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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_闲听落花-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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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王富年公务上常来常往,他确实担得起,品行又好,我觉得合适。”古翰生是户部尚书,和度支公务上来往频繁,他先表态也算合适。
  “当初在福建统总剿匪一事时,浙东路就是由王富年统总钱粮,极其清爽明白,后来我就和浙东路借了王富年,统总各路钱粮,南方剿匪势如破竹,王富年功不可没,他确实有计相之才,绰绰有余,我赞成。”
  柏景宁实话实说,就是现在,军费钱粮,他跟侯明理向来说不清楚,他只找王富年,清楚明白,根本不用他操心,王富年要是接任了计相这个位置,他每年这军费上,可省力多了。
  “王富年和我在浙东路共事多年,号称铁算盘中的铁算盘,这就算了,难得的是,王富年品行极佳,我赞成。”
  罗仲生跟着表态,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说妒嫉肯定算不上,不过酸水不少,说高兴也算高兴,他跟王富年从当年到现在,交情都相当不错,计相这个位置他肯定是坐不上,与其别人,不如王富年,王富年能坐上去,与他和罗家,都只有好处。
  可这高兴中,却夹杂无数酸水苦水,说不出的万千味儿,唉,算是感慨吧,感慨这人之际遇。
  当年他统总江南军务,一方大员,封疆大吏时,王富年不过是个四品同知,如今,这也没几年啊,这王富年就要被称一句相公了,他这辈子,只怕也上不去这一步了。
  魏相脸色微青,侯明理上折子病辞,又推荐了王富年这事,他跟大家一样,也是刚刚听金相这一说,才知道,这太过份了!
  金相刚刚说完的时候,他就该冷脸斥责这事的荒唐,按照规矩,这样的事,应该他们几位相公先议好了,或者议不好,再提到这里来。
  可他一只手抓起松开,松开抓起,犹豫到现在,还在犹豫。
  昨天那场劫杀,太骇人听闻了,强弓硬弩这事,沾上边碰得着的,都是个粉身碎骨,侯明理这个时候乞病,不就是因为女儿侯郡王妃牵涉进去了,他推举王富年,必定是得了什么许诺……
  王富年是秦王府的人……
  他要是反对,就得提出另一个合适的人,可现在,他不敢随便提人选,外面柏乔还在满城搜查,李家那位女婿丁泽安,紧跟在柏乔身边一步不落,万一……
  “魏相的意思呢?”
  魏相还在乱七八糟的想,突然听到金相一句询问,急忙答道:“这是大事,是要圣裁的。”
  “嗯,既然大家都觉得王富年十分合适,那一会儿就举荐王富年接任计相,请皇上圣裁。”金相总结了一句,接着道:“好了,现在开始看折子吧,要快,这几天皇上病着,过了午时,就得等明天了,都是极要紧的事。”
  众人听了,急忙接过小吏递上的一摞摞折子,赶紧看起来,这两大筐折子,他们每个人都要全数看一遍,再理出来,理出折子,也得理出自己的思路。
  早朝上吵的时间太长,折子又太多,众人头也不抬,也就堪堪看完,离午时,只有一个时辰了,金相一边催着众人分类折子,一边道:“赶紧分一分,至少各有什么想法,到皇上面前再说吧,这折子里的事,实在拖不得,赶紧赶紧。”
  众人忙中好歹没出错,跟着金相,急急匆匆赶到宫门口,直奔勤政殿。
  皇上缓步从殿后进来,看起来疲倦非常的坐到榻上,扫了眼每个人都抱的满怀的折子,脸上的倦意更浓,“说吧。”
  “是,”金相上前半步,先说了推举王富年接任计相的事。
  皇上皱起了眉头,“侯明理不过病了,怎么就推举起计相来?”
