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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_闲听落花-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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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延世微微撑起上身,转头看向郭胜,郭胜迎着江延世的目光,欠身致意。
  “这京城,除了江家,都在欢欣鼓舞庆贺新朝了?”江延世收回目光,看向李夏道。
  李夏想了想,点了下头。
  “江家现在怎么样了?”江延世这一句问话里,听不出情绪。
  “团团围着,正好问问你,你觉得江家该怎么办?”李夏看着江延世,认真问道。
  江延世斜斜看着她,“这一趟,要是登基的是太子,那江家,会有哪些人享受这份荣耀,得到一份丰厚的恩荫?”
  “会有很多人,几乎所有的成年男女。”片刻,李夏才看着江延世,语调中透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接受荣耀,就得承担失败,把这些人都杀了吧。”江延世愉快的抖开折扇。
  “好。”片刻,李夏一个好字答的虽低却极干脆。“魏夫人呢?”
  江延世手里的折扇一滞,整个人定住,好一会儿,才低低叹了口气,“能送她回四明山吗?”
  “好。”这一次,李夏答的快而干脆。
  “多谢。”好半天,江延世慢慢吸了口气,低低谢道。
  “这些年,我常常想,要是没有我,阿娘的日子,是不是能比现在好过一些。”好半天,江延世慢慢转着折扇,目光茫然的看着不知道哪里,声音低低道。
  “阿爹是心疼五哥走的,大伯娘劝我,说儿女给了父母多少痛苦,就给了父母多少快乐。”李夏看着神情茫然怔忡的江延世,心里涌起股酸涩。
  江延世沉默片刻,看着李夏,似有似无的欠身垂了垂头,“你五哥的事,对不起。”
  “五哥的事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我,怪我们。我和五哥,你,还有王爷,很多人,大家选了这条路,九死一生,生和死,都是怪不得别人的。”
  李夏慢慢叹了口气,他们自己选的路,自然要自己承担。
  “这样的话,阿娘也说过。”两人沉默良久,江延世语调微微上扬,仿佛要把他和她之间的沉闷挑起来抛出去,“是我闹着要从四明山庄子里出去读书时,阿娘说,我要是走进江家,就是走上擂台,上了擂台,就要愿赌服输,输死赢生。”
  江延世的话顿住,片刻,笑起来,摊着手,“舅舅说的对,我是江家人,从骨子里就是,我当时和阿娘说,这很公道,我就喜欢这样,我要杀了他们,杀光!”
  江延世一边说一边笑,“就是现在,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人活着,不是为了活得长,是不是?
  我从四明山里走出来,走进京城,遇到太子,后来遇到你,十四五岁就开始手握江家,后来更是手握重权,调度过整个帝国的钱粮,从容自若,从未失期。谋过逆,这一生虽不长,却热闹精彩,我觉得这样很好。”
  “不是为了活得长这样的话,柏乔也说过。”李夏笑起来。
  “你把柏乔拉拢过去了吗?”江延世突然问了句。
  李夏摇头,“没有。”顿了顿,李夏眉梢微挑,带着几分戏谑看着江延世,“柏家的事,说起来要托你姑母的福,你姑母当初要趁着柏景宁一家南下赴任时劫杀柏家父子,这桩事儿,偏巧让郭胜遇上了,算是救过柏家父子,从此有了交往。”
  李夏的话顿住,看着江延世,话里有话道:“柏乔已经上折子请辞都指挥使一职。”
  “姑母过于暴躁了。当时我跟姑母说过,柏家联姻苏家,不一定就是联手苏家,还得看一看。”
  “确实不是联手苏家,柏家极疼孩子,联姻苏家,不过就是因为柏悦爱慕苏烨,如此而已。”李夏想着已死的柏悦,和出家的苏烨,低低叹了口气。
  “在江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所以姑母想不到,我想到了,却觉得可笑,大家联姻,要考虑的极多,只是没有你情我爱……。”
  江延世的话说到一半,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怅然道:“那一年上元节隔天,我和阿娘说,当初我从四明山里走出来,走进江家,是我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因为那时,我就能决定我的婚姻,我想娶谁……”
  江延世怅然失笑,“还是没能娶回来。”
  李夏看着他,片刻,移开目光,看向湖中悠然摇曳的荷叶。
  “古家是怎么回事?”江延世声调微挑,划断了刚才的话题。
  “古家啊,”李夏抿嘴笑起来,“娘娘说过一回,说江家新贵乍起,知道的太少。”
  江延世高挑着眉毛,哈了一声,拱了拱手,“愿闻其详。”
  “古家是怎么兴起的,你总听说过吧?”李夏看着江延世笑道。
  “因为出了位文曲星?”
