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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魍魉暴君(西楼)-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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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蓝赶紧把他拉住,才不至于皇宫立刻变成凶杀现场。
    她苦口婆心劝说血无衣,直想让他放弃这个不靠谱的奇思异想:“血老大,你也知道,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就算我们今天答应了这门亲事,难保以你的性子,明天不会反悔。更何况,元旦还那么小,哪里懂得情情爱爱。等她大了,你如果还有这门心思,可以追求她。我保证,到时,我们绝不干涉。”
    如果金蓝一开始就说了这话,也许血无衣就会从了她。毕竟,他晓得自己确实是想一出做一出的人,也许今天有了娶元旦的想法,明天说不定就会觉得无趣而放弃。
    可是,这话却放在了金蓝夫妇二人明显的阻拦之后,这话里的意味就显而易见得变成了推脱。
    如此,血无衣自然不肯从了金蓝的意思。他眯了眯眼睛,把元旦的胎发重新装回锦囊里,塞到袖子里,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元旦自己同意了,就行了吗?”
    金蓝愣了愣,没想到血无衣变得这么好说话:“也可以这么说。”
    血无衣道:“虽然我觉得你们点不点头,对我都没影响。但是总不能让元旦心里有疙瘩。”
    金蓝看着血无衣爽快离去的背影,很是纳闷:“血老大居然会为别人着想?这个世界果然是很奇妙啊。”
    元魍默默来了一句:“我有不好的预感……”
    .
    元魍的预感很快成真。
    因为他家大女儿,元旦大公主欢欢喜喜得来找他爹娘,也不知道血无衣是怎么跟她说的,总之,“女王大人”完全没管两个“老人家”能否承受得住打击,信誓旦旦道:长大后要嫁给血哥哥!
    元魍当场发飙,要去找血无衣拼命:“那个魂淡!到底给初一灌输了怎样奇怪的思想啊,初一才五岁啊,怎么会理解嫁人的意思?”
    金蓝一边打发元旦离开,以免惹她父皇更加愤怒,一边劝导元魍:“你自己也说初一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的,那又何必生气?算了算了,孩童戏言,哪里能够当真呢?”
    元魍还是气不过:“那妖怪把初一偷走,一走就是五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折磨初一的,害得女儿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苦先不说,他现在居然还想打我女儿一辈子的主意,他休想!”
    ——这模样,完全就是一副养育疼爱多年的女儿要被另一个男人带走时的吃醋父亲嘴脸。
    金蓝虽然也不看好自家女儿的“初恋”,但她觉得歪曲事实也是不对的。
    她想了想,对元魍道:“说实话,我觉得初一跟着血无衣在外漂泊的这五年,完全没吃苦。毕竟血无衣即使身处逆境,也是个讲究生活品质的人,所以,他有能力让初一过上好日子。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折磨了初一,初一不会跟他那么亲近。”
    她没说的是,有谁会把一个孩子的胎发随时放在身边,随时拿出来赏玩来回忆往昔呢?就算是作为亲生父母的她跟元魍,都没有做到这个地步。可见,血老大对这个由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极是珍惜的。
    而且,元魍也许没发现,血无衣自己可能也没注意,但金蓝看到了,血无衣对待那个装着元旦胎毛锦囊的态度,简直就像是看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似的,连一向玩世不恭的眼神都柔和了下来,那般温情脉脉,让金蓝觉得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所以,金蓝心想,就算元旦以后真的嫁给了血无衣,血无衣即使对这孩子没有爱情,那一定也会永远惜如珍宝的。
    但这些话,金蓝自然不会同元魍说的。
    在元魍看来,血无衣这个老人精怎么可能配得上自家的孩子?即使元旦已经打破了在父亲心中的“纯良”形象,但同天下所有父亲一样,自家的女儿一定是世界上除妻子以外最美好的存在。
    所以,金蓝只有从另一个角度,来劝元魍,以期消去他心中的怒意。
    她道:“你想想看,离初一能够嫁人的年纪,最起码还有十年。这十年里,沧海都能换了桑田,何况是小孩子的稚言稚语。天下那么多好儿郎,我倒不相信十年后,初一还是一心放在血无衣这个老头子身上。”
    元魍听了,觉得确实有理,自己果然没有金蓝想得深远。
    金蓝停了停,又接着道:“再者,退一万步说了,就算初一跟血无衣真的情比金坚、没人能将他们分开了,那血无衣就是咱们的儿婿,也就是咱们的半子。以后,他也得随着初一喊我们爹娘啊……”
