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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君倾(君子攸宁)-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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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孤寂,所居何处又有什么分别?
我颓然垂下了头,眼光在人群中又扫了一遍,众宫妃几乎全在这里了,却独独少了个容玥。那日仓皇出逃,因她疯癫未愈,是以无法带她一起,只得将她留在了承泰宫内。我不知道她之后过得如何,但羲禾之死我却难辞其咎,既然回得宫来,便要将她好生安顿,以慰羲禾的在天之灵。
“你们谁见容玥容嫔了?”我一连问了三遍,那些宫妃不是兀自哭泣,便是垂头不言,没有一个肯张口应答。我不由有些恼,捡起地上的剑便朝我面前的一女刺了过去:“不说是么?那便陪着莫玟一起死便了!”
“不、不!我说……”那女人慌忙跪倒在地,身子不住打颤,断续答道:“那个疯、疯女人之前一直在宫里发疯乱叫,皇上碍着故去的羲禾公主也拿她没法,只能派人将她关在棠梨宫看起来,她如今应该在、在那里……”
“不可能,”一旁一直静立的无邪蓦地开口:“所有宫室我都搜过一遍,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那容玥她、她不会……”我心中登时浮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慌忙回头看向慕颜。他行至我身侧将我轻搂入怀,低声道了句:“不会有事,我再派人去寻。”
他唤来侍卫,正要吩咐之时,却听得另一女子懦懦开口道:“我、我经过御花园时似是瞧见了她……她在宫中乱跑乱叫,见了带兵刃的将士便冲上前去,一人挥刀朝她砍了过去,她便倒在地上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我闻声看向那说话的女子,她只是哆嗦着不敢直视我的眼神,而一旁的那些女人亦是附和着战战兢兢地点头,令我那仍自抱有些许侥幸的心霎时便凉了半截。
“倾儿,你、你别这样……”慕颜紧紧勾住了我的肩膀,我的身子却不受控制般地发着颤:“羲禾因我而死,我保不住她,如今就连容玥的命我也无能为力……”
“别总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生死由命,不是我们强求能求得来的。”他试图温言相慰,那我素来依赖的柔软语调此刻听来却多了一分满含无力感的莫可奈何。
“派人寻到她的尸身,将她跟羲禾葬在一处罢……”耳闻目睹了恁多血腥,我已是再没了力气去处理任何事,从头到脚只觉越发轻飘,身子靠在慕颜身上,却如同倚在云端一般:“我……我累了,再不想操任何人的心了……”
他慌忙揽住已浑身发软的我,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我的头斜斜靠在他的颈窝,那熟悉的温热混杂着他独有的香气让人觉得分外安稳:“你什么都不要管了,余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便好……”
昏昏沉沉间,似是慕颜一路疾奔亲自将我抱回了瑶光殿,又命了几个婢子好生照看。我任由他替我料理好了一切,浑身的酸软伴随着阵阵发作的头晕让我再无任何气力多说一句话,隐约见得他匆忙离去,我的眼皮也再支持不住终于重重地合上,外面发生的一切便再也不知道了。
梦中的一切尽是血红的,长暨、宁熙、莫玟、容玥倏忽闪过,画面最终定格在了慕辰身上。他明黄色的龙袍上血迹斑斑,胸口犹插着那柄匕首,却仍脚步踉跄着向我行来,伸出他那有气无力的右手食指,自我的鼻尖缓缓滑过,我的眼泪顿时便再难抑制簌簌而落,从嘤嘤啜泣直至无法控制地嚎啕。
胸口如刀绞般作痛,呼吸一窒,让我瞬间自梦中睁眼清醒,眼角泪痕犹在,脑中的那片混沌却渐渐散去,竟有些忆不起来了。目光将四周环扫,我这才隐约记起自己是被慕颜抱入这瑶光殿的,身下的床榻我再熟悉不过,就连房内的布置都与我昔时所见一模一样。
披衣起身推门而出,屋外一直候着的婢子急忙迎了上来,我忙出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您、您已睡了一天一夜……二皇子说、说不得惊扰您安眠,奴婢便一直守在门口等您醒来。”她胆怯的模样像极了我初初见到的琉璃,见我眼光瞥来,竟是立马别过了脸,不敢与我相视。
“你……你抬起脸来。”我越发觉得这婢子面熟,她避不过我探询的目光,只得堪堪抬眼,我一经细瞧,这才慢慢忆起——眼前的女子便是先前曾伺候过容玥和羲禾,在容玥疯癫之后便不知所踪的敏儿:“怎么是你?我只道你当日已弃容玥而去跟了别的主子,怎地会在这里?”
