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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君倾(君子攸宁)-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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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说便是。”
他朝身后跟随相护的一队将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开,那领头的将领微微一愣,担忧地望着他道:“殿下,还是让属下跟着您……城外毕竟不安全,宇文大军的先遣部队已朝昭和城逼近,万一殿下遇上意外……”
慕颜摆摆手,语声淡然,却自有一派不容分辩的气场:“不必。那地方离昭和城不远,我们自己的人马便在左近,宇文军还没那么嚣张。况且不是还有‘黑羽’可以示警么?”
那人还想再说,慕颜已是拉着我朝军阵外而去,我一脸疑惑地问道:“‘黑羽’是什么啊?”
“喏……”他自袖中掏出一枚形似炮仗的黑色物事放入我的手心:“叩开上面的机关对准天空,便会有一丛黑烟冒出,我军之人尽皆识得这一示警讯号,当下便会迅速赶来相援。”
“这就给我了么?”我抬眼望他,他微笑点头:“万一以后你孤身一人时遇上什么麻烦,便将这‘黑羽’放了出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去救你。”
我扁了扁嘴道:“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我又怎会孤身一人?”
“大军一旦开拔,途中意外在所难免,我是主帅,自不能置身事外,你无法上战场,一人待在军帐之中,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我也好第一时间知晓。”
他安抚似地摸着我的头顶,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来,语声沉沉续道:“当然,我一定尽我所能,不让你有用得上它的机会。”
我跟着慕颜的脚步亦步亦趋,虽然不说一句话,但被他牵着前行的感觉竟是那样安定而踏实,他手心若有若无的温度和力道阵阵传来,自我的指尖直达心底,似要将我的心全部融化一般。我侧了眼光偷偷瞄他,他并未察觉我的视线,只是朝远方看去,那样坚毅而温润的轮廓看得我不由有些出神,脚下滞然,只是任由他手上施劲拖着我向前而行。
“到了。”他蓦地停住脚步,将我的手松开,我这才将凝结在他脸上的视线收回,放眼环视四周竟是一片片的茶花,粉白交间,耀眼非常。
“这里……”我不禁有些失语,偏过头与慕颜相视,他只是浅浅一笑:“我知你定会喜欢,镜花若能在这里长眠,也不负你将她迢迢千里带至南疆的厚意了。”
忆起镜花,心下不由又是一痛,我默然半晌,从怀中将那装着她骨灰的白瓷瓶拿了出来,自脚边摸了块尖利的石头,蹲在地上默默地掘起土来,不消几时便掘好了一个小坑。捧着那白瓷瓶,我眼中再次泫然,将它小心翼翼地置于坑中,我却又舍不得埋了它,任由泪水颗颗滑落浸入土中。
慕颜轻叹一声,从袖中抽出那柄短剑来,对着一旁的树干削了又削,将一片木板连同那短剑一并塞进我的手中。
我泪眼模糊地瞧他,他亦是满面的心疼,语声却是淡然如常:“让她就此安息,也让你自己坚强起来。往后的腥风血雨容不得眼泪,你肩上的那些恩仇也容不得丝毫的脆弱。”
我紧咬了唇,轻轻颔首相应,胡乱用手背抹去了满面的泪痕。他眼中溢着鼓励,安抚地揉揉我的乱发,柔声续道:“镜花的墓碑便由你亲手来刻罢。”
我颤抖的右手紧紧攥着那短剑的剑柄,强自忍住心酸,一笔一划地在那木板上刻下“镜花之墓”四个字。慕颜亦蹲下身来,将一抔抔土覆盖在瓷瓶之上,我将那木板使劲插在泥土中,慕颜伸手将我拉入怀,我浑身再无任何力气,瘫倒在他胸前。
“让你独个儿来背负这些仇恨,实在太也残忍了些……”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愁绪,自胸中闷闷传来,指尖顺着我的发丝滑过,停留在我的腰际,将我牢牢锁在他臂弯中:“你的仇便是我的仇,让我来替你扛,那些曾经伤害过你,伤害过你至亲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慕颜……”我瞧不见他的脸色,却知晓他的话既是说了出口便绝非儿戏。他表面清淡如谪仙,内里自有一片男儿血性火热,与其说是我点燃了他对未来的渴望,倒不如说是他教会了我坚强:“纵是上天残忍,那也抵不过人定胜天。你且放下心来,我必不会让你失望……”
他低低笑着,垂下头来,在我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我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唇瓣与他温热的双唇相贴,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那原本苍白的脸亦泛起了一阵潮红。我轻轻啄着他的唇,正自浓情之时,忽听得茶花丛中一阵窸窣之声,我不由心惊,忙从慕颜怀中跳开。慕颜亦是复了他惯常的淡漠,顺手抄起一旁短剑将我护在身后,一双凤眼紧紧盯着那花丛。
花丛动了几动,一个黑影缓缓站起,我双手紧握成拳,唯恐他要对我们不利。只见那人转过身来,朝我们这里走来,我定睛一看,不想竟是无邪。
他本毫无表情的脸蓦地满布诧异,将我和慕颜打量一番,嘴角微勾,躬身道:“属下见过二皇子。这地儿恁地偏僻,二皇子怎会寻到这里?”