    夫妻两个面对面坐着,都囧着张脸,顿时均被自己的想象雷得个里外俱焦。
    两个人心里各种翻涌,一会儿又不希望自家女儿同妖怪扯上什么不正当关系,一会儿又想体会一下血妖怪在自己跟前不得不低头,叫自己爹娘时的舒畅心情……
    总之,各种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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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3呆萌呆萌的也许是最腹黑的
    因了元魍想要再生一个女儿的怨念,因此,金蓝的生子之路一直没有断。
    直到三十八年冬,第十二个孩子出生,终于如了元魍的愿,是个小公主。
    金蓝深切得感受到自己生头一双儿女时,元魍那一语成箴的话:越多越好,儿女绕膝。
    金蓝开始的时候还诧异自己这个本是无子之人为什么那么好生育,到后来怀了孕,她都见怪不怪了,反正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现在,一皇宫的全是小萝卜头,热闹是热闹,可热闹过头了,就变成了闹腾。
    金蓝觉得是时候该控制下孩子数量了,实在是不能再生下去了,她已经年过了四十、不太宜怀孕了不说,小萝卜头的数量都已经够组成一支足球队、连替补队员都自备了——这么多孩子也够了。
    金蓝把这想法同元魍说了后,元魍第二天就找了太医给自己结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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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年初夏的时候,元旦来了信,说自己现在正在游江南,江南鱼米之乡果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她玩得很开心;话音一转,她又道父皇不该把母后常年束缚在宫里,那样会降低女人的生活热情,父皇应常常带母后出来散散心、看看在他管理之下的大好河山才对。
    ——元旦大公主是个从小野惯了的,当年在宫里没待几天,就又悄悄得跟血无衣跑出去了,大江南北,不管哪个犄角旮旯,都留下了大公主的足迹。
    元魍对元旦的“自动投敌”行为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无可奈何、任其发展暂且不说,只说元魍看了女儿的信后,深以为然。
    之前金蓝每年都忙着生孩子,他也不敢带她远游,只怕发生什么意外,现在正好没有这个烦恼了。
    于是,继多年前塞北之游后,金蓝又再次搭上了公款旅游的便车,目的地是江南。
    彼时,京澧大运河刚好修完准备通航,帝王去往江南的大船便作为了试航第一船。
    ——元魍在位期间最大的功绩就是将当年朱佑帝主中原时那未完成的大运河工程继续了下来。
    京澧大运河的修建完成,对于往后的水上运输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在水上实现了缩短南北路程的愿望,对于皇朝的统一、经济的繁荣、文化的融合以及对外开放都有重大而又积极的意义。
    金蓝坐在船上,看两岸风景,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繁盛安定之象,与当年真是天差地别。她心里想着记载在史册上的元魍一定会是个千古明君,于是顿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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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金蓝跟元魍出行,是准备二人世界的,连刘全、雪莱跟符昊都不带,自然不会带上那些碍事的萝卜头。
    所以,元宝元帅元吉几个只得眼巴巴得看着大船出航,却又无可奈何。
    本来夫妻两个想得挺好,可是他们忘了,他们的儿子向来不是一般人。
    等他们发现船上的衣箱被人从里面推开,四子元思从里头慢吞吞得爬出来的时候,船已经行出了好几公里,再返航把孩子送回去也不现实。
    元思抬头看了自家那一双惊诧到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父母一眼,头上标志性的一撮呆毛又晃了晃,又用一种十分疑惑的口气慢吞吞道:“我在跟初五他们玩捉迷藏的,他们人呢?”
    金蓝张大着嘴,直接塞一个鹅蛋进去都不用分两口吃的。
    ——尼玛儿子,你是要有多呆、反应多慢才会一个人钻到箱子里几个时辰,即使没人来找,也想不到要自己出来啊!
    金蓝想了想,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她看着自家一向呆萌呆萌、放到闹哄哄的兄弟里、立马就能被湮没的四儿子——捉迷藏到最后居然被众人忘记了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心想:难道这个才是兄弟姐妹里最腹黑的大BOSS?
    证据就是,只有他一个人登上了通往江南的大船。
    .