  “侯明理病得重,只怕一时半会不能到部视事,如今正是春夏赋税吃重的时候。”说不上来为什么,金相没有多说的心情。
  从昨天开始,连他们这些老臣,也都站着议事儿了。
  “魏相看呢?”皇上的目光从金相,移到魏相。
  “臣以为,皇上说的极是,侯明理年纪不大,不过一时病了。”魏相心里转了无数念头,还是先让侯明理拖着计相这个位置,等他理出头绪。
  “嗯,你看呢?”皇上看向严相。
  “皇上所言极是,只是,如今正是春夏赋税吃紧的时候,侯计相哪怕一时半会不能到部视事,都影响极大,臣以为,若是让侯计相在职养病,三司使这里,得指个人统领一二。”
  皇上看向古翰生,他是户部尚书,代理一下三司使,极为顺便。
  “皇上,臣一向愚笨,接任户部,直到今天,还十分吃力,就是户部的事,还要时常请教侯计相和王富年。”古翰生迎上皇上的目光,立刻推辞,他是真兼不下来。
  皇上皱起眉头,又看向严相,严相立刻躬身苦笑道:“苏相病重,臣兼顾苏相和臣手中诸事,再要顾及三司使,只怕顾此失彼,误了国家大事。”
  皇上脸色沉下来。
  “不如让王富年暂代实务,再让魏相兼顾一二,皇上看呢?”柏景宁上前半步,躬身建议。
  “你看呢?”皇上脸色缓和,看向金相。
  “臣以为妥当。”金相欠身赞同。
  魏相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这么安排,岂不是责全是他的,回头有了功劳,倒不一定是他的了。
  唉,就这样吧,好在,这计相的位置,不算落到他们手里,只能这样了。
  “皇上,今天早朝的折子,臣等已经理出来了,总计……”
  金相的话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议的怎么样?先择要紧的说。”
  “是。”金相将自己怀里的折子递给内侍,“这十二份,说婆台山惨案,和昨天的劫杀,皆是皇上纵容所致,请皇上下罪已诏。”
  皇上脸色变了,上身猛的直起,眼睛微眯,从金相起,挨个看向低眉垂眼抱着折子的众臣,“真是混帐!你们说说。”
  皇上先点到了魏相。
  “历朝历代,总少不了这样哗众取宠以博名的小心,皇上不必理会。”魏相忙欠身道。
  皇上轻轻舒了口气。
  “这十二份折子言词中肯,皇上应该好好看看,臣以为,下罪已诏是有些过了。”金相迎着皇上看过来的目光,欠身答话。
  皇上神情顿时转厉,眯眼盯着金相,冷哼了一声,看向柏景宁,“你说说。”
  “婆台山一案和昨天的劫杀,陈少和柏乔还在清查,臣以为,应该等查清楚之后,再论责任。”柏景宁垂眼道。
  皇上似有似无的冷哼了一声,斜向严相,又从严相斜向几位尚书。
  “诸位朝中重臣,一个个疏忽应付,私心重重,你们扪心自问,这臣子,你们做的怎么样?算来算去,倒是朕的不是了!也是,是朕过于慈悲了。把折子放下,朕自己看,都退下。”
  皇上看起来十分恼怒,最后一句,声色俱厉。
  金相脸色不变,垂手应了,往后退出,诸人也忙将折子交给内侍,跟在金相后面,依次退出。


第625章 算大事不
  看着诸臣退出了殿门,皇上转眼看向一堆堆的折子,挨堆打量了一遍,冷哼了一声,看向垂手立在大殿一角的崔太监,“这事儿,你怎么看?”
  “朝廷上的大事,老奴不懂。老奴只是想起来先皇常说,为君者不可逆大势,要顺势而导,不可逆流而行。”崔太监往前一步,垂手笑道。
  皇上脸上的神情更加不好看了,冷哼了一声。
  “从婆台山一案,到昨天的事,看起来,朝廷内外,都吓坏了,不瞒皇上说,老奴也吓着了,实在是过于暴烈了,得压一压了。”崔太监看了眼皇上一脸的心情不好,接着道。
  “怎么压?”皇上烦恼的拍着炕几上的一摞折子,“二哥儿走了,朕若打压太子,秦王府这边怎么办?你看看这几天,老二跟疯狗一样,见谁都亮着牙,整座秦王府都跟疯狗一样,朕压都压不住。偏偏四哥儿和五哥儿一对儿没出息,四哥儿跟在太子后面,唯命是从,五哥儿跟在老二后面,唯唯诺诺,哪象是朕的儿子?”
  皇上越说越气,“真是太没出息了!朕让他俩一起领差使,一起出府,甚至两处座府,都特意挑了相邻的两片宅子,不就是想让他俩互相扶助,谁也别靠,立起来,朕也好……”
  后面的话,皇上咽住了,“你看看现在,朕这样扶助,这两个也没能立起来。二哥儿三哥儿先后没了,你看看这两个,也是一对儿蠢货,朕什么都给了,可他俩连自己都护不住!现在成了这样,两边都是乌眼鸡一样,一个暴烈,另一个能好到哪里?不也疯狗一样?动了哪个,另一个就是一支独大,偏偏,唉!”皇上一声长叹,“这五六年,宫中一点动静都没有!朕手里,一个能从中调和,稳一稳的人都没有!”
