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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魍魉暴君(西楼)-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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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长宁毫不动摇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世间,比朱郡王财大势粗的确实比比皆是,但臣妇想为女儿求的不过是一个能一生宠她、爱她、疼她的郎君。延清郡王虽然不过小小年纪,却是经历颇丰,不像这京里其他世子哥一样,不知人间疾苦。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孩子为保护弱小竟有勇气站出来单独面对皇太妃的责难。臣妇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个孩子今日能倾尽力气护卫宁小公子,他日便能凭着这份旁人难及的责任感,全心去护卫他的妻子家人。”
金蓝听得一愣一愣的,对元长宁这番头头是道的分析很难反驳回去,半晌才道:“公主,你是认真的吗?你应当知道,光是昌礼的身份……他这辈子最多就只可能做一个闲散没有实权的郡王了。而这郡王的名号,也不过是陛下惦念旧情,格外开恩才赐封的。这爵位,说不得到哪一天,就被收回来了。二小姐若真跟了朱郡王,怕是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同公主这般,与夫同荣了,当真是委屈了小连紫。要说有情郎,这皇朝上上下下,不说多如江卿,总能寻摸出那么几个来的。公主不妨再想想?”
元长宁低头福身,态度很是坚决:“为人父母的,求的向来就是子女的一生福康,荣华富贵也不过就是过眼云烟,无甚紧要。还请娘娘成全。”顿了顿,又道,“延清郡王若与我连家结了秦晋之好,娘娘便不用担心郡王哪一天逆了圣心,就被剥夺了爵位,更不用担心百年之后,郡王后世难以在皇朝立命安生了。毕竟,若娶了连紫,郡王后世便能在很大程度上摆脱前朝的阴影。而且作为皇室的姻亲,还有谁能欺负到郡王的头上呢?”
金蓝头脑中那根弦微微一动,没再说话。
长宁抬头看主位上的锦服贵妇,两个女人的视线在空中“噼里啪啦”交错作响,无声对视、交流与各自计算利益得失。
等元长宁终于结束了这次皇宫之行、满意离开朝凰宫的时候,金蓝望着她的背影,感叹不已。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人物啊,不仅睿智犀利,能看清局势,及早走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一步棋;并且能够洞穿人心,找出别人内心的症结所在,以此为切入点,将自己的利益与别人的利益最为有机得契合起来,由此说服别人。
——也好在元长宁是个女人,并且没有什么掌控天下的野心。作为智者之前,她更多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女儿、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否则,恐怕在元魍袖手天下的路途中,最大的障碍就会变成元长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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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长宁火速而又果断得帮自家女儿定下了终生大事,因此连成玉还没来得及把送连紫进宫的折子递上去,元魍就先下了圣旨,替连紫同朱昌礼指了婚,因两个孩子年纪尚小,现在两家先交换定亲信物,等二人到了适婚年龄便可成亲。
虽然连成玉对今上突如其来的这一出很有些不解,对帝王将自家女儿配给一个前朝遗王朱昌礼也有几分不满,但圣旨已下,也无更改可能,连成玉只得不情不愿得接了旨。
本来连成玉是卯足了劲儿要把这口闷气出在朱昌礼身上的,他甚至已经打好主意在两家定亲那日,狠狠掉下延清郡王的面子,也算是给这个将来的女婿一个下马威,告诉他能娶到自己的女儿是他多大的福气,叫他以后不敢欺负连紫。
——虽然连成玉在军中是个人人敬佩的将军,在皇帝跟前,是个忠诚的臣子,在妻子眼里,是个有点自大却也算称职的丈夫,但是他还有个另外的身份,那就是十分宠溺女儿的父亲,尤其是连漪“死”后,连成玉把对大女儿的愧疚思念,全都加诸到连紫身上,对连紫那叫一个有求必应。在女儿面前,这位向来温柔得没有一点大将军、大丈夫的威严,有时候,连长宁也忍不住跟自己的女儿吃个小醋。
因此,长宁对连成玉的那点小心思默默得表示一句——幼稚。
只是,连成玉心口上堵的那口气终究是没撒出来,在看到代表朱昌礼父家送来结亲礼的那个人时,连成玉心上的闷气顿时就泄得无影无踪。
代表延清郡王父家前来的那个人是——逍遥侯宁坤。
宁坤客客气气得朝连成玉道:“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小郡王无父无母,婚姻大事,就由我这个师父替他操办了。将军不会介意吧?”