    五月底的时候,金蓝与元魍到达陵州,与元旦汇合。
    金蓝左右观望了半天,都没瞧到血无衣,只一个十七八的青年伴在元旦身旁。
    金蓝跟元魍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喜:难道他们家女儿终于认清了现实,放弃了血无衣?
    夫妻两个又用一种岳父岳母看女婿的奇妙心态再打量那青年:虽然面貌普通了些,配自家女儿是不够格了点;但胜在年轻,总归是比血无衣顺眼的。
    那青年被帝后两个犀利而又复杂的目光盯得浑身直冒汗,心里吐槽自家老爹真不厚道,把这么难搞的工作扔给他。
    元旦猜到自己爹妈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笑道:“你们别胡思乱想了,血哥哥去谈生意了。这是张冲叔叔家的儿子,叫张知。”
    金蓝撇撇嘴:“难怪看他怎么那么眼熟。”
    张知擦擦汗:“草民拜见陛下、娘娘。”
    元魍示意他平身,然后十分亲民得问道:“你想娶我家初一吗?”
    张知身上的汗滴得更加畅快了,半晌憋出一句:“不敢。”
    ——不要说元旦才十一岁,还太小,就算元旦到了适婚年纪,他也不敢撬他家楼主的墙角啊!
    元魍冷哼一句:“又不想娶初一,又没能力跟血无衣对抗,那你在我家初一身边晃什么?”
    张知欲哭无泪:他只是被老爹派来保护元旦小姐的好吗!
    ——他似乎理解了为什么保护小姐这么重要的工作,他家老爹死活都不肯来的理由。
    尼玛皇帝大人这都是神马神思维啊!
    .
    064随手救的人也许会是毒药所在
    元旦比金蓝元魍早到陵州,因此对此地各种好玩的地方好吃的东西都比较熟悉,于是一马当先,给爹娘跟弟弟当起了导游。
    有了这半个本地通引导,金蓝也算游玩得尽兴。
    等到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候,元旦就更加兴奋了。她神秘兮兮得对爹妈道:“我带你们去一个人间仙境。”
    金蓝被她勾引得顿时就兴致勃勃起来,连元魍都有点好奇什么地方能被自家见识广博的女儿如此推崇。
    等二人到了元旦口中的仙境时,立时脸都黑了。
    ——竟是秦淮艳馆。
    元旦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得介绍:“听说这里的秦淮八艳漂亮极了,而且各个都是才华横溢,并且还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我早就想来见识见识了,可是血哥哥不允许。今天正巧爹跟娘来了,我就与血哥哥说是陪爹娘进来参观的,血哥哥就不会骂我了。”
    金蓝满头的黑线:所以他们对于女儿的最终作用是做挡箭牌?
    ——这秦淮八艳漂不漂亮,有没有才,她比元旦清楚好吗!毕竟她也帮助雪海共同栽培过这几个人。
    没错,这里正是京都金雪楼分部,元魍的情报网之一。
    元魍木着脸把一脚已经踏进艳情世界的女儿提溜了出来,面色平静得告诉她:“天色已经晚了,该回去休息了。”
    ——心里却在暴躁:血无衣到底是怎么带小孩的,为什么他家纯洁天真的公主会如此向往这种烟花之地?
    元旦挣扎未果,只得垂头耷脑得跟着爹妈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碰到个恶霸强抢民女。
    那姑娘倒是水灵灵的模样,围观众人也都是义愤填膺,可还是没人敢上前救人。
    正巧元旦心中那没能进到青楼楚馆见识一番的怨愤没处发泄,就把那恶霸当了出气筒,狠狠教训了一番。
    元魍本不想理会,可害怕女儿有个闪失,于是蒙了面,加入战局。
    结果毋庸置疑是那恶霸被揍得只有出气的份没有进气的份儿了。
    这本来也只是一桩很平常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事,可那姑娘却哭哭啼啼说自己没处去,希望元旦好心收留。
    元旦摸摸脑袋,这事儿,她可做不得主。于是,回头求助金蓝。
    金蓝觉得解救别人于危急之中与收人为仆是两个概念,毕竟他们身份不一般,万一有心之人混到了他们身边,会是件比较麻烦的事。
    她虽然心软,但会危害到身边人的事,她自然不会做。因此她吩咐张知:“给她些银两,让她自谋出路去吧。”
    那姑娘一听这话,顿时就泫然欲泣:“这世上,傅锦无人可依。今日,众位救得了傅锦一时,救不了傅锦一世。等诸位一离开,那恶人定又会来扰我,说不得会将今日种种附加到傅锦身上。夫人若不收留傅锦,傅锦就真的没活路了,倒不如……”瞥了瞥波光粼粼的秦淮河,“倒不如投河算了。”
    元魍皱了皱眉,他平生最是恨有人威胁金蓝,利用金蓝心软更是不可饶恕。这叫傅锦的,倒是两样都做齐了。
    元魍默默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帮她一下,让她早点投河早点超生。
    其实这姑娘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恶霸今日服了软,但等金蓝他们一走,那人一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这姑娘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但关系到原则问题的事情,金蓝也是坚决不会让步的。她想,要不就让这陵州知府彻查那恶霸一家,治点罪出来,也算是对那人的警告,同时,这姑娘的安全也算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保障。
    她正要悄悄吩咐张知去办时,倒是一直神游太空的元思开口了:“娘,我身边正好缺人照应,就把她留下来吧。”
    金蓝向来算是宠儿一族,既然是从来不开口求人的老四如此要求,金蓝便也应允了。
    如此,在金蓝到达陵州的第一天,队伍里就多了一个人。
    .