  “程氏一族,从迁到中原以来,就子嗣不丰,象皇上这样,生了六位皇子的,除了皇上,也就两位,子嗣上的事,皇上还要放宽心。”崔太监这几句劝,虽说委婉却十分明白。
  皇上更加烦躁,连拍了几下那摞折子,连声长叹,“唉!不放宽心又能怎么样?程氏一族,没有能多过六个儿子的。可六哥儿走了,宫里还是没能添丁。后来三哥儿也走了,这一年多也是全无动静,现在二哥儿也没了……唉,朕是不想了,你说的是,象朕这样,生了六位皇子的……唉。”
  皇上又是几声长叹,这几声长叹里,充满了难过郁结。
  象他这样,生有六位皇子的,到最后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的,最多的那位祖上,也只有一半,这一半三个儿子中,有一个还下半身瘫了,不过,那是因为这六位都是年纪极小就上了战场,死的都是战死,瘫的那位,也是因为战中坠马,又被践踏……
  唉,不管怎么说,这是程氏的命数。
  “从前二爷三爷在的时候,诸朝臣眼中,只见得到太子,和二爷三爷三位爷,如今皇上身边只有三位皇子,这就大不一样了,就是四爷五爷,如今的心境,只怕和二爷三爷在时,也大不一样。”
  崔太监看一眼皇上,接着道:“皇上,婆台山一案,已经过于暴烈,皇上心慈,就有了昨天的强弓硬弩,要是……唉,这话老奴不该说,可,事关皇上安危。
  皇上,人的胆子和妄心,是一步一步生出来,长起来的,皇上若是再不压一压,只怕,这胆子和妄心再长一点,就不可收拾了。”
  崔太监再看了眼紧紧抿着嘴的皇上,声音落轻,“再说,还有个伊尹放太甲于桐宫,三年复归的典故呢。”
  “嗯。”皇上神情缓和了,“这倒是,压一压,却不必压到底。唉,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朕这子嗣,就算再多,又有什么用?”
  崔太监看着皇上,陪着笑,跟着叹气。
  “你替朕看看这些折子。”皇上心情看起来好多了,厌烦的看着一堆一堆的折子,示意崔太监。
  “皇上,这些可不是老奴该碰的东西,再说,老奴也看不懂,这是只能皇上您亲力亲为的事儿。”崔太监陪笑道。
  “唉,朕最信得过你,就是因为你这份守份不逾越,可这守份不逾越,又实在讨厌得很。”皇上拍着折子,满脸满身的厌烦苦恼。
  “老奴给皇上沏碗稍稍浓些的茶吧。”崔太监陪笑道。
  皇上嗯了一声,挪了挪坐好,开始一份一份看折子。
  ……………………
  金贵连走带跑冲进小院,一把揪起个小厮,“老大呢?”
  “屋……”小厮一边说一边抬手指向上房,金贵看到小厮一抬手,不等他说完,松开小厮,往上房直冲进去。
  “老大,出事儿了!”金贵一头冲进来,瞪眼看向正和富贵对面坐着吃早饭的郭胜。
  “出什么事了?”郭胜刚咬了一口包子,瞪着金贵含糊问了句,急急忙忙伸长脖子,咽下那一大口包子。
  富贵刚喝了一大口菜粥,赶紧吐回了碗里,可还是呛的咳了两声。
  最近净出事儿,出的全是大事儿!
  “也不算太大。”金贵迎着瞪着他的四只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好象有点儿小题大作了,“就是,杨承志那个闺女,杨大娘子,在迎祥池边上,给李五爷烧纸钱呢,哭的什么似的,围了好多人在看,我觉得……这应该是大事吧?”