  “是因为古家养大了先李太后,这文曲星,是在先李太后手里现于世人面前的。有野史说,古状元那三首小词,是先李太后的手笔,长沙王府收着先古太夫人一本手札,里面提过这三首小词,说这三首小词,是先李太后对古家最大的馈赠。”
  江延世听的眉梢高扬,折扇拍着手掌,“有意思,你接着说。”
  “古家大约也知道一些的。这百余年,古家一直严守先李太后定下的家规,从不和皇家联姻,可古家的家规,除了先李太后定下的,还有一条,历代只在家主之间口耳相传,这一条,是严太夫人定下的。”
  李夏的话顿住,看着挑眉示意她赶紧说的江延世,抿嘴笑道:“严太夫人交待,若有下里镇李家姑娘欲染指帝位,古家可唯其马首是瞻。”
  江延世两根眉毛飞起落下,哈了一声,随即摇头而笑,“真有意思,简直荒唐,有意思,那位先李太后,真有那么神奇吗?我读过很多她的小传,过于神奇了。”
  “我倒是觉得,先李太后真正神奇之处,世人并不知晓。”李夏笑眯眯看着江延世。
  江延世迎着李夏的目光,“能让你这么说,想来,是我浅薄了。这位严太夫人有意思,只从这句交待看,就不是个安份的,她对下里镇李家姑娘,过于迷信……”
  江延世话没说完,就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是我又犯了蠢,不是过于迷信,而是,太有先见之明了,你是本朝第一位伸手皇位的李家姑娘,兄终弟及,平稳至此,哎!真是,这位严太夫人了不得!
  那陆家呢?先郑太后生前,身边有位陆将军,后来陆仪进京,跟在金太后身边,这又是什么家规?”
  “嗯。陆家先祖是高祖的师兄,听说脾气性情都十分古怪,当年高祖带着先李太后避走南边,陆家这位先祖奉命留下,助太祖成就大事。
  如今宫里的内侍卫,就是陆家这位先祖,奉了先李太后的吩咐,一手打造出来的,内侍卫只卫护皇上一人,只卫护,余事不做。”
  江延世一个怔神,“余事不做?”
  “嗯,那位崔太监,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你见他做过别的事么?皇上承受祖训,还没开过指使内侍卫做其它事的先例,内侍卫首领,师徒相授,皇上可以不同意,却不能指派,他也没法指派。
  内侍卫训练新人的法子,诸多规矩讲究,只有内侍卫最清楚。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些规矩讲究,从陆家那位先祖定下来直到今天,几乎没有变动,内侍卫训练新人的法子,和陆家训练子弟的法子,一脉相承,当初先郑太后身边那位陆爷死后,他带进京城的护卫,有不少补进了内侍卫。”
  江延世眼睛微微眯起,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崔太监没有辜负你。”李夏听到了江延世那声叹气,笑着解释了句,“可他坏了规矩,坏了规矩就能杀了。
  陆家那位先祖后来奉先李太后的吩咐,退居南边,替程家和白家接掌南方诸部,卫护帝国南端,除了这个,陆家还领着一份差使,卫护后位之人。”
  江延世眉头微蹙,有几分不解的看向李夏。
  “陆家每一代家主,接家主之位后,就要到京城辅助皇后,或是太后,一旦辅助,终这位家主一生,整个陆家都对其忠贞不二。”李夏解释道。
  “陆仪到京城时,皇后是姑母!”江延世飞快道。
  “可还有金娘娘啊,都是有子之后,陆家可择其一而辅助,择谁全看陆将军自己的心意。”李夏顿了顿,眼睛微眯又舒开,“陆将军的大伯,辅助先郑太后几十年,在先郑太后病死前一天,被先郑太后鸩杀。”
  “我懂了。”江延世长叹了口气,“都是孽债。”
  “嗯,到现在,该还的都还了。”
  江延世微微眯眼,想了想,笑起来,“你这么说,我觉得好多了,孽债太多,须怪不得我也。”
  “是。”李夏也笑起来。
  “这规矩,也是先李太后定下的?”江延世兴致盎然。
  “是。”李夏点头。
  “了不起!”江延世啪啪拍着折扇,“怪不得你这样推崇这位先李太后,了不起。你说的对,相比之下,江家确实根基浅薄,过于狂妄了。”
  “倒不能这么说,江家能在短短几十年内崛起,很不简单。对了,我带了些好茶,还有酒,有些渴了,要茶还是酒?郭胜沏的茶也很过得去。”李夏看着江延世问道。
  “是我失礼。”江延世坐直,招手叫枫叶,“正巧,今天刚让人回府取了些四明山的新茶过来,我沏茶给你喝,怎么样?”