    虽然金蓝同意了傅锦留在元思身边,但不等于说,她就完全相信了这个人。
    在她心里,儿子的安全绝对是比一个陌生女人来得重要的,只要这个女人对儿子有一丝威胁性,那就必须除掉。
    于是,她同元魍悄悄得同秦淮的负责人见了面,叫人调查这个傅锦的身世,必须尽快出个结果。
    出人意料的,这傅锦的身世倒是简单得很,母亲原是京都妓倌,父亲不祥——那倒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出生在青楼的孩子,几乎都是只有娘而没有父亲的。
    后来,傅锦的娘攒够了赎身钱,便带着傅锦离开了京都,到陵州来重新开始生活。
    如今,傅锦的老娘也死了,傅锦确实是孤身无依。
    看起来,一切似乎都没有问题。
    可金蓝还是没来由得心里忐忑,她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元魍见金蓝心神不宁,劝道:“可能是今天到处玩得太累了,也可能是刚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还没适应。总之,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就能精神了。”
    金蓝再想,也琢磨不出个门道来,只得依言休息。
    半夜,她突然睁眼,福至心灵,顿时脸色遽变,大惊——
    京都,父,瑾。
    ——我是底下待修的分割线我是底下待修的分割线——
    061叫我女王大人
    朱昌礼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神”从天降。
    碎裂的瓦片“稀里哗啦”砸了观礼的宾客满头满脑。
    众人大惊,大喊着“有刺客,护驾”的时候,皇后娘娘却十分镇定得斥退了侍卫。
    ——那一袭红衣猎猎,向来不爱走寻常路,任何时候都不慌不忙、姿态从容的男人,除了血无衣,金蓝确信她不认识第二人。
    元魍抬头看了看破了个大洞的屋顶,使劲压了压邪火,才不至于冲上去掐死姓血的。他朝血无衣道:“你想以特别的方式出场来寻找存在感,这没问题。但是你得先把修理屋顶的费用付清。”
    血无衣还没说话,元旦倒是蹦蹦跳跳得跑到了他跟前,红光满面、可爱乖巧得献上了一个精巧的绛紫色小荷包:“血哥哥,这里有钱,不仅能修屋顶,连整栋房子都能修了。”
    一脸献宝后求表扬的模样,如果给她安条尾巴,那尾巴估计都能摇上天了。
    金蓝跟元魍顿时只感悲凉从心底升腾而起,一发不可收拾:这是他们家女儿没错吧?怎么跟个外人都比跟他们亲呢!对方还是个大!变!态!
    血无衣显然对元旦的行为很是满意,尤其是这无意的举动能够打击到金蓝夫妇,更让他心情愉悦。他得意洋洋得睨了眼金蓝跟元魍,然后伸出手来,跟安抚小狗一样,抚上了元旦的脑袋:“乖!”
    元旦的尾巴于是摇得更欢了。
    元魍夫妇于是更加悲戚了。
    但是,有人比他们更加悲桑。
    ——元宝突然放声大嚎:“我的银票啊啊啊!”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当然,也有人犹嫌不乱。
    ——元帅冲到血无衣身前,仰头瞻仰英雄:“你好棒,我收你做小弟吧。”
    一屋子的人包括他爹娘包括血无衣:“……”
    .