  金贵一边说一边看着郭胜由瞪而斜过来的目光,和富贵越瞪越大的怒目,以及错的咯咯有声的白牙,一点点缩起了头。
  “你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富贵一筷子砸在金贵头上,心疼的看了眼他那碗菜粥,好好的一碗菜粥,喝不成了。
  “这事儿……”郭胜抬手挡住富贵要砸出去的第二只筷子,“这会儿不是大事,不过……”郭胜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我得赶紧去见王妃,你去迎祥池看看,先别让人打扰,一会儿我就让人去寻你,快去吧。”
  郭胜说着,伸手抓了两只大包子,一边咬,一边大步流星出去了。
  富贵又看了眼他那碗菜粥,虽然不舍还是赶紧放下,也抓了两个包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踢了金贵一脚,“没你的事儿了,赶紧去吃饭,吃了饭去找丁二爷,今天还要查铺子,老子没空,你去跟着,凡事听丁二事吩咐就行。”
  “放心放心!贵爷您放心!”金贵见郭老大这么重视,饭都没吃完,就去见王妃,胸膛早就挺起来了。
  他就说么,这是大事。
  富贵脚步很快,赶到迎祥池时,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聚了不少。
  迎祥池这地方,是整个南城的市井小民们没法到亲人坟前时,烧纸送钱的最佳地点,一来这里是神佛之地,灵验,二来,也只能这里烧,在家里肯定不行,在街头巷尾烧,要被城门司还有京府衙门抽鞭子的,万一着了火怎么办。
  除了清明七月半冬月送衣什么的,平时这里也几乎天天有人悲哭烧纸,毕竟冥寿祭日各有不同,就是今天,阔大的迎祥池,烧纸的也有三四处,原本不该有人围观看热闹,可这处烧纸的人,是杨大娘子。
  经过两次告状,特别是前几天放生显灵那件事,杨大娘子在京城算是个大名人了,南城的闲人,几乎人人认识她。
  见是她一身孝服,和弟弟抱着两大堆比两人还高的纸钱元宝串儿往迎祥池过来,路上就有闲人跟着看热闹了。
  再等到跟到迎祥池,听杨大娘子的哭诉,竟然不是祭祀她爹娘,而是……好象是昨天死的极其惨烈的那位李家五爷,秦王妃的兄长,这就非常值得好好看一看了。
  这会儿正是闲人外出溜弯喝吃早饭喝早茶的时候,富贵到的时候,围着杨大娘子,已经算是里三层外三层了,附近的茶楼酒楼,对着迎祥池这一边的,也是间间窗户大开,人头闪动,往迎祥池看着热闹。
  富贵游鱼般挤进人群,看着泣不成声的杨大娘子,和跪在杨大娘子身边,不停的抹着眼泪,将元宝一把把扔进火堆里的杨兴,杨大娘子另一边,杨婆子半跪半蹲,一张张划开黄裱纸,一张张扔进火堆里。
  富贵挤到杨婆子身边,轻轻捅了捅她,杨婆子回头见是富贵,神情不变,接着低头划开纸扔进火堆里。
  富贵挨在她后面,低低道:“让杨兴回去,家里有一个人抛头露面就行了,省得让人指指点点。”
  杨婆子头也不回,又划了几张纸,挨近杨大娘子,低低说了几句,隔着杨大娘子,拍了拍杨兴,“你回去,该上学了。”
  杨大娘子也推了把杨兴,杨兴嗯了一声,低着头往后退入人群,回去了。
  郭胜打发来传话的人到的极快,富贵两根眉毛一起一落动了几个来回,倒退着往后,找了个高处打量了一圈四周,看好了,四下瞄到他那帮闲人,袖着手踱了过去。
  杨大娘子抱来的两大堆一人多高的元宝和纸钱,虽说富贵捅了把杨婆子之后,杨婆子就不动声色的放慢了速度,元宝和纸钱还是很快烧完了。
  把余下的元宝和纸钱都抖进火堆里,杨婆子站起来,去扶杨大娘子,“大娘子别哭了,咱回吧,人死不能复生。”
  没等杨大娘子站起来,一阵哭声由远而近过来的很快。
  “恩人哪!这是什么世道啊!老天哪,你这是瞎了眼了吧……”
  杨大娘子忙站起来,旁边已经有闲人扬声在叫,“这也是给李五爷送纸钱的。”
  “这边这边!一块儿送,别让李五爷麻烦,还得两处收钱。”有闲人一边招呼叫着,一边推开众人,让进新来的比刚才杨大娘子那两大堆元宝纸钱还要高的三四堆纸钱,示意他们看那堆还在燃烧的纸钱堆。
  杨婆子拉着杨大娘子往后面让了让,新来的是一个中年人架着个婆子,后面跟着两个十几岁的憨厚少年,四个人围着火堆跪下,婆子拍着手哭诉,中年人闷声不响的划开纸钱往火堆上添,两个少年低着头,一把一把往火堆里撒元宝。
  “这也是给李五爷送纸钱的?”闲人堆里,嗡嗡声扑天盖地,都拼命踮起脚,伸长脖子,竖直着耳朵,想看清楚听清楚,得赶紧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看热闹不能看个明白,看成一团糊涂浆子,那就落了下乘了。
  “我知道他们家,先是在戴楼门外头搭个棚子,后来,就阔起来了。”
  “她家在戴楼门外时,我老娘还给过她们一包衣服,那时候,真是可怜,说是家里七八十亩上好的水田,让人来回量了两回,就量成人家的了,哪,那婆子是娘,旁边是她儿子,这是最小的儿子,那两个是她孙子,大儿子家的,刚到戴楼门时,那两个小的才这么点儿,大冬天的光着脚,她家老头子和她家大儿子去告状,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后来在戴楼门外支个摊子卖卷饼,挺有名的。”
  “哎!我认出来了,是卖卷饼的韩婆子,她家卷饼好吃,我一口气能吃四五个!”