  “好啊,求之不得。”李夏笑应了句,心里一阵酸痛,眼睛差点涌出来。
  江延世干脆吩咐枫叶抬走锦榻和椅子,在亭子前铺上厚厚的席垫,摆上茶桌。
  江延世端坐在茶桌后,焙茶碾茶,李夏盘膝坐在茶桌一侧,微微侧头看着沏茶的江延世。
  “听说你大伯娘最爱牡丹?”江延世一边碾着茶,一边和李夏说着闲话。
  “嗯。”
  “我阿娘也喜欢牡丹,我刚会走路,就常跟着阿娘从山庄后面,穿过牡丹丛,往茶园里去,茶树之间,但凡有些空隙的地方都种着牡丹。
  牡丹在京城极好养,在四明山却很难养,不过茶园里的牡丹,每一株都很好。
  采春茶的时候牡丹盛开,阿娘带着我,看茶园的女子采茶,一看就是半天,阿娘说,喝茶的时候,一想到这茶是那些欢快的女孩子在牡丹花丛中采下来的,这茶就有了牡丹花的香味儿。”
  江延世语调轻快。
  “嗯,我好象闻到了牡丹花儿的香味儿。”李夏轻轻抽了抽鼻子。
  “今年这茶,花香确实比往年浓郁,很不错,你尝尝。”江延世沏了杯茶,推到李夏面前。
  李夏端起杯子,闻着茶香,轻轻吹了吹,慢慢啜了一口,享受的眯起了眼。
  江延世不错眼的看着李夏,看着她一脸享受的眯起眼,笑着移开目光,微微垂头,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凝涩,这茶,他是最后一次沏,她是最后一次品了。
  “去夷山看过雪吗?”江延世再抬起头,脸上的凝涩已经消失不见,语调轻快依旧。
  “没有,我在横山县的时候,看过一回西湖的雪,比水墨画儿还好看,夷山的雪也象西湖的雪吗?”李夏抿着茶,笑问道。
  “西湖我去过,雪……”江延世侧着头想了想,“我能想象得出,那样的山水树木,落上一层雪,确实极美,婉约清秀的美,夷山的雪不一样,是苍凉枯寂的美,你肯定喜欢,别人就不一定了,不过,你以后怕是难有机会去看夷山的雪了。”
  “是啊,以后就不能再象从前那样,到处逛到处玩了。”李夏叹了口气。
  “阿夏,你当初要嫁给秦王,是因为这份皇权吗?”江延世突然问道。
  “不是。”李夏摇头,沉默片刻,才接着道:“那时候,我就觉得,我要是不嫁给王爷,他就要死了,一想到他要死,我就难过的透不过气。”
  “那你没想过我吗?”半晌,江延世幽幽问道。
  “没有。”好一会儿,李夏看了眼江延世,垂眼答道。
  “唉。”江延世长长叹了口气,“阿夏,你这么说,我有点儿难过。”
  李夏垂着眼帘,慢慢喝完了一杯茶,江延世也喝完了杯中茶,放下杯子,看着李夏问道:“你什么时候进宫?日子定下了?”
  “嗯,后天吧。”
  “又说回到这些无聊的事上。”江延世摊手苦笑,“说到这里,有几件小事,想托付给你,也只有你能托付了。”
  李夏微微欠身,示意他说。
  “法云寺那个傻和尚,你替我照应一二,其实我不怎么喜欢他养的牡丹,太匠气,远不如四明山里茶树下那些自由自在的牡丹好。”
  “好。”
  “还有些跟了我不少年的……”江延世的话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可怜人,活着就是为了死,早就没有了名字,我死后,这些人就交给你了,随你安置,能善待最好。”
  李夏沉默片刻,点头,“好。”
  江延世微微仰头,看着湖面,和清冷的月光,好一会儿,有几分自失的笑道:“没有了,要托付的,竟然只有这两件小事。”
  “你的身后事,交给……枫叶?”李夏看了眼垂手站在亭子外的枫叶。
  “好。”江延世答的极其干脆,“多谢你。”
  “神鬼之道,是有的。”李夏看着江延世,话说的轻而慢,“人是有三魂五魄的,生死,也许就是一场奇遇的开始。”
  “照你这么说,那人也该是有前世和来世。”江延世不知道想到什么,笑起来,片刻,笑容顿住,神情严肃的看着李夏,上身微微前倾,“阿夏,如果有来世,你嫁给我好不好?”
