,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掌中,刺得我生疼却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在原地伫立了良久,我静待慕颜再跟我说些什么,可背后只是一阵沉寂,静得异常可怕。我唤着慕颜的名字猛地回过头去,却只见大殿上空无一人,原来他早已悄悄离去,我却毫无所觉。他原也跟我一样害怕离别,尤其是这样一别便不知再见是何年的离别,让人怎生将那句“再见”说出口去?所以他才选择这样无言地离去,不需眼泪和伤情,更不需拖沓和拉扯,这番入了骨的倔强实在让人心疼。
一夜无眠,清晨琉璃来替我梳妆之时,被我可怖的黑眼圈吓得连声抱怨:“姐姐这是怎么了?今儿可是要去见皇上的,你这般憔悴,可怎生是好……”
我扯了扯嘴角,盯着镜子里的她道:“你不也一样眼睛里满是血丝?听羲禾说你昨儿忙了一天,都抽不出空来陪她玩,又是为着哪般?”
琉璃替我施粉的手顿了顿,不好意思地一笑道:“离将军回京的日子不远了,我、我想给他亲手制一件中衣,待他回京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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