敏儿颤抖着跪在我身前,拽住我衣裙的下摆啜泣道:“奴婢、奴婢也是有苦衷的啊……”
她一阵哭泣一阵呢喃,断断续续却也总算将昔日之事讲了个清楚明白。自羲禾死后,容玥已然陷入了癫狂,开始慕辰还去探过她几回,日子久了也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她整日在棠梨宫中摔盆砸碗,叫嚣着要我的命,敏儿开始还能勉强拦住,谁料最终却还是让她独个跑了出去,提着匕首到了承泰宫来找我索命。
眼见容玥此去不回,敏儿自知事态不妙,却又不敢禀报慕辰,唯恐慕辰得知容玥暴行而更加没了好下场,更是害怕我已将容玥一并害死,连带着自己也跟着遭殃,是以连忙躲到了别的宫室处找了份杂役来做。待得我逃出了宫,无人照看容玥,以致她从承泰宫跑出在皇宫中到处发疯乱跑,敏儿见容玥尚还活着,这才知晓个中真相,因她心中仍是挂念着这个旧主,便又主动要求前去看护她。
本来情况已有好转,谁料一朝宫变,大举闯入的军队让容玥的情绪再次不稳起来,各人自顾逃命,敏儿亦无暇他顾,待得她再发现容玥之时,她已是一具冰冷的尸身。
“娘娘,敏儿并非贪图荣华之人,昔时无法随侍容主子身边,实是有苦难言,如今见得娘娘归来,心中犹自惦着容主子,让奴婢心中好生感动……容主子已逝,敏儿更是无处可去,便让奴婢今后跟着您罢……”她一眼恳切地望着我,我犹豫半晌,仍是决绝地甩开她的手道:“别一口一个‘娘娘’地叫我,我早与前朝再无瓜葛,如今亦不想与过往扯上任何关系。你走罢……”
“您与前朝再无关联,可您不日亦是梦华新的皇后娘娘啊……”她见我正要离去,忙不迭膝行上前将我拦下:“奴婢别无他想,只是想替逝去的容主子和羲禾公主一报娘娘的照拂之恩,只要让奴婢能随侍在侧,您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她满面尽是诚挚,倒让我一时难以出言拒绝,正自徘徊之际,却听得外殿一阵叩门之声传了进来。我递给敏儿一个眼神,朝外努努嘴道:“去开门看看是谁。”
她以为我终于接纳了她,忙一脸欢欣地站起身来,一路小跑行至门边,一把将门拉开。我顺势朝外瞟了一眼,门外立着的似是平素一直跟在无邪身边的侍卫,敏儿与其一阵交谈,方回转过头来朝我回禀道:“娘娘,有人想要见您,现下正在东宫门口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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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昔日重现
我的猜测不错,行至东宫门附近,便远远瞧见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背对我而立。我与无邪相处时日并不算少,他的身形我尚还辨认得出,我抬手屏退一众闲杂,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他缓缓转过身来,却着实将我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我惊得掩口轻呼,只见他素来倨傲的脸上竟毫无神采,怀中环抱着一个约莫一岁多的孩子,让我一时之间有些迷茫:“这孩子是……”
“呵……他的名儿听说还是你给起的呢,不过一年不见,你便不识得他了么?”
我上前细瞧,这才恍然:“是忻儿么?你怎么抱了他来这里?”
“自是要带他走的,”他沉默半晌,方朝我淡淡开口:“想必你该清楚,二皇子从一开始便不欲以慕辰非皇家血脉的事情当作起兵的筹码,一来为顾全皇家脸面,二来以他君子风骨,自也是不愿用这等手段的。如今大局已定,唯恐再生些不必要的事端,以这孩子的身份是断不能再留在宫中,再者言……”只见他眼神一黯,双唇紧抿成线,却是就此不再说下去了。
“是因为兰芷么?”我斟酌再三,终是试探着问道。
他却是不置可否,面上没了他往日见着我便要针锋相对的戾色,反而蒙上了一丝我读不懂的复杂神情,顿了一顿方答道:“……你、你就当是罢……”
他话音未落,将怀中的忻儿又抱紧了些,正要转身离去,我慌忙叫住了他:“你要带忻儿去哪里?”