连成玉十分惊讶:“侯爷什么时候成了郡王师父了?”
宁坤不在意道:“说实话,小郡王文从了诸葛文才,武从了诸葛惊才,政从了文思衍,我这个做师父的,倒当真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也难怪将军不晓得了。这往后,在军方面,还得仰仗将军多多提点他了。”
连成玉一边傻眼一边连连点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那是自然、自然。”
也许旁人不晓得,但是连成玉也算是跟元魍东闯西奔了那么多年的,自然知道宁坤嘴里的那几个就是今上手底下最强的班底。就连宁坤,虽然连成玉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但就凭从前所打的交道,他也能够肯定这位不是随便就能雌伏的人。现如今,却那么轻易得臣服于元魍,并且更得了圣上的重用,将北方事宜全数交予了这位,连成玉愈发肯定,宁坤在暗地里早就是今上的人了。
圣上把在各方面最拔尖的人才都指派来教导朱昌礼,光这份旁人从未遇见过的圣恩,就表现了陛下对朱昌礼这个前朝太子的非凡重视了。
连成玉心里暗暗琢磨着朱昌礼若能得了那几位的真传,就算只得那几位的一半,也能成为人中龙凤了,这样的人要配上自己的女儿,连紫倒也算不亏了。
正想着呢,宁坤就双手捧出了定亲信物。
连成玉定睛一瞧,顿时就带领着全家人跪在了地上。
——那通身澄黄光亮、上刻当今圣上年号、下挂红色穗麦的牌子,不是一块货真价实的免死金牌么?
免死金牌,顾名思义,就是见金牌如见当今圣上,持令牌者,有生杀夺予之大权。这玩意儿,也就当初先帝攻占京都后,建立新朝后,赏了三块给了底下功劳卓著的老臣。
连成玉记得,一块是赐给了明家,在明珠出事后,就是这金牌救了明珠一命,才能保得明家一条生路,以至于后来才有机会翻身;第二块,是在李家家主身上,就是因为这个令牌,才能让李家在朝廷里独大那么多年,才能让李家的女儿顺利走上了皇后之位。虽然最后先皇后李氏因为犯的过错实在有辱皇室威严,不得不死,但这块金牌还是保住了李家其他人的性命。
而第三块金牌,先帝便是为了安抚而赐给了镇守宁古城、为北厥入关攻占中原奠定基础的宁老侯爷。虽然当年宁坤随父亲反了朝廷,到最后都没用得上这块金牌,但到底,宁家也曾得过如此的殊荣。
作为臣子,得到陛下赏赐的免死金牌,自然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这块金牌,不仅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们自己一命,并且是他们能向后人展示的最大荣耀与肯定。
宁坤道:“这块金牌,曾是当年先帝赐给我宁家的。虽然先父有负圣恩,但当今圣上宽大为怀,念在当日先父守关有功,并不收回当年赐予我宁家的荣誉,并且重新熔铸免死金牌,赐我宁家,以表功彰。今日我家小徒蒙陛下恩典,赐婚与将军府二小姐,我想了又想,也只得以这方金牌作结亲聘礼,方能显我们的诚意。于是,我奏请了陛下,今日就将这方免死金牌转赠连家,以求二小姐与小徒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293…294 还朝篇(V109)
更新时间:2013…1…7 23:57:47 本章字数:5995
293成玉态度
连成玉浑浑噩噩得接下了男方的定亲礼,又浑浑噩噩得主持完了那天的定亲仪式。萋'晓
虽然名义上不过是两家私下交换个信物,请几位亲朋围桌吃个饭做个见证便作罢,可那天朱连两家的定亲仪式,还是被京都人民轰轰烈烈、口耳相传了很长时间。