慕颜并未答他,只是一把将我拉近他的身子,无邪魅笑一瞬,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属下便不打扰二皇子和君倾小姐,这里便留给二位,无邪自寻个新的去处。”
他微微颔首以示道别,迈开大步朝远处走去,可却是朝反方向而行,离昭和城越来越远。我忙出声叫住他:“你去哪里?你手下的兵将都在等你回去,群龙无首,你让他们如何是好?”
无邪住了脚步,回转过头冷笑一声:“群龙无首?全军自有岐王做主,如今又有澜苍为辅,我的意见不过是指手画脚,多说无益,徒然落得个难堪,还回去作甚?”
听他的意思,他与襄原的争吵多半还是因着作战方略的分歧,襄原未曾采纳他的意见,是以父子间又闹起不和来。只是襄原毕竟是老将,他不过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纸上谈兵,又怎比得上身经百战?他个性执拗,对他人的建议又是油盐不进,如今外患未决,又怎能再起内忧?
“岐王也是为了你好……”我朝他高声道:“他自有他的考量,断不是要让你难堪,他是你爹,又怎会……”
“他不是我爹!”无邪的脸色忽得蒙上一层阴云,大踏步朝我走来,眼底满是不善:“爹会如他那般对待亲子?爹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牺牲亲子一辈子的幸福?我不过是他捡回来,养在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有用则已,无用便罢,达不到他的要求,便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哼……什么小王爷,不过表面风光,谁又知晓我心里有多苦?”
我被他这一番话气得火冒三丈,他完完全全糟蹋了襄原对他的一片深沉用心,将自己的父亲说得这般一无是处,莫说是我这个知晓个中曲折之人,便是个不知情的外人都看不过去。我不顾慕颜的阻拦,扬起右臂使劲一挥,一巴掌便扇在了无邪脸上:“你太也不知好歹了些!枉费岐王对你的一片苦心!”
他似是没料到我会大打出手,抚着自己被聒中的左脸呆愣在原地。慕颜忙拉着我向后退,我在他怀中挣扎,冲着无邪破口大骂:“他若不看重你,又何必在你身上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对你寄予厚望?他常常责备你,不过是希望你能越来越好。兰芷的事情是他另有苦衷,可你也不能因此便记恨自己的父亲,你还配为人子吗?”
无邪的脸色由通红变得铁青,眼神变了又变,凶煞之色更盛,死死逼视着我,便如同那日在行宫之外第一次见到他般周身笼罩着肃杀。我自是不能输了他去,瞪大了双眸迎上他如同刀子般的目光,一时间僵持不下,良久却听得他一声怒喝,直朝我扑将过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梦中之言
我被无邪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愣住了,直僵在慕颜的怀中动弹不得。无邪大喝一声道:“胡说八道!他又跟你说了些什么?谁要你为他多费唇舌!”话音未落,人已然冲到了我的面前,我吓得紧紧闭了眼,却觉一阵拳风自耳旁滑过,背上受了推力,直朝旁边倒去。
迷糊中只听慕颜闷哼一声,我心知他方才将我推将出去,替我受了无邪那一拳,自是伤得不轻。顾不得胳膊上被撞痛的旧伤,我急忙抬起脸朝他看去。只见无邪愕然立在原地,慕颜伏在一旁捂着心口,嘴角兀自渗着血。
“慕颜!”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忙奔至他身边,从袖中掏出帕子替他拭着唇边的血渍:“无邪!你出手忒也狠了!不过是一言不合,犯不着你这般动怒罢!慕颜若是有个什么差池,我定不会放过你!”