“回南疆。”他立在原地却是头也不回:“难道还要再留在京中让那些慕辰的余孽因他而兴风作浪,再招来什么祸患么?”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忙疾步追上他,绕到他面前:“如今大局初定,慕颜正值用人之际,你自可派心腹之人将忻儿送走,又何必由你亲自去……”
“我不会再回来了。”他冷声打断了我的话:“忻儿以后的生活由我来照顾,我们自此远遁,销声匿迹,再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我被他的一席话弄得一头雾水,忙伸手拦住了他的脚步:“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今日的你完全不似往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你这女人烦是不烦!”他不耐地推开我的手,我一个箭步上前,便将忻儿自他怀中抱了过来:“你若不说个清楚明白,我不会让你带忻儿走!”
他怒目直视着我,扑上来便要抢忻儿,我一个转身避到一边,却听得忻儿受了惊,已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你别躲了,别弄疼了孩子,”他皱了皱眉站定了脚步:“我说便是。”
“到底怎么了?”
他的面色蓦地分外纠结起来,我从没看过洒脱桀骜如他,却会做出这样让人看来揪心不已的表情,沉沉一叹道:“我……我亲手杀了我的亲娘……”我一时错愕,唯恐自己听岔,却见他面色越发难看,扶着额满面悲戚的模样,我这才开始相信起来。
我睡了一天一夜,竟不知宫中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回想起无邪当日将宫妃们带至紫宸殿,那时我便未见着宁若的身影。本以为是宁烈已将宁若带走,却不想竟出了这样的事。自从无邪知悉了兰芷身故之事后,他虽嘴上不说,我却能看得出来,他实是已将亲自下旨害死兰芷的宁若恨之入骨。一路北上,我看着他为着尽快抵京而不住奔忙,浴血奋战,我知道他有多渴望将这宫中曾害过兰芷之人铲除干净,心中虽踌躇着他的身世之密,却从未想过他会走到亲手弑母的悲惨之路上来。
原来那日慕颜让他清理宫禁,为了避免宁烈插手,他已先行暗中吩咐手下将宁若看管在朝仪宫中,一心想为兰芷复仇的他,待得诸般事毕,便想着折返回朝仪宫再慢慢折磨宁若,却不想宁烈已先于他一步赶到,正要将病中的宁若带走。他直呼要替兰芷报仇,自是不会退让,拔出剑来便要逼得宁烈退开,二人均下了狠手,相斗间各有负伤,他的袍子被宁烈一剑划破,正巧露出了肩头那个星形的胎记。
宁若一惊之下,这才认出了这阔别二十多年的亲子。她忙叫宁烈住手罢斗,谁知却被无邪钻了空子,趁着宁烈不备的瞬间一剑刺下,不偏不倚正正刺中了宁若。襄原亦是一心记挂着宁若,眼瞅着大局已定,他便直往朝仪宫赶去,二人多年不见,却不想再见却是永诀,而更令他悲愤的是与自己纠葛一世的女人最终竟是死在了自己儿子的手中。
“义父,不……爹他恨不得将我一剑捅死,可娘却将爹拦了下来,说她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临终前却能知晓自己的亲子尚在人世,还能再见一面已是十分满足……”无邪的眉间满是悔意和歉疚,我从不曾想如他这般倔强高傲的男人竟会落得这般下场,只见他眼眶已然泛起红潮,却被他深吸一口气,将那股泪意强自抑了回去:“呵……这二十来年我只道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可谁想我的爹娘都尚在人世,亲爹更是近在咫尺,朝夕得见!我昔时还在嘲讽慕辰是来路不明的杂种,谁料自己的身世亦不比他光彩多少……或许这就是天意弄人,是我活该得到的报应罢!亲眼送走爱人,亲手杀死亲娘,纵是满腹悔恨又能如何?”