——头一个,是因为男方手笔之大,送出手的竟然是免死金牌;第二个,就是文武百官齐齐朝贺,虽因主家未请人不方便亲自到达,但礼物却是堆得将军府跟郡王府连个下脚的地儿都不再有,其盛况,不比当年元长宁下嫁连成玉差多少。
等到夜半三更,夫妻两个都躺在了床上半刻钟后,连成玉才仿佛从游园梦中惊醒,他深深叹一声:“哎,这看上去是圣上隆恩于延清郡王,其实是给我们连家长了天大的面子啊。”
连成玉虽然有时候不够聪明,但是作为朝上的老人,即使不擅长揣度君意,那么多年下来,也被熏陶了几分,最起码直觉愈见灵敏。
这免死金牌是随便就能够转赠的平常物件吗?更何况宁家曾经作反,这金牌该早就失了效力才是。
而今,圣上却重制了金牌,通过宁坤的手转交于他,名义上说是朱昌礼的结亲礼,实际上就是送给连家一个保命的护身符啊。
李家算是倒了,明家虽然因为当年站对了边早就与皇帝暗渡成了仓,如今亦有一部分人回归了权力中心,但更多的人却因为当年那场劫难心有余悸宁愿固守北疆也不愿再到这个漩涡里来搅合了,而江家的水上势力更是一早就成了皇帝的直隶部队,至于文思衍、周辰等一班皇帝亲自带出来的班底在朝廷里虽然越来越是根深蒂固,却总归因为时间太短,规模并未成型。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他一个连家在朝廷里势力最为雄厚了,后宫不仅有一个皇太妃、一个死去的女儿还霸占了中宫之位,他这个皇朝的将军,当年就是国舅爷,如今更是上升到了国丈爷。
照理说,这样的人家在朝里横着走都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树大招风这个理儿,千古都是不变的。
就算皇帝信得过他连家信得过他连成玉,总归会有人对这样显赫的家族充满疑义与忌惮。
他们连家现在就如同在针尖上跳舞,处处都要做出表率与人观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失足,那就会是万劫不复。
连成玉这个人很少会思考这么曲曲折折而又深奥透顶的人际关系,可是今日这一方免死金牌的出现,就像一个导火索,“嗤啦”一下引燃了他脑子里的那根线,“呼啦啦”捅破那层窗户纸,突然就令他恍然大悟,并且大出一身冷汗。
这究根到底,是皇帝给他提的醒,是帝王给他连家最阔绰的恩泽啊!
元长宁看着“一梦十年今朝突醒”般的丈夫,心里有点好笑:终于想明白了?若不是有我早作打算,不要说我那宝贝女儿,你那皇宫里的皇太妃妹妹,恐怕整个连家都要栽下去了。
但长宁深谙作为妻子的法则,尤其是作为连成玉这样一个很是顾及面子的男人的妻子,她虽然心里有嗤笑,但面上还是温顺而又恭良得附和:“老爷说的是,陛下此举,当真是顾全了我连家的脸面。这块金牌,即使咱们用不上,往后也是能够福泽子孙的。”
顿了顿,又道,“连家如今是块砧板上的肥肉,人人盯着,往后从事,还需低调。老爷什么时候还是进宫劝劝太妃娘娘吧,咱们连家如今的地位已经是实际上的皇朝第一家族了,若还不满足,恐怕真的要得陛下猜忌了。不说陛下这茬,就说后宫,老爷你跟那位金娘娘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她哪里是那么好惹的主儿?还好咱们家连紫不用进宫,你瞧瞧连桦,身上的伤到今儿还没好全,这不是平白找祸么?”
连成玉听着妻子的规劝,越想还真越是那么回事儿。自己当时也是被鬼迷了眼,才会信了他妹妹的话,让连紫进那个狼穴。
宫里那位唯一的皇贵妃,那心思、那手段、那武艺,连成玉多年前就见识过了——不是连成玉信不过自己的女儿,他冷静下来就能想明白,就算自家十个连紫摆到一起放到金娘娘跟前,恐怕都是不够看的。
思及此处,连成玉又是一阵后怕。
还好,圣上恩典啊!