我抬起眼狠狠地盯着无邪,他虽面色依旧不善,却也不再出声反驳。正自气恼,忽觉慕颜轻扯我的衣袖,我回眸瞧他,他只是摇头,轻声断续道:“不、不碍事……你们莫要、莫要再吵了……”
“别说话了,先歇上一歇……”我将他轻轻抱在怀中,用手抚着他的背替他平喘。无邪似是觉得做了错事,慕颜却未责怪于他,且又碍着面子,一句抱歉愣是说不出口,索性背过身去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半晌方听得慕颜时不时的轻咳声止住了,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能稍微放下来些,低声问道:“可好些了?”
慕颜被我揽在怀中,我看不见他的脸,出声相询良久却迟迟未听得他应一声。我有些奇怪,又问了几声,他仍是伏在我肩头一声不吭。我心觉不对,忙将他推开,只见他双眼紧闭,眉头微皱,气息时有时无,已是晕了过去。
我一下便慌了起来,使劲摇着他的双肩叫道:“慕颜!醒醒啊!你不能、不能有事……”
无邪听得我慌乱的声音,忙转过身来,眼见慕颜已然昏晕,冲上前来便将我推开斥道:“你这般摇晃他有害无益。”
“那、那该怎么办……”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紧咬着唇,求助似地看着他。
“无用的蠢女人……”他瞥来一个不屑的眼神,伏下身子来将慕颜的双臂拉住:“过来搭把手,把二皇子扶到我背上来。”
我连忙点头,艰难站起,帮着他将慕颜背起。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冷声道了句“回城”,不等我应声,便朝昭和城的方向疾奔而去。他虽负着慕颜,脚下却丝毫未曾慢下来,我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才勉强没被他甩下。
终于跌跌撞撞进了岐王府,他将慕颜背回东厢,平放在榻上,如吩咐下人一般朝我冷冷道:“在这儿别乱走,也别乱动他,我去找大夫来。”
我默然点头,他猛地将房门拉开大步消失在门口,不消一盏茶时间,便拉来了一个大夫。
“倾尽你之所学,务必将二皇子医好,否则唯你是问!”无邪阴恻的声音直将那大夫吓得直打哆嗦,忙不迭点头,在慕颜身边坐下搭脉。
“大夫,他、他怎么样?”我见那大夫久久不语,眉头皱了又皱,担心更难自持,不禁出声相询。
“闭嘴!”无邪狠狠瞪我,使劲推了我一把:“大夫望闻问切之时还这般聒噪,你只望二皇子醒不来是么?”
“你!”我咬牙切齿地回瞪他,却碍着情势无法与之斗个痛快,只得将愠怒暂且压下,耐着性子等着大夫的回应。
静默良久,方见得那大夫站起身来,我忙迎上前问道:“慕颜他伤得可重?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那大夫躬身答道:“依小的判断,二皇子如今昏迷不醒,并非因着今日所受之伤,而是长年累月积累下的一种毒质发作所致。他胸口受的伤并不重,但却是引发这毒质发作的引子,且想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碌,未曾好好休息,身体也不若从前健朗,是以这毒一发作起来,二皇子便承受不住,昏晕过去……恕、恕小的直言,二皇子体中之毒已有大肆发作之势,若是再不加以遏制,只怕、只怕……”
大夫虽未明言,可后话我却心知肚明。慕颜心系社稷,又要顾及于我,自己身体如何早已抛诸脑后,没有黎渊替他诊治,长久不曾服药调养,身子如何能好得了?珠玑的话言犹在耳,我却不知现在慕颜的身体是否还能等得起五年。
“您可有解救之法?这毒可能尽根拔除?”