  “好。”李夏迎着江延世的目光,答的快而干脆。
  江延世顿时眉梢飞扬,愉快的哈了一声,“我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
  李夏看着他,片刻,移开了目光。
  “什么时辰了?”江延世看向枫叶问道。
  “寅正……”枫叶话没说完,喉咙哽住。
  “我不想再看一回日出了。”江延世淡然看着李夏,微笑道。
  “好,让他们把香汤送到……”李夏站起来,话没说完,就被江延世摆手打断,“不用,就这样,这里,”江延世指着衣襟,“到处都是你的气息,就这样走最好,来世,好让你能认出我来。我,自然是能认得出你的。”
  “好。”李夏喉咙猛的哽住,片刻才说出话来,“那我走了,希望你跟我一样,有个来世,希望来世是你的来世。”
  “多谢。”江延世理了理衣服,端正坐好,仰头看着李夏,笑容明朗。
  李夏看着他,往前一步,弯下腰,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下,直起身,转身往前,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延世不错眼的看着李夏的背影,直到李夏走的看不见了,才调转目光,看向郭胜。
  郭胜紧趋几步进了亭子,微微欠身,“能侍候公子上路,是胜的荣幸。”
  “得你送走,我也很高兴。”江延世微笑看着郭胜,伸出手。
  郭胜从手里那只极小的提盒里,端出杯酒,放下提盒,将酒双手奉给江延世。
  李夏脚步极快,出了庆安宫,陆仪站在庆安宫门外,秦王从大车旁的阴影中闪身出来,李夏微一怔神,往前两步,扑进秦王怀里。
  车帘掀起,秦王扶着李夏上了车,自己紧跟上去,李夏紧挨在秦王身边,挪了挪,挤进他怀里,头抵在秦王胸前,秦王伸手揽住她。
  车子晃了几下,缓缓前行。
  李夏拉着秦王的衣服,往下躺倒,“我累得很,想睡一会儿。”
  “好。”秦王抱着李夏,跟着她躺下,从后面揽着她,将她揽进怀里,李夏一点点蜷缩起来,挤在秦王怀里,闭上了眼。
  车子走的很慢,很稳,缓缓进了秦王府,天色已经大亮。
  陆仪走到车边,掀帘看了眼,放下帘子,示意小厮牵走马,负手站在那面爬满了蔷薇花的女墙前,和开的繁盛无比的蔷薇花一起,默然看着安静的大车。
  一阵风过,吹的蔷薇花瓣漫天飞舞,缓缓落在车上,地上。
  女墙上的娇艳繁盛转眼落尽,只余了满墙青绿,蔷薇花瓣一层层落在车上、地上,如雪一般。


第672章 你和我
  艳阳高高升起,郭胜从影壁前大步进来,一眼看到负手而立的陆仪,和那辆大车,一个怔神,忙踮起脚,一只手撩起长衫,几步走到陆仪身边,指了指大车,陆仪点了下头,郭胜无声的叹了口气,放下长衫,也背着手,和陆仪并排站着。
  又等了两刻来钟,车帘掀起,郭胜比陆仪快了一步,冲前接过帘子高高掀起,陆仪紧跟上前,伸出胳膊,秦王搭了下陆仪伸出的胳膊,跳下车,回身抱下李夏。
  李夏头发有些凌乱,秦王仔细替她拢起几缕掉落的头发,低头看着她的脸色。
  陆仪揪了郭胜一把,两人踮脚往后,退到影壁另一边,斜看着大门方向。
  李夏仰头看着秦王,张嘴想说话,话没出口,眼泪流下来。
  “我也很难过。”秦王用力抱了抱李夏,“拙言说过好些回,和乙辛那一战,要不是江延世调度钱粮,关铨和他,要艰难不知道多少,也许要多拖延三年两年。小古已经哭过好几回了,我知道你的难过,我也一样。
  以后就好了,要是再有江延世,他们不会再陷入泥淖,他们会展尽才华,恣意亮丽,咱们一起,你和我。”
  “好。”李夏喉咙哽咽,片刻,深吸了口气,看着秦王,“你怎么出来了?你不该出来的。”
  “昨天听说,我不放心你,京城现在很安稳。咱们进去吧,让她们侍候你沐浴,再好好睡一觉。”秦王替李夏拢了拢头发。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正是忙的时候。”李夏拉着秦王的衣袖抹去眼泪。