连成玉心说明儿就得进宫劝说他家妹子好好享她的太妃福分,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了,这差点就害了他们整个家族啊。
——劝说事宜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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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连成玉在懿德皇太妃那儿那是铩羽而归。
皇太妃本来就因皇帝抢先一步、将连紫许配旁人从而令自己的计划生生被破坏而心里有气,这会儿连成玉居然又跑上门来叫她安分守己些。
懿德皇太妃表示完全不能理解连成玉的窝囊废想法,认为自己被哥哥抛弃了,气得把德福宫的东西全摔了,差点就跟连家断绝关系,最后还是宫人把连成玉先自劝走,这才算息事宁了人。
懿德皇太妃见一计不成,还跟连成玉反了目,心里更是愤恨难忍。她心说连紫的事情一定是金蓝那个小贱人跟元长宁合谋的。
——当日,元长宁虽然算是隐秘得进宫找的金蓝,但是懿德皇太妃还是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这件事。
懿德皇太妃心里冷哼:你们以为没了一个连紫,就能阻挡我成事么?你们暂且得意着,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后宫暗地里的风起云涌,自然而然得就体现在了朝堂上。
就算元魍能够一次两次驳回选秀的折子,但上书的人多了,总是不好处理。毕竟元魍为帝也不过一年时间,权力网并未铺满整个朝廷,所以如今元魍再怎么厌恶这些人这些事,这个朝堂也总不能成为他一人一言堂的地方。
更何况,充实后宫,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大事,祖例难违。
皇帝登基第一年可以用“新朝繁忙无暇顾及”的理由将选秀搪塞过去,第二年就没那么好运了。所以元魍至多只能将选妃一事拖延到第二年开春,这件事总归是要进行的。
所以最近元魍很是苦恼。
这天,帝妃二人在床上又是一番努力酣战后,金蓝趴在元魍的胸口,看似随意得开了口:“选秀的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
元魍心里一窒,心说哪个多嘴的在金蓝跟前嚼了舌头?他分明让刘全把那些折子全留在了乾坤殿。
元小四怕金蓝误会,赶紧保证:“不会有选秀。”
金蓝也没在意,拨弄着元魍的头发,又道:“我这些日子总是想起白洛来。”
元魍皱眉:“想他做什么?”
金蓝怀想当年:“他送给玉多多的那几句话,还真的都实现了。我就在想,当年他似乎并没有说过我的子嗣命数,是不是,他当时就看出来了我这无子的体质。”
元魍抱紧了手底下那人,轻斥:“胡说,怎么会是无子体质?玉多多那事儿,也是姓白的胡诌,给他碰巧,就诌对了……我让太医瞧过了,太医说因为我前些年顾着打仗,伤了脾肾,因此留下了点隐疾,平常倒是看不出来,但是在生子方面就有了一定的影响。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每天都按太医开的药方吃药,再过不久,我们就能生下一个健康宝宝了。对了,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元魍不动声色得把话题就此转开了来。
听了这话,金蓝心里还是有些酸涩的。
——就算金蓝再迟钝,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出事实的真相来。何况金蓝又不蠢,想想自己经常性喝的药,想想偶尔一次碰到太医院送给元魍的补汤里那隐隐含着的奇怪味道,再联想自己的身体状况,种种蛛丝马迹叠加起来,真相便呼之欲出了。可即使如此,元魍还是把不能孕育的原因归结到他自己身上,不让她担一丝一毫的心,实在是让她心里膨胀起难以言喻的幸福,却又隐隐带着酸疼。
既然元魍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便一如既往得装作不知好了。
于是,金蓝笑了笑:“男孩儿据说是母亲前世的情人,女孩儿又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哎,好难抉择。”
元魍闻言,果断道:“那还是女孩儿好了。情人什么的,有我一个就够了。”
金蓝被某人的“闷骚”属性着实给逗乐了,心里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如果是女儿,那怎么继承你的皇位呢?”
元魍想了想,道:“她可以做女皇,虽然历史上还没有过先例,不过我相信,你跟我的女儿,一定能做好这个位置……当然,如果她嫌麻烦的话,就给她招一个皇夫,帮她打理朝政……如果这样还是不愿意的话,那也没关系,朱昌礼、宁坤家那个小的、诸葛惊才,随便哪个,把皇位禅让给他们就是。”
金蓝囧囧有神得望着自家男人,心说这话若是被元真听到了,那位就算瘫痪不能动,估计爬也要爬过来掐死元魍,或者直接投胎了来找元魍报仇。
这丫的,踩了多少人的尸体,千辛万苦得上了这个位置,居然最后要如此轻易得拱手让给毫不相干的人。
这个皇位,在元魍眼里,就是这样的一文不值、毫不恋栈——元魍就是这样的人。
帝妃两个人畅想未来,甚至把那还没影踪的女儿的一生都描绘成了一幅美妙无比的蓝图,两个人头靠着头、脸对着脸,越想越乐。
就在元魍以为金蓝忘了今夜谈话的起由时,就听金蓝带着呵欠轻声嘟囔了一句:“选秀如果躲不过去,那就选吧,我没关系的……”
声音如梦似幻,虚幻得仿佛来自天外之音一般。
元魍心里突然就没来由得不安起来,并且恼怒自己。
他本来以为做了皇帝,那就是人人趋之鹜之了,就没有什么能让金蓝烦恼的了,却怎么就没想到,一个不够强大的帝王还是需要受到别人的制约的呢?