我满目殷殷地看着那大夫,却见他摇了摇头叹息道:“二皇子体中之毒乃是经年累月所积,毒质已深入经络,非一日之功所能治愈。小的无能,仅能断出症结,却难以药到病除,此病非名医国手所不能解,唯今之计也只能先开上一副暂缓毒性蔓延的方子让二皇子服用看看,至于以后只能从长计议,走一步看一步。”
明知慕颜此病难医,我心下仍是抱着一寸希望,如今听得大夫如此言说,本燃着的满心期待不由又凉了半截:“您尽力医治便是……”
那大夫恭谨颔首退下,我关上房门,转身便朝无邪扑了过去,挥拳不住打着他的胸口:“你这个混蛋!慕颜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
“你待如何?”他蓦地扬手捉住了我的手腕,手指如铁箍一般锁紧,直掐得我痛呼出声:“你便是杀了我,二皇子的毒也解不了。”
“如今局势如水火,先是你这个先锋久不露面,慕颜作为主帅若是也不现身,久而久之军心难免动摇。未战先衰,这仗还怎么打下去?”我拼尽全力也挣不开他的束缚,索性不再使力,一腔怒火尽皆化作一道凌厉的眼光朝他投射而去。
“哼……”他嗤了一声,眼中邪佞不消,唇边勾出一丝怪笑:“说你蠢你还真不聪明,这几日自我义父而下人人皆为备战而忙,二皇子更不例外,亦要分神照顾你这个蠢女人,这毒质复发不过是早晚的事。二皇子此时卧病,总比真正上了战场再毒发的强罢?”
我有些愕然,却不得不承认无邪所言尽皆在理,只得默默点头。他面上泛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傲意,手中劲道一撤,将我推到一边。我兀自揉着被他捏得通红的手腕,却听得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襄原一脸焦急大踏步走了进来:“方才守城的侍卫来报,说颜儿受伤晕倒,到底发生何事?”
我与无邪四目相视,他本是满面阴狠,霎时便蒙上了些微的窘意和尴尬,有些不敢与襄原对视,而是朝我递过来一个似是示意我莫要以实相告却又满含倔强和不屑的眼神。
我知道他性子本就倔得紧,在襄原面前虽有着从儿时起便养成的敬畏,却仍掩饰不住其反骨的一面。若是我告诉襄原慕颜之伤乃是因着无邪失手所致,他们父子间本就不睦的感情又要雪上加霜。慕颜既已让我莫要再与无邪为难,在这当口我也没必要出卖了他去。
“王爷无需担心,只是慕颜体内毒质长久未曾用药压制,一朝复发才致其昏晕,亏得无邪及时将他背了回来,方才又请来大夫替他诊治,大夫说如今也没什么大碍了,过会儿服了药,估摸着几天便能好。”我忙迎上前去,微笑施礼,将襄原的注意力从无邪略显不安的脸上移开。
襄原审视似的反复打量着我,我被他锐利的眼光看得有些心虚,只得尽力笑得更无害些,好让他彻底打消疑虑。半晌,只见他叹息一声,沉重开口:“真是作孽。”
“王爷?”我被襄原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不由疑惑出声,他面上满含痛彻,嘴角微扯,露出丝苦笑来:“唉……上一代的冤孽,却要报在这下一代身上,真是徒呼奈何……小姐该当明白,便不用本王再多说了。”
我脑中瞬间清明,昔时猜想给襄沂母子下毒之人多半便是宁若,果真不出我所料。襄原和宁若,其实都只不过是在爱情和家族之间意图两全挣扎不已的可怜人而已,只是正如襄原所言,他们之间的纠缠和瓜葛却要连累无辜的慕颜,却是万万不该。
襄原不再言语,行至慕颜的床榻前看了又看,我唯恐他瞧出慕颜还曾受过无邪一拳,却又不敢上前将其拉开,转头看向无邪,他却是安静地立在一旁,仿若一点都不担心一样。
“王、王爷……由我照顾慕颜,您大可放心……”我朝襄原不自然一笑,襄原本就精明,又怎不明白我话中之意?他回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道:“有小姐在旁,本王自是放心,颜儿便交给小姐了。”
尚未等我应答,他已是大步向无邪走去,脸上温和的调笑尽皆敛去,霎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这两日不待在军中,到底跑去哪儿了?别以为你不说为父便不知晓你偷懒之事,全军上下可说以你马首是瞻,先锋尚且惫懒,又何求将士阵前尽力拼杀?”
“马首是瞻的是您,并非孩儿。”无邪眼帘低垂,直盯着地面,可面上倨傲之意丝毫不减:“您一句话便如圣旨,哪有孩儿说话的余地?哼……昭和城不过仗着地理之优,宇文大军隔河相望,暂且攻不过来,可咱们的探子不是早就来报,那宇文朔已命人开始造船,并广征精通水性之士,河道离昭和城不过五十里,敌军一旦掌握先机先行大举渡河,我们纵是仗着地势之高,也再难突围。”
“你懂什么?”襄原一改往日面对我和慕颜时的温和,脸色顿时不善起来,冲着无邪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高声训斥:“还要为父跟你说多少遍?贸然突袭有时并非便有奇效,宇文朔将陆上用兵布阵之道用至水战之中,战船已是结成船阵,非一时半刻能够突围,我们更不知船阵之后还有什么埋伏,弄不好反倒会被敌人反将一军。况且对岸便是山丘,我们若是贸然出城临敌,只会失却地势之利,于平地之上作战,敌方在山丘上放箭来袭,你自己想想,我们有多少胜算?”