“所以你这一去不回,也是为了赎罪么?”我轻叹相问,他将游离的目光重新投在我脸上,苦笑一声道:“还会有别的理由么?爹再不愿见到我,我亦没脸再留在这里,离开对谁都是一种解脱……此番带走忻儿,也算是我能为二皇子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听他语声凄然,我心中亦是难受不已,一路而来与他虽不相和,却也承蒙他多番照顾,如今看他真的要走,竟有些怀念往日与他争论吵架的时光:“记不记得你当日还嫌恶忻儿的身份容不下他,谁知往后的日子却要跟他相依为命了……”
他听出我语中调侃,却也再无争辩之意,只是伸过手来将忻儿接了过去,挤出一个艰难的笑来道:“那不知小姐可还记得在下昔日在京中开的那家名为‘缘’的店面么?呵……我终究欠了兰芷一份情,这份缘法亦终究得还到她的儿子身上,一切命中遭际,都逃不过这个缘字,本以为毫无牵连的人,上天非要将你们绑在一起,你又有什么法子……”
看他伫立风中的苍凉模样,我忽得忆起了澜风跟我说的那段往事——二十多年前,亦是一个孤绝的男子怀抱婴孩,一朝离别,就此远遁南疆。二十多年后,无邪竟又踏上了他爹襄原的老路,只是心无挂碍,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恨和歉疚,而这一走,更是再也无回头之期。
“一路平安……”脑中似有千言万语,可我竟选不出一句恰当的话来与无邪作别,最终只是化作了简单的四个字,附带一个淡淡的笑。
他也不出声,亦是轻轻咧开嘴角一笑算是对我的致意,忻儿在他怀中恢复了安静,双臂勾住他的脖颈,二人倒像极了一对父子。我还想再看孩子一眼,他却已然决绝转身,袍摆犹自随风而舞,似是与这伤心地在做着最后的道别。
不想只是两日,我便已与那么多人阴阳相隔。生死无常,旦夕祸福,不外如是。
随着宁若宁熙接连殒命,宁烈想要保全宁家的愿望一朝落空,便也再不想过问任何事情了。慕颜唯恐他做出什么傻事,只得让襄原日夜不离地陪在他身边,多年兄弟复又相见,同为伤心之人,如今所能做的唯有借酒浇愁,慕颜看在眼中,却也是莫可奈何。
无邪一走,两名老将又是神伤不已,慕颜身边所能倚赖的唯有澜苍一人。所幸大局已定,那些认定慕颜造反,仍自拥护慕辰余党毕竟还是少数,澜苍铁腕镇压,加之慕颜恩威并重,大半也都还识时务,就算不得已却也不得不向慕颜臣服,京中局势也总算稍稍得以平息。
为了避免再起事端,慕颜将宫中资历已老的宫人尽皆放出了宫,却依了我的意思将敏儿留在了我身边。我从杂役房重新召回了小洛子,而故去长暨的徒弟小允子也经我所荐留在了宫中,我感念他昔日对我和琉璃的照拂,如今琉璃虽被我接到宫中由苏木和一众太医接手调养,可她身子每况愈下,身边也需要一个如小允子一般能干的人来当差。
我不愿再住在凤鸾宫,而慕颜亦是宁愿住在偏远一些的瑶光殿,也不愿在曾沾染血腥的紫宸殿中住下去。虽依着梦华规矩,帝后同宫而居有违法度,但慕颜执意将我的东西尽数搬去了瑶光殿。整顿宫禁,为登位准备的这几日,他均是在紫宸殿上与众臣议事,我亦挂心着琉璃忽好忽坏的身子,几日来亦都多在琉璃榻边照看,竟难得与慕颜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
我为了就近看顾琉璃,便安排她重回凤鸾宫里住着,眼见她拖着病体却仍自装作无恙,我心中便更是难过不已。我自觉欠她良多,是以她每日用药均是我亲手去熬再喂给她喝的,虽然累些,我却觉得只有如此才能勉强弥补自己对她的亏欠,也只有如此,我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看着琉璃用过药后安然睡去,我这才拖着沉重脚步往瑶光殿走,尚未走进院中,便远远听得一阵熟悉的箫声传来。我轻轻将门推开,只见慕颜正坐在石桌畔闭了眼犹自奏得入神,映着月色的他显得越发清瘦苍白,那一袭白衣如常,却蓦地勾起了我对他最初的记忆——月夜依旧,院落依旧,我与他依旧,可世昔流转,这偌大的皇宫终于轮到了他来主宰,而他逝去的父皇和母妃也终于在多年之后得偿所愿。
“回来了?”他似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箫声骤然停歇,睁开双眸望将过来,伸出手朝我轻轻一挥:“过来坐。”