  “我再陪你一会儿。”秦王说着,揽着李夏,往紧挨着二门的书房院子过去。
  陆仪招手叫进宵练,吩咐他另备一辆车,和郭胜并肩站在月亮门外,看着低低说着话往书房院子过去的秦王和李夏,看着两人进了院门,陆仪转头看着郭胜道:“柏小将军打算大典后隔天一早就启程北上,今天晚上吧,就在我府上,给他饯行。”
  “好。”郭胜干脆答应。
  这一天大家都很忙,直到人定前一两刻钟,郭胜才提着两坛子酒,大步进了陆府那间空院。
  金拙言和阮十七已经到了,正对面坐着说闲话,见郭胜进来,金拙言和阮十七一齐转头看向郭胜,郭胜一个转身,顺着两人的目光往外看,院门口,陆仪陪着柏乔,一起迈进院门。
  金拙言和阮十七一起站起来,迎下台阶。
  “不敢当。”柏乔忙拱手团团见礼。
  “今天你是主客。”阮十七让到旁边,侧身往里让柏乔。
  廊下还是一样的红泥炉旧竹椅,柏乔先挑了把椅子坐下,摇了两下,看着陆仪笑道:“这样的椅子,我让人找了几把带上了,说来也怪,如今我看到酒就觉得得有把花生,还得有个红泥小炉,这椅子坐上去,摇一摇不响,也觉得不对劲儿。”
  “你这是被老郭荼毒了!”阮十七将椅子往后靠的一阵叽咯乱响,指着柏乔一脸痛惜。
  “这破椅子就算了,这酒和花生,真是绝配。”金拙言拉开本白布袋子,将里面的花生一把把抓到红泥炉四周。
  “我倒觉得这椅子跟老郭是绝配。”阮十七又摇了两下椅子,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着倒好酒放好姜丝,正拎着放到红泥炉上的陆仪,“差点忘了,我这趟来,是有件要紧大事,老陆,你那天把万胜门内踢了个稀烂,我替你收拾烂摊子,整整花了两万银子,你什么把银子还给我?”
  “是我让你去收拾烂摊子的?谁让你去的,你应该找谁要银子吧?”陆仪看着阮十七,惊讶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不管谁让我去的,总之,收拾的是你的烂摊子对不对,你的烂摊子,就是你的事,老陆,咱可不能这样做人,两万银子呢!”
  “我觉得陆将军说的对,谁让你去收拾这烂摊子的,你应该找谁要银子。”金拙言用折扇捅了捅阮十七,一脸笑。
  “这银子确实该找……”柏乔的话说到一半,后面的咽了回去,“难道这银子要不回来?不会吧?”
  “不是要不回来,是他不敢。”郭胜不客气的接了句。
  “唉,瞧你这话说的,这跟敢不敢哪儿搭得上?咱得讲理,这明明是老陆的烂摊子,当然得老陆出银子,得讲理对不对?”阮十七义正词严。
  “我瞧王妃挺好的,不至于苛刻你这点银子吧?”柏乔上身前倾,兴致盎然的看着阮十七。
  “这不是苛扣不苛扣的事,行了,算了算了,就我跟老陆这过命的交情,两万银子算什么,来来来,喝酒喝酒。”阮十七大度的挥了下手,把杯子伸到提着壶倒酒的郭胜面前。
  郭胜给他倒了酒,阮十七抿了一口,品了品,舒服的叹了口气,“好酒!”又抿了一口,看着郭胜突然笑道:听说你挨打了?”
  “难道你没挨过打?”郭胜刚刚倒好一壶酒,正往里往姜丝。
  “柏小将军真是温文而雅,竟然没往脸上招呼。”阮十七仔细打量了一遍,啧啧有声,片刻,一声长叹,“我也想打人。”
  “嗯?”陆仪转头看向阮十七。
  阮十七急忙摆手,“不是你,咱俩过命的交情……”
  “那你想打谁?”金拙言上身前探的屁股都不在椅子上了,几乎凑到阮十七脸上,兴致的眉毛抖动。
  柏乔也想到了什么,瞪着阮十七,眉毛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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