  “你是饭桶!哎,这位大哥,你接着说,她家哭李五爷,李五爷替她们报仇了?”
  “报没报仇不知道,反正她家阔起来,搬到城里置了宅院,是因为她家那七八十亩地,要回来了,韩婆子卖饼不少挣钱,听说把地卖了,在京城置了宅子,还买了间铺面。”
  “原本是这么回事,唉,这事儿我知道,李五爷有好几年,就是到处查这事儿的,这种凭良心的事儿吧,真就得李五爷这样的人去做,李五爷这个人我认识,真是好人哪。”
  “可不是,李五爷这一走,不知道多少人给他送纸钱呢,好人哪!”
  ……
  富贵不远不近的站着,支着耳朵听了一大会儿闲话,慢慢悠悠踱开,往旁边看过去,嗯,这几个小猴子,事儿办的不错,再历练几回,就能派些大点的用场了。


第626章 决定既承担
  郭胜从暖阁出来,让人去给富贵递了话,让人赶着辆车,自己却跳到车夫旁边坐着,往殿前司过去。
  这会儿还早,柏乔应该正在殿前司,早朝散了之后,才会带着人接着抄查。
  柏乔果然正在殿前司,丁泽安和金贵已经到了,正一个坐一个蹲在廊下,头挨着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看到郭胜进来,金贵一弹而起,丁泽安也急忙站起来,郭胜冲两人摆着手,示意不是找他们,径直进了上房。
  柏乔坐在长案后,看到郭胜进来,双手按着长案,却没站起来,往殿外抬了抬下巴,“已经来了两个了,怎么,还不放心?”
  “他们那是小事,我来,是给你送样好东西。”郭胜带着丝笑。
  “又是从哪儿扒出来的旺炭?”柏乔不客气的问道。
  “这话……”郭胜冲柏乔拱了下手,“还真是,不过这块旺炭真是只能往你这儿送,你看看就知道了。”
  郭胜说着,环顾左右,“就这样?还是让人避一避?”
  柏乔抬手往外挥了挥,郭胜既然说了这话,这事儿,还是谨慎些,避着些人最好。
  见人都退出去了,郭胜一脚踩出门槛,冲外面挥了挥手。
  两个护卫提着只黑布袋子进屋,将布袋子放到屋子正中,转身出去了。
  郭胜上前抽开布袋上系的绳子,拎着另一头,猛一用力,从布袋里抖出个蜷成一团,衣着整齐的精壮汉子。
  “昨天劫杀的弓手,一共十一个,就这一个活口,被陆将军的蛇咬了,昨天我亲自劝了半天半夜,现在想开了,知无不言。”
  郭胜将布袋随手扔到屋角,看着柏乔道。
  柏乔呼的站起来,急上前几步,围着目光焕散,如同散了架一般萎顿在地的精壮汉子看了一圈,“你审过了?怎么说?”
  “你自己问吧,反正他知无不言。”郭胜背着手看着汉子。
  “是死士?”柏乔听郭胜这么说,就不急着审问了,站起来,先问郭胜。
  “十一个都是,都是嘴里咬着毒的,这一个多亏了陆将军那蛇,实在是快,咬毒都没能来得及,其余的都死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摆了十一具尸体出去,知道你忙,所以撬开了嘴才给你送来。”
  郭胜心平气和。
  柏乔两根眉毛挑的老高,再次蹲到那汉子身边,仔仔细细的看。
  死士他见过不少,死的活的都见过不少,活着的死士,带着股无视一切的空寂,他见过他们对身边同伴的死伤视而不见,眼里只有目标,见过他们缠紧手腕之后,挥刀斩断自己被压住无法脱开的手,没有丝毫迟疑,仿佛那手不是他们自己的……
  对上这种无视一切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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