    元宝记恨于元旦偷了自己银子的事,又因为自己只不过比元旦晚出生一会儿,就要管这个小妖精叫姐姐,因此十分不服气。
    于是,他趁着元旦刚回宫,对宫中环境不熟悉的时机,准备好好捉弄捉弄她。
    譬如,从御河里抓几只癞蛤蟆放到元旦床上,从树上掏几条毛毛虫塞到元旦枕头里。
    ——宁小胖说京里的女孩子们都怕这些东西。
    元宝躲在一旁,想等到元旦惊叫害怕失态出丑的时候,自己再走出去狠狠嘲笑她。
    可他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元旦的寝宫里有什么奇怪的声响发出来。
    于是,他心里开始忐忑,别是小丫头心理素质太差,被吓晕了?
    ——那样,他一定会被母后责罚,他那暴脾气父皇说不定会用藤条抽打他……
    元宝越想越害怕,连忙就跑了进去。
    然后他就张圆了嘴巴,愣在了门口。
    ——尼玛他看到了什么?
    小丫头手上拿着枝条不错,可是那一根根枝条顶端串着的是是肥肥圆圆的毛毛虫跟被扒了皮的壮硕的癞蛤蟆,也没错吧?
    不仅如此,元旦还在院子里架起了火堆,然后把那些玩意儿放在火上烤。
    这时已经是烧烤了好一会儿了,枝条顶端的肥肉都慢慢流出了肥油来了。
    元旦挑起一只毛毛虫,问元宝:“要吃吗?”
    元宝木然摇头。
    元旦不再理他,把毛毛虫塞到自己嘴里,嚼得“嘎嘣嘎嘣”直响,再砸吧下嘴,一脸陶醉的表情,怪声怪气、自言自语道:“好好吃,听说吃小孩子很补,下次要不要试试烧烤小孩子?”
    元宝转身,以肉眼看不清的光速泪奔逃了:尼玛这哪里是女孩子啊!这根本是她母后给他们讲的睡前故事里的哥斯拉大怪兽啊!凹凸曼,你在哪里?快来拯救地球啊!
    他身后的元旦一脸似笑非笑、整完人后的惬意表情。
    ——如果让金蓝跟元魍看到她这副神态,估计要哭了:尼玛这表情太熟悉了,跟血无衣没两样好吗!他们家女儿果然被血无衣带坏了啊!
    元旦再狠狠咬断一条蛤蟆腿,哼唧道:“让你小子算计我!不整死你丫的!”
    .
    元宝自从见识过元旦的“凶狠残忍”后,就对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敬畏感,自然也不敢同她再争什么“哥哥”名分。甚至远远看见了元旦,他都会绕路走。
    自小在宫里无法无天的小霸王终于头一次有了害怕的人,因此最近规矩了很多,甚至连早课都不逃了,每天更不用雪莱三请四催,自己居然乖乖得起床上课。
    雪莱不知其中缘由,于是又一次热泪盈眶,直感叹二皇子长大了。
    可是,元旦很明显不准备就这么轻易放过胆敢捉弄自己的人。
    于是,某一天,元旦躲在元宝寝宫门口守株待兔,终于逮着了这只悲催的小兔子。
    元宝抱着脑袋,悲悲戚戚:“不要吃我嗷嗷嗷,我的肉不好吃的……”
    元旦一脸的和蔼可亲,那神韵间,倒是跟金蓝有几分的想象。
    她指着自己身后一串小萝卜头:“胡说什么呢你?我们是来找你玩耍的。”
    元宝显然被同自家娘亲相似的神情所蛊惑,放松了点警惕,问道:“玩什么?”
    元旦道:“一二三,木头人。数到三,就不许动,谁动我打谁。”
    元宝有疑问:“为什么由你打?你不参加游戏吗?”
    元旦亲切得告诉他理由:“因为我最大,所以我是惩罚执行者。”
    元宝嗫嗫,不敢反驳。
    元旦道:“游戏开始——1……”
    元宝使劲往门外跑,想要远离元旦。
    然后,“啪”一声,元宝脑门儿遭受了狠狠一掌,打得他头晕目眩。
    元宝抗议:“你二和三还没数呢,干嘛打我?”
    元旦笑眯眯道:“因为我最大,所以我是规则制定者。”
    元宝:“……”想了想,还是不满,指着弟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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