无邪冷哼一声道:“那总比坐以待毙得强!粮草一日少过一日,如今二皇子又昏迷不醒,与敌人多耗一日,不过是往鬼门关又近一步而已!”
“冥顽不灵!”襄原蓦地打断无邪的话,高声驳斥道:“为父已有决定,一切等二皇子醒来再行计较。还有,明日操练场上若是再见不到你,莫怪为父不讲情面!”
无邪待要再行分辩,襄原已是一脸阴云地揪住了他的肩头:“跟我出去,有些话我要单独跟你说。”
无邪嗤了一声,不屑地别过了脸,却还是不情不愿地随了襄原离去。我守在慕颜身前,拿帕子替他拭去额角时不时冒出的汗,他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纠结成团,双唇泛着青紫,脸色更比我那日在瑶光殿见得他毒发之时更是煞白。
“君倾,君倾……”他的手在锦被下不安分地动着,口中兀自喃喃,似是要抓住什么一般。我忙将他的手攥在掌心,只觉他的手自指尖到手掌无不寒凉如冰,再无牵着我时的那种暖意:“不要、不要跟他走,慕辰他、他只是在利用你,利用澜家……别被、被他骗……”
蓦地听他提起慕辰,我心里那道看似愈合了的伤疤瞬时又被撕裂开来,不住地向外涌着血。慕颜他向来是个内敛的性子,总是拿笑脸对我,从来报喜不报忧,原来坚韧如他,也会这么害怕我离开他。
我伸出左手,心疼地抚着他因痛苦而紧皱着的眉:“我不走,我不会走……”
他喉头发出几许痛楚的低吟,不住晃着头,面色越发纠结起来:“对不起君倾……你、你是因为珠玑才、才要走的么?我没能将那件事告诉你,是、是不想让你心里难过,那天晚上我烧得糊涂,错将珠玑认成了你……可我们、我们并未……”
他犹自低喃絮语,汗水涔涔而落,手指在我的掌心挣扎,满面哀愁痛苦,我的双眼却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什么都看不见,耳中亦满是隆隆之声,他之后的呢喃我也再听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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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收藏一个个上涨,攸宁兴奋之余更是对所有看文亲们的感谢!谢谢一直以来追文的你们~每一个收藏或是留言建议都是我更文的动力啊~虽然离完结还有一段时间,可关于剧情的走向也欢迎亲们来跟攸宁讨论哦~你们想看到怎样的结局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神难宁
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多想,那夜在宫门楼前珠玑拼死也要护住他的视死如归,他将珠玑赠与他的短剑随身携带的看重珍视,瑶光殿内珠玑给他喂药的口唇相接,他提及珠玑可能罹难时的眼带哀伤——他们终究还是发生过些什么的,他也终究是在乎她的,他宁可自己独住东厢也始终不愿与我真正在一起,是否也是因着她?
我站起身来正欲离去,慕颜那冰冷的手指却兀自攥着我的手,他面色间的痛楚让人再难拒绝,可我心中的痛又怎生消解?
正自徘徊之际,却听得一阵敲门之声,原是那大夫端了药来。他颔了首,将药碗恭谨举起,捧到我面前:“小姐,药已熬好了,趁热给二皇子服下罢。”
我将慕颜的手轻轻松开,接过药碗道:“你先下去,待得二皇子服了药,晚些时候再过来给他号脉。”
那大夫道了声“是”,见我语声淡淡,亦不敢再多看一眼,弓着身子退出房去。我看着慕颜的脸色一瞬惨白过一瞬,心也跟着一阵阵的抽痛,如今首当其冲的是先让他好起来,其余那些胡思乱想也只得暂且抛诸脑后。
我举起调羹,舀了一勺药送至他唇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可他兀自昏晕,一点意识也无,又怎会主动张口喝药?无奈之下,我只得用起当日珠玑旧法,先将那药含进口中,再与他口唇相接,送入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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