他带给金蓝的烦恼,似乎还是没有减少。
他轻轻吻上金蓝的额头,心里下定决心:再给他两年,到那时,就算金蓝要在皇宫房顶上横着走,这个皇朝里都将不会再有个人敢说个“不”字。
这自然是后话。
而此时元魍心中的不安在第二天就化成了现实。
——因为,金蓝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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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金蓝出宫
春意弄十年如一日的热闹非凡、恩客云集、美女如云。
这里仿佛就这样自成了一个天地,只有风月与欢乐,没有国家与朝政,更不会因为朝代的变迁、帝王的更替、朝堂的波帏而有任何改变,改变的只有来去的主顾、容颜的逝去,以及时常乔迁的新楚馆子。
而这么多年来,金雪楼却是从来没变过,依旧是这条弄堂里最华丽最惹眼的那个门面店;里头的姑娘,更是所有馆子里最为艳丽最为招人最为销魂的。
此时,金雪楼门前站了一位灰衣的青年,这人衣服不算华丽,却也是干净得体。只是这青年个子却比寻常男子矮了大半头,再加上衣服显得整个人灰扑扑、很没精神的模样,因此青年在人群中显得很是不起眼。
但若仔细瞧,便会发现这人有一双乌泱乌泱的眸子,嵌在那张不出色的脸中,灵动得很。
青年左右瞧了瞧,搓了搓手掌,又冻得吸了吸鼻子,最后终于自言自语道:“就这家吧,装饰得还挺有品位。唔……名字也不错,跟我同姓……”
——没错,不用怀疑,这位正是从宫里跑出来的那位如假包换的皇贵妃娘娘金蓝同志。
金蓝踏进了门去。
里头曲桥流水,宫殇羽角,诗词歌赋,声声相映,竟又是另一番天地。
金蓝惊讶得看看这边,有姑娘正跟人对弈,围观的一群男人紧张得看着棋局,时不时倒吸一口冷气;她再转头瞧对面,文人们正与擂台上个姑娘对对子打着文字擂,那个个儿,都是出口成章、才华横溢的模样;她继续扭脸,轻纱作背景为衬的舞台上,一群姑娘们正自弹自唱自舞,漂亮得仿佛九天玄女下凡,最不可思议的是,底下的观众们虽然也是叫喊呼喝声不断,但一个个眼里,都没有普通嫖娼者的淫邪,目光里更多的反而是思慕与欣赏,观舞次序那叫一个良好有序。
金蓝默默得囧了脸:难道她来错了地方?这里其实是普通以文会友的诗会歌舞馆而已?神马时候妓院姑娘们恩客们都变得这么有素质了?
金蓝再默默回想,自己确实似乎没有到这个时代的妓馆参观过……
难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正想着,就见不远处的翡翠帘子被人掀开,一位白衣女子如同蝴蝶一般就飘了出来,伴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轻香。
四周不少男子的目光顿时就被这女人吸引了过去,仿佛望着女神一般,那一个个,瞧得那叫一个痴婉缠绵。
就连金蓝,看到这人时,也是不由得眼前一亮。
——确实是美丽出尘啊。
那鼻子,那眼,那眉,点缀在那张粉白无瑕的脸上,放佛增一分就要溢出来,减一分却有了缺憾一般。如此,正正好,不可方物。
最主要的是,这女子身上有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嘴角虽含着柔和的笑意,眼底却是藏着常人难以看到的慧黠。
——虽然聪明漂亮的女人金蓝也算是见多了,就拿玉多多跟元长宁来说,眼前这个就比玉多多多了一分细致,却又比元长宁多了一分单纯。
在如此地方,竟能见到如此妙人。金蓝很感兴趣。
若有机会,她真想上去与这人结交一番。金蓝如此心说。
金蓝打量那人的时候,那女子也是一眼就扫到了金蓝,眨眨眼,就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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