我朝他淡然一笑,乖觉地行至他身边坐下,他转头细细看我,并不多言,只是爱怜似地抚过我眉间额角的碎发,蓦地轻叹一声低低开口:“那些事……已都按你的意思办妥了。”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朝他望去,他淡淡一勾唇角续道:“我已命人将慕辰和宁熙合葬一处,容玥的尸身也已找到,随着一同送往皇陵埋在羲禾身边……洛琬已带着苋瑶入了静溪寺,还有莫玟的尸身……”
“我知道了……”我骤然打断了他的话:“那些过往的人和事闻及不过又是一场伤心,我再不想听见了……”
话出嘴边,只见慕颜愣了一愣,眼中闪过了一丝我难以明辨的神色,尴尬一笑别过了脸。我顿觉自己太过莽撞,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思虑再三正要说声抱歉,却忽觉自己拧成团的双手被他轻轻捉住。他微一使劲便将我拉了起来,我有些惶急,唯恐他心中不悦,可抬眼看去却见他面色温温,闭口不言,只是牵着我朝殿内走去。
“这几日看你为琉璃奔忙,今日难得早归,便好生睡上一觉罢。”他将我领至榻前,抚了抚我的侧脸,正要转身离去,却被我捉住了手腕:“去哪儿?你、你别走……”
“我不走,就在外头坐一坐……”他回眸看我一眼,眉间却隐约泛着一抹淡淡的压抑。
瞥见他神色黯然,我胸中顿时有如窒息一般,急忙摇着他的手道:“对不起,方才是我太……你知道这些日子发生太多的事,我心中总觉堵得慌,却一处发泄的地方也无……”
“怎会没有地方,你可是当我不存在么?”他蓦地打断我的话,佯怒般地嗔道。
“你……我只是不想你再因我而难过了……”
他双眉微蹙,歪着头问道:“何出此言?”
“你虽从未在我面前提起,可我知道,那日紫宸殿上你见我为慕辰落泪,心中定然难过,或许也会怨怪我背弃了对你许下的要让自己与往昔彻底告别的承诺……”我轻叹着凄然开口,可未及语毕,他却已伸手捂住了我的唇。
我忐忑抬眼,只见他将手缩回,无限宠溺地揉着我的发,轻轻一笑回道:“原来如此……我原道你又有什么心事憋着不与我说,却原来是因为这个……你这丫头胡思乱想的毛病怎地还是这般严重,我哪来的那么多的怨怪和难过啊?”
“呃?”我一阵愕然,他嗤了一声,伸指点了点我的额头又道:“那晚你能去绯烟殿,我自是心中欢喜,可却也深知,这并非意味着真正的结束。直至前日看你那般神伤落泪,我那颗一直忐忑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见我为别的男人而泣,你、你难道不是应该难过的么……”
他眼角带着丝缕的哭笑不得,无奈叹息一声,正色朝我续道:“那不过是你对过去的最后道别,过得那天,你的心才会真正再无所牵。若是你不为他流泪我才会觉得奇怪,那时胡思乱想的便可不止你一个了……”
我愣愣站在原地半晌反应不过来,他却似释怀了一般长舒一口气,眼角轻轻一挑,那照人的神采瞬间便将我的神思牵引回来。我这才发觉自己好似已很久没有好好瞧过他,经历了那么多事,早已使他自最初的那谪仙模样变得有血有肉,比之那个面上总是淡漠的绝美男人,如今眼前的他虽眉间带了些许沧桑,却更让我为之心跳不已。
正自看得痴痴,他已是趁我不备,一把将我抱起放在了榻上,我被他压在身下犹自喘息,他却笑眼如月,顺手将纱帐拉过,顿时让我的视线朦胧起来:“没想到我们还能真的再回到这里,有如做梦一般……”
他轻吻着我的耳垂,我闭了眼扣住他的肩,只听他在我耳畔呢喃低语:“今早众臣商议,登位之仪便定在半月之后,我答允你和父皇母妃的事情终于能够兑现,他们虽瞧不见,却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已是格外满足……”
“典礼之上是要封诰后宫的对不对……”忽得忆起这典仪规矩,我不禁一颤,轻轻将他推开。他眼中带着嗔意,只是摇头,在我的唇上轻轻一啄道:“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又哪会有旁人的存在?”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夙愿得偿
帐中炽热渐渐褪去,我蜷缩在慕颜的怀中,侧脸贴在他的胸口,任由他将我紧紧环抱,如哄孩子般拍着我的背。
“求你件事情好么?”我低声唤他,他闷闷应着,垂下脖颈来轻吻我的头顶:“珠玑……她是为我们而死的,若是没了她的牺